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下 戀愛什麼的可真麻煩

　　聚會結束後，我洗了個澡，在自己的房間內等待賽莉絲。
　　她說要過來找我，不知道是要談什麼。正好是個機會吧……我確認了一下之前買的禮物。
　　唔，我居然也開始緊張了。等等她過來，應該要先讓她說完想說的，再看氣氛行不行……
　　敲門聲響起。
　　「請進。」我一邊說一邊把禮物收起來。
　　打開門進來的賽莉絲，看起來跟往常不太一樣。服裝打扮跟平常睡前差不多，有差別的是她的態度。
　　「晚，晚安，實。」她扭扭捏捏的開口。
　　「晚安，先坐吧。」我比向床鋪。
　　賽莉絲先深吸了一口氣，才走向床邊坐下。她的頭垂的低低的，似乎不想跟我有眼神接觸。
　　把椅子轉向她，我在距離約三十公分的地方坐了下來。「那麼，妳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沒有事的話，不能來嗎？」賽莉絲用大腿夾住雙手，視線指向附近的地板。
　　嗯？跟預想的不太一樣。我還以為她是想討論在日昇讀書的計畫，或其他的什麼事。既然如此——
　　「當然可以啊。」我放柔聲音說道。「如果妳沒什麼事情要做的話，我這裡有一件事。」
　　聽到這句話，賽莉絲終於抬起頭。
　　「本來還在想什麼時候給妳的。」我說著拿出一個比掌心略大的盒子。「現在應該算是個不錯的機會。」
　　毫不掩飾的好奇目光牢牢的盯著我手中的盒子。
　　我也不打算賣關子，直接打開來給她看。「這是我之前出去的時候挑的，不知道妳會不會喜歡。」
　　「這是……要給我的？」賽莉絲困惑的問。
　　「對啊。」我露出微笑。「拿起來看看？」
　　賽莉絲吞了口口水，伸出雙手，用極其謹慎的動作拿起了盒子的內容物。
　　那是兩條銀色的項鍊。
　　「一條是左翼，一條是右翼。」我在她翻看的時候解釋道。「妳選一條，我就戴另一條。」
　　小心翼翼的把對鍊放在手中，賽莉絲的眼中映照著銀色的光輝。「那個……為什麼要突然送我禮物？」
　　「嘛，再過幾天我就要去魔大陸了，在那之前想送點什麼給妳。」我苦笑著說。「我希望即使分隔兩地，看到這個項鍊就能想起對方。」
　　賽莉絲沒有立刻回答。她看著項鍊，表情變得有些難以解讀。
　　沉默了半晌，她拿起左翼的那條。「可以幫我戴上嗎？」
　　我拉近椅子，把右翼那條先收回盒子，接過她拿著的左翼。賽莉絲挺起了胸，伸長脖子。
　　真好聞的味道。幫她扣上鏈子的時候，我如此想到。
　　完成之後，我直起身體打量了一下。她低頭看了看，隨即朝我露出羞澀的笑容。「好看嗎？」
　　「很好看。」我由衷的讚美道。「我很喜歡。」
　　「謝，謝謝。」賽莉絲的臉頰染上明顯的紅色。「我來幫你戴吧？另外一條。」
　　「好啊。」我拿出右翼的項鍊交給她。
　　由於身高的差距，賽莉絲需要整個人站起來。她多試了幾次才成功，氣息隨著動作吹到了我脖頸附近，溫柔的香味再次傳入鼻中。
　　成功扣上鏈子後，賽莉絲仍然環抱著我的脖子，滿臉通紅的看向我。
　　接吻的時候，我扶住了她的腰。
　　不過我沒想到她會主動伸出舌頭。雖然還有些笨拙，但她感覺非常投入。我配合她的動作，輕柔的吻著。
　　最後我們終於分開，賽莉絲微微喘著氣，一雙黑中帶綠的眼眸中飽含了數不盡的柔情。
　　「我今天……可以在這裡睡嗎？」她低聲問道。
　　這……我沒有預料到。
　　「先坐下來吧？」我輕拍她的腰。「這個姿勢很累呢。」
　　等她重新坐回床上，我深呼吸了一次，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妳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對吧？」雖然看她緊張的態度，應該有那個意思，但還是姑且確認一下。
　　賽莉絲頓了半秒，用非常小的動作點了點頭。
　　真的啊……
　　為什麼她會突然想這麼做？會不會是伽爾瑪那傢伙？也不知道她們在聚會的時候說了什麼。
　　「抱歉，我有點驚訝。」可能不只有點。「這件事情對我們來說太過重要，我不想輕率的決定。」
　　賽莉絲再次點了頭，我從她的表情讀出了一絲膽怯。
　　「我想先確認一下，為什麼妳會突然想……」我考慮了一下用詞。「做這種事？」
　　「就像剛才說的，之後你就要去魔大陸了。」賽莉絲輕聲細語的說道。「我希望可以留下一次回憶。」
　　回憶……倒是沒想到這點。這種事情可以當成回憶嗎？
　　如果是這個理由，我也可以接受。可是我們才認識兩個月左右，現在就發生關係真的好嗎？不，我這是地球人的思考方式了。這個世界對於這些事情又是如何看待的？
　　最重要的是，賽莉絲究竟是如何看待的？
　　「實。」
　　我回過神，正要開口，她接下來的發言卻讓我愣住了。
　　「你對這些事情沒有興趣嗎？」
　　「妳怎麼會這麼想？」我錯愕的反問。
　　「就是……」賽莉絲搓了搓大腿。「看你眉頭皺得很緊，很煩惱的樣子……而且你平常好像也幾乎不提這些。」
　　可能我的表情太凝重了吧。我苦笑了下，開口說道：「這個嘛，妳也知道我的身體跟正常人不太一樣——應該說，很不一樣。」
　　「而且剛好之前也都有別的事，我沒有產生那方面的念頭。如果有，我也能控制自己的身體，讓它消失。」我看著賽莉絲的眼睛，清楚的說著。「大腦的狀態比較難控制，但男性這部分也受到……嗯，受到性器官的影響。就結果來說，我不會有那方面的需求。」
　　等她消化完我的訊息，我擺出最誠懇的表情繼續說：「所以我希望以妳的想法為主，不需要顧慮我。」
　　一陣沉默。
　　「……這樣啊。」當我開始思考是不是還要補充什麼的時候，賽莉絲終於答道，臉上帶著有些困惑的笑容。「實你在這方面……很不普通呢。」
　　我抓了抓頭。「這會讓妳感到困擾嗎？我是想尊重妳的——」
　　「你還沒回答到我的問題呢。」賽莉絲咬著嘴唇，臉上一度消失的紅暈又再度浮現。「你說你沒有需求，那你也沒有興趣嗎？」
　　「呃……」我愣住了。「有……吧？」
　　「為什麼是疑問句啦！」賽莉絲帶著笑意嗔道。
　　「我希望可以有啊。」我跟著笑了起來。「已經很久沒有考慮這方面的事了。」
　　然而這句話又讓笑意從賽莉絲臉上滑落了。在她低下頭的前一瞬間，我看到了後悔的表情。
　　「那你現在……不會想……」她抓著睡裙，支支吾吾的說著。
　　到現在我才驚覺，我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賽莉絲鼓起勇氣主動提出了要求，我卻沒有給她任何正面的回覆。忙著解釋自己的狀況，忽略了她當下的感受。
　　怎麼會這麼蠢！？我在心裡痛罵自己。就算被嚇到也不該這樣啊。
　　我坐到賽莉絲右邊，握住她的手。她不發一語的抬頭看向我，神色中表現出無法掩蓋的不安。
　　「妳願意與我發生關係，我真的很高興。對我來說，這表示妳信任我到這種程度。」我輕輕揉著她的手。那隻小手上傳來的體溫讓我感到安心，我希望反過來也是一樣。「對不起，這句話應該要先講的。」
　　
　　賽莉絲搖了搖頭。「我才是，這麼突然……」
　　「不會突然啊。」我認真的說道。「剛才氣氛也不錯，是我自己失態了，沒事先考慮到。」
　　盯著我看了幾秒，賽莉絲露出溫婉的微笑。「你對我太好了啦。」
　　「應該的。」我把她擁入懷中，輕拂那柔順的銀髮。「我真的想確定妳沒有任何的不情願。」
　　「完全沒有喔。」賽莉絲用頭蹭了蹭我的肩膀。「我對那種事情也是會好，好奇的嘛。而且前幾天媽媽也帶我去了治療所，用了……那個魔法。」
　　花了一點時間我才意會過來，她說的是避孕魔法。以前霙好像也對這種魔法研究過……
　　放開賽莉絲，我與她對視。「那妳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嗎？」
　　銀髮的有翼族女孩滿臉通紅，但仍沒有閃避我的視線。
　　「如果過程中有任何遲疑、不舒服、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都要立刻跟我講。千萬不要勉強自己。」
　　「……嗯。」她聲若蚊鳴的應道。我沒想到她的臉還可以變得更紅。
　　溫柔的讓她躺到床上，我撥開她臉上的髮絲，親了那紅通通的臉頰一口。賽莉絲整個人縮了起來，嬌羞的遮住臉。
　　「沒事，我知道妳會緊張。」我在她耳邊低語道。「我會慢慢來的。」
　　賽莉絲深吸了一口氣，摟住我的後背。「粗魯一點也沒關係唷。」
　　我舔了一下那雪白的脖頸，她被這個舉動嚇得抖了一下。「可是我想慢慢品嚐呢。」
　　「嗚……那，那樣我會很害羞……」賽莉絲扭著身體說。
　　「妳害羞的樣子很可愛啊。」我呵呵笑了幾聲，抬起頭與她四目交接。「我愛妳，賽莉絲。」
　　「我也愛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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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時之後。
　　「來。」我把水杯遞給賽莉絲。「慢點喝。」
　　「謝謝你。」賽莉絲雙手接過杯子，喝了幾口。她的動作帶著平常沒有的慵懶，半睜的眼睛和眼側垂下的銀羽也顯示了她的睏倦。
　　而我是沒什麼問題，只是不小心又開始盯著她裸露的胸部。本來還會注意不要盯著，結果反而讓她懷疑我不想看。
　　賽莉絲喝完水，作勢遮掩了一下胸口。「那個，雖然是我叫你看的啦，但還是很害羞欸……」
　　我笑了幾聲，把她的水杯放回床邊的桌上。接著一把抱住她，在床上倒了下來。
　　「累了吧？」讓她躺在我的臂彎裡，我摸了摸她的腰。手感真好。「我是真沒想到妳會想要第二次。」
　　「因，因為感覺很棒……」賽莉絲越說越小聲，臉又紅了起來。「反正也還有時間嘛。」
　　「妳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有些尷尬的苦笑，拉起棉被蓋住我們兩個。「如果妳想要的話，我都會配合的。」
　　如果她真的感覺很好的話，我這麼煩惱也有價值了。
　　「那實你呢？」賽莉絲動了動身體，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視線朝上望向我。「你感覺怎麼樣？」
　　「我覺得幸好沒有拒絕妳。」我順著她的銀髮喃喃說道。「脫離這種事情太久，久到我忘記了這種感覺。這種……身心交融的感覺。」
　　說著我閉上眼，深深的吸進她的氣味。「甚至讓我覺得，這麼幸福真的可以嗎。」
　　「可以的唷。」賽莉絲抱緊了我，毫無阻隔的溫度和柔軟伴隨著她的心跳傳了過來。「你要為了我變得幸福。」
　　聽起來……挺有道理。
　　「賽莉絲。」過了幾分鐘，我出聲喚道。
　　「嗯？」她的聲音讓我感到平靜。
　　「這次我去魔大陸，想把跟魔王的事情做個了結。」我緩緩的說道。「雖然它似乎不肯說清楚到底要我怎樣，但我的最終目標是再也不用跟它有所關連。」
　　這些話我想了很久，一直沒有說出口。
　　「等塵埃落定之後，我想跟妳一起生活。找份工作，安定下來，不用再跟什麼戰鬥。」
　　賽莉絲專注的聽著。接下來要說的應該找個更浪漫的場合，不過在這種身心交融的情況下或許也是個不錯的時機。
　　「到時候，妳願意嫁給我嗎，賽莉絲？」
　　懷中的女孩的呼吸亂了起來。
　　「有點……突然呢。」她幽幽的說道。
　　「抱歉。」我知道自己快了起來的心跳聲會被她聽到，我也可以控制它減緩，但決定不那麼做。「我想說現在感覺不錯。」
　　動了下身體，賽莉絲從極近的距離看向我，瞳孔有些濕潤。
　　接著她的微笑直擊了我的靈魂深處。那不是戀愛中的少女特有的濃情蜜意，而是作為一名女性，充滿溫暖和包容的成熟幸福。
　　「我願意喔。」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怎麼可能不願意嘛。」
　　我不說二話，直接吻上她的唇。
　　什麼死亡旗標，見鬼去吧。現在賽莉絲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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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把我從睡夢中喚醒。一瞬間閃過了起床的念頭，隨即意識到賽莉絲還躺在我的左手臂上。
　　她還在睡夢中。銀色的項鍊依然掛在胸前，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覺得不舒服。外頭看起來已經完全天亮了，這時間她還沒起來也是比較少見。果然昨晚太累了吧。
　　當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出聲回應時，房門被安靜的打開了。
　　一顆長著粉色的頭髮的腦袋探了進來。黛兒只花了幾秒就理解了情況，滿面笑容的比出大拇指，沒等我瞪眼就再度把門給關上。
　　等下應該會被狠狠虧一頓吧，我一邊想著一邊撫摸賽莉絲的銀髮。嘛，都已經這麼幸福了，被虧好像也是理所當然。
　　我苦笑著在賽莉絲額頭上吻了一下。每個人睡著後看起來都會比較純真，但此刻我願意相信她的睡臉特別可愛。手臂已經麻掉了，不過這點小事不算什麼。
　　在我決定睡回籠覺之前，賽莉絲有了動靜。
　　她低吟了一聲，眨了幾下眼睛，在恍惚中與我對上視線。
　　「早安。」我低聲說道。
　　「嗯～」賽莉絲發出軟綿綿的聲音。「抱抱～」
　　「哦？」我接住撲過來的賽莉絲。她在我的胸口來回磨蹭，嘿嘿傻笑著。這是還沒完全清醒吧，我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背。
　　又過了幾分鐘，賽莉絲的動作才漸漸停了下來。
　　「醒了？」我伸手撿起她昨天脫下的睡衣。「先回房間整理一下吧？」
　　接過睡衣，賽莉絲小幅度的點了點頭。連耳朵都都變紅了啊，看來剛才的舉動還有記憶。
　　我笑著下了床，開始穿上衣服。「我先洗漱一下再去餐廳那邊，妳慢慢來啊。」
　　「那個……」
　　轉過頭，我看到賽莉絲坐了起來，把睡衣抓在胸前，卻遮不住她豐滿的上圍。
　　「再，再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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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過後，稍微休息了一下，我和艾維洛斯到練習場裡練了劍。比較稀奇的是，伊格涅也跟了過來。而平常會一起練的墨鱗，今天帶著他妹妹上街購物了。
　　艾維洛斯的技術有長足的進步，主要還是經驗不足的問題。該怎麼說呢……他太沒心機了。但也不能說要讓他學會心機，還是希望經驗累積後能有所改變吧。
　　我跟他的討論告一段落後，一直旁聽的伊格涅突然要求跟我單獨談話。
　　「那我先回去休息了。」艾維洛斯爽快的說。「感謝師父！」
　　等他離開，伊格涅雙手抱胸，站得有點遠，大概兩公尺左右。她一直都會跟其他人，尤其是男性保持距離。
　　「昨天我問了卑塔大人。」她抿著嘴，猶豫了好一陣子才開口。「她說傳送魔法陣要多一個人是可以的。」
　　……難道她的意思是——
　　「我想跟你去魔大陸。」伊格涅如此說道。
　　還真的啊。「為什麼妳會想去？」我皺著眉頭問道。
　　「你說可以當翠羽家的騎士，我也考慮過。」她的表情透露出一股決意。「但……我想去找找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這可麻煩了，我尷尬的抓了抓頭。
　　伊格涅似乎還沒察覺到我的困擾，繼續說著：「黛兒很喜歡這座城市，她在這裡如魚得水。而我一直想逃離那個環境，單方面的以為我在保護她。現在我知道並不是這樣。很多事情都不是我想的那樣。」
　　「我該做什麼，我能做什麼，我想做什麼，我想去追尋這些的答案。」說到這，伊格涅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而我認為跟你去魔大陸，是一個很難得的經驗。」
　　現在的伊格涅，比起騎士團團長，更像是二十齣頭的大女孩。那隱含期待的視線，讓我感到相當有壓力。
　　「如果你不希望我跟去，也可以理解。」她看著我說道。「你應該也希望我幫忙保護賽莉絲小姐吧？」
　　說起來，還有些事情沒告訴她。
　　呼了一口氣，我想辦法切換自己的情緒到認真狀態。
　　「確實我希望妳能保護她，不過當然不會強迫妳。」我直白的說。「另外關於我去魔大陸……有些事情妳還不知道。」
　　「這些秘密可能會有危險。像是捲入更多的陰謀與紛爭，甚至讓重要的人受到危害。」我直視伊格涅的雙眼。「如果妳想知道，我還是會說就是了。」
　　伊格涅的臉色沉了下來。她無言的盯著我看了好幾秒才開口說：「事到如今，還想把我當成外人嗎？」
　　「正因為不把妳當成外人，才會提醒妳啊。」我苦笑了下。
　　「不需要。」伊格涅毫不客氣的駁斥道。「說吧。」
　　「可能會說比較久。」我聳聳肩表示無所謂。「找個地方坐下來談吧。」
　　往門口走了幾步，伊格涅突然停了下來。
　　「黛兒知道嗎？」她回過頭用銳利的眼神看向我。
　　「她也不知道。」我挑起眉毛。「要找她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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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我們到了會客室。通常房間內沒有那麼多椅子，我的房間現在好像也還在整理。
　　「有話要說是要說什麼？」黛兒手叉著腰，一臉輕鬆的問。「應該不是跟你們昨天晚上的事有關的話題吧？」
　　「先坐下吧。」我無視黛兒的發言，婉拒了幫忙泡茶的女僕，等她出去後鎖上門。「在說之前，我要先提醒妳一下。」
　　接著我把剛才跟伊格涅說過的那些再說了一遍。
　　聽完我的警告，黛兒的表情變得有些傻眼。「大哥你是覺得，我聽完這些會說『好，我知道了，那我不聽。』然後離開嗎？」
　　「我看妳是不會吧。」我往後一靠，陷進柔軟的扶手椅裡。「我只是希望妳知道危險性。」
　　「危險的事情才要告訴我們啊！」黛兒嗔道。「這樣我們才能幫忙！」
　　這次輪到我傻眼了。她講的還真……理所當然。
　　「我們早就是同一艘船上的人啦。」黛兒說完，笑嘻嘻的翹起二郎腿。「不用擔心，我們需要你幫忙的話也不會客氣的。」
　　我笑著搖了搖頭。「好吧，既然妳都這樣講了。現在我要說的，是關於我的真實身份的話題。」
　　伊格涅在黛兒旁邊端正的坐著，表情鎮定的等我開口。
　　「我的名字叫林義實。我在三百年前，跟葉霙一起被召喚到這個世界，作為異界的英雄參與魔族戰爭。」說著我突然懷念起了當時在翠羽宅邸跟瑟雅娜的對談。
　　兩人的反應完全不一樣。伊格涅深深皺起了眉頭，黛兒則是張大了嘴巴。
　　「後來我們被魔王打敗，葉霙被殺，我被關了起來。」我平板的說著。儘管做好心理準備，講出來還是很不舒服。「直到兩個月前我被魔王放出來，在英雄之墓遇到賽莉絲。接下來的事妳們都知道了。」
　　黛兒放下二郎腿，看起來還有些困惑。「幸好沒有找艾維洛斯來聽……」
　　「為什麼？」我不解的問。
　　「他很喜歡林義實……就是你？」說著黛兒開始打量我。「所以你真的是傳說中的英雄？」
　　「我不是什麼英雄。」我忍不住迴避她的視線。「霙才是。」
　　「那你跟葉霙……不對，那賽莉絲……」黛兒結結巴巴的說著，表情相當糾結。
　　「這件事還有哪些人知道？」伊格涅突然問道。
　　「賽莉絲、瑟雅娜、卑塔、伽爾瑪。」我數著手指。「就這些了。」
　　場面陷入沉默。黛兒還在混亂，伊格涅皺著眉頭深思。
　　論情報處理的話，她們沒辦法跟瑟雅娜比吧。我安靜的等待她們消化完這些訊息。
　　「我們以後應該叫你英雄大人嗎？」黛兒似乎還難以接受。
　　「用原本的態度對我就好。」我無比認真的答道。完全不想被別人叫「英雄大人」。
　　「那麼……」伊格涅看起來比較冷靜一點。「魔王還活著？」
　　我點點頭。「這件事妳們不用擔心，它現在沒有打算要戰爭什麼的。」
　　「他放你出來，是要做什麼？」伊格涅追問。
　　「不知道。」我嘆了一口氣以抒發自己的煩悶。「我去魔大陸，就是想搞清楚它到底想幹嘛。希望可以搞定這件事情，不再有所牽扯。」
　　黛兒聽了，發出咦的一聲。「大哥你要去魔大陸找魔王，然後跟他斷絕往來？」
　　「聽起來是很矛盾。」我無力的笑了笑。「不過躲不掉的。它什麼都知道，甚至可能什麼都辦得到。」
　　兩人同時愣住了。
　　「……我覺得，大哥你……」黛兒突然顯得有些難過。「應該沒那麼容易脫身吧。」
　　「或許吧。」我淡淡的附和道。
　　「所以你希望我留下來保護賽莉絲。」伊格涅垂下眼簾，若有所思的說道。
　　「等等，留下來？」黛兒驚訝的問。「伊姐妳——」
　　跟我交換了一個眼神，伊格涅開口：「之前我問他能不能一起去魔大陸。」
　　「喔喔……」黛兒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那大哥希望妳留下來保護賽莉？你們有結論了嗎？」
　　「既然實情這麼複雜，我硬要跟過去也不太好。」伊格涅有些壓抑的說完，等待我的回應。
　　「萬一……」我艱難的吸了幾口氣。「萬一我無法在半年內回來……我會希望有人陪著她。」
　　伊格涅輕輕的頷首。「我知道了。」
　　「在我信任的人之中，妳是最有戰鬥能力的人。」我向她低下頭。「拜託妳了。」
　　「我可以提一個交換條件嗎？」旁邊笑瞇瞇的黛兒被她無視了。
　　「什麼條件？」我決定也跟著無視。
　　「等你回來之後，我想跟你一起行動。」伊格涅簡單明瞭的說道。
　　嗯？所以她的重點不是去魔大陸，而是跟我一起？我還在疑惑的時候，黛兒就哦哦哦的叫了起來。
　　「伊姐，妳好像很想跟大哥在一起欸～」她一臉奸笑的調侃道。「妳這樣不怕妨礙到賽莉絲嗎～」
　　「什麼？」伊格涅又皺起了眉頭。「才不是那樣啊。」
　　「好了，別鬧了。」我阻止了黛兒。「就這樣吧，我答應妳。」
　　然而伊格涅似乎沒聽到我說話，不知道在低聲的碎碎念什麼。
　　「欸，大哥，那我咧？」黛兒轉向我。「你不拜託我嗎？」
　　「妳？」我挑起眉毛。「妳高興就好。」
　　「為啥啦！我也是很有用的好嗎！」
　　「行行行，別吵了，我拜託妳。」
　　「不是這個拜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