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

　　劉皓並不認為，趕走葉修，一切就會好轉。

　　世界並沒有那麼美麗，這點，他比誰都要清楚。

　　自從葉秋宣佈退役，噢，不對，是讓他們聯手逼得退役的那晚，蘇沐橙和嘉世的關係，就產生了明顯變化。

　　對於非戰隊人員，她或許還能平常心的交談幾句，回給他們笑容，但是，面對劉皓他們，她從沒給過半點好臉色，哪怕是對這些事一點都不知情的孫翔，也沒少受過她的白眼，對此，孫翔總是覺得幾分莫名，怎麼也想不通，自己是怎麼得罪榮耀第一女神。

　　劉皓心裡卻很明白，蘇沐橙無非就是在替葉修抱不平。

　　偶爾，在沒有其他人的走廊遇到，蘇沐橙會毫不客氣的對他罵上一句，「小人。」

　　面對這種露骨直接的厭惡，劉皓一點愧疚和心虛也沒有，他甚至忘記，眼前這人是俱樂部最有價值的寶貝搖錢樹，笑臉盈盈的反刺一句，「呵，矯情。」

　　賤人多矯情，這話是從哪開始流行的，劉皓已經忘了，打從他第一次聽見這話，他就覺得有種共鳴的感覺，在他眼裡，蘇沐橙就是個矯情的賤人，口口聲聲捨不得葉秋，行為舉止都像是在為葉秋鳴冤。

　　俱樂部經理用退役作為解約條件逼迫葉秋時，這個長期替各種廠商代言，口袋不知裝了多少錢的女人，怎麼不跳出來展現一下她的氣魄？

　　葉秋付不出違約金，難道，她付不出來？

　　他們可是十多年的老交情，怎麼到了緊要關頭，這點錢也拿不出來？

　　是怕葉秋還不起，還是捨不得自己的錢，這點還真是耐人尋味，偏偏這女人事後居然好意思說他們在逼葉秋走絕路，也不想想，當時她是什麼樣，連做做樣子，客套兩句也不肯，就只會端著一副有情有義的樣子。

　　除了矯情，還有什麼更適合她的形容詞？

　　他們是群狼心狗肺的東西，劉皓一點也不否認，可，他們至少還知道，自個做的事有多缺德陰損，葉秋可是養了個比他們更心狠手辣的白眼狼！

　　她認為，是他們逼走了葉秋，是孫翔奪走了一葉之秋，是她的仇敵，她怎麼不想想，在葉修需要幫助時，她做過些什麼？看著孫翔再一次過去與蘇沐橙攀談，然後，挨了個不冷不熱的釘子，一臉疑惑和不解的走回位置坐下，劉皓揚起一抹笑容，朝孫翔走去，「孫隊，又碰釘子了？」

　　刻意提高的音量，將還在練習室裡的人的注意全引了過來。

　　「孫隊，你還年輕，有些事是不能浮上檯面的。」在孫翔明顯表露疑問的目光裡，劉皓滿是惡意的嗓音再度揚起，「就拿沐橙來說吧！她和我們這種靠實力吃飯的人不同，你用不著擔心她，她自有一套方法。」

　　「就算比賽送出再多人頭分，對她來說，也不痛不癢。」

　　沒等孫翔開口說些什麼，劉皓已把目光移到臉色同樣冰冷的蘇沐橙身上，「噢，區區練習，就不耽誤妳寶貴的時間了。」

　　「看妳是要去逛逛街，買幾件衣服，還是弄個漂亮點的髮型，陪大老闆們吃頓飯，都隨意，不用顧慮我們。」

　　「要知道，女人的青春歲月有限，不好好把握，可是會後悔莫及。」

　　「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蘇沐橙在劉皓這一連番的嘲諷裡，起身離開練習室，臨走前，像是抗議般的，將門重重甩上，面對蘇大小姐的無聲憤怒，劉皓只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所有人都知道，劉皓的話語隱含著怎樣的意思，偏偏孫翔一點也沒聽出來，硬是在這種時候出聲問了句，「好端端的蘇沐橙是怎麼了？」

　　平常時的孫翔個性自負驕傲，對於自個才華一點也不謙遜，活脫就是個不招人疼的孩子，但，面對他此刻的詢問，劉皓仍是深深覺得，這孩子真甜，甜得叫人感到愉悅，於是，他微微一笑，像是位慈祥長輩的為孫翔解惑。

　　「不是吧！孫隊，葉秋和蘇沐橙是什麼關係，你沒聽人說過？你從葉秋手裡搶走了一葉之秋的帳號卡，她恨你都來不及了，你還指望她給你好臉色？」

　　孫翔小朋友明顯不懂這當中的厲害關係，先是一愣，接著才有些皺眉的開口，「哪來的搶，明明是葉秋狀態下降，俱樂部才找我來接替他位置……」

　　「這是自然，孫隊可是背負著嘉世的未來，但，女人向來不講道理。」沒等孫翔說完，劉皓便截斷他的發言，「在她心裡，你就是搶走葉秋一切的仇人。」說到這，劉皓故意一頓，抬頭張望四周，故作神秘的壓低音量，「更何況，蘇沐橙和葉秋的關係，不是一句好關係就能帶過的。」

　　「你是說……」

　　像是怕孫翔說出什麼驚人之語，劉皓連忙讓他噤聲，「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沒必要說出來。」

　　葉秋和蘇沐橙到底什麼關係，這點，一直是職業圈和榮耀粉絲間爭論不休的議題，只是，猜測縱然不少，實情如何，兩個當事人都沒出來說過，誰也沒法說的準，如今劉皓這種隱晦的提醒，倒是讓孫翔聯想翩翩。

　　只是，那跟隊友間的相處練習是兩回事。

　　名義上是嘉世隊長，實際上不怎管事，但偶爾也會有那麼丁點自覺的孫翔，皺了皺眉頭，「蘇沐橙好歹也是職業選手，不至於因私忘公吧？」

　　是，蘇沐橙雖然心裡對他們不耐不喜，但該配合的宣傳，她依然配合，該打的比賽，她還是照打，只是……劉皓眼中閃過一抹戾光，緊接著搖頭嘆息，「孫隊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們職業選手，靠的是實力，蘇沐橙靠的卻是臉蛋。」

　　「你的意思是說，蘇沐橙和輪迴的周澤楷一樣，是嘉世的門面？」

　　將孫翔導到這方向，明明是劉皓的打算，可，當孫翔說出這些話時，他仍是一臉驚恐的出聲阻止，「你拿周澤楷和蘇沐橙比，輪迴要知道，不找你拚命才怪，順道一提，這些話，未來就別提了，要是惹惱蘇沐橙，我們可就吃不完兜著走。」

　　「難道讓她來磨合練習也不行？周澤楷都沒這麼拿翹了！」

　　成功在孫翔心中灌輸負面印象，激起怒意的劉皓，心裡暗笑，表面卻仍是苦口婆心的勸解孫翔，好不容易將孫翔不滿的情緒撫平，他卻比誰都清楚，孫翔再也不會主動去找蘇沐橙攀談，更不會主動去招呼她練習了。

　　繼葉秋之後，下個被孤立的人，是蘇沐橙。

　　仗著自己是俱樂部搖錢樹的蘇沐橙，或許不在意他們的孤立，劉皓卻連一丁點，讓孫翔知道真相後，會和著蘇沐橙串聯一氣的可能性都不肯留。

　　一葉之秋這角色就算爛了，就算從神級排行就此消失也無所謂。

　　蘇沐橙越是期望葉秋能取回一葉之秋，他就越是不讓她如願！

　　光是讓孫翔對蘇沐橙有壞印象，還不夠，他還得再作些準備，藉口喝水，離開練習室的劉皓，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夜輝啊！是我，劉皓，有件事想要你注意一下，關於公會倉庫裡的稀有材料……」

　　和陳夜輝敲定一連串計劃的劉皓，剛轉身，就看見張家興端著水杯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的神情有些複雜，就像當初他們聯合起來討論要怎麼孤立葉秋一樣。

　　沉默半晌，張家興帶著幾分不知是懊悔，還是遺憾，裡頭甚至多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的語調，在小小的茶水間揚起，「葉秋都走了，還不夠嗎？」

　　張家興為什麼會露出這表情，劉皓很清楚，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某些程度來說，他和張家興是同類，但某些方面來說，張家興太過優柔寡斷，總是沒能在第一時間作出選擇，等被情勢逼到無路可退時，早已沒了退路，他只能咬牙一頭栽進最後的衚衕，然後，在裡頭徬徨的找尋出路。

　　葉秋的事，也一樣。

　　他既希望葉秋走，又希望葉秋留下，就連後悔了，也沒有勇氣開口，一面又慶幸葉秋走了，他終於能鬆口氣了。

　　現在，發覺他接著準備孤立蘇沐橙，這男人終於有了一絲勇氣，雖然，來得不夠及時，時間點也不對。望了那杯冒著熱氣，帶著幾分綠茶香的杯子，劉皓不由得低笑，「你覺得夠了嗎？」走過張家興身邊時，他停下腳步，「陳夜輝恨葉秋奪了他的未來，所以他早早選邊站。」

　　「你是為什麼裝聾作啞，又是為什麼和我們同流和污，難道你忘了？」

　　張家興像是被人戳中弱處，臉色蒼白的模樣，劉皓全看在眼裡，他既不說破，也不鬆口，「葉隊不在了，礙眼的還沒走呢！」

　　語末，他也不管張家興因為他的話，臉色差成怎樣，兀自邁步離開茶水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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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世很好，或許該說，曾經很好。

　　現在的嘉世，劉皓只覺得慘不忍睹，當然，這不是指孫翔的實力差到不足以成為核心，相反的，孫翔很優秀，只是個性不太討人喜歡，和前嘉世隊長相比，他又顯得不是那麼惹人嫌。

　　正確來說，蘇沐橙加進嘉世的那一刻起，他們的世界就變了。

　　在這之前的嘉世，隊員間或許有心結，好比吳雪峰對他的敵意，張家興的搖擺不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考量，但，他們終歸仍是停在葉秋身邊，等待他的指令。

　　呵，多和諧又矛盾的一支戰隊。

　　坦白而論，劉皓並不討厭這樣的隊伍，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連繫隊伍，不，應該說，讓他們這些內心扭曲的傢伙，表面和諧窩在一塊的人，是葉秋。

　　可是葉秋不懂，他以為，他們就是單純的喜愛榮耀，一丁點也沒想過，他們能堅持到現在，有大半原因是為了他。

　　他喜歡葉秋意氣風發的樣子，喜歡葉秋在場上噴垃圾話，把對方氣得半死的樣子，更喜歡葉秋打趴對手，囂張至極的問句，怕了沒？

　　他對葉秋的喜歡，強烈到吳雪峰偶爾會對著他扔句，「我覺得你就是個變態。」

　　不是像，而是就是。

　　吳雪峰這樣的話語，劉皓一點火氣也沒有，反而比他想像中更為囂張的揚起相機，「嘿，想要嗎？葉隊的私人照片。」

　　「靠，你不只變態，還兼偷拍啊！」

　　「那你別搶啊！」為了張劉皓偷拍的葉秋照片，為了裡頭那難得笑的溫和，而不是沒心沒肺的鏡頭，和他稱不上好隊友，也稱不上友人，更算不上敵手，說是關係亂成一團也不為過的吳雪峰，和他搶成一團。

　　「等等你們搶完，記得發張到我手機來。」

　　面對其他人隔岸觀火，等著坐收漁利的發言，他和吳雪峰難得默契的轉頭看向對方，罵了句，「滾吧你！」

　　那時的嘉世，是個可以容納心結，賽上彼此照應的隊伍。

　　蘇沐橙的出現，就像是投進化學藥品裡的催化劑，以著驚人但卻肉眼難見的速度，改變這個環境。

　　所有人都以為，蘇沐橙是在第三賽季過後才加入嘉世。

　　這話，可以說對，也可以說不對，嚴格來說，在第三賽季落幕前，她就來了，當然，那時她還沒和嘉世俱樂部簽約，只是先來露露臉。

　　戰隊裡多了個漂亮妹子，對其他戰隊來說，是件多麼讓人羨慕嫉妒的事。

　　嘉世一開始也是如此，熱烈竭誠的歡迎蘇沐橙加入，只差沒有高掛布條，昭告天下，第四賽季開始，嘉世會多個漂亮妹子，哭泣吧！霸圖！尖叫吧！微草！嫉妒吧！藍雨！

　　不得不說，蘇沐橙這妹子，技術還不錯，雖然練習時，他們總覺得好像哪個地方不對勁，但也說不上來，最後，他們只能將這事歸咎於，他們太習慣全是漢子的戰隊風氣，一時間，加了朵鮮花，總是需要時間磨合。

　　那時，對這事最先有意見的，不是劉皓，而是張家興。

　　那天，作為嘉世未來隊花，第四賽季預定看板娘的蘇沐橙歡迎會上，張家興難得的沉默，既不往葉秋身邊湊，也沒待在熱鬧處，端著盛裝果汁的杯子，獨自坐在角落。

　　面對隊友反常的好像自閉兒的行為，劉皓再度發揮他那老是被葉秋說是想太多，行為太複雜，簡而言之，就是雞婆到不能再雞婆，八卦到不能再八卦的性情，端了杯無酒精飲料，跟著坐到一邊，「難得熱鬧的日子，你不去湊一腳，在這裝什麼自閉？」

　　張家興只是轉頭看了他一眼，接著繼續散發「哥很憂鬱」的氣息，「你覺得這是好事？」沒等劉皓回答，張家興已自個說了起來，「蘇沐橙和葉修是舊識。」

　　「她是追著葉秋來的。」

　　當時，劉皓並沒有將張家興的發言當回事，進了職業圈，是男或女，全都一樣，難道還因為是個漂亮妹子，人家就捨不得打了？

　　直到後來，還是訓練生的蘇沐橙，不管出啥失誤，都不曾被葉秋唸過一句，劉皓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張家興對蘇沐橙那麼不待見。

　　她活脫就是平衡與和諧的破壞者。

　　也不知道葉秋是哪根筋不對，又或者蘇沐橙是個漂亮妹子，也可能是他被人下了什麼蠱毒，換作平時，早該一通訓話的葉秋，面對蘇沐橙時，只是莫可奈何的一聲輕嘆，然後，沒有然後。

　　劉皓相信，這絕不是葉秋轉了性子，今天要站在葉秋面前的是他，或是吳雪峰、張家興，任何一人，絕對只會被罵得狗血淋頭。

　　話說，是誇張了點。

　　比起霸圖的韓文清，葉秋對他們算溫和客氣，只是，他實在不懂什麼叫說話的藝術，明明是事後指導，硬是能被他說得像是場上嘲諷，也真虧他們忍得下來，還一如既往的覺得，葉秋說的有道理。

　　敢情，嘉世戰隊全都讓葉秋給訓成了Ｍ？

　　Ｍ就Ｍ，這也不打緊，反正，他們就只是對自家隊長Ｍ，其他人面前，他們可是豪門戰隊，雖然這豪門已經快要變成咒怨門……在張家興第Ｎ次閃進茶水間，口中唸唸有詞的為大家倒茶時，劉皓如此認為。

　　有一就有二。

　　劉皓沒想到，繼張家興之後，藉口出來透透氣的，是他們的吳副隊，和張家興那看起來就像是要拿七寸釘釘稻草人的模樣相比，吳雪峰的態度健康許多。

　　他長長吐了口氣，然後，丟下一顆震撼彈。「我要退休了。」

　　這個和葉秋在一塊奮鬥了將近三年，奪下三連冠的吳雪峰，萌生了退役的念頭，接著，用著所有人都來不及閃應過來的速度辦妥一切，拎著行李箱像是在逃避什麼，或是想遺忘些什麼的遠渡重洋，再也沒回來過。

　　蘇沐橙代替吳雪峰成為葉秋的最佳搭擋後的某一天，葉秋收到了一封信，吳雪峰寄來的。

　　裡頭寫了什麼，劉皓不知道，也沒去打聽，他只知道，收到信的那天，葉秋的菸癮似乎比平日要重上不少。

　　真正讓劉皓恨起葉秋的關鍵，應該說是陶軒。

　　葉秋對蘇沐橙的態度很特別，劉皓很清楚，所有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對葉秋來說，蘇沐橙是不同的，是需要保護照顧的。

　　哪怕一葉之秋仍是會擋在織影面前，為他擋下所有攻擊，哪怕一葉之秋仍是會和其他人聯手攻擊，戰隊的人仍是敏銳的發現，看似一視同仁的對待，份量慢慢不同了，倒不是說葉秋會撇下需要重點保護的牧師不管，跑去照顧有能力脫危的沐雨橙風。

　　而是賽後，他安慰蘇沐橙的畫面，愈發讓人覺得刺眼。

　　就像是一條繃緊的絲線，最終承受不住兩端壓力，啪的一聲從中斷開。

　　葉秋沒有發現，蘇沐橙也沒察覺，當他們倆窩在一塊談笑，賽後她在葉秋身邊接受他的安慰鼓勵時，戰隊大夥看待他們的眼神何其冰冷，就像一灘死水，然後，染汙發臭，再也尋不得最初清澄。

　　劉皓也是。

　　他曾以為，葉秋對待大家都是一樣的，不分男女老幼，該訓就訓，該嘲諷就嘲諷，蘇沐橙的出現，無疑是在他們每個人臉上狠狠甩上一巴掌。

　　才不一樣呢！

　　對葉秋來說，他們只是扯他後腿的累贅，只有蘇沐橙才是他想要的。

　　就在劉皓為了這樣的念頭糾結，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做些什麼時，陶軒把他找了過去，然後，對他說了句話，「你知道葉秋一直在贊助蘇沐橙嗎？」

　　這句話，轟得劉皓腦中一片空白。

　　他不至於傻的認為葉秋的薪水足以贊助蘇沐橙的代言，陶軒的話，不過是變相證實張家興曾說過的，葉秋跟蘇沐橙是舊識，然後，他一直養著蘇沐橙。

　　什麼情況下，男人會養一個女人？

　　不是跟她有什麼特別關係，就是喜歡那女人，除此之外，劉皓想不出其他理由，明明是件正常不過的事，劉皓卻覺得自己像是遭到某種背叛一樣，渾身冰冷，他也沒蠢到忘了自己在陶軒面前，很快的，他就揚起一抹連自己都覺得虛偽的笑容，「老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戰隊最近的表現不是很理想，有人反應，那是因為葉秋用人不當。」

　　聽到這話，劉皓覺得自己汗毛都豎起來了，陶軒這是在暗示，他們對蘇沐秋和葉秋的不滿太過明顯，還是單純的覺得，他們太過無能？

　　沒等劉皓想出個所以然，陶軒慢條斯理的給自己點了根菸，吞雲吐霧了好陣子，他才將視線移到坐立難安的劉皓身上。

　　「劉皓，你想取代葉秋嗎？」

　　如果換個人來說，這話聽起來興許會有幾分誘人，或是天方夜譚，但由陶軒口中說出，感覺就是誅心。

　　以為陶軒認為他心懷不軌，有意竄位的劉皓，再也坐不住，他猛地自坐位站了起來，「老闆，裡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對葉隊，不，我對嘉世相當滿意，對葉隊的指導非常服氣，沒有半點非份之想。」

　　等劉皓說了一堆話表忠誠，只差沒以日月為名、山河起誓，陶軒才嗤然一笑，「劉皓，別緊張，沒人說過你想取代葉秋。」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劉皓不由得一愣。

　　既然不是懷疑他想取代葉秋，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我換個方式問你好了。」看著劉皓渾身不自在的陶軒，緩緩開口，「劉皓，如果給你機會，你敢不敢取代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