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舍總管
本章節 2616 字
更新於: 2020-11-03
總管每說一句，旁邊的人便會記下，那些批評雖是陳述事實，卻還是令琪卡絲羞得無地自容，她知道自己容貌不出眾、體態身型也算不上好，至少不符南領世家主流的審美原則，她向來不以為意，沒想到現下卻得受到如此羞辱。
好半晌總管終於完成品評，轉身坐回椅上喝茶、看著旁人遞上的紀錄，心不在焉開口：「其實今天叫你過來，是要告訴你作為近侍的一些規矩和禁忌，你要記好，不可觸犯，否則你的處罰會比剛剛那女奴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琪卡絲垂眼答道。
總管的語氣倏地轉為嚴厲：「聽說你性子挺野的、牙爪鋒利，統領應能享受到馴服的快感，所以我不會磨平你的尖銳性子。不過奉勸你一句，想少受點兒苦，最好適時服軟示弱。不管你以前是什麼身份，在這裡記好你只是個奴隸，尊嚴、臉面、矜持你都不需要！做好你該做的事。」
喝了口茶，她抬眼看向琪卡絲：「至於不該做的，最好連想都不要想！比如逃跑反抗、又比如懷上統領的孩子。」
聽了這話，琪卡絲毫不掩飾她的震驚，她從來沒想過這些事。逃跑，現在並不是適合的時候，拖著這被封錮靈力又失明的病弱身子，她怕是連城門都出不了，只好繼續忍辱偷生、等待時機；懷上孩子？簡直無稽又荒唐，她不是不明白有些女奴想藉著孩子爭寵、上位，但她自己這樣的身體能不能有孩子都還是未知數，她可沒傻到去冒這個險。
「這種會讓統領為難的事我們都會盡力避免。」總管見她從錯愕中恢復，接著繼續說：「我會做好準備，你只需服從就好。」
等不到她的回應，總管挑眉、吸了一口水煙，並未發怒：「還有在統領身邊少問、少聽。記著，過多的好奇心並不是好事。來！你給她講講近侍奴隸的守則。」
「是。」一旁的管教取過一本厚重的書冊，清清喉嚨、揚聲用平直的語調開始唸誦：「第一條，奴隸必須無條件且毫不遲疑地遵守並執行主人的命令，無論該命令是否會使奴隸痛不欲生，若不服從指令將被視為叛逆，必須受到最嚴厲的懲處；第二條，奴隸的一切歸屬於主人所有，作為主人的財富及工具，一切會導致降低奴隸價值的行為都必須避免，除非該行為來自主人的命令，命令以外的自殘或受傷都將遭受懲處；第三條，奴隸必須保持安靜勤快，在未經主人許可下不得擅自發言，且一切辯駁行為均被禁止。主人在時應隨侍左右，主動服務並等待命令、主人不在時應完成主人交辦之事，並在主人指定的地方以主人要求的姿勢等待；第四條......」
「...第六十四條，奴隸結束整日勞動及交辦任務後，必須向主人詳實匯報內容及成果，不得有絲毫欺騙隱瞞，因為奴隸沒有能力判斷、沒有能力做決定，一切對錯將由主人定奪，且對於所有賞罰必須欣然接受。遭受處罰後，不得心生怨懟，應充分體認自己的錯誤並改進。」
洋洋灑灑六十多條規矩瑣碎非常，聽得琪卡絲頭昏腦脹，比最複雜的咒語還難記。雖然語速不快，但她可無法聽過一遍就記住。
「記好了嗎？」女人吐了口煙圈問。
琪卡絲搖搖頭，老實承認：「太多了，一時記不下。」
總管掩嘴輕笑：「我也沒指望你能聽一遍就記住，沒關係，在統領回來之前我會把你準備好，總歸一條『不要違逆統領』，記清就好。雖然統領並不是好取悅的主子，但這樣的好事可是所有女奴求之不得的，你好好把握。」
琪卡絲點頭，不置可否。
總管屋中的壁爐裡柴火劈啪作響，暖意撫過琪卡絲的臉龐，輕輕柔柔、如羽毛一般。
女人翻了翻水煙壺的木炭，看似漫不經心、實是意有所指：「統領不喜女色、雖然偶爾也會招人侍奉，但他身邊從沒有專屬女奴，事實上他招女奴侍奉的次數屈指可數，和其他尚未締約的軍官比起來少得可憐。」
琪卡絲垂眸安靜聽著，總管吸了口水煙接著說：「其實我很意外，因為統領一向厭惡南領人，但他對你......似乎不一樣。」
「統領為什麼厭惡南領人？」抓到關鍵語句，她提問。據她所知，禁衛軍似乎不曾參戰，更何況總管說的不是厭惡聯軍，而是專指厭惡南領人。
然而總管似乎不願多談，訓斥道：「看看，我剛說的你沒聽仔細！少問！少好奇！」總管拿著水煙管敲擊桌面，毫不掩飾她的不耐及不悅。
「是。」
總管慢騰騰喝下最後一口茶，囑咐：「從明天開始，每日午休結束後我都會派人接你過來，我會親自教你規矩和替你改造。你啊！得重新調教！姿勢、儀態沒一樣符合標準的，跪沒跪姿、面上表情也太死板，以後做不好就沒飯吃，現在回去吧。」
她揮揮手，等待許久的管理者上前將鎖鏈扣上琪卡絲的頸環，帶著她回去。
等她回到房裡時，才想到碧珀已經不在了，房裡缺了她的氣息、她的笑語，更顯冷清。琪卡絲爬上床、準備窩進毯子裡暖暖凍僵的身子，卻聽到門外似乎有些窸窸窣窣的動靜。
她起身輕手輕腳走到門邊查看，突然上方觀察、送食的小窗口被打開，一個被壓低了的歡快聲音傳來：「嘿！南領人。」
「黑莫！你怎麼來了？」琪卡絲詫異地說，隨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側耳傾聽警戒。
「沒事，沒事！沒人看到我來，你退後一點兒，讓我進去。」
她退離門邊，心裡暗自嘆服著這小子果真神通廣大，上奴居所的戒備雖不算森嚴，但也不是個任人隨意來去的地方。
「我帶了些白麥甜餅，你先接著。」他從小窗口遞進一個小包袱，白麥獨特的香甜味兒傳出，還沒吃晚飯的她飢腸轆轆，感謝他這雪中送食之情。
就在此時，遠處廊道傳來腳步聲，應是管教前來巡夜。
琪卡絲難掩緊張催促：「你快點兒啊！」
少年心知大事不妙，趕忙縮緊肩膀、從那不大的小洞進入房內。沒想到他懷裡揣了東西，那東西卡到門板，發出匡噹一聲，兩人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琪卡絲扯住他的衣服，一把將少年摔進房裡、順手關上窗口。
鬧出的動靜雖不大，但在靜謐的夜裡仍顯得突兀，巡夜的管理者果然注意到了：「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好半晌總管終於完成品評，轉身坐回椅上喝茶、看著旁人遞上的紀錄，心不在焉開口：「其實今天叫你過來，是要告訴你作為近侍的一些規矩和禁忌，你要記好，不可觸犯，否則你的處罰會比剛剛那女奴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琪卡絲垂眼答道。
總管的語氣倏地轉為嚴厲：「聽說你性子挺野的、牙爪鋒利，統領應能享受到馴服的快感，所以我不會磨平你的尖銳性子。不過奉勸你一句，想少受點兒苦，最好適時服軟示弱。不管你以前是什麼身份，在這裡記好你只是個奴隸，尊嚴、臉面、矜持你都不需要！做好你該做的事。」
喝了口茶，她抬眼看向琪卡絲：「至於不該做的，最好連想都不要想！比如逃跑反抗、又比如懷上統領的孩子。」
聽了這話，琪卡絲毫不掩飾她的震驚，她從來沒想過這些事。逃跑，現在並不是適合的時候，拖著這被封錮靈力又失明的病弱身子，她怕是連城門都出不了，只好繼續忍辱偷生、等待時機；懷上孩子？簡直無稽又荒唐，她不是不明白有些女奴想藉著孩子爭寵、上位，但她自己這樣的身體能不能有孩子都還是未知數，她可沒傻到去冒這個險。
「這種會讓統領為難的事我們都會盡力避免。」總管見她從錯愕中恢復，接著繼續說：「我會做好準備，你只需服從就好。」
等不到她的回應，總管挑眉、吸了一口水煙，並未發怒：「還有在統領身邊少問、少聽。記著，過多的好奇心並不是好事。來！你給她講講近侍奴隸的守則。」
「是。」一旁的管教取過一本厚重的書冊，清清喉嚨、揚聲用平直的語調開始唸誦：「第一條，奴隸必須無條件且毫不遲疑地遵守並執行主人的命令，無論該命令是否會使奴隸痛不欲生，若不服從指令將被視為叛逆，必須受到最嚴厲的懲處；第二條，奴隸的一切歸屬於主人所有，作為主人的財富及工具，一切會導致降低奴隸價值的行為都必須避免，除非該行為來自主人的命令，命令以外的自殘或受傷都將遭受懲處；第三條，奴隸必須保持安靜勤快，在未經主人許可下不得擅自發言，且一切辯駁行為均被禁止。主人在時應隨侍左右，主動服務並等待命令、主人不在時應完成主人交辦之事，並在主人指定的地方以主人要求的姿勢等待；第四條......」
「...第六十四條，奴隸結束整日勞動及交辦任務後，必須向主人詳實匯報內容及成果，不得有絲毫欺騙隱瞞，因為奴隸沒有能力判斷、沒有能力做決定，一切對錯將由主人定奪，且對於所有賞罰必須欣然接受。遭受處罰後，不得心生怨懟，應充分體認自己的錯誤並改進。」
洋洋灑灑六十多條規矩瑣碎非常，聽得琪卡絲頭昏腦脹，比最複雜的咒語還難記。雖然語速不快，但她可無法聽過一遍就記住。
「記好了嗎？」女人吐了口煙圈問。
琪卡絲搖搖頭，老實承認：「太多了，一時記不下。」
總管掩嘴輕笑：「我也沒指望你能聽一遍就記住，沒關係，在統領回來之前我會把你準備好，總歸一條『不要違逆統領』，記清就好。雖然統領並不是好取悅的主子，但這樣的好事可是所有女奴求之不得的，你好好把握。」
琪卡絲點頭，不置可否。
總管屋中的壁爐裡柴火劈啪作響，暖意撫過琪卡絲的臉龐，輕輕柔柔、如羽毛一般。
女人翻了翻水煙壺的木炭，看似漫不經心、實是意有所指：「統領不喜女色、雖然偶爾也會招人侍奉，但他身邊從沒有專屬女奴，事實上他招女奴侍奉的次數屈指可數，和其他尚未締約的軍官比起來少得可憐。」
琪卡絲垂眸安靜聽著，總管吸了口水煙接著說：「其實我很意外，因為統領一向厭惡南領人，但他對你......似乎不一樣。」
「統領為什麼厭惡南領人？」抓到關鍵語句，她提問。據她所知，禁衛軍似乎不曾參戰，更何況總管說的不是厭惡聯軍，而是專指厭惡南領人。
然而總管似乎不願多談，訓斥道：「看看，我剛說的你沒聽仔細！少問！少好奇！」總管拿著水煙管敲擊桌面，毫不掩飾她的不耐及不悅。
「是。」
總管慢騰騰喝下最後一口茶，囑咐：「從明天開始，每日午休結束後我都會派人接你過來，我會親自教你規矩和替你改造。你啊！得重新調教！姿勢、儀態沒一樣符合標準的，跪沒跪姿、面上表情也太死板，以後做不好就沒飯吃，現在回去吧。」
她揮揮手，等待許久的管理者上前將鎖鏈扣上琪卡絲的頸環，帶著她回去。
等她回到房裡時，才想到碧珀已經不在了，房裡缺了她的氣息、她的笑語，更顯冷清。琪卡絲爬上床、準備窩進毯子裡暖暖凍僵的身子，卻聽到門外似乎有些窸窸窣窣的動靜。
她起身輕手輕腳走到門邊查看，突然上方觀察、送食的小窗口被打開，一個被壓低了的歡快聲音傳來：「嘿！南領人。」
「黑莫！你怎麼來了？」琪卡絲詫異地說，隨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側耳傾聽警戒。
「沒事，沒事！沒人看到我來，你退後一點兒，讓我進去。」
她退離門邊，心裡暗自嘆服著這小子果真神通廣大，上奴居所的戒備雖不算森嚴，但也不是個任人隨意來去的地方。
「我帶了些白麥甜餅，你先接著。」他從小窗口遞進一個小包袱，白麥獨特的香甜味兒傳出，還沒吃晚飯的她飢腸轆轆，感謝他這雪中送食之情。
就在此時，遠處廊道傳來腳步聲，應是管教前來巡夜。
琪卡絲難掩緊張催促：「你快點兒啊！」
少年心知大事不妙，趕忙縮緊肩膀、從那不大的小洞進入房內。沒想到他懷裡揣了東西，那東西卡到門板，發出匡噹一聲，兩人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琪卡絲扯住他的衣服，一把將少年摔進房裡、順手關上窗口。
鬧出的動靜雖不大，但在靜謐的夜裡仍顯得突兀，巡夜的管理者果然注意到了：「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