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案-月有陰晴圓缺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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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7-22
  老四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妙了,他的確太輕敵,認為鬍子越不敢對他怎麼樣,天知道這人膽子居然大到這種地步!他悄悄移動手臂,想拿出口袋裡的電擊棒,這個小動作馬上被鬍子越識破了,一把將電擊棒搶過來。
  「朋友,你玩兒我呢?告訴我劉白在那兒?」
  老四咬緊牙關,似是鐵了心不打算說。
  鬍子越踩在他臉上的腳又加重了力道:「真是不要命了,咱們劉公子你也敢碰,你這種貨色給他提鞋都不配!知道他是誰嗎?」
  「嗚!」老四疼得發出呻吟。
  「那──他──媽──是──老──子──的──人。」
  鬍子越一字字慢慢說完,拿電擊棒捅了老四的脖子後面,把目光轉向仍被和尚架著的算命師:「好啦,算命的,你老闆已經被我制伏了,你說不說?」他邊說邊拿著電擊棒晃啊晃,忽然覺得這玩意兒挺好用的,乾脆直接收進自己口袋。
  「我……」算命的還想掙扎,卻被和尚緊緊鎖住脖子。
  「你就不能乾脆點兒嗎!你們大勢已去啦,告訴我人在哪!」
  算命師把頭撇開,貌似不從,鬍子越索性一把扯下他的面具,看見算命師的臉,他愣住了。
  算命師的臉極其蒼白,沒有一點血色,眼圈黑得可以,嘴唇乾癟,跟死人基本沒兩樣。更讓鬍子越震驚的是,拿下面具之後,算命師身上散發出非常強烈的陰氣,他不會看錯的,這傢伙根本就不是人!
  「你借屍還魂!」鬍子越沒想過有生之年居然會碰上這種事,而且他總覺得這傢伙有點眼熟。
  對了,是酒吧裡的那個缺腿的鬼!鬍子越彎腰掀開算命師的褲子,他的右腿果然是義肢。這麼說來難怪那個鬼沒辦法投胎了,自己的肉身都給偷走了嘛!可是祂都死多久了,他們怎麼會想到再次利用這具遺體?
  不管那麼多,既然是鬼,那就好辦了,鬍子越掏出定身符往算命師額頭上一貼,祂立馬動彈不得。和尚對此嘖嘖稱奇,怎麼也想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類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鬍子越說不科學的事兒多著呢,奸笑著問那算命師,怎麼樣,舒不舒服呀?
  算命師眼睛瞪得大大地,似乎還在發抖。
  「死人就該有死人的樣子,你是想投胎呢,還是想被桃木劍一刀砍了呢?給你三秒鐘時間,選一個。」
  「投、投胎,我想投胎!」
  不用等到三秒,算命師立馬哭著大喊,連帶把事情因果都說了。
  祂不記得自己生前的事情,每天在街頭遊盪,看見哪邊在拜拜就過去蹭口飯吃,覺得這樣的日子其實也挺好。清明的時候他飄到了一號公墓附近,想找朋友串串門子,看見其中一座墓前擺了很多好吃的,卻沒有鬼在享用。
  祂覺得很奇怪,問隔壁的鬼這墓主人跑哪兒去了,那鬼說這墓是個空殼,裡頭從來都沒鬼住。正說著,外面來了一群黑衣人,各個表情肅穆,對著這空墳上香。他們留在墓園裡很久,直到周邊的人漸漸散了,領頭那個才拿出一把鏟子,說開挖吧!
  沒過多久,一整具棺材就被挖了出來,領頭的把棺蓋揭開,裡面的大體絲毫沒有腐敗。有人說,唉呀,屍體沒爛,表示有冤啊!另一個人反駁道,沒那種事,鬼又不在這裡,那表示這個棺材質量好!
  領頭的比手勢要大家安靜,喚小弟拿來一個金爐,往裡面燒了很多寫著符文的白紙,邊說著:「我們老大最近要物色新的店面,急須風水師一名,如果各路好兄弟有懂行者,這具身體就送給你們。跟著我們天天有人祭拜,不必擔心再餓肚子,只求保佑我們大吉大利發大財……」
  「老四,這真的有效嗎?什麼時候才可以停啊?」有人被煙燻得直咳嗽。
  「到屍體睜開眼睛為止。」
  「啊?真的會睜開眼睛嗎?那不就活過來了!幹嘛一定要用鬼啊,我們去聘一個活的風水師不行嗎?」
  「活過來的跟當初死的又不是同一個人,怕什麼?鬼算得比任何人都還準,祂們能看見天機,我們看不見,想在西區活下去,一定要找鬼!」
  聽著他們的對話,算命師越想越覺得自己可行,眼看身旁也有好幾個鬼在蠢蠢欲動,祂決定不再猶豫,搶先一步竄進這具缺了一條腿的遺體中。
  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祂聽見了周圍的人的慘叫,唯有老四開心地笑著,握著祂的手把祂從棺材裡拉出來:「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請多指教,我不會虧待你的。」

  「原來還有這一段?」
  聽完了算命師的敘述,鬍子越摸著下巴想,這麼說祂就是那具一號公墓裡走失的大體了,怪不得沒人找得到,敢情隱姓埋名在替大師兄賣命呢。這也解釋了為什麼祂要假借算命滅掉別人的保命燈,畢竟是個鬼,想在陽間逗留不靠著吸取陽氣是不可能的。他點點頭,要算命師給他們帶路,算命師一點也不反抗,恭敬地說:「好。」
  鬍子越見老四還在昏迷,從他口袋裡拿走了車鑰匙,三人搭上他的小轎車,聽從算命師指路前往劉白的所在地。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鬍子越這麼認真的表情,和尚忽然有個衝動想幫他搭一句台詞:「寶貝兒,撐著,哥這就來救你!」可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他並沒有說出來。

  三人抵達囚禁劉白的廢棄辦公大樓,依循算命師的指示上到了最頂層,在最裡面的一間倉儲室找到了人。
  劉白狼狽地靠在牆角,臉上、手上有許多的瘀青,他沒發現有人來了,睡得正沉。鬍子越蹲下來一巴掌拍醒他:「哥兒們,別睡了。」
  「啊!」劉白猛地睜眼,一看見是鬍子越,往後面縮了縮:「你你你你你怎麼會來?」
  「算命師帶我來的,打個招呼。」
  「什麼東西?他是算命師?他長這樣?等等他幹嘛要幫你啊?還有你幹嘛來救我啊?」
  「來救你還不高興啊?那我回去了。」
  劉白把頭撇開,冷笑幾聲:「你走啊,反正你還不是為了要跟我收錢才來救我的,不屑讓你賺。」
  「唉。」鬍子越嘆了口氣,抓住劉白的手腕,拿出一支髮夾替他解開手銬:「誰說要跟你收錢了?」
  「你是說……」
  「這不算在工作內,所以免費。」
  晴天霹靂!劉白沒想到居然能從這傢伙口中聽見「免費」倆字,嚇得連話都說不好了:「不不不不不會吧,你開竅了喔?不愛錢了喔?」
  「再怎麼愛都得看時候唄,我可是正人君子。」
  鬍子越笑了笑,把劉白扛在肩上,背著他走出廢墟。
  狗屁,沒看過你這麼陰險的君子。
  劉白在心裡吐槽。其實他更想知道,鬍子越怎麼曉得他的腿早被他們打得又腫又疼,根本走不動,他明明啥也沒說,這貨怎麼就自動自發地背他了?算了,懶得追究。劉白趴在鬍子越的背上,搖搖晃晃挺舒服,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他爸爸也常這麼樣背著他走,感覺很安心。
  嗯,有個可以依靠的人真好,劉白打了幾個喝欠,再次陷入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