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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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1-14


  一天,紫紜在房裡用完飯後,忽然覺得全身乏力,昏昏欲睡。她沒多想什麼,本想躺到床上休息一會兒。

  可還沒回到床上,房門就被兩個大漢推開,紫紜的隨身女婢湘兒攔在大漢面前喊著他們無裡,可就是沒半個人前來營救,湘兒的呼救和阻攔都毫無作用,她被一把被推開,兩個大漢走近紫紜。

  大漢們一走近,紫紜看得可清楚了,那兩個大漢便是平日裡守門的奴僕。紫紜正要喝斥他們倆,可全身已經無力,她腳一軟,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再醒時,她已經被那猥瑣男人綁住手,帶到青樓去了。

  一瞬間紫紜的心裡有著恐懼、不解、疲憊,還有很多很多的絕望,她無法問,也無法冷靜,無法了解現在發生的這一切是不是夢。

  那嬤嬤看了看紫紜,然後轉回看著猥瑣男人,道:「我這兒是不缺漂亮姑娘,這姑娘能給我做什麼?我可不要買個大小姐回來養著。」

  「嘿嘿,嬤嬤,能做甚麼您還不比我清楚嗎?」猥瑣男人邊說,手還不客氣的在紫紜的臀上摸了一把。紫紜整個人嚇得跳了一下,可卻逃脫不了男人的手中。「而且嬤嬤調教姑娘的手腕……」那男人沒往下說,只是嘿嘿的笑著,神情之噁心,紫紜根本不敢看他。

  那嬤嬤顯然是心動了,皺著眉打量著紫紜,嘴裡還叨唸著:「還是太多了……再少一點呢?」

  可那男人顯然不讓步,斷然的回絕了嬤嬤:「要不我到百花樓那去問問,我這姑娘生得這麼俊,定會有人下得了手的。」

  邊說,手又不規矩的要吃紫紜的豆腐。

  紫紜這次回過神來了,閉眼尖叫出聲,可那猥瑣男人的手並沒有碰到紫紜,紫紜再張開眼時,看到的是個俊俏青年,抓著那男人的手,另一手塞個一疊銀票給他。

  紫紜還來不及思索,再次定神時,她已被那青年拉著走離猥瑣男人。

  「謝公子……」紫紜盯著青年牽著自己的手,吶納說著。

  「先別謝,說不準我是更大隻的惡狼呢!」那青年看著紫紜笑著說。

  紫紜倒抽一口氣,可卻沒有掙扎。

  青年見紫紜如此「認命」,又笑了出來。

  紫紜則紅著一張小臉,不好意思說出她心中想著的,她不覺得這個公子是壞人哪……

  紫紜靜靜跟著那青年走著,直到他停下來。

  「灝景苑……」紫紜抬頭看著那大門上的牌子,上面寫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字,她不由自主的唸了出來。

  「這是我家。」那青年笑著對紫紜說。

  「啊……」紫紜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又倒抽一口。「司徒家……」

  「沒錯,進去再說吧。」那青年卻不理會紫紜的驚訝,只是繼續拉著紫紜走進灝景苑。

  紫紜跟著青年的步伐走著,見那灝景苑裡荒煙蔓草,一片荒蕪,雖然京城裡沸沸揚揚的說著司徒家的起落,但耳裡聽得總是無法體會司徒家的悲哀。如今見到過往首富的家中成了這種光景,紫紜心中才略略理解司徒家所經歷的是多大的事情。

  青年拉著紫紜來到大廳裡,招呼她坐下之後,就走到桌前去裝茶。紫紜略略看了大廳,雖冷清,可卻打掃得一塵不染。

  「你一個人住在這裡?」紫紜接過青年遞給她的水,問道。

  那青年點點頭,可開口卻說了毫不相關的話:「妳沒打算要搶回繡坊嗎?」

  紫紜一楞。

  「妳不是紫繡坊的正統繼承人嗎?」那青年又繼續說。

  「你是誰?」紫紜瞪著他,在經過這麼多事情之後,她可沒這麼笨的再隨便相信別人。

  「我不是誰,只是這座院子的主人。」那青年攤手,一副無所謂紫紜如何看待他的樣子。「我若是妳,會想方設法的搶回屬於我的,並且讓那些加害我的比我還悽慘。」

  紫紜沒有急著反駁青年,反而是想著青年的話,想著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半年來,事情一件一件的發生,快得她措手不及,可如果她有時間好好的思考,她還會做那些決定,還會淪落至此嗎?

  不……

  事已至此。

  如今她是全新的紫紜,她不該檢討自己做錯了什麼,而是該思考接下來要做什麼。

  她曾經想退讓,就算把繡坊交給哥哥也沒關係,可是二房的人卻容不下她,用如此惡毒的方法趕她離開。

  想到此,紫紜別有深意的看了青年一眼。

  他說的沒錯啊……

  至少要搶回屬於自己的,而且要用比以往更高明的手段,讓他們無法反撲。

  這人到底是誰……

  他說他是這個院子的主人,這院子是司徒家那貴妃正得寵時,皇上派人造的園,說讓貴妃回家也能好好休息。

  大概是司徒家的人吧。

  司徒家雖富了好幾代,可都人丁單薄,家裡的人數都數得出來,這些故事京城裡傳了好幾個月,她都聽過的。貴妃司徒玠觸犯了宮規被貶入冷宮,司徒府的財產全數作為罰款收去,司徒老爺和司徒夫人在灝景苑大門自殺以示抗議……

  司徒家就只剩下……

  「司徒玴?」紫紜肯定的說著,眼睛看著青年。

  青年卻不訝異,只是回看著紫紜。

  「你有什麼法子?」紫紜覺得有趣了,這司徒玴好像不像她想的這麼簡單。

  「我與妳聯手,妳拿回妳要的,我也拿回我要的,這不是很合算嗎?」司徒玴走近紫紜,附在她耳邊輕輕說著,仿若微風吹拂。「妳想想,那些寧願放棄工作也不願意在你哥哥手下做事的人們心裡都想些什麼?那些不得不在你哥哥手下做事的人心裡又想些什麼?妳若真的到妳們家繡坊轉轉看看,就知道現在的紫繡坊根本不堪一擊。」

  紫紜瞇起雙眼,她想,耳邊那個,定是某種邪惡的邀約,卻是她現在最需要的。

  不到半年,京城又有新的八卦。

  茶樓一樓大廳裡圍著一圈人,聽著說書先生說著,先是說紫繡坊的兩代的淵源,又說到兩房相爭的故事,然後是最近紫繡坊又易主了,正牌主兒紫紜小姐強勢回歸紫繡坊。

  那圈人們聽得津津有味,隨著故事發出讚嘆聲和咒罵聲。

  那上頭包廂裡一男一女也聽著一樓的熱鬧,女的轉回身看著懶坐在窗邊看著街景的男人,笑道:「你這手可做得真絕了,簡直讓二房母親和那些兄弟姊妹們變成如假包換的惡魔啦!真不留情面!」

  那男人懶懶一笑,招手,女人便巧笑著走過去,坐到男人的腿上,倚在男人的胸前。男人的手漫不經意的撫著女人的髮絲、耳、臉頰、唇、頸子,女人則像貓一樣的磨蹭著男人,撒嬌。男人笑了,說:「也多虧有人告訴我這麼個毒辣的故事才能得到這麼多迴響。」

  紫紜聽完抬頭瞪著司徒玴,他這根本就是拐著彎說不留情面的人是她!可紫紜一點也不惱,因為從一開始他們倆的默契就是要把敵人打入地獄的。

  紫繡坊在紫紜的接手後,原本虛空的內裡又漸漸豐盈起來,不僅生意興隆,規模也越做越大,但紫紜並沒有留在紫繡坊,反而是挑了個能信任的管事總管紫繡坊的事物,再定期向她匯報,自己則留在灝景苑做司徒玴的總管。

  紫繡坊每月賺的錢,扣除員工的薪資,再扣除店裡的開銷後,盈餘可觀,超過一半會進入紫紜的口袋。

  但是這筆錢並不是真的進入紫紜的口袋,而是進了灝景苑的重建裡。

  再過幾個月後,司徒家灝景苑的名號又開始在商場裡出現,更是一股不容小覷的新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