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馬語者

第13章：馬語者
冬末的萊文瑟茵有件非常重要的活動：迎春狩獵，為了不讓這個新的屬下給自己丟臉，亞黛兒硬是拖著羅伊來到森林裡「特訓」，連帶著每年成績墊底的艾蜜莉也一起被拉出來，還有弗烈德跟狄克森

「話說亞德里安的心情最近很不好，殿下知道原因嗎？」狄克森趁著艾蜜莉和羅伊去熟悉今年舉辦場地的地形時抓緊空檔問道，「這你應該自己去問他，我是猜的到原因，但我不能說。」「為什麼？」「這是他的事，本來就應該尊重他。」

他點點頭，看著亞黛兒的側臉陷入沉思，「殿下今天真好看。」

亞黛兒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來，「喔，好喔，謝謝你，話說……你前些天休假去哪兒了？回家？」「嗯。」「真好，看我們幾個王子公主，不是沒爹沒娘就是兩個都沒。」狄克森笑了笑，「可能……黑化可以讓家庭背景背鍋？」亞黛兒翻了個白眼，這時艾蜜莉騎馬回來了心情看起來很不錯，「今年我一定可以進步一個名次！」亞黛兒看著牽著馬走過來的羅伊，亞黛兒嘆了口氣

她將羅伊拉進樹林裡，「我知道你不想做無所謂的殺戮，可是……」羅伊聽到亞黛兒說的話後輕笑了一下，「妳不用擔心，我會用自己的方式。」「你打算怎麼……」「跟我來。」

羅伊拉著亞黛兒來到森林深處的湖邊，隔著湖水可以看見幾隻馬在喝水，這是罕見活在森林裡的馬，「這是我的目標。」「你瘋了，你想馴服野馬？」兩人在樹林裡壓著聲音討論了起來，「妳和陛下說話的方式真像……」「這不是重點，上次有人成功馴服牠們是二十年前……」「我知道，是陛下，而妳是抓到獵鷹，對不對？就是每次出征時都會自己回來找妳那隻。」亞黛兒無奈之餘又嘆了一次氣，「我是怕你危險……萬一目的沒達成還把自己摔傷呢？聽說父王當初被那批馬摔成重傷……」這時羅伊終於露出了一點點擔憂的神情，亞黛兒看到他那副表情後心中竊喜，就在她想乘勝追擊的時候，羅伊吐出了一個讓她好氣又好笑的問題

「陛下不會因為我沒事就對我不高興吧？」

她摀著嘴轉過去蹲下，渾身顫抖著，氣(笑)死我了，這傢伙……

她吸了兩口氣，平靜一下心情，「呼……我們回去在討論一下，走……」

她拉著羅伊回到森林外的草地，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你……你……氣死我了！」「不是啊……這比注意過程安全還重要吧？」「是啦，可是你怎麼都注意一些奇奇怪怪的點啊？」「到底有沒有這麼誇張……」

艾蜜莉在一旁看著亞黛兒和羅伊打情罵俏的樣子，有些羨慕的看著，這時弗烈德也騎著馬回來了，他也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請問艾蜜莉大人什麼時候可以被人家這麼看呢？」「嘖……」這時艾希琳跑了過來，擋在艾蜜莉和弗烈德中間，惡狠狠地瞪著這個調戲這個姊姊的哥哥，雖然她無法說話，但她還是知道他在欺負姊姊，弗烈德看著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捏捏她的臉頰，「哎，你別欺負小孩子。」她拍掉他的手，弗烈德笑了笑，悠悠地走到旁邊看風景去了

就在這時，艾希琳注意到一隻最近很常出現的烏鴉，她聽母親說過烏鴉很聰明，會記住欺負自己的人，也會記住對自己好的人，「那是羅伊的寵物……應該吧……總之是從北境一路跟回來了……」艾希琳想過去，卻被艾蜜莉拉住，「別過去，牠跟羅伊很親的，搞不好會生氣。」艾希琳很單純，真的被嚇得不敢過去了，弗烈德背對兩人，脖子縮了一下，艾蜜莉知道他在笑，這是他偷笑時的特有動作，兩人雖然表面上爭鋒相對，但實際上感情挺好

這時亞德里安騎著他的白馬遠遠走來，活脫脫就是從童話裡走出來的那種王子，「艾希琳，姊姊跟你說，以後別跟騎白馬的男生在一起。」艾希琳疑惑的看著艾蜜莉，「這種男生都喜歡裝逼，裝到最後變成傻逼。」

亞德里安無奈的晃了晃手上的籃子，「來吃午餐吧，我帶了食物。」

幾人在草地上野餐，那隻一路從北方跟來的烏鴉也跑來找羅伊蹭吃的，她也順便講起了明天的作戰計畫，「所以……你打算讓烏鴉追蹤馬群，並把目標隔離開來……然後……」「嗯。」弗烈德笑了一下，「這太難了，而且你的目標還是公馬。」亞黛兒嘆了口氣，「算了，你們誰都勸不動他的。」而艾希琳如願以償地摸到那隻少了左眼的烏鴉

「話說星河決定和白英一起流浪，你們知道這件事嗎？」

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艾蜜莉，「妳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干將告訴我的。」亞黛兒露出奸笑，「唉呦，又一個遠距離的……」「什麼啊……沒有到那種程度吧……」狄克森露出了羨慕的表情，「唉，我也好想去南方看看，聽說很漂亮……」亞德里安笑了一下，「以後你有的是機會去。」「真的啊？」亞黛兒愣了一下，「荷賽特的女王，最近怎麼樣？」

他思考著該如何委婉地解釋，但這裡的都是自己人，他也懶得修飾了

「快死了，說實話，得了那種病除了死以外還有甚麼結局？沒有一個得了這種病的人能活過三十年。」

羅伊對這個話題不怎麼感興趣，畢竟他沒有元素力，不需要擔心那個只有元素使者才會得的罕見疾病

吃完飯後大家各自散去了，亞黛兒拉著羅伊來到旁邊的一個洞穴，羅伊忽然有點怕，「那個……」亞黛兒笑了一下，「以前有個傳說，初代的植物元素使者在這裡遇到了怪誕蟲，從此獲得了能夠毀天滅地的實力……」羅伊挑挑眉，「親愛的妳跑錯棚了。」她只是輕輕地笑著拉著羅伊走進深處，洞穴深處有口閃著藍光的湧泉，「天啊……」「很漂亮吧？據說可以看見未來的情景。」羅伊笑了一下，「這樣啊？」他探頭看著那口泉水的水面，「你看到了什麼？」她湊過去抱住羅伊，靠在他肩上，羅伊笑了一下，「妳猜。」「別欲言又止的，說，你看到什麼？成功了嗎？」羅伊想了一下，「嗯……我不知道。」「那你到底看到什麼？」「妳，我只看到了妳。」

亞黛兒的臉頓時就紅了，開心的笑了出來，「幼稚！」「但我目的達到了，看妳笑得多開心。」「煩耶……」

羅伊輕輕地握住亞黛兒的手，「那妳呢？我出現的比例佔多少？」「百分之五十吧。」羅伊笑了一下，「謝謝妳。」「這樣就滿足了嗎？百分之五十……」「和艾蜜莉、弗烈德這群人瓜分妳的未來，有百分之五就已經是贏家了。」亞黛兒已經被羅伊撩的有點不知所措，趕緊拉著他離開

兩人騎著馬在森林邊的草原邊上閒逛，「話說羅伊……」「是？」「你之前不是答應過要教我射擊嗎？」羅伊點點頭，「對啊，怎麼了？」「你覺得當天用的上嗎？」羅伊想了一下，「也許有機會，我理解這座森林裡的動物，因為長年和人類的競技，他們變得非常聰明和警覺，面對大型的，例如熊之類的動物，用獵槍比較有機會獲得勝利。」

「每次都這樣……為什麼你不把對動物的熱情放一點到除了我、艾蜜莉、弗烈德他們以外的人身上呢？你又不是受過什麼傷……」

羅伊苦笑了一下，這些道理他都懂，但他就是沒辦法打破那堵將他圍住的牆，像是出自於靈魂的恐懼一樣，他無法信任人類，一開始他對亞黛兒也是極其厭惡，也許是在看到她冒著失溫的風險跑到森林裡替艾蜜莉的馬找藥材回來時那有些狼狽落魄的可笑模樣，他才對人類的看法有了一絲絲改變

「我……我答應妳我會盡力，好嗎？」「你自己說的啊，盡力。」

其實萊奧一直偷偷跟在後頭，看見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雖然他很清楚羅伊除了出身卑微以外其他地方根本無可挑剔，就連斯爾德學士都對這個青年讚譽有加，他待在城都的短短兩個禮拜內天天拖著亞黛兒到圖書館—那個女兒最討厭的地方之一，做她生平最討厭做的事—讀書，光這一點就讓萊奧佩服不已

這小子不一般啊……

到了比賽當天，大家說好了，達到目標的人就去幫羅伊，而這傢伙果然再上場的那一瞬間就得到了所有人的關注，其中還包含不少貴族小姐的芳心

「欸欸，那是誰啊？」「不知道，據說是公主帶來的，似乎有意提拔……」

羅伊十分不自在的躲到角落去，即便如此他還是沒能逃出目光與話題的中心，這些目光就像玫瑰，有花瓣的嬌嗔，有棘刺的鋒利，他並沒有感覺到一絲驚訝，他知道他不屬於這裡，亞黛兒這時騎著馬到他身邊，輕輕拍拍他的肩，羅伊愣了一下，轉過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出怎麼樣的表情，有些難為的慢慢晃走了，亞黛兒不禁笑了一下

公主的那一抹笑燃起了那些貴族公子的妒火，這個不知從何而來的青年竟然什麼都沒做的就博得了公主一抹笑靨，這位公主殿下的性情在長年南征北討中磨的高冷，除了身邊的四個將領，她與所有人都只是點頭之交，偶爾出席各大場合時都只是雲淡風輕的微笑著，但是今天不一樣，她在那一抹笑的襯托下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花，不夾一絲雜色的純淨

「要是王後殿下這次有參與迎春狩獵這傢伙肯定是獵物……」

最看不過羅伊的莫過於少伯爵伊森，他對公主倒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感，但他曾經想加入戰鬥群立功，卻在預選的時候就被亞黛兒以「嬌生慣養」、「能力不足」等理由毫不留情的淘汰，而這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雜草竟然和公主是舊識，也就代表，他有可能，更或者已經成為了003號戰鬥群的主幹，他不相信這樣一個默默無名，也許沒受過正規訓練的人能夠取代他成為國家的守護神之一，他叫上了幾個從小一起鬼混的酒肉朋友，商討了一個對策：他們要殺了羅伊，但不可能直接動手，據說這座森林裡有頭吃人熊，他們要想辦法引出那頭熊，然後讓熊殺了他

當然，此時的羅伊並沒有察覺到洶湧而來的殺機，只是靜靜的騎在馬背上看著在天空盤旋的伊薩克，隨著槍聲一響，比賽開始

羅伊理所當然地深入森林裡；亞黛兒往峭壁的方向前進，她打算今年再抓一隻獵鷹，路上有什麼就打什麼

艾蜜莉一如往常地來到溪的下游，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有趣的，其實艾蜜莉對這種打打殺殺的活動一直沒什麼興趣，年年墊底的原因也都是因為沒把心思放在這上面，每一個選手都會配一個記分員，而艾蜜莉的記分員每年都是同一個人，是個六十幾歲的老先生，就再其他記分員都在想怎麼從這些貴族公子小姐身上撈點好處，這個老先生年年跟著她吃好料的，野菇、野菜、河鮮、該有的都有，此時的艾蜜莉正站在溪邊看著裡面肥美的魚，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她立刻搭起弓箭，瞄準了裡面的的其中一條大魚

再艾蜜莉挑選食材的同時，弗烈德已經打下了兩隻狐狸和野雞、黃鼠狼，分數雖然不高，但還算可以；狄克森也已經殺了兩支野兔；亞德里安打了一隻鹿，三人的分數都不上不下，但還算可以

而伊森還是帶著幾個小嘍囉來到幽暗的森林深處，就在他們找到那座熊居住的洞穴時，一雙雙透著橙色邪光的眼睛再深不見底的洞穴裡逐一亮起

亞黛兒不顧記分員的勸阻，爬上峭壁，找到了一個鳥巢，亞黛兒看著四隻剛長出飛羽的小鷹，上次她找的是最弱小的，可是這次四肢看起來都差不多，只好看我們跟誰頭比較投緣吧……

果然有隻小鷹愣愣地盯著亞黛兒，不管亞黛兒左搖右晃，小傢伙一個勁地盯著她，跟著她左搖右晃，「欸，跟著姊姊走好不好？姊姊包你吃香喝辣。」小鷹還是一樣看著她，「好的，就你啦~」她輕輕拎起小鷹，將牠放進兼顧的網袋裡，輕盈地跳下高聳的峭壁，差點沒把記分員給嚇死

此時的艾蜜莉正在烤魚和烤兔子，「嗯……真好吃……艾蜜莉大人，您這是從那兒學來的？」「嗯……」艾蜜莉吞了下了口中的野菇，「這個嘛……你到時候就知道了，再過個幾年吧。」老人笑了一下，「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艾蜜莉拍拍老人的肩，「那你要多吃點這個，據說可以延年益壽……這我跟凰的攝政王學的，那傢伙不知道為什麼特別迷信這個……話說……兔子給你帶回去，我吃完魚有事要忙啊，記得。」「好的，艾蜜莉大人。」

羅伊跟隨著烏鴉的引導來到森林深處，他鎖定的目標是一頭年輕的公馬，打算等牠落單時動手，過了不曉得多久，公馬漸漸晃離馬群，等距離夠了，他便策馬追上，羅伊當初選這匹馬的原因就是因為牠爆發力強，而且非常聽話，羅伊驅著牠往峭壁趕，就在牠往另一個方向拐時，亞黛兒騎著馬出現堵住了公馬的去路，羅伊扔出套所，精準的套住牠的頭，牠跳下馬，緊緊的拉著套所，任由牠跳躍、掙扎，一直到牠精疲力盡，羅伊靜靜地看著牠的眼睛，亞黛兒在一旁屏息觀賞著，看著那牠一點一點放棄抵抗，低頭臣服，羅伊輕拉套所，讓牠跪到地上，他也蹲下來，摸摸馬的頭

其實艾蜜莉也在這時趕到

「我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是啊，錯過精彩的了。」

羅伊牽著兩匹馬走過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這時森林深處傳來一陣慘叫，血腥味伴隨著一股陰風擴散在森林裡，原本跟在羅伊周圍的烏鴉也驚恐的散去

「是狼……」「你怎麼……」「先別管這個。」

他翻身上馬，「快點！」

被他這樣一趕大家也跟著急了，尤其是在聽到那一聲聲不該出現在白天的狼嚎之後，緊張的氣方達到了最高點，就在大家到了森林邊緣時，羅伊卻停了下來，回頭望著那一片森林，「羅伊？」

他看著森林陷入掙扎，他知道有人不小心激怒了那些狼，剛才的慘叫只有一聲，不管是記分員還是哪個貴族子弟，另一個人有可能還活著，他陷入了掙扎，救，狼群可能會被屠殺，不救，狼群也可能被殺

「羅伊？」亞黛兒來到他身邊，「怎麼了？你……你要……」其實她知道羅伊再想什麼，她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上的獵槍遞給牠，「你自己小心點，需要幫忙就讓伊薩克來找我。」「嗯。」

亞黛兒跳下馬，「我和你換，不行的話別勉強，知道嗎？」「我知道了，妳快離開。」

羅伊逆著風向來到森林深處，看見了地上月鮮血畫出的好幾道拖行痕跡，這不像狼會做的事，牠們通常只會挑最弱的那隻，地上則有五道血跡

「救……」

他回頭，一個男人渾身是血的掛在樹上，似乎還有一口氣，羅伊嘆了口氣還是把他弄下來，弄下來後，他注意到了背後的一道道尖銳的目光，他緩緩轉過頭，幾十隻狼圍住他們，羅伊一眼就看出了首領，首領也在那一瞬間向他撲了過來，羅伊再北方可沒少打徒手打過狼的機會，他壓低身體將塗了麻藥的小刀劃過牠的前腿，麻藥很快發作，但牠還是撲上來，在羅伊的臉上留下了幾道不深不淺的口子，看見有幾隻狼已經要撲上來了，他情急之下只好狠下心敲昏了首領，狼群吃了鱉，一溜煙的散去了

「老大帶回去啊……」

他嘆了口氣，替重傷的男子止血，「對不起……」「別說話，保持清醒。」

他一把背起男子往回騎，他回到比賽開始的地方，再次感受到另他極為不適的群眾目光

「伊森！」伯爵衝上前，確認兒子沒有大礙後有些驚訝地看向羅伊

「我兒子打算引誘熊來殺你，你知道嗎？」

羅伊跳下馬，淡淡一笑

「牠們不會殺我的，因為我也不會傷害牠們，況且這座森林裡的吃人雄只是拿來騙小孩的童話。」「你怎麼知道牠們不會殺你？」羅伊想了一下，「因為牠們是動物啊。」

這去意義不明的話最適合用來打發這種人了，羅伊牽著馬來到公主面前，說了些必要的場面話後就被國王叫過去了，此時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貴族們也各自回到暫居的莊園，羅伊也在弗烈德的掩護下被塞進了亞黛兒房間

「所以你待會還想回去救那隻狼？」「嗯……」「如果我說不同意呢？你以前不是說過，成年的公狼會被趕出原生的狼群，之後就要自己想辦法生存嗎？牠應該也能做到吧……不然怎麼可能成為Alpha？」「只是我剛才砍得有點深，怕牠傷口感染……」「明天早上，明天早上我陪你去。」

亞黛兒輕柔的將藥膏抹在羅伊的傷口上，也不知道動作是真的輕還是羅伊忍痛能力強，反正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竟然把你弄成這副樣子……」羅伊笑了笑，「如果留疤的話妳會不會甩了我？」亞黛兒想了一下，「我考慮。」「果然是妳，話說……」「你別擔心，我跟父王說了，不過他看起來不怎麼在意，只想著用牠培育出新的戰馬……」空氣沉默了好一陣子，泛橙的昏黃燭光在兩雙眼睛裡同步跳動著，「妳給牠取個名字吧？」「你取吧，隨便取個名字還能跟科學家撞名……」羅伊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想到什麼合適的，這時艾希琳默默的遞上一張紙片，上面寫著兩個字：音駒

「跟聲音一樣快的馬……很不錯呢。」亞黛兒摸摸艾希琳的頭，「你覺得怎麼樣？」羅伊笑了一下，「嗯，就這個了，謝謝妳。」艾希琳微微笑了一下，羅伊討厭人類，除了一部份的小孩子，安靜乖巧的那種，笨沒有關係，重點是要乖，亞黛兒將紗布敷在羅伊的傷口上，順便親了他一下，羅伊輕捧著亞黛兒的臉，艾希琳似乎很懂兩人接下來要做什麼，她摀住眼睛，轉過頭，昏暗的燈光下，曖昧的氣氛像黑暗中的光一樣無限放大，亞黛兒握住了羅伊的手，親了上去，她輕輕靠在羅伊耳邊，「要繼續嗎？」

羅伊摟著亞黛兒的腰，輕輕地搖了頭，「萬一發生了什麼事……我還沒有辦法對妳負責……」亞黛兒笑了一下，「真是個好男人呢。」「我愛妳，我想保護妳，而不是傷害妳。」兩人靜靜的對視著，就在這時，艾蜜莉開門進來，氣氛凝結了一瞬間，艾蜜莉放下了食物後拎著艾希琳走了，「那個啊……陛下找你，羅伊。」

羅伊來到中庭，國王正漫不經心地在池塘邊餵鴨子

「我和你一樣。」「啊？」「你不會這麼天真的以為全世界就你一個有辦法和非人類溝通吧？」

他將手上的麵包屑拍掉，示意羅伊坐下

「我能理解礦物，接觸到礦石本身的時候，我能看見它過去發生的事，從出土的那一瞬間之後發生的每件事。」

說著，他將一個金屬扣放到羅伊手中

「也許你和亞黛兒天生就帶著自己的使命，她和那則糾纏著每個王室子弟的預言同時出生，從葉雁、干將、莫邪到荷賽特女王尚未出生的孩子，每一個都逃不掉，她是我的唯一，我希望你能保護好她，至少……不要傷害她。」「那這個……」「亞黛兒有一個盒子，是那個盒子的鑰匙，你問她她就會告訴你了。」

羅伊將鑰匙收了起來，「謝謝陛下願意告訴我這些。」「好了，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羅伊來到亞黛兒房門口，聽到她和艾蜜力有說有笑的，便打算回去自己的房間，回去的路上，他遇到一個人躲在外廊抽菸的亞德里安

「別告訴他們。」

羅伊點點頭，轉身回了房間

其實亞德里安還挺羨慕羅伊的，想要什麼都不必付出代價，過了一會兒，羅伊拿了兩個裝著金色液體的玻璃瓶回來

「這是什麼？」「你現在會需要的東西。」

亞德里安嗅了一下瓶口，他聞不出裡面裝著什麼，他以為是酒，卻聞不出酒的味道

「喝一口，這個比那東西健康。」

亞德里安將信將疑的淺嘗了一口，鹹鹹甜甜的，他再嘗一口，出現了花菇的味道，他愣了一下，但已經來不及了，他的視線已經開始有點扭曲

「你……你為什麼要給我這種東西？」「放心，死不了的。」

這是毒菇湯，等亞德里安習慣它的致幻效果時，他好像也慢慢接受這個平時不怎麼喜歡和人類相處的怪人

「你真厲害啊……連人類都能輕鬆擺平……」

羅伊輕笑了一下，「德牧很聰明的……好好調整完心情再回去，別讓牠擔心你。」「你的行為準則到底是什麼？」「我幫動物解決問題。」亞德里安笑了一下，「真是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