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琴聆心
本章節 3652 字
更新於: 2020-12-26
接近午鐘時，琪卡絲告退離去，蒼狼目送她的背影，內心百感交集，蒼藍色的眼裡也滿是憂慮，他搖搖頭嘆道：「看來好事還得多磨。」
從狼場離開後，她不斷思索蒼狼說的話，黑狼對她試探性的討好和關愛，她不會不知，但她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很複雜，有些東西深埋在他心底。若不能知曉背後的原因，她不敢放心、更不敢自作多情。
在她糾結的過程中已不知不覺拐入宿舍區。遠遠地，就看到黑狼已經在屋外的石階上等著她，她趕緊加快腳步走向他。
看到她快步走來，白金髮絲在冬風吹拂下悠然飄揚，他向來嚴肅冷淡的臉上難得展露笑容，和顏悅色問道：「和狼爺聊完了？」
她點點頭權當作回應。
「你想去什麼地方？或是想買什麼嗎？」
「我沒有錢。」琪卡絲低下頭平靜地說。她的東西多半被丟在半途，作為一個奴隸實在也沒什麼需要，能吃飽穿暖便該知足。
黑狼將她垂落的碎髮撥回耳後，托起她的頭、寵溺地說：「想買什麼，我買給你。」
她絞盡腦汁想了會兒，還是搖搖頭，說：「都聽統領的。」
「嗯，那我們去吃道地的北域料理！」他摟她的腰宣布，語氣堅定。
過於親暱的舉動讓她不太舒服，她不自在地躲開他的手，黑狼低頭一笑，改為牽握著她，她試了幾次甩不開，也只好由著他。兩人朝城鎮中心的市集走，行經一間飾品店時，黑狼停下腳步對她說：「在這邊等我一下。」
琪卡絲一個人站在熱鬧的街上，身上白衣甚是醒目，路人時不時投來或好奇、或警戒的眼光、甚至與旁人竊竊私語議論著，她嘆了一口氣、無聊地東看西看，緩解煩躁的情緒。
突然，目光掃到一家賣布娃娃的小作坊，開放的櫥窗裡陳列了許多作品，她轉頭朝飾品店看了一眼，黑狼正和老闆娘說著話，一時半會兒不像會出來的樣子。
她邁開步伐走過去，被一隻通體暗紅的狼娃娃吸引住，做工並不十分精細，但小狼的表情維妙維肖、模樣逗趣。
看著看著，思緒飄回某年春臨節慶典時，她吵著鬧著非要凱肯哥哥買個禮物給她，雖然她只是養女，但凱肯哥哥待她與親妹妹一視同仁，他帶著寵溺的無奈眼神讓兩個女孩挑選自己想要的玩偶，那時她一眼就相中了隻冒著暗紅火焰的炎狼，抱著不肯放手，逼迫凱肯哥哥付錢。
雖然手段不太光明，但那卻是她這一生唯一收過的娃娃。
和所有女孩一樣，她也喜歡可愛的布娃娃，但童年裡她總被迫沒日沒夜地學習靈術、體術和各類知識，為了在最短時間內成為一名合格的神衛努力著。那個難得的禮物最終以被聖王發現、被他盛怒之下燒毀做結。
接著，她迎來的便是長達數年的囚禁生活，在高塔上被光元素徹底洗禮、小小的身軀在過強的靈力侵蝕下崩解、復元，添深許多不可見的傷痕，無論她如何喊叫求饒，都沒有人放她出去，只能默默承受。
近幾年她得知許多晦暗的真相，明白金獅古尼亞聖王害怕炎狼家族的餘黨會操控她，藉著她推翻他們竊取而來的王位與權力，故不再讓她接觸外界，意圖使她成為唯命是從的木偶，彼時她尚年幼，無計可施、只得屈服。一想起那段日子，琪卡絲眼神逐漸轉為黯然。
黑狼一走出飾品店，便看到她貼在櫥窗邊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什麼，狀似失神。他走到她身後，看清了是個不大的狼娃娃，他失笑問道：「想要嗎？」
琪卡絲回過神，她搖搖頭、勉強一笑說：「只是想起小時候，我也有類似的玩偶。」
「你要是喜歡就買下來吧。」說著，便要走進作坊，她趕忙拉住他的衣服，堅定地搖搖頭：「真的不勞統領破費。」
他高深莫測地盯著她看，血色的瞳仁想看出她的話語是否違心，好半晌才說：「那好吧，我們去吃東西。」
黑狼帶她進了個遠離主街的餐廳，那石砌的雙層建築雖無恢弘外型、但看得出來頗為精緻，風格與一般此地民居格格不入，定是高人手筆。
店內和所有鏡城石砌建築一樣採光不佳，為了彌補這缺失而點了許多蠟燭，火光跳躍，氣氛溫馨典雅，美妙的琴聲悠揚、委婉連綿，讓人陶醉。整家店一個客人也沒有，他熟門熟路地帶她坐到裡頭一張緊靠窗戶的桌子。
一曲完畢，一個優雅的老婦人從內室走出來，看到桌前的兩人，她驚訝道歉：「唉呀！統領什麼時候來的？年紀大了，都聽不見囉！」
「早上好，瑪格夫人。抱歉是我們早來了，隨便上點兒拿手菜吧。」
「馬上好。」店主爽快應答，進了廚房、開始忙碌。
沒多久，桌子上便擺滿了鯡魚排、肉凍、濃湯餃子......一大堆菜，看得琪卡絲目瞪口呆。
這叫隨便上點兒？
看她呆楞的表情，他笑著說：「瑪格夫人手藝很好，和幽都一些招牌館子裡的名廚不相上下，你一定要試試。」
琪卡絲猶豫道：「這麼多，我們吃不完吧？」
「沒事，你盡量多吃點兒，這家店今天我包了。等會兒棕熊和其他人會過來，你再不快吃，等他們一來你就只能啃盤子了。」說著，往她盤裡添了些菜。
聽他這麼說，她也毫不客氣、舀了個濃湯餃子送進嘴裡，一咬破，裡頭的湯汁溢出……
「燙燙燙！」
「真是小野獸！」他無良地在旁邊大笑，她吐著被燙傷的舌頭怒視他。
琪卡絲每道菜都淺嚐一些、試個味道，剩下滿桌的菜全進了他的肚子裡，根本不用等到其他人來，他風捲殘雲似地快速消滅桌上的佳餚，活像幾天沒吃飯似的。雖然狼吞虎咽，吃相卻意外地並不難看，她靜靜喝著豆子蔬菜湯、順便觀察他。
水杯空了，她告了聲失陪、起身去倒水，不經意瞥到內室裡有座古樸的琴，她走上前仔細端詳。整座琴通體漆黑如墨，柱頭雕了個顯眼的銀色獨角翼馬，雖說是翼馬，但那古怪的長相實在令人費解，琴頸部分便是翼馬羽翼的延伸、柱座刻有精美繁複的花草圖紋。
雖然保養得很好，但看得出來有些年頭了。她摸著翼馬的螺旋長角，如此想著。
「奏一曲吧。」老婦人慈祥的聲音從後方響起。
琪卡絲聞聲收回手，靦腆著臉說：「很久沒彈奏，琴藝怕是生疏了。」
說完，她低頭致意後便要離去。
「擔心什麼？就當是抒發心情彈一曲吧。」說話間，老婦人已推著她來到矮凳邊。
「好吧。」她拗不過、只好坐下。
當指尖碰上琴弦時，有股不知名的力量虜獲她，她閉上眼，手指如有生命般動起來，琴聲悠遠綿長、亦揚亦挫，時而疾如電閃雷鳴、時而緩若涓涓潺流；忽一轉折，弱水頓時猛如駭浪驚濤，令人不自主浮沉其中。
怒濤一陣陣襲來，令人難以喘息，即將滅頂之際，狂風暴雨卻漸漸止息，陰霾散去，雨過天霽，琴音化為鳥聲啁啾，宛若一群雀鳥歡快飛舞於林中。
突然，鷹嘯自上空傳來，氣氛變得肅殺，鳥兒受驚四散飛逃，琴聲高低錯雜，大鷹挾帶著死亡的陰影降臨，黑暗撲天蓋地壟罩，其中一隻小雀鳥不甘於此長眠、奮力撲騰翅膀，越飛越高、越飛越高，衝進靄靄雲霧裡，飄渺之間，電光一瞬，龍吟乍響......
曲嘎然而止，琪卡絲睜眼，茫然看著手指上的血痕、又看了看斷掉的琴弦，最後抬頭面對老婦人，一臉歉然。
店主坐在搖椅上，雙眼逐漸回神、從琴韻中甦醒，她抹了抹眼角泛出的水液，安詳地說：「孩子，這座琴叫『聆心』，聆聽心靈最深處的聲音。所以孩子，即便屢經顛沛風霜、感悟人生滄涼，也別流連徘徊過往，應著眼於未來時光。」
琪卡絲還來不及回答，黑狼的聲音便傳來：「沒想到你琴彈得這麼好。」
她看著他走近，他的紅眼裡有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宛若深潭。她輕輕一笑，說：「獻醜了。」原想起身，卻被他按回椅子上。
黑狼摟住她，低頭吻了她的額後問：「想不想吃甜點？」
她搖搖頭，想掙出他的懷抱，她不知道為什麼他能如此旁若無人、如此放肆。一旁的老婦人見兩人這般親暱，笑得合不攏嘴，倒不十分在意。
他鬆了手、抬手揉亂她的髮，再問：「小野獸吃飽了嗎？」
「嗯。」琪卡絲輕輕應聲，瞪了他一眼、不想承認她是小野獸。
看她困窘的模樣，他莞爾、放開她，轉身吩咐店主備好菜餚等其他隊長過來。
「走吧。」黑狼伸出手牽住她。
從狼場離開後，她不斷思索蒼狼說的話，黑狼對她試探性的討好和關愛，她不會不知，但她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很複雜，有些東西深埋在他心底。若不能知曉背後的原因，她不敢放心、更不敢自作多情。
在她糾結的過程中已不知不覺拐入宿舍區。遠遠地，就看到黑狼已經在屋外的石階上等著她，她趕緊加快腳步走向他。
看到她快步走來，白金髮絲在冬風吹拂下悠然飄揚，他向來嚴肅冷淡的臉上難得展露笑容，和顏悅色問道：「和狼爺聊完了？」
她點點頭權當作回應。
「你想去什麼地方？或是想買什麼嗎？」
「我沒有錢。」琪卡絲低下頭平靜地說。她的東西多半被丟在半途，作為一個奴隸實在也沒什麼需要，能吃飽穿暖便該知足。
黑狼將她垂落的碎髮撥回耳後，托起她的頭、寵溺地說：「想買什麼，我買給你。」
她絞盡腦汁想了會兒，還是搖搖頭，說：「都聽統領的。」
「嗯，那我們去吃道地的北域料理！」他摟她的腰宣布，語氣堅定。
過於親暱的舉動讓她不太舒服，她不自在地躲開他的手，黑狼低頭一笑，改為牽握著她，她試了幾次甩不開，也只好由著他。兩人朝城鎮中心的市集走，行經一間飾品店時，黑狼停下腳步對她說：「在這邊等我一下。」
琪卡絲一個人站在熱鬧的街上，身上白衣甚是醒目，路人時不時投來或好奇、或警戒的眼光、甚至與旁人竊竊私語議論著，她嘆了一口氣、無聊地東看西看，緩解煩躁的情緒。
突然，目光掃到一家賣布娃娃的小作坊，開放的櫥窗裡陳列了許多作品，她轉頭朝飾品店看了一眼，黑狼正和老闆娘說著話，一時半會兒不像會出來的樣子。
她邁開步伐走過去，被一隻通體暗紅的狼娃娃吸引住，做工並不十分精細，但小狼的表情維妙維肖、模樣逗趣。
看著看著，思緒飄回某年春臨節慶典時，她吵著鬧著非要凱肯哥哥買個禮物給她，雖然她只是養女，但凱肯哥哥待她與親妹妹一視同仁，他帶著寵溺的無奈眼神讓兩個女孩挑選自己想要的玩偶，那時她一眼就相中了隻冒著暗紅火焰的炎狼，抱著不肯放手，逼迫凱肯哥哥付錢。
雖然手段不太光明，但那卻是她這一生唯一收過的娃娃。
和所有女孩一樣，她也喜歡可愛的布娃娃，但童年裡她總被迫沒日沒夜地學習靈術、體術和各類知識，為了在最短時間內成為一名合格的神衛努力著。那個難得的禮物最終以被聖王發現、被他盛怒之下燒毀做結。
接著，她迎來的便是長達數年的囚禁生活，在高塔上被光元素徹底洗禮、小小的身軀在過強的靈力侵蝕下崩解、復元，添深許多不可見的傷痕，無論她如何喊叫求饒，都沒有人放她出去，只能默默承受。
近幾年她得知許多晦暗的真相，明白金獅古尼亞聖王害怕炎狼家族的餘黨會操控她，藉著她推翻他們竊取而來的王位與權力，故不再讓她接觸外界，意圖使她成為唯命是從的木偶，彼時她尚年幼，無計可施、只得屈服。一想起那段日子，琪卡絲眼神逐漸轉為黯然。
黑狼一走出飾品店，便看到她貼在櫥窗邊目光瞬也不瞬地盯著什麼，狀似失神。他走到她身後，看清了是個不大的狼娃娃，他失笑問道：「想要嗎？」
琪卡絲回過神，她搖搖頭、勉強一笑說：「只是想起小時候，我也有類似的玩偶。」
「你要是喜歡就買下來吧。」說著，便要走進作坊，她趕忙拉住他的衣服，堅定地搖搖頭：「真的不勞統領破費。」
他高深莫測地盯著她看，血色的瞳仁想看出她的話語是否違心，好半晌才說：「那好吧，我們去吃東西。」
黑狼帶她進了個遠離主街的餐廳，那石砌的雙層建築雖無恢弘外型、但看得出來頗為精緻，風格與一般此地民居格格不入，定是高人手筆。
店內和所有鏡城石砌建築一樣採光不佳，為了彌補這缺失而點了許多蠟燭，火光跳躍，氣氛溫馨典雅，美妙的琴聲悠揚、委婉連綿，讓人陶醉。整家店一個客人也沒有，他熟門熟路地帶她坐到裡頭一張緊靠窗戶的桌子。
一曲完畢，一個優雅的老婦人從內室走出來，看到桌前的兩人，她驚訝道歉：「唉呀！統領什麼時候來的？年紀大了，都聽不見囉！」
「早上好，瑪格夫人。抱歉是我們早來了，隨便上點兒拿手菜吧。」
「馬上好。」店主爽快應答，進了廚房、開始忙碌。
沒多久，桌子上便擺滿了鯡魚排、肉凍、濃湯餃子......一大堆菜，看得琪卡絲目瞪口呆。
這叫隨便上點兒？
看她呆楞的表情，他笑著說：「瑪格夫人手藝很好，和幽都一些招牌館子裡的名廚不相上下，你一定要試試。」
琪卡絲猶豫道：「這麼多，我們吃不完吧？」
「沒事，你盡量多吃點兒，這家店今天我包了。等會兒棕熊和其他人會過來，你再不快吃，等他們一來你就只能啃盤子了。」說著，往她盤裡添了些菜。
聽他這麼說，她也毫不客氣、舀了個濃湯餃子送進嘴裡，一咬破，裡頭的湯汁溢出……
「燙燙燙！」
「真是小野獸！」他無良地在旁邊大笑，她吐著被燙傷的舌頭怒視他。
琪卡絲每道菜都淺嚐一些、試個味道，剩下滿桌的菜全進了他的肚子裡，根本不用等到其他人來，他風捲殘雲似地快速消滅桌上的佳餚，活像幾天沒吃飯似的。雖然狼吞虎咽，吃相卻意外地並不難看，她靜靜喝著豆子蔬菜湯、順便觀察他。
水杯空了，她告了聲失陪、起身去倒水，不經意瞥到內室裡有座古樸的琴，她走上前仔細端詳。整座琴通體漆黑如墨，柱頭雕了個顯眼的銀色獨角翼馬，雖說是翼馬，但那古怪的長相實在令人費解，琴頸部分便是翼馬羽翼的延伸、柱座刻有精美繁複的花草圖紋。
雖然保養得很好，但看得出來有些年頭了。她摸著翼馬的螺旋長角，如此想著。
「奏一曲吧。」老婦人慈祥的聲音從後方響起。
琪卡絲聞聲收回手，靦腆著臉說：「很久沒彈奏，琴藝怕是生疏了。」
說完，她低頭致意後便要離去。
「擔心什麼？就當是抒發心情彈一曲吧。」說話間，老婦人已推著她來到矮凳邊。
「好吧。」她拗不過、只好坐下。
當指尖碰上琴弦時，有股不知名的力量虜獲她，她閉上眼，手指如有生命般動起來，琴聲悠遠綿長、亦揚亦挫，時而疾如電閃雷鳴、時而緩若涓涓潺流；忽一轉折，弱水頓時猛如駭浪驚濤，令人不自主浮沉其中。
怒濤一陣陣襲來，令人難以喘息，即將滅頂之際，狂風暴雨卻漸漸止息，陰霾散去，雨過天霽，琴音化為鳥聲啁啾，宛若一群雀鳥歡快飛舞於林中。
突然，鷹嘯自上空傳來，氣氛變得肅殺，鳥兒受驚四散飛逃，琴聲高低錯雜，大鷹挾帶著死亡的陰影降臨，黑暗撲天蓋地壟罩，其中一隻小雀鳥不甘於此長眠、奮力撲騰翅膀，越飛越高、越飛越高，衝進靄靄雲霧裡，飄渺之間，電光一瞬，龍吟乍響......
曲嘎然而止，琪卡絲睜眼，茫然看著手指上的血痕、又看了看斷掉的琴弦，最後抬頭面對老婦人，一臉歉然。
店主坐在搖椅上，雙眼逐漸回神、從琴韻中甦醒，她抹了抹眼角泛出的水液，安詳地說：「孩子，這座琴叫『聆心』，聆聽心靈最深處的聲音。所以孩子，即便屢經顛沛風霜、感悟人生滄涼，也別流連徘徊過往，應著眼於未來時光。」
琪卡絲還來不及回答，黑狼的聲音便傳來：「沒想到你琴彈得這麼好。」
她看著他走近，他的紅眼裡有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宛若深潭。她輕輕一笑，說：「獻醜了。」原想起身，卻被他按回椅子上。
黑狼摟住她，低頭吻了她的額後問：「想不想吃甜點？」
她搖搖頭，想掙出他的懷抱，她不知道為什麼他能如此旁若無人、如此放肆。一旁的老婦人見兩人這般親暱，笑得合不攏嘴，倒不十分在意。
他鬆了手、抬手揉亂她的髮，再問：「小野獸吃飽了嗎？」
「嗯。」琪卡絲輕輕應聲，瞪了他一眼、不想承認她是小野獸。
看她困窘的模樣，他莞爾、放開她，轉身吩咐店主備好菜餚等其他隊長過來。
「走吧。」黑狼伸出手牽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