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段考
本章節 3704 字
更新於: 2020-07-09
段考日分成兩天，第一天整天加第二天半天，第二天下午則提早放學讓大家回去休息，也算是御森高中的一大特色之一。
座位採隨機打亂，謝譯的位置正好就在教室裡最邊緣的角落——也就是蕭朗的座位。
30分鐘的早自習一下就過去了，監考老師在下課過半時進入教室做準備，第一節課考的是英文，監考老師是他們的班導許言。
「這是你們第一次段考，不要太有壓力，放輕鬆就好。成績不是最重要的，有沒有學到東西才是讀書真正的意義。」
許言也是第一年帶班，腦袋裡轉了好幾圈還是說不出什麼感人肺腑的雞湯長論，只能簡單發表自己的想法並鼓勵同學。
不過這種時候也不必多說什麼，一次次的深呼吸對即將面臨第一次大考的同學來說才是最佳鎮定劑。
當秒針對上最上方的數字時，上課鐘聲響起，御森高中上學期第一次段考正式開始。
這是開學以來校園裡第一次這麼安靜，陽光和煦地撒在無人的操場上，不知名的鳥兒在樹梢輕喚秋風，整個校園裡彷彿只剩下金風匆忙經過走廊時的腳步聲。
教室裡，筆尖落在紙上摩擦所發出的沙沙聲接連不斷，偶爾還會有修正帶或橡皮擦被拿起又放下的細微響聲。
考試時學生分成三種：第一種同學們振筆疾書，似乎巴不得把整張紙寫好寫滿；第二種同學撐頭思考，跟眼前印滿不知名鬼畫符的考卷大眼瞪小眼；當然也有少部分人面色平靜，落筆輕鬆淡定，答案簡潔有力。
潘梵因為是幽靈自然不用考試，他靜靜看著謝譯輕鬆自在的下筆，彷彿眼前的考卷不過是另一張平時小考，幾乎是看完題目的當下就能選出正確答案。不知為何，潘梵突然想到靈研社第一堂社課時社規那條「禁止讓靈魂幫忙考試作弊」的規定，嘴角不自覺揚起一個幾不可見的笑容。
「謝譯不用作弊也能靠實力取勝。」
想到這裡，潘梵原本擔心的心情也消散許多，在不打擾謝譯的情況下悄悄離開他身邊。這時的許言正在座位間巡邏，他腳步放的極輕極緩，深怕一不小心就會干擾到學生們的思路。潘梵見狀也跟著加入巡邏的路線，幫忙看著其他人有沒有作弊的小動作。
50分鐘很快就過去了，下課鐘聲敲響的那刻有人驚恐有人放鬆，甚至還有像蕭朗一樣直接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極端品種。
「安靜一點，考卷由後往前收，我點完才算下課。」
許言清點大家交上來的考卷，確認數量正確後說了聲下課就離開了。等到許言的背影一離開教室可見範圍，教室裡便直接爆炸開來。
「欸欸謝譯，剛剛第三題答案是A對吧？」
蕭朗一考完就直接跑來找謝譯對答案，臉上滿是自信。
「是B。」
謝譯淡淡掃他一眼，趴在桌上準備補眠。
他們每一堂考試之間都有一堂自習。雖然學校本意是讓學生能多點時間看看筆記錯題之類的，但對謝譯來說，自習課等於睡覺課。
「可是B語意不對吧？為什麼選它？」
「誰知道，滾。」
就這樣，一臉「世界混亂人生無望」的蕭朗小朋友離開了學神兼睡神謝譯身邊，開始為自己能不能及格向天祈禱了。
「小譯，那題你明明選A啊，為什麼要騙他？」
潘梵在離開前有掃到一眼謝譯的答案，明明答案卡上劃A，剛剛卻隨口提B，中間是不是少了什麼過程？
「懶得跟他討論而已，妨礙睡眠。」
謝譯拉過椅背上的外套蓋在頭上，明白表示與世隔絕之意。
潘梵無奈一笑，打算下節課出去晃晃，去辦公室提前探看分數。反正他也不能篡改成績，看看又不犯法。
「小譯，接下來我可能有幾節課不在教室，別擔心我，你要好好考試不能中途睡著知道嗎？」
「嗯，路上小心。」
悶悶的聲音從外套下傳來，潘梵又叮嚀幾句，在上課鐘響之後自己離開了教室。
自習課的校園比剛剛考試時多了點人聲，小部份人聚集在一起討論題目，有些人則自己讀書，更有像謝譯一樣悶頭睡大覺、考試佛系考的放鬆型考生。
他先去隔壁班看看李希的情況。這時的李希拿著方如筠借她的筆記讀，手上的原子筆時不時在一旁的白紙上做註記。潘梵記得下一堂課是考數學，為了不打擾李希他便直接往下一班前進。
過了轉角上樓，潘梵左右張望，決定先到離樓梯最近的二年一班繞繞。
高二下節是考生物，項明楓安靜在教室翻開自己的講義，偶爾有同學來問問題也會耐心替他們講解，雖然話少人靜卻相當值得信任。
御森高中從高二開始分組，十個班裡前五班是文組，後五班是理組。靈研社四位學長姐剛好兩文兩理兩學霸兩學渣，平均到不能再平均。
潘梵看了幾眼發現沒什麼特別的就繼續往前走，來到姚靖所在的四班。這時的姚靖攤在桌上對寫著滿滿文字卻連一個詞都看不懂的筆記本發愁，眼角餘光瞥見潘梵時還輕輕揮了揮手中的筆當作打招呼，潘梵也無聲回以一笑。
來到六班時潘梵遇見了意想不到的同伴。
自從運動會過後就沒見到的吳馨潔出現在六班門口，似乎跟他一樣因為大家都在段考所以出來亂晃。
「潘梵！好久不見！」
吳馨潔轉頭注意到不遠處的潘梵，笑著向他飄來。
「好久不見，妳最近去哪了？」
「我啊……去了我男神家哦。」
吳馨潔抿唇輕笑，語氣裡滿是粉紅少女泡泡。她不等潘梵詢問，逕自把所有事一五一十告知。
直到運動會結束前，吳馨潔都沒機會跟紀楠聿單獨相處，先前想好的拉好感計畫完全泡湯，只好用幫其他人加油來轉移注意力。
「馨潔，等運動會結束後妳要不要來住我家？」
頒獎典禮時，紀楠聿站在人群後方，身旁幾位老師都忙著幫自家學生拍照，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的他。
「誒？我……那個……為什麼……？」
吳馨潔慌亂回話，腦袋裡各種情感交錯纏繞，最後乾脆原地爆炸升空，混亂的思緒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個為什麼來。
「接下來他們就要考試了，一直讓如筠看顧妳也很辛苦。反正我也是一個人住，找個伴一起也不錯。」
「哦……好！我等下跟她說一聲！」
莫名其妙就跟男神同居怎麼辦！在線等不急！
就這樣，一人一靈魂開啟了非常平凡又沒有曖昧的同居生活。
「所以妳的戀愛計畫都到同居了還是沒進展？」
「他根本只把我當學生看，前幾天備課還找我討論這樣講會不會太複雜。」
吳馨潔嘆了口氣，整個人垂頭喪氣，比起教室裡那群為課業煩惱的學生更加沮喪。
兩人已經離開了六班門口，到高三的樓層閒晃。他們看到劉侑錡光明正大拿出手機打電動，而季芊婷和魏晴麗在跟其他同學討論課業，看起來都過得不錯。
對被考試連環壓榨的高三生而言，段考只是一場小小的風浪，真正的戰鬥還在後面，不能讓自己停在此刻。
***
兩人又繞了一圈校園，分享彼此最近的事情，最後是潘梵以一句話做碰面的結尾。
「妳以後打算告白嗎？」
告白，成功了就是分開，不成功就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吳馨潔回到教師辦公室，隔著一道牆與玻璃注視著辦公室裡的紀楠聿，想說出口的話又硬生生被壓回喉嚨深處，藏在心深處的角落。
「還是再看看吧……什麼都不說留下來也很好不是嗎？」
這算是欺騙嗎？吳馨潔不知道。
她沒有把自己對紀楠聿一見鍾情的事告訴潘梵以外的人，就連方如筠也沒有。這是靈魂之間的秘密，是隱瞞與坦承的糾結不清。
吳馨潔轉身離開，她相信時間會給她的喜歡一個結果的。
***
上午的考試很快就結束了，手寫卷被送到該科老師手上，畫卡則送到教務處交給讀卡機處理。
對於學生而言，午休是暫時解放的自由；對於老師而言，午休是段考日另一輪壓力的開始。
凌若寒坐在自己座位上盯著送來的牛皮紙袋發愁。
裡面是這屆高一的段考卷，一個班有36位學生，三個班就有近百份的考卷要改。
學校方面又要求老師在一週內改完全部考卷，將成績送給教務處統整，算上發還給學生確認分數的時間，實際上只剩下兩天左右可以改考卷。
凌若寒隨手抽了一個班的考卷，粗略掃過一眼就知道又是一場硬仗要打。
考卷跟學生一樣分為三種：寫好寫滿但錯誤連篇，難改程度第一名。另外兩種一樣好改，分別是全對和全空白。
「先找一份當解答吧。」
凌若寒細長的手指輕翻紙張右上角翻閱，準備挑出一份平常成績不錯的同學當解答範本。
然而另一隻大手伸過來覆上他的右手，骨節分明的右手傳來暖人的體溫，安撫了煩躁的心跳。
凌若寒抬起頭，撞進一雙深淵似的墨瞳。
「寒，先吃午餐，不然下午監考會餓的。」
「漣？你怎麼來了？」
「來幫你送午餐，不然你又會忘記吃飯了。」
凌若寒看了眼景漣手上的愛心便當，再看看本該在法院打官司的男友，心底忍不住泛起絲絲甜意。
有個人關心自己的生活，真好。
這邊的兩人發狗糧發得順其自然，其他同在辦公室的老師就顯得委屈許多了。
許言一邊吃自己外訂的便當一邊感受狗糧爆擊，臉上的表情平靜到不能再更淡定。廢話，天天被丟閃光彈能不習慣嗎？
不過有個人似乎怎樣都不能適應。
眼角餘光瞥見某個英文老師掃了景漣的背影一眼又收回視線，轉身離去的步伐比起平常快上許多。
「她怎麼了？」
「你看到把自己甩了的男人不會尷尬嗎？」
許言輕聲詢問坐在隔壁的同事，隔壁那位老師被點起八卦之火，壓低聲音一股腦的把自己所知全部倒出。
那位老師名叫舒婷，年紀都快奔四了還沒有男友，聽說相親也失敗了好幾次，感情方面一塌糊塗。
直到某次遇到來接凌若寒下班的景漣，少女心大爆發，借著幾次試探接近就想告白，結果當然是被景漣狠狠拒絕。
「……我那時候偷聽到了，景漣的回應超級直接。他只說了兩句，『我不認識你，而且我有男友了。』狠狠打臉對方，看得我覺得自己見到了真人版霸道總裁一樣！」
許言聽完後默默看了眼正在跟凌若寒調情的景漣，突然有種世界錯亂的幻覺。
這是什麼霸道總裁雙標套路！
座位採隨機打亂，謝譯的位置正好就在教室裡最邊緣的角落——也就是蕭朗的座位。
30分鐘的早自習一下就過去了，監考老師在下課過半時進入教室做準備，第一節課考的是英文，監考老師是他們的班導許言。
「這是你們第一次段考，不要太有壓力，放輕鬆就好。成績不是最重要的，有沒有學到東西才是讀書真正的意義。」
許言也是第一年帶班，腦袋裡轉了好幾圈還是說不出什麼感人肺腑的雞湯長論，只能簡單發表自己的想法並鼓勵同學。
不過這種時候也不必多說什麼，一次次的深呼吸對即將面臨第一次大考的同學來說才是最佳鎮定劑。
當秒針對上最上方的數字時，上課鐘聲響起，御森高中上學期第一次段考正式開始。
這是開學以來校園裡第一次這麼安靜，陽光和煦地撒在無人的操場上，不知名的鳥兒在樹梢輕喚秋風，整個校園裡彷彿只剩下金風匆忙經過走廊時的腳步聲。
教室裡，筆尖落在紙上摩擦所發出的沙沙聲接連不斷，偶爾還會有修正帶或橡皮擦被拿起又放下的細微響聲。
考試時學生分成三種：第一種同學們振筆疾書，似乎巴不得把整張紙寫好寫滿；第二種同學撐頭思考，跟眼前印滿不知名鬼畫符的考卷大眼瞪小眼；當然也有少部分人面色平靜，落筆輕鬆淡定，答案簡潔有力。
潘梵因為是幽靈自然不用考試，他靜靜看著謝譯輕鬆自在的下筆，彷彿眼前的考卷不過是另一張平時小考，幾乎是看完題目的當下就能選出正確答案。不知為何，潘梵突然想到靈研社第一堂社課時社規那條「禁止讓靈魂幫忙考試作弊」的規定，嘴角不自覺揚起一個幾不可見的笑容。
「謝譯不用作弊也能靠實力取勝。」
想到這裡，潘梵原本擔心的心情也消散許多，在不打擾謝譯的情況下悄悄離開他身邊。這時的許言正在座位間巡邏，他腳步放的極輕極緩，深怕一不小心就會干擾到學生們的思路。潘梵見狀也跟著加入巡邏的路線，幫忙看著其他人有沒有作弊的小動作。
50分鐘很快就過去了，下課鐘聲敲響的那刻有人驚恐有人放鬆，甚至還有像蕭朗一樣直接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極端品種。
「安靜一點，考卷由後往前收，我點完才算下課。」
許言清點大家交上來的考卷，確認數量正確後說了聲下課就離開了。等到許言的背影一離開教室可見範圍，教室裡便直接爆炸開來。
「欸欸謝譯，剛剛第三題答案是A對吧？」
蕭朗一考完就直接跑來找謝譯對答案，臉上滿是自信。
「是B。」
謝譯淡淡掃他一眼，趴在桌上準備補眠。
他們每一堂考試之間都有一堂自習。雖然學校本意是讓學生能多點時間看看筆記錯題之類的，但對謝譯來說，自習課等於睡覺課。
「可是B語意不對吧？為什麼選它？」
「誰知道，滾。」
就這樣，一臉「世界混亂人生無望」的蕭朗小朋友離開了學神兼睡神謝譯身邊，開始為自己能不能及格向天祈禱了。
「小譯，那題你明明選A啊，為什麼要騙他？」
潘梵在離開前有掃到一眼謝譯的答案，明明答案卡上劃A，剛剛卻隨口提B，中間是不是少了什麼過程？
「懶得跟他討論而已，妨礙睡眠。」
謝譯拉過椅背上的外套蓋在頭上，明白表示與世隔絕之意。
潘梵無奈一笑，打算下節課出去晃晃，去辦公室提前探看分數。反正他也不能篡改成績，看看又不犯法。
「小譯，接下來我可能有幾節課不在教室，別擔心我，你要好好考試不能中途睡著知道嗎？」
「嗯，路上小心。」
悶悶的聲音從外套下傳來，潘梵又叮嚀幾句，在上課鐘響之後自己離開了教室。
自習課的校園比剛剛考試時多了點人聲，小部份人聚集在一起討論題目，有些人則自己讀書，更有像謝譯一樣悶頭睡大覺、考試佛系考的放鬆型考生。
他先去隔壁班看看李希的情況。這時的李希拿著方如筠借她的筆記讀，手上的原子筆時不時在一旁的白紙上做註記。潘梵記得下一堂課是考數學，為了不打擾李希他便直接往下一班前進。
過了轉角上樓，潘梵左右張望，決定先到離樓梯最近的二年一班繞繞。
高二下節是考生物，項明楓安靜在教室翻開自己的講義，偶爾有同學來問問題也會耐心替他們講解，雖然話少人靜卻相當值得信任。
御森高中從高二開始分組，十個班裡前五班是文組，後五班是理組。靈研社四位學長姐剛好兩文兩理兩學霸兩學渣，平均到不能再平均。
潘梵看了幾眼發現沒什麼特別的就繼續往前走，來到姚靖所在的四班。這時的姚靖攤在桌上對寫著滿滿文字卻連一個詞都看不懂的筆記本發愁，眼角餘光瞥見潘梵時還輕輕揮了揮手中的筆當作打招呼，潘梵也無聲回以一笑。
來到六班時潘梵遇見了意想不到的同伴。
自從運動會過後就沒見到的吳馨潔出現在六班門口，似乎跟他一樣因為大家都在段考所以出來亂晃。
「潘梵！好久不見！」
吳馨潔轉頭注意到不遠處的潘梵，笑著向他飄來。
「好久不見，妳最近去哪了？」
「我啊……去了我男神家哦。」
吳馨潔抿唇輕笑，語氣裡滿是粉紅少女泡泡。她不等潘梵詢問，逕自把所有事一五一十告知。
直到運動會結束前，吳馨潔都沒機會跟紀楠聿單獨相處，先前想好的拉好感計畫完全泡湯，只好用幫其他人加油來轉移注意力。
「馨潔，等運動會結束後妳要不要來住我家？」
頒獎典禮時，紀楠聿站在人群後方，身旁幾位老師都忙著幫自家學生拍照，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的他。
「誒？我……那個……為什麼……？」
吳馨潔慌亂回話，腦袋裡各種情感交錯纏繞，最後乾脆原地爆炸升空，混亂的思緒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個為什麼來。
「接下來他們就要考試了，一直讓如筠看顧妳也很辛苦。反正我也是一個人住，找個伴一起也不錯。」
「哦……好！我等下跟她說一聲！」
莫名其妙就跟男神同居怎麼辦！在線等不急！
就這樣，一人一靈魂開啟了非常平凡又沒有曖昧的同居生活。
「所以妳的戀愛計畫都到同居了還是沒進展？」
「他根本只把我當學生看，前幾天備課還找我討論這樣講會不會太複雜。」
吳馨潔嘆了口氣，整個人垂頭喪氣，比起教室裡那群為課業煩惱的學生更加沮喪。
兩人已經離開了六班門口，到高三的樓層閒晃。他們看到劉侑錡光明正大拿出手機打電動，而季芊婷和魏晴麗在跟其他同學討論課業，看起來都過得不錯。
對被考試連環壓榨的高三生而言，段考只是一場小小的風浪，真正的戰鬥還在後面，不能讓自己停在此刻。
***
兩人又繞了一圈校園，分享彼此最近的事情，最後是潘梵以一句話做碰面的結尾。
「妳以後打算告白嗎？」
告白，成功了就是分開，不成功就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吳馨潔回到教師辦公室，隔著一道牆與玻璃注視著辦公室裡的紀楠聿，想說出口的話又硬生生被壓回喉嚨深處，藏在心深處的角落。
「還是再看看吧……什麼都不說留下來也很好不是嗎？」
這算是欺騙嗎？吳馨潔不知道。
她沒有把自己對紀楠聿一見鍾情的事告訴潘梵以外的人，就連方如筠也沒有。這是靈魂之間的秘密，是隱瞞與坦承的糾結不清。
吳馨潔轉身離開，她相信時間會給她的喜歡一個結果的。
***
上午的考試很快就結束了，手寫卷被送到該科老師手上，畫卡則送到教務處交給讀卡機處理。
對於學生而言，午休是暫時解放的自由；對於老師而言，午休是段考日另一輪壓力的開始。
凌若寒坐在自己座位上盯著送來的牛皮紙袋發愁。
裡面是這屆高一的段考卷，一個班有36位學生，三個班就有近百份的考卷要改。
學校方面又要求老師在一週內改完全部考卷，將成績送給教務處統整，算上發還給學生確認分數的時間，實際上只剩下兩天左右可以改考卷。
凌若寒隨手抽了一個班的考卷，粗略掃過一眼就知道又是一場硬仗要打。
考卷跟學生一樣分為三種：寫好寫滿但錯誤連篇，難改程度第一名。另外兩種一樣好改，分別是全對和全空白。
「先找一份當解答吧。」
凌若寒細長的手指輕翻紙張右上角翻閱，準備挑出一份平常成績不錯的同學當解答範本。
然而另一隻大手伸過來覆上他的右手，骨節分明的右手傳來暖人的體溫，安撫了煩躁的心跳。
凌若寒抬起頭，撞進一雙深淵似的墨瞳。
「寒，先吃午餐，不然下午監考會餓的。」
「漣？你怎麼來了？」
「來幫你送午餐，不然你又會忘記吃飯了。」
凌若寒看了眼景漣手上的愛心便當，再看看本該在法院打官司的男友，心底忍不住泛起絲絲甜意。
有個人關心自己的生活，真好。
這邊的兩人發狗糧發得順其自然，其他同在辦公室的老師就顯得委屈許多了。
許言一邊吃自己外訂的便當一邊感受狗糧爆擊，臉上的表情平靜到不能再更淡定。廢話，天天被丟閃光彈能不習慣嗎？
不過有個人似乎怎樣都不能適應。
眼角餘光瞥見某個英文老師掃了景漣的背影一眼又收回視線，轉身離去的步伐比起平常快上許多。
「她怎麼了？」
「你看到把自己甩了的男人不會尷尬嗎？」
許言輕聲詢問坐在隔壁的同事，隔壁那位老師被點起八卦之火，壓低聲音一股腦的把自己所知全部倒出。
那位老師名叫舒婷，年紀都快奔四了還沒有男友，聽說相親也失敗了好幾次，感情方面一塌糊塗。
直到某次遇到來接凌若寒下班的景漣，少女心大爆發，借著幾次試探接近就想告白，結果當然是被景漣狠狠拒絕。
「……我那時候偷聽到了，景漣的回應超級直接。他只說了兩句，『我不認識你，而且我有男友了。』狠狠打臉對方，看得我覺得自己見到了真人版霸道總裁一樣！」
許言聽完後默默看了眼正在跟凌若寒調情的景漣，突然有種世界錯亂的幻覺。
這是什麼霸道總裁雙標套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