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降魔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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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2-17
暑假過半,但終究自由了。軍訓期間的汗水與疲累,給我換來了挺拔的腰板兒,讓我忽然間不再想躺下睡覺。反正六神在「後台」汲取著知識,於是我決定用剩下的1個月時間,出去旅行。
跟爸媽打了招呼,背包里塞了些衣物,我就登上了去九寨溝的火車。總聽說那裡的山水奇麗,雪山更是神秘聖潔。所以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的個人旅行,就選了這裡。在成都下了火車,我找了去九寨溝的客車,算是自助游,跟著晃晃的上路了。
那客車上冒似大多是同一個旅行團的,而多出些座位,就拉上些我這樣的私活兒。導遊是個挺精明的大姐,三十齣頭。看見我這學生樣,就在大家都睡得迷迷瞪瞪的時候,笑呵呵小聲的問我是不是大學生自助游,有沒有定旅遊路線和旅館啥的,要是沒有,可以臨時加入她的團兒,費用每天管吃管住管車,不含門票,收100。我還真認真想了下,覺得可以接受,但又怕自己沒經驗,被人忽悠下套。正猶豫著,那位導遊姐姐拿出了自己的導遊證給我看,某某旅遊公司,姜萍。那旅遊公司還是很正規的、在全國有名氣的一家。而她這一舉動,讓我想起初入夢世界的時接站的那個萌導遊。想到這,我憨憨一笑,又撓撓頭,說:「姜姐,60行嗎?我吃住都不挑,就是個學生窮游,原來都打算能搭車到哪算哪,不行就自己走段路,然後晚上上老鄉家裡借宿來著…」我覺得那傻笑多少算是點偽裝和保護。
「80!你還真以為能一個人走走山路就到了?都不夠野狼塞牙縫的!住鄉民家那也得是幾個人,多少湊出個一二百來人家才讓住。就你一個沒錢的,誰願意費那事?你長得好看吶?!」姜姐口條伶俐地說道。
「那,好吧,那就謝謝姜姐給安排啦!」我假裝猶豫下就答應了。
「說好不挑吃住的啊,到時你得跟人合住房間的。把今明兩天的錢先交了。今天晚上在一個藏族村寨住,要參加那的篝火晚會、吃那的烤羊,得自費。」姜姐利落地說。
我摸出160,還有些猶豫地遞給姜姐,因為我悄悄喚出六神瞄了一下她,得到個模糊的信息就是:「嫩樣兒...講價...哼...」讓我覺得其中還是有啥套路在。
「你這算當地臨時加入的小團兒,跟他們不一樣,問你多錢就說一天100啊。也沒收據。不過甭擔心,你就跟著姐,有事兒跟姐說。」姜姐把錢立刻收好后說。
之後就一路無話。旅行團中間停車,去了個賣氂牛肉乾的廠子,我也沒下去。倒是姜姐回到車上給我塞了倆肉乾兒,我十分地感謝。姜姐滿不在意的說:「坐長途啊,吃點肉乾兒最好不過:耐嚼,味道好,還頂餓;吃不了,留著也不壞,不佔地方。下次你也可以去買點兒。」
天已黑下來,旅行團人困馬乏地到了藏族村寨。人家舉了火把夾路相迎,旁邊還有旺旺的篝火,為一會兒的跳舞晚會準備著。一下車,空氣里就有烤肉的味道,真是讓人有迫不及待地想去吃喝玩樂一下的衝動。我就沒忍住,一路餓壞了,決定掏錢去吃烤全羊。姜姐看我急吼吼的樣,忍不住捂嘴笑起來。
篝火搖搖,青煙裊裊。烤肉的香氣四溢,卻更敵不過藏族姑娘一杯杯地唱歌敬酒的誘惑。別看人家就是來主持個小篝火晚會,人家姑娘說了,自己家的氂牛是按山谷來計算的。但她家女兒多,有七個,她又是小女兒,所以嫁妝分得少,只有七百頭氂牛,幾千頭小羊......但,你知道一頭氂牛能賣多錢么?2萬RMB!我算是生平第一次見到千萬富姐了!人家還不怕被人盯上,直接說自己尚未選胥,而且她最喜歡就是帶個眼鏡、文質彬彬、乾乾淨淨的漢族小伙了。藏族姑娘就是大方直白,我看她邊說邊瞄的,把旅行團里一個來蜜月旅行的眼鏡兒小伙都說低頭了。可惜我剛軍訓完,又黑又乾瘦,又不帶眼鏡...
一杯杯的青稞酒,雖然沒什麼度數,但卻讓我的眼神漸漸有些迷濛。尤其是吃著香噴噴的烤肉,再喝一口酒解渴,讓我忽然從緊繃的軍訓『遺風『中鬆弛下來,覺得這時間都慢了。我還是有酒品的,覺得自己要醉,就不再喝,開始喝茶。如果有人跟我說話,我還會努力壓下酒勁兒,好好說話。但腦子不夠用帶來的那份憨實,還是顯露了出來。
「呦,小楊挺能喝的嘛!」我耳邊響起姜姐的聲音。
「姜姐你也喝呀,挺好喝的。羊肉也很香。」我笑嘻嘻地回答。
「嗯。你別喝醉了,餓了一天,先多吃點羊肉,再慢慢喝。」姜姐笑著提醒道。
「嗯,我不喝了。也快吃飽了。這活動到幾點啊?我有點困得睜不開眼睛了。」我老實地回答。
「一會兒還有篝火舞會呢。你不看看?藏族姑娘跳舞呢。」姜姐看著我笑嘻嘻地說。
「好,那就看看。藏族姑娘真大方,看上誰就立刻表白。」我真是喝多了,這種話都說。姜姐聽了白了我一眼。
吃飽喝足,大家都多少借著酒勁兒,放飛自我地跳了起來。跟藏族姑娘們手拉手,聽著不知道什麼意思的藏歌,圍著舞動的篝火,我們不知轉了多少圈。還有藏族小伙也跳,甩著皮襖袖,抖動肩膀和胸脯,時不常有策馬奔騰和老鷹翱翔的動作,雄姿洒脫。就憑我悄悄在一支眼中調出了六神眸邊看邊學人家的舞蹈動作,在別人還跟著慢半拍兒地學著比劃動作的時候,我已經能像這些藏族人的影子一樣,隨他們整齊地跳起來,惹得連藏民帶遊客一起給我尖叫鼓掌。最後我也不知道跟幾個藏族姑娘搭過舞,又跟藏民一起帶著幾個遊客一起跳,直到大家都盡興。在結束的時候,有700氂牛嫁妝的藏族姑娘還額外給我獻了一條哈達,問我願不願意入贅藏族人家,這裡有好多姑娘都看上我了!我趕緊合十行禮表示感謝,豈敢豈敢,權當她在逗我說笑話。我忽然想唐僧當年路過女兒國沒入贅是不是也跟我此時婉拒一個原因?都是雛,都怕太快了,怯場。
大概因為跳舞跳得好,晚上藏民給我安排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帳篷,不大,裡面就一張大板兒床,夠睡三四個人的;還有一個洗臉盆。我還保持了軍訓留下的好習慣,睡前洗漱,在戶外的一個水龍頭接了水,洗臉刷牙,又洗了腳丫;還洗了臭襪子,(不洗不行,汗腳...),晾在帳篷外一根固定打樁的繩子上,惹得看到的藏族姑娘捂嘴直笑。
站在帳篷外,我仰頭看夜空。不知是因為遠離城市的燈光,還是因為空氣清澈,或者上了海拔,離天更近了(我知道離天近不到哪去。這不騷年總愛自我文藝一下么...),天上的星星又多又清楚。我乾脆在旁邊的木墩兒上坐了下來,一個人看天。周圍的黑和天上的星星點點,讓我覺得像在自己的深夢圖書館里從窗戶向外望一樣。「嗯,一會兒入夢了,要試試能不能在自己的深夢裡也造出一片星空...」我想著。
「呦,這麼文藝?姐姐今晚沒有多餘的客人帳篷了,跟你一個帳篷對付一下啦?姐睡地上。」我正想著自己的夢空間,姜姐走了過來,拎了個小背包,對我說。
「啥?」我呆住了,不知道該說啥。
「啊啥啊,姐早就跟你說好的哦,給你打折,但你得跟人合住。嘿嘿。」姜姐說完,拎包就進了我帳篷,然後又拎了個盆出來。等她打水回來跟我說:「你在外面再文藝十分鐘哈,我進去洗漱一下。」說完就進去了,還把帳篷搭簾邊上的尼龍搭扣給粘緊了。我還文藝個啥,聽到裡面的水聲就知道不止是洗臉,洗臉哪有反覆揉洗毛巾又擰乾的?
真的就十分鐘。我剛想使壞跟姜姐喊:「十分鐘到了」,就去撕尼龍搭扣嚇嚇她的時候,結果姜姐換了身睡衣就出來了,把水往地上一潑,跟我說:「我洗好了,你進來睡吧?」
「呃?...」聽這話我又噎住了,雛男的怯場顯露無疑。姜姐撇嘴笑著看我,一掀帳篷門帘,給我指說:「看看,我地鋪都鋪好了,你要不進來,一會兒一掀門帘我就得挨凍!你怕啥?還能吃了你不成!」
「哦...」我此時只能想到這一個詞,就灰溜溜地進屋走到自己床邊坐下,任由姜姐放下門帘,把尼龍搭扣都仔細地粘緊了。
「我咋這麼慫?人家江湖兒女多闖蕩,都沒嫌我啥,自己怎麼搞個要丟初夜的樣子。」我暗罵了自己幾句,穩了穩有點蠢蠢欲動的心,就掀被子要睡。但我忽然想起點什麼,就跟姜姐說:「姜姐,地上涼,要不我睡地上吧,我剛軍訓完,身板兒硬,火力壯!」我覺得這才是江湖兒女該說的話。
「呦,這麼好?呵呵,算了,姐就是導遊辛苦的命,這趟團兒來的都是一家家一對兒對兒的,要不是有你出了錢有房間,姐還不定跟誰擠呢。要是真冷,你別介意姐在你大鋪搭個邊兒就行...」姜姐笑著說,笑中還帶了點媚。
我又傻了,不會了接話了,主動說要跟男人借床邊兒睡睡,這也是江湖兒女的說話風格么?我不敢看人家了,因為就看見姜姐鑽進了地上的被窩,散開發卡,揉了揉有點大波浪的齊肩短髮,側身躺下,還看著我笑,等等一系列動作,就讓我有點發呆,血往頭上沖...我終於咕噥地『哦』了一聲,轉身背對姜姐,鑽進自己被窩,不再多想。這被褥真厚實,好舒服,軍訓幾乎一直都是直接睡硬板兒來著。沒一會兒,我竟鼾聲漸起,幾個月來頭一次沒有主動進入深夢空間,就自然地入睡了。
這一覺,我睡得很香,很軟,很舒服;還隱約有一小段的淺夢。淺夢裡,我靠在沙灘上,曬著暖暖的太陽,聽著海浪輕輕的沖刷,好像大海在耳語。這樣的淺夢裡,沒有什麼明確的邏輯和行動,甚至我都沒有想到有夢卡和夢世界這件事情。
「鈴鈴鈴~鈴鈴鈴~」一陣鬧鈴響。我本著軍訓的條件反射,噌地坐起,捂著臉摩挲幾下,讓自己儘快醒來。「咦?我的手好香!哪來的香?啊!」我歪頭一看就僵住了,姜姐正摟著被子,睡在我旁邊,床上的旁邊。
我腦子裡嗡嗡地衝擊著什麼,就好像曾經做過的春夢一樣開始渾身發麻,連指尖都麻酥酥地過電一樣。潛意識裡,我想抬手去摸...點啥,卻又感覺自己胳膊已不聽使喚動不了了,而且手激動得抖得厲害,一碰怕是就會把人家弄醒...不行了,我身下也有反應了,小腹也酥麻地過電感覺。完全一種在夢中,要春意蕩漾的前奏。
「鈴鈴鈴~鈴鈴鈴~」持續的鬧鈴,終於把姜姐也吵醒了,她迷濛的睜開眼睛看我僵坐在那裡,模模糊糊地問:「怎麼了?昨晚太冷了,我只好抱被子來擠擠。你睡覺真老實...」見姜姐醒了,我的那種麻酥感也漸漸退去。再仔細看了下,人家真是抱著被子來,跟我隔著兩層大厚被呢。而且就憑我昨晚那祥和的夢,我應該確實睡得挺老實...就是不知手為啥這麼香。
姜姐勉強地起來了,伸了個懶腰,披上外衣,去洗漱,一會兒她就要開始把所有人都叫醒,上車去黃龍了。
終於大家在姜姐的催促和酥油茶的誘惑下,都起了床,簡單吃了早餐,再次坐上大巴,略有顛簸地駛向黃龍。
雖說路途遙遠,但沿途時不常出現大江和峭壁,還是可以讓人精神一振的。可我卻一直糾結那手心的溫香。少男就是這樣,一旦童子之心破了,那萬千煩惱絲就想長草一樣冒出來,那每一顆嫩綠的小苗,都是生機勃勃的慾望,不停的撩撥那愈燃愈烈的心火。
「是她的腰么?還是,她的…胸?我背對著她,怎麼可能反手摸那麼高?還是握了她的手?難道…我曾經翻身和她面對面了?那手就可以從隔著的被地下鑽過去…」我覺得自己有種要陷入泥潭、難以自拔的地步。
「姜姐,你用的什麼護手霜?聞著挺好聞的。有點像米蘭的花香。」我終於忍不住,小聲試探的問。這次姜姐跟我坐在一起,剛剛還困得頭直往我肩上靠。這會兒她似乎試圖讓自己清醒些,擦了手,翻出牛肉乾吃。
「我的護手霜就是凡士林,哪有什麼米蘭香?」姜姐說著,自己聞了聞手背,又一甩袖子到我面前,證明手背沒香味兒。但她一揮袖子又坐直靠背的動作,卻帶出了我說的那個溫香的味道。「是她身上的味道…天吶…」想到這,我都覺得自己又要麻酥酥了。
「臭小子想什麼吶?」姜姐看我有點痴痴出神的樣子問。
「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我一定是瘋了才說這麼不要臉的話…
姜姐一愣,立刻表情嚴肅起來,躲開了我一些,小聲但很嚴厲地說:「小楊!我不喜歡你說這話!我拿你當弟弟,對你信任,才在你那借宿一下。你要這樣,給我滾遠遠的!」
我的腦袋霎時僵住了,清醒得簡直冰冷刺骨,冰冷得刺透了傷心。
「姐,我錯了,我混蛋!我都不知為啥會這麼說…姐,一會兒我就下車,搭別的車走。」我憋著羞愧說到。
「少來這倔脾氣!我收了你的錢你就必須跟老娘走!我就是提醒你,小小年紀別那麼管不住自己,就算鬧誤會了,也往好地兒想,別逮著個機會就往歪道出溜!」姜姐的嘴皮子真是刀刀扎心。我低頭不語,恨不得離開這裡,或者把這段記憶抹掉!把兩個人的都抹掉!
姜姐不再坐我身邊,而是坐在前排擺放的幾個大行李箱上,陪著司機大叔說話,怕他開長途太累睡著了。我一個人尷尬地在一角沉默了一小時。
「大家可以醒醒啦~~前面呢,有一個藏廟,喇嘛廟,當地人都很信它,一會兒我們停車休息上洗手間的時候,大家可以去看看拜拜。給大家20分鐘時間。」姜姐拿了擴音器對半夢半醒的旅行團成員說。
車一停,我迫不及待地下車去洗手間,想洗把臉清醒一下。其他人也紛紛下車活動手腳。等我出了洗手間,就看一個小喇嘛在給一些人講解進去拜佛的注意事項:…不可喧嘩,不可以摸在高台上打坐的喇嘛大師,要誠心禮佛。佛講機緣,今天廟裡的大喇嘛都在高台打坐,就是大家的機緣,大家可以通過敬獻哈達,請大喇嘛在你祈願的時候給誦經加持。我們的哈達有50元一條和100元一條兩種,條數越多心越誠…
我有點不想回到車上,就沒管這小喇嘛說了些什麼,跟著這一撥遊客進去參佛了。廟裡還是很寶相莊嚴的。有三個穿喇嘛服帶喇嘛帽的人坐在了高台上,閉目默念著什麼。眾人一走一過,倒是都雙手合十給這三個喇嘛拜了拜,不知是何方規矩。但沒人願意獻哈達。小喇嘛眉頭一皺,又開始在出口建議大家去轉那一排排的經輪,說可以花十塊錢在手上沾下金粉,去轉經輪的時候就抹了上去,相當於為佛塑金身,那真是功德無量,求什麼得什麼…
一聽說是沾金粉,就有人願意花錢了,八成想著指甲縫裡能殘留點金粉?我沒花錢沾金粉,就是走過那一排經輪,摸了一遍。你別說,抹過那涼涼的轉輪,心中的煩惱確實感覺被抽走了一些。最後的最後,一個小喇嘛跟我說,施主,您看上去心中煩悶,在法器流通處請個大師加持過的降魔杵吧,可以讓您降心魔,御外魔,事業愛情無往不利!我心說從開頭就沒聽你說一句靠譜有佛性的話。但抱著買個紀念品的心,我還真看好一件白色的降魔杵,15塊錢,說是用佛家七寶之一的硨磲磨刻的。管它呢,我就是捏在手裡覺得挺喜歡,就買了。小喇嘛開心地收錢,交貨,施禮,然後走向下一位。
降魔杵,我把玩著。這件掛墜兒的做工還是挺細的,從刻畫深淺有變化來看,搞不好還真是人家手工一刀刀刻的。有尖的地方也沒那麼銳。粗粗的皮繩很結實,我把它掛在了脖子上,長短正好,我很滿意。淘了這麼一件紀念品,我的心情一下就好了。望著遠處被云霧繚繞的青山,我張開雙臂,抻了個懶腰,下意識閉眼的同時把六神眸拉入雙眼,想望透那云霧,看透那青山。
自從昨晚沒有入夢,我一直沒有再次使用六神眸。但恍惚間,我覺得自己不僅是雙眼在望透云霧,連全身都感覺到所望之處的環境,濕涼,迷濛。「怎麼回事?」我低頭看自己,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了。但立刻,我透過六神眸發現自己胸前在泛著肉眼看不見的漣漪,彷彿是某種氣場,或者說是磁場。對,像是在發散某種磁場,籠罩了我,同時隨著我六神眸的張望,讓我全身都能感受到的目之所及的環境!
「難道這降魔杵...?」我暗想著,心裡激動著。看看周圍並沒有人注意我,我雙手捧著降魔杵,按到了自己眉心,實際是用手捂住雙眼,直接放出六神眸去接觸降魔杵。結果六神眸毫無違和感地融入了降魔杵,而且能留在裡面,卻跟我的心身,甚至深夢中的六道影分身都保持聯繫!
「我湊!神了!這簡直就是意識外放啊!這樣我不就相當於能直接放出六神眸觀察周圍了么?」我把雙手從額頭放下,依舊低頭定睛看著降魔杵,然後立刻轉身向那法器流通處走去,想試試其它降魔杵是不是都有這效果,說不上要破費些多買些了。
那推銷的小喇嘛看我急匆匆返回,手裡捏著降魔杵嚴肅的樣子,以為我要退貨,趕忙迎上來攔住我,怕我嚷嚷影響生意。此時我手中的降魔杵依舊隨意散發著磁場,那小喇嘛一靠近,我的注意力往他那一聚,竟然立刻體會到了他的心思。趕忙笑笑,說:「還有沒有這樣的降魔杵,我忽然想給家人多請幾個。」
「哦,施主真是宅心仁厚,至順至孝之人,必定佛緣深厚,佛祖保佑,這邊還有更多法器,都是經過大喇嘛加持開光過的。」真是好推銷,張口就來。我點頭笑著,乾脆眯著眼睛,把降魔杵貼近腦門,散發出磁場,把那些法器一一掃過。但其它的法器,即便同樣號稱是硨磲磨製的,一件有相似感應的都沒有了。為了不引起懷疑,誰讓我說要孝敬家人呢,我又買了兩件貼身掛件,就跟小喇嘛雙手合十拜別了。那小喇嘛還禮,還低頭閉目念了兩句藏語經文,可能真心給我祝福呢,也算業界良心。
上了車,我戴上了墨鏡,路邊兒5塊錢買的。然後把降魔杵握在臉邊,繼續用六神眸望向窗外遠山。透過降魔杵,我感受著那裡的環境。「太遠太久也會累。」我試了下極限距離后暗想。「如果就近都能感受到什麼呢?」我悄悄瞄向依舊坐在前面不看我的姜姐,「...剛剛是不是說得太重了?...小屁孩兒,不禁逗,還說我身上香,肯定還是雛...唉,苦了我得坐這兒挺著腰板兒,累死了...」我似乎體會到了姜姐的一些想法。我又隨後掃向周圍的人,但卻沒體會到什麼他們有啥心思。但又忽然感到有人在想:「這導遊真是風騷,坐在旁邊就這麼香!今晚再勾引一下試試。不知道昨晚便宜了那小子沒有,哼。」這想法來自於那老司機。
「難道是跟我有關的事情才能被我體會到?」我迅速分析著,「哼,你個老司機...」正想著,我忽然有了主意,歪過身子,輕聲喊:「姜姐~」然後沖她招招手讓她過來坐。
「幹啥?」姜姐有點壓著心裡的高興,卻又有點板著臉,過來坐下問。
「送你個大師開過光的手鏈,硨磲的。」我說著展開手心握著的潔白的串珠手鏈,給姜姐看。
「呀,真好看!小樣兒,幹啥要討好姐?嘿嘿嘿~」姜姐還是很敞亮的人,一些個誤會不快就這麼掀過去了。她戴上了手鏈,左看右看的,很是開心。我也很開心,但更多的,是心裡得到了安寧。
姜姐又靠在我身邊睡著了,我戴上墨鏡,繼續借用胸前的降魔杵,時不常地放出六神,眺望一些奇麗的山景,切身感受著身處奇麗之中的震撼。
「嗯?」我忽然感到不遠的山體傳出刺耳的震動。我努力睜大眼睛放出六神眸觀望,但我胸前的降魔杵散出的磁場卻劇烈翻滾起來,甚至產生了抗拒的壓力。「山在動!」我感覺到。「不可能啊?」我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這時,老司機開車困了,開始哼起了弔兒郎當的葷曲子,有些人聽了跟著笑,但我心裡的危機感更盛了。我再次定睛看向眼看就要到了的山體,在動!真的在抖動!肉眼可見了!「大叔,快停車,前面山在動!」我終於大喊起來。大叔下意識地猛一腳剎車,全車人都晃得腦袋差點撞到了前面靠背,紛紛咒罵起來。
我望窗外望去,就見山上在滾石頭下來,而且不止一個。「大叔倒車!山上滾石頭下來了!」我喊。
老司機真的是有經驗,毫不猶豫地就倒車,然後狂按喇叭,給自己這車前車后的其它車輛打信號。
就這麼幾秒的時間,山體滑坡了!轟隆地把前面公路上不知多遠的一段路都埋了,不知多少車給埋在了裡面。我們這車上的人都尖叫起來。車一停,我就跑下車,顧不得身後姜姐喊著:「別去!危險!小楊快回來!」
我握緊降魔杵,後來乾脆貼在腦門上,感受著山體,覺得它不會再坍塌,然後就把注意力集中到廢墟里,「有人還活著...」我感覺到,但更多感到的影像,彷彿石磨地獄!
「嘔~」我忍不住痛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