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七天後，所有部隊集結完畢。預計發動攻勢的有六十個師，其中四十個師分別散步在兩個突破點上，剩下二十個師在威爾蘭的防線各處進行佯攻。

　　瓦列斯的部隊位於攻擊線的後方，為了能夠最快速的深入敵陣，他們不會參與第一次的突破，而是讓其他部隊打開缺口，自己負責往前推進。


　　雖然這麼說，瓦列斯大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單人參戰，再於推進的時候迅速折回。不過他們沒有這個打算，確實瓦列斯的戰力寶貴，然而法路恩要他帶領一個師是有原因的。瓦列斯的事蹟已經在史威諾丹軍中廣為流傳，光是存在就能帶來士兵的安心感，而有事沒事就不見只會造成反效果，他必須長時間和他們一同行動，才能讓這隻重要的部隊維持最高的作戰效率。

　　既然如此，瓦列斯就善盡自己的職責，在開戰前的早餐，走遍各個營區的餐廳，鼓舞手下的士兵們。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當面見到他，不過有時候靠著流言傳開比當面交談還有效果。唯一的缺點是瓦列斯因此吃了六次早餐，有點想吐。


　　而在七點剛過的時候，還在巡迴中的瓦列斯從副手那裏收到了新的消息。

　　《瓦列斯！聽得見嗎！威爾蘭發起攻勢了！》

　　「什麼？等我一分鐘。」

　　聽到這個消息的瓦列斯不動聲色，起身和交談中的士兵道別，立刻回到指揮部。在簡陋的臨時指揮部裡面，副手和幾個參謀流著冷汗，十分緊張，瓦列斯沒有陪他們一起慌張，只是皺起眉頭，擺出嚴肅的表情。


　　「現在是什麼狀況？」

　　「法路恩總司令在線上。」

　　「法路恩？」

　　瓦列斯抬高了語調，法路恩的聲音就從無線電中傳出來。


　　《威爾蘭在五分鐘前發起攻勢了。》

　　「為什麼？威爾蘭人不是應該採取守勢才對嗎？」

　　瓦列斯腦中一片混亂。確實，以現在的戰場形勢來說，威爾蘭軍佔了一堆優勢，只缺人數。他們只要固守現有的陣地，等到新部隊訓練完成，就可以各方面的優勢將安拉巴哈慢慢擊倒。


　　但是威爾蘭政府不是這麼想的。對他們來說這不是戰爭，安拉巴哈殖民地是一場生意，而生意就是少賺即虧損。他們跟世界上所有的企業家一樣，看見機會就要求勝利，看見勝利就要求更大的勝利。尤其是在這虧損會直接連結到國民的戰爭意願的狀況下。

　　於是他們決定主動攻擊，以火力優勢快速結束這場戰爭。方法十分單純，現在他們的佔領區像一把刀插進安拉巴哈的側腹，只要從末端向北包抄，就能在奧德薩國境完成包圍，既能一口氣殲滅包圍中的安拉巴哈部隊，又能截斷他們來自奧德薩的補給與貿易，一舉兩得。

　　「該死……沒想到這點。」

　　《沒想到哪一點？》

　　法路恩還沒意會過來，瓦列斯只好把剛才聽到的簡單複述一遍，法路恩聽完，也嘖了一聲，感嘆自己的誤判。


　　「那現在怎麼辦？需要回防嗎？」

　　《不，開始作戰。所有部隊聽令，立刻開始作戰。威爾蘭人主動進攻代表他們的防守薄弱，他們的攻勢我來應付，你們照計畫進攻。》

　　「現在？」

　　《對，七點十分開始。我去聯絡其他部隊，要他們行動。》

　　法路恩切斷了無線電，沒過多久，前線的砲聲就傳來。計畫之外的進攻讓營地裡的士兵們露出動搖的表情，不過瓦列斯手下的軍官早一步得知這個消息，前去安定軍心。


　　瓦列斯一個人前往營地旁的山丘上觀察情勢，大量的砲兵轟炸了防守薄弱的威爾蘭防線，隨後散兵往各個敵方據點進攻。這裡的戰鬥不比之前德卡港那樣有著密集的碉堡，而是在開闊的地區反覆爭奪數十個戰略地點。

　　安拉巴哈軍立刻就取得了優勢，即使威爾蘭的轟炸機在四十分鐘後就飛過來把進攻中的部隊炸上天，人數差距還是無法挽回。還不說轟炸機比預想的來得晚，多虧了威爾蘭人在同一天發起攻擊。

　　「嗯……」

　　「怎麼了，瓦列斯？」

　　瓦列斯看著威爾蘭的戰機飛過去，他的副手則是在旁邊跟著一起看。


　　「我在想威爾蘭的戰機回來支援是代表他們放棄了前線攻勢，還是只是把預備部隊派來對付我們。」

　　「我覺得兩者都不是。威爾蘭指揮部是一群貪欲旺盛的人，什麼都想要，和他們周旋久了就能熟悉他們的思路。我猜他們八成是覺得進攻部隊靠坦克車就夠了，就讓速度快的戰機回來集中支援，將我們擊退之後再往前線支援。」

　　「那我們還真是……被看不起了啊。」

　　瓦列斯才說完這句，前面就有支部隊被轟炸機炸飛，隨後威爾蘭軍反攻，再次奪回那個戰略據點。


　　「好吧，也許是妥當的判斷。」

　　「你到底站哪一邊的啊。」

　　「實話那一邊。」

　　瓦列斯聳聳肩，反正現在的攻守軍力來到四比一，再加上重砲師的火力，即使威爾蘭有空中優勢，安拉巴哈軍仍然能保有餘裕的進攻。

　　戰鬥十分激烈，肉眼可視的四個戰略據點易手了十次到幾十次。他們持續觀察，隨著戰火越演越烈，四周反而變得更加安靜。整個師的士兵都在緊張，聆聽著遠方傳來的槍聲，隨時準備出擊。


　　「滾去吃午飯！還不到我們出場的時機！」

　　最後瓦列斯忍不住這樣對他們喊了，長官命令，他們只好乖乖照做，多少緩解了一些緊張的心情。

　　到了下午兩點三十分，戰火間歇，瓦列斯腰間的無線電傳來新的通訊。

　　《二十四師，聽得見嗎？這裡是十七師的佔領部隊。我們已經確保這塊區域，還有零星抵抗但不成威脅。現在我們要轉為防禦體系，你們可以前進。》

　　「了解，沙拉德，叫部隊出發。」

　　「是。」

　　副手沙拉德應了一聲，向後比了個手勢。部隊立刻沸騰起來，首先是口號，然後是引擎的熱機聲。瓦列斯自己也趕往車庫，上了自己的座車，打頭陣開出營區。


　　數百台卡車從隱藏的據點中開出，進入攻擊部隊開出的道路，一路狂奔。這些卡車不只標準的軍用卡車，安拉巴哈經費不夠，所以還買了一些百岳來的輕型卡車湊數。瓦列斯則是坐在最顯眼的那台卡車上，不只上了漆還掛了旗子，一方面是吸引威爾蘭軍的注意力，另一方面是幫其他車輛壯膽。

　　卡車成鬆散陣型，在廣大的荒野上行進，免得被威爾蘭空軍一波轟炸全部摧毀。兩個偵察連開在前方，各一百五十人，先一步離開安全區域，往前偵查。

　　下午三點半，他們離開了友軍的支援，進入未知的領域。整個開闊的地區都是荒野，沒有任何人類的聚落。低草叢和破碎的岩石遍布各處，地表雖然平緩卻無法一眼看清。

　　隨時有可能遭到襲擊，不過他們沒有特別提防，將警戒工作全部交給偵查連，還有必要時刻去前面幫偵查連把敵人轟掉的瓦列斯。這支部隊只負責往前推進，補給和防禦就交給後續的部隊。如果他們能夠避開沿路的敵軍，速度還可以更快一點，不過這片荒野中像樣的道路就只有這麼一條，他們沒有選擇。

　　威爾蘭軍在道路的沿途建立了不少排等級的小型據點，用來保護他們自己的補給線。而瓦列斯他們每隔一兩公里就會遇到一個這樣的小型據點，基本上解決就是兩顆火球的事，不過就算人被炸光了，威爾蘭軍還是架設了不少路障用來交通管制，讓車隊要通過還得把路障的殘骸搬開，拖延了不少時間。

　　遭到空襲的次數不多，從下午兩點半到停止行進的下午六點半，四個小時只遇到了兩次空襲。十架轟炸機投放了百餘枚炸彈，只炸到十二輛車，死了一百多個人。確實以個人的角度來說場景悽慘，不過以總體來說算是成功迴避了重大傷亡。

　　瓦列斯他們也停下來試著用他們車上的防空飛彈進行反擊，不過大家都是第一次用，發射了十幾枚只得到差一點打中的結果。威爾蘭空軍似乎因為驚訝而沒有再一次折返轟炸，靜觀其變，他們就繼續上路。

　　他們在日落前前進了四十多公里，之後找了幾個適當的地點，散開休息。他們的後方時不時有槍聲傳來，是後續部隊和試圖截斷他們的威爾蘭反擊部隊正在交戰。雖然聽起來危險，但那不是他們的工作，所以他們只負責把油箱裝滿、把肚子填飽、受損的車輛零件換了，確保自己可以繼續前進。

　　他們沒有等到明天早上，為了爭取時間，只小睡了四個小時就上路，反正一整天都坐車移動，換個駕駛來開就行。

　　不過半夜三點，偵查連回報的消息告訴他們，休息四個小時還是太久了。



　　《主隊！狀況不妙喔，我們前面有戰車，我們前面有戰車，二十五公里。》

　　「數量呢？」

　　沙拉德立刻從副駕駛座上清醒，拿起對講機問。


　　《至少有八十台，旅等級的敵軍，他們還沒有建設防禦工事，應該只是剛抵達而已。看起來正在休息，沒有預料到我們正在前進。》

　　「怎麼辦，瓦列斯？」

　　對方沒有準備，人數也只有他們的三分之一，如果他們的反戰車火力足夠，還能靠卡車的機動力硬拚。可惜他們的反戰車火力不夠，世界各國還在研究怎麼打穿威爾蘭戰車的新型裝甲。

　　既然如此，如果要正面戰鬥，瓦列斯本人就會成為關鍵。


　　「……不，正面交戰的話恐怕會損失慘重，有辦法繞過去嗎？避開鋒頭。老樣子交給後續部隊處理。」

　　「欸，你確定後續部隊處理得了？」

　　沙拉德很明顯覺得應該要趁這個難得機會多殲滅一點裝甲部隊，不過贏了戰術輸了戰略沒有什麼意義，瓦列斯還是堅持繞路。


　　「既然法路恩這麼有自信，應該是處理得了才對。更重要的是現在不繞過去，十二個小時後來的可能不只一個旅而已，戰鬥拖長對我們不利，最糟的狀況下我們整個攻勢都會失敗。」

　　「好吧，明白了。二十四師呼叫總指揮部。」

　　《總指揮部收到。》

　　「現在後續跟著我們突破的部隊是哪一隻？請通知他們路上有一個裝甲旅，我們決定繞路，請你們對付。」

　　《明白了。》

　　他們決定方針，二十四師的大車隊就開下道路，開始越野車程。這些車輛都有越野功能，不過開在荒野上的速度還是會比道路慢上許多，他們把日出前的五個小時都花在繞過擋路的裝甲旅上，在對方完全沒有發現的狀況下開迴路上，繼續往後奔馳。再過幾個小時，也許來偵察的威爾蘭空軍會發現位置不太對勁吧，不過戰車是開不過卡車的，已經來不及了。


　　第二天整天，他們往前推進了一百五十公里。中午吃飯的時候後續補給沒有抵達，讓他們擔心了一下，不過等到晚上就出現了。照補給隊的描述，法路恩讓四個旅去圍攻那隻為了攔截而獨自趕來的裝甲旅，打了整整六個小時，以五七百人為代價將他們擊退，還俘獲了十三台主力戰車，準備運回去賣給贊助國研究。


　　到了第三天，他們脫離了荒野地帶，進入了翠綠的小型高地。會合點是一個叫做陶沙的城鎮，就在這個高地的中心。車隊離開荒野地帶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是暫時停下來，換上綠色的迷彩。接下來一整段是上坡路，對於下方的敵人來說十分醒目，對於上方的敵人來說很好攻擊。再加上沒有風沙掩護，路線雖短，卻可能比前兩天加起來還要危險。

　　偵查連徒步上山勘查路線，瓦列斯也決定在這個親自出手，直接往上飛。果不其然，已經有一部分的威爾蘭部隊在高地上面挖掘防線，等著他們抵達。照這個勢頭，他們還在山路上就會遭到砲擊吧，但是山路就那麼一條，他們要繞路的話，要再繞一百多公里，這裡就算承受損失也得強行突破。

　　於是在偵查連探勘了三條徒步登山的路徑之後，沙拉德規畫了一個旅級的小型攻勢，再投入更多人數，道路也沒辦法讓他們全部通過，其他部隊只能在山坡下盡可能用火炮支援，效果不用說當然是很差，他們連自己的砲彈會掉在甚麼地方都不知道，只能靠隱藏起來的偵查連觀察回報。


　　威爾蘭人看起來嚴陣以待，突襲不會有作用，所以沙拉德也沒有挑時機，做足準備就發起進攻。

　　雙方兵力大約是三千人對三千人加瓦列斯，理所當然地有瓦列斯的那邊贏了，就算他們處於地形劣勢也一樣。開戰前先進對方陣地鏽蝕一波，然後火球全方位的掃射，威爾蘭的陣線就從中間被開了個洞。隨後沿小路爬上高地的安拉巴哈軍發起攻擊，左右翼把威爾蘭部隊釘在原地，中央部隊則是衝破瓦列斯打開的缺口，向左右包圍。

　　威爾蘭的空軍支援很快就來了，不過在這場戰鬥中沒有幫上太多忙。威爾蘭軍只是步兵而已，被分割在開闊的戰場上，沒有什麼該堅守的戰略要點可言，也就沒有什麼可以精準打擊的重要目標。最大的戰果大概就只有炸了安拉巴哈軍僅有的四門榴彈砲，延長了一點地面部隊潰敗的時間。

　　戰鬥在三個小時內結束，威爾蘭守軍三千人被全部殲滅。其中一千兩百多名俘虜被一個營看守在原地，等待後續的部隊把他們移送，其餘部隊往前，直接殺向高地中央，肉眼可見的陶沙，那個五十戶規模的小鎮，是他們接下來要死守威爾蘭猛攻的主要據點。

　　他們是這麼想的。



　　不過在他們抵達之前，南方天空的黑影讓他們中斷了這個想法。

　　「等等，那是什麼？」

　　偵查兵還來不及回報，軍隊裡的騷動就讓瓦列斯和沙拉德注意到了這個異變。他們從自己的車輛中探出頭來看去，而僅僅是這一點時間，那片黑影就拉近了四分之一的距離。

　　逆光讓人很難看清黑影，不過那個輪廓被瓦列斯認出來。


　　「啊……啊幹。啊幹。沙拉德，部隊停止前進，全速撤退，給我一個營，我留下來殿後。然後通知法路恩，史蒂芬尼烏姆的部隊來了。」

　　「所有部隊停止前進！一一三旅第一營留下來，其他人沿原路撤退！」

　　命令一出，部隊陷入騷動，不過他們沒空恐慌了，那片黑影距離他們只剩一半的距離。


　　「我有請你們質疑嗎！動作！」

　　沙拉德大吼一聲，沒有第二個人說話，九成以上的車輛掉頭，只剩下少少的五百人留下來，下車等待瓦列斯指揮。


　　瓦列斯就站在他們面前，依然面向那已經清晰可見的空中部隊：

　　「聽好了，我們沒有準備也沒有作戰，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你們今天會死在這裡，而你們花越多時間去死，你們的戰友有就有越高的機率生存。把你們所有的資源都用上，車輛、子彈、手上的槍、還有你們這輩子的經驗！」

　　數百架飛機滑過他們前方，直接在半空中停滯，不是瓦列斯所熟悉的機型，而是更先進的，超過當代理解的設計。無數的士兵從停滯在空中的大型飛機垂直空降，懸吊在運輸機下的迷你戰車和移動要塞直接被空投到地面。無人攻擊機旋轉著兇惡的機砲，貼地掃射，部隊崩潰似的散開，半數的卡車被擊毀，揚起一道火牆。

　　這些飛機都有一項共同點──機身上大大的印著QS-12。


　　「嘖，是這麼一回事嗎……！」

　　瓦列斯這才發現他們誤解了一件事情。

　　QS-12指的不是威爾蘭的運輸船隊，而是史蒂芬尼烏姆自己的飛行艦隊。


　　「想跑的，看著你們的敵人！看看他們的樣子！這就是史蒂芬尼烏姆！你們現在逃跑，就是放任你們的同胞給威爾蘭奴役，給和這種人合作的國家奴役！」

　　瓦列斯的大吼喚回了潰敗中的部隊，他們照著瓦列斯的話往敵人看去，只看到那些殭屍般的武裝實驗體──不，這些已經不是實驗體了，而是做為士兵的完成體，專門抽出靈魂，作為沒有感情也沒有限制的士兵作戰，史蒂芬尼烏姆稱呼他們為無魂兵。


　　「這是什麼……怪物啊。」

　　他們紛紛停下腳步，作為一個人，本能性的無法接受面前的生命型態。

　　「沒錯，比怪物還像怪物，準備好面對怪物了嗎？世界上有這種機會的人可不多啊。」

　　瓦列斯的白火焰燃起，不只在地面上，也燒進了士兵的心裡。這些士兵和他相處的時間不夠久，不過現在他們心裡想的都是一樣的。

　　必須阻止面前的軍隊。


　　白火焰發揮了最低限度的效果，讓士兵們的身體變得輕盈，思考變得清晰。

　　「來了喔！」

　　戰鬥由移動要塞開出第一炮，榴彈砲轟擊了剛才安拉巴哈軍還在的地面，只有擊中其中十來人，其餘士兵先行散開到攻擊範圍外，還有一些被瓦列斯的魔法保護。

　　緊接著而來的是槍擊，數十台迷你戰車一同開火，而無魂兵則是以這些迷你戰車為掩護射擊。厚重的彈幕覆蓋整個正面，戰場是平原，沒有掩護可言，那麼，正確的防禦作戰並不是採守勢牽制，而是衝進敵陣中讓對方陷入混亂。


　　「殺！」

　　「殺！」

　　「殺！殺！殺！」

　　部隊中不知道哪一名士兵大喊一聲，隨後其餘的士兵像是瞬間理解了一般，跟著往前衝鋒。殺聲此起彼落，他們靠著增強的體能快速突進，瓦列斯以鏽蝕掩護他們，將子彈的殺傷力減到最低。

　　四十三人倒下，其餘的士兵衝進了機甲兵團的戰線中間，槍口抵著無魂兵零距離射擊。一部分的人將腰間的手榴彈塞進迷你戰車身體的縫隙中，造成嚴重損壞。


　　「好了，我也不能光看戲啊。」

　　對士兵的支援到此就差不多了，瓦列斯也親自加入戰鬥。白火焰對這整隻機甲兵團都沒有用，所以瓦列斯沒有採取大規模攻擊，挑了一台移動要塞，先靠著火球爆炸的衝擊波將一隻手臂上的加特林機炮連著彈倉打下來，扛起來自己用。

　　機砲全速運轉，受魔彈影響的機砲砲彈以優美的弧線對準迷你戰車的核心部飛去，一發打凹、兩發打歪、三發打穿一台迷你戰車的運作中樞。十五秒內破壞了二十一台迷你戰車。


　　史蒂芬尼烏姆不會白白挨打，立刻就有超過一百隻槍口和砲口對準瓦列斯，阻止他的行動。瓦列斯在地面扔了一顆火球，乘著爆炸從原地消失，下一刻，大量的彈雨從天空落下，像是長槍一般貫穿了移動要塞的各處，沒有傷到要害。這麼遠的距離瓦列斯也沒辦法瞄準細部，他只能對著顯眼的目標打。

　　移動要塞立刻鎖定高空中的瓦列斯，四枚對空導彈發射，以最新的技術鎖定。可惜，史蒂芬的誤算是瓦列斯的移動只限於人的視線，雖然即時監視系統有效，但是機械式的偵測不會阻止他消失。瓦列斯再次出現在戰場的邊緣，視線稀疏的地方，彈雨從側面襲來。


　　史帝芬也不是全無準備。他已經猜到了瓦列斯的移動限制，現在只是在做實驗而已。機械偵測無效，那麼他總可以計算出視線稀疏的地方，還有瓦列斯可能出現的地方。

　　結果，瓦列斯才開槍不到三秒，榴彈砲就從各個角度掉到他頭上。他只能再次轉移，不過這次沒這麼幸運了，彈倉被爆炸波及，砲彈被引爆，瓦列斯差點受了重傷，失去武器。


　　「嘖！」

　　突襲無效，只能憑真本事再次打進去了。瓦列斯火球連發，靠著爆炸的衝擊波作戰，同時搶了無魂兵的槍，拔了迷你戰車的機槍，一路往內殺，試圖再搶個移動要塞的機砲來用用。

　　不過時間到了，一一三旅第一營奮戰到最後一刻，全體陣亡。戰鬥持續了十五分鐘，五百人對上一整個機甲兵團，可以說的上是優秀的成果了，但是在決定性的力量差距前還是讓人感傷。機甲兵團損失了四百多名無魂兵以及一百多台迷你戰車，不到全兵力的十分之一。


　　「到此為止了嗎……！」

　　瓦列斯只好選擇撤退，走之前還特地到撤退路線的要地上施放魔法，將地面變成一團爛泥，讓追兵走慢一點。

　　不過這是他多慮了，機甲兵團沒有追擊，現在對威爾蘭軍最重要的事仍然是避免部隊被截斷。只要機甲兵團還在這座高地上，這件事就不可能。

　　知道了對方戰略之後，瓦列斯趕回去和先一步撤退的大部隊會合。他們根本是不顧伏擊的逃跑，在十五分鐘內撤了二十公里，沙拉德一看到瓦列斯從車隊前面出現，露出安心的表情要大家停車。


　　「我回來了，狀況如何。」

　　「這是我要問的問題。」

　　「還要問嗎？」

　　瓦列斯無奈的說，將身上的泥土撢掉，順便檢視一下到處都是的傷口。全部都是擦傷，除了清洗以外沒有需要特別處理的。


　　「一一三旅第一營全滅。戰鬥持續到剛剛。但是機甲兵團不打算追擊的樣子，接下來的撤退可以稍微放慢一點，但不能保證除了他們以外沒有別的威爾蘭軍隊來夾擊我們。」

　　「了解。」

　　「法路恩說什麼？」

　　「……計畫中止。先鋒部隊後撤，協助後續的戰鬥部隊建立據點。」

　　「雖然沒有辦法完成包圍，不過突破打下來的部分沒有必要還他們是嗎。」

　　「沒錯。然後瓦列斯，法路恩找你，說想知道那隻部隊的內容。」

　　「知道了，我等等回去和他討論，有說我之後要不要繼續和你們一起行動嗎？」

　　瓦列斯看了看車隊後方，士兵們臉上還滿是驚慌和疑惑，如果這個時候瓦列斯宣布離開，不知道會不會引發逃亡。


　　「不，不用了，你先走吧。我的部下還沒有脆弱到那個程度，大家都知道那是可怕的敵人，但是沒有人會逃避面對他們。」

　　「……了解了。那我先走。」

　　瓦列斯點了點頭，再往後面的士兵看了一眼，敬了一禮。士兵們也回禮，神情從驚慌中回復了一點。接下來還有漫長的戰鬥等著他們，而他們會全力以赴。

　　理解這一點之後，瓦列斯回到安拉巴哈軍總指揮部，將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報告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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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想像中的還要可怕啊，機甲兵團。」

　　聽完了事情的經過，法路恩鐵著一張臉說。


　　「移動要塞我聽說過，在北金獨立戰爭的時候有投入戰場對吧。另外兩個我沒有聽過。不過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話，就算我們派上半數軍力，也沒辦法對付他。尤其是那些無魂兵。」

　　「不是迷你戰車嗎？」

　　瓦列斯揚起一邊眉毛，兩人對史蒂芬尼烏姆的部隊評價有所不同。


　　「迷你戰車，我覺得還好。聽你說你拆了大型的加特林機砲打穿他們，那麼一般的穿甲彈應該也通用，既然通用我們就有辦法對付。只是無魂兵……他們絕對服從命令又像機器人一樣精準，最重要的是，根本是零成本。」

　　「我覺得把人變成那個樣子不能說是零成本。」

　　「是啦。如果大神官把威爾蘭人變成那個樣子，那他的成本想必很高。但是我不覺得他會特別挑威爾蘭人，要是他來安拉巴哈招募，為了幾千塊願意把自己賣了的要多少有多少。而不管體格多差，變成那個樣子之後就沒有差別了吧。」

　　而且這還不計抽出來的靈魂會被拿去幹嘛，如果算下去成本搞不好還是負的。


　　「到目前為止我們最大的優勢就是人數，如果大神官將無魂兵的規模擴大，不需要其他的裝備。就能補足威爾蘭和我們的差距。」

　　「嗯……」

　　「更可怕的是那個QS-12，可以把整隻部隊空投到任何地方的空中艦隊？這相當於如果他們知道我們指揮部的確切位置，我們當天就會被攻陷。」

　　「這我不太確定。」

　　瓦列斯以曖昧的口氣回答，仰起頭來。


　　「怎麼說？」

　　「雖然只是模模糊糊的，但是史蒂芬尼烏姆應該還是遵從著某種規範在戰鬥才對。」

　　他的雙手在空中比劃，不過自己也不確定那規範是什麼。

　　「至少我覺得他不是照著最有效率的作戰在走的。史蒂芬尼烏姆說參戰，但是做得太過頭一是會引起其他國家反感，二是會引起神明反感。所以他必須有一些說法……例如。『我的部下為了實驗移動到那個位置，剛好有一批叛軍想要攻擊這個城鎮，我們只好協助防禦。』」

　　「……原來如此。也就是不用擔心機甲兵團發起攻勢的狀況嗎？」

　　「我舉個例而已。別信我。雖然說找出那個規則會有利於我們制訂戰略，不過花下去的人力我覺得不太值得。」

　　「了解。」

　　法路恩搖搖頭，視線再次轉到西方的攻勢。即使在最後關頭被史蒂芬尼烏姆擋下來，他們還是打亂了他們的防線。也許有什麼好處可以撈的，他不想平白放過。


　　「對了，東方的戰局呢？雖然看起來你很想思考，不過還是跟我說一下吧。」

　　「喔，我們也把威爾蘭的攻勢擋下來了。兩邊的攻勢都失敗，大家的防線都變得更難看一點。」

　　「欸，真的？」

　　「真的。多虧了你們的機步師，花了一千人吃了威爾蘭一整個裝甲師。」

　　「嗯……不過那隻部隊補充兵源比較麻煩啊。」

　　本來就是全部傭兵組成的集團，菁英的反面就是找不到人加入。


　　「再試著連絡其他的PMC嗎？但是我不知道有幾隻傭兵會這麼大膽，知道我們和威爾蘭戰得熱烈，還敢加入的。」

　　「關於這一點，那幾個傭兵頭倒是有幾個提案。我們會把在我們國軍裡面找最好的士兵加入他們。雖然大部分的人都是為了保護家園而戰，不過聽到那麼高的月薪，就算到了戰後，我想他們也會幹一輩子。」

　　法路恩說到這，頓了一下。


　　「你們到底怎麼付得出那麼多薪水的啊。」

　　「專利很好賺的。」

　　「戰爭結束之後記得提醒我國家最重要的建設是教育。」

　　「好喔。所以我們擊破了一個威爾蘭裝甲師，然後呢？他們就這樣撤退了？」

　　「沒有，我們還逮到了他們的油料車隊，利用氾濫絆住步兵部隊，最後他們不敢前進，就退到適合防守的位置了。他們應該堅持不久，現在還有六隻裝甲師和八隻步兵師在最前線，後方的道路被我們破壞了不少，他們的補給撐不住。」

　　「喔喔……」

　　瓦列斯訝異的說。一直到現在為止，他原本都以為破壞補給最多就是給對方帶來一些不便和效率降低，沒想到會有這麼直接的影響。


　　「那麼，下一步呢？」

　　「下一步現在想。現在威爾蘭的兵力集中在一起，對我們來說反而是好機會。應該會有幾個給他們重大打擊的方法。」

　　法路恩看著地圖思考，然而才沒過幾分鐘，就又嘆氣搖頭。


　　「……不行，沒有。至少沒有戰略上的方法。」

　　「講得這麼肯定啊？」

　　「我們的總體戰力不如威爾蘭，不能發起全面攻擊。所以我們的作戰計畫必定是瞄準要害攻擊。然而不管瞄準什麼要害，都會被那隻裝甲兵團阻饒。所以，沒有。」

　　「同時攻擊兩個要害呢？」

　　「以QS-12的速度，我覺得大神官有辦法打完一邊再打另一邊。只要有這支部隊存在，就相當於他們能夠一次守住四個要害，而且可以隨時調度。我們必須同時發起超過這個數量的攻勢，而且還得致命。這實在是辦不到，威爾蘭軍沒有草包到有那麼多破綻。」

　　他苦澀的說。


　　「沒有辦法了，要解決問題的方法只有一個……而且是最困難的那一個──我們要怎麼打倒這隻機甲兵團。」

　　法路恩敲了敲桌子。

　　「瓦列斯，作為世界之敵，你們和大神官戰鬥的經驗比我們豐富得多。你的建議是什麼？」

　　「……大神官嗎。把這當大神官？」

　　瓦列斯眼皮抽動。


　　「如果要把他的軍隊算是他的實力的一部份，那史蒂芬尼烏姆毫無疑問是最強的大神官。現在就算柴弗死而復生我也打得贏他，但是我打不贏這隻軍隊。更糟糕的是……這是一支軍隊，今天有一隻機甲兵團，下個月可能就變成兩隻，只要時間過去，他可以無限累積他的實力。我可沒辦法。」

　　「但是相對的，你也可以慢慢削弱他的實力。」

　　「啊，沒錯。只是一個差錯我就會死，而史蒂芬尼烏姆不痛不癢。」

　　「嗯……」

　　被這麼一說，好像就不是那麼能實行的戰術了，法路恩只好再重新思考。


　　「從後勤來想……我們沒有辦法攔截空運，那去破壞製造工廠呢？雖然說地點可能在威爾蘭本土，不過這麼特殊的裝備，能夠製造的地方應該有限吧。如果能破壞生產線的話，我們就能想辦法消耗對方了。」

　　「這個我想也沒辦法。如果辦得到的話，我和靜他們就直接過去把史蒂芬尼烏姆幹掉。但是他的防守嚴密，光靠少數精銳難以辦到。而大部隊沒辦法在威爾蘭的監視下上岸支援。」

　　「那還有什麼辦法？靠外交嗎？還是靠你的能力？聽你之前的描述，好像率領了五百人就打得不錯了。有辦法更多嗎？」

　　「那個有極限的，效果和人數都是。效果上，越能夠和我心靈相通的人效果越好。這次雖然戰果看起來不錯，但是大部分還是我的擊殺，衝進去的部隊只是造成混亂和拖延腳步。

　　然後人數上，我想最多大概是旅等級，講白了，就我站在前面，能跟著我殺敵的人數，你不會把幾萬人塞在一個近距離裡面跟我上吧，雖然可能有效，但是砲彈打下來就全滅了。」


　　瓦列斯先否定，再提個他其實不是很想說的提案：

　　「在開戰前我有想過，如果能夠把對方引誘到城市裡，我們是有可能拿三萬名左右的淨化者去換。但是──」

　　「嗯，不考慮。」

　　「我想也是。」

　　現在安拉巴哈軍裡面戰力堅強的部隊已經很少了，再損失三萬，接下來就沒有什麼像樣的作戰可言。


　　「那有什麼方法好呢……只能照你說的訴諸政治了嗎？盡力提升威爾蘭人的反戰情緒？」

　　法路恩本來是想要在戰場上分勝負的，不過現在看起來對方一步就把他們將到無路可走，他們只好玩起盤外戰術。


　　「聯絡其他殖民地的反抗組織，請他們把威爾蘭其餘的油田也炸了……不行啊，那些傢伙現在只打算看風向，根本不會出手。」

　　如果成功的話確實不失一步好棋，沒有石油供給直接影響到油價，就算有再多戰略儲備也沒辦法供給民生需求，燃料漲了兩倍，立刻就會有人上街頭抗議，再等幾個月到冬天，還可以等著看有人在家裡凍死。


　　可惜辦不到。


　　「怎麼辦好……」

　　「冷靜一點回去睡覺？」

　　「……」

　　法路恩瞪了瓦列斯一眼，瓦列斯無辜的雙手一攤。


　　「你自己說休息也很重要的。反正現在史蒂芬尼烏姆沒有採取攻勢，我們還有時間。也許繼續現在的戰略，過了不久就會想到什麼好方法了。」

　　「……好吧，你說的對。」

　　沒有人有頭緒，他們只好先把討論告一段落，各自休息。瓦列斯就照之前法路恩的好意跑去找靜他們，出了幾趟小任務當作休息。法路恩說的沒錯，比起獨立戰爭，他還是更喜歡和朋友們待在一起。



　　戰局陷入停滯，就這樣過了三個禮拜，線索才從意想不到的地方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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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禮拜後的某一天下午，當他們正在借住的民房中休息的時候，盧梅娜找上了瓦列斯。

　　「瓦列斯，我有件事要說。」

　　「怎麼了，盧梅娜，妳看起來好嚴肅。」

　　「為什麼這句話可以聽起來充滿了嘲諷味？」

　　盧梅娜白了瓦列斯一眼，繼續說下去。


　　「和西納大神官有關，也和我的火箭研究有關。」

　　「……怎麼說？」

　　「我之前有說過吧。我的研究快要結束了，理論已經幾乎完成，實驗也進行的很順利。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步的試射，應該在幾次之內就會成功，整個研究就告結束。」

　　「喔，那很好啊，恭喜妳。」

　　「但是有另一個問題──神明不喜歡這件事。還記得嗎？所有有關火箭的研究，都在有所突破的時候被神明喊停。」

　　「嗯，所以我們才在地球的另一端做實驗，免得太早暴露。」

　　「對，然而，只要火箭飛上去，肯定還是會暴露的。問題在於，暴露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我可能有點頭緒。」

　　「什麼，會被派兵攻打嗎？」

　　趴在瓦列斯身上的莉迪亞開玩笑的說。


　　「對。」

　　「啥？」

　　然後她笑不出來了。


　　「就是會被派兵攻打，我最近才聯想到的。」

　　盧梅娜壓低了聲音，好像怕被偷聽一樣。

　　「我們的聯盟增加的同時，我也從各國招募優秀的研究員來。其中有兩名卡賽的火箭研究員說了一些很有意思的話──在第四次大戰的時候，卡賽曾經有一段時間進行了火箭研究。據說他們的技術十分先進，在我們這次的計畫之前，他們保持著飛行高度的世界紀錄。」

　　「據說，是指？」

　　靜聽出了一些端倪。


　　「因為沒有任何紀錄留下來。當時處於戰爭狀態，而情勢對卡賽不利。各國都在開發足以改變戰局的秘密武器，威爾蘭大家都知道，核子彈。而卡賽就是長程火箭。

　　那麼，這個時候，如果惡神突然跑過來說你們不準繼續這個研究，妳覺得卡賽政府會怎麼回應？」

　　「不會答應吧，就算是惡神的要求。」

　　「沒錯。這項祕密武器是他們的希望，現在放棄，戰爭就結束了。他們一開始不願意，再來是請惡神給他們補償，因為這和干涉戰局沒兩樣。但是惡神根本不鳥他們，他說不準就是不準，沒有可是。

　　然後，在七天後，整個研究設施就消失了。整個設施、實驗場連帶旁邊一大隻的守備部隊全部被夷為平地，一點資料都沒有留下，卡賽的火箭研究從此一厥不振。」

　　「那隻部隊很大嗎？」

　　「雖然講故事的人是研究人員所以不懂，不過我想，就和我們去搬軍火的那個地方差不多。」

　　盧梅娜看著瓦列斯說。



　　「……那有至少一個師耶？」

　　「我也不懂那有多少，不過大概很多。所以我就想，是什麼樣的事情可以造成這樣的狀況？我不覺得神會親自動手，我也不覺得幾名大神官能做得這麼徹底。就連迪色特斯攻擊核電廠，都留下了足以把他找出來的證據，要如何在沒有人反應得及的狀況下將目標徹底毀滅。直到剛剛我才想到──如果是西納大神官的軍隊，不就有可能嗎？」

　　「……」

　　其他人沉默地聽著盧梅娜說下去。


　　「一隻能夠快速飛到世界上各個角落的強大軍隊。說他們毀滅了卡賽的研究設施和守軍也不足為奇。而我們火箭升空的那一刻，想必會有更大於那個規模的戰力前來攻擊我們吧，過了二十年，大神官也該有點進步。」

　　「所以，實驗沒辦法進行最後階段嗎？」

　　「嗯，一半一半，一半是真的還沒準備完畢，另一半是顧忌這點，放慢了進度。重點是，在想到攻擊的真面目之後，也許我們可以反過來利用這點。」

　　盧梅娜興奮的說。


　　「瓦列斯，你說現在安拉巴哈軍正在煩惱怎麼對付機甲兵團對吧。這裡就有一個方法，安拉巴哈的軍隊實力不足，而其他國家礙於威爾蘭的威脅而無法直接參戰。但如果只是守衛我們重要的研究據點呢？」

　　「喔。」

　　郭聖德有意思的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這不是獨立戰爭的一部分，但是西納大神官卻非派出威爾蘭目前戰力最強的軍隊不可。」

　　「而只要我們成功消滅這支部隊，安拉巴哈也可以趁這個機會一舉反擊。」

　　盧梅娜接著郭聖德的話說完，最後轉向瓦列斯。


　　「怎麼樣？你覺得這個作戰有戲唱嗎？」

　　「聽起來不錯。只是我不確定諾夫卡願意幫安拉巴哈做到這個程度。」

　　瓦列斯有點猶豫。雖然名義上是威爾蘭的威脅，讓其他國家只能進行有限度的支援。但是實際上就算沒這個威脅，他們也不願意出那麼多力。


　　「不，反過來說。我們要完成火箭實驗。本來就無論如何都要和西納大神官交戰的，現在還可以順便賣安拉巴哈一個人情。」

　　「嗯？嗯嗯……」

　　被這麼一說，瓦列斯也覺得有趣了。


　　「怎麼樣？」

　　「也許可以……但是這也代表一件事。」

　　瓦列斯看了看其他夥伴。

　　「我們也必須在現場，正面和史蒂芬尼烏姆的軍隊交戰。視情況還有列古魯斯兄妹和拉布勒娜，多少有點風險，沒問題嗎？」

　　「事到如今還說什麼呢。」

　　靜拍了拍瓦列斯的背。


　　「就上吧。」

　　「好，那我和各方討論一下。」

　　瓦列斯從椅子上跳起來，不過被莉迪亞抓住：

　　「在那之前，還是先把手邊的這個人救出來再說吧。」

　　她指了指窗外，他們的目標剛好走出來。


　　「好吧，那麼速戰速決。」

　　「就這麼不享受休息啊……」

　　莉迪亞像是沒辦法一樣的搔了搔頭，不過瓦列斯這麼說，她也只好奉陪。就這樣，五個人趕進度一樣的當天就把人帶走，趕回安拉巴哈的總指揮部，同時和法路恩以及電話線上的史丹尼米爾解釋。


　　法路恩聽到這個消息喜出望外，史丹尼米爾則沒有，畢竟一邊是少一堆事煩惱一邊是多一堆事。而理解到自己理虧之後，法路恩也主動詢問了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助的地方。可惜沒有，雙方實力差距就是這麼大，安拉巴哈就連資金援助都籌不出來。最後他們只好讓安拉巴哈先欠著。


　　就算是諾夫卡國軍，機甲兵團也不是輕易能夠對付的對手。法路恩和瓦列斯將其威脅性著眼在地面部隊，史丹尼米爾則是著眼在空中。世界最先進的戰鬥機和攻擊機，當初在擊殺特尼尼亞的時候，那兩台無人機就打下了四十台前去攔截的戰鬥機。聽瓦列斯的描述，機甲兵團的護航機和地面部隊的支援機都沒有少，對於諾夫卡空軍來說會是一場苦戰。

　　不過轉念一想，這場戰鬥也許不是這麼不能接受的東西，至少他們把敵軍的戰機打下來之後還有零件可以研究。而抄別人的東西向來是諾夫卡的強項，也許能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強化軍備也說不定。


　　決定計畫之後，安拉巴哈和諾夫卡同時開始了自己的作戰計畫。安拉巴哈要在機甲兵團離開的瞬間發動總攻擊，而諾夫卡要將超過十萬人的部隊大規模運送到世界邊緣的一個小島上。另外，盧梅娜還有一台火箭要射上宇宙，必須加緊腳步研究，就先回到諾夫卡，留其他四個人在停滯的戰局中營救各種人員。

　　就這樣，又過了兩個月。



　　十月初，決戰的日子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