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御靈節
本章節 3230 字
更新於: 2020-07-15
「後天就是御靈節第一天了，謝譯你會去掃墓嗎？」
段考完的靈研社擺脫段考風暴帶來的低氣壓，零食飲料齊齊堆在桌上成了一座小山，似乎恨不得把之前考試累積的壓力與煩躁一口氣以吃東西發洩出來。
雖然段考完當天下午的聚餐發了一點「小小的」突發狀況，不過大家還算是度過了一個開心的下午。
如今離段考已過去三天，成績該發的該哀嚎的通通都結束了。
方如筠和項明楓依然穩坐年級前五名寶座，謝譯和李希也衝上年級前十，蘇妍也穩定在校排一半左右。
林毅嵐、姚靖、蕭朗三位學渣則是很榮幸的各自掛掉一科，勉強維持住補考科目的最低數量。
明天就是段考完的第一個週末了，而後天同時也是他們當地的特殊節日——御靈節的第一天。
身為地區信仰的主中心，御森神社每年都會在十月末到十一月初的日子裡進行為期三天的祭祀活動。
第一天和第三天是開放讓信徒參拜與掃墓的日子。在當地居民眼中，去世的親人並沒有真的死去，而是以靈魂之姿默默陪伴在身邊守護，因此掃墓時不可以悲傷，要以虔誠的心情來探望所愛的他們。
第二天白天則是最讓所有人期待的迎神日——五位神明輪流擔任主角，再從志願者中挑選出扮演神明的人成為今年的遊行主角，帶領祭司們在神社附近的道路上遊街為居民送上往後一年的祝福。
這三天的晚上都有熱鬧的廟會，各式吃食攤販與遊玩小販齊聚一堂，繽紛的燈光盛大點亮了夏末秋初的夜晚。
「會，我和哥每年都去。」
謝譯拿著從蕭朗那裡搶來的洋芋片分給潘梵，自己則懶洋洋的半倚在自己專屬的懶骨頭沙發上回答方如筠的問題。
饒是謝譯這種不信神也懶得參加公共活動的人竟然會知道御靈節的事情來看，就能知道這個日子是多麼深深刻進當地人的生活，成為年復一年的習俗。
不過謝譯會記住御靈節的原因卻不是其他人想的那樣，而是因為……
「小譯跟我就是在御靈節第一天認識的哦，還把10月30當作我的生日。」
「哥！」
潘梵笑嘻嘻的道出原因，引來謝譯惱羞成怒的低吼。
雖然潘梵的墓上有刻著他真正的生日，但對一出生就夭折的他而言，那個日子是生日也是忌日，根本沒辦法好好慶祝。
所以年幼的謝譯逕自把兩人相遇的日子當作對方的生日，並且每年都會去掃墓祭拜。
長大後的謝譯雖然覺得這行為很幼稚，但看在潘梵喜歡的份上還是默默保持一直以來的習慣。
潘梵知道，這是謝譯不言說的溫柔。
「不過比起掃墓活動，我還是最喜歡第二天的迎神日。」
李希輕笑著提起另一個話題，好讓謝譯有臺階下。
「對了，你們看過去年的遊行嗎？」
姚靖賊笑著拿出手機，一邊滑動螢幕一邊提問。蘇妍偏頭想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去年的繞街遊行……我記得主角是雨神對吧？」
「那你們知道去年扮演雨神的是誰嗎？」
姚靖手指輕點螢幕，調出去年遊行拍的照片給大家看。
照片裡的男子身穿冰色絲質的漢服，下襬用雪色絲線紋繡水流，腰間的蘭紋墨色腰帶襯托男子纖細的腰身，布邊繡著蒼龍的靛藍外袍披在肩上，腳下穿著繡有浪花的墨色靴子。男子眉眼含笑，比起大殿裡冰冷淡漠的雨神，身上多了些屬於凡間的煙火塵氣。
高一組除了謝譯外齊齊湊過來，在螢幕放大到能看清人臉時頓時瞪大眼睛，蕭朗還嚇到差點跌下椅子，壓不住音量地大叫出聲。
「這是凌老師！？」
「咳咳。」
蕭朗喊完才後知後覺摀起嘴巴，但已經來不及了。
從剛剛一直坐在自己位置上不說話的凌若寒輕咳一聲，頗無奈的看向一臉震驚的學生們，親口承認照片的真實性。
「照片裡的人的確是我。」
「那……老師怎麼想去報名這個呢……？」
李希輕輕皺眉，凌老師雖然不怕受到人群目光關注，但也不是那種主動把聚光燈調到自己身上的人，而且景先生的佔有慾會同意讓凌老師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嗎？
「是漣讓我去的。」
碰！
這次蕭朗終於從可憐的椅子上摔了下來，四腳朝天，頭昏眼花。
「老師沒有騙你們，去年抽籤我在現場。」
項明楓拉起蕭朗，把他扶到一旁懶骨頭上休息，雙肩一聳表示這是真的。
「我親眼看到景先生幫老師報名，還鼓勵老師說他穿起來會很好看。」
「而且老師穿起來真的比歷代扮演雨神的人都要好看，雨神眼光真好。」
連方如筠都眼冒星星眼的稱讚，當事人卻直接裝作無關路人樣低頭繼續看自己的筆電，黑髮下的耳尖悄悄染上一層薄紅。
「今年星神的人選決定了嗎？」
林毅嵐喝了一口可樂，挑眉問向每年都去幫忙的方如筠和項明楓。
方如筠是因為家裡因素所以是固定班底，項明楓則是每年都去幫忙，打發時間順便看戲。
項明楓沒有開口，淺灰色的眼睛意示方如筠自己說。方如筠一反常態，張口欲言又止於唇邊，白皙的臉頰還有不自然的緋紅，勾得人心癢癢，好奇心被吊得快飛起來。
「不會是妳吧？」
謝譯睜眼就看到方如筠不知所措的表情，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
「唔……對。」
方如筠把臉埋進掌心，耳尖冒出的緋紅早已出賣她此刻的羞恥。
「不過如筠也不是自願當志願者，是絲姐幫她報名的。」
凌若寒出言幫方如筠打圓場，同時心底默默感慨兩位姐弟怎麼能這麼有默契，坑人雷厲風行，毫不手軟。
「誰是絲姐？」
「是伊絲雅姐姐，你們都見過的。」
聽方如筠一說，潘梵立馬想到一個月前那名自信耀眼的女子，隨之而來的還有安然離開的張芸。
「小譯，我們後天去順便看看張芸好不好？」
潘梵小聲在謝譯耳邊低語，謝譯點頭表示明白，轉過頭的瞬間恰好對上方如筠的側臉。
捧著臉的雙手已經放下，改為捏著裙角邊緣，纖細的指尖在暗色布料的襯托下特別白皙，耳尖的粉紅還未褪去，躲藏在棕髮裡若隱若現。
有點可愛。
謝譯腦袋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被自己狠狠打斷，同時還在心裡暗示自己這都是錯覺，是睡太久意識不清。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謝譯站起身背上書包準備直接離開。
「謝譯，還沒下課大門不會開的。」
「翻牆就好。」
謝譯轉身離開，連一個餘光也不留給身後挽留的方如筠，留下社團其他人在背後嘀嘀咕咕。
「謝譯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我看是有人惹到他了吧。」
「誰？上次打完架誰還敢惹謝譯？」
「謝譯沒事吧……？」
「……」
***
時間轉眼即逝，御靈節的第一天在眾人的期待下來臨了。
凌晨六點，謝譯難得在陽光朦朧時分起床，涼風帶起窗簾飛舞，遠方猶存的暗色裡還有一彎模糊的新月。
連假早起對每天讀書讀到快往生的學生群來說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人間大笑話。
但對謝譯來說，今天不止是連假第二天，更是潘梵一年一次的生日。
他們相遇在謝譯五歲、潘梵六歲那年，幼時的謝譯曾答應潘梵，要把他錯過的生日通通補上。
過往已逝，未來猶在。
沒有在一開始相遇，那就讓往後都有你就行。
謝譯難得不在潘梵催促裡起床，潘梵也習慣每年這時候的謝譯特別乖巧，哼著最近的流行歌和謝譯一起做早餐。
廚房裡，平底鍋裡的油脂滋滋作響，透明的蛋白在熱度下漸漸轉白，金黃的中心也慢慢凝固成溏心蛋的熟度。
「小譯，要幫爸準備一份早餐嗎？」
「不用，他大概睡到中午才起，做了也浪費。」
謝譯低頭專心煎蛋，對潘梵嘴裡的「爸」冷言對待。潘梵也自知謝譯不喜歡提到他，換了個話題繼續聊天。
兩人吃完早餐後就直接出門，到御森神社前還先繞路去附近的花店。
「先生早安，今天想要什麼花呢？」
花店老闆是個綁著低馬尾的漂亮女子，笑起來彷彿自帶春風，甜甜花香竄入鼻尖，清香不膩。
「我自己看看。」
謝譯淡淡拒絕老闆娘的熱情，帶著潘梵在花店裡亂轉。
「小譯，你看這個怎麼樣？」
突然潘梵在某束花前停下目光，淡粉色的花瓣片片分明，花蕊聚集處鮮黃耀眼，溫柔的配色讓人想起那名即使受傷依然渴望愛的少女。
「這是波斯菊，花語是純真並永遠快樂，拿去祭祀的話好看又用心。」
老闆娘看到謝譯在某束花面前停下，立刻放下手裡的工作過來介紹。
謝譯本想說些拒絕的話，眼角卻看到潘梵朝他點頭。
「那就這個了，請幫我包起來。」
永遠快樂嗎？
謝譯靜靜看著手裡的花束，腦海裡漸漸回想起那天離別時的場景，若是她能遇到屬於她的溫柔，應該能永遠保持那抹笑容吧。
胡思亂想間人已經來到了恆恩墓園，早晨的墓園只有零星幾人，謝譯循著記憶走到張芸的墓碑，卻發現那裡已經站了一個人，還是自己的熟人。
段考完的靈研社擺脫段考風暴帶來的低氣壓，零食飲料齊齊堆在桌上成了一座小山，似乎恨不得把之前考試累積的壓力與煩躁一口氣以吃東西發洩出來。
雖然段考完當天下午的聚餐發了一點「小小的」突發狀況，不過大家還算是度過了一個開心的下午。
如今離段考已過去三天，成績該發的該哀嚎的通通都結束了。
方如筠和項明楓依然穩坐年級前五名寶座，謝譯和李希也衝上年級前十，蘇妍也穩定在校排一半左右。
林毅嵐、姚靖、蕭朗三位學渣則是很榮幸的各自掛掉一科，勉強維持住補考科目的最低數量。
明天就是段考完的第一個週末了，而後天同時也是他們當地的特殊節日——御靈節的第一天。
身為地區信仰的主中心，御森神社每年都會在十月末到十一月初的日子裡進行為期三天的祭祀活動。
第一天和第三天是開放讓信徒參拜與掃墓的日子。在當地居民眼中，去世的親人並沒有真的死去，而是以靈魂之姿默默陪伴在身邊守護，因此掃墓時不可以悲傷，要以虔誠的心情來探望所愛的他們。
第二天白天則是最讓所有人期待的迎神日——五位神明輪流擔任主角，再從志願者中挑選出扮演神明的人成為今年的遊行主角，帶領祭司們在神社附近的道路上遊街為居民送上往後一年的祝福。
這三天的晚上都有熱鬧的廟會，各式吃食攤販與遊玩小販齊聚一堂，繽紛的燈光盛大點亮了夏末秋初的夜晚。
「會，我和哥每年都去。」
謝譯拿著從蕭朗那裡搶來的洋芋片分給潘梵，自己則懶洋洋的半倚在自己專屬的懶骨頭沙發上回答方如筠的問題。
饒是謝譯這種不信神也懶得參加公共活動的人竟然會知道御靈節的事情來看，就能知道這個日子是多麼深深刻進當地人的生活，成為年復一年的習俗。
不過謝譯會記住御靈節的原因卻不是其他人想的那樣，而是因為……
「小譯跟我就是在御靈節第一天認識的哦，還把10月30當作我的生日。」
「哥！」
潘梵笑嘻嘻的道出原因，引來謝譯惱羞成怒的低吼。
雖然潘梵的墓上有刻著他真正的生日，但對一出生就夭折的他而言，那個日子是生日也是忌日，根本沒辦法好好慶祝。
所以年幼的謝譯逕自把兩人相遇的日子當作對方的生日，並且每年都會去掃墓祭拜。
長大後的謝譯雖然覺得這行為很幼稚，但看在潘梵喜歡的份上還是默默保持一直以來的習慣。
潘梵知道，這是謝譯不言說的溫柔。
「不過比起掃墓活動，我還是最喜歡第二天的迎神日。」
李希輕笑著提起另一個話題，好讓謝譯有臺階下。
「對了，你們看過去年的遊行嗎？」
姚靖賊笑著拿出手機，一邊滑動螢幕一邊提問。蘇妍偏頭想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去年的繞街遊行……我記得主角是雨神對吧？」
「那你們知道去年扮演雨神的是誰嗎？」
姚靖手指輕點螢幕，調出去年遊行拍的照片給大家看。
照片裡的男子身穿冰色絲質的漢服，下襬用雪色絲線紋繡水流，腰間的蘭紋墨色腰帶襯托男子纖細的腰身，布邊繡著蒼龍的靛藍外袍披在肩上，腳下穿著繡有浪花的墨色靴子。男子眉眼含笑，比起大殿裡冰冷淡漠的雨神，身上多了些屬於凡間的煙火塵氣。
高一組除了謝譯外齊齊湊過來，在螢幕放大到能看清人臉時頓時瞪大眼睛，蕭朗還嚇到差點跌下椅子，壓不住音量地大叫出聲。
「這是凌老師！？」
「咳咳。」
蕭朗喊完才後知後覺摀起嘴巴，但已經來不及了。
從剛剛一直坐在自己位置上不說話的凌若寒輕咳一聲，頗無奈的看向一臉震驚的學生們，親口承認照片的真實性。
「照片裡的人的確是我。」
「那……老師怎麼想去報名這個呢……？」
李希輕輕皺眉，凌老師雖然不怕受到人群目光關注，但也不是那種主動把聚光燈調到自己身上的人，而且景先生的佔有慾會同意讓凌老師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嗎？
「是漣讓我去的。」
碰！
這次蕭朗終於從可憐的椅子上摔了下來，四腳朝天，頭昏眼花。
「老師沒有騙你們，去年抽籤我在現場。」
項明楓拉起蕭朗，把他扶到一旁懶骨頭上休息，雙肩一聳表示這是真的。
「我親眼看到景先生幫老師報名，還鼓勵老師說他穿起來會很好看。」
「而且老師穿起來真的比歷代扮演雨神的人都要好看，雨神眼光真好。」
連方如筠都眼冒星星眼的稱讚，當事人卻直接裝作無關路人樣低頭繼續看自己的筆電，黑髮下的耳尖悄悄染上一層薄紅。
「今年星神的人選決定了嗎？」
林毅嵐喝了一口可樂，挑眉問向每年都去幫忙的方如筠和項明楓。
方如筠是因為家裡因素所以是固定班底，項明楓則是每年都去幫忙，打發時間順便看戲。
項明楓沒有開口，淺灰色的眼睛意示方如筠自己說。方如筠一反常態，張口欲言又止於唇邊，白皙的臉頰還有不自然的緋紅，勾得人心癢癢，好奇心被吊得快飛起來。
「不會是妳吧？」
謝譯睜眼就看到方如筠不知所措的表情，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
「唔……對。」
方如筠把臉埋進掌心，耳尖冒出的緋紅早已出賣她此刻的羞恥。
「不過如筠也不是自願當志願者，是絲姐幫她報名的。」
凌若寒出言幫方如筠打圓場，同時心底默默感慨兩位姐弟怎麼能這麼有默契，坑人雷厲風行，毫不手軟。
「誰是絲姐？」
「是伊絲雅姐姐，你們都見過的。」
聽方如筠一說，潘梵立馬想到一個月前那名自信耀眼的女子，隨之而來的還有安然離開的張芸。
「小譯，我們後天去順便看看張芸好不好？」
潘梵小聲在謝譯耳邊低語，謝譯點頭表示明白，轉過頭的瞬間恰好對上方如筠的側臉。
捧著臉的雙手已經放下，改為捏著裙角邊緣，纖細的指尖在暗色布料的襯托下特別白皙，耳尖的粉紅還未褪去，躲藏在棕髮裡若隱若現。
有點可愛。
謝譯腦袋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被自己狠狠打斷，同時還在心裡暗示自己這都是錯覺，是睡太久意識不清。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謝譯站起身背上書包準備直接離開。
「謝譯，還沒下課大門不會開的。」
「翻牆就好。」
謝譯轉身離開，連一個餘光也不留給身後挽留的方如筠，留下社團其他人在背後嘀嘀咕咕。
「謝譯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我看是有人惹到他了吧。」
「誰？上次打完架誰還敢惹謝譯？」
「謝譯沒事吧……？」
「……」
***
時間轉眼即逝，御靈節的第一天在眾人的期待下來臨了。
凌晨六點，謝譯難得在陽光朦朧時分起床，涼風帶起窗簾飛舞，遠方猶存的暗色裡還有一彎模糊的新月。
連假早起對每天讀書讀到快往生的學生群來說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人間大笑話。
但對謝譯來說，今天不止是連假第二天，更是潘梵一年一次的生日。
他們相遇在謝譯五歲、潘梵六歲那年，幼時的謝譯曾答應潘梵，要把他錯過的生日通通補上。
過往已逝，未來猶在。
沒有在一開始相遇，那就讓往後都有你就行。
謝譯難得不在潘梵催促裡起床，潘梵也習慣每年這時候的謝譯特別乖巧，哼著最近的流行歌和謝譯一起做早餐。
廚房裡，平底鍋裡的油脂滋滋作響，透明的蛋白在熱度下漸漸轉白，金黃的中心也慢慢凝固成溏心蛋的熟度。
「小譯，要幫爸準備一份早餐嗎？」
「不用，他大概睡到中午才起，做了也浪費。」
謝譯低頭專心煎蛋，對潘梵嘴裡的「爸」冷言對待。潘梵也自知謝譯不喜歡提到他，換了個話題繼續聊天。
兩人吃完早餐後就直接出門，到御森神社前還先繞路去附近的花店。
「先生早安，今天想要什麼花呢？」
花店老闆是個綁著低馬尾的漂亮女子，笑起來彷彿自帶春風，甜甜花香竄入鼻尖，清香不膩。
「我自己看看。」
謝譯淡淡拒絕老闆娘的熱情，帶著潘梵在花店裡亂轉。
「小譯，你看這個怎麼樣？」
突然潘梵在某束花前停下目光，淡粉色的花瓣片片分明，花蕊聚集處鮮黃耀眼，溫柔的配色讓人想起那名即使受傷依然渴望愛的少女。
「這是波斯菊，花語是純真並永遠快樂，拿去祭祀的話好看又用心。」
老闆娘看到謝譯在某束花面前停下，立刻放下手裡的工作過來介紹。
謝譯本想說些拒絕的話，眼角卻看到潘梵朝他點頭。
「那就這個了，請幫我包起來。」
永遠快樂嗎？
謝譯靜靜看著手裡的花束，腦海裡漸漸回想起那天離別時的場景，若是她能遇到屬於她的溫柔，應該能永遠保持那抹笑容吧。
胡思亂想間人已經來到了恆恩墓園，早晨的墓園只有零星幾人，謝譯循著記憶走到張芸的墓碑，卻發現那裡已經站了一個人，還是自己的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