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之八

「我……我走了。」

朱明振起身想逃離這尷尬場面，卻被何睿哲擋住。

何睿哲不笑的時候，原本親切俊美的臉孔顯得冷峻銳利，眼中更透出殺氣，讓朱明振抖了一下。

「幹……幹嘛？」

「你真的以為，我是那種偷了錢再把空錢包還給主人的人嗎？」

「我又沒說你偷錢！我只說錢包經過你的手以後，裡面的錢都不見了。」

「那還不是一樣？」

朱明振的臉漲得通紅，「既然不是你，你幹嘛那麼激動？問心無愧不就好了？」

「問心無愧就活該被人懷疑嗎？」

噹噹熱心地勸架：「使徒，你不要欺負小烏龜啦，他剛剛才被老鷹嚇過，很可憐耶。」

「我不是烏龜！」

這時虹翼插話了。

「朱同學，我覺得你說得沒錯。現在的情況就是，你錢包裡有錢，結果掉了，何同學還回來的時候錢不見了。你只是把事情說出來而已，沒有做錯任何事，就算何中二同學因此被懷疑也是沒辦法的事。」

「大姐姐妳好過分，不但不幫大哥哥，還幫別人說話。」小南瓜仗義直言。

「對嘛，誰是何中二啊！」何睿哲在意的點非常奇妙。

虹翼不理他們兩個，繼續對朱明振說：

「不過有件事我不太了解，想請你說明一下。你丟了裝著兩萬塊的錢包，一定是急得整晚睡不著吧？第二天有人把錢包還你，一般人都會直覺接過錢包立刻打開檢查，發現沒錢再衝去報告老師。你卻看也不看就收進口袋，連何睿哲跟你說裡面沒錢你也沒反應，是不是太淡定了？」

朱明振一呆。

「有，有嗎？不對，我超慌張的好嗎？而且根本不用打開，只要用手一摸就知道裡面沒錢了！我也很想當場就說錢不見了，但是當著何睿哲的面我不敢啊！萬一他惱羞成怒揍我……」

「喂！」何睿哲真的怒了，「我幾時揍過人了？我是痛恨暴力的正義使者耶！」

虹翼攔住他。

「這樣講也沒錯，沒有幾個人可以當面問人家『你是不是偷了我的錢』。抱歉，我這問題太蠢了。」

「知……知道就好！」

朱明振抓緊書包，快步跑開。

「他才沒有嚇慌！只有當我一開始拿錢包的時候，臉色很奇怪而已。」

「我相信你。」虹翼說：「他早知錢包裡沒有錢，所以很冷靜地接過錢包。真正嚇到他的，是你把錢包還給他這件事。錢是他自己用掉的，為了向父母交差，他把錢包扔掉說是被偷，偏偏你又把錢包拿回來給他，他只好乾脆讓你背黑鍋。」

「這哪招？他大可拿回錢包再把錢包毀屍滅跡，幹嘛賴我……啊！」何睿哲恍然大悟：「那時旁邊有人看到我把錢包還他，他圓不了謊。」他咬牙切齒：「這傢伙，真沒想到他這麼可惡！」

「可是我覺得小烏龜人很好啊。」噹噹不由自主地為認識不到十分鐘的朱明振辯護，「他說他以前還會幫男生送情書給男生，還會改名叫丘什麼的，呃，丘……」

虹翼說：「丘比特？」

「對。」

這回何睿哲真的大抓狂了。

「那是我！幫忙送情書的是我！我才是丘比特！我以前跟他講過一次這個故事，他居然偷去用？混帳，他偷我的故事！」

噹噹聳肩，「他大概覺得那不是偷，是參考。」

「你……」

何睿哲氣得頭頂冒煙，虹翼則是噗哧笑出聲來。

噹噹還真是愛記仇呢！

「先別生氣，先多了解一下朱明振才能採取行動。你知道朱明振家裡是做什麼的嗎？」

「開西藥房啦！他們家一定沒賣心臟的藥，他才會那麼沒良心。」

虹翼心中一震，頓時明白為什麼她覺得朱明振面熟。

之前去尋找小黃的時候，她詢問的第一家西藥房就姓朱。而藥房架子上的全家福照片裡，那個穿著鳶鳴高中制服的男孩就是朱明振。

「啊啊，氣死我了！」何睿哲額頭青筋直冒，「我要去請師父給我特訓，馬上把他牽走！」

他揹起書包，怒沖沖地走了。

小南瓜問：「他說『牽走』是什麼意思？」

虹翼回答：「把朱明振牽去練習當乖寶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