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序章

第17章：序章
他已經麻木了，面對滿目瘡痍的村莊，這一路下來他已經看過太多太多類似的情景，本該是萬物復甦的時節，呈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座座大火燃盡的廢墟

「王爺……這……」「行了，別說了，我不想聽……」

他又變回了那副陰冷的模樣，雖然沒有爆發過，但所有人還是非常小心翼翼，生怕挑動葉雁的敏感神經

前去報信的小兵又被趕了出來，這時有個人看不下去了，這個人叫做李曉楊，是個很標準的東方青年，從小努力念書，天資不算優秀但也不差，是勤能補拙的類型，長大後參加科考跌了兩三次，得了一個地方官的職位，家庭是實質上的幸福美滿，因為一場偶然在酒席上搭上了話，從此三好青年李曉陽就被拖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我去說。」「李大人……」「我就不信他能把我給打死……」

他大搖大擺的走進營帳，「村裡找到了幾個倖存的孩子，身上雖有點傷但並無大礙。」

葉雁從沙盤上抬起頭，接著又百視線移回沙盤上，李曉楊建他還是悶悶不樂也坐了下來，「都攻到暮嵐關來了，我們還需要援軍嗎？」

葉雁輕輕點了兩下沙盤上北方的一個岬灣，「赤月灣會是這場戰爭的關鍵，如果在這裡取得優勢……」「我們的目的只是為了奪回邊境，別忘了這一點。」「喔，知道了。」

不知道為什麼，李曉楊總覺得有那裡不對勁，那從幽深眼眸裡透出的含意與狠勁絕對不是給他的父親或兄長，而是給別的，某個東西，一個值得他拋棄幾乎一切去換取的東西

幾乎……幾乎？

李曉楊自己也覺得哪裡不太對，為什麼是幾乎？在疑惑之餘，一個令人恐懼的答案漸漸明朗

「不管你想做什麼，請三思而後行，想想你的未婚妻……」葉雁笑了笑，「說真的，我忽然覺得我的人生很沒有意義，為什麼……明明有了一切卻一點也沒有開心的感覺……」

這句話乍聽之下很像那些有錢人的無病呻吟，但他寧願不要這些東西，他只想要和曦虹好好過日子

「啟秉王爺，荷賽特的納森到了。」「總覺得這傢伙不安好心……」面對李曉楊簡單明瞭的惡意葉雁只是輕笑，「別把聰明人妖魔化，這傢伙對這場戰爭有很大的作用，而且他現在也有了牽掛。」

葉雁站起身給李曉楊倒了杯茶，「好特別的味道……」「這是萊文瑟茵公主送我的，說是她在斯奧斯島試驗的新東西。」

李曉楊對這位公主一直以來都很好奇，感覺這人就是那種上天遁地無所不能，「不過就是一介女流……」葉雁忍不住笑了，「一介女流可比你厲害的多，啊……」葉雁心情好些了，也跟著坐下來喝茶，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李曉楊和個性完全相反的艾蜜莉碰撞出火花，感覺會很有趣

「嘿，我來了。」

眼前是一個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一頭雪白的頭髮下是一雙明亮的血色眼眸，略顯圓潤的稚嫩臉龐與眼裡的沉靜狠烈形成了強烈對比，那是一雙古稀之年智者的眸子

「介紹一下，這位是荷賽特的參謀：納森．格林賽特，而這位是……」「我知道，你提拔的將領，李氏一族的李曉楊。」

兩人還算友好的握了握手

「對了，葉雁，亞黛兒打算讓船隊在赤月灣和軍隊會合，她們幾個自己會先過來。」

葉雁挑挑眉，「這傢伙野心挺大……」

他和亞黛兒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那個時候的亞黛兒還很小，隨著父親來到凰做外交參訪，那個時候的亞黛兒才四五歲，艾蜜莉也跟著，兩人的個性他再清楚不過，亞黛兒從小就表現出很強的好勝心，天資聰穎，稍微指點一下就學會射箭，拿著日鴞來的手裡劍把玩了一陣就拿去扔那些年紀大些的貴族公子們，而且扔的還挺準，而艾蜜莉從小就展現出了吃貨本色，沒跟著亞黛兒的時候就跑去廚房或跟長輩討食

「喔？還有這件事啊？」「那時你也在啊，你和星河單獨來的，干將和莫邪也有幾個月來這裡念書，不過後來因為各自國家的是先後離開了。」「這麼一說我好像有點印象……欸！你以前都叫我白娘子！」

李曉楊一時之間沒忍住，一口茶噴了出來，這個人可是叱吒南方政壇的白色惡魔，小時候竟然被這麼叫

「傷害直不高，侮辱性極強，哈哈哈。」

葉雁講著養著自己笑了起來，太好笑了，尤其是看到他無可奈何的樣子

「以前的葉雁哥可不是這個樣子……」「唉，一切都不一樣了，亞黛兒小時候長的超可愛的，長大後整個人氣質都變了。」

李曉楊搖搖頭，反正也插不上話，自己一個人默默溜走，營帳外，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坐在石頭上揮舞著柔軟的草枝逗著一旁的野貓

「妳是……」「我叫柯羅莎，是納森的寵物……」「啊？」

是不是在南方待久了都會變得怪怪的……

「那……敢問芳齡……」「十六。」「妳十六了？」「嗯，你別看裡面那傢伙那個樣子，他十九了。」「看不出來啊……」「在南方活久了都會有娃娃臉，習慣就好。」

那隻貓好像被別的東西吸引住，跑掉了，柯羅莎看著那隻貓笑了笑，沒有去追，扔下草枝站了起來，這時有個人快速衝進葉雁的營帳

「看來是那群西方人。」「是嗎？」

柯羅莎心不在焉地答道，她對這個男人沒什麼興趣，天色漸漸暗下來了，她抬起頭看著紫色的晚霞，再看看旁邊忙活的士兵

快死了吧……不好好看看天空嗎？

她有的時候會忽然產生這些黑暗的想法，就像身體住著另外一個人似的，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就是這樣，不過又不是像精神分裂一樣會有記憶缺失

「想什麼呢？」

納森伸出手在她面前揮了揮，柯羅莎轉過頭，納森足足高了她一顆頭，每次近距離看著他的時候都必須要抬著頭，又會因為這樣脖子看起來很短而被笑是「鵪鶉」

「呵，鵪鶉……」「你的玻璃心又碎了，是吧？」「啊？」

柯羅莎冷笑了一聲，只有在他也被笑的時候才會報復性的譏諷別人

「人家就是在開玩笑，你幹嘛啊……」「一點也不好笑……」「那你能別叫我鵪鶉嗎？」

納森嘆了口氣，「好吧。」「我問你，你有的時候會不會忽然有很黑暗的想法？」「例如？」「看到一個小孩座車沒綁安全帶會希望待會汽車急剎看他飛出去……」納森愣了愣，「WT......」柯羅莎擺擺手，「算了，當我沒說。」「二位大人，營帳已經準備好了。」兩人跟著小兵去往兩人的營帳

葉雁不顧別人的眼光，緊緊抱住曦虹，過了許久才不捨的放手，亞黛兒笑了一下，「太誇張了，哥。」「妳有沒有怎麼樣？來的路上有沒有不舒服？」被無視的亞黛兒翻了個白眼，有些不高興地抱胸在一旁等著，艾蜜莉則端起旁邊的茶點嗑了起來，羅伊靜靜地等在一旁，半張臉隱藏在斗篷的帽沿底下，葉雁抱夠了以後終於放開曦虹，讓她去休息後才拉著亞黛兒坐下來，「你終於想起我啦？」「好啦，別生氣啊，吃點東西，我給妳泡杯茶，艾蜜莉，好了，那東西熱量很高，放下。」

艾蜜莉不情不願地把磁盤放回桌上，亞黛兒看著小巧的茶點，「這是什麼？沒看過這種茶點。」「這是方寸菓，挺好吃的，妳看艾蜜莉吃的樣子。」艾蜜莉嘖了一聲，招招手讓被冷落的羅伊坐下來

亞黛兒和葉雁就小時候的事情聊了起來，兩人有說有笑，羅伊面無表情的聽著，眼神有無數情緒流轉，艾蜜莉看出來了，他在吃醋，可他又無可奈何，因為知道葉雁有家室，也知道亞黛兒不是那樣的女人，他們只是朋友，可是他心裡就是覺得怪怪的

葉雁和亞黛兒聊完後帶著她去準備好的營帳，半路上他終於注意到一個人默默地跟在後面

「來人，抓住他。」

羅伊一臉茫然的被衝上來的小兵壓制，見到這情形，亞黛兒立刻往葉雁後腦勺揮下去

「你這忘恩負義的傢伙，就是這傢伙這幾天負責照顧你老婆。」「所以他該死。」

亞黛兒翻了個白眼，「你讓他們把他放開，現在。」「亞黛兒，我知道他是妳下屬……」「你有病啊？這傢伙什麼也沒做……」「但他憑空出現在這裡動機可疑。」

她快氣瘋了，葉雁有些點真的很莫名其妙，例如現在

「你現在給我放了他，立刻！他要是受傷，我就鬧到你們朝廷！」

周遭的雜草瞬間死了大一片，她現在是真的很生氣，葉雁無奈之下只好先放了他，其實他當下是怕有人要殺亞黛兒，原本打算放人的，不過聽到亞黛兒把曦虹交給別的男人照顧就來氣

亞黛兒拉著羅伊就往帳裡去，到這裡，葉雁好像可以了解位什麼亞黛兒這麼火大了，兩人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羅伊拍拍身上的斗篷，不發一語，就連亞黛兒遞毛巾給他他都只是默默接過，亞黛兒看著他一會兒，貼上去抱住他，嗲聲哄道，「不要生氣啦，對不起剛才冷落你了……」羅伊看著亞黛兒，靜靜地笑了一下，「我沒有生氣。」「你明明就有……」她苦笑了一下，「竟然會跟那傢伙吃醋……你也太可愛了吧？」羅伊冷冷的別過視線，「我沒有。」亞黛兒歪過頭對上他的視線，「妳不是有問題要問葉雁嗎？」「喔，謝謝你提醒。」她從行李中捧出那個木匣，羅伊忽然覺得那上面的鎖有點眼熟，他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了國王之前給他的金屬扣，「試試這個。」

他將那個金屬扣扣上那個造型奇怪的鎖，喀的一生，木匣的蓋子彈起來，裡面發出了一束紅光，兩人都嚇了一跳，亞黛兒打開盒子，裡面放著一顆發著光芒的紅寶石和一封信，紙張已經泛黃，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知道為什麼，亞黛兒有不好的預感，不敢拿起那封信，她躊躇了一會，還是拿起來了，看著信封原本蓋著的那一面上的字跡，她愣了一下

「你出去，我想自己看……」

羅伊點點頭，湊過去親了她一下，「愛妳。」

亞黛兒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那一行乾了十七年的墨跡

給我親愛的女兒……

她拆開信封

不知道妳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有多大了，我讓萊奧把這封信藏起來，讓妳自己找到，其實……我也不太知道該怎麼寫信，我只是很想寫點東西跟未來的妳分享，畢竟妳快出生了，妳爸把我關在皇宮裡挺無聊的，只能每天想像妳未來的樣子，妳爸爸一直希望妳像我，可是我倒希望妳像爸爸，像他一樣勇敢善良，妳爸爸是個偉大的人，我忽然很希望妳可以早點發現這封信，我真的很希望妳能乖乖聽爸爸的話，希望妳可以成為像他一樣的君王，他有的時候會突然變得有點陰陽怪氣，請妳體諒他，他只是偽裝習慣了，他是很疼妳的，說來說去怎麼好像都是妳爸爸的事……關於妳的名字，我和妳爸爸已經吵很久了，我想給妳取個優雅一點的名字，但他就是想叫妳艾斯，我也很無奈啊，妳那個爸爸竟然給自己的女兒取一個男生的名字，而且聽起來還有點蠢，妳說兒子就算了，女兒取個名字叫王牌，很好笑吧，但妳放心，名字這種要用一輩子的東西，我絕對不會放任妳爸爸亂搞的……

亞黛兒五味雜陳的將信紙翻到背面

……親愛的，媽媽真的很謝謝妳來到我的身邊，自從我父親戰死後，我好像就失去了一切，他是個偉大的將領，也是個很棒的父親，失去他以後，是妳爸爸出現在我身邊，他給了我那似曾相識的溫暖，我知道他也會是個好父親，然後妳也出現了，我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我對她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我不確定我會不會是個好媽媽，對不起，但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給妳最棒的一切，然後看著妳找到一個跟妳父親一樣好的男人，不管怎麼樣，妳要記住一點：爸爸媽媽永遠愛妳，就算死亡把我們分開，我們也會在時光的某一個瞬間一直愛著妳 —愛妳的媽媽

到這裡，亞黛兒的情緒終於崩不住了，跪在地上放聲大哭，羅伊聽到聲音跑進來，「怎麼了？」「我……我……」看著亞黛兒手中不敢用力地握著信紙，羅伊蹲下來，輕輕收走亞黛兒手中的信紙，收回信封裡，「這應該很重要吧？被眼淚沾濕會變質的……」他坐到地上，抹掉她的眼淚，將她攬進懷中，艾蜜莉無聲無息地進來，看到這情況又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亞黛兒埋進羅伊的肩窩裡，羅伊輕輕順著她的背，過了一會兒，她淚眼婆娑的從羅伊懷裡爬起來，意識到自己失態，頓時感到有些窘迫，「別哭了，我看著也很難受……」

亞黛兒看著羅伊，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心裡的感受，「謝謝你堅持要跟我來這裡……」「是陛下後來逼著我來的，本來我也怕拖累妳，但後來陛下叫我試試，說……有可能反而是妳需要我，在食物面前的艾蜜莉有點不可靠……」

亞黛兒破涕為笑，她知道後面那句是羅伊自己的感想，但的確是父親的話中話，她倚在羅伊懷裡，「今晚陪我，別回自己營帳了。」「先去床上坐，地上涼。」亞黛兒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羅伊面無表情的嘆了口氣，「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忽然覺得有無言，「妳對每個人都這樣嗎？」「沒有，只對你。」「喔，所以是饞我身子是嗎？」亞黛兒掐住羅伊的臉頰，「好啊，你三更半夜瞞著跟父王都在做些什麼？」「厚~我嗅到腐味！」

艾蜜莉抓緊時間跑進來，蹭到亞黛兒床上，「憑什麼都你一個人佔著，亞黛兒是我的耶！在你來城都之前。」「妳不要太過分了……」「欸欸欸……兩位，停了。」

「赤月灣……」「大人，葉王的軍隊已經舒浸河畔紮營了……」「葉王……呵……」

他冷笑了一下，「就憑他也能當攝政王……」

同樣的時間，兩人都站上頂峰，只不過一個是站上權力的頂峰，一個站上的卻已經是人生的頂峰，他叫葉劍，也許他不怎麼有名，但他的三弟可是叱吒半個世界的名人，雖然他的運氣只是比自己好了那麼一點點，他的三弟，叫做葉雁，什麼不會，就會寫文章和喝酒，總之怎麼不正經怎麼來，但步道鯤鵬哪隻眼瞎了找他做主人

「大人，只要奪下赤月灣，您想做什麼都沒有關係。」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名年輕女性，若不是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中性的長相很容易遭人誤認

「小六，妳覺得妳能殺了那傢伙嗎？」「不能，那個男人太優秀太強大，但只要是人就會有弱點，不過你也不會這麼做……」「嗯。」

她是六月：瓊恩，和葉劍的關係一直有些曖昧，根據分水嶺的教規，男性女性不得共處一室，不過瓊恩本來就是被送來當籌碼的，而且她自己也沒有意見，這種缺愛的男人反而更好控制

「不管怎麼樣，直接動手的風險太大了，他有一半的機率發飆殺人，也有一半的機率直接變廢人。」「綁架呢？」

瓊恩挑挑眉，「瘋啦？這傢伙肯定會抱走的，而且那女人在京城，我們要怎麼把她帶來這裡？」聽到她的話，葉劍忍不住笑了，一道紫黑色的螺旋在瓊恩背後展開

「我們的父親有日鴞皇室的血統，所以我和那傢伙都是虛空元素使者，但我二弟不是。」「你二弟……」「後來就沒有他的消息了，也許死了，不管了，擄人去吧。」「好。」

白英和星河上周就在軍隊裡了，連著秀樹閣的幾個重要人物也再

「我討厭這麼多人。」

吃完晚餐後，大家坐在溝火邊，艾蜜莉看著騰躍的火光不住抱怨道

「為什麼？」「因為這樣大家的表現空間就變少啦。」「會嗎？」

湘麟看著樹枝上披著焦脆外堤的棉花糖一臉期待，一旁的女孩有些嫌棄的看著，她是上次的音元素使者佳瑛，公衛專家

「妳試試看吧？」

上次那個把埃普洛電燒死的女生也來了，大家叫她揉圓，哪一方面專業不知道，她也一直沒有說

「我不要。」佳瑛還是拒絕了，這種東西她真的不敢亂試，感覺細菌在上面開轟趴，「不試是妳的損失。」星河在佳瑛震驚的目光下一口咬下棉花糖，菌星也遞了一顆給羅伊，羅伊也沒想太多的吃了，「天啊……我真是受不了你們這些歹擱郎。」

羅伊抬頭看著漫天星辰，輕輕地哼起了歌

「親愛的旅人啊，你可聽懂風說的話，她說，見過千里之遠的地方，西北的雪原和黃沙……」

葉雁愣了一下，「你來過東方嗎？」羅伊不明所以的搖搖頭，「那你為什麼會唱這首歌？這是東方的民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突然就出現這首歌，而且我也想不起來在哪聽過……」葉雁笑了笑，「真是奇妙的緣分……所謂千里覓知音就是這樣吧……亞黛兒，妳記得嗎？小時候我也唱過這首歌給妳聽。」亞黛兒努力的想了一下，「嗯……好像有點印樣了，我記得旋律。」菌星似乎對這首歌也有點印象，「後面的歌詞是不是什麼……請帶著我的思念回家，回到那赤塵滾滾的大江……」「妳也知道？」「以前在書上看過……」葉雁這次真的開了眼界

親愛的旅人啊 你可聽懂風說的話
她說 見過千里之遠的地方 東北的雪原和黃沙 璀璨斑斕的星空和極光
承載著遊子的思鄉
魁偉的山河啊 請帶著我的思念回家 回到那赤塵滾滾的大江
那裡有我離家時種下的寶藏 青青幼苗也許已經長成了碩實的莊稼
請帶著我回家

親愛的旅人啊 你可聽懂洋流的話
他說 踏過世界每一個地方 西南的綠草和白浪 大雁和魚兒也懂得回家
背負著遊子的思鄉
壯闊的海天啊 讓魚雁帶著音訊回家 回到等著我的父母身旁
那裡有我離家時種下的寶藏 也許少女依舊在高閣裡等我衣錦還鄉
請等我回家……

這首歌似乎一直以來就寄宿在記憶裡的某個地方，不過沒有人注意過他，一直到此時此刻被無意的喚醒

「好詭異喔，大家都說不知道結果大家都會唱。」「我告訴你們，這就是集體潛意識……」「好了湘麟，妳又開始了……」

菌星趕緊拉住又要發作的湘麟，就在這時來個一個人報告營裡忽然衝進一匹發狂的馬，不管大家怎麼攔都攔不住，亞黛兒拍拍羅伊的肩，「去。」「好。」

看著就這樣被使喚去的羅伊，星河看看一左一右的納森和白英，「你們倆什麼時候能和他一樣聽話？」

納森笑了笑，「想都別想，公主殿下。」白英喝了一口茶，「我盡力。」「現在知道為什麼我當年沒打算挽留納森了。」柯羅莎和曦虹單獨在不遠處的樹下聊著天，兩人年齡相仿又在類似的環境裡成長，特別聊得來

「所以你現在和納森住一起啊。」「嗯，被家裡趕出來了。」「這樣啊，那你們都在幹嗎？」柯羅莎想了想，「就……工作，吃飯，偶爾一起躲在被窩裡打遊戲。」「欸？」柯羅莎愣了一下，「呃……不是那個意思。」「喔，好吧。」

葉雁時不時往後看，「她們兩個到底在聊什麼……」艾蜜莉探頭過去看看，讀一下兩人的唇形，「就……你跟納森啊，不然呢？」葉雁轉回來，看著艾蜜莉有些尷尬的表情大概猜到了什麼，「不是妳教的吧？什麼男男無限好之類的。」艾蜜莉的臉在火光的暈染下發散出微紅的光芒，葉雁搖搖頭，「妳腦子裡到底裝些什麼啊？還有，干將和莫邪是兄弟耶……」「沒有關係的，你們以前的皇帝不是什麼哥哥娶表妹，兒子娶繼……」葉雁不假思索的賭上艾蜜莉的嘴，「別鬧，這裡不是萊文瑟茵，尊重一下我們的國情。」艾蜜莉撥開葉雁的手，「好啦，不過他們倆真的好香啊……」

她露出了詭異的姨母笑，葉雁隔著火堆和亞黛兒對視了一眼，亞黛兒臉上掛著無奈的笑容，她早就習慣了，艾蜜莉的書桌夾層還藏著不少手稿，基本上認識的男性都被她迫害過好幾輪了，她還曾經揚言要搞排列組合

「笑什麼？」

羅伊回來坐下輕輕摟著亞黛兒，她往後仰，靠在他的肩上

「回去告訴你。」

過了一會兒，葉雁讓李曉楊拿酒來，菌星見狀趕緊把湘麟和揉圓拖走，這兩個發起酒瘋可不是鬧著玩的，佳瑛看大家都走了，自己也跟著離開，對她來說酒就是酒，反正她喝不出差異

「對了羅伊，剛才那匹馬是怎麼回事？」「沒什麼，就是一匹不知道哪裡來的馬失控而以，沒事了。」

葉雁覺得有些奇怪，不過他倒也沒有很在意

「你們在喝什麼啊？我也要。」

一個七八歲的男童跑過來坐下，死死盯著葉雁手中的酒杯，所有人都看傻了眼，最令人傻眼的事葉雁竟然真的把酒杯給了他

「欸，他……」

「他就是傳說中的鯤鵬吧？」

男童眼睛一亮，看著對面說話的紅髮男子，「唉呦，你不錯，竟然能一眼就認出我來。」亞黛兒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麼做到的？」羅伊靦腆的笑了一下，「和我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認出妳是一樣的原理。」

「哇嗚……」納森不禁皺起眉頭，艾蜜莉猖狂的笑著，「啊哈哈哈！一袋米要扛幾樓（感受痛苦吧）。」星河笑了出來，「有人已經開始想報復社會了。」「你們知道我一枚單身狗每天看他們卿卿我我有多痛苦嗎？」亞黛兒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藉著酒勁大喊道：「我告訴你們，我們萊文瑟茵有一半的貴族少爺都跟她表白過！」「那……那是玩笑話。」「最好是，妳再裝傻啊……」

這時曦虹和柯羅莎也過來了，畢竟亞黛兒和艾蜜莉的聲音真的有點大，「她以前不會這樣的……」羅伊頓時有些慌，擔心她是不是真的喝醉了，不過大家似乎也習慣了，她私底下可是很瘋狂的

「別擔心啦，真的，明天她就正常了。」

就在這時，納文的項鍊、曦虹的手環、星河從披風上取下的釦子、亞黛兒和羅伊的口袋不約而同地發出耀眼的紅光，幾人取下發光的物件，光源就是那些紅寶石

「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一瞬間，五顆寶石發出了強大的衝擊波，所有人同時失去了意識，墜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