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來自家族的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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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6-26
  指宿看到那個人了,在諾札黎旗下的建設公司,有個行為古怪的傢伙。那個古怪並非肉眼可見的怪,總之是種與周身氛圍不融洽、難以形容的怪,那傢伙的身分類似打雜小弟,說小弟,是位階關係而非年齡小,不時在各部門單位晃來晃去,跟每個人都有聊不完的話。印象也僅止於此,與費格南集團簽屬合作協定後,指宿沒再踏入建設公司,她肯定兩人不是第一次或第二次照過面,克莉絲行成年禮的時候,那個人必定也去過會場,只是指宿沒了當時的印象。

  房間立了扇門的地方向內凹,為了給人走出房門的那刻留有一點隱私,不是一出門便被整條廊道看個精光,但這樣死角也變多了,不管對房間內或走道上的人而言。

  指宿漫步於走廊,一邊思索這設計的優劣,正巧遇到米洛斯和阿爾迎面而來。

  「是和拜倫多一起的女士。」米洛斯如此稱呼指宿。

  「您先過去吧,老大。」阿爾送走米洛斯,而後返往另一個方向。

  指宿因此追上,承接這份若有似無的邀約。

  直到阿爾停在一間房門內凹之處,往上看正是阿爾的門房號碼,指宿認為當前是被賦予的機會。

  「我見過你,在建設公司。」指宿微笑,「現在正式介紹,我叫今川指宿。」她伸出右手,本該和對方相握的手掌被勾住成了手心向下,一雙唇輕碰上她的指關節。

  「名字,妳從拜倫多那兒聽說了吧?」阿爾俯身,上抬眉目,卑躬屈膝的姿態盡顯猖狂。

  指宿微皺雙眉,那渺小到機不可視的表徵看上去依舊和藹可掬,語調卻轉瞬冷淡下來,「到底叫什麼?你沒有對克莉絲汀說啊。」

  阿爾收手,指宿手臂隨之垂落,「是嗎?我的名字很好記的說。」

  「確實,只要會做事何必知道名字。」指宿言詞略帶貶意,阿爾彷彿聽不出來依舊含著笑容,指宿覺得無趣,計較反而凸顯自己氣度狹小……她雙手擺置身後,不再為已知的事情追問,雖然也不認為接下來的問句阿爾會吐實,「建設公司最近來了一位名叫黑木翔子的人?」

  「沒錯,我見過她。」阿爾不作隱瞞,畢竟鐵錚錚的事實用不著撒謊。

  「是不是有人麻煩你監視她呢?」

  「確實是這樣沒錯。」

  居然如此爽快地承認,莫非以為千哲告訴她相關細節?但實際上,這全是指宿的臆測罷了。
  指宿接下去問,「你有調查到什麼?關於黑木女士。」

  阿爾勉強地笑,那表情怎麼看都是佯裝出來配合情境,「妳不是我的委託人,我要是隨便透漏口風恐怕有損職業道德。」

  「果然不會這麼輕易告訴我。」指宿裝模作樣嘆了口氣,老實說,她對黑木究竟如何毫無興趣,會提起這個問題,只想確信眼前這位笑咪咪的男人與她父親是否存有雇傭關係。

  「不過……」阿爾忽然張聲,「若是付給我相對應的酬勞,我也能將情報透露給妳。」

  「是誰剛才還把職業道德掛嘴邊?」

  「道德是行為處事應遵循的信念,如果有人將『利』字擺第一而不傷害其他人,不也算一種職業道德?」

  指宿只將此言論當成強詞奪理,沒有心思理會黑木的她並沒有接受這份提議。


  隔天,是克莉絲汀應當上學的日子,她完全沒注意這件事,全心全意投入搜索悠生的行動中。

  米洛斯和阿爾好像發現了端倪,從昨夜開始便不知去向,經過一晚,竊聽器依舊沒有下文,指宿真想往四人組湊進一腳,卻因為此舉太過唐突和自尊心作祟遲遲未肯行動,在此同時,也因百無聊賴和等待的空乏而惴惴不安。

  早上八點多,克莉絲汀跑出門詢問搜查斬獲;一個還算早的時間,房間內獨處的指宿接到一通來電。

  『就在剛剛,MT接到電磁波了,我還跟蹤了電波發出的位置……』

  夏曼接起電話,乒乒乓乓給出一堆訊息,指宿連忙制止,「說這話不怕被對方聽到嗎?」

  聲音停了一秒,隨即笑道:『我當然會跑到MT接收不了音訊的地方講。』

  指宿被這清朗的笑聲感染,當得知有所進展,內心鬱結霎時開解,「你在哪裡?我現在馬上過去。」

  久未運作的竊聽器又有新消息,對方或許不是當初那個人了?思索這番可能,指宿浮現近日最為開朗的微笑。

  她和夏曼約在一處公有停車場,踏入停車場之前,幽微的目光悄悄攀爬,那感受不太深刻,指宿選擇性忽略,在零散車陣中,一下子來到廂型車的停放位置,夏曼拉開車門,指宿一眼看盡後車廂的小平台,她跨步上車,用魔力阻絕聲音穿透這車輛。

  「夏曼,你追查到的位置在哪裡?」指宿邊問,邊將一小枚竊聽器以手帕包起放入口袋。

  夏曼蹲踞在車門旁,他說:「在西大街和蘭亞路的交叉口,轉角處有個日租套房,依照仰角位置估算,是在那棟樓的403號房。」

  指宿沒想到可以調查得如此精細,「非常感謝,報酬會匯入你的戶頭。」

  夏曼突然冒出顯而易見的失落,「還是沒辦法幫個忙嗎?好害怕跟人談論工作以外的事情啊……」

  等等,沒事別在客戶面前碎嘴啊!都說不要了,就算只是喃喃抱怨的自言自語也請別這麼幹。
  指宿眉頭一皺,完全不想搭理這番言論,她跳出一側車門,同時解開防止被監聽的魔法,「沒事的話,你開車回去吧。」

  夏曼送別般對指宿說出,「雖然想陪妳去,但我好像幫不上什麼忙,妳一個人千萬要小心。」

  這話好像她即將面臨大魔王?夏曼辦事能力無庸置疑,可說話方面指宿不敢恭維,她淺淺頷首算是應答;夏曼隨後手腳不靈敏地爬出後車廂,打開車前門坐了進去。

  指宿稍微瞥顧四周,除了一位提購物袋的女人正尋找座車,此地別無他者,不過她很清楚異樣不是來自那個女人;指宿不動聲色地發出魔力,在廂型車周邊發現一個竊聽點,再往出口處走,每隔一段距離便被設下一道魔法監聽,整座車場似乎都壟罩魔法監控之下。

  夏曼那輛廂型車自後追上,先行一步離開停車場。

  公有車場四周圍起一片低矮緣石,之間留有縫隙但容不下一人通過,指宿圖個方便,抬起腳跨過矮石牆,像等待著她一般,前陣子見過的女性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