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死不降
本章節 2265 字
更新於: 2020-09-17
暗蛛輕蔑冷哼，貌似不屑：「聯軍預計的行軍方針為何？」
琪卡絲擰眉沉思、貌似為難，過了好半晌才說：「據我所知，三位元帥意見不一、吵得沒完，才拖沓延宕至今。最後勝出的路線是由南往北及往西進攻，以塔城巴許涅為據點，不過遭此重創，這個計畫不知道還會不會續行。」
「其他還有什麼路線？說清楚。」暗蛛熱切搓手，他想藉著琪卡絲嘴裡撬出的情報向統帥北域全軍的玄公主邀功，讓他調到前線對敵，他在這邊城已經待膩了。
「這麼高層級的決策，我如何能知曉？」琪卡絲露出無奈的淡笑，暗蛛開口正欲發作，她又接著說：「曾聽團長提過計畫裡有行船至暴風之城米季爾，從那個港口登陸進攻、以及從東北部著手，奪下北城錫博後穿過凜疆，其它的細節我並不清楚。」
「哼！」被她一搶白，他怒目瞪視。
「告訴我，御靈師，你是什麼級別？你的靈術專長又是什麼？」一直站在身後的雪豹語露好奇。
「我的專長是文，龍文。至於級別……」琪卡絲啞然失笑，沒有隱瞞、語帶自嘲地說：「我是神威御靈師，參軍前隸屬於神衛隊。」
周圍一片譁然，爆出許多竊竊私語的嗡嗡聲。
也難怪他們如此驚訝，神衛隊的御靈師都是從小培養，盡心盡忠、只聽命於聖王的菁英，只要聖王下令，他們奉行著「接受命令，不去質疑；執行命令，沒有畏懼」的鐵則。世人皆傳說他們各個都至少是六星御靈師，有些甚至有超越議會長老的實力。
更有甚者，神衛們不只靈術高超，在體術和武技上也有不凡的造詣。自成軍以來，這十多年神衛隊的威名遠播四陸諸國。
黑狼冷眼瞪視，眾人在他威壓之下吶吶收聲，他才拋出他的第一個問題，直擊核心：「神衛隊是隱的一部分嗎？」
琪卡絲眨眼微愣，似乎沒料到這種問題，她仔細思考後才略作猶疑回答：「我想不是，據傳隱這個組織早在薩德卡王駕崩時就消失於世上了。現在的神衛隊是直屬古尼亞王的，兩者應該沒有關係。」
一時間所有人各懷心事，沒人再說話，直到暗蛛打破沉默：「既然你說自己是神衛，為什麼那天你沒有御靈？」
琪卡絲深深嘆了一口氣，悵然說道：「我在戰場上透支了靈力、又中了魔藤手的毒，那時候是處於衰弱和靈力真空狀態。」
「你的家族姓是什麼？」黑狼聲音沉穩，但卻強硬。簡單一句似乎不著邊際的問話，卻如平地一聲驚雷，震碎了琪卡絲的防衛。
聽到這個問題，她出神了好一會兒才露出自嘲的慘笑：「呵…家道中落、父母雙亡，一個孤女而已，打小寄人籬下，族姓於我沒有太大意義。」
「落魄貴族，看來你在聯軍也不是太受重用的軍官。」暗蛛撇嘴，雙手環胸不屑地說。
在聯軍裡，門第家世凌駕於個人實力及努力，既是衰敗的氏族，充其量也不過是當權者的工具和墊腳石罷了。
「還有什麼要問的？」黑狼覺著再問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他看向暗蛛和雪豹，兩人均搖頭表示暫時沒有。
他向前走了幾步，停在她身前一臂的距離，他垂眸盯著她的臉說：「給你兩條路選，一是作為俘奴強制勞動、一是說出降詞，臣服於我。作為降將，我答應讓你享受隊長級軍官的待遇。」
四周紛紛傳來倒抽一口氣的聲音，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從黑狼口中說出，人人都知道統領討厭聯軍、尤其是南領人。琪卡絲身後的雪豹捏了捏她的肩、彎身在她耳邊低聲勸道：「快說出降詞。」
黑狼想著她既然願意受俘、一路上還算乖巧，沒惹什麼麻煩，定是識時務的人，他提出這樣的條件，他毫不懷疑她一定知道該做什麼決定。
琪卡絲閉眼稽首、前額碰到冰冷的石頭地板、他的靴緣，輕吁一聲，悠悠開口：「我甘願受俘，但我不會說出降詞。我發過誓絕不背叛我的信仰、我的國家。」
她緩緩抬頭直盯前方、面向眾人，她那雙失焦的金眸裡有著令人無法言明的光彩，她一個字一個字用以森榭語說：「寧死，不降。」
懾人的氣魄掃蕩全場，肩上的手捏得更緊，隱隱生疼，但琪卡絲毫不在乎。佐蘭說得對：她，不能降。
「好一個寧死不降。」黑狼臉上驚訝的表情轉瞬即逝、只能在心底唉嘆她的不識時務，表面上卻大笑出聲：「可惜了！既然不降，那也用不著以降將禮遇你了。來人，取奴隸的衣服過來。」
立刻有人得令去辦。
「卸甲！」黑狼威嚴令道，凜冽的聲音裡不帶有一絲絲情感。
琪卡絲本就傾身跪著，但隨著黑狼的命令她跪直身體，一件件脫下身上的龍皮護甲整齊擺放在面前，接著她站起身，拉開靴上繫帶、脫下硬挺的戰靴，赤腳踩在結有薄霜的磨石地面，寒意順著腳底沁入心脾。她淡漠的臉上看不出情緒，身上白色的棉衣讓她顯得更蒼白脆弱，她安靜地再度跪倒。
「易服。」
一套奴隸所穿的灰白粗麻衣被扔在她面前，她摸索著撿起、緩緩套上，過大的衣褲不利於行動，即使綁上粗麻腰帶，還是鬆垮垮的掛在她身上。隨著衣物被丟下來的還有一雙不知用什麼動物毛皮製成的薄底包鞋，她不發一語地套上。
他冷笑著大聲宣布：「很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奴隸，你的一切均屬於我，包含你的生命和你的身體。塔蒂亞娜，把她帶進寒牢，讓她跟那些低賤的黥奴同食共寢、一起服苦役。」
「是，統領。」雪豹恭謹地行禮應答。
黑狼走到琪卡絲身前，掐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血色的紅眼望進她那雙失焦的金眸，他沉聲說：「等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我們再談。」
說完，冷哼一聲，隨即旋身離去。剩下的殷紅們面面相覷，不敢相信統領會這麼輕易放過那個南領人，原本想著統領和兩個副統領都在，那南領人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沒想到她竟然一道刑也沒受到。
「散了吧。」暗蛛與雪豹對視一眼後，揮揮手，不耐煩地說。
暗蛛走出刑訊室後，餘下的禁軍們也魚貫而出，偌大的房間裡只剩雪豹和琪卡絲。雪豹重新給她戴上手銬腳鐐，拿出長鏈扣著她的頸環、拖著她往前走。
琪卡絲擰眉沉思、貌似為難，過了好半晌才說：「據我所知，三位元帥意見不一、吵得沒完，才拖沓延宕至今。最後勝出的路線是由南往北及往西進攻，以塔城巴許涅為據點，不過遭此重創，這個計畫不知道還會不會續行。」
「其他還有什麼路線？說清楚。」暗蛛熱切搓手，他想藉著琪卡絲嘴裡撬出的情報向統帥北域全軍的玄公主邀功，讓他調到前線對敵，他在這邊城已經待膩了。
「這麼高層級的決策，我如何能知曉？」琪卡絲露出無奈的淡笑，暗蛛開口正欲發作，她又接著說：「曾聽團長提過計畫裡有行船至暴風之城米季爾，從那個港口登陸進攻、以及從東北部著手，奪下北城錫博後穿過凜疆，其它的細節我並不清楚。」
「哼！」被她一搶白，他怒目瞪視。
「告訴我，御靈師，你是什麼級別？你的靈術專長又是什麼？」一直站在身後的雪豹語露好奇。
「我的專長是文，龍文。至於級別……」琪卡絲啞然失笑，沒有隱瞞、語帶自嘲地說：「我是神威御靈師，參軍前隸屬於神衛隊。」
周圍一片譁然，爆出許多竊竊私語的嗡嗡聲。
也難怪他們如此驚訝，神衛隊的御靈師都是從小培養，盡心盡忠、只聽命於聖王的菁英，只要聖王下令，他們奉行著「接受命令，不去質疑；執行命令，沒有畏懼」的鐵則。世人皆傳說他們各個都至少是六星御靈師，有些甚至有超越議會長老的實力。
更有甚者，神衛們不只靈術高超，在體術和武技上也有不凡的造詣。自成軍以來，這十多年神衛隊的威名遠播四陸諸國。
黑狼冷眼瞪視，眾人在他威壓之下吶吶收聲，他才拋出他的第一個問題，直擊核心：「神衛隊是隱的一部分嗎？」
琪卡絲眨眼微愣，似乎沒料到這種問題，她仔細思考後才略作猶疑回答：「我想不是，據傳隱這個組織早在薩德卡王駕崩時就消失於世上了。現在的神衛隊是直屬古尼亞王的，兩者應該沒有關係。」
一時間所有人各懷心事，沒人再說話，直到暗蛛打破沉默：「既然你說自己是神衛，為什麼那天你沒有御靈？」
琪卡絲深深嘆了一口氣，悵然說道：「我在戰場上透支了靈力、又中了魔藤手的毒，那時候是處於衰弱和靈力真空狀態。」
「你的家族姓是什麼？」黑狼聲音沉穩，但卻強硬。簡單一句似乎不著邊際的問話，卻如平地一聲驚雷，震碎了琪卡絲的防衛。
聽到這個問題，她出神了好一會兒才露出自嘲的慘笑：「呵…家道中落、父母雙亡，一個孤女而已，打小寄人籬下，族姓於我沒有太大意義。」
「落魄貴族，看來你在聯軍也不是太受重用的軍官。」暗蛛撇嘴，雙手環胸不屑地說。
在聯軍裡，門第家世凌駕於個人實力及努力，既是衰敗的氏族，充其量也不過是當權者的工具和墊腳石罷了。
「還有什麼要問的？」黑狼覺著再問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他看向暗蛛和雪豹，兩人均搖頭表示暫時沒有。
他向前走了幾步，停在她身前一臂的距離，他垂眸盯著她的臉說：「給你兩條路選，一是作為俘奴強制勞動、一是說出降詞，臣服於我。作為降將，我答應讓你享受隊長級軍官的待遇。」
四周紛紛傳來倒抽一口氣的聲音，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從黑狼口中說出，人人都知道統領討厭聯軍、尤其是南領人。琪卡絲身後的雪豹捏了捏她的肩、彎身在她耳邊低聲勸道：「快說出降詞。」
黑狼想著她既然願意受俘、一路上還算乖巧，沒惹什麼麻煩，定是識時務的人，他提出這樣的條件，他毫不懷疑她一定知道該做什麼決定。
琪卡絲閉眼稽首、前額碰到冰冷的石頭地板、他的靴緣，輕吁一聲，悠悠開口：「我甘願受俘，但我不會說出降詞。我發過誓絕不背叛我的信仰、我的國家。」
她緩緩抬頭直盯前方、面向眾人，她那雙失焦的金眸裡有著令人無法言明的光彩，她一個字一個字用以森榭語說：「寧死，不降。」
懾人的氣魄掃蕩全場，肩上的手捏得更緊，隱隱生疼，但琪卡絲毫不在乎。佐蘭說得對：她，不能降。
「好一個寧死不降。」黑狼臉上驚訝的表情轉瞬即逝、只能在心底唉嘆她的不識時務，表面上卻大笑出聲：「可惜了！既然不降，那也用不著以降將禮遇你了。來人，取奴隸的衣服過來。」
立刻有人得令去辦。
「卸甲！」黑狼威嚴令道，凜冽的聲音裡不帶有一絲絲情感。
琪卡絲本就傾身跪著，但隨著黑狼的命令她跪直身體，一件件脫下身上的龍皮護甲整齊擺放在面前，接著她站起身，拉開靴上繫帶、脫下硬挺的戰靴，赤腳踩在結有薄霜的磨石地面，寒意順著腳底沁入心脾。她淡漠的臉上看不出情緒，身上白色的棉衣讓她顯得更蒼白脆弱，她安靜地再度跪倒。
「易服。」
一套奴隸所穿的灰白粗麻衣被扔在她面前，她摸索著撿起、緩緩套上，過大的衣褲不利於行動，即使綁上粗麻腰帶，還是鬆垮垮的掛在她身上。隨著衣物被丟下來的還有一雙不知用什麼動物毛皮製成的薄底包鞋，她不發一語地套上。
他冷笑著大聲宣布：「很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奴隸，你的一切均屬於我，包含你的生命和你的身體。塔蒂亞娜，把她帶進寒牢，讓她跟那些低賤的黥奴同食共寢、一起服苦役。」
「是，統領。」雪豹恭謹地行禮應答。
黑狼走到琪卡絲身前，掐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血色的紅眼望進她那雙失焦的金眸，他沉聲說：「等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我們再談。」
說完，冷哼一聲，隨即旋身離去。剩下的殷紅們面面相覷，不敢相信統領會這麼輕易放過那個南領人，原本想著統領和兩個副統領都在，那南領人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沒想到她竟然一道刑也沒受到。
「散了吧。」暗蛛與雪豹對視一眼後，揮揮手，不耐煩地說。
暗蛛走出刑訊室後，餘下的禁軍們也魚貫而出，偌大的房間裡只剩雪豹和琪卡絲。雪豹重新給她戴上手銬腳鐐，拿出長鏈扣著她的頸環、拖著她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