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y.8〈所選擇的道路〉

本章節 8506 字
更新於: 2020-10-11
  「你打算回去嗎?」
  「恩,雖然有些冒險,但我確實知道了那黑影的真面目。」
  聖帕落荒而逃後翠雨像米亞詢問之後的行動,雖然也有過邀請跟自己及卡梅斯、苡諾莉三人一同行動,但最終還是遭到了婉拒。
  「可是這樣好嗎?如果聖帕或者是誰識破了你的偽裝怎麼辦?」
  「沒事的,聖帕的性格我很了解,他是不會說的。」
  「聖魔感知怎麼辦?如果教宗真的是敵人,你的偽裝應該很快就會被識破,而且再說,如果整個樞機團也都是敵人,你打算怎麼辦?」
  苡諾莉與翠雨的擔憂確實有幾分道理,但這些危險性米亞也並非從未想過。
  沉默了數秒,看向二人米亞做出了決定,神情顯得嚴肅但又不失幾分溫柔。
  「確實,就情報上來看『上帝之眼』幾乎相當棘手,但也並不是沒有辦法。」
  「而且,這是唯一能接近並調查出那黑影能力的運作方式。」
  「如果查不出來,憑藉上帝之眼跟『他』的能力,別說梵蒂岡了,整個羅馬都可能會有危險。」
  「可是……」
  即便米亞做出決定,苡諾莉仍感到不安。這份擔憂米亞與翠雨都相當明白,但事件的嚴重程度恐怕早已超出了預期,翠雨只是輕搭苡諾莉的肩頭,沒有言語只是用一抹微笑讓他明白米亞的決心。
  或許是為了讓苡諾莉不再操心,米亞將瀏海上的髮夾取下交付到手中。
  「你就把這髮夾當作是我,如果我有難,髮夾會指引你來幫助我的。」
  「那黑影的真面目究竟是……?」
  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卡梅斯,僅僅只是問了這句話。雖然看似過於冷酷,但卡梅斯心裡明白米亞這類型的人所決定的事是無法阻攔的。
  四方的眼神交會,米亞說出了那個黑影的真面目。
  「阿撒瀉勒(Azāzīl)。」
  那個與贖罪日脫離不了的名字。

  聽完闡述過程,雖然很在意卡梅斯與海拉究竟有過怎樣的對話,但佩特口中也僅僅化作一句「卡梅斯,你跟海拉的對話對於接下來的行動有多少影響。」
  「最多五成,但我能獨自解決。」
  這樣的回答佩特便沒有在過多深入,而是關心起了目前為止不見人影的苡諾莉與薩謬。
  「是薩謬帶我過來的吧,他人呢?而且照你們的說法苡諾莉應該也在。」
  此刻,苡諾莉與薩謬正位於下方一樓的酒吧,作為服務生身穿著兔女郎裝與女僕服招呼著客人。
  「好的,馬上來。」
  「為什麼我非得穿這身衣服不可……。」
  薩謬臉上寫滿著不情願,看著自己一身的兔女郎服以及那黑色的絲襪加上黑亮的高跟鞋,甚至有種想把它撕破的衝動。
  「真是的……都是一堆我根本不會去穿的東西。」
  「這也是沒辦法的,稍微將就一下……。」
  看著擦肩而過身著女僕服的苡諾莉,手中端著餐盤為客人服務的樣子,心中產生的疑問話做言語。
  「苡諾莉……你不會……其實很享受吧。」
  「噯!……是這樣嗎?」
  即使沒有承認,但苡諾莉飄忽不定的眼神早已出賣了他。

  根據卡梅斯所言在與聖帕及海拉接觸後便一直躲在這名為Small puddle的酒館,其中二樓的臥房則作為藏身處,但相對的交換條件則是必須幫忙店內的生意。
  由於聖痕本就不會一直長期待在梵蒂岡內,三人的情況也並未因此引發甚麼,在那之後的情形便一直都是藉由與薩謬的聯絡來得知。
  在這之後聖帕與海拉都沒有過多的動作,但相對的就像之前的簡訊內容一樣,身為牧首的艾爵渠門以及大總主教的馬塔斯卻開始出現了奇怪的行為。
  至於米亞,雖然也試著讓薩謬去調查看看,但音訊全無。
  憑藉著卡梅斯的情報佩特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行動,自己所在的酒館距離梵蒂岡將近1﹒5公里——那雙鋼藍色的眼睛轉變成銀灰色,辛坐落在馬爾達廣場的噴泉旁一人心事重重。
  「我為什麼要跑走?他也是聖痕,那就是同伴吧……可是為什麼……總覺得不跑不行。」
  廣場的觀光客一向都不算少,但在其中有著紅髮的辛卻顯得格外的突出。
  看著自己當初顫抖的手,回想著那名金髮男子的發言,不經產生了動搖。
  「我應該在與莫斯提馬一戰後確實改變了吧,可是怎麼有種不真實感?難到我真的只是一直在扮演不是自己的腳色。」
  頓時間辛想起了自己潛意識裡的那名白影,並認為他一定能回答自己的疑惑,畢竟他說過「你就是我,而我即是你。」便開始試圖與他對話。
  「白影,你在吧!你應該一直在看著吧!你一定可以回答我的疑惑,對吧。」
  …………
  「喔喂!白影!」
  然而無論辛怎麼呼喊,就像是壞掉的電話無法傳達出去一樣也得不到任何回應。
  這下徹底跌落至谷底,辛當下立刻明白白影之所以不願出面的理由,明明不久前才意氣風發地說自己改變,可現在的舉動卻又像是喪家犬一樣的反悔,如果自己是白影也肯定不會想理會。
  辛佇立在原地就像是忘了上發條的布偶,宛如與世隔絕,就連周遭的聲音也聽不見,就這樣一動也不動。
  此刻卻有一名年邁九十多歲,身材矮小的老翁撐著拐杖向辛搭話。
  「年輕人……」
  矮小的老翁重複的呼喊著,可辛就是沒有任何反應,直到一記敲擊落在後腦這才回過神來。
  看著眼前的老翁,眼神宛如泥水般混濁。老翁只是從夾克中取出一張相片並指著相片中的景象問到「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這相片中的地方要怎麼去?」
  即使有過逢月作為嚮導,但面對詢問時辛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遲遲沒有做出回應的辛,老翁也只是默默地將相片收回口袋。
  「是嗎,看來問錯人了。」
  「不過年輕人,現在的你很迷茫。」
  老翁的話立刻引來了辛的注意,有些慌張地指著眼前的老翁。
  「為什麼知道?因為都寫在臉上。」
  還未開口老翁便對疑惑做出了回答。
  「雖然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這樣就好了嗎?」
  「不,看來不該多管閒事。」
  老翁說著便轉身用柺杖支撐著那矮小的身軀,但才踏出第一步便被辛從後方給叫住。
  「等等!」
  「怎麼了,要告訴我照片裡的地方怎麼走嗎?」
  雖然叫住了老翁但面對這個問題辛依然表現出了退縮。可心中的疑問卻很想脫口而出,到嘴邊時卻又欲言又止。
  「連自己在疑惑什麼都不知道嗎……那你在困擾什麼?」
  此時此刻辛已經連一句話都擠不出來,到底自己在困惑什麼?是白影不願回應自己,還是那金髮男性的否定,好像都是造成辛現況的原兇但又似乎不是。
  或許在這個節骨眼下辛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了……仔細回想起來,無論是在學校餐廳還是美術館,甚至是在電列車上,辛都是一直處於被動的那一個。
  這個答案事到如今早已呼之欲出,就像那名金髮男性所說的一樣「自己其實只是害怕得罪他人而一直免強自己配合著」所以才會活得如此痛苦。如此迷茫。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老翁明白這名紅髮的年輕人比起自己更像是迷路的那一方,因此改變了行走的方向接近辛。
  「很在意嗎,他人對你的評價。」
  辛的雙眼瞪大,瞳孔輕微顫抖著看著說出這番話的老翁。即便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但辛確實在這名老翁身上看見了某種身影。不,與其說是身影或許靈魂更為貼切,那是潔白的靈魂,宛如將一切都包容並呵護於掌心的這份心情。是慈愛、溫柔,是給予人鼓舞的靈魂。
  「我……」
  當辛意識過來時自己的雙膝早已跪在地上,眼角就像漏水的水龍頭流下了一行淚水。
  「這樣就好,你不用做別人。你要成為的人只有一個¬,那個人名將陪伴你一生。」
  「其名為——Zohar.Sin(神的光輝)」
  辛抬起頭來,眼前的老翁已不知何時失去了蹤影,即便如此辛還是四處張望找尋那名老翁的背影,可即便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小的角落,都沒有相似的身影。
  剛才的話若依照聲音的傳遞距離來看僅僅不到兩公尺,可抬頭最長也只需要不用一秒的時間,這樣的時間內根本沒有人能在這一望無際的廣場上消失才對,除非對象不是……。
  Zohar……Sin……。
  辛再次凝視著自己的指尖與手心,細細的品味著那名老翁的一字一句,時間不知道流逝了多少,但最後辛似乎有所明白手心握拳、視線望向藍天。

  黑暗中浮現著到五芒星的血紅色瞳孔;一名身著卡其色衣物,西裝鼻挺有著八字鬍的男性踏入了佩特等人所在的酒館;逢月照著聖帕的轉述來到了教會之母修道院。

  車站前圍繞著眾多人潮,看上去既不像是在等待列車也並非等待著朋友會和——原路返回的辛見到了這幕。
  這幕景象充滿著既視感,內心深處的回憶被喚醒「學校餐廳的景色」浮現於腦海。辛不慌不忙的上前查看只見一名黑人坐落在車站的牆柱邊,脖子到肩膀有著大量的血跡。
  仔細一瞧這坐落於牆邊的男性,辛赫然發現此人正是不久前在車站相遇的貝魯吉翁。
  「借過……不好意思。」
  突破包圍的人潮來到貝魯吉翁的身旁,在緊急檢查之下雖然確定了貝魯吉翁仍有生命跡象,但這從脖子到肩膀的傷口與其說是遭到行刺,簡直就像是被挖空一樣,傷口的切面也有明顯的焦痕。情況危急下急忙向周圍大喊「快叫救護車!」
  「那個救護車已經在不久前叫了……。請問你認識他嗎?」
  沒有過多的解釋,辛只是將外套脫下壓在傷口處以防持續出血。
  「撐著點,救護車就快到了。」
  鮮血透過外套沾染了雙手,為了不讓貝魯吉翁失去意識而而不斷的說話。
  深褐色的手掌握住白色的衣袖「這聲音……是辛吧。」
  「撐著點。」
  此刻貝魯吉翁早已因為大量出血而視線模糊,但即便如此也仍有必須傳達出去的消息。緊抓不放的手臂,貝魯吉翁努力維持著僅存的意識。
「聽我說…………要小心教宗……跟……拉霍茲,把這消息告訴瑪斯……拉特……」
  在飛濺的血所沾染的面容下榮就能感受出那雙眼神卻的堅定,也是這時辛才正式意識到聖痕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這也是之所以必須做回Zohar.Sin的真正原因。
  不久貝魯吉翁便隨著擔架乘上了救護車,目送著離開的辛手中緊握著那沾染血跡的紅色外套,目光注意到右肩因抓痕留下的血漬。
  「現在這個國家正面臨危險……。」這句話是貝魯吉翁在乘上救護車前對辛說的最後一句話。
  再度陷入沉思的辛與圍觀後逐漸散去的人群成了鮮明的對比,反覆思考接下來該如何行動,腦中將拉霍茲這個名字與剛才所見的金髮男性連結在一起。
  是他嗎……不,這並沒有直接證據。
  腦中不斷循環播放著自從踏上這座國家之後所經歷的每件事情(佩特應該比我們早回到梵蒂岡,而且我記得……教宗是……)回憶像紀錄片一樣播放著,卻在某一幀辛注意到了一件事,在與瑪斯拉特要前去會面教宗以前,經過牧首身旁時有這麼一剎那,牧首的嘴角微微向上勾勒。

  位於聖斯德望堂談話的海拉與瑪斯拉特,這一幕恰巧被經過的璦米音所目擊,本想上前打招呼卻因為二人的對話停下了腳步。
  聖殲……那是什麼……我現在介入是不是很不是時候。
  「是嗎……你已經跟卡梅斯談過了。」
  「畢竟要監視德羅最快的方法就是請同為樞機的你。」
  德羅!那不是教宗的名字嗎?為什麼會出現在哥哥跟島姐的對話中……而且監視又是怎麼一回事?
  好奇心驅使下璦米音便躡手躡腳地靠近想要聽清楚談話內容,就在躡手躡腳地靠近同時手機突然發出了聲響,情急之下鈴聲的第一聲便將電話切斷,但即便如此也仍舊被海拉與瑪斯拉特二人察覺。
  毫不猶豫地掏出FN 57式半自動手槍,但隨後便被瑪斯拉特給制止。
  「慢著,躲在樓梯下的人,請你出來。」
  眼看被識破的璦米音只好摸摸鼻子一臉傻笑的探出頭來,踏出的第一步——穿著福樂鞋與膝上襪的苡諾莉,來到坐在燈光較為昏暗的坐位禮貌性的問道。
  「請問一位嗎?要點些什麼?」
  「咖啡……不,還是給我那個吧……格拉夫(Graves),可以的話請給我1946年份的。」
  看似普通的對話,一旁的薩謬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注意到哪名點餐男性的面容,薩謬睜大雙眼不顧眾人的眼光直接對苡諾莉大喊。
  「喔喂——苡諾莉!現在立刻離那個人遠一點!」
  只見苡諾莉一臉茫然的看著有些慌張的薩謬;坐於位置上身穿卡其色西裝外套的男性站起了身。
  「本想先喝點酒緩和氣氛,但你這樣一喊不是全都敗露了嗎……薩謬。」
  「快到這裡來!苡諾莉。」
  一知半解的看著薩謬慌張的臉龐,那名男性便伸手搭在苡諾莉的肩膀。
  眼看情況可能導向不妙的方向發展,薩謬直接將左大腿外側的絲襪扯破,如同戰斧般的聖痕隨之浮現,聖靈匯集,一把前端形狀有些特殊的長槍在薩謬手中如同生命自我般展現。
  「且慢且慢,你這樣只會把事情搞得更糟。」
  位於二樓臥房的佩特多加考量下做出了判斷「雖然德羅的上帝之眼確實棘手,但那說穿了也是建立在聖魔感知之上,要隱藏也並無可能。」
  「你是說類似『神隱』之類的?但那難度可是建立在駕馭自身靈魂之上,而且從沒聽過有什麼驅魔師會神隱。」
  「這是個不錯的提議,但還有更容易的做法。」
  討論進行到一半下方卻傳出了騷亂聲響,雖然佩特期望只是一般的酒醉鬧事,但出於保險起見仍打算透過聖魔感知偵查,但就在佩特要使用聖魔感知時身上別西卜所留下的詛咒便開始蠢蠢欲動。
  這份疼痛是會隨著佩特愈加使用聖靈而增加。痛得緊握胸口。
  注意到的翠雨便上前查看並附上一杯水「佩特別勉強了,現在的你根本不能使用聖靈,要是使用了情況會更嚴重……」沒有等翠雨將話說完便抓住手腕免強的說著「聖魔…感知。」心領神會的翠雨便用聖魔感知查看四周。
  翠雨的聖魔感知範圍雖然沒有辦法像佩特那樣到方圓五百公尺,但面對一座酒館的大小也仍舊綽綽有餘。
  觀察下令人意外的結果讓翠雨瞠目結舌「這……怎麼……竟然是一片純白……。」
  聽見這個答案另外兩人也為之震驚,甚至不用佩特的指示卡梅斯便立刻奪門而出。
  這樣的結果之所以讓眾人感到意外,是因為聖魔感知的原理相當接近於夜視儀,但不同的是聖魔感知並不會因為地形而受到阻攔,感測的只有靈魂,並將靈魂簡單的區分成聖靈、一般靈魂及邪靈。
  正常的情況下聖魔感知所得到的結果最多也就是許多的點,但翠雨所見的卻是一片白,而唯一所能造成此種情況的可能性幾乎只有一種——「對方也會使用聖魔感知,甚至也知道他的缺點。」
  「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他,梵蒂岡所公認最厲害的驅魔師,也是現任的大總主教『馬塔斯』。」
  佩特的猜測也確實是正確答案,下方的薩謬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已經年過八十的男人,內心卻又有幾分雀躍。
  酒館內的客人都無一不看傻了眼,那個男人僅僅只是將手指指向薩謬,指尖就像打火機一樣點火、如手槍般將火球射出。
  薩謬身後的桌子上,一道料理正燃燒著熊熊的金色火焰。
  「看樣子我中大獎了……聖魔感知這技巧雖然著實好用,能迅速的分辨對象遭到邪靈及惡魔的侵蝕程度,但他最大的缺點就是,另外一方只要釋放出相似的技能那就會……碰,什麼都看不見。」
  接下來的舉動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理由,馬塔斯泰然處之的對現場所有人包括店裡的服務生在內說出「給現場的各位一個忠告,今天酒館的營業時間就此為止,請所有人在五分鐘內離席,否則後果自負。」
  這段發言直接引起了現場服務生的注意;客人們則只是左耳進右耳出的不當一回事,這樣的反應似乎早已在馬塔斯的預料之內。
  「苡諾莉,你是米亞的知己我不算傷害你,但到是薩謬……你以前不是時常嚷嚷著要成為最強?現在,你的機會來了。」
  「雖然正常是不應該接受挑釁,但我喜歡這種沒有廢話的對談。」
  薩謬沒有遲疑,手中的長槍在眾目睽睽之下發動了突刺。不料馬塔斯卻僅僅用食指與中指便接下了這迅速的一擊。
  眾人再度瞠目結舌,酒醉的大漢則因為有趣而湊了上前,一旁的苡諾莉更加在意剛才的一瞬——馬塔斯在說出不打算傷害自己時輕拍了自己的肩膀,但那一瞬間聲音彷彿直接傳入腦海。
  「米亞現在的處境相當危險,立刻趕往『辦公室』。」
  即便此刻心中仍不明白馬塔斯的用意,有件事卻相當清楚,剛才那句話裡沒有絲毫的謊言。這念頭促使了苡諾莉產生了也許只是一場誤會。同時也注意到了下樓躲在牆角的卡梅斯。
  喝得爛醉的青年主動湊上前準備加入這場不容缺席的盛會。
  遙遙晃晃的步伐,手中拎著一瓶葡萄酒上方的標籤名正好就是先前所點「Graves」馬塔斯在這名醉漢未察覺的情況下奪走了那瓶葡萄酒。
  喝Graves到醉,不,是喝了其他的吧。
  「喔喂!別隨便拿走我的酒。」
  馬塔斯沒有理會僅僅是看著酒瓶上的標示並來回打良著這名醉漢,似乎做了某種決定喃喃自語。
  「年輕人,你今天很不走運。」
  這名爛醉的青年還沒有反應過來,視線便突然拉高了三、四十公分,眼睛見到的景象也從人臉便成了天花板。
  啪喀——。
  清脆聲響,爛醉青年的視線又從天花板變成了皮鞋與木製地板,過程中就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出,甚至連自己為何會倒在地上也一頭霧水。
  可這一切的經過除了青年本身外都清清楚楚的烙印在眾人眼中,速度快到連眨眼都有可能錯失任何一個環節,薩謬與苡諾莉更是難以置信,其身手完全不像是個年邁八十幾的男人。
  馬塔斯指著現場的眾人,眼神充滿犀利與冷漠。
  「接下來,你們的選擇要不是讓自己身置危險就是等著池魚之殃。你認為自己能躲牆角等待會嗎?卡梅斯。」
  這次的警告才讓部分的人們聽了進去,服務生甚至跑去找負責人,更為令人驚豔的是有不少男性對於馬塔斯發言非常不滿。
  「你以為一個老頭的威脅能嚇到我們?老子又不是吃素的。」
  「在這遇到我們只能算你自己不走運。」
  「兔女郎小姑娘你先讓到一邊,讓我們好好教訓他!」
  眾多身材健碩的男性將馬塔斯團團圍住,一名經過薩謬的男子與發言讓人感到吃驚。
  「蛤?你們似乎搞錯了,馬老頭可不是十幾個壯漢就能應付的對手。」
  接下來的事就像是應證了薩謬的說法,健碩的男子一個接著一個被撂倒,骨折、內出血、甚至是肌肉錯位拉傷,僅僅十分鐘,四、五名壯漢便倒在地上痛苦不堪。
  右手中指與拇指指尖相觸像極了OK的手勢。至於左胸,指尖向上「所以才說身置危險。」
  雖然替那些壯漢感到惋惜,但這也不得不讓薩謬等人正視馬塔斯的強大。
  無關的人們在這樣的結果下陷入了寂靜,就連到場的酒館負責人都徹底感到震驚。
  數秒後一個聲音的出現「阿——我要離開這裡!」才引起了眾人紛紛逃離的渴望。
  人潮如潑出水桶的水般消散,酒館內便僅剩包含馬塔斯在內的四人。卡梅斯這才從牆角現身。兩人的視線交疊。
  「看這眼神,你似乎有什麼想問的卡梅斯。」
  隨著卡梅斯與馬塔斯二人的對視,現場的氣氛彷彿將空氣凍結。「十五年前的火災是你引起的嗎?馬塔斯。」
  卡梅斯理性的問話讓馬塔斯不自覺的摸了摸下顎,看向一旁的苡諾莉靜默了數秒。
  「是誰告訴的你的?但…也不重要了。沒辦法放下仇恨嗎?卡梅斯。」
  「我可不是為了當聖人才成為驅魔師的。」
  馬塔斯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輕視但也蘊含著婉惜,並試圖安撫道「好不容易洗淨了罪孽,為何還執迷不悟。十五年了……你來這也有十五年了卡梅斯,我一直認為你們會遵循命運。佩特成為下一任教宗,卡梅斯你則成為之這國家不可或缺支柱。」
  「但,為什麼?為什麼要選擇與現在的教宗對立。」
  卡梅斯沒有過多的理由與辯解「我向來都理性看待一切,而現在的教宗是錯誤的。」
  這個回答馬塔斯只有輕地帶著一抹微笑,或許內心深處也不想與有著無限可能性的晚輩交手,但此刻已經明白了這是一場無可避免的戰役。
  而後馬塔斯沒有任何舉動,只是靜靜地站在原處,當薩謬注意到時室內的溫度正在急速的上升。三十六、三十七……不到數秒的時間室內的溫度就以達到了四十二度之高,甚至仍在持續上升。
  這時薩謬注意到了一個細節,距離馬塔斯最近的物品竟如同冰淇淋般融化,而苡諾莉身上的服裝裙襬也像蠟燭遇熱般融化。
  察覺到此況的薩謬第一時間的舉動是撕扯下腳上的絲襪並將其中一隻高跟鞋扔向馬塔斯,果不其然的在高跟鞋與馬塔斯距離急遽縮短的情況下,高跟鞋化做了一攤泥水。
  即便三人都注意到此事。想逃走的苡諾莉卻因為有些溶掉福樂鞋而寸步難行,酒館內宛如不斷加溫的烤箱,甚至就連木製桌面都出現了燃燒時特有的劈啪。面對這樣持續升溫的環境,即便不被融化也會因過度脫水而便成人乾。
  陷入這樣的困境,馬塔斯卻突如其來的開口。
  「我不能讓你們去見德羅。」
  溫度的不斷升高,相距不到二公尺的苡諾莉身上的衣物早已化不成形,下一秒苡諾莉便幾乎如同人間蒸發,只留下了福樂鞋於原處。
  奇妙的是幾乎同一時間薩謬身後的卡梅斯也如同被蒸發般消失,酒館的大門也潰不成形,這樣的情況讓有著多年交手經驗的薩謬都徹底驚愕,但意外的是馬塔斯本身竟然也感到吃驚,彷彿一切並非自己所為。
  隨即馬塔斯便冷靜了下來,不吝嗇地稱讚「真是驚人,如果不是知道聖雅各有這樣的底牌,還真會被唬住。」
  「了不起,卡梅斯。」
  酒館的外頭出現卡梅斯的背影,苡諾莉如同公主般被抱在懷中。手腳上的裝甲足以證明卡梅斯做好了應戰準備,而這也是卡梅斯第一次如此溫柔的關心苡諾莉。
  苡諾莉的雙腳因為遇熱的福樂鞋及長襪而燙傷,雖然不及雙腳但身上也有著不少的燙痕。
  「身體還好嗎?」
  「嗯…雖然有點痛,但是沒問題。」
  雖然苡諾莉身上的女僕服早已不堪入目,但比起立刻用衣物遮擋準確地進行治療才是當務之急「薩謬!立刻帶苡諾莉去醫院!」
  「等等,那你呢!」
  「我會留下來,而且你也燙傷了不是嗎。」
  雖然很想反駁,但卡梅斯說的確是事實,因為薩謬將自己的高跟鞋擲出,因此其中一隻腳早已因升溫而燙傷,但若不是溫度升高前將絲襪脫下恐怕情況會更加嚴重。
  注意著馬塔斯的行動,薩謬穿過身旁並從卡梅斯的懷中接過燙傷的苡諾莉。
  馬塔斯沒有出面阻攔;卡梅斯在託付後轉身面向酒館,這也是卡梅斯第一次對苡諾莉微笑「放心吧,我的妹妹。」
  那抹微笑是溫暖且令人感到安心的,那句妹妹也是來到這裡以來的第一聲。這一聲妹妹卻也震驚了薩謬與馬塔斯。
  是嗎……因為已經知道所以才會問我這個問題……。這樣的想法走過腦中,也促使馬塔斯做出了決定,並平靜的回應卡梅斯。
  「雖然有些早,但也是該讓你知道,十五年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