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5:巧克力棒、可麗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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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8-23
悅耳的鳥鳴聲,清澈如水浸入少年所在的房間裡,同一時間刺眼卻又溫暖的陽光,從窗邊照耀進來與聲音一起渲染著。
這是個輕鬆的早晨,難得覺得身體輕盈,了無睡意。
少年在稿紙上寫下一瞬得出的心得,心滿意足地看著稿紙上的文字,並在右下方註明著自己的筆名「赤色 筆」
隨後,赤色開始拿起掃具做今天的家事,畢竟今天自己放假,而同居人已經去學校了。
對赤色來說這是習以為常,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也因為如此,赤色的情緒一直很平靜,不容易輕易被觸動,在那次事件後更是如此,不擅長表達同時又保持平穩,這樣的赤色總是被讓人誤會著自己。
情感被完全封閉,沒有一絲出口。
……
但其實自己的情感,早已經輕輕地被觸碰到。
就算身綁著鎖鏈,無法逃脫鎖鏈的束縛,內心依然麻木,但也並不意味著自己,真的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一絲絲的導引色彩。
遺失的笑容漸漸奪回,或許天史也是這樣希望的吧。
能夠繼續活下去,而且是笑著迎接每一天。
但實際上自己早已經做不到這樣的事情,自己沒有那麼堅強,在一次一次的攻擊與事件下早就摧毀殆盡。
所以才失去了笑容。
但為什麼現在自己,又逐漸找回以前的感覺。
「何時,是因為孤獨感而不再笑了。」赤色拿著一張蹂躪的角色設計圖,這是千巧昨天所完成的。
他拚命所完成的,卻自己將他丟棄了,為什麼?
我拚命所想維持的生活,卻總是被外部因素給摧毀殆盡,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大家都說是為了我好,而把我拋棄。
為什麼啊——!
很快赤色回到之前的平穩,但內心裡已經沾染上一點負面的情緒,短期間內無法消逝,造成心理的不適。
赤色做完打掃工作後,將記帳本翻了出來,思考了數秒後便不管一切,直接前往的離家裡有些遠的大賣場,只為了買一樣物品。
巧克力棒,而且是一大包的巧克力棒!
熟練的走到零食類架前,連價錢都不看,直接拿起愛吃的巧克力棒品牌,毫無猶豫的走到櫃台前完成結帳。
一走出賣場,便毫不猶豫的直接打開包裝,裡面有十幾個不等的小包裝,小包裝裡面有裝有十根左右的巧克力棒。
赤色隨手拿起了一根,並快速塞入口中,喀滋喀滋的吃了起來。
毫無情緒波動的撲克臉,加上站在賣場門口的關係,每個路人都給了赤色疑惑、好奇的眼色,不經停頓下來花了幾秒,看看口中塞著巧克力棒的20歲少年。
「好甜。」
好難吃。
微妙的化學味道與巧克力風味混合在一起,搭配微硬的餅乾口感,味道不是我所喜歡的。
好難吃。
……
但是,舒服多了。
古褐色的磚街,眼裡無限延伸的道路與標語牌,喧鬧叫賣聲與人穿梭於街上,帶動,不,本來就是這樣的,與記憶裡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差別的熱鬧商店街。
赤色對於這樣的景象,並不感到任何的不適。嘴裡叼著不久前購買的棒狀物,邊拿出筆寫下今日臨時起意想買的肉品與菜,準備今天的晚餐。
「小明日~?今天又買零食來吃了啊?」在赤色旁黑色賣肉品的攤販裡,揮舞雙手的大叔大聲叫住赤色,「今天任何肉品一斤都打8折,大特價喔!」
「摁,那邊的絞肉跟那邊的豬肉片給我一斤。」赤色比手畫腳一番後,迅速計算後寫上會計單。
「好~馬上來。」老闆處理完後,分裝在一個袋子裡接過前後並遞給明日。「小明日還是跟以前一樣厲害,真希望我兒子有你一半的數學能力。」
「我只是心算比較快而已。」
赤色面無表情的回應,即便老闆已經習慣了,但還是引起老闆內心以為的關切。
「商店街的大家都是你的家人喔,小明日,所以有什麼事像我這樣的大叔能幫忙的話,歡迎你來說給我聽!」
「摁,謝謝。」
在赤色揮別並轉過頭邁出腳步時,老闆不經意的話,讓赤色又打開新的巧克力棒包裝,繼續吃了起來。
「對了,不久前跟你走在一起的小哥,是你的朋友吧?上次忘記叫你介紹給我認識了,下次一定要喔。」
耀,是朋友嗎?
我心裡有這樣希望過嗎?
古褐色的磚街,眼裡無限延伸的道路與標語牌。還有希望能刻進記憶裡,跟耀一起走在街上,一起買菜,在長椅上聊天。
開心的景象。
能夠印在我記憶裡嗎?
不久後,赤色離開了喧鬧的商店街,走在了無人煙的田地路上,寂靜與空氣結合,彷彿只要貪婪一次呼吸,這份寂靜就會被徹底破壞。
而早已熟悉的赤色,根本不在意,因為自己不會再貪婪了。
回到家後,赤色又拿出了一小包的巧克力棒,繼續嗑了起來,原本有著十幾包的小包裝,如今也只剩下不到三包。
在將食材放置廚房後,赤色看了看現在時間,走去浴室裡將熱水打開。過一段時間後,又走回廚房,開始處理起食材,等待室友回來,就跟平常一樣。
只是今天,心情稍微差了一點罷了。
「我回來了,學長今天吃什麼?」
千巧手裡提著一袋東西,循著氣味走到廚房,查看赤色在做的料理。
「肉捲。」
「……可是昨天才吃過。」
「口味不同,而且,你說很好吃。」
「是這樣沒錯啦……噗——。」
「怎麼了?」
「總覺得,我老媽可能也會說差不多的話呢。」
「是嗎。」
「是啊~學長,你放好熱水了吧?我先去洗了喔。」
「摁。」
赤色眼裡千巧的笑容,明顯與之前不同。
跟之前不太一樣,他今天只叫我學長,而且,好像很開心。
遇到什麼好事了嗎?
等到飯菜上桌之後,千巧也已經洗完坐在飯桌上,如果以之前來說的話,赤色都還要提醒,他才會過來一起吃飯。
也許是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了?
「學長,我還有買兩份可麗餅喔,我去拿盤子放著吧?」
「摁。」
等到開飯之後,赤色才開始問起千巧明顯得異常。
「今天,發生什麼事了?」
「誒?嘛……是有發生一些不錯的事情啦,像是老師說我的畫工進步。」
「摁。」
「還有討人厭的老師今天請假沒來,所以早上都在畫畫。」
「摁。」
「怎麼了嗎?學長。」
「沒事,只是,又讓你請我吃東西了。」
「這次不用任何回禮喔!我不需要,我只是看到順便買回來而已。」
「摁。」
有些尷尬的氛圍,又在空氣中散開,瀰漫在周圍,頓時讓千巧回到以前的樣子。
「赤色學長,你不喜歡這樣嗎……?」
「沒有。」
赤色一說完後,馬上就拿起放在盤上的可麗餅。
淡淡的甜味鑽進感官,巧克力的味道……比起巧克力棒,化學味少了點。
咬了第一口後,甜味在嘴裡瞬間散開,玉米、火腿、與巧克力皮的口感混雜在一起。
好甜……
但是很好吃,為什麼?
赤色有些啜動的表情,千巧都有看在眼裡,不經意的露出微笑,仔細觀看赤色的表情,不放過任何一分一秒。
感受到千巧的視線後,赤色回看了千巧,眼裡的千巧似乎有些嚇到,急著解釋。
但這些赤色都不在意。
也知道了為什麼,明明不喜歡吃甜食,但這個可麗餅卻很好吃的原因。
這個家裡,不再只有我了,至少,現在就請維持這樣吧。
赤色開始狼吞虎嚥起來,轉眼間就將可麗餅吃的乾乾淨淨,動作也恢復了沉穩,開始吃桌上的料理。
「……。」
「怎麼了嗎?」
「沒有,什麼都沒有,吃飯吧。」
「摁。」
因為又失去了話題,接下來的幾分鐘都沒說任何一句話,連動筷的聲音都非常清晰。
很快的千巧又受不了了,他並沒有赤色那般沉穩的情緒。
「對了赤色學長,你能幫我想角色設定嗎?」
「……?可以,但是,為什麼,又需要這個。」
「因為現在還沒辦法畫好學長的……所以我想等到我畫工更好點,在好好畫學長的那個角色,畢竟是很重要的案子。」
「摁。……所以,才需要,新的?」
「對,能麻煩學長嗎?」
「剛剛,已經答應了。」
「謝謝!」
千巧吃著桌上的飯菜,幸福氛圍毫不掩瑜,而赤色的心情也已經好上不少,氣氛恢復跟以前一樣,雖然還是有一點尷尬不適應,但是比起之前,已經好上很多了。
到了晚上,赤色翻開稿紙堆裡,拿起了其中一個寫滿字的稿紙。
而上面的某一句話,畫了底線,被強調出來。
赤色看了看那段句子,微微笑著。
「不開心的時候,就要拚命往嘴裡塞甜食。」
這是天史所說的,一直影響著赤色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