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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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8-04
第六話-診斷

(夢境)

病床上插著無數管子,身上多處都纏繞著繃帶的人,是小時候的袁庭芝。車禍手術完後,從加護病房脫離險境轉到普通病房, 依舊昏迷了一段時間,身邊坐著的謎樣男孩握著小袁庭芝的手,這次可以清楚的確定,那名男孩不是李正。

男孩的年紀稍長,似乎是長期住院的病人,在小袁庭芝住院的期間,男孩常常陪在身邊,兩個人相處在一起的時光是快樂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

夢的場景轉換到醫院的庭院,兩個人在做最後的到別,小袁庭芝即將出院,雖然有萬般的不捨,男孩嘴裡似乎說著什麼話,小袁庭芝卻因為太過悲傷沒有聽清楚。最後,小袁庭芝的父母讓她跟男孩肩並肩,幫兩人照相留念。



(醫院)

隨著夢境中的快門閃光燈閃起,袁庭芝就從夢中醒了過來,發現現實中的自己也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剛睜開的雙眼視線還有一些模糊,隱隱約約的看到坐在一旁的是李正跟羅恩慧。

「庭芝,妳醒啦!」羅恩慧幫忙剛清醒的袁庭芝坐起身來。

「我怎麼會在醫院?」袁庭芝有氣無力的說。

「妳拍攝車禍的劇情,可能是因為創傷壓力症候群發作,倒在墊子上後妳就暈了過去。」李正邊說邊起身倒了一杯水,遞給袁庭芝。

袁庭芝喝了幾口水後,慢慢的回想昨晚拍攝的過程。記得當廂型車朝自己駛來時,應該要跳開身體卻動彈不得,袁庭芝在聽見李正的吶喊聲後,就被人緊緊的抱住...。

「池海俊呢?昨天是他救我的吧?」腦中突然掠過兩人對視的畫面。

「他沒事就先回去了。」李正的口氣不願認當下英雄救美的人是池海俊。

「池海俊真的超帥超神的欸!突然來個英雄救美~」羅恩慧雙手合十一臉崇拜的說。

袁庭芝並沒有看錯,但是池海俊不是已經離開拍攝現場了,又怎麼能這麼迅速的回到現場,重點是速度怎麼可能快過一台車子,就連開車的特技演員都覺得不可思議。

「你們都不覺得奇怪嗎?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袁庭芝深鎖的眉頭上,爬滿了名為疑惑的皺褶。

「他肯定是一直默默躲在角落注意妳!」羅恩慧一直很激動的像個小粉絲一樣,李正卻只是靜靜地在一旁不發一語。

「當時離我最近的明明就是李正,他都來不及反應了,池海俊哪來的神力...」好奇心旺盛的袁庭芝,無法停止猜測。

「總之你們都沒事就好了。」羅恩慧拍拍袁庭芝的肩膀中斷她的思考。

羅恩慧看袁庭芝的精神狀態似乎還有些不穩定,用眼神示意李正,就離開病房去幫忙辦理出院。

「妳出院之後立刻轉診到身心科。」李正身穿醫師袍,擅自幫袁庭芝轉診。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啦。」為了不要讓李正擔心,袁庭芝就算面對主治醫師,也故作鎮定。

「不可以。」李正堅定地看著袁庭芝,沒有絲毫的動搖。

以前只要袁庭芝撒個嬌裝個傻,李正總是會讓著袁庭芝,但因為這次症狀發作的太嚴重,李正有必要再對袁庭芝的身心做診斷。



離開拍攝現場以後,池海俊迅速的入夢解決當晚的案件,讀過劇本知道袁庭芝晚上拍攝的是有關車禍的劇情,擔心袁庭芝會出狀況,就立刻到頂樓遠看著袁庭芝拍攝的狀況。

池海俊脫下上衣,因為翅膀阻擋衝擊,造成背部有些許的瘀青,神到了凡間使用神力,力量就會減弱,雖然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但還是會感到疼痛。

「老闆,你這樣莽撞行事,不怕被發現真面目嗎?」邱浩宇一臉擔心的,手裡還拿著剛幫忙冰敷的冰敷袋。

「事態緊急。」池海俊顯得相當鎮定,將衣服穿上。

「還好車燈很亮,加上你的速度很快,翅膀並沒有被清楚看見。」手上的冰塊已經開始融化,邱浩宇邊說邊走進廚房處理。

如果身處在奧林帕斯山或著是夢境中,池海俊遭受到任何的傷害都可以當下就復原,神擁有自癒的能力,到了凡間就必須休養幾天才能痊癒。

「短時間內我沒有辦法出任務。」池海俊轉轉肩膀,還能感到一絲疼痛。

「這你放心,我已經跟上頭回報了!」邱浩宇把回傳的資料遞給池海俊看。

池海俊每一次的任務資料是透過一台神秘的傳真機告知,每天早上天庭會透過傳真,將當天要入夢任務對象傳送給邱浩宇,礙於每場夢境的時間長短,一天的任務最多2名。

「老闆...你對...袁庭芝...是什麼感覺?」邱浩宇對池海俊支支吾吾的提問。

失去愛人的情感,是宙斯對幻的懲罰。這點對貼身照顧池海俊的邱浩宇也是一清二楚,池海俊在凡間將近千年的日子,身為公眾人物,俊俏的外表不可能沒有女人喜愛。

拍過無數知名的偶像劇,合作過眾多女明星,池海俊從來沒有傳過任何一個緋聞,是因為池海俊不能愛人還是他終究在等待一個人。

「我不知道。」池海俊表情黯淡的接著說。「我究竟只是想快點找到鑰匙解脫,還是找回她身為尼姬的記憶,又或者是想找回自己愛人的情感。」

這是池海俊第一次對邱浩宇說出自己內心的感受,雖然兩人一直都維持著良好的主僕關係,沒有太多情感間的交流,但畢竟生活在一起久了,池海俊的生活習慣跟情緒反應邱浩宇都瞭若指掌,兩人是比家人還有情人更緊密的關係。

「我倒覺得這幾件事是同一件事。」邱浩宇一手撐著另一手的手肘,一手抓著下巴思索。

「只要尼姬找回記憶,不就找得到鑰匙了,找到鑰匙被封印的情感就回來啦!」接著手舞足蹈地對池海俊解釋著。

「你說的簡單有理,如果記憶會自己跑回來,就不需要治療了啊。」語畢,池海俊腦海中突然想到李正,袁庭芝身心科的主治醫師。



(身心科)

有別於一般的診間,身心科的診間不像是診斷病人的空間,病人跟醫師之間像是朋友一般對坐著聊天,坐在舒適的沙發椅上,醫師助理會泡一杯暖心的熱飲招待病人。

穿著醫師袍的李正,緊盯著螢幕仔細解讀袁庭芝頭部電腦斷層掃瞄的X光片,腦部的變化沒有太大,沒有惡化但也沒有轉好。

「妳多久沒有按時吃藥了?」李正眼光離開螢幕,表情嚴肅的對袁庭芝說。

「半年吧...」袁庭芝壓低音量小聲地說。

「半年!!?」李正的聲音大聲好幾倍,驚訝的拍著桌子起身。

「有時候忙了就忘記吃了嘛。」搔了搔頭袁庭芝顯得很無辜。

面對身心方面的治療,心理上的輔導雖然很重要,但如果在身體上有症狀出現,就必須搭配藥物治療。袁庭芝車禍導致階段性失憶,頭部因為創傷時常惡夢伴隨著劇烈疼痛,就必須靠藥物來緩解,以免腦部造成更大的損傷。

「這樣妳還需要我做什麼?」李正緩緩地坐下,聲音顫抖著滿是難過及失望。

「你不只是我的醫生,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朋友。」袁庭芝注意到李正此時此刻的情緒不適合開玩笑。

「雖然創傷很痛,但發作的時候,片段記憶的回溯讓我有信心可以想起來...」雙手覆蓋住李正的手,為了使李正安心。

李正說過,袁庭芝在住院的期間,雖然對於車禍跟治療的期間,是李正一直陪著自己看診、復健、散心的種種完全沒有記憶,李正仍然不離不棄的守在袁庭芝身邊。

袁庭芝心想,對於李正之所以沒有心動的感覺,也許是因為青梅竹馬的兩人總是膩在一起已成了習慣,也許想起來李正的貼心照顧,搞不好會對李正動心也說不定。

只不過最近不管是想起來的記憶裡,還是夢境裡的畫面,跟李正的口述的有點不太一樣,讓袁庭芝又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到底是真是假。袁庭芝很信任李正,但這些片段的記憶又像是自己經歷過一般的清楚。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好好治療才是最重要的。」李正語重心長的繼續說道。「萬一劇烈的頭痛導致更嚴重的傷害該怎麼辦?」眉頭一皺,感受得到李正萬般的不捨。

李正擔心的不只是創傷症候群導致更強烈的副作用,在他深鎖的眉頭中,似乎還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祕密。

醫病關係,醫生之於病人,應該是在互相信任的狀態下,誠實地告知病人關於病況的所有實情。所以在很多情況下,兩個對立的關係不應該是親友,如果帶有私心就無法保證會是公平公正的來看待每件事了。



桌上兩杯茶都只喝了一半,茶的溫度已經漸漸涼了,茶葉青澀的味道更為明顯,說明這杯茶已經不適合飲用了。袁庭芝離開診間後,李正獨自一人翻閱起病人的病歷表。

「袁庭芝,車禍導致創傷壓力症候群,症狀:頻繁的噩夢、頭痛...」

突然從李正背後傳來閱讀聲,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心中閱讀出的聲音,一時還反應不過來,等回過神來,病歷已經一覽無遺了。

「你怎麼可以隨便闖進來!」李正大力闔上病歷表。

「我有敲門,但是你看資料看得太入神了。」池海俊邊說邊繞過李正「看你門沒鎖,就自己進來了。」一屁股往李正身後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解離性身分疾患...」池海俊緩緩地道出剛剛在病歷上看見獨立的一項症狀。

解離性身分疾患,就是俗稱的多重人格,是一種心理疾病。顧名思義一個人存在包含主人格兩個或兩個以上的人格,而人格之間可能知道彼此的存在;也可能完全不知情。

而疾患的成因有很多,多半的研究都指出與童年的創傷有關。之所以容易由童年創傷導致,也許是因為孩童的人格尚未發展成熟,當自己不知道如何調適跟處理,就會產生另外一個人格告訴自己,「這件事不是發生在我身上。」

比如說童年時一場嚴重車禍倖存者,可能難以承受車禍的驚慌情緒和痛苦記憶,便失去了車禍時的記憶,並開始出現惡夢、失去記憶或是片段記憶回閃等症狀,患上創傷壓力症候群(PTSD),就有可能產生另一個人格來壓抑,這就是病態解離的一種了。

袁庭芝如果是在事故後產生另外一個人格,就是屬於事故創傷導致。

「不就是、多重人格。嗯?」池海俊語調上揚,向李正確認自己說的是對的。

李正聽見池海俊準確的解釋那曖昧不明的病症,瞳孔放大顯得很驚恐,東張西望深怕被誰聽見。

「你不要亂說,庭芝已經好了!」李正為了證明袁庭芝已經痊癒,將病歷大剌剌的攤開在池海俊面前。

病歷上寫著『解離性身分患疾:病人車禍前偶發症狀,成年後不再出現,症狀控制,須按時服藥。』

小時候的袁庭芝,因為那條翅膀的項鍊莫名地出現解離的症狀,所以病歷上寫的解離性身分患疾是屬於過去式,病歷上最後一次出現的時間停留在袁庭芝出車禍的那天。

但袁庭芝車禍前家庭幸福美滿,沒有任何一點會造成她創傷的可能性,這點雖然讓池海俊覺得不大對勁,卻讓他更想確定那個人格,其實是藏在袁庭芝內心已久的戀人,尼姬。

「控制不等於痊癒吧!你這樣隱瞞病人的疾病,是身為醫生應有的作為嗎?!」池海俊生氣的揪住李正的衣領。

「這不甘你的事,你這個殺人未遂的兇手。」李正惡狠狠的回擊,池海俊原本緊抓的手鬆了開來。

「你在害怕吧。在另外一個人格的記憶裡,有著事實的真相。」池海俊平穩呼吸,說出了身為神所知道的。



(拍戲現場)

出院後袁庭芝並沒有多做休息,就上工了,導演體諒袁庭芝的身體,車禍的場景只要再補拍幾個驚嚇的鏡頭就可以了。

為此身為經紀人的羅恩慧被副導碎念了幾句,演員的身心狀況必須要據實以報,因為忽略的這塊,差點發生無法挽回的情勢。

「恩慧啊,這也不是妳的錯,是我自己沒有確實填報...抱歉。」袁庭芝雙手合十放在鼻頭前,誠心的道歉。

「妳就是太逞強了...創傷症候群這麼嚴重的事情...」羅恩慧無奈的說。

以前的工作頂多是拍拍廣告、接接平面雜誌的拍攝,這次是長時間的戲劇拍攝,劇情會有許多不可避免的危險因素,所以在簽合約時會要求演員提供健康聲明或切結書之類的,以示負責。

「妳應該去跟池海俊說聲謝謝,要不是他救了妳,妳已經不在這世上了。」羅恩慧繼續說道,手指著其中一間教室。

戲劇上常用回憶的拍攝手法來講述過去的記憶,今天拍攝的地點是學校,是回溯到男女主角的學生時期,因為需要更衣,劇組提供男女主角有自己的一間空教室當作休息室。

「池海俊...在嗎?」袁庭芝走到池海俊休息的教室門口,因為不好意思步伐顯得有些猶疑,緩緩的伸出手敲了敲門。

教室裡有聲響,卻遲遲沒有人出來應門,袁庭芝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裡頭看,池海俊正好在換衣服,把上衣脫去,映入眼簾的卻是充滿瘀青的後背及臂膀。

袁庭芝被眼前的景象嚇傻,愣了好一回。發現教室門並沒有關好,輕輕地推開門,想更靠近池海俊,確認這些傷痕都是因為解救自己造成的。

「喂喂喂!妳怎麼不聲不響地冒出來啊!」池海俊轉過身發現眼前的袁庭芝已經淚流滿面。

「你當你是神嗎?傷成這樣還說沒事!」袁庭芝邊哭邊說,有些含糊不清,還使勁的拍打池海俊的胸口。

「我沒事,真的沒事。」為了安撫袁庭芝的情緒,池海俊抓住袁庭芝不斷拍打自己胸前的雙手。「原本不痛的,被妳打才痛。」故意做出很疼痛的表情,想讓袁庭芝不要太在意傷口。

「對不起...謝謝你。」袁庭芝停止啜泣,情緒平穩了許多。

池海俊看著眼前的袁庭芝,原本好強的形象突然之間變得柔弱,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來抹去袁庭芝滑落的淚水。是心疼?不捨?池海俊不停思索此時此刻自己的心情。

「妳是趁機來偷看我換衣服的吧...」情緒一轉,池海俊雙手遮掩住自己的胸。

「誰要偷看你啊!少臭美了!」袁庭芝這才意識到眼前是個男人裸上身的軀體,轉身離開。

池海俊又再次因為袁庭芝的舉動露出一抹微笑。這般在乎的心情,如果不是愛會是什麼?池海俊抬頭望著天空,心裡問著宙斯。

池海俊的身材很好,宛如希臘人一般的完美胴體,腹部分割明顯的六塊肌,還有那對厚實的胸肌。想到這袁庭芝的臉頰發燙紅潤,不停拍打自己快速跳動的心跳。



「卡!休息10分鐘。」在導演喊出停止聲下,拍攝中場休息。

雖然經過剛才一段很尷尬的場面,但在拍攝的過程中,池海俊仍舊發揮他的專業,將袁庭芝很快抽離情緒帶入戲劇腳色。兩個人好像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哈囉~導演好!我剛好在附近拍戲,請各位喝杯咖啡。」聲音的主人是王可菲,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厚著臉皮請客與她不相干劇組。

「王可菲她來這裡做什麼?作秀嗎...」羅恩慧一臉鄙視的朝王可菲發出嘖嘖聲。「妳看妳看,一來就找池海俊,意圖明顯啊。」羅恩慧拉扯袁庭芝的袖子示意要她看過去。

王可菲長相清秀,外表給人和藹可親的乖乖女形象,出道作品就被封為國民女友,站在池海俊的身邊一點也不違和,兩人相當相配。僅此於外表。

「Vi,可以借一步說話嗎?我有好東西想跟妳分享~」王可菲突然向袁庭芝的方向走來,輕聲的說。

「有什麼事嗎?」袁庭芝半推半就的跟著王可菲到一處角落。

「拿去。」王可菲遞上一份牛皮紙袋,裡頭有幾張相片。

完全沒有交集的兩個人,究竟會有什麼好東西可以分享,袁庭芝一臉狐疑的拿出照片,竟然是自己拍攝車禍場景到進出醫院的那幾天。

「妳跟蹤我!?」袁庭芝生氣的幾乎快要把手中的牛皮紙袋揉爛。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王可菲傲嬌的從香奈兒的名牌包裡拿出鮮紅色的口紅為自己補妝。「如果我把這張照片發給媒體,妳會怎麼樣呢?」並從照片中抽出一張袁庭芝轉診身心科的照片。

王可菲空有一個美麗的外表,內心卻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可怕女人。被奪走女主角位置是其次,而是池海俊身邊的女人不是自己,王可菲心有不甘。再加上在髮廊那天被池海俊無視,更燃起王可菲熊熊的怒火。

「害了我對妳有什麼好處?」袁庭芝忍住自己的脾氣,用顫抖的聲音說著。

「能少一個對手是一個,想在演藝圈生存,妳還太嫩了!」王可菲笑著說這些話,是個不折不扣的雙面人。

「要怎麼樣妳才肯放過我...」秉住呼吸沉住氣,要不是因為場合跟身分,脾氣上來的袁庭芝早就出手了。

「拋頭露面的藝人最在意的就是美麗外表...」王可菲向前靠近袁庭芝,順時鐘從袁庭芝的額頭、臉頰摸至下巴。「站著讓我賞一巴掌。」原本笑容可掬的表情,瞬間變臉,面無表情像個冷酷無情的女人。

「好。」袁庭芝忍耐握拳的雙手,已經把手掌心烙印深深的指甲印。

袁庭芝閉上雙眼,減少自己會因為害怕而閃躲反應,像個待宰的羔羊乖順的一動也不動任憑宰割。王可菲舉起右手,正準備大力一揮。

「鬧夠了沒有!」霎時,池海俊擋在袁庭芝的面前,一把抓住王可菲的手腕。

袁庭芝聽見池海俊的聲音後睜開雙眼。心想,為什麼池海俊總是能及時的解救自己,根本感受不到池海俊出現的速度及溫度,他就已經在身邊了。

「妳剛剛的行為我都錄影下來了。」李正的聲音從三個人背後傳來,作勢拿著手機錄影著。

有別於池海俊,李正雖然沒有池海俊迅速的行動力,倒是擁有清晰的頭腦,智取拿下這一局。

「你又是誰?」雖然王可菲已經氣得跳腳,語氣卻顯得相當無奈。

「我是李正,職業是身心科醫生,也是Vi的青梅竹馬。」李正的自我介紹中同時也為那天袁庭芝到身心科做了番解釋。「那天她只是去見見老朋友。」

眼前的兩個男人,一個用行動阻擋王可菲的攻擊;一個用科技收集證據攻擊王可菲,沒有人站在自己那方,王可菲只好摸摸鼻子離開了。

看見李正出現,池海俊並不想跟他在同一個空間裡,兩個人會讓氣氛顯得尷尬,沒有為袁庭芝多作停留就轉身離開。

「池海俊!你等一下啊!」袁庭芝這次並沒有讓池海俊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而是丟下李正往他的方向跑去。

「庭芝!」李正對於袁庭芝的舉動有點驚訝,這是袁庭芝第一次因為別的男人忽視自己。

多年來李正一直陪在袁庭芝身邊,李正對袁庭芝來說,是醫生、朋友也是親人,更重要的是,李正是袁庭芝的安全感,只要脾氣一上來衝動想出拳,抑或是PTSD症狀發作的時候,只要李正在身邊,袁庭芝就會慢慢恢復情緒,疼痛也會慢慢減緩。

但是這一次袁庭芝卻離開了李正身邊,頭也不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