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是處男的處男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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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7-22
兩人一起出了檔案室回到辦公場所,靳遙走到自己的座位旁,然後指指鄰座空著的位置:「你的位置。」
鍾學笙立刻正襟危坐地坐下來,然後轉頭用認真而充滿鬥志的眼神問道:「那麼,我的第一個工作是?」
「把剛剛鄭主任要你填的人事表單完成,然後交到樓下人事部。」
「……」
儘管跟自己的想像有點落差,但鍾學笙還是乖乖地伏案跟一大堆表單、人事規約奮鬥去了。
他忙活了好一陣子才把一大堆文件送到了人事部,再回到辦公室時卻發現原本在座位上的靳遙不知所蹤了。
「嚇!靳遙呢?」
「從隊長辦公室出來沒多久又被叫進去了。」一邊的員警聽到問句,隨手指向嚴正馳的辦公室方向。
鍾學笙的視線很自然地隨著他的手指轉向隊長辦公室的門口,正好,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來,嚴正馳和靳遙的身影一前一後從裡頭走了出來,嚴正馳的臉色鐵青,宛如正壓抑著一場風暴。
唷?這不是吵架了吧?
率先走出的嚴正馳,目光在辦公室中掃了一圈,手一指,迅速點出幾個人;「你、你、還有你……你們手上的案件都先交接給你們目前其他組員,你們另外分作一組,有個緊急的殺人案件你們立刻去處理,現場詳細地址已經發到你們車上的導航內了。」
被點到的人儘管不明白狀況,但都一一站了起來,除了靳遙之外,還有四個人。
隨著隊長的點名,站起來的人看看同被點名的人,臉色開始浮現了驚疑,沒被點到的人看看站起來的成員,表情也顯得古怪。
很明顯,有案件發生了,怪的是,嚴正馳並沒多做說明,可是整個辦公室內人人都一副好像光看他點名的人選就隱隱猜出狀況的樣子,一時間,原本集中在兩人身上的壓抑也擴散到整個辦公室了。
「那我呢?」
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了靜默。
「呃?你是……」嚴正馳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發問一下子打斷了緊繃的神經,震了一下,視線對上一雙眨不停的桃花眼,恍神了一下才啊了一聲,「喔!你是那個新人,鍾學笙?」
嚴正馳轉頭看向後方的人,靳遙面無表情。
「既然是搭檔……讓他跟著你去吧!」嚴正馳一咬牙下了決定。
靳遙不置可否,又看了一眼鍾學笙那張眨巴著大眼,活像討食小狗一般的表情,直接走了過去。
鍾學笙提振精神,立刻跟了過去。一夥人一起下了地下室。
靳遙坐上警車駕駛座,一扣上安全帶,副駕駛座的車門就被打開來,一個人迅速鑽了進來,關上車門,拉上安全帶,「喀!」一下就扣好了。
「我準備好了!」鍾學笙朝他露出燦爛笑容。
靳遙沒有多說話,順手打開導航,還有車上無線電後便啟動車子,打檔、轉方向盤,一下子就駛出警局停車場。
「……」
「……」
車子內一片靜默,再往前開一小段路,才響起導航機械音:「前方十公尺處右轉。」
「喔喔,目的地真的已經設定好了耶!是遠端發送的嗎?現在設備可真進步呀!」不知道是為了解除尷尬找話題,還是真的感到驚奇,鍾學笙盯著導航的螢幕大呼小叫。
不過,很理所當然地,沒有得到靳遙任何回應。
他摸摸鼻子,看向窗外向後飛掠的景色,街道上的商店都換上了紅綠色調的裝飾,還有穿著紅衣戴紅帽,還裝上白鬍子的工讀生在路邊發放廣告傳單。
好一陣子,鍾學笙悠悠一嘆:「不知不覺聖誕節又要到了啊……」。
靳遙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指顫了一下。
鍾學笙似乎捕捉到他的反應,於是再接再厲想開話題:「說到聖誕節,你……」
「即將到達目的地。」導航的機械聲打斷了他的話。
靳遙方向盤一轉,猛地踩煞車,毫無防備的鍾學笙往前一傾,咬了自己的舌頭一下。
不大的公園停車場幾乎被警車佔滿,公園一角聚集著一小群人,這樣偏僻的公園搞不好是頭一次這麼熱鬧。
「哇靠你開車技術真是……」鍾學笙從副駕駛座上下來,痛得一邊吐舌頭一邊罵咧咧。
不過當然,靳遙完全無視他的抱怨。
和他們一同前來的刑警們也抵達了,直接往人群聚集處走去,落後的鍾學笙急忙小跑步跟上。
「……有個女的死在那邊。」
「好像是個流鶯。」
「是自殺嗎?」
「應該是嗑藥嗑多了……」
一接近就能聽到群眾們議論紛紛。他們到時,群眾不知是因為他們身上的氣勢還是好奇心占上風,一時間都靜了下來,為首的偵一隊刑警排開群眾,向站在封鎖線外擋著圍觀民眾的員警出示證件後進了現場。
一般而言,拉封鎖線外還會罩著一圈幕簾,但他們掀開布幕後發現這裡足足圍了兩圈。
外圈幕簾放下後,再掀開內圈幕簾才能進入現場,完全阻絕外頭民眾趁人員進出時偷覷到現場的可能。
「這……」
一掀開內圈幕簾,偵一隊來的刑警全都倒抽了一口氣。也明白這三重阻隔確實有其必要性。
地上的屍體仍然是血淋淋的陳置在地面,然而,比起慘不忍睹的屍體,他們目光全被不遠處的牆上的血字吸引了。
斑駁的灰白水泥牆,觸目驚心地歪歪扭扭書寫著一個血紅色的英文單字。
「Player」
現場一片靜默。
一名蹲在屍體旁邊的鑑識人員看到他們進來,趕忙起身向他們報告:「現場拍照、痕跡蒐證與保留大致都完成了,屍體也剛由現場法醫檢視過了,雖然詳細死亡時間還要經過解剖才能確認,但現場判斷大概是今日凌晨三點到五點左右,而發現時間是早上七點十三分至十五分。」
「發現時間怎麼會這麼準確?」作為派來的刑警們中最資深的吳子敬警官,他最快進入狀況。
「因為發現者正是我們局裡的一名巡警,公園口的巡邏單上有紀錄簽到時間。」一個疲憊蒼老的聲音回答了問題。
「老羅?你怎麼在這?」吳子敬看向出聲的人、剛從外頭鑽進布幕來的老刑警,有點吃驚。
「這裡是我的轄區,去年才剛調過來。」羅刑警上前與他握手致意,然後苦笑,「這邊雖然說治安不怎麼好,但頂多就是一些娼嫖、賭博、藥品氾濫以及輕微傷害等等小犯罪,對我來說還算是個可以悠閒幹到退休的地方,可是沒想到就偏偏來這麼一齣大案子,還是這樣的……剛看到時我還以為我在做夢。」
吳子敬扯了扯嘴角。夢嗎?
是啊,噩夢。
「死者的身分查到了嗎?」
「身上沒證件,不過,這公園再過去一點是有名的站街女聚集的紅燈區,我們有同仁認出她,她在那個區塊也算是老面孔了。」羅警官道。
「沒有盤查紀錄?」
羅警官搖頭。
站街拉客當然是違法的,但這種事一方面難抓……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如果沒有直接撞破「交易」現場,警方其實是不好有作為的。另一方面,羅警官很清楚這些女子絕大部分都是社會弱勢,與其花心力去找她們麻煩,不如把重心放在那些更惡質的犯罪上。
既然暫時無法靠有效標記確認死者身分,他們只好把注意力放在死者本身。
地上的女子眼睛仍睜得大大的,已經放大的瞳孔似乎還能看出死前承載了多大的絕望,扭曲的臉無不透著恐懼,眼角有一道以濃黑的睫毛膏眼線沖刷的淚痕。
死因嘛……
「舌頭被割掉了,然後又被塞了回去,天啊該有多痛!」不知道什麼時候,鍾學笙蹲在死者頭部附近,他微微側頭看向死者大張的血淋淋口部,一手摸著下巴說道,他方才不過是咬了一下舌尖,現在還有點火辣辣的,更何況從舌中最厚實的地方被切割。
一般人看到屍體時,多少都會有些許畏懼,但鍾學笙面對一個死狀如此可怖的死者,竟然毫無畏縮之色:「脖子兩側切口真深,幾乎要斬首了。這樣光可視致命傷就有三處了,哪處都能讓人死得又痛又快。」
一名看起來頗年輕的刑警也走上前,順著他說的觀察查看了傷口,和靳遙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鍾學笙戴上手套,撥開死者的口部看了一下:「唔,兇器很可能有兩種。」
「怎麼說?」年輕的刑警上下打量他,開口問道。
「因為脖子上的切割口明顯是利刃所為,而且按傷口大小來看,刀刃約莫十公分至十五公分。但舌頭的斷面非常整齊,應該是一次截斷,舌頭的肌肉其實很有力,用那麼長的刀子,一方面不好伸進嘴裡,就算是先把被害人的舌頭拉出來恐怕得用鋸的,傷口不會這麼平整。」
「喔?訓練所連這個都要考嗎?警校還不一定學這麼紮實呢!」年輕刑警一臉佩服,「你真的是第一次跑現場嗎?看你樣子,還真不像第一次看到屍體,難道這不是你的處女場嗎?」
「當然不是啊!」鍾學笙挑眉。
「嗯?」
「真要說……」鍾學笙突然露出一臉靦腆的笑容,「應該是處男場。」
噗──!
年輕刑警一時沒忍住岔了氣,靳遙臉則黑得堪比鍋底了。
「承澐,這新人真的有趣的很啊!」年輕刑警轉頭對自己的搭檔道。
「蘇韻奇警官,現場呢,嚴肅點。」身材壯碩的蔣承澐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口氣無奈。
蘇韻奇又轉回頭來:「那麼,這位處男場便表現優異的同學,你能猜猜舌頭是用什麼樣的工具弄斷的嗎?」
「我怎麼會知道。」鍾學笙一攤手,「可能是特別的剪刀之類的?」
「嗯,不錯的猜測。靳遙,你覺得?」蘇韻奇終於轉移了對話的對象。
靳遙平靜道:「再請法醫與鑑識課確認。」
雖然沒有真正回答問題,但蘇韻奇倒也沒繼續追問。
「這個你們也必須看一下。」羅警官轉頭示意鑑識官將一個證物袋拿過來,「這是我會請你們過來最大的原因,連當年沒有公布的細節都出現了。」
證物袋裡面裝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面用藍色原子筆同樣寫著歪歪扭扭的「Player」字樣,吳子敬一把將它翻了面,一下子瞪大了眼,幾乎要有股把紙條拿出來撕碎的衝動了。
「拜託不要告訴我這是一張玩具鈔票……」吳子敬的搭檔是一名帶著粗框眼鏡的男子,他沒看清楚證物袋,但卻清楚看到吳子敬一副要吃了證物袋的樣子,忍不住低叫。
吳子敬瞄了他一眼,將證物袋拍在他懷裡。
眼鏡男一看到紙條背面那藍紫色的鈔票圖樣忍不住啊啊啊的哀號了起來。
「吵死了!林建蟠!」不意外地被吳子敬沒好氣地賞了一個爆栗。
「早在隊長點名我們幾個時,就該猜到現場大概是什麼情況了對吧?」蘇韻奇苦笑。
「雖然是這樣,但實際面對時還是覺得自己又要心靈創傷了。」
「……林建蟠,我記得你當年是電腦技術顧問吧?」蔣承澐納悶。
「就因為我本來是個搞技術的,心靈才更纖弱。哪像你這種神經跟熊一樣粗的!」林建蟠摸摸自己的小心肝。
吳子敬按了按太陽穴,有點頭痛。
林建蟠是由技術人員轉刑警的,面對案發現場的心態不見得比通過訓練營進入刑偵隊的鍾學笙更進入狀況。
那邊四位警官說著謎一般的對話,顯然是擁有共同經歷才能聽得懂,讓新加入的鍾學笙有種被排擠的感覺,所以他轉頭看向一副置身事外,只專注在現場調查的靳遙身上,想求點關注。
「前輩,我可以看一下紙條嗎?」可惜,靳遙立刻無視了他帶點期盼的眼光,向吳子敬詢問。
「……」鍾學笙只能自己蹲在角落默默翻看屍體。
證物袋被遞到靳遙手上,他深幽的眼瞳映出那藍色筆跡,他盯著紙條良久,像是要將那歪歪扭扭的英文字母刻入眼中。
一時間,許多畫面在腦子裡掠過。
白色的雪、黑色的汙泥、明黃的封鎖線……最後是歪歪扭扭的「Player」字樣,一下子是血淋淋的紅、一下子是冷森森的藍……
「咦,那邊是不是有個監視器?」鍾學笙突然大叫,指向現場一側一根裝飾燈柱上方。
鍾學笙突然的叫聲將他拉回現實,靳遙用力眨眨眼,眨掉那些紛亂的畫面,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燈柱上方沒入旁邊一株柏樹之中,從濃綠的針葉從中可以看到一台監視器,甚至還隱約能看到鏡頭上紅光一閃一閃。
按照鏡頭的角度來看,雖然大概只能照到現場的一角,但不失為一個很好的線索。
羅警官一看便苦笑:「啊,那個鏡頭啊,已經沒有作用了。」
「啊?」
「我記得,上禮拜才發生的事,有個毒蟲在前面不遠的地方死了,因為是非自然死亡,所以我們當時就稍微做個勘查。這支就調不出畫面了,一直到現在都沒維修。」
「上禮拜這地方也有命案?」吳子敬急忙追問。
「啊,不,不是命案。」羅警官擺手,「後來我們署裡的法醫相驗過後,確定那男人的死因是吸毒過量,現場的跡證也吻合,所以以意外結案了。」
聽了兩人對話的靳遙沉思一下,開口問:「攝像頭毀損的事,你們是上禮拜發現的。」
雖然靳遙比他年輕,但位階比他高,儘管羅警官納悶他為什麼要再確認一次,但仍照實回答:「呃,對。那時我看它電源燈亮著,所以以為它是好的,還特地照編號去電腦調,但一查才發現它早就壞了。」
「在這之前,沒人知道它是壞的?」
羅警官點頭:「應該吧!這種偏僻的地方,不少監視器都是嚇唬作用大於實際作用,要不是發生案件,壞在那邊幾個月甚至幾年可能都不會有人注意到,沒那個經費也不會特意維修……」這原本是無可厚非的事,可偏偏出了大案件,因為這種積弊而派不上用場,真真是後悔莫及。
「這兇手運氣真該死的好!」鍾學笙表示了自己的憤慨後,又蹲下去重新查看屍體。
「咦?這裡有個奇怪的針孔!」沒想到他立刻又有發現了。
鍾學笙戴上手套將死者的頭稍微扳偏一些,靳遙看了過去,果然看到死者右頸下方近鎖骨處有個不明顯的小洞,藏在血汙之中。
「啊,針孔的話,剛剛現場法醫勘驗時有紀錄的。」一個鑑識人員摸摸頭,「死者身上很多。」
他拉開死者皮草外套,露出她身上的針孔痕跡。
「根據傷口狀況,這些針孔造成的時間不一,被害人應該經常性進行注射,可能是胰島素注射之類的,也有可能是毒品。」他掃了一眼死者的穿著打扮,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大些。
「不對!」靳遙和鍾學笙不約而同道,讓鑑識人員抖了一下。
他們倆人彼此對看,鍾學笙擺出討好的笑臉,示意他先說明。
「針孔雖然到處都有,但在左臂,可以看到針孔位置幾乎偏在身體左半部分,可見死者慣用右手。而右鎖骨這地方也是,不管如何,在這位置注射無論如何都不順。」
這廂討論著,其他人也湊了過來。
「不過,死者右臂也有一些針孔,不就說明了她用左手注射也是可行的嗎?」林建蟠問。
「以非慣用的左手注射右臂或許並不難,但在鎖骨這位置還是有點刁鑽。是她本人造成的可能性不大。」靳遙道。
「你有其他觀點?」靳遙看見鍾學笙仍然一副想說什麼的樣子。
「喔,有!」鍾學笙像個要發言的學生般舉手,「這些針孔位置其實很有職業講究的。」
職業講究?
這個詞實在太詭異了,眾人看著死者身上針孔,完全不知道這個詞是怎麼跑出來的。
「你們瞧,這些針孔的位置都避掉了性感帶。」
「……」性、性感帶?
「……不好意思,再說一次?」林建蟠用手指掏掏耳朵,剛剛好像聽岔了什麼?
「啊,因為被害者從事性交易相關職業,為了維護『商品』價值,她的注射位置都避開了男人性愛時容易觸碰的性感帶部位,例如脖頸、乳房、腰身、大腿……當然,鎖骨也是許多男人在性愛中會特意留意的重點部位,她不會把針孔留在這個地方的!」
這樣的思維實在太跳脫了!但在無厘頭中又莫名其妙地有道理,大家不知道為什麼,有種鬱悶的感覺。
「……鍾學笙你閱人無數喔!」蘇韻奇擠了半天,只說這麼一句。
「這位大哥你可不能這樣詆毀我的清白!我只交過一任男朋友,純情得很!」鍾學笙急忙道。
……男朋友?
覺得好像接收了什麼不得了訊息的眾人頓時都有點不太淡定了,急忙把心思放在眼下的案件上。
現在的年輕人唷……
覺得自己也算開明的吳子敬故作鎮定:「咳咳,嘛,新人的也不是完全沒道理的,結合靳遙的推測,我們至少可以確定,這個針孔是一個值得關注的重點!」
「以往『那個人』可不會留針孔啊!」蘇韻奇低聲道。
那個人。
在場每個人都實在不願意說出那個名字。彷彿一出口,那個人的存在就會從一個模糊的概念變成具體的存在似的。
只是,現場有個人的心境顯然跟大家格格不入。
「那個人……Player?『玩家』?喔,是兩年前那個……」鍾學笙擊掌。
雖然他是個初入刑偵隊的超級菜鳥,但對於他能一語說出大家內心所想,倒也沒人感到意外。畢竟「玩家」這個名字……應該說是「代號」,屬於一個駭人聽聞的連環殺手,當年造成的社會惶恐與人心動盪,即使是兩年後的今日仍沒有幾分減退。
因為他至今仍逍遙法外。
「現場大夥兒都曾是參與兩年前玩家案特搜組的刑警。」林建蟠比比其他人,「啊,我當時是電腦技術顧問,不過之後也因此轉進偵一隊了。」
鍾學笙恍然:「那……現在你們都來調查了,所以該不會是?」
「很有可能……」林建蟠剛開口就被吳子敬從後頭賞了一巴掌。
「不要輕易做出判斷,在搜查之初,偏執的印象會導致無法全面性觀照案件,搜查方向也會固化。」吳子敬瞪他。
「是、是。」林建蟠低聲道:「我也不希望是真貨啊!」
「不希望嗎?」鍾學笙若有所思。
「當然!誰希望啊?」
鍾學笙對靳遙眨眨眼,不知道為何,原本不笑也帶點笑意的桃花大眼此時看起來有點嚴肅:「誰?我好奇一下,不知道以靳警官個人來說,希望是,還是希望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