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命運天秤永不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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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3-28
「你就是枉右對吧?聽說你有個要求,說說看吧!我也不知道我辦不辦得到,但是我會盡力去嘗試的。」男子的低沉洪亮,與清晰的聲音相反,少女即使緊盯著他,卻仍看不清楚那前方模糊的身影。

並不是如近視般模糊不清的樣子,而像是腦中對其身影的印象不斷被干擾,完全沒有辦法將男子的樣貌在大腦裡紀錄下來。

「左宜,是我的妹妹。我不想要忘記她,她是我可悲人生中唯一個光亮,也是繼續生存下去的希望。」少女倒在男子面前,汗和血流得滿身都是,塵土和髒水更是佈滿著她的每一寸皮膚。唯一能夠看見她原本乾淨皮膚的地方,是眼淚滑動之處。

「從以前遇到的每一個,都是這副悲慘樣子。唉!我答應你,讓你們記得彼此,還好這對我來說還不算是甚麼難事。」

聽到男子的答應,少女笑了起來。她還對此感到有些陌生,一道念頭從腦中冒出。「我和妹妹有多久沒有笑過了呢?是七年?還是十三年?」

少女看起來年齡絕不超過二十歲,但是神色卻十分憔悴,就如同將死的病人一般。「謝謝你......謝謝...」

名叫枉右的少女,連繼續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往泥濘的爛泥地上倒了下去,卻不像是累垮的樣子。反而露出了如釋負重的表情。

「如果你不是......你肯定會是充滿活力每天快樂生活的女孩子吧。」見到枉右的情形,男子自言自著。雖然心情滿是同情,但也能感覺得出他也早已見怪不怪。「希望沒有了記憶之後,能和你的妹妹一起重新生活。」



冰涼的大理石地面,這是不同於諾白他們所在的位置。枉右醒了過來,但沒有表現出任何疲態,似乎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這段記憶......是什麼時候?忘記記憶之前的事嗎?」枉右心中暗道,對於剛才的夢很是牽掛。

看到自己的妹妹跟隊友都還在睡,她也沒有焦急的叫醒他們,反而放輕自己的腳步,怕吵醒他們。

枉右不知道這段時間該做些什麼,就從口袋中拿出了兩張身分卡,一張是自己的,而另一張則是左宜的。

一邊搓弄著兩張卡片,枉右也一邊思考著。她沒有再去看身分卡上的內容,不如說她已經看到都快要背起來了,自然也就沒了興趣。

枉右所待的J-2小組,除她以外還有她的妹妹左宜與名叫戴勒伊的中年大叔。不過戴勒伊雖然是三人中最為年長,但卻沒有半點大人的樣子。不僅是在討論戰術時沒有提出任何有用的意見,更是一副閒懶的樣子。

不過枉右與左宜並沒有對戴勒伊感到任何不滿,反而很開心戴勒伊能夠願意配合他們的戰術。

左宜畢竟是自己的妹妹,所以他們這組的戰術討論基本上也沒有太長,應該說大部分都是枉右一個人在發表。

「活下來……只有殺死對方才能夠活下來嗎?」枉右看著左宜的睡顏,想到剛才的夢。

「還好我想起了這段記憶,肯定是我的壓力太大才導致記憶突然冒了出來。幸好是我。」

枉右的心情不難理解,自己作為姐姐,本來就有義務要扛下更多的責任。況且她和左宜的感情並不是普通手足的感情可以相比的。

左宜就是她的全部。

「由我來保護她。這場莫名其妙的死亡遊戲,所有的危險由我來承擔!」枉右的眼眸中透露著堅定,那股眼神是連大地震動都不會動搖半分的決心。

「姊姊!你這麼快就已經醒了啊,明明還有一段時間。」左宜爽朗的笑著,但一起床便注意著牆上倒數著的時間。

與諾白所處的寬敞空間不同,J-2組所待的是一間書房。不大的房間裡除了書桌之外,就是一整排的書櫃,而裏全都放滿了書。不過所有門包括櫃子全都被上了鎖,就算枉右想要打開來看也沒有辦法。

戴勒伊則是睡在書房裡唯一書桌前的那張椅子上,以年紀為理由厚臉皮的要了這個位子。不過枉右和左宜也沒有太過在意就是。

「我看戴勒伊先生也差不多要起來了。你還記得我們休息之前討論的戰術嗎?」

左宜點了點頭,但她並不願意去想戰鬥的事。她也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少女,至於殺人之類的事,她從生理上就難以接受。

枉右看到妹妹的樣子,她當然能夠理解,心裡更是心疼。她之所以能夠面對戰鬥,是為著想要保護自己的妹妹。但左宜呢?她不曉得。

不過這樣的景象反而更是堅定了枉右的信念,既然左宜害怕,那麼自己就應該要好好的保護她才行。

「為甚麼我們一定要殺人呢?這樣的遊戲太過荒謬了!」左宜皺著眉,她實在沒有辦法理解現在的情況,就算她已經睡了一覺,但她心理上的負擔卻沒有因此減輕。

「如果我們真的把對方殺了,打那個叫T-3的小組給殺死,我怎麼可能會原諒我自己。他們就和我們一樣無辜不是嗎?他們不一定是壞人對吧?」

「搞不好對方有人是比我們善良百倍的人,我…我……」左宜開始著急,她原本不想在這問題上鑽牛角尖,但是自己越說越覺得感到難受,不僅情緒激動了起來,眼角更泛出一些淚光。

枉右看不下去,她心疼左宜也同意左宜的看法,可是又能如何。「不要再說了!」

吼了一聲,左宜也馬上住口,她知道自己不該說那些沒有用的話,至少不該在遊戲快要開始地現在說。

「你說得非常對!我也同意你的話。」就在左宜說話的時候戴勒伊早已醒來,他坐在椅子上,雖然還是那慵懶的樣子,可神情卻異常嚴肅。「可是我們還是得殺死對方。」

「他們就和我們一樣無辜。我們都是被送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來,都是無辜的。可是這不是我們不殺他們的理由。如果我們不把他們殺了,那死的就是我們!」

「你看看你的姊姊,看看枉右!你很愛她對嗎?但是如果你不把對手殺死,你姊和你就活不了!這就是規則。他們制定的規則。這裡誰都沒有錯,我沒錯,你和枉右也沒錯,還有T-3小組也沒有錯。錯的是這局遊戲的制定者!」

「但你又能如何?你有辦法和他們對抗嗎?很抱歉,如果你做不到,又想要和你親愛的姊姊活下去,那就必須照著他們規則。」

戴勒伊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說得很夠了就不再往下說,她知道左宜不一定能夠承受。面對還不成熟的少女,她一方面是羨慕他們的天真善良,一方面又憎惡將她們放在這麼危險環境的世界。

「成熟是很痛苦的。那是一種割捨,一種妥協,一種對殘忍現實的讓步。」這就是戴勒伊心裡最想告訴左宜,卻又遲遲不敢開口的話。

面對著不能接受的環境,不能接受的選項,我們到底該如何去做?戴勒伊敢肯定,所以參加著這場比賽的玩家,都得不到那個讓他們滿意的答案。

「枉右!左宜!為了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