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遺江湖

前情提要：面對非實在未成年熊女兒誘惑的阿秦，在差點掏出致命武器之前克制住了。對於那些以為這一篇會是關於父女全裸在床上玩火柴盒小汽車的讀者，我們在此致上十二萬分的歉意，並且將接下來的橋段以刺激的飛車追逐槍戰作為對您感官的賠償。

噗嚕嚕嚕嚕嚕嚕──ㄥㄥㄥㄥㄥㄥ──
ㄥㄥㄥㄥㄥㄥ──
凹凹凹凹凹凹凹凹──
咻──吭──噗趴──
咻──
咻──咻咻──
卡七。砰！砰！
坑！康！
Mother fucker！
Say Hello to my little friend！
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
噴噴噴噴噴噴噴噴噴噴噴噴噴噴噴噴噴Holy shi──噴噴噴噴噴噴噴噴噴噴
磅！碰！噗──乎──ㄅㄧㄤˋ！

循著思思2號的指示，我搭上紙箱拼成的飛機，找到某間用貼紙貼在瓦楞紙上當成牆面的好萊塢製片廠，在旅途中，我一度思考過這些日子裡發生過的事情，究竟有多少是真實，有多少是虛構。會不會我其實只是一本7-11架上廉價49元小說的主角，我的人生才會這麼粗糙又簡陋？

疑惑堆成的小山搖搖欲墜，如果它坍塌了，我希望它能盡數壓在我的肌肉熊女兒身上。我走向製片廠的門口，推開其實是厚紙板糊成的大門，思思就坐在一把小小的折疊凳上，看著一面寬敞的大銀幕放著當季最新的動畫。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不是裸著上半身，而是將渾身的肌肉打包塞在緊密不透風的黑色西裝下。

「讓老爸你先說吧。」

「你可以先講。」

「你都不感覺好奇，為什麼這裡看起來越來越簡單了嗎？」

「因為讀者已經相信了作品的邏輯，所以有邏輯就不用太真實。花一堆時間打造漂亮的布景，這不是他們看書所期待的重點。」

對於自己能不假思索回答思思的問題，如今已經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儘管思思們說話時常像是嗑了過多的興奮劑，但也許，也許是真有些內涵也說不準。

「聽起來你又成長了，老爸。哪怕這些對很多寫作者來說，都是已經走過、體會過、拒絕過、摒棄過或是已領悟的道理，你依然透過這段後知後覺的旅途經驗到這一切。」

儘管脫口盡是誇讚之辭，思思說話的語氣絲毫感覺不出熱情。他站起身來面對我，一副快被撐破的墨鏡卡在他的臉上，讓我看不清楚他圓滾的眼眶中是怎樣的眼神。

「……聽起來這堂寫作課好像快結束了。」

「是的，就像《最後14堂星期二的課》那樣，學生與老師終究會有分離的一天。」思思從西裝口袋裡拿出兩支假陽具。「把藍色的塞進肛門，你會在床上醒來，灑得滿床都是屎跟精液，日子依舊過下去。把紅色的塞進肛門，你就可以留在這美好的創作園地，然後讓我告訴你市場的殘忍。」

「先把最後一課教完再模仿駭ｘ任務。」我鍥而不捨地追問。「誰是第三個輕小說的創始者，為什麼這裡是誰的故鄉？」

思思沒有立刻回答，他輕輕拍手，一面鏡子從天花板上用吊索緩緩放下，隔在我與他的中間。

「老爸，你就是第三個與尖端簽約的人。」思思略顯落寞的聲音從鏡子的另一端傳來。「或是說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就會是下個與尖端簽約的人。會有哪個作家認為自己的文章可以被侷限在特定的類別而毫無彈性嗎？但如果每一個人都真的是這麼創始的輕小說救星，為什麼他們的作品就是這麼……不有趣？」

「你有想過或許是你變得不有趣了嗎？」

「是的，我想過很多次。好萊塢是每個人的夢想，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到達，諷刺可笑吧，創作者夢想的終點，卻不是他們可以到達的！」

思思崩潰沙啞的笑聲從鏡子的另一端傳來。

「不是每個作者都把目標放在鎂光燈下！」

「那你倒是說服我，要怎麼滿足作者們膨脹的大頭症跟自我毀滅情結！你要怎麼除去那些揮之不去的心魔！」

擋在我與熊女兒之間的鏡子轟然迸碎，一雙粗壯的熊掌撞穿鏡面直直朝我撲來，我在遭到那強悍的力道直擊的前一刻蹲下身軀，利用客服人員接起電話的靈活反應力重毆思思的胸口。藍色的按摩棒自他的掌心鬆開，彈上我的肩頭，我毫不猶豫地抓握住藍色的按摩棒，一道純粹且熾烈的光芒自按摩棒的馬眼中噴濺出來，固著成更加膨碩的陽具外觀。

「除不去，就面對啊，不然還能怎麼辦！不爽不要寫啊！」

「記住你這番話，然後下黃泉面對那些人生只剩下寫作的亡靈吧。」

思思在身體被光束陽具傷及之前鼓起肌肉，硬生生抽回了攻勢，他反手一甩，紅色的按摩棒立刻在他手中勃起成將近十倍的誇張長度。由於過度劇烈的運動，臉上的墨鏡碎裂了，思思不再遮掩，將墨鏡連著臉上的熊皮一同撕去，在棕熊皮底下隱藏著的，竟是另一張黑熊的面孔。

「你……是黑熊？」

「沒錯，我曾是，我就是──」

「泰瑞爾？」

「不是啦，老爸你幹嘛減我威風。」變成黑毛熊的思思爽快地撕掉上半身的西裝。「我原本是黑毛熊，但是因為某些大人的因素，我變成了棕熊，我是個失敗的吉祥物。」

「那思思2號說的大哥……難道就是？」

「沒錯，這麼多年來我隱姓埋名，假裝成她的二哥，就是為了不再想起羞恥的自我，然而遊戲王的糞味提醒了我，提醒我原本是頭多麼醜陋的髒熊。已經沒有任何方法可以阻止我了！來吧老爸，讓我們近親相幹到剩下最後一人為止！」

我看過很多作品，裡面都有句很老套的台詞。

那句台詞是「如果那美好的時光可以永遠停留，那就好了」。當然我從來不吃這一套，美好的時光是會經過回憶美化的，像是我那跑去跟學長閃電結婚的前女友，或是高中時與死黨的惡作劇，其實都沒有自己想像得這麼淒美，這麼聰明。

現在的我還能在這裡寫下當時的故事，代表我並沒有死在這場人與熊的按摩棒之戰中，但那只是物理上的。下一次，我將會把這個荒唐故事的最後結局補上，並且揭露有關治療香港腳的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