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之九

結果倒楣的路人被踢斷了兩根肋骨，送醫急救幸好沒有大礙。

湘玲帶著虹翼去醫院，又是道歉又是賠錢，好不容易把被害人搞定。

除此之外，她們還得面對警察的詢問。

「因為妳以為有人在跟蹤妳，所以那個小孩就跑去踹後面的路人？」

「是。」

湘玲補充回答：「我們噹噹向來把虹翼當成親姐姐一樣崇拜，一旦姐姐有危險，他就會很激動，這是沒辦法的事。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那麼小的小孩身手那麼好，而且力氣那麼大吧？這是因為他最近在迷『功夫橘貓』，每天都跟著橘貓練功。橘貓最擅長的就是飛踢，所以我們噹噹的飛踢才那麼強。而且橘貓每次都說，學功夫是為了保護弱小，所以噹噹非常有正義感。對了，『功夫橘貓』是現在很紅的卡通……」

「好好，我知道。」警察飛快打斷她的說明。「雖然妳們很不會教小孩，不過妳們的擔心是對的。最近網路上確實在流傳，游小姐一直在幫爸媽保管騙來的贓款，所以的確可能有人會想對妳們不利。」

「不是可能，明明就有！」湘玲大聲說：「我們餐廳之前才被潑漆哩！」

「妳為什麼不報警？」

「因為報警也沒什麼用……」

警察翻了個白眼。

「總之我們必須通知社福單位，游小姐留在鳶鳴鎮可能會有危險，請他們做必要的處置。」

「什麼意思？」湘玲臉色一變，「你們要把虹翼送走？不行，絕對不行！」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要看主管單位的意思。」

兩人走出警察局，臉色都很難看，一句話也沒說。

快要走到路口，一輛車在她們旁邊停下。

「要搭便車嗎？」正是許瑞光。

虹翼冷冷地看著他。

「許醫生該不是屬鯊魚的吧？一聞到血味就跑第一個。」

湘玲咬牙切齒。

「是你……是你做的對吧？全都是你幹的好事！」

她撲上去揪住許瑞光領子，想把他從車裡拖出來。虹翼連忙架著她。

「姑姑，警察局就在旁邊耶，妳冷靜點！」

許瑞光嘴角微微一勾，「果然還是游同學腦筋清楚，可是還不夠清楚。妳要是早聽我的話把魔神仔送走，現在就不會變成這樣。我只是設法讓社福單位把妳送走，讓魔神仔跟著妳離開而已，妳那個小怪物把人踢進醫院可不能算在我頭上。」

虹翼感到冰冷的怒火在胸口燃起，她原本就不認為可以跟許瑞光和平共處，現在更沒理由對他客氣。

「許醫生，你說的每句話都很有道理，我記得很清楚哦。你知道我最喜歡哪一句嗎？就是那句『我身邊有大小兩個魔神仔，絕對不能得罪』。就算噹噹踢傷人，就算全鎮都卯起來找我麻煩，我也沒什麼好怕的。不過你明知這點還敢背刺我，還真是勇氣可嘉呢。」

「……我是假設妳還有人類的良知才這麼做，如果妳認為放任兩隻芒神在鎮上大開殺戒也無所謂的話，我就不必跟妳說這麼多了。」

虹翼微微一笑。

「倒也不是無所謂啦，但是就算真的變成那樣，那也是你逼出來的，怨不得我。」

許瑞光狠瞪她一眼，把車開走了。

虹翼握緊拳頭，不斷告訴自己：沒錯，我身邊有兩個魔神仔，沒有解決不了的麻煩，不用怕。

然而心中的寒意卻怎麼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