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絕望=給了你希望再把它用C4炸掉

　　「我覺得我現在少一副能夠反光的眼鏡，以及一雙白手套。」

　　「那個，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沒關係，『關公說事』裡面的部分內容我也不懂，尤其是一堆白紙根本看不到。」

　　這種莫名其妙到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對話，讓天降系少女肯定了王重陽現在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眼前這個能夠從自己一句話抓出破綻與線索的人，居然會說出這種讓人聽不懂的話，這本身就可以列入緊急事態了。

　　──即使天降系少女完全不知道遇到這種緊急事態時該怎麼處理。

　　看著王重陽似乎沒有從這種頹廢與自我厭惡狀態中清醒的模樣，天降系少女思考了片刻，再度從自己的體內魔力空間拿出了一枚醒輝。

　　「雖然我不清楚你為什麼會沮喪成這樣的理由──」

　　「光是像你這種天賦異稟的人在站我旁邊，就是我最大的壓力來源。」

　　「──欸？我是原因？」

　　王重陽有氣無力地抬起頭來，看著錯愕的天降系少女跟她手中的醒輝，心中暗嘆了口氣。

　　「會把失望與鬱悶用言語發洩在別人身上，我果然還不夠成熟穩重。」

　　王重陽坐直了身體，從瀏海開始用雙手把頭髮往後梳。見到少女再次拿出了醒輝，王重陽就知道對方打算做什麼，也感嘆著對方的心思單純。相較之下，自己的不成熟行為就顯得頗為幼稚。

　　「總之，如果你願意接受的話，這枚醒輝……」

　　「我知道你接下來想說什麼，但拜託別說出口，你那些話現在說出來我會很沒面子──如果你打算讓我在眾人面前顏面盡失的話，現在倒是好時機。」

　　「眾人面前……」天降系少女轉頭張望了一下周圍：「可現在屋子裡只有你跟我，還有旺旺這隻哈士奇啊？」

　　「所以我要先把旺旺關到狗籠裡。」

　　王重陽說完的下一秒，還在一旁看好戲的哈士奇立刻逃得無影無蹤。

　　「……我有預感，之後對這隻哈士奇的管教會越來越困難。」

　　無奈地搔著頭，王重陽從天降系少女手中接過醒輝。在醒輝碰到手的瞬間，王重陽立刻察覺到醒輝的異常之處。

　　不是經由思考或是判斷，而是來自第六感的告知：醒輝並不是生物或生命另類的存在型式。但是，王重陽卻能從醒輝本身感受到混雜著感情的溫暖感受。

　　想被認可……

　　想被認同……

　　想被人關注……

　　想被人重視……

　　想比他人特別……

　　想要改變自己……

　　如此諸多龐大的各類情感，組合成了希望，造就出了醒輝。

　　「『想不同於普通人』的希望嗎，這就是醒輝被創造出來的目的啊……」

　　王重陽一瞬間便理解了醒輝的存在理由，也明白了為何自己能夠用直覺判斷醒輝的本質：因為自己也曾有過類似的渴望。而現在，這份『異於常人』的機會就擺在自己的面前。

　　然而，王重陽就這樣一直盯著手中的醒輝，遲遲沒有任何動作。一旁的天降系少女見狀，以為王重陽還在懷疑醒輝的功效。

　　正當天降系少女打算開口時，王重陽卻突然抬起頭來問道。

　　「在使用前我有幾個問題。」

　　「啊，是還在懷疑醒輝的效果嗎？」

　　「並不是。我想問穿越到你們故鄉的明惠帝，他有沒有使用過醒輝？如果有，他有在著作或書中留下自己的天賦是什麼嗎？」

　　「沒有明確說過，但有暗示過是律法與文化層面的天賦。」

　　「這倒不意外……第二個問題。」王重陽直視著著天降系少女的面貌，語重心長地說著：「為什麼你要選擇用『色誘』的方式來招納人才？以你的個性與外表，最優選擇應該是實話實說，再用自身的武力或力量當成佐證，最後再拿出醒輝利誘。或許這種辦法可能會遭到他人欺瞞，但至少比你那半吊子又錯漏百出的色誘好。」

　　王重陽很早就察覺到，如果真的動武的話，自己絕對不可能是天降系少女的對手。再加上能夠用煉金魔法製造出稀有金屬，這表示地球的金錢財富對天降系少女毫無意義，這意味著王重陽沒有任何抵制對方的手段。

　　但在知道有魔法天賦的是哈士奇後，天降系少女也沒有立刻動用武力硬搶。反倒是陪著王重陽胡鬧瞎搞，甚至沒有因為王重陽的刺探而動怒。種種線索，讓王重陽對大致上掌握天降系少女的性格。

　　說實話，王重陽並不希望天降系少女因為招攬人才這種理由，就喪失了自己的貞潔。在王重陽的觀念裡，不管找到或發現了多有價值的人才，都不該以他人的下半生當成該人才的報酬。

　　「是我奶媽說的。」雖然察覺到王重陽言語中夾帶著某種情緒，但天降系少女並沒有將其辨認出來的知識：「奶媽說，人類是逐利而行的種族，沒有足夠的利益，人類就不會去行動。」

　　「她說的有理，即使是我也遵循著這種行動方針。」王重陽沒有否定天降系少女的話：「但你怎麼會選擇用你的貞節來代替這份利益。」

　　「奶媽有給我一本筆記，她說這是她百年前的心得。」

　　天降系少女從魔力空間拿出一本看上去材質不明，但保存情況良好的筆記，打算交給王重陽觀看。畢竟王重陽已經識破了筆記上所紀載的手段，天降系少女認為拿給他看並不會有太大影響。

　　但王重陽並沒有接過，反而露出了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嘆道。

　　「你都說是百年前了，你怎麼會覺得筆記上紀載的事情，放到現代還能使用？」

　　「奶媽說……不管時代怎樣變化，人類的好色心都不會有所改變……」

　　「是啦，好色心是不會改變，但你的手法需要改變一下。」

　　天降系少女聽完後露出了苦笑表情，王重陽也再次將目光放在手上的醒輝。

　　「雖然現在說這個有點早啦，但我覺得這時候跟你說一聲會比較好……」

　　「呃，你想說什麼？」

　　「……謝謝。」

　　「欸？」

　　天降系少女錯愕的瞬間，王重陽吞下了手中的醒輝。

　　被吃下的醒輝像是布丁一樣滑過了喉嚨，直達王重陽的胃部。而此時王重陽也明白了，為什麼自家的蠢萌哈士奇會想再吃一個，因為味道確實不錯。

　　感受著醒輝在胃裡消散，王重陽突然感覺一股壓力從胃部內裡湧出。

　　另一方面，在天降系少女的眼中，王重陽在吃下了醒輝之後，身上竟是傳出了陣陣魔力波動，連房屋內的空氣也被這龐大魔力牽引，颳起了足以吹飛頭髮的狂風。

　　「怎麼會……難道說，他的天賦是自身魔力量？！」

　　醒輝只能讓人明白自己的天賦，能否發揮出來還要看當事人的努力。但有種情況下例外，那就是當事人天賦是自身的魔力量。

　　只有『察覺到自己具有魔力』這點，才有可能發生眼前這種不斷散發出魔力的情況。天降系少女身為魔法使用者，自然也知道魔法即為睿智與知識的結晶，而對方這份魔力配合上這兩天展現出來的智慧，未來成就將不可限量，甚至有可能超越『無鼎賢者』。

　　然而……天降系少女並沒有注意到，王重陽的表情一陣青一陣白，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下一秒，王重陽轉身跑進了廁所，朝著馬桶一陣大吐特吐。

　　隨著王重陽的嘔吐，身上的魔力也立刻消失無蹤，宛如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欸？」

　　「我早該明白的……會從天上掉下來的……只有鳥屎跟災難……」

　　顫抖地說完後，王重陽繼續對著馬桶嘔吐，大有不把胃裡東西吐光就不罷休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