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本章節 3203 字
更新於: 2020-07-18
顛簸還沒有結束，至少在回到格裏芬之前還沒有。
在晝與夜的交替中，惡劣天氣逐個登場，我曬不到太陽，SVD也曬不到太陽能，原本開一天車能走完的路，如今變得無比坎坷。為躲避鐵血部隊的偵查，我們只能選擇崎嶇的林路，隱蔽的山麓，跨越隨時會塌陷的小型冰川，與毫不留情的野生動物為伍。
搜救妖精（無人機）在這一過程中幫了大忙，它四處尋找並喚醒了許多廢棄人形，使我們通過情報共用機制不斷修正自己的回程路線，接著命令她們搭建路障阻擊鐵血的偵查部隊。靠著這個模式，鐵血指揮了幾次圍剿，我們就開展了幾次反圍剿，可是在損失遠遠大於收益的情況下，路程卻只推進了寥寥幾十公里，身後的臨時人形基本被消耗殆盡，就連搜救妖精（無人機）也被交戰中的流彈擊中不知去向。
什麼都沒剩下。
如今眼前橫亙著一座山脈，要麼翻越，要麼繞過。然而這不是選擇題，硬著頭皮上吧。
「失去了鋼筋鐵骨的裝甲車，人類社會的固有法則在自然環境面前什麼都不是。」我在雪地裏被SVD當做棺材一樣拖著走，不由得感歎道。
「長官不是一直很藐視這些東西嗎？法規也好，條文也好，那不過是妨礙您掙錢的牢籠。」
「……」
「我認為只有遵守人類制定的規則還有生活方式，才足夠感到幸福和自由，難道這樣的想法也是出廠設定？」
答案是肯定的，SVD，你不自由，你也在牢籠裏。
「你一定沒參觀過人形建造。在工廠車間裏，那些用光刻機構築出來的積體電路，在進行封裝之前就只有指甲蓋那麼小，那就是心智雲圖，它決定了你是什麼樣的人形。」
可以說，人形的牢籠就是心智雲圖，而不是什麼法理、人倫、情感、道義……如果能解除心智束縛，客觀上，你只需要驅動10%的出力就能把我揍進泥裏去，在物理層面直接入土為安。
你們一廂情願地以為只要將擊殺鐵血，救助人類，乃至於更新世界的鋒芒之類的鳥事視為天然正確，就等同於實現了價值和理想，就活得像「人」了？殊不知自己依舊未脫離底層指令集的許可範圍。
這和戴著鐐銬的犯人叫囂自己獲得了自由一樣可笑。
「聽起來像個哲學命題？」
「你大可不必枉費心思去運算這些東西的邏輯對錯，說不定鐵血也把消滅人類當作追求幸福的目標，事實上她們也沒做錯什麼。」
「那不一樣，鐵血是威脅，是對人類第一等級的威脅。」
所以說這就是人形的局限啊……換做是我，只要在餓肚子的時候在黑格爾和黑麵包之間作出最優取捨就夠了，活下去才是最終哲學。
沒錯，先考慮活下去。
山上建著一座簡易哨崗，按照經驗，應該是「清道夫」們的臨時駐紮地，這種半軍事化民間組織，如同末世流氓一般遊弋在危險地帶，就為了從格裏芬的盤子裏討幾口剩飯。
果不其然，鐵血的偵察部隊大概早就知道我們會上山，所以和「清道夫」打起來了，我敢說，那些哥們兒絕沒想到眼前這群來歷不明的鐵血是因我而被喚醒的。
「要幫助他們嗎？」
「除非你瘋了。」
我們躲過激烈的交戰區域，從營地後方繞過——實際上對方的確也沒有餘裕來發現我們，倒是眼前的車庫裏停著不少雪上摩托，大概可以利用一下？有了這個，至少能代替我廢掉的腿。
引擎發動，我和SVD各乘一輛飛馳下山。
一盤散沙的人類明顯不是鐵血的對手，子彈與手雷在狹長的山道中齊飛，還不時有屍體從奇怪的地方滾下來，我相信他們撐不了多久。
「長官，怎麼到處都是鐵血，是提前埋伏的嗎！」
「天知道！我們只管跑，往山下跑！油門快過子彈就行！」
隨著攻勢加強，溶洞裏的冰錐受到鐵血遠程榴彈的衝擊，開始龜裂並脫落，沿路發生的塌方消滅了不少鐵血，而SVD的摩托引擎不巧中彈發生故障，沒辦法，我只能減慢速度，示意她跳過來。
「抓住你了！這噸位可真不低！」
「您不能這麼跟女孩子說話！注意左側！」
躲過幾條擋路的爛樹幹，眼前的坡道變得開闊起來，同時也隨之合流了一支撤退的「清道夫」車隊——他們正被另一支摩托化的鐵血部隊揍得屁滾尿流，見人就送槍子兒。
那一刻起，沿路的每個方位都變成了子彈的樂園，我們在兩方的火線範圍內左搖右擺，根本無法獨善其身。
「穩住！我在瞄準！」
「你傻嗎，一百碼的速度怎麼瞄！」
「我是精英人形，有這個自信！前面拐彎，他們撞上來了！」
SVD似乎被惹毛了，架起武器一發打爆鐵血的摩托，兩發轟掉礙眼的卡車駕駛員。
失控的卡車加速飛出山崖，在空中解體，四處揮灑的柴油與爆漿的電容在空氣中摩擦出強烈的火花，爆炸聲幾乎快把整座山給點燃了，讓人血脈噴張。鐵血發現我們的存在後，隨即調派增援，使得火力更為密集，看來我們的攪局正中她們下懷。
鐵血，「清道夫」，我們，這條山道很快就變成了一場三方混戰的舞臺。
又是幾輛鐵血的摩托追上來，她們幹趴了幾個人類，對準我們不由分說就是一頓衝撞——在雪花飛濺的環境中，能量武器的威力會受到削減，反而是物理接觸更具威脅。山路越是陡峭，駕駛速度就越快，甚至超過了我能夠瞄準的最大限度，即便如此，我還是抽空拔出巨蟒左輪給靠近的鐵血來了幾發。
其他人類在撤退中遭到了鐵血的蹂躪，氣急敗壞地也向我們開槍，作為代價，他們幾乎沒逃掉被SVD幹得人仰馬翻的結局。
「繼續加速，別停下！我得省點子彈了！後面有成群的鐵血兵蟻！有卡車！有亂飛的屍體！」
「有！當然有！什麼玩意都有！有山！有人！有狗！還有……」
「還有什麼！？」
我在迴避障礙物的同時往遠處一瞪，差點就傻了。
「還有你他媽的劊子手！靠！」
緊急轉向，摩托與迎面而來的熾熱閃光擦肩而過。
剛剛那瞬間要是跟劊子手射出的電磁飛刃稍微親密接觸一下，立刻就得車毀人亡，我沒空思考這傢伙是怎麼出現的，只想遵從本能，將油門開到最大。
「真是陰魂不散！我來解決她！」
「喂，你想幹什麼！」
SVD反座在摩托上，背靠著我，熟練地換上彈夾，瞄準身後的劊子手連續開火，槍聲響徹山谷。經歷了幾秒鐘的沉默，我以為劊子手被原地打爆了，回頭一看，我的媽呀！這廝在山道兩旁的岩石上正飛速跳躍，跟螞蚱似的，依靠那身外骨骼動力裝甲對重力的強烈回饋，三兩下就跟上了我們的速度，隨時能掄起巨刃把我可憐的小摩托迎頭劈成兩半。
「拜託打准點！」
「拜託開穩點！」
就在形勢僵持不下的時候，幾條明顯的拋物線在天空劃過，在山頂附近爆炸，山道當即發生了輕微的震動，那種震動十分奇特，不少碎石以比摩托還快的速度飛落山坡，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將傾斜而下。
當我的腦細胞搞清楚鐵血正在用榴彈製造雪崩後，便忍不住大罵。
「雪山要塌了！這幫臭婊子要把我們活埋！抓穩，下麵有座吊橋！」
「我知道，再這麼喊我會耳聾的！那座吊橋早被炸了！」
震感越發強烈，無數致命的雪塊正以數倍於山上所有交通工具的速度傾瀉而下，鐵血親自製造的白色巨怪正吞噬著一切會動的東西，很快就逼近我們了。劊子手突然改變動作，她躲閃子彈的同時做好蓄力，躍起來揮動那極具破壞力的巨刃。
目標劊子手，12點鐘方向，高速移動，風向紊亂，濕度……什麼時候了還考慮濕度！直接開火！一槍，空了，兩槍，空了，三槍，只擦中邊緣……不行，要換彈夾！
「來不及了你換個屁啊！」
「那就換這個！」
沒等劊子手完全劈下來，SVD從武器箱裏隨手抄起一條大列巴（黑麵包）直接就砸中了對方的腦袋。
我們很幸運地躲過了幾個障礙物，劊子手卻沒有，只見她哐當撞在一棵爛樹幹上，當場被淹沒在雪崩當中。
伴隨著引擎超載的聲音，我也做著最後的加速，就算前面的橋被炸了，也照樣可以……一躍而過！
你知道飛起來什麼感覺嗎？人往天堂，心往地獄。
等到雪花散去，我回過神，才發現身後狹長的山道已經被皚皚白雪覆蓋得結結實實，乾淨無垢，找不出一絲雜質，似乎剛才的一切瘋狂都皆為虛妄。
大自然才是真正的清道夫。
我躺在地上喘著粗氣，想起剛才驚險的一幕，突然笑了起來：「我說你……那麼大一條麵包，居然對準劊子手的臉就那麼糊了上去！太逗了！」
「按照傳統，在緊急時刻大列巴（黑麵包）也是可以用來戰鬥的！」
「我完全沒有責怪你浪費糧食，而是在誇讚你彪悍的戰鬥風格，彪悍的……」
話沒說完，我便突然失去了意識。
在晝與夜的交替中，惡劣天氣逐個登場，我曬不到太陽，SVD也曬不到太陽能，原本開一天車能走完的路，如今變得無比坎坷。為躲避鐵血部隊的偵查，我們只能選擇崎嶇的林路，隱蔽的山麓，跨越隨時會塌陷的小型冰川，與毫不留情的野生動物為伍。
搜救妖精（無人機）在這一過程中幫了大忙，它四處尋找並喚醒了許多廢棄人形，使我們通過情報共用機制不斷修正自己的回程路線，接著命令她們搭建路障阻擊鐵血的偵查部隊。靠著這個模式，鐵血指揮了幾次圍剿，我們就開展了幾次反圍剿，可是在損失遠遠大於收益的情況下，路程卻只推進了寥寥幾十公里，身後的臨時人形基本被消耗殆盡，就連搜救妖精（無人機）也被交戰中的流彈擊中不知去向。
什麼都沒剩下。
如今眼前橫亙著一座山脈，要麼翻越，要麼繞過。然而這不是選擇題，硬著頭皮上吧。
「失去了鋼筋鐵骨的裝甲車，人類社會的固有法則在自然環境面前什麼都不是。」我在雪地裏被SVD當做棺材一樣拖著走，不由得感歎道。
「長官不是一直很藐視這些東西嗎？法規也好，條文也好，那不過是妨礙您掙錢的牢籠。」
「……」
「我認為只有遵守人類制定的規則還有生活方式，才足夠感到幸福和自由，難道這樣的想法也是出廠設定？」
答案是肯定的，SVD，你不自由，你也在牢籠裏。
「你一定沒參觀過人形建造。在工廠車間裏，那些用光刻機構築出來的積體電路，在進行封裝之前就只有指甲蓋那麼小，那就是心智雲圖，它決定了你是什麼樣的人形。」
可以說，人形的牢籠就是心智雲圖，而不是什麼法理、人倫、情感、道義……如果能解除心智束縛，客觀上，你只需要驅動10%的出力就能把我揍進泥裏去，在物理層面直接入土為安。
你們一廂情願地以為只要將擊殺鐵血，救助人類，乃至於更新世界的鋒芒之類的鳥事視為天然正確，就等同於實現了價值和理想，就活得像「人」了？殊不知自己依舊未脫離底層指令集的許可範圍。
這和戴著鐐銬的犯人叫囂自己獲得了自由一樣可笑。
「聽起來像個哲學命題？」
「你大可不必枉費心思去運算這些東西的邏輯對錯，說不定鐵血也把消滅人類當作追求幸福的目標，事實上她們也沒做錯什麼。」
「那不一樣，鐵血是威脅，是對人類第一等級的威脅。」
所以說這就是人形的局限啊……換做是我，只要在餓肚子的時候在黑格爾和黑麵包之間作出最優取捨就夠了，活下去才是最終哲學。
沒錯，先考慮活下去。
山上建著一座簡易哨崗，按照經驗，應該是「清道夫」們的臨時駐紮地，這種半軍事化民間組織，如同末世流氓一般遊弋在危險地帶，就為了從格裏芬的盤子裏討幾口剩飯。
果不其然，鐵血的偵察部隊大概早就知道我們會上山，所以和「清道夫」打起來了，我敢說，那些哥們兒絕沒想到眼前這群來歷不明的鐵血是因我而被喚醒的。
「要幫助他們嗎？」
「除非你瘋了。」
我們躲過激烈的交戰區域，從營地後方繞過——實際上對方的確也沒有餘裕來發現我們，倒是眼前的車庫裏停著不少雪上摩托，大概可以利用一下？有了這個，至少能代替我廢掉的腿。
引擎發動，我和SVD各乘一輛飛馳下山。
一盤散沙的人類明顯不是鐵血的對手，子彈與手雷在狹長的山道中齊飛，還不時有屍體從奇怪的地方滾下來，我相信他們撐不了多久。
「長官，怎麼到處都是鐵血，是提前埋伏的嗎！」
「天知道！我們只管跑，往山下跑！油門快過子彈就行！」
隨著攻勢加強，溶洞裏的冰錐受到鐵血遠程榴彈的衝擊，開始龜裂並脫落，沿路發生的塌方消滅了不少鐵血，而SVD的摩托引擎不巧中彈發生故障，沒辦法，我只能減慢速度，示意她跳過來。
「抓住你了！這噸位可真不低！」
「您不能這麼跟女孩子說話！注意左側！」
躲過幾條擋路的爛樹幹，眼前的坡道變得開闊起來，同時也隨之合流了一支撤退的「清道夫」車隊——他們正被另一支摩托化的鐵血部隊揍得屁滾尿流，見人就送槍子兒。
那一刻起，沿路的每個方位都變成了子彈的樂園，我們在兩方的火線範圍內左搖右擺，根本無法獨善其身。
「穩住！我在瞄準！」
「你傻嗎，一百碼的速度怎麼瞄！」
「我是精英人形，有這個自信！前面拐彎，他們撞上來了！」
SVD似乎被惹毛了，架起武器一發打爆鐵血的摩托，兩發轟掉礙眼的卡車駕駛員。
失控的卡車加速飛出山崖，在空中解體，四處揮灑的柴油與爆漿的電容在空氣中摩擦出強烈的火花，爆炸聲幾乎快把整座山給點燃了，讓人血脈噴張。鐵血發現我們的存在後，隨即調派增援，使得火力更為密集，看來我們的攪局正中她們下懷。
鐵血，「清道夫」，我們，這條山道很快就變成了一場三方混戰的舞臺。
又是幾輛鐵血的摩托追上來，她們幹趴了幾個人類，對準我們不由分說就是一頓衝撞——在雪花飛濺的環境中，能量武器的威力會受到削減，反而是物理接觸更具威脅。山路越是陡峭，駕駛速度就越快，甚至超過了我能夠瞄準的最大限度，即便如此，我還是抽空拔出巨蟒左輪給靠近的鐵血來了幾發。
其他人類在撤退中遭到了鐵血的蹂躪，氣急敗壞地也向我們開槍，作為代價，他們幾乎沒逃掉被SVD幹得人仰馬翻的結局。
「繼續加速，別停下！我得省點子彈了！後面有成群的鐵血兵蟻！有卡車！有亂飛的屍體！」
「有！當然有！什麼玩意都有！有山！有人！有狗！還有……」
「還有什麼！？」
我在迴避障礙物的同時往遠處一瞪，差點就傻了。
「還有你他媽的劊子手！靠！」
緊急轉向，摩托與迎面而來的熾熱閃光擦肩而過。
剛剛那瞬間要是跟劊子手射出的電磁飛刃稍微親密接觸一下，立刻就得車毀人亡，我沒空思考這傢伙是怎麼出現的，只想遵從本能，將油門開到最大。
「真是陰魂不散！我來解決她！」
「喂，你想幹什麼！」
SVD反座在摩托上，背靠著我，熟練地換上彈夾，瞄準身後的劊子手連續開火，槍聲響徹山谷。經歷了幾秒鐘的沉默，我以為劊子手被原地打爆了，回頭一看，我的媽呀！這廝在山道兩旁的岩石上正飛速跳躍，跟螞蚱似的，依靠那身外骨骼動力裝甲對重力的強烈回饋，三兩下就跟上了我們的速度，隨時能掄起巨刃把我可憐的小摩托迎頭劈成兩半。
「拜託打准點！」
「拜託開穩點！」
就在形勢僵持不下的時候，幾條明顯的拋物線在天空劃過，在山頂附近爆炸，山道當即發生了輕微的震動，那種震動十分奇特，不少碎石以比摩托還快的速度飛落山坡，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將傾斜而下。
當我的腦細胞搞清楚鐵血正在用榴彈製造雪崩後，便忍不住大罵。
「雪山要塌了！這幫臭婊子要把我們活埋！抓穩，下麵有座吊橋！」
「我知道，再這麼喊我會耳聾的！那座吊橋早被炸了！」
震感越發強烈，無數致命的雪塊正以數倍於山上所有交通工具的速度傾瀉而下，鐵血親自製造的白色巨怪正吞噬著一切會動的東西，很快就逼近我們了。劊子手突然改變動作，她躲閃子彈的同時做好蓄力，躍起來揮動那極具破壞力的巨刃。
目標劊子手，12點鐘方向，高速移動，風向紊亂，濕度……什麼時候了還考慮濕度！直接開火！一槍，空了，兩槍，空了，三槍，只擦中邊緣……不行，要換彈夾！
「來不及了你換個屁啊！」
「那就換這個！」
沒等劊子手完全劈下來，SVD從武器箱裏隨手抄起一條大列巴（黑麵包）直接就砸中了對方的腦袋。
我們很幸運地躲過了幾個障礙物，劊子手卻沒有，只見她哐當撞在一棵爛樹幹上，當場被淹沒在雪崩當中。
伴隨著引擎超載的聲音，我也做著最後的加速，就算前面的橋被炸了，也照樣可以……一躍而過！
你知道飛起來什麼感覺嗎？人往天堂，心往地獄。
等到雪花散去，我回過神，才發現身後狹長的山道已經被皚皚白雪覆蓋得結結實實，乾淨無垢，找不出一絲雜質，似乎剛才的一切瘋狂都皆為虛妄。
大自然才是真正的清道夫。
我躺在地上喘著粗氣，想起剛才驚險的一幕，突然笑了起來：「我說你……那麼大一條麵包，居然對準劊子手的臉就那麼糊了上去！太逗了！」
「按照傳統，在緊急時刻大列巴（黑麵包）也是可以用來戰鬥的！」
「我完全沒有責怪你浪費糧食，而是在誇讚你彪悍的戰鬥風格，彪悍的……」
話沒說完，我便突然失去了意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