六章:誤了人家。

幽香飄散的房內，柔軟蓬鬆的枕頭不知材質幾何，使人貪戀。

｢唔……｣

雲凡無知覺的沉吟，他時在不知那是什麼劣質酒水，使他頭痛欲裂。就是想撐起身子都沒辦法。

稍有神智時，視野是一片迷濛。臉龐貼團白花花整頭上，柔軟得叫人難以忘懷，沉渾渾腦袋很快又進入待窘狀態。

這東西有些為妙，與一般枕頭不同，躺得是滿舒服的，就是設計有些怪異。中間凹陷而兩側隆起呢?

他伸手一探，試著起身，偏偏使不上力，揉捏揉捏著又睡死過去。

※ ※ ※

｢呼……｣

吐出一口濁氣，也不知時間幾許，一閉一睜眼總算是回復清明了，就是腦袋脹痛的緊。

抓著隆起物，他擺頭甩腦，試著擺脫殘存的渾噩。

｢嗯嗯……啊……唔……｣奇怪的聲響從下方傳來。

雲凡眨巴眼，一陣愕然向下望去。

少女仰躺在床上衣裳敞露，根本毫無遮掩，雪白的軀體有道道惟紅的指痕，要說還有其他遮蔽物，莫過於那雙浮握在雙鋒上的狼爪了。

夢、這是在作夢吧!

雲凡不斷眨眼，夢卻沒有因此消散。

這不是夢，其實他心底很清楚。雲凡嚥了口唾液，雙眼闔上，小心的將雙手抽離。
極輕的動作下，掌心回傳著處感，讓雲凡很難平靜，這細微的移動，更讓塌上人兒夢喃的低吟著。

朦朧間，少女忽然張開雙眼，還是那雙讓他初見便極富親近感的眸子，此時惺忪帶淚更加深了幾分媚意。

只是雲凡沒有心思欣賞，他尷尬道:｢那、那個……早、早上好?｣

｢呀————｣

尖叫沖天而出，這聲尖叫驚動了所有人，不下幾許房門被打開，屋外密密麻麻的人群，看著屋內場景議論紛紛。
心頭亂哄哄的雲凡哪有心思去聽他們說什麼，在尖叫落下同時，少女拉起棉被，整個人往牆角縮去，如同鷓鴣躲在牆角，縮瑟著身子。
她是姜盼盼一旁的婢女，名子雲凡不知道。

這時，一道女聲傳來｢讓開，你們別攔我!｣聲音而後化作命令:｢都給我讓開，他是我的未婚夫，憑什麼不讓我進去！｣
姜盼盼從人群內站出來，她呆立在眾人之前，彷彿無法理解般。她歇斯底里道:｢為、為什麼!雲哥哥，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心蓮你說啊!你們一個是我的未婚夫，一個是我最要好的姊妹，為什麼!｣

激烈的質問與縱雨般的淚水一同落下，姜盼盼掩面，直接擠進人群之中，憤然離去。

片刻之後，姜一鴻的呵斥聲響起:｢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該做啥做啥去，都退下!｣

一聲令下，一眾圍觀者才漸漸散去，他們嘴始終數落著雲凡。

姜一鴻入內並將房門帶上，不時拍著腦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賢侄你說，你說我該怎麼處理這事，你也太、太……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雲凡不予理會，只是看著角落縮瑟的她。

姜還是老的辣，你們贏了可好?別說這不是你們刻意安排的。也許就家族而言，婢女只是他們的附屬品，但是雲凡又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對他來說人絕對不是商品。他厭惡這種手段!

經過起初的驚愕，此時的思緒已經清明許多，自己真酒後亂性嗎?這少女明明滴酒未沾，要說因身分不敢反抗，就不會事後尖叫。

除非她配合他們，只是她的反應很真切，根本茶絕不出破綻。假如一切是真的……那她也是被設計的嗎?

雲凡迅速整理好思緒，套上外衣下了床，而後將床側的簾子落下。

望了眼姜一鴻便將目光移開，巡視整間廂房，而後落在桌面的香壇上，屋內泛著壇木香，半醒之際可不是這個味道。

雲凡定了定神，才看向姜一鴻:｢伯父，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是我負盼盼在先，這婚姻我想便罷了吧。｣

｢你這行為確實不該，可是兩家婚約又豈能隨意作罷。我看男人三妻四妾也是稀鬆平常，只是你不該這般……唉，何況還是她的貼身婢女。不過小女也不是不識大體之人，如今尚在氣頭上，等之後你好好安慰，想來……｣

雲凡搖頭，他實在懶得和對方虛與委蛇，打斷道:｢還請伯父見諒，有些事一但有了裂痕，一輩子都無法消彌。小侄心意已決，請伯父成全。｣

｢你!你!你可知道這事情傳出去不管對你對盼兒是何等的傷害嗎?｣姜一鴻大怒，憤恨下一掌拍在桌上，直接桌面拍碎。

｢知道，但還請伯父成全。｣雲凡篤定道。

｢好、好，你很好，這事我事向雲侯要個交代!｣

｢多謝伯父。｣雲凡拱手，食指朝床位一指，道:｢此外，她已經是我的人了，今日我便將她帶走，還望莫阻。｣

｢雲凡!你莫不是欺我姜家無人?｣

｢雲凡不敢。｣面對怒斥，雲凡不卑不亢。

｢若我說不呢?｣姜一鴻冷道，威壓直接落在雲凡身上。

｢金戈鐵馬，兵臨姜家。｣雲凡依舊強硬，直著身子死抗著對方的壓迫，半點退讓都不肯。

｢好、好得很!雲侯可真是收了個好兒子!給你們半炷香的時間滾出姜府!｣

姜一鴻大袖一揮憤而離去。

雲凡緩了口氣，獨坐在座椅上，望著碎裂的桌子。

他如願的解除婚約了，卻沒有半點喜悅。若是知道解除婚約要犧牲一個女孩的清白，那他……。

破鏡難圓水難收，就如這碎桌，是回不到原本了。

此事的後果雲凡懶得思考。他將這事告知雲逍遙?嗯，實際上雲逍遙根本不會管，這對養父養子相處的方式與常人認知的有極大差別。至於外面的流言蜚語，那就任他們說去，他在意的是那女子。

從中回神才發現，床上的少女不知何時站在一側，眼角還殘留未乾的淚痕。

雲凡第一次有時間看清楚對方，少女的五官很平常，並不出眾，那雙眼睛卻似有靈動，嫵媚而撩人。

雲凡上前，少女便退後。

他立足低聲道:｢對不起。｣後者未答直低著頭。

｢對不起。｣雲凡又說了一次，隨後才道:｢我、我會負責的。｣

｢嗯。｣她終於應了一聲，如蚊語般細微。

｢我們、我們離開這裡吧。｣雲凡向她伸手，對方卻往旁一退，就如在亭中伴在姜盼盼一旁相同。

這斷距離怕是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撫平，雲凡只好道:｢那你跟著我別走丟了。｣

出了屋外，還沒走幾步，雲凡忽然轉身，後者就白兔遇狼般迅速後撤，彼此拉開老大一段距離。
四目相對氣氛尷尬。比起對方雲凡就更是尷尬了，他搔著頭道:｢那個，那時我醉了是……｣雲凡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她:｢我其實不知道路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