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手真是又暖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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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1-05
從電梯上到歌華大廈的三樓,在走出電梯門的剎那間,李克梅突然緊張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看看手機,離面試時間還有十幾分鐘,於是他決定先去衛生間稍作休整。

在衛生間的便池前,李克梅解開皮帶,然後掏出了傢伙。

在李克梅的印象裏,他似乎從來都沒這麼緊張過。

李克梅並不擔心接下來的面試,按照計畫,在呆會面試的時候,他將建議烏斯曼公司的楊總和他簽一份傭金代理合同,如果楊總不答應的話,他就會威脅要送楊總進監獄,流程大致就是這個樣子。

李克梅也一點都不擔心呆會楊總會不配合,以過往那些客戶為例,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們或多或少都是有些抗拒的,但李克梅的講話有理有據,邏輯清晰,所以,即使很多時候他們都很不服氣,但不服氣也沒辦法啊,事實終歸是事實,白紙黑字的,誰都別想否認。

無論什麼生意,只要你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你就會發現許許多多的樂趣,就像貓咪逗弄老鼠一樣,李克梅嘲弄他們,戲耍他們,津津有味的欣賞他們洋相百出的表演,等最後玩夠了,再一口吃掉他們,當然了,在表面上他還得裝作彬彬有禮,很多時候甚至還要表現出一些同情心,做生意嘛,基本的禮儀還是要講的。

現在,唯一令李克梅感到糾結的是如何去面對林芳。

以往在對潛在客戶做調查研究的時候,李克梅是一定要和客戶公司裏那些年輕靚麗的女秘書交朋友的,雖然表面上她們顯得高傲冷漠,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但只要你體恤她們微薄的薪水,讚美她們性感的身材和漂亮的臉蛋,再給出一些美好的承諾,她們是很願意在網路上和你打情罵俏的,甚至送你裸照,老實講,再也沒有比這些年輕靚麗的女秘書更喜歡熱心助人的了,只要你取得她們的信任,她們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前前後後,李克梅在網路上交了有五六個秘書女朋友,當然了,一旦談完生意,他便再也不和她們聯絡。

整天卿卿我我的愛人突然消失不見,可想而知,肯定會有個別多情的女秘書會一時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她們痛不欲生,她們顧影自憐,她們鬱鬱寡歡,但也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破口大罵,罵李克梅是人渣,罵天下所有男人都是豬。平心而論,她們這樣激烈的反應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任誰碰到這樣的人渣都不會比她們表現的要好多少,但是,時間終究會撫平所有的傷痛,等再過一段時間,就像把一顆小石子丟進平靜的湖面,當水波湮滅,波瀾不驚,李克梅也就此永遠消失在他們的生活裏。

人世間的情緣就是這樣來來去去,雖說看上去有些殘酷,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如果往後人生,大家偶爾還能微笑著回憶起,而不是罵對方是豬或者人渣,李克梅覺得這也算不上有多遺憾。

林芳就是李克梅最新交的一位秘書女朋友。

與以往每次一樣,其實一開始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李克梅先從攝像頭裏看到了林芳的美貌,然後他就加了林芳的聊天帳號,並介紹自己叫蔡奇,是哈佛商學院MBA,在鶯歌有一家規模較大的進出口公司等等,總之,都是些陳詞濫調,然後就這樣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與那些動輒要求上床或者發裸照的冒失鬼相比,林芳覺得李克梅幽默風趣,紳士有禮,最重要的是,她覺得她和李克梅之間有著難以言及的默契,說出來沒人相信,他喜歡她愛聽的歌曲,他喜歡她愛吃的食物,他喜歡她愛看的電影,真的,李克梅彷彿能走進她的心裡,她的煩憂、她的喜樂、她對未來的憧憬,他都能一一感同身受,天哪,到哪裡去找這世間難得的知己啊。

真的,那種心有靈犀的默契說不出有多快樂,就像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一樣,李克梅和林芳談天說地,繼而互訴衷腸,而為了在聊天結束時誰先掛電話,他們常常爭的是面紅耳赤。

當林芳講到家鄉美麗的湖泊、遼闊的草原、夜晚的滿天繁星時,李克梅立刻就心生嚮往,當林芳講到小時候和弟弟一起上山挖蘑菇的趣事時,李克梅馬上就對素未謀面的小舅子心生好感,而當林芳表示自己和父親因為吵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說話的時候,李克梅就覺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去警告下未來的老丈人,讓他最好對林芳的態度好一點。

那一天,李克梅告訴林芳,說他自小就是一個孤兒,除了一個患難與共的好朋友,在這個世界上他再也沒有什麼親人,在電話的那一端,林芳淚雨滂沱,她抽噎著告訴李克梅,她願意給他一個家。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那大家也就沒必要再裝什麼矜持了,於是李克梅和林芳的關係變的大膽熱烈起來,自此之後,他們每天在電話上除了互相表達思念和愛意之外,剩下的時間就直奔下三路,色情且淫穢,但他們卻樂此不疲。

應李克梅的要求,林芳發了自己的裸照,然後她就說她很想看看李克梅的樣子,要求和李克梅視頻,但李克梅斷然拒絕了林芳的要求。

林芳很生氣,她撒潑耍賴的一定要。

李克梅非常嚴肅的告訴林芳,他對於他們之間的關係是非常認真的,他希望自己在最好的時間以最完美的形象展示在她面前,林芳熱烈的回應道,她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這一天就訂在了唐庸鶯歌演唱會的那一天,他們說好了,在看完演唱會後,他們就一起到天涯島去看大海,看完大海,林芳就帶李克梅去見她的家人,他們都商量好了,到時候婚禮就在李克梅天涯島的大別墅裏舉行。

在便池前站了老半天,卻一滴尿也沒擠出來。歎口氣,李克梅系上皮帶,然後走到洗手池的鏡子前,他整一整頭上的假髮,再端一端那副寬框茶色眼鏡,看上去,這樣的妝容似乎無懈可擊,尤其是那副茶色眼鏡,只要你戴上它,即使你對著站在你面前的人擠眉弄眼,他們也看不出你的任何錶情。

做了倆個深呼吸後,李克梅走出了衛生間,然後來到了美國烏斯曼公司的門口,等他剛要探頭朝玻璃門裏望,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突然推開門招呼他進去。

這個女人有著一張俏麗的臉蛋,她上面身著墨綠色小西裝,露出些許白皙的胸脯,不過平心而論,她的胸脯真的一點都不大,她下麵穿的則是一件麻布短裙,短裙把她纖細光潔的腿襯托得修長筆挺,此刻,林芳就站在李克梅的面前。

緊張的情緒消散開來,李克梅只覺得陽光明媚,春風和煦,似是故人相約而來。

「先生,你是來面試的嗎?」林芳顰住了眉頭,李克梅直勾勾的目光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是的。」李克梅不禁啞然失笑,他想起了林芳照片上赤身裸體的樣子,也想起了林芳以往在電話上給他說的那些赤裸裸熱辣辣的情話,瞧她現在嚴肅的樣子,假正經。

引領著李克梅到會議室落了座,林芳就開始在會議桌上擺放著的那幾份簡歷中找來找去,她一邊找,一邊還對著李克梅看,在翻來覆去好幾次後,她面帶不悅的問道,「先生,請問你怎麼稱呼?」

「羅納多。」李克梅從那幾張簡歷中拿出了一個名為「羅納多」的簡歷。

「可是你和他完全不像啊。」一邊用手指著簡歷上的照片,一邊對著李克梅的臉仔細端詳,在林芳那張俊俏的臉上滿是詫異。

李克梅不禁有些情動,他握住林芳的手,然後語帶輕佻的問道,「那你給我指指哪裡不像?」

瞬間,林芳的臉就變的猙獰起來,她使勁甩開李克梅的手,又狠狠白了一眼,然後就拿著簡歷走出了會議室,很快,她又和一個矮個禿頂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禿頂男就是美國烏斯曼公司秦國辦事處的楊總經理,他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能在幾年之內把烏斯曼的產品做到秦國市場佔有率第一,他也是很有些手段的,當然這手段肯定不會多麼光彩,否則李克梅也不會找上門來。

只是看了李克梅一眼,楊總就生氣的把簡歷丟到桌子上,「羅納多先生,簡歷上的照片和你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且你說你在美國科多克公司做過三年,涼州煉化公司那單合同也是你拿下的,但據我所知,那單生意是科多克公司的郭家駒經理拿下的,因為我也現場參與了那場競標,但我對你卻完全沒有印象。」

林芳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對於楊總的不友好態度,李克梅並不以為意,他微笑著建議道,「楊總,你看我們能否單獨聊會,用不了多少時間。」

楊總,「有這必要嗎?」

李克梅,「請相信我,這個對你和烏斯曼公司都非常之重要。」

看到李克梅一再堅持,楊總只好示意讓林芳先出去迴避一下。

在林芳氣鼓鼓的走出去之後,李克梅語帶誠懇的說道,「楊總,我得先向你道歉,那張照片確實不是我的,而且你說的很對,涼州煉化那單生意是科多克公司郭家駒先生拿下的,因為我簡歷中工作履歷和業績那部分都是直接拷貝郭家駒先生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楊總生氣的叫道。

對於楊總的反應,李克梅很是反感,他剛才都已經做了誠懇道歉了,可楊總為什麼還要氣勢洶洶的,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得,既然有些人一點都不懂得尊重他人,那李克梅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再給對方好眼色,「楊總,看你這麼不耐煩,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遞交簡歷以及參加今天的面試都是為了能有和你見面的機會,我不叫羅納多,我叫王石,昨天我剛和鳳凰城光學所的陳浩南所長見過一面。」

「你想怎麼樣?」楊總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李克梅,「我想怎麼樣?你說我還能怎麼樣,楊總,經過細緻縝密的調查,我們發現貴公司幾乎每單生意都涉及到商業賄賂,嚴重程度可以說是觸目驚心,現在,我們希望能從貴公司拿到三十萬美金的報酬,不過你放心,在拿到這筆錢後我們永遠都不會再打擾貴公司,而且我們還要祝貴公司生意興隆、財源滾滾,也祝願楊總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像個木偶一樣呆坐在椅子上,顯然楊總有點受驚過度,昨天晚上,光學所的陳浩南給他通報過那個叫王石的傢伙,他也考慮了種種對策,但他還是沒想到這個瘟神會以這種方式這麼快的找上門來。

「報酬?幹什麼的報酬?憑什麼要給你報酬?」在驚嚇之後,楊總慢慢的緩過氣來,「年輕人,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為嗎?你這是敲詐勒索,你想過你這麼做的法律後果嗎?」

一直以來,李克梅都有這樣的苦惱,如何才能在不施加威脅和恐嚇的前提下,讓客戶乖乖的掏出一大筆金錢,在他看來,面目猙獰的威脅和赤裸裸的恐嚇實在是太過於醜陋,而想要漂亮的說服別人,還想表現的優雅瀟灑,那就需要掌握非常高明的說話藝術,可事實是,無論你如何的羅織語言,如何的遣詞造句,但說來說去,似乎還是「敲詐勒索」最能傳情達意,再說,對於像楊總這種尖酸刻薄的人,如果你不拾起威脅恐嚇的大棒,那你如何才能壓制他的囂張氣焰,尤其是楊總剛才的最後一句話居然試圖對李克梅進行說教,而李克梅是最討厭別人對他說教的了,僅憑這一條,他就有充足正當的理由展開自衛反擊戰。

「你竟然有臉跟我講法律?我問你,你親自經手了多少商業賄賂,那你知不知道你那些行為的法律後果有多嚴重?」李克梅火冒三丈,「真他媽的見鬼了,烏斯曼從秦國賺了那麼多錢,我們只是要求從中分那麼一點點,就那麼可憐的一點點,難道這都不能答應嗎,好吧,今天我不妨給你坦白,如果你和烏斯曼膽敢拒絕我們的要求,我們就會把烏斯曼趕出秦國市場,而且我還要把你送入監獄,讓你呆在監獄中一輩子都出不來。」

「你說什麼?」恨恨的看著李克梅,楊總把牙齒咬的咯咯響,臉都變成了醬紫色。

看到楊總的樣子有些嚇人,李克梅趕忙把語氣變得柔和起來,他安撫道,「楊總,說心裡話,我根本就不希望我們走到那一步,你說走到那一步對誰有好處,而且我們只是針對美國公司,並不是針對你本人,你想一想啊,你可是我的同胞啊,你說我們怎麼能捨得傷害自己親愛的同胞呢?」在狂風暴雨之後來一點和風細雨一直是李克梅喜歡的一個套路,先狠狠的抽幾大棒子,然後再給幾根胡蘿蔔,為此,很多客戶都對李克梅是感激涕零。

不過李克梅的策略至少在今天沒有奏效,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楊總霍得站了起來,「想把老子送進監獄?老子今天跟你拼了。」繞過會議桌,楊總徑直朝李克梅撲了過來。

李克梅趕忙擺手表示一切都好商量,其實他完全沒有送楊總進監獄的想法,但楊總已徹底喪失理智,他一手抓著李克梅的一只胳膊,另一只手掐著李克梅的脖子使勁往後一推,轟的一聲,李克梅和椅子一起倒了下去。

掙扎著,李克梅想要從地上翻身爬起來,但楊總死死的壓著他,任憑他四腳亂蹬就是動彈不得,在撕扯當中,李克梅用來偽裝的假髮和眼鏡都掉到了地上。

在來烏斯曼公司之前,李克梅一直以為接受過美國名校高等教育的楊總是通情達理的,誰知道這傢伙脾氣這麼暴躁,而且他小小的個子,力氣卻異乎尋常的大。

通過會議室的玻璃牆,林芳目睹了這一突發事件,她急急沖了進來,然後使勁把楊總從李克梅身上扒拉開來,再把四腳朝天的李克梅扶起來。

看著地下丟棄的假髮和眼鏡,再看一看李克梅的臉,林芳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李克梅羞的是滿臉通紅,他撿起假髮和眼鏡便轉身要走,但楊總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羅納多先生,不,王石先生,非常抱歉,剛才有些衝動了。」

唉呀,李克梅真是哭笑不得,楊總這傢伙就像個小孩子一樣,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可李克梅一刻都不想再停留,他一邊使勁往開掰楊總拉扯的手,一邊不管不顧的就要往外沖。可楊總死活就是不鬆手,他一邊忙不迭的道著歉,一邊可憐巴巴的看著李克梅,眼神中滿是祈求。

心頭一軟,李克梅停止了掰扯,既然人家都表現出了悔意,而他又總是願意把事情朝好的方面去想,「楊總,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好好說話,能不能不要再動手動腳。」

看到楊總鄭重的點了點頭,李克梅就讓楊總坐回原來的位置,然後示意讓林芳出去。

林芳滿臉狐疑的走了出去,不過她還是不放心,眼睛還一直盯著會議室這邊,如果再有爭鬥發生,她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就沖進來。

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起來,擺正,再慢慢的坐上去,然後李克梅就長久的看著對面的楊總,以至於楊總被盯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突然間,李克梅覺得有些哀傷,他知道經過楊總今天這麼一鬧,他和林芳的未來大概也就從此一筆購銷了。

在猶豫躊躇了一會後,李克梅長歎一聲,「楊總,我再問你一次,能不能好好說話?」

楊總,「能」

李克梅,「那你聽過愁啊愁那首歌嗎?」

楊總,「哪首愁啊愁?」

「就是愁啊愁,愁就白了頭,自從我與你呀分別後,我就住進那監獄的樓。」一邊說著歌詞,李克梅一邊還哼出了調。

楊總,「我聽過。」

「眼淚呀止不住的流,菜裏沒有半滴油。」李克梅不勝唏噓,他傷感的有些停不下來。

「我真的聽過。」楊總趕忙再次確認。

李克梅,「那楊總我問你,為了贏得一單生意,以往你在面對客戶的時候是不是常常要低三下四的討好他們,是不是?」

楊總,「是的」

李克梅,「楊總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你也是十年寒窗苦讀,然後又到美國去勤工儉學,幾十年來一步一個腳印的打拚奮鬥,這才坐上烏斯曼秦國總經理的位置,我說的對吧。」

楊總,「對。」

李克梅,「將心比心,大家活著都不容易,都是謀生活,都是為了討口飯吃,那楊總你說,就因為那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就把你送進監獄,然後讓你在裡面呆個十幾二十年,你說我能那麼做嗎,那還是人做的事嗎?」

訕笑著,楊總不答話。

李克梅,「楊總我再問你,你知道我去拜訪其他的那些跨國公司的總裁總經理的時候,他們是怎麼對我的嗎?」

楊總,「不知道。」

李克梅,「不知道?他們對我是畢恭畢敬,感激涕零,你知道他們中間有些人是怎麼稱呼我的嗎?」

楊總,「不知道。」

「哼,又不知道。」李克梅不滿的搖搖頭,「本來我不想再提這些事,但看你今天對我的態度,我覺得還是很有必要說出來。他們說我是他們的救命菩薩,再造父母,當然了,這些話說的有些過分,我也愧不敢當,但我覺得人活著就要懂得感恩,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是這個道理吧。」

楊總,「是。」

李克梅,「楊總,我相信到了你這樣的年紀,你一定有著非常豐富的人生閱歷,那請你告訴我,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楊總,「不知道。」

李克梅,「江湖騙子?或者街上的小流氓?你不會真的這麼看我吧,這樣吧,我們現在來回想一下昨天晚上陳浩南在電話裏是怎麼和你說的,他是不是問你該怎麼辦,你說不要怕,我們靜觀其變,你是不是這麼說的?」

楊總,「是的。」

李克梅,「今天早上,你給深南那家洗錢公司打了一個電話,讓那家公司和陳浩南的侄兒趕快補簽一個合同,楊總,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楊總,「對。」

李克梅,「好吧,楊總請你現在就告訴我,你打算怎麼靜觀其變?你不會天真的以為補簽一個合同就能把黑的變成白的吧?我親愛的楊總啊,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站到懸崖上了,下麵就是萬丈深淵啊,可你呢,你還在掩耳盜鈴,你還在自欺欺人,我都要替你急死了,楊總,我再問你一次,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楊總,「那你是什麼人?」

沒有正面回答楊總的問題,李克梅顯得痛心疾首,「我親愛的楊總啊,如果我要對你不利,那我為什麼還要苦口婆心的和你說這麼多話,我直接把你抓了就得了,你說那有多省事,對不對,但我沒那麼做,恰恰相反,今天我是滿懷誠意而來,希望能和你像朋友一樣的說說話,交交心,大家心平氣和的商量著找一個解決辦法,好幫助你遠離危險,遠離那萬劫不復之境地,可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麼,你是如何對待遠道而來一心想要幫助你的朋友的,難道你就是這麼感恩的嗎,楊總,說真的,以前從來都沒人敢像你這麼對我。」說著說著,李克梅就真的委屈的不得了了。

低下頭,楊總輕輕的嘟囔道,「對不起。」

「算了,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李克梅非常大度的擺擺手,「楊總我再說一遍,我慢慢的說,你給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聽清楚了,第一,你是我的同胞,我們絕對不想傷害自己的同胞。第二,我們只是從美國烏斯曼那裏討一點點錢,又不是從你的兜裏掏,所以說你著什麼急啊,楊總你捫心自問,你覺得我的要求真的那麼過分嗎?」說到這裡,李克梅簡直都要愁死了,「我的楊總啊,你是留洋見過大世面的人,你的胸懷為什麼就不能再寬廣一點?為什麼就不能再多一點分享的精神呢?」

楊總面帶焦慮,「我怕烏斯曼美國總部那邊不好交代,而且……」

「而且什麼?」李克梅厲聲打斷楊總的話,他覺得楊總的話實在是太多了,「這不關你的事,我會去說服你們老闆的。」

當楊總畢恭畢敬的陪著李克梅走出會議室的時候,林芳瞪著迷惘的大眼睛看著他們,她似乎到現在還有些驚魂未定,就在剛才,眼前的這倆個人還躺在地上滾成一堆,似乎要大動干戈,可沒過一會他們又突然禮貌客氣起來,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緩步走到林芳跟前,李克梅停了下來,他和她握手道別。

漂亮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嘟嘟的嘴唇,白皙的脖頸,林芳真是美的讓人心疼,李克梅使勁的盯著林芳看,他想銘記此刻,總覺得從此之後人生不復再見。

在走出烏斯曼公司辦公室的那一刻,悲愴襲來,李克梅真想嚎啕大哭,林芳可愛的小手真是又暖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