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靈晶
本章節 3075 字
更新於: 2021-01-18
她喜歡他的溫暖氣息，所以也喜歡被他抱著、貪戀他懷裡的暖和與溫柔。在他面前，她什麼都沒有，名聲地位、金錢權勢，甚至傷痕累累的裸身都已示他。就因為什麼都沒有，反倒不可能失去，索性無所牽掛地依附他，享受他此刻的疼寵與保護。
在他身畔、受他保護，對琪卡絲來說何嘗不是一種休息？這麼多年來，她不敢、不願也不能表現出脆弱的樣子，因為她知道，她的所作所為代表的不只是她自己，但她其實已經累了。
黑狼倒是十分滿意於她此時的安靜乖巧，吻了她的額頭，問道：「知道我為什麼喜歡這裡嗎？」
「不知道。」琪卡絲埋在他胸前搖搖頭。
黑狼那令人畏懼的血瞳冷淡地看向遠方的鏡城，他自嘲地說：「在這裡，我才能稍稍放鬆，做一會兒自己，而不是那個令人談之色變的統領。」
這種感覺，她懂。一個人坐在不引人注目之地、卸下所有包袱和偽裝，什麼也不想、淨空自己。佐蘭曾說，她的背影看起來很清冷、很孤傲，黑狼是否也是如此？
背負著太多世人的期待和虛名，只好努力維持虛假的表象，深怕自己哪一天會被別人發現...其實自己沒有他們想像中那麼好。緊接著失望而來的便是責難與質疑，一切會被否定、再難翻身，民眾就是這麼盲目。
「紅眼的惡魔、血瞳魔狼，不得不承認他們其實很有創意，對吧？」那些背地裡的閒磕牙他很清楚，只是告訴自己別去在意。越是在意、越容易受傷，但那些話如影隨形，叨叨絮語般飄入他耳裡。
琪卡絲抬頭看見他眼裡蘊含著的悲痛，她攀著他的肩坐直、與他四目相交，她正色地說：「不在其位，不知其苦。」
黑狼沒有說話，只是一笑、將她壓回胸前，不厭其煩地撫著她的髮。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她帶著笑仰首問道：「如果有下次，我們可以黃昏的時候來嗎？」轉換話題，也試著轉換他的心情。
「為什麼？」他顯得有些意外。
她金燦的眼眸閃爍著攝人心魄的光輝，比滿天星辰還耀眼，她微瞇著眼、嘴角含笑朝著鏡湖比劃：「我想湖面映著夕陽一定很美吧。」
「你喜歡看夕陽？」
聽到這個問題，她笑了、笑得如孩子般純淨：「是，比起東昇的朝陽，我更喜歡隱於暮靄、披著彩霞的金燦落日，收了刺目的光芒、獨留瑰麗的絢爛。」
「有人說落日代表著哀傷和悵然，因為即便夕照再美、晚霞的景色都存留不了多久、很快便會消失。」黑狼微瞇了眼，感慨。
「這不是正如人生嗎？縱使一個人的成就已經登峰造極、或是才能出類拔萃，那又如何呢？最終仍是會回歸聖神的懷抱，哪怕是我輩龍裔，亦是不可避免。」琪卡絲說得豁達、金眸澄澈透亮，不摻一絲一毫矯揉造作。
唇角勾了笑，她又說：「不過我喜歡落日並不是有多麼高深的哲學思維或想法，單純覺得繽紛綺麗的雲氣襯托艷紅斜陽，很漂亮罷了。若是照映在透徹的冰上、或是波光粼粼的水面，更加美不勝收吧。」
聽她話語中透露出的濃濃嚮往、再看著她臉上企盼的表情，黑狼呆了半晌，隨後笑著答應。
「好，下次我們黃昏來。」他許下誓言，眼裡有著毫不掩飾的寵溺與溫情。
「我在西邊的白城附近有座別墅，那兒可以看到夕陽落進海裡的景象，整個海面金燦燦的，令人目酣神醉。」他沉吟了會兒，像是在思考措辭：「等我換防回幽都，我便向闇君陛下請假帶你去。」
「統領，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好？」在黑狼懷裡的她突然提問，這是她藏在心裡一天的疑惑。從新裁製的衣服、放下日常事務陪她逛街、午膳，再到深山秘境裡賞美景，他對她太好，好得不太真實、如夢境一般。
黑狼默不作聲，捲玩著她白金色的髮絲，猶豫了一會兒他才答道：「曾經有個……特別的女孩，你很像她，那時我無力保護她，以至於她最終撒手人寰。雖然你和她外貌上沒半分相像，但……看到你就讓我想起她，我忘不了她在我懷裡斷氣的模樣，也許就是一份遺憾的感覺作祟。」
琪卡絲鬆了口氣，轉過身和他面對面，她枕著他的臂、臉頰貼上他的胸膛，她伸手摟著他，她近似耳語地說：「抱歉讓你想起傷心事，這並非我的本意。」
「我知道。」他一遍遍撫著她的長髮：「真的，我知道。」
「真羨慕她......那個女孩！」琪卡絲由衷地說。能被他如此念念不忘的，應是個有著好家世的美麗女孩吧？原來自己是個替代品，她放下心，至少他所圖的與聯軍無關、與家國無關。
黑狼掏了掏口袋，嘴角上勾，故作神秘道：「琪兒......閉上眼睛。」
「好。」她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但總不會是壞事。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綁著精美繩結的靈晶，替她戴上，這是他委託飾品店老闆娘做的，正巧趕上今日完工。
「好了，可以睜開了。」
「這是？」琪卡絲睜大眼睛，看著胸前垂著晶瑩剔透的靈晶，面露驚詫。
「我們去溫泉那天採下來的，我看你抱著那袋靈晶捨不得放手的樣子，便挑了最純淨的一顆給你。」他笑著解釋。看到這顆澄澈透亮的晶石時，他第一個就想起她，想著她帶上會有多好看，果不其然，很美、很配。
「......謝謝。」除了感謝，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她慎重地將靈晶收進衣服下，貼著靈核，感受那微薄的靈氣。
看她愛不釋手的模樣，他摟緊她，說：「哲卡勒沒有好的匠師，等回了幽都，給你找個最好的匠師，把它雕成喜歡的樣子吧。」
「這樣就很好了，我喜歡未經雕琢的真實模樣。」這顆靈晶沒有奪目的炫亮火彩，但勝在質地純淨、樸實簡單。
「好......今天聽了你的琴，我也回贈你一曲。」他隨手摺了身旁灌木的葉子放進嘴裡，調試了會兒，便開始吹奏，是首輕快的小曲兒。
等他停下旋律，她好奇地從他口中拿出葉片仔細查看，就只是片普普通通、隨處可見的葉子。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可以吹奏出那麼美的音色，於是她也放進嘴裡嘗試。
用力一吹，葉片從她嘴裡噴飛而出，緩緩落下懸崖，她雙眉絞緊、有些不知所措：「唔......」
他大笑著看著她傻氣的舉動和可憐兮兮的表情，反手又折了一片葉子教她如何置放、如何調音，她鼓著腮幫子、試了個滿臉通紅才終於有一點兒成效，看她認真努力的模樣，他抱著她、吻了她的鬢邊，嘴唇擦過她微尖的耳緣、輕抿她的耳垂。
琪卡絲震了一下，停止製造惱人的噪音，軟軟地偎在他懷裡，她低垂著腦袋，所以他看不見她的眸子裡又悄悄染上悲涼。
「怎麼沒聲音了？」零碎的細吻順著臉頰一路向下滑進衣領、最後啃上她精緻的鎖骨。
她勉強揚起笑容說：「累了。」
聽見她悶悶的聲音，黑狼伸手扳起她的臉，有著粗繭的手指摩擦她的唇，倏地如閃電般探入、夾出那片葉子，看著她頰上漫起的緋紅和眼裡的倔強，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深吸一口氣壓下情慾、嘆氣道：「我說過，你若不願，我不會強要你。」
「嗯。」她敷衍地應了一聲，閉上眼、縮進他懷中。
在他身畔、受他保護，對琪卡絲來說何嘗不是一種休息？這麼多年來，她不敢、不願也不能表現出脆弱的樣子，因為她知道，她的所作所為代表的不只是她自己，但她其實已經累了。
黑狼倒是十分滿意於她此時的安靜乖巧，吻了她的額頭，問道：「知道我為什麼喜歡這裡嗎？」
「不知道。」琪卡絲埋在他胸前搖搖頭。
黑狼那令人畏懼的血瞳冷淡地看向遠方的鏡城，他自嘲地說：「在這裡，我才能稍稍放鬆，做一會兒自己，而不是那個令人談之色變的統領。」
這種感覺，她懂。一個人坐在不引人注目之地、卸下所有包袱和偽裝，什麼也不想、淨空自己。佐蘭曾說，她的背影看起來很清冷、很孤傲，黑狼是否也是如此？
背負著太多世人的期待和虛名，只好努力維持虛假的表象，深怕自己哪一天會被別人發現...其實自己沒有他們想像中那麼好。緊接著失望而來的便是責難與質疑，一切會被否定、再難翻身，民眾就是這麼盲目。
「紅眼的惡魔、血瞳魔狼，不得不承認他們其實很有創意，對吧？」那些背地裡的閒磕牙他很清楚，只是告訴自己別去在意。越是在意、越容易受傷，但那些話如影隨形，叨叨絮語般飄入他耳裡。
琪卡絲抬頭看見他眼裡蘊含著的悲痛，她攀著他的肩坐直、與他四目相交，她正色地說：「不在其位，不知其苦。」
黑狼沒有說話，只是一笑、將她壓回胸前，不厭其煩地撫著她的髮。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她帶著笑仰首問道：「如果有下次，我們可以黃昏的時候來嗎？」轉換話題，也試著轉換他的心情。
「為什麼？」他顯得有些意外。
她金燦的眼眸閃爍著攝人心魄的光輝，比滿天星辰還耀眼，她微瞇著眼、嘴角含笑朝著鏡湖比劃：「我想湖面映著夕陽一定很美吧。」
「你喜歡看夕陽？」
聽到這個問題，她笑了、笑得如孩子般純淨：「是，比起東昇的朝陽，我更喜歡隱於暮靄、披著彩霞的金燦落日，收了刺目的光芒、獨留瑰麗的絢爛。」
「有人說落日代表著哀傷和悵然，因為即便夕照再美、晚霞的景色都存留不了多久、很快便會消失。」黑狼微瞇了眼，感慨。
「這不是正如人生嗎？縱使一個人的成就已經登峰造極、或是才能出類拔萃，那又如何呢？最終仍是會回歸聖神的懷抱，哪怕是我輩龍裔，亦是不可避免。」琪卡絲說得豁達、金眸澄澈透亮，不摻一絲一毫矯揉造作。
唇角勾了笑，她又說：「不過我喜歡落日並不是有多麼高深的哲學思維或想法，單純覺得繽紛綺麗的雲氣襯托艷紅斜陽，很漂亮罷了。若是照映在透徹的冰上、或是波光粼粼的水面，更加美不勝收吧。」
聽她話語中透露出的濃濃嚮往、再看著她臉上企盼的表情，黑狼呆了半晌，隨後笑著答應。
「好，下次我們黃昏來。」他許下誓言，眼裡有著毫不掩飾的寵溺與溫情。
「我在西邊的白城附近有座別墅，那兒可以看到夕陽落進海裡的景象，整個海面金燦燦的，令人目酣神醉。」他沉吟了會兒，像是在思考措辭：「等我換防回幽都，我便向闇君陛下請假帶你去。」
「統領，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好？」在黑狼懷裡的她突然提問，這是她藏在心裡一天的疑惑。從新裁製的衣服、放下日常事務陪她逛街、午膳，再到深山秘境裡賞美景，他對她太好，好得不太真實、如夢境一般。
黑狼默不作聲，捲玩著她白金色的髮絲，猶豫了一會兒他才答道：「曾經有個……特別的女孩，你很像她，那時我無力保護她，以至於她最終撒手人寰。雖然你和她外貌上沒半分相像，但……看到你就讓我想起她，我忘不了她在我懷裡斷氣的模樣，也許就是一份遺憾的感覺作祟。」
琪卡絲鬆了口氣，轉過身和他面對面，她枕著他的臂、臉頰貼上他的胸膛，她伸手摟著他，她近似耳語地說：「抱歉讓你想起傷心事，這並非我的本意。」
「我知道。」他一遍遍撫著她的長髮：「真的，我知道。」
「真羨慕她......那個女孩！」琪卡絲由衷地說。能被他如此念念不忘的，應是個有著好家世的美麗女孩吧？原來自己是個替代品，她放下心，至少他所圖的與聯軍無關、與家國無關。
黑狼掏了掏口袋，嘴角上勾，故作神秘道：「琪兒......閉上眼睛。」
「好。」她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但總不會是壞事。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綁著精美繩結的靈晶，替她戴上，這是他委託飾品店老闆娘做的，正巧趕上今日完工。
「好了，可以睜開了。」
「這是？」琪卡絲睜大眼睛，看著胸前垂著晶瑩剔透的靈晶，面露驚詫。
「我們去溫泉那天採下來的，我看你抱著那袋靈晶捨不得放手的樣子，便挑了最純淨的一顆給你。」他笑著解釋。看到這顆澄澈透亮的晶石時，他第一個就想起她，想著她帶上會有多好看，果不其然，很美、很配。
「......謝謝。」除了感謝，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她慎重地將靈晶收進衣服下，貼著靈核，感受那微薄的靈氣。
看她愛不釋手的模樣，他摟緊她，說：「哲卡勒沒有好的匠師，等回了幽都，給你找個最好的匠師，把它雕成喜歡的樣子吧。」
「這樣就很好了，我喜歡未經雕琢的真實模樣。」這顆靈晶沒有奪目的炫亮火彩，但勝在質地純淨、樸實簡單。
「好......今天聽了你的琴，我也回贈你一曲。」他隨手摺了身旁灌木的葉子放進嘴裡，調試了會兒，便開始吹奏，是首輕快的小曲兒。
等他停下旋律，她好奇地從他口中拿出葉片仔細查看，就只是片普普通通、隨處可見的葉子。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可以吹奏出那麼美的音色，於是她也放進嘴裡嘗試。
用力一吹，葉片從她嘴裡噴飛而出，緩緩落下懸崖，她雙眉絞緊、有些不知所措：「唔......」
他大笑著看著她傻氣的舉動和可憐兮兮的表情，反手又折了一片葉子教她如何置放、如何調音，她鼓著腮幫子、試了個滿臉通紅才終於有一點兒成效，看她認真努力的模樣，他抱著她、吻了她的鬢邊，嘴唇擦過她微尖的耳緣、輕抿她的耳垂。
琪卡絲震了一下，停止製造惱人的噪音，軟軟地偎在他懷裡，她低垂著腦袋，所以他看不見她的眸子裡又悄悄染上悲涼。
「怎麼沒聲音了？」零碎的細吻順著臉頰一路向下滑進衣領、最後啃上她精緻的鎖骨。
她勉強揚起笑容說：「累了。」
聽見她悶悶的聲音，黑狼伸手扳起她的臉，有著粗繭的手指摩擦她的唇，倏地如閃電般探入、夾出那片葉子，看著她頰上漫起的緋紅和眼裡的倔強，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深吸一口氣壓下情慾、嘆氣道：「我說過，你若不願，我不會強要你。」
「嗯。」她敷衍地應了一聲，閉上眼、縮進他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