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求你放了我。

本章節 3630 字
更新於: 2021-04-03


回正廳的路上少不了閒言閒語,少女始終低著頭,雲凡是直接無視那些人。

正廳大門緊閉沒有絲毫打開的跡象。

一側,稱位是「惡」長老的老頭從廊柱間走出怒目瞪著雲凡以及少女,他從懷中取出一份契約。

「家主不願見你,這是她的賣身契,勞煩閣下離開,姜府不歡迎你。」

那張如喪考妣的老臉,雲凡也不想見道,拱手:「告辭。」

步出姜府,一輛馬車停在面前,車夫是位白老者。

雲凡皺眉,他可沒有叫車,姜府更不可能了。假如真是姜府所為反而危險,那這葷車是怎麼回事?

尚在思考,少女卻先一步越過了他,一腳跨上了馬車,至此雲凡也只能跟上。

掀起布廉半個身子移入車廂時,駕馬老者忽然撇了一眼。

「駕——」

吆喝落下,馬兒長嘶一聲,葷車逐漸駛離。

車廂不大,擺設也是大同小異。兩側方窗以廉布遮蔽,避面陽光直射,末端木柴編成橫椅,上方鋪上棉絨布緞。

狹小個空間,兩人各坐一角,兩者距離勉強能再塞入一人,這樣的距離與方才相比大大縮減。當然也是環境影響,若此處寬十丈,只怕對方依舊是在最遠端。

封閉的環境染上一抹清香,淡淡的芬芳與少女身上的香氣很像。

「那個……」

雲凡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嗯……妳叫的車?」

少女點點頭,當目光交會她又急忙撇開。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深吸了口氣:「昨天晚上……」

不待他說完,少女慌亂的打斷他的話語,並道:「昨天什麼都沒發生!」

哪怕音量很小,還是落入他耳中。雲凡訝異:「嗯……什、妳剛剛說什麼?」

「昨、昨天……什麼都沒發生……所以……」說著淚水不由自主的從少女眼眶滑落。

怎麼回事?

雲凡一頭霧水,昨天到底怎麼回事妳倒是說一下啊,妳這樣子我做了啥禽獸之事。

「妳……」

「雲公子,你能不能放過我?」哽咽下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

「放過?」雲凡搖頭:「我沒想對妳怎樣。」他想平復對方的心情,又擔心自己一有動作會使之更為恐懼。

「妳可以告訴我昨天究竟發生什麼事嗎?如果我真的做出什麼……我一定會負責的。」

「咳……」

一聲乾咳從外傳來,使得雲凡更加尷尬,他可是壓低聲音了,這聲咳嗽是刻意的嗎?未免也太剛好了吧?

「我、我不想說……」

「那……」雲凡搔著腦袋瓜子,妳不想說那我不清不楚的狀況下,不就變成始亂終棄了嗎?

「妳說我們昨晚沒有發生任何事?」雲凡將聲音壓得更低。

「嗯。」

「我是指夫妻之實。」

「嗯。」

又一次得到肯定的答覆,雲凡稍鬆口氣:「還好。」不過念頭一轉,清晨的狀況閃過腦海。「可是稍早發生的一切……妳的清白終究……」

馬匹忽傳一陣驚鳴,整個車廂在沖擊下拋到空中,又重重的落回地面。

不知外界狀況的他們,本來只是坐著,忽然就騰空了,還來不及反應又跌了回去。

「痾,痛痛痛……」

雲凡一臉吃痛,看向懷裡瞬間風中凌亂。

少女雙手緊貼在他胸膛不說,作為回禮他同樣貼著對方的……。

從雲凡視野少女小嘴微張雙眼大睜,每過一分眼口的張度就會更大些。

見那身子顫抖嗓音隨時會充斥出來,雲凡伸手一掩,一手掩住對方小嘴,一手底著她的後背。

突來的舉動讓她驚慌,不斷的掙扎卻睜不開,她的一雙美眸盯著雲不斷眨著,變化萬千。從驚慌、抵抗、恐懼到求饒。

「不尖叫我就鬆手。」雲凡道

少女又眨了眨眼,連連點頭。

雲凡試探的將手拿開,他的動作很慢,就怕她忽然出聲。

「後、後面。」這是在提醒他抵在背上還有一隻手沒鬆開。

兩人距離極近,鼻樑幾乎碰在一起,隨著少女開口,芬芳拍打他的臉龐,瞬息的呼吸讓他心跳加速。

「妳先回答我那晚到底發生什麼?」

雲凡附耳低語,這個機會他可不打算放過,同時還要確認一件事。

他的話從側傳來,溫潤如同吹氣般在耳邊環繞,使得少女一陣搔癢,不由縮了縮脖子,腦海一片空白,未經判斷就順著的命令,傾訴出聲:「那、那晚……」

少女的解釋下雲凡才釐清了經過。

少女攙扶著他回房,並點上香壇。替客人擦拭本就是侍女該做的,一切打理好,她忽然一陣暈眩,,整個人便昏睡過去。

迷迷糊糊間,有人碰觸她,她是想反抗卻無從抵抗。當下她以為是雲凡不思檢點,只是餘光所見赫然看到那個趴睡的背影。

哪怕當下,她也能清楚記得對方位置與姿勢,這大概是侍女職業病,又加上一切都是她替雲凡打理的,對方姿勢毫無變化,她豈會不知床上那人是誰。

「妳有看清楚對方嗎?」

「沒、沒有,只是她身上有胭脂的味道。」

女的,姜盼盼嗎?

「能、能鬆開我了嗎?」

聽得甕聲甕氣的求饒,配上這雙淚眸還真讓人捨不得拒絕。

「我想想……」

雲凡刻意道,他還有一個很大的疑問,為什麼自己會不自主的想親近對方?美,少女並不美,就是美有夜雋雅美嗎?當初這臭血族可追他三條街,他除了逃命可沒半點漣漪。夜雋雅本身也是狐狐媚媚的,碰上他有種被操縱,會願意為對方做任何事,這個傢伙也不知道曾經這樣吸了多少血,大概雲凡是那種怕死忘色之人吧?

「拜、拜託你。」她聲音又更軟了,也許不只這個疑問,雲凡其實潛意識被影響,所以才想戲弄她也有可能。

曖昧的姿勢下,少女的腦袋幾乎無法轉動,擔心對方限制自己的自由,連忙道:「對我族而言,身體只是天體,就是被看見身子,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所以你大可不要在意。」

這話怎麼有些奇怪,雲凡看著她,在審視的目光下,少女壓低臉龐。

「看看沒關係,要不你再讓我看一次?」

邪穢的話語在她耳邊響起,讓少女低呼出聲。

「開開玩笑。」雲凡道:「想不想我鬆開你?」

「嗯。」

「妳先告訴我,妳叫什麼名子,不是心蓮,是妳一開始的鳴子。」

「我……我……」少女欲言又止的,似乎這事難以啟齒,她沒發現的是,貼在她背上的手掌,企圖以內勁檢視她的經絡。

「不、不好了——!」

老者慌亂的叫聲打亂雲凡的企圖,在對方掀開布簾時,兩人各自退回邊角,就像是做了虧心事似的。

「不好了不好了,兩位,我們不知被傳送到什麼地方來了。」

雲凡道:「傳送?」

「是、是啊!就是剛剛,馬車踩到一個凸起物,下、下一秒就出現在這了。」

「我看看……」

雲凡出了車廂四處張望,遠處隱約可見的城牆,一旁的山丘坐定位,這裡是城郊就是不知哪一方位了。

「少、少爺,那裡好像有些什麼!」

老者指著一處惶恐道。

由此看去除了樹林搖曳的婆娑,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這老者不是普通人吧,少女身分也不單純!雲凡對他們有了更深的認知。

「你在這候著,我去看看。」雲凡道。

臨行前朝車內的少女交代了一句,正欲離去少女忽然塞了個東西給她。

雲凡投以詢問的目光,後者卻是別過頭去。

當雲凡距離馬車一段距離後,老者才掀開布廉:「少主妳將族明告訴他並不妥當。」

老者大手一揮,那張平庸的臉龐逐漸變化當其停止後,她的樣貌根本無法和原先的婢女相提並論。而本是柔弱的少女,身體漸漸匯集靈氣,境界如吹氣球般不斷膨脹,當它停止,若有似無氣壓環繞在少女周身,她不僅是修仙者,修為絕對不低。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葵伯,為什麼在他身上有種熟悉感,讓我不由自主地接近,甚至……」她臉龐發燙,後面的話根本不好意思說。

在雲凡要她說出經過,她根本無法抵抗,那種絕對服從的狀態並不好受,甚至有點恐懼。可更恐懼的是,她居然不討厭!

「他身上有獸的氣息,他卻是個人類……」葵伯面相那個方向:「我也看不透。」

「他會不會有事?」

「有四人埋伏在那。並非修道之人,以人類的說法是凡武三重天,雖是如此也不是普通人應付得了的,就算能逃過一劫,還有另一夥人在趕來,怕是十死無生。」

「怎麼會……」

她雙手糾纏闡述內心的糾結,臉龐毫無掩飾的露出憂慮,葵伯忽有一問道:「妳是不是喜歡他?」

「我、我沒有。」她別過頭去不敢正視,這反而讓對方更加篤定。

「少主正如您說的,妖靈本就不著衣物,那些人類的觀念並非我族的觀念。」

「我、我知道。」

「唉。」葵伯嘆咳口氣:「他非我族,你們根本可能。人與妖之間千萬年來的糾纏,少主尚為年幼無法理解也是自然。可您要記得,您若執意與他相戀不只會害了他,更會讓家族滅亡。青丘一族就是如此。」

「我知道……」她低頭:「我、我沒有喜歡他,只是、只是有種感覺,我說不上來。葵伯你說,是不是姜府發現什麼?他、他可不可能是天機先生說的那人?」

「哼。」想到她的遭遇,葵伯便氣憤:「當初我就說妳不該自封修為,否則也不會連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姜家,要是發現我們的身份,怕不會這麼簡單,人類都是奸詐之輩,姜家更將人類二字發揮到極限,他們詭計多端凡事以利益為先,在他們看來妳不過就是個可利用的棄子。

至於他……還說沒喜歡,就算沒有也不討厭吧。天機掛中所言,與子相交吉凶難辯,半毀半棄半荒蕪,一朝破繭幾人還;與子相惡斷破來生,一朝一世一沒塵,此地再無一人存。那人必然有通天之能,而他?一界凡夫焉能應掛?」

「可、可是」少女欲言又止,看向葵叔一咬牙:「對不起,我確認他無恙便回來。」

她身形一動,直接朝雲凡去處追去。

以葵伯的修為,哪怕沒準備要攔住對方也是綽綽有餘,只是他並未阻攔。

「少主妳背負的太過沉重,族內復興全在妳肩上。是殘忍了些,但是親眼看見這份孽了結,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葵伯並不看好雲凡能夠存活,所以他放任對方前去,當然必要時他會制止她出手。

至於喜歡,心裡奇怪的漣漪作祟,讓她做出奇怪的舉動,一切都是這麼莫名,少女又怎麼知道這份感覺是什麼,所以愛與情都是後話,她只是不願意他死去,因為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