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在家裡養一頭乳牛──這不是業配文

　　總之，為了達成香兒那微小的心願。

　　我把黑連身泳裝幼女背回家了。

　　絕對不是為感受那她那溫暖的嬌軀，是說不愧是高級靈體，能感受到身體的柔軟和溫度，基本上幾乎跟普通女孩無異了。

　　不過大部分的人還是看不到香兒的，除非香兒刻意顯現，不然普通人仍無法意識到她，連相機都不容易捕捉到。

　　可是路上那些刺人的眼光是怎麼回事？等等應該不會有警察上門吧？

　　抱著諸多的不安，我讓香兒來到我們租的套房。
　　
　　這次來好好介紹吧，出租套房約十多坪，正方形的空間切成了四塊區域，呈現田字型。

　　進門走過小小的玄關首先就是客廳，左手邊就有廁所兼浴室。
　　客廳正後方是我的房間，在我旁邊還有凸出幾坪地，這塊空間就用隔間櫃隔開，做為表妹的寢室。
　　也就是說，我基本上無法窺探表妹的秘密，但她要出門一定會經過我的房間，毫無隱私可言。
　　總之，就是很小的出租套房，如果各租一間每個月的租金會更高一點，在外過生活總是要省錢，與家庭處在尷尬「對立」的我們來說更要錙銖必較。

　　如漫畫或小說那樣一個人住大空間的只是夢想。
　　

　　但一進門口就毫不意外感到涼意，果然偷開冷氣了啊，這個月的電費……

　　脫下鞋子進入室內，暑假到了無所事事的表妹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今天穿著透氣的棉短褲和細肩帶上衣，翹起二郎腿在打PS4。

　　一看見我揹著香兒進門，手把滑到了沙發上。

　　「哥哥！你怎麼把香兒帶回來了？難道要把香兒種在這裡嗎？這可是會遭天譴啊！」
　　「偷偷把她衣服換成連身泳裝的妳才該遭受天譴吧，最近午後雷陣雨時妳最好不要出門！」
　　「至少我沒像小晴那樣，叫香兒擺些色色的姿勢喔。」早已沒有三觀的妹妹平靜回應。

　　拜託，千萬別做到那種程度。
　　不過，樟腦可以驅蟲，放一隻香兒在家裡好像能免除蟲蟲危機……
　　
　　「晨葛格──不管怎說──我不是──驅蟲劑喔。」
　　「呃，抱歉。」

　　並不是讀心術，不好的念頭香兒還是能感受到的，總之只能誠懇道個歉。
　　放下香兒後，她也不管白瓷地板乾不乾淨，索性就躺到地上翻滾。
　　翻滾翻滾。

　　「這裡涼──爽──好──多。」

　　張開四肢，在地上成為大字形的樹神仍是露出不滿意的表情。

　　「可是──還是不夠──我想要透心涼──的爽快──感。」

　　我婆娑著下巴，看來要買冰給香兒吃嗎？這附近有間新開的雪花冰還不錯……

　　「交給我吧，香兒！」

　　表妹卻自告奮勇，面露興奮的表情手舞足蹈。
　　感到不妙的我想出聲阻止，可是被她搶先摀住嘴巴，惡狠狠瞪了我。

　　「哥哥，請你就相信我一次！我哪次有辜負你的期待呢？」
　　「每次。」我瞇著眼反駁。
　　「我──相信──霞姐姐喔──這衣服──很舒服。」

　　但香兒微微笑著，她一直都很信任表妹，說來身為外地人的我和表妹能被香兒接受，確實也是表妹的功勞。
　　不過千萬不要穿著這件連身泳裝去託夢信眾，會失去信仰的。
　　表妹才沒有理我的空閒，估計去房間拿錢包，隨便套上雙鞋就出門。
　　跟可愛的幼女有關時，她的動作就會特別快。
　
　　差不多一個小時，表妹回來了。

　　……我無言望著表妹用借來的充氣筒灌飽氣，也不說塑膠泳池去哪搞的，印象中很懶惰的她，人脈倒是意外驚人。
　　
　　「大手筆呀。」
　　「畢竟樹神難得來家裡玩嘛！」

　　就算開冷氣也因手忙腳亂流了點汗，感到滿意的表妹還是朝我豎起拇指。

　　「香兒！」

　　聽到表妹的呼喊，坐在地上發呆的香兒才稍微回神。
　　香兒永遠不會感到無聊，畢竟她原本就是待在原地百年的老樟樹，只要環境舒適就能坐著一動也不動，看起來倒像本體在行光合作用。

　　「嘿！」

　　表妹一把抱起輕盈的香兒，把她放在塑膠泳池裡。

　　「這──是？」她歪了歪頭。
　　「要讓你泡在水裡，清涼一下。」

　　雖然將百年以上的樹妖精放在小孩用的塑膠泳池，這說來好像也是褻瀆神明，天譴天譴天譴……

　　「再來就是灌水了吧？」
　　
　　這可就麻煩了，或許該去買一條很長的水管把水線從廁所拉出來？
　　但表妹卻笑了，笑得很燦爛。

　　「當然──不是水喔哥哥。」

　　她搖了搖手指：「你想想看，香兒本體是樹木，我們也要讓她獲取一點營養，只靠水是不夠的。」
　　「……妳在想什麼？」
　　「最適合讓香兒浸泡的，是這個！」

　　表妹先從客廳的冰箱裡，拿出一盒剛過期的牛奶，是她買來又忘了喝的……

　　「是牛奶呀……」

　　我低喃著，她再去自己的空間，抱出了一個蟠龍花瓶。

　　乳白的陶瓷上有著青色的蟠龍花紋，從老家帶來的蟠龍花瓶是貨真價實有歷史的骨董，若不是已經養出了付喪神，搞不好貪財的妹妹就賣掉去買遊戲了。
　　從瓶口往內探去，會看到裡頭有幾條發光的錦鯉在空氣中洄遊，一發現我的視線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將花瓶放到地上，紅霞打開了紙盒、將整盒牛奶倒進去。
　　表妹接著抱住花瓶，將自己的魔力大量灌入。
　
　　「複製出的牛奶夠用嗎？」
　　「試試看囉。」

　　一邊注入魔力，她開始嘗試將牛奶從花瓶倒入游泳池。
　　聽說只要裡面有液體讓付喪神遊泳，就能滿足它的心願。
　　蟠龍花瓶的付喪神，能夠持續產出倒進去的液體，聽來是能夠商業化的好寶物。
　　可惜它的生產效率非常差，以前林家成員使用時，如果以這個牛奶紙盒約三百毫升的容量──大概只能勉強多出一杯吧，有跟沒有一樣！
　　當然表妹的天賦能夠產出更多牛奶──說得好像她是一頭乳牛，但確實還算有利用價值。

　　而且看著花瓶裡的魚附喪神遊來游去，也是很療癒身心的畫面。

　　這也是我們當初願意花運費特意寄過來的原因，不過根據實驗過的經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