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六神入眸

本章節 8075 字
更新於: 2021-02-15
抓了人家女生的手,就要負責,否則就是耍流氓——這是我的直男之道。於是,在第二天早餐的時候,我很負責地跟昨晚被我拉手的女生認識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女生竟然也算是個『特殊』人類,從她罕見的名字就可以知道,司徒明明。我剛想笑叫她小明同學,她就瞪了我一眼說:「不許叫我小明!」
「好,嘿嘿。要不,我就叫你『小萌』同學,免得司徒司徒地叫你,聽著像在古人上朝一樣,司徒大人...」我傻笑了兩聲,插科打諢了兩句。同時,也再次打量這個瘦高,(幾乎快有我高了),短髮,瘦臉,大眼睛,顴骨有點高,嘴唇有點嬌翹的女生。她的皮膚很光滑,一點痘都沒有,就是曬得挺黑。如果時髦點說,她是個健康運動型女生。
「這個好,那我就叫你小飛吧!小飛弟弟,叫聲姐姐聽聽,我可知道你只有17歲呦~」我心話怎麼是個女生就有姐姐傾向呢?
因為有話要說,我就和小萌坐在一個桌子吃飯。可別人好像刻意躲開我倆,弄得我倆好像有姦情一樣。還有幾個八卦女生故意壓低笑聲,從我們身邊走過,還若有若無地說:「你看,還拉著手呢...」。恨得小明同學真希望昨晚的女鬼還有鬼丈夫,調戲了這幾個小娘們。
「算了算了,她們都是凡人,根本不知道咱倆看到了啥。別被她們的俗氣染了心思。」我雖然一肚子暗黑想法,但看到小萌緊握著筷子,都快把桌子壓出坑來了,我就知道她也是個剛烈脾氣,趕緊緩和氣氛。
「那啥,昨晚拉著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有拉著你的時候才能看見那女鬼。能看到她,我才覺得自己能抵抗!」
「最後你把那女鬼怎麼了?」小萌小聲問。
「你先說,你怎麼能看到女鬼?」我也小聲問。
「說了你信么?」小萌不爽我不回答她問題。
「信!」我滿嘴饅頭地說。
「切!」估計是被我飽滿的吃相打動了,她說讓我切了再吃。好吧,實際上她接著就說了一句讓我差點噴饅頭的話:「我有陰陽眼,白天能看破紅塵,夜晚能窺探陰間!」
我停在了滿嘴饅頭的狀態5秒,很『真誠』地看著她的眼睛,左看右看,看不出門道。
「哼,就知道你不信!」小萌扭頭看向周圍,估計不想讓我這注視她雙眼的奇怪動作壞了她的清白。
可我錯了,當她再回頭跟我對視的時候,我差點沒被嘴裡的饅頭噎死!只見她的一個瞳孔是外白圈,里黑仁;另一只瞳孔是,外黑圈,里白仁!
「我了個去!大白天看到這雙眼睛都能嚇個好歹啊!」我在驚恐中勉強噎下嘴裡滿滿的饅頭,覺得食道都被撐得可以生孩子了。敢情人家剛才扭頭不看我,是在檢查周圍有沒有人在注意我們,然後好露出陰陽眼嚇我啊!
當小萌同學再一眨眼,她的雙瞳又恢復了正常。「陰陽眼不是常有這種顯性變化的,但有顯性變化的,都是最強的!哼,別想跟我說謊,我一眼就能看穿!」小萌得意地說。
「司徒大小姐,您厲害!求您放過小的,不要看破小弟的心思。那實在不值得污了您的雙眼啊!」我雙手合十,把筷子夾在拇指食指間,沖她拜了拜求饒。
「你搞什麼呢?周圍都有人往這看了!趕緊老實交待,你最後都幹啥了?女鬼呢?我發現她進了你身體就沒再出來!難道你現在就是女鬼?再不說我就叫人來滅了你!」說著她就掏出個手機來,一副要掛電話的動作。
就沖她能掏出手機來,我就信她背後一定有人罩著,而且就在這軍營里的人,能隨叫隨到那種。因為我們進的特訓營是真軍營,是個要保密的地方!所有人在進營的時候,連女生,都搜身了,不許任何人帶手機進入特訓營地,理由就是這裡是真的軍營,防止泄密,防止被定位,任何私人信號都不行。她敢這麼明目張胆地拿出手機來,一定是特許的。
「我說,我說。我先簡要的說,馬上要集合了,你有啥具體問題,隨後再問。」我簡要地把怎麼聽到女鬼放唱片,怎麼被她拉住后突然能看到女鬼,所以後來才反拉著她不放;以及後來女鬼怎麼衝進我的身體,但被我勉強地用身體陽氣能量給湮滅了說了一遍。我自然不能說我入夢領域的事兒,但把這些發生在身上的怪事歸咎為我練過氣功,對大自然的能量很敏感。說的過程中我都很真誠地看著她,她的瞳仁一直都沒變,所以我猜她沒有測量我是否說謊,正好方便我隱瞞一些事情。
其實我的心裡很好奇,像她這種有洞悉人心雙眼的人,會不會也知道有夢世界存在?早晚會從別人的心事里知道嘛。但我還是要守夢世界的規則,即便她從我這問,我也會不主動說任何事,不否認任何事,不負責任何事。
早餐結束,我們進到山裡的靶場。特訓的第二天,就是打槍!
列隊完畢,靶場負責的教官開始訓話:「聽說你們昨晚進行了『練膽』行動?很好,希望你們沒有被什麼孤墳女鬼的嚇成軟腳蝦。今天就給你們舉行個從男生變男人、從女生變女兵的儀式,讓你們打槍壯膽!從此披荊斬棘,勇者無懼!」別說,教官這幾句話還真像樣子,即讓人熱血沸騰,又有機智。比如,讓男生變男人,女生變...女兵那句。
訓練開始,但遠沒有想象中的突突突的爽利。一上午,我們先花了一小時學習槍械知識,然後又跪又趴地練了一小時『據槍』,再花了半小時練空槍瞄準。
昨天的肌肉拉傷,一晚的墳頭睡眠,讓我們中沒人有耐性能準確地完成技術動作。甚至教官一再威脅,如果做不準動作就不能摸槍,我們也不在乎。慢,呆,遲鈍,沒有意志力,慢,呆...教官似乎用盡了他所能掌握的批評的辭彙,開始重複使用它們在我們身上了。有人頂嘴,立刻就罰俯卧撐。終於熬過了上午,勉強吃了午飯,因為大家熱得都沒有什麼胃口,就希望能喝點冰鎮酸梅湯,可人家這沒有。
下午,終於發槍了,教官嚴肅地再次重申用槍紀律,我們才看到槍械室的大門打開,一支支黑漆漆的95式突擊步出現在我們面前。這95式看著比其他學生走方隊用的帶刺刀的禮賓槍酷多了。大家這才興奮起來,又有了精神。
每人100發子彈,單發,點射,連射,50米靜瞄,25米速射,10米移動靶,所有項目都讓我們玩了。最後,教官說:「讓你們每人打了100發子彈,有沒有射擊天賦就足夠看出來了。現在每人再給你們10發,射擊比賽。平均7環為及格。7環以下,差幾環,乘以100,做多少俯卧撐!成績前三名者,發狙擊步槍!」
大家興奮了,都覺得自己是狙擊神槍手的料。於是在一陣呯呯呯之後,三分之二的人開始做俯卧撐,做不了那麼多的就欠了俯卧撐。累計俯卧撐在5天後還不上的,就會被淘汰!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及格,其實這幾率也算正態分佈了。拿了第一的,正如我所料,就是小萌同學。這下她可給女生排長臉了,特許離開醫療隊伍,作為女狙擊手參訓!第二是某個路人乙,我是第三。於是,未來的訓練里,小萌同學就會趴在中間,我在她左邊,路人乙在她右邊。因為她又是右眼瞄準,所以姿勢上,跟我聊天更方便些。嘿嘿。
晚上晚飯前,所有人邊學邊動手拆槍,擦槍,然後武器入庫。入庫的時候,還有學員激動不已,捨不得放手。但,其中一個,我覺得他一定是腦子短路了,竟然端著槍,沖著收槍的老兵做了個掃射的動作,嘴裡還嘟嘟嘟地配音,然後喊了句『殺呀』。就見旁邊協助的教官立刻衝過去抓了他的槍管要奪槍,可那學生竟然死不撒手!結果就見教官邊奪槍邊罵,說學生沒組織沒紀律。而那學生還死死抱著槍邊跟教官拉扯著還邊頂嘴,說:「有組織有紀律也頂不過一槍在手!」結果那教官就火了,猛地一使勁兒,直接奪了那學生的槍,抬起一腳把他踹到走廊牆上,然後習慣性地咔嚓一聲拉開槍栓看了眼槍膛,說:「就你這慫樣,嘴再厲害有屁用?給你啥先進武器也是個投降帶路的!要是衝鋒對上了,老子一把刀就廢了你!」
這幫學生開始還覺得那個學生比較二B,但看到這教官竟然這麼暴力的動腳踹了人,把那學生踹得捂著肚子,眼神狠狠的,說不出話來,學生們都有點火了,『為什麼踹人?你的組織紀律性呢?』開始有人質問。
學生們都覺得,你個當兵的當然能打,但跟我們逞什麼威風?於是又有學生站出來頂著干,說:「打我們學生耍什麼威風?有本事你打日本鬼子去?你再能打,你的組織紀律讓你瞪眼看著,你就是慫貨,你們全軍都是慫貨!」這下可捅馬蜂窩了,一句話把全軍加組織紀律都罵了。那幫當兵的都火了,沒見過這麼囂張的,這還能給發槍?於是槍械室負責軍官立刻吹哨叫人,一對一地迅速把我們手裡的槍都繳了,然後說要調查整頓,通過審查,合格才能再次發槍。要不是後來那句是個女生說的,基本他們就要衝上去把她押到禁閉室去了。
晚飯,在十分壓抑的氣氛中度過。並且吃完飯,誰都不許走,要在原座位待命。最後,部隊方面來了個少校指導員,像是來做學生工作,他說:「部隊,是個令行禁止的地方。其嚴格程度,用平民的眼光看來,是令人難以理解的偏執。但正是這種在永不滿足的嚴苛壓力下訓練出來的隊伍,才能在危急的時候,一道命令下來,立刻義無反顧地衝上前去。不論是從飛機上跳下,還是撲上敵人的坦克,無論多麼的難以理喻,他們都毫不猶豫。
在部隊里,到了發槍這一層面,就是對於一個士兵的信任和榮耀。是把戰友的生命交託給你,把身後的百姓交託給你,是把勝利交託給你。
你們在集訓第二天,在還沒有絲毫軍人責任感和榮譽感的時候就拿到了槍,是有些早了,這是我們訓練安排的失職,我代表訓練計劃方,正視錯誤,接收批評!」說著他啪地敬了個軍禮。「同時,對於我們管理槍械的老兵,沒有做好面對新兵的心理準備,耐心不夠,導致肢體衝突,這也是我們計劃不周,我們道歉。」他又啪地敬了個軍禮。
「但是,作為那個管理槍械的老兵,當他看到,你們認為的,只是端著下了彈夾的空槍,表達一下自己的熱血心情,對周圍戰友作了個掃射的動作時,他撲了上去,打倒射擊者,奪槍,這都是我們平時訓練中要求他做的!他就是在為保護戰友的生命而撲上去堵槍眼的戰士!他堅決地完成了我們對他的信賴而賦予他的使命!這點,他沒有錯!而你們,必須認錯!
你們以為是空槍,可收槍時你們的槍栓不都是拉開的!誰知道你們彈倉里是否真的是空的?你們不要以為這是杞人憂天。你們可知道有多少日夜捧著槍睡覺的職業軍人,在一天超強訓練甚至戰鬥后的極度勞累下,只拔了彈夾,彈倉里卻留了最後一顆上膛的子彈?你們又有多少人知道在經歷死生考驗,留下戰爭創傷綜合症的人,會端著滿載彈夾的武器,在夢中誤以為自己還在殊死搏鬥而開槍掃射?槍不是兒戲,任意一發子彈,它的貫穿殺傷力,都會要許多人的命!它不管是從職業軍人手裡打出來,還是從個3歲的孩子手裡走火,甚至連只猴子都能讓槍開火殺死所有人!
那老兵一腳踹倒做端槍掃射動作的人沒有錯!他在執行軍隊給他下達的命令:杜絕一切危險事故!錯的是你們!現在,我們已經對於訓練計劃的不周詳,嚴肅地道歉了。而你們,被國家和人民認為是全國最優秀的天之驕子們,你們是否還欠我們一個嚴肅的認錯?你們是否有勇氣承認自己的錯誤?你們將來會有人走上國家領導崗位,甚至有可能進入最高層!我們這些堅決執行命令的軍人,是否能把身後的一切交給你們,義無反顧地衝上去犧牲自己的生命執行你們的命令?這是軍心,是勝利的基石!是我們面對更先進的武裝力量仍能打勝仗的源泉。你們,是否明白?
我希望在你們今晚睡覺前,每人寫一份思想彙報,不少於800字。即便你今天沒有在突發事件中發出任何聲音和質疑,但現在也是要你站出來表態的時候,是要你以一個軍人的角度表態的時候,表態你是否認同我們千錘百鍊出來的紀律,是否願意成為經過千錘百鍊的、國家銅牆鐵壁的一份子!
最後,我宣布今天槍械庫突發事件處理決定,主要責任人張xx同學,將被開出軍訓隊伍,本次軍訓成績不及格。發表不當言論的劉xx同學(就是最後質疑人家紀律是慫貨的女生),將被退出特別集訓隊,退回原有連隊察看,如認錯不足,軍訓成績將為不及格。槍械庫上士武勇強,寫1000字思想彙報,談對新兵配槍前的必要準備工作和配槍時注意事項!解散,各連隊帶回!」
這幫學生全體噤聲,服從地回到自己寢室,在各班指導員帶領下,開始寫思想彙報。
當晚半夜,警報再次響起,我們以為是要懲罰我們、 折騰我們緊急集合的。結果,在我們整裝集結后,被全體帶進一個倉庫,裡面有若干排長凳,讓我們坐下后,又進來若干全副武裝的荷槍哨兵,每排長凳的一頭一尾都站了士兵。而倉庫外面也燈如白晝,人影綽綽。想必也是布滿哨兵。我從屋裡士兵身上的彈夾袋的縫隙看到,裡面裝的彈夾都是壓了子彈的!至於是不是空包彈,我就不知道了。但從他們兇悍的眼神在我們每個人臉上掃過的神情,我覺得他們不知道我們是誰,也不會管我們是誰,他們只是在執行任務。
按今天剛安排的編製,我和司徒小萌坐對面。我沖她悄悄眨了眨眼睛,她也會意地點了點頭。但就這小動作,立刻招來哨兵的制止:「不許交頭接耳!不許說話!」小萌和我都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了。我見她略微低頭,我想她應該在運用陰陽眼了。我也閉起眼睛,試圖半入夢地感受點什麼。
屋子裡太亮了,我閉著眼睛都覺得眼前是紅光,沒法沉入黑暗入夢。此時,我的入夢能力的缺陷暴露無遺。『我要是有小萌那種變出眼睛的能力就好了。』我想著,同時又立刻暗呼:「對呀,我能不能把六大分神只召喚到一隻眼睛里,對外進行觀察分析?畢竟他們對於『感覺』和『體悟』比我強得多!我不敢把他們招出潛意識代替主意識,無非是怕他們的舉止太奇怪,給實際中的我帶來不良影響。如果只是讓他們佔據意識的一個角落,應該可以。
我努力沉下心,讓自己勉強在帶著明亮的黑暗中,潛入深夢中的圖書館領域。帶著光亮下潛,讓我有種自己漆黑的領域被光線撕裂的難受感。
好不容易我進到自己的領域裡,卻感覺自己在領域裡的身形會隨時因為在現實被喚醒而消失。我迅速招來六大分神,讓他們了解了情況,然後讓他們立刻合體,試著跟我上浮。他們似乎沒什麼抵觸,可在我帶著合體上浮的過程,我再次感覺到第一次帶著進入我夢裡的小帆和徐諮詢師上浮時出現的靈魂撕裂感。照這樣下去,我就是把合體浮出深夢領域,也會讓我在現實疼昏過去的!
「笨!」我忽然在上浮過程中拍了自己腦袋一下,然後就拉著合體分神的手,像拉抻面一樣,把它的手臂無限拉長,讓合體分神又沉回自己的深夢領域。反正他們就是意識感覺,把他們的手拉出去看世界和把他們的眼珠拉出去看世界是一樣的。終於,那種渾身在撕裂靈魂的痛減輕了。我順利把合體分神的一只手拉到了潛意識,並讓他們在我左眼珠里悄悄顯現。
這幫不靠譜的分神一從我眼睛望到外面的世界,就開始分成6隻小手,各自東張西望地觀察著周圍。我猜我現在的瞳仁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也能嚇死個人了!
「報告!我要去洗手間!」我對面的司徒小萌忽然喊了一聲,然後悄悄沖我使了眼色,我的左眼竟然讀懂了,她發現了異常,要出去看看。
在讀懂小萌的眼神后,我的左眼裡面的六隻黑手忽然彼此握了起來,組成了一個外黑圈,里白仁的結構,然後就開始像照相機調試聚焦一樣唰唰地放大和縮小著這『黑圈』結構。我很興奮,因為很明顯這是我的分神主動模仿起小萌的陰陽眼來了!但幾經調試,我始終沒有體會到擁有了陰陽眼的能力。可能我的六分神只學到了皮毛結構,沒有學到其中的能量原理吧?但不管怎麼說,我又開發出利用自己分魂的一大能力。我想以後就一直扯根分魂線留在眼睛里,必要的時候,就充盈分魂線,讓左眼模仿觀察。
隨後,我又用左眼悄悄觀察了一下周圍情況,包括那些看守我們的哨兵。左眼返還回來的信息是:憤怒!他們都很憤怒!要殺人般的憤怒!
可能是第一次使用這種能力,我的左眼很快就酸痛得不行,讓我不得不閉上左眼,任它流淚流一會兒。
沒多久,小萌回來了。她緊張地望著我,我悄悄把左眼睜開一道縫,觀察她的眼睛。此時,她的雙眼都沒有變成陰陽眼狀態,但我卻很感覺她在模糊地傳來一些眼神和想法。那想法充滿了焦急和害怕。模糊的體悟中,忽然一條清晰的信息被組合出來傳給我,這條信息是:「槍械庫被盜,武勇強被殺!」
當我解讀出這條信息時,震驚得簡直無以復加,甚至忘了掩飾我左眼的異常,瞪著眼睛看著小萌。小萌也發現我左眼的秘密,她驚訝得捂起了自己的嘴。
「坐好,手放下,不許做動作!」小萌的驚訝動作立刻引來看守士兵的注意。我沖她輕輕眨眼讓她不要驚慌,於是她假裝睏倦輕輕地打了個呵氣,帶過自己驚訝的表情,然後她就低頭坐下。等她再次悄悄略微抬頭時,她的雙眼都變成了陰陽眼,暗中盯著我。
我感覺到她眼中發出的力量了!是一種拉扯的吸力。我閉上了右眼,專心微微睜著左眼,和小萌在暗中,悄悄地角逐著眼睛的力量。
我是新手,又只有一隻眼睛有能量,明顯干不過她。但,我發現,我的分神們慢慢了解了她一隻眼睛的能量變化機理,能跟她打太極一樣把她發出的能量如數返還回去。但可能是她此時充滿防備,我再也看不懂她的眼神的意思。進一步,我猜,可能是我的左眼雖然有能力接受和解讀別人主動發來的心思的能量;但還缺少攫取挖掘對方心思能量的能力。這可能要學會她另一隻眼的結構機理才能實現主動攫取吧?所以現在,別人能很容易防備我的解讀。我覺得,如果能讓我好好跟小萌對視一下,又不擔心她會趁機窺視我內心的情況下,我一定能學會她的陰陽眼!「哼哼,要是有機會,一定把你拉到我的夢裡『睡』一下!」我有點邪惡地想著,好在小萌同學此時正跟我的左眼糾結著,沒捕捉到我此時的惡念。
「司徒明明出列!」我和小萌正在暗中較勁,小萌正享受著虐我的快感時,倉庫外走進一人,大校軍銜,直接走到小萌面前,說:「你跟我走,出去觀查一下。」聲音不大,但周圍幾個人聽到都覺得很驚訝,心說怎麼拉一個學生去偵查?難道,有貓膩?
「不,哦,報告!我要他也參加!他有狗鼻子!很靈敏!」小萌顯然跟這人認識,所以一開始都忘了紀律喊報告。我瞪著眼睛看著她,一臉憋屈地抽抽鼻子,心說你怎麼能說人家是小狗呢?
「你叫什麼名字?」大校問我。
我立刻起立回答:「報告教官,我叫楊云飛!」
大校猶疑了一下,好象在想我的名字,然後就說:「好,你倆都放下背包,一起來。戴上鋼盔!誰讓你摘下鋼盔的?!」我剛想摘帽子抹下汗,就被大校吼了一句。「出去后要嚴格執行命令!要不,連你們的軍訓資格也取消!」大校的脾氣果然更大。
出了倉庫,我才發現局勢比我想象得還緊張,大院里探照燈掃來掃去,士兵都穿上了防彈背心。能看到的塔樓上,都架了機槍和狙擊手。
大校跟小萌私下說了幾句,然後很詫異地看了看我,接著就喊來一個士兵,走到我跟前,說:「聽明明說,你有特殊能力?」
「呃,也不算特殊能力,就是我練過氣功,對周圍感覺很敏銳。」我不知道小萌跟大校說沒說我眼睛的事兒,但我肯定不會主動說。——木秀於林,風必吹死。
「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兒?」大校單刀直入,破了我低調的幻想。
『該死的小萌,你咋啥都說?』我心裡暗罵,瞄了小萌一眼,卻見她一臉嚴肅,瞪著顯現出來的陰陽雙瞳,要看透我般盯著我。
「難道今天這事兒要不能善了?」我心下暗暗發狠,一種想把小萌拉進我領域,撕了她的慾望蠢蠢欲動。『啊!』小萌突然暗呼一聲,捂了自己眼睛,然後流著眼淚,使勁兒揉了兩下。好像迷眼睛了似的。
「回答問題!」大校顯然要知道真相,他身邊的士兵也慢慢把手指扣到扳機上,槍管慢慢移向我。
「我也不知道。我練氣功,就是要能感應大自然,學習大自然。跟猴子在一起就學猴子,跟變色龍在一起就學變色龍,我也不知道怎麼看到司徒同學的眼睛后,我就下意識地學了她,但我看不到鬼神馬的,沒她厲害!」我繼續掩蓋,小萌因為眼睛流淚,沒注意到我是否說實話。大校回頭看小萌,見她還在流眼淚抹眼睛,就又轉過來對我說:「今天你看到的事,聽到的,知道的事,一律不準跟外人說。軍營里軍銜比我低的問你,你也不許說!明白么?」
「是!明白!」我趕忙立正回答,只要能把我有特殊能力這事兒混過去,啥都好說。
「明明你過來。眼睛怎麼了?還能使用能力么?」大校問。
「突然迷眼睛了,酸痛,不過一會兒眼淚停了就好了。」小萌回答。
「好,現在,明明跟著兩個憲兵,在軍營範圍內巡視,觀察有什麼異動,包括人心異動!你,楊云飛,跟著偵察兵出軍營追蹤,槍械庫丟了總裝發下來的最新試驗武器。武器外觀是這樣的,一共十支。」大校給我看了一張武器圖,好象是裝在手臂和肩上的衝鋒槍。「你發揮對環境的敏感,如果能立功,我獎你預備役軍官軍銜,發你真正的軍人戰功獎章!」我猜對於軍人來講,這算是莫大榮譽了吧。不過我倒是不太在乎,我的未來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這兩天沒能好好睡覺,我都想夢世界了。——年少輕狂,真是時刻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