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突如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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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2-01
「今天晚上我們會去參加學校的家長日,晚餐妳自己處理。」
「喔,好。」
「我們出門囉。」
「路上小心。」
早上流程跟以往一樣,怡箏過一陣子才會離家上班。
今天的工作與設計助理淑惠合作無間,迅速且沒有拖延的將今日工作做完。
兩人順利下班搭著電梯,淑惠慵懶的伸懶腰。
「哦~今天又是辛苦的一天。」
「是嗎?我們要來好好慰勞一下自己,喝一杯嗎?雖然我不太能喝就是。」
「?妳今天不用回家吃飯?」
「簡單來說,我被放生了。偶爾陪一下妳也不錯。」
「嗯!去我們之前吃過的那家?」
「可以阿,不過我話說在前頭,我不會喝很多喔。而且餐錢要各付各的。」
「好~」
兩人走到一間日式風味的居酒屋。店內裡頭有許多木式招牌,寫著菜樣,座位有吧檯或是方桌。最終她們選擇吧檯入座。
「老闆,來兩杯啤酒!」
「好!」
老闆鏗鏘有力地回覆淑惠的喊話。
「我只喝個幾口,剩下的妳自己處理。」
「咦~~~難得有機會,不多喝一點嗎?」
「不了,我不想添妳麻煩。」
「我倒想看看妳發酒瘋的樣子。」
「我可不想讓其他人看到!」
怡箏之所以克制自己的飲酒,是因為自身酒量不佳,喝到一定程度,還會發起酒瘋,帶給周遭人麻煩。
「來,兩杯啤酒。」
「謝謝。」
老闆將兩大杯啤酒安穩地放在她們的面前,怡箏如自己的言詞,啜飲些許,剩下的交由淑惠負責。之後她們還點了些日式料理,當做晚餐。
「哈!啤酒真是好喝。」
「如果我的酒量再好些,我也想像妳這樣。」
怡箏面有苦色的飲喝低量酒精的飲料,身旁的淑慧已經喝完第四杯了。
「想喝就喝阿,放飛自我的喝下去!」
「......還是算了吧。」
「阿阿~好想交個好男友喔。」
「怎麼話題突然轉到這裡??」
「怡箏大師,要怎麼交到好的男朋友啊?」
「怎麼,感情不順嗎?」
「是阿,感覺快分手了。」
……又要被迫聽他的抱怨嗎。
「多認識人,總會遇到好男人。」
「怡箏,妳之前說過,學生時期幾乎忙於學業、打工。難道妳的初戀就是達銘嗎?」
淑惠知情他們夫妻在大學裡認識。
「恩......算是吧。」
「真是青澀的小女生。」
「初戀就初戀阿,總比像妳交了這麼多,沒有找到自己心目中的伴侶。」
「阿阿~仗著自己有老公和孩子就欺負人,欺負人~」
「時機到了,自然會有。別太著急吧。」
「我也好想遇到像達銘那樣的好男人喔。」
淑惠嘟起嘴巴,有些忌妒的瞪著怡箏。
淑惠之所以認識達銘,是因為她偶爾會拜訪怡箏的家,緊急處理些工作上的事情。而且淑惠與怡箏家人的關係良好,有時會與怡箏全家出遊玩樂。
「他這樣算是好男人?」
「難道不是嗎?」
「我覺得算普通耶。」
「在妳心目中,真的只有普通而已?」
「......普通再好一點點吧。」
「真是不坦率的青春期少女。」
「囉嗦!話說回來,妳覺得他好在哪裡?」
「好在哪裡......感覺他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人。」
「不可思議?」
淑惠半瞇著眼睛,憑著自身的感覺說著。
「我感覺他的身上有種奇特的氛圍,那股氛圍我說不出來是什麼東西,不過他讓我覺得,他是個可以值得我託付的人。」
「喂喂,妳是企圖想橫刀奪愛嗎!」
「沒有,沒有。怎麼可能,我對他也沒什麼喜歡,頂多就是覺得他這個人不錯這樣子。」
「人是不錯啦,但他有時做的行為舉止,挺幼稚的!」
「是嗎?在我眼裡來看,他還滿成熟的。」
「在別人面前當然不會出洋相阿。」
「哈哈,也是。不過幼稚的男人也不錯,挺可愛就是。」
可愛......
怡箏嘗試回憶過往的日子,她無情的揮揮手。
「沒有這回事,一點都不可愛,純粹是找人麻煩。」
「呵呵~因為對象是妳的關係,他才會展露可愛的一面啊!」
「才不是因為我的關係!」
「妳說過,妳跟達銘是在大學認識吧?」
「恩。」
「他大學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妳沒有再打歪主意?」
「沒有沒有,真的沒有,相信我。我只是好奇而已。」
怡箏面無表情的質問,淑惠泰然自若地澄清。
「他大學的時候喔......我記得是個學霸,系排幾乎維持在前五名。」
「喔!真的很厲害。」
三人皆是成名大學的畢業生,雖然年代有些差距,不過淑惠深知系排維持前面的難處。
「還有呢?」
「恩......我記得他有參加社團,不過我忘記是什麼社團了,畢竟我平日忙著打工,所以不會注意社團活動。」
「嗯嗯!然後呢?」
「差不多這樣吧。」
「咦~」
「剩下的只有他每天會來我打工的地方,找我麻煩的往事而已。」
「聽妳這麼說挺有趣的!」
「別指望我會說那些故事。」
「有什麼關係,說嘛說嘛!」
「不~說~」
「好吧,換個話題,達銘的父母親怎樣,一開始見面好相處嗎?」
「......」
「嗯?怎麼了?」
怡箏面容淡定的飲用無酒精飲料,說著。
「達銘他好像......沒有父母。」
「沒有父母?」
「恩、他之前有說過,以前的自己好像住在一個大家庭,那裡有很多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孩子,一起生活作伴。最後他好像順利達成目標,脫離那裡的樣子。」
「?那裡指的是孤兒院???」
「我也是這樣想,除了孤兒院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場所。」
「所以達銘是孤兒?」
「應該是,印象中過去他有坦承過自己是孤兒。我只認識大學時期的達銘,在那之前,小時候、國小、國中、高中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哈!?真的假的?」
怡箏輕微的點頭,淑惠傻笑的回應。
「哇!真虧你們能結為夫妻。」
「沒辦法,之前有一次好像不小心提到他高中的事情,他情緒有些失控。在那之後,我不太敢過問他的過去。」
「以前你們的關係可能沒有穩定,他才不敢輕言開口吧?如果自己的身世是孤兒,想必妳會有些顧慮。」
「以我的身世來說,我從高中以後,也算是孤兒。」
「也對。」
「大學的時候,我有把自己的家庭背景告訴達銘喔!」
「咦!真的。」
「他那時候就說什麼,自己的直覺沒錯,還接著說......噗!」
怡箏突然笑出聲音,彷彿想到好笑的事情努力憋笑。
「什麼、什麼,他說了什麼!」
「等一下,讓我笑完我再說。」
大約過了一分鐘,怡箏情緒稍微緩和後,依然止不住笑意。
「因為那個動作很搞笑,印象很深,我來重現一次給妳看。」
「嗯!」
「看好囉。」
淑惠側面轉向,正對著怡箏,怡箏一手遮住自己的半邊臉龐,另一半臉部只有顯露眼睛,另一手手心朝上,手指來回伸縮,將達銘的黑歷史公諸於世。
「聽好了,我的右眼能夠感知人類的表面氛圍,以人類雙眼為媒介,深入探索該人的記憶,感受到此人與我的相似點。我將此能力稱之為『共~~鳴之眼』」
「噗!......噗!哈哈哈哈哈!!!!!什麼啊!共鳴之眼???那是什麼東西,這段話確定不是妳掰的?」
「沒有沒有,他當時真的這麼說。因為太好笑了,我連動作都記得。」
「好可愛喔,這個人太可愛了!」
「哪裡可愛,明明就很中二!」
「不會阿,我覺得挺有萌點的!」
「妳的審美觀真是獨特。」
兩人再談了些日常瑣事,外頭的天色漸漸灰暗。
「時候不早,差不多該走了吧?」
「還早還早,我還沒喝夠。」
「我先說好,這次各付各的。」
「好好好~」
大約再過了一小時,時間已入晚間九點過後。
「妳已經喝夠了吧!」
「還沒喝到十杯,不夠!再多聊些其他事情嘛!人家回到家都沒人陪我~」
淑惠猶如醉鬼般纏著怡箏。這時店內的電時台剛好播報一則關於飲酒的新聞。
『今天傍晚8點多,在○○路上發生一則交通意外事故,一名酒醉司機,直接撞向人行道上的路人,並且直衝一樓的店舖。造成二死、一重傷、三輕傷的慘況。事故地點發生在轉角處,看似父女倆的無辜民眾,被時速70公里速度的貨車直撞,當場判定宣告不治,以下為您播放即時影像。』
如主播所說,一輛貨車突如其然改變行車方向,撞往轉角處的路人,影片有經過處理,形成一大片血色的馬賽克畫面。
「(好慘!這兩個路人好倒楣!)」
怡箏面有苦色的收聽新聞內容,一旁勸著。
「走了啦!妳再喝下去,明天可會宿醉的!」
「沒關係,反正明天放假。」
「老闆,我們要結帳。」
「咦~~~再坐一下嘛!」
怡箏不語的結帳,淑惠因此作罷,於是兩人離開居酒屋。
「妳不要緊吧?」
「沒事沒事~」
淑惠走路搖搖晃晃地向怡箏道別,不過怡箏不放心,幫她叫了計程車,才安心回家。
怡箏獨自的搭乘大眾運輸工具,走在夜路的人行道上,口袋裡的手機「叮鈴鈴」的響起。
下一秒看到來電顯示是沒看過的電話號碼,她有些警戒心的接聽。
「喂。」
『請問妳是馮達銘的妻子,馮夢婷的媽媽,嚴怡箏小姐?』
「!是。」
這個人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身分!
『不好意思,麻煩妳到聯合醫院一趟。』
「?為什麼。」
『因為......電話裡不方便說,我是醫院裡的醫護人員,請妳過來一趟,我們有事情要通知妳。』
「............」
『小姐?』
怡箏沒有再說任何話,無情的掛掉電話。
「(這是詐騙電話吧?)」
怡箏以片面之詞斷定該通電話為詐騙集團,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回家中。

*

「我回來了......!!!」
房屋昏昧不明,客廳沒有打開電燈,怡箏摸黑的尋找開關。
怡箏走往夢婷的房間,空無一人。
她焦慮地走到自己的房間,靜謐的房屋迴盪怡箏的腳步聲。
怡箏最後走到達銘的小房間,仍然沒有生機。
「(這難道是......!喔!我知道了。)」
怡箏放大分貝的喊話。
「趕快出來吧。夢婷、達銘。」
她的喊話聲在空虛的家中迴盪,除了她的講話、呼吸聲,聽不見任何聲響。
「我投降,我認輸了。快點出來吧。這次又是你們的惡作劇對不對?別再玩了,我已經很累了。」
即使怡箏這麼說,沒有人跳出來給她驚喜。
「喂!再玩下去就不好玩了,我今天沒有力氣跟你們玩捉迷藏,趕快出來。」
「有沒有聽到啊?我快生氣囉!我數到三,不出來的話,我要生氣罵人囉!一......二......」
「三!」
怡箏像是自嗨的玩著角色扮演,但是她現在的心情不免惶恐。
「嘖!等等被我抓到,你們就完蛋了!」
即使話中帶有威脅,仍然沒有人現身。
怡箏死心地尋找家裡每個角落,但是不管她再怎麼找,就是找不到他們兩人。
怡箏最終回到夢婷的房間,環顧四周,發現房間內沒有夢婷的書包。
她步伐急速的走到玄關,翻找鞋櫃,沒有他們的鞋子。
「(已經十點多了,他們跑去哪了?????)」
「(難道是......)」
怡箏撥打某人的電話號碼,想了幾聲後接通。
『喂。』
「不好意思,我是夢婷的媽媽。請問一下,妳們還在學校參加家長日嗎?」
『沒有喔,很早就結束了。大概快八點的時候,多數家長都離開學校了。』
「喔......不好意思,打擾了。」
『?不會。』
怡箏上接不接下氣的掛斷電話。手指不停地抖著撥打達銘的電話號碼。
「(拜託,一定要打通!)」
電話通話的嘟聲不間斷的在怡箏耳邊回響,想到第六聲的時候,電話終於接通了。
「達銘!你現在人在哪裡!我擔心死了!你跑到哪去啦!還有夢婷也在你身邊嗎?」
怡箏語帶萬分的焦慮不安,如此訴語。
『不好意思,我不是達銘本人。』
「!!!」
『妳是他的妻子,是嗎?』
「......」
『可以請妳來聯合醫院嗎?』
「......你們到底是誰!怎麼會有達銘的手機!」
『因為達銘在這裡。』
「先讓達銘聽一下電話。」
『這點我們辦不到,我們已經盡力了,他已經無法開口說出任何一句話語。』
「快點讓他聽!」
怡箏氣憤的怒吼,通話者淡定的告知。
『雖然現在的時間有點晚,不過還是得請妳過來一趟醫院。』
「你們做這種行為很好玩嗎?」
『?』
「你們這群詐騙集團,最好死後給我下地獄,操你媽的!」
『......妳對我們有些誤會,我們不是詐騙集團。我是聯合醫院的醫療人員。』
怡箏深吞一口水,靜靜地聽著。
『有很多事情需要身為親人的妳才能處理。可以的話,現在過來這裡一趟。』
「好。」
怡箏的眼皮跳動的很快,貌似在警告即將發生不幸的消息。
半日的時間,唐突的意外造成怡箏走向陰昏黑暗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