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考前猜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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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7-08
  聽完故事,高一生們沉默不語。
  沒有人想到,現在在他們眼前穿著褲裙還隨意曲起一隻腿的學長竟然是前任校霸。
  不是都說校霸要酷帥跩霸,動不動就威脅要保護費,頂著一頭五顏六色的雞窩頭還要在衣服上寫著「老子打得你叫爹」嗎!
  姚靖和項明楓一臉淡定,畢竟他們很早以前就聽過劉侑錡版的「校霸馴服記」,靠一瓶水收服一隻校霸,比某遊戲寶貝還好抓。
  一臉茫然的高一小可愛們再轉頭看看從警局回來就窩在角落睡覺的謝譯。
  看看他多麼高冷!看看他多麼淡定!看看他兩米氣場全開的模樣!媽媽快看看我有個校霸同學!!!
  蘇妍、蕭朗、李希表示這世界太玄幻,也許下一秒他們就能直接見鬼了。
  倒是潘梵興致勃勃跟林毅嵐聊起謝譯的國中生活,聽了不少關於八卦。
「水餃煮好囉……蘇妍你們怎麼了?」
  方如筠端著托盤進來,上面放著冒著熱氣的白水餃跟一疊碗盤。項明楓伸手幫忙分發碗筷跟醬料,本來在一旁補眠的謝譯被水餃的香味叫醒,帶著剛睡醒的慵懶擠過來桌邊。
「要醬油嗎?」
「嗯。」
  蕭朗讓了個身邊的位置給他,還順便幫謝譯遞了醬油跟碟子,氣氛融洽得一點都沒有剛從警局回來的緊張害怕。
  眾人還是跟之前一樣,聊天吐槽開玩笑樣樣都來,還會為了剩下水餃誰要吃這種小問題吵架互罵,言行裡一點都不在意身邊的人是不是會打打殺殺的可怕校霸。
  潘梵在謝譯身後將一切收進眼底,無聲展笑。謝譯終於找到自己的歸屬了,像是一艘在黑暗裡漂浮不定的小船終於找到能停留的港口,那裡是溫暖燈塔、是人間喧囂。
  吃完後,項明楓主動幫方如筠洗碗,留下一群吃飽撐著不讀書的學長給學弟妹灌輸洗腦言論。
「聽我的,認真讀書沒什麼用。考試當下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比你愛的人不愛你還殘忍。而且我們是前三高中,老師出得考題絕對比外面學校更難,平均分是從60分開始扣。」
  姚靖一本正經的語氣成功呼攏了一群剛升上高中的小幼苗,其中幼苗一號•蘇妍愣愣開口發問。
「可是我們也不能不考啊,那該怎麼辦?」
「別說學長不救你們,我們現在就要來公佈我們兩年來透過大數據研究得來的結果,真心推薦,不用絕對虧。」
  幼苗二號•蕭朗身體微微前傾,眼神閃閃發亮。他是整個靈研社裡成績最差的一個,就連當年考試也是勉勉強強勾到御森高中邊緣,每天讀書讀到半夜不說,小考成績也是玩雲霄飛車——時高時低,多數時候更是低到個位數的低。
  觀眾的捧場大大滿足了表演者的自尊心,姚靖和林毅嵐互看一眼,一搭一唱開始他們的表演。
「選短選長這個太普通我們就不講了,我們今天講個實際又有用的方法。——單選題不會的話國文選A,數學理科選C,社會選B,英文選D。」
「國文選A是因為題目長老師記不住答案所以把答案放A,數學理科選C是因為老師要讓你多算幾個答案所以選C,社會選B跟國文是差不多的道理,英文選D則是因為老師要讓你多看幾個英文單字答案才放D。」
「那……多選呢?」
  幼苗三號•李希在幼苗裡算是成績穩定,平時為人也很有理性,但不知是學長的熱情打動了她還是這份分析真的太有道理,竟然就連她也跟著加入猜題討論。
「這位同學妳問得真好,多選比起單選還要更複雜一點。」
  姚靖已經完全入戲,他故作誇張地用力點頭,開始他的第二輪解說。
「多選五個選項,答案通常會二到三個,所以至少要先刪掉一個絕對不是的答案,其他四個如果都不確定就通通選吧。」
「錯三個以上才會整題沒分,如果錯兩個還能拿到最後一點分數,我們猜題求的是至少有分,這點請用螢光筆用力畫起來。」
  林毅嵐伸手推了推臉上的金絲眼鏡,重新戴上眼鏡的他又回到校園裡常見的書呆子模樣。
  不過對於他們而言,他們的學長可不是普通的書呆子了,而是一拳能把人打進警察局的書呆子校霸。
「最後還有一點,如果某個選項前面常常出現,而你又不確定它是不是正確答案的時候,劃掉它,因為它可能是老師用來騙你的答案。」
「考試就是一場學生與老師的心理戰,巡堂時間、監考的小動作、考卷的答案都是關鍵,你絕對不能被老師騙了!」
  兩人說到最後越說越氣憤,甚至直接拍桌吶喊,嚇到了剛從外面進來的方如筠和項明楓。
「怎麼了?你們怎麼突然這麼激動?」
「兩個騙子在分享一些奇怪的農場文,還有三個傻子真的信了他們的話。」
  謝譯三言兩語帶過剛剛發生的狀況,目光卻仍專注在手上的《靈能者與靈魂》這本書上。
「小譯是指兩位學長正在跟蘇妍他們分享如何猜題這件事。」
  潘梵無奈一笑,表示情況大概就是謝譯所說的那樣。
「其實你們不用擔心考不考得好,畢竟要補考的話他們會陪你們一起的。」
  項明楓說了句自覺安慰的話,成功激怒了兩位學渣的尊嚴。
「誰說我們今年也會補考的!」
「我今年才不會去補修!」
  來自學渣的靈魂怒吼響徹客廳,氣勢如雷。最後不知道是誰先笑出來,整個房間都滿溢著歡騰的笑聲。
  青春也許有苦有淚,但你從不是一個人。
  一群人吵吵鬧鬧到了下午,說要讀書到最後也都變成了鬥嘴玩樂現場,甚至連撲克牌桌遊通通拿了出來,課本變成桌邊擺飾、筆記本凌亂散在地下,就連謝譯也放下手裡的書加入戰局,偌大的房子裡到處都能聽到少年少女的尖叫聲。
  歡笑聲傳入正在房間聽歌的楚寧語耳裡,唇角不自覺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
「如筠這孩子終於也交到朋友了,那麼男朋友什麼時候要交呢?」
***  
  時間在吵鬧裡一眨眼就過去了,天邊的光芒從明亮轉為昏沉,西斜的日輪融入暖人的輝芒,悄悄提醒出門的人們該啟程返家了。
  方如筠看向時鐘,時針正好指向五與六的中間。秋季的白天比起不久前的夏日要來的短,再晚點回家估計天色會更加昏暗。
「大家要準備回家了吧,再晚一點路上會更暗的。」
  謝譯抬頭望向窗外,今天發生太多事情,竟然連太陽將落都沒有注意到,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嶄新的體驗。
  一行人站起身幫忙收拾被他們弄亂的房間,最後再一起走到玄關前離開。
「我跟項明楓送李希和蘇妍回家,蕭朗你跟姚靖順路對吧?」
  林毅嵐一邊穿鞋一邊向其他人確認回家的同伴。
  孫凱他們算時間應該也從警局裡出來了,都是住在附近的人,走在路上碰到也不讓人意外。
「謝譯你自己回家可以嗎?他們的領頭好像很針對你……」
  方如筠看著在人群後默默等待穿鞋的謝譯,擔心的問了一句。
「放心啦,謝譯在國中可是一打十都沒問題,妳還是擔心那群混混遇到他會不會直接進醫院比較實際。」
「……」
  謝譯還沒開口,林毅嵐就直接插嘴搶話,前者直接送了個白眼給他感謝他的多嘴。
「小譯不會有事的,有我陪著他呢。」
  還好有潘梵輕聲安慰才打消方如筠更多的擔憂。
  其他人穿好鞋子都陸續道別離開,只剩謝譯還坐在門前穿鞋。在他身後的方如筠靜靜佇立,垂在身側的手輕輕捏緊衣角,墨色的眼睛裡暗藏著飄忽不定。 
遠方天色隨著太陽落下而染上一層灰暗,連帶視線跟著黯淡下來。
「謝譯,」
方如筠突然出聲,叫住準備離開的謝譯。
謝譯轉過頭。附近的路燈正好亮起,昏黃的暖光落在兩人頭頂,又順著身體弧線在地上拖曳出一條延伸的沉默。
「今天在巷子裡的話,我是認真的。」
「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們。」
都市裡是沒有星星的吧?但為什麼他會在她眼底看到滿天繁星?
墨色裡灑落萬千星點,彷彿整個銀河的璀璨都穿越無盡光年,悄悄在她眼裡燦爛盛開。
秋天的夜風有點涼,卻吹不散少年心底熾熱的暖意。
想說的話在唇齒間迴盪繚繞,再開口時只剩下一個簡單的音節。
「嗯。」
***
  讀書會後一個禮拜就是段考,謝譯就是謝譯,即使段考當天還是踩點進教室。
  只是當他一腳踏進教室的瞬間又迅速收回腳步,側頭確認一下自己有沒有走錯教室。
  原因無他,一群同學不趁考前所剩不多的時間硬把考試內容記下,而是圍在某個人的座位前念念有詞,看起來就像是某種邪教的儀式現場。
  真巧,那張被信徒包圍的桌子就是謝譯的座位。
「你們在做什麼?」
  謝譯臉色極黑,身後彷彿隨時能冒出具體化黑霧,還在努力背英文單字的蕭朗回頭看了他一眼,自覺很正經的回答謝譯的問題。
「他們在拜考神,祈求等下考試學神賜予他們奇蹟。」
「讀書讀到傻了?讓開。」
  同學們經過幾個月的相處已經知道謝譯就是標準刀子嘴豆腐……鋼鐵心,而且他絕對不會出手傷害別人,所以才敢放心跟謝譯鬧著玩。
「謝譯大神早安,還請請求大神等會考試庇佑我們。」
  柳新笑著跟謝譯道早,接著又跑回去跟潘希一起看生物筆記。
  其他同學也跟著嬉笑打招呼,然後一溜煙跑回自己座位,謝譯沒辦法,直接回座位上準備睡一覺度過早自習。
「要考試再叫我。」
  吵吵鬧鬧的早自習就在此揭開序幕,為期兩天的段考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