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劍術比武(1)

　　　<18-1>

　　那因長年握劍而長滿老繭的雙手此時正侷促不安。白色帳簾一打開，幾許刺眼陽光鑽進，那男子臉色卻是一陣刷白。

　　「歐利，鎧甲，我的鎧甲⋯⋯！你準備好了沒？」王子一臉不耐煩的說。

　　「啊⋯⋯當然準備好了。」歐利嘆口氣後無奈答道。

　　在準備區最華貴的營帳內，歐利先幫伊凡諾摘下王冠，他迅速且細心地將金冠收在上了鎖的木盒內。

　　待伊凡諾伸開雙臂，歐利熟練的將他繁複的金織外衣脫去。當餘下一件單薄襯衣時歐利便為他覆上重重的鎖子甲。

　　那鎖子甲的外層還要再罩上銀白板甲。歐利持著皮帶繫繩將甲冑一件件穿牢，最後便是披上腥紅披風。那披風就在貝殼狀的護腋盾片上，布料極好、擺動時簡直閃閃發光。<註>

　　歐利望向伊凡諾。伊凡諾一臉呆滯，那俊美的臉頰上滲著汗珠，就連呼吸聲都略顯沉重。

　　「呼、呼、呼」伊凡諾似乎在平復緊張情緒。

　　歐利忍著不斷上揚的嘴角，他覺得此情此景有些好笑，每年到了這時候那白癡王子都是如此。

　　歐利知道，儘管實力非凡，但伊凡諾還是給自己許多壓力【會好的，畢竟這是第一天。到了第二天、第三天，伊凡諾一定又會像往常一樣。】

　　這比賽對伊凡諾來說不能有失，尤其這次還邀請伊莉達帝國赫赫有名的野荊棘騎士團參賽，如果被擊敗那將會是安哥洛王國的恥辱。

　　【這次絕對不能輸⋯⋯為了父王，為了安哥洛⋯⋯】伊凡諾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在白色帳篷內，那一頭金黃色的頭髮都要被汗水淋濕。

　　「費兒小姐不錯吧！你對她有好感，我能感受的出來！」歐利挑起眉毛、並露出一副意有所指的表情。

　　「我不會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我現在不會想這個，還有啊……小心你的舌頭！歐利，不要以為你從小侍奉我，我就不會將你弔死。」

　　【他從一進入營帳後焦躁的情緒就立刻湧現，原來剛剛在費兒小姐面前是故作鎮定。我還想說，以他的個性，賽前怎麼還可以如此淡定自若。】歐利邊思考

　　「歐利！！！你忘了甚麼？？」伊凡諾不耐煩的說。

　　「啊⋯⋯？？」

　　「我的頭盔！！！」伊凡諾王子加重了語氣，臉上寫滿不爽。

　　「有用松節油擦過嗎?」金色眉毛下墜、伊凡諾厲聲問道。

　　「……」歐利一陣無語。他明知道伊凡諾上場前要將頭盔、鎧甲全數打蠟。

　　「我為何還要讓你待在我身邊，你是如此的蠢笨。」伊凡諾怒目而視。歐利聽見後立刻將放在椅上的銀盔放在伊凡諾胸前。

　　「還有呢？？？」這次伊凡諾的語氣有點像是吼叫了，比賽的壓力讓他理智幾乎斷線。

　　「啊⋯⋯？」此時歐利臉上一頭霧水的表情著實惹惱了他。

　　「我、的、劍」他一個字一個字用力唸出。

　　「不知你這麼蠢，究竟是怎麼活到今日。九神一定是恨我，祂們才會將你送來我身邊。」伊凡諾生氣的對著歐利吼道，那雙藍眼幾乎都要噴出怒火。

　　聽見後歐利迅速轉身將一柄刻滿銘文的長劍繫在伊凡諾的腰上。

　　這把長劍名叫「多德拉耿長劍」，名稱簡單明瞭，顧名思義就是多德拉耿家族的配劍。

　　傳說其在一千多年前就已存在，最初的多德拉耿便是用這把劍殺了界王龍。那位多德拉耿便是被西陸人稱為「屠龍者」的人。

　　歲月如梭，如今這把劍一代傳過一代，終於傳到眼前這位「伊凡諾．多德拉耿」的手上。

　　聳了聳肩膀，裝備都戴齊後，只見伊凡諾緩步走出營帳。他一把掀開帳門，映入眼簾的卻是那睜著大眼的雙馬尾女子。

　　「王子殿下，看你的臉色……你該不會是在緊張吧？」費兒見到伊凡諾後嘻嘻一笑。

　　「我沒有⋯⋯」他才說完便開始不斷的深呼吸、吐氣，接著便是再來一次。那緊張的樣子估計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來。

　　「歐利去哪了？？？」這時伊凡諾猛然轉頭一看，卻發現少了一個白癡身影，原本在身後的歐利居然不見了！？

　　「歐利！」

　　「歐利！！！」伊凡諾惱怒的不斷大叫笨蛋的名字。

　　「該死，等等就要上場了，他要幫我上場唸介紹詞。他一回來一定要把他弔死！！！！」

　　穿過眾多穿著鎧甲的騎士與各色旗幟，歐利此時趁他們聊天時偷偷潛入對手的營帳查看情況。他俐落的檢查帳篷內的各種細節，看是否有人作手腳，這是他每次大會賽前都會做的事。

　　【我明明是法師⋯⋯卻要潛入別人的營帳，我又不是刺客，這會不會太難為我了……】再三確認沒問題後，歐利便接著快速奔回。

　　他翻著身子往伊凡諾那方向跑去，在回來途中老遠就聽見伊凡諾不斷的叫著自己名字。伊凡諾像隻生氣的火雞，銀白色的臂甲正憤怒的揮舞。

　　「你──到──底──死去哪了？？？？」他兇狠的瞪著歐利。此時的比賽會場一片安靜，眾人顯然正等待著他的介紹人出場。

　　「大家正等著你呢！」費兒露出訕笑表情、小小聲對著歐利說。

　　「我⋯⋯我去旁邊的樹小解了一下。」

　　「快去！上場唸我的介紹詞，你唸的介紹詞每次還都是所有侍從中念最爛的，真不知道你這麼無能我為甚麼可以忍受你！！」

　　一口氣還沒喘完，他便被伊凡諾推到了場上。只見此刻歐利滿頭大汗的跑到場中。

　　「各位先生⋯⋯呃⋯⋯小姐，為各位介紹安哥洛王國的王子⋯⋯啊⋯⋯伊凡諾王子殿下。」

　　此時歐利在場上唸出斷斷續續不成文的語句，聽見後在場外的伊凡諾簡直要氣瘋了。費兒卻在一旁不斷爆笑，他惡狠狠地瞪了費兒一眼，費兒看見後立刻收住笑容。

　　當歐利走回來的時後，伊凡諾便起身出場，在與歐利交錯的瞬間他惡狠狠地吐出了幾個字。

　　「歐利，你死定了！！！」王子在撂下了這句便重踏步的走進賽場。

　　經過方才的侍從介紹，眾人已經知曉與伊凡諾對戰的是拉格公國巴路撒家族的「卡西歐騎士」。

　　在歡呼聲中兩人終於走入對戰範圍內。這是一個由木柵欄圍成的圓形巨圈。點點黃沙在腳下翻騰，它們在陽光下曬著，透過鐵靴伊凡諾感到腳底一陣溫熱。

　　「卡西歐騎士，你的盔甲與劍將成為我的戰利品。」伊凡諾雙眼堅定的作出宣言。他持著長劍自負地向前指了指。

　　「希望如你所願，尊貴的殿下。」卡西歐邊揮著長劍邊說。

　　他是名帶著膿瘡的中年男子，頂上的黃髮因為汗水而浸的濕潤。說罷他一把將頭盔戴起，在艷陽下，他準備展開一場榮耀與名聲的戰役。

　　而賽場外的第三層看台，梧桐快速的瞥了眼鑑定者之眼。他抬了抬單邊眼睛、用側臉自信的向卡拉麗絲說「這將是一場單方面輾壓的比賽。」

　　不遠處站著幾名樂手。他們穿著紅白相間的醒目服飾、手裡拿著黃澄色類似肖姆管的銅管樂器。

　　當樂聲高高響起時，伊凡諾便向前踏了一步。大地上的黃沙因鐵靴而飛濺，他俐落地將長劍一抖便接連使出「劍風如潮」。

　　腥紅披風在背後擺動，迅速閃過卡西歐爵士的劍後，多德拉耿長劍一連擊中那騎士的鎧甲五次。接連的金屬撞擊聲、精準又快速的完美刺擊，那力道之大讓鎧甲當場凹陷。

　　卡西歐因為腳步不穩，他踉蹌一步、差點跌倒。在跌落的同時他揮了一劍。

　　伊凡諾一個轉身便閃過來劍，當踏穩腳步他雙腳便是一沉。手腕擺動，他再一次使出「劍風如潮」。又一次五劍連環。

　　只聽見「鏗鏗鏗鏗鏗！」那名騎士還沒回過神便又被擊中了五次。

　　「尊貴的伊凡諾王子獲勝！」台上的主持人興奮的叫著。

　　不到半晌那卡西歐騎士已然出局。他跌坐在地，鎧甲上的藍色罩袍混著砂礫。

　　梧桐定睛一看，那騎士罩袍上有著「巴路撒家族」的家徽。但因為距離太遠，他也無法看清那罩袍上究竟是甚麼，或許是隻黃色酒杯，又或許是某種樂器。

　　還有什麼比瞬間便分出勝負的比賽還振奮人心。

　　梧桐望向對面。高舉旗幟的平民，觀眾席爆出巨大歡呼聲。平民與貴族紛紛大喊著「伊凡諾王子！」

　　震耳欲聾的聲響不絕，就連身旁的卡拉麗絲都激動地站起為她哥哥鼓掌。此刻，全場的人民聲音像是波浪般一波接著一波。

　　「卡西歐騎士，我已經有收力道了，去醫療隊那治療吧！」伊凡諾笑了笑。

　　「很精採的比賽，你的鎧甲與劍現在是我的了。」說罷伊凡諾對著民眾舉起雙手。在烈日下，他迎接著戰士城全體的巨大歡吼。

　　「沃爾同爵士，您的預測還是一如既往的準確呢！」公主笑道。

　　「謝謝殿下謬讚，不過王子殿下這場大會下來，戰利品可是會堆的滿坑滿谷。」梧桐挑著眉毛說。他知道，在中世紀，只要在比武大會中贏了對手，對方的裝備或是馬將歸勝利一方所有，贏者全拿，就是這比賽的傳統。

　　「王兄有時戰利品會退回，畢竟就算是騎士，鎧甲和騎獸也都所費不貲。體恤對手，這個可說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了。」

　　「哈哈哈，看來殿下還有著仁慈之心。」梧桐在抬了抬黑框眼鏡後笑道。

　　【在這爾虞我詐的世界裡，擁有仁慈可是會被碎屍萬段呢……】



　　「表現的還可以嗎？費兒小姐。」伊凡諾走回歐利、費兒站的後場準備區。只見他脫下頭盔後隨興的甩頭，金黃色眉毛調皮的挑了挑、那笑容十分得意。

　　「馬馬虎虎嘍！」費兒望了他一眼後答道。這句或許是實話，只因她見過更強大的戰士。

　　「是嗎？我就當作妳是讚美了。」伊凡諾燦笑道。那牙齒白亮亮的帶著幾分傻氣。

　　【真是自大的白痴王子⋯⋯】這是在一旁的歐利聽見這段對話後的唯一感想。


　　<18-2>


　　「各位大人、小姐，很榮幸向各位介紹我的主人，從伊莉達帝國遠道而來的『吉坦森．狄祿』，維羅尼公爵，伊莉達帝國野荊棘騎士團團長，也是伊莉達帝國多次城邦騎士比武的獲勝者。」

　　在場中央的介紹人是名約莫十六歲的少年。他穿著不同於安哥洛地區的異國服飾，袍衫的肩膀上有著小小的墊肩。從頸脖處下來便是一列直排金屬釦子，看起來相當具有異國風情。那穿著與梧桐這段日子見到的人都十分不同。

　　吉坦森在這之前已經連續擊敗四名對手。

　　梧桐望著場上的少年，沿著他的方向往後遠眺終於找到了吉坦森。他瞄了一眼鑑定者之眼，從鏡片裡望去，那資料已經一目了然。

　　【顯示的等級是四十九，雖然對這些人類來說吉坦森很強⋯⋯但要擊敗伊凡諾卻還是不夠……】

　　那吉坦森是一名年約五十幾的中年男子。梧桐不知道他在伊莉達的確切頭銜，只能約略猜測或許是名重要人物。

　　「吉坦森．狄祿」身材高壯，那幾乎快兩公尺的身高在陽光下像一道巨大陰影。一頭深棕色的短髮剛硬的豎立在頭頂。鎧甲是相當罕見的綠色鎧甲，那上面鑲著黑色紋飾。他在鎧甲上還有一件罩袍，罩袍上有著大大的野荊棘標誌。

　　當他走近之時，梧桐還望見他臉上的淡淡刀疤，就在左眼處從眉毛一路延伸到了臉頰。那疤痕讓他看起來身經百戰，甚至還有些令人望而生畏。此刻吉坦森拿著一柄巨劍，正在場上流利的旋轉、揮舞。

　　【這就是伊莉達帝國的高層戰力嗎？那劍的大小都快和達克洛普差不多了。駕馭這種巨型武器可是要有相當的技巧啊……】梧桐摸了摸下巴。

　　他冷靜的思索著，在轉頭時他又看向場上的另一邊──

　　【與吉坦森對戰的是帕瑪爾公國的王子「里昂．馮諾伊曼」，一樣連續擊敗了四名對手，單邊眼鏡顯示的等級是四十八。】

　　【看來這是一場相當激烈的比試，是時後該打聽打聽情報了⋯⋯】

　　「殿下，對於吉坦森爵士您瞭解多少？」梧桐對坐在一旁的公主問道。那鏡片後的眼睛藏著道道陰影，他像是隻對答案十分飢渴的野獸。

　　「噢，吉坦森爵士是伊莉達直屬騎士團的團長，父王對於他會接受邀請還是相當驚訝呢！雖然伊莉達城邦與城邦間的自治權相當高。法律以及經濟上高度自治，但是武力卻是中央集權，聽說吉坦森爵士便是他們現在軍權的領導人呢！」

　　【原來如此，不過就這樣來參加鄰國的騎士比武，要不是對時勢已經掌握得很徹底，不然就是另有目的，或著說對自己實力很有自信？】

　　「沃爾同男爵，您對這場勝負會作出怎樣的預判呢？」卡拉麗絲笑眼瞇瞇的問。

　　「說實話……這場勝負難料，誰贏都有可能，但是我想吉坦森爵士贏面比較大。」

　　「居然有沃爾同爵士覺得難以預料的勝負！？看來這場相當精彩！」公主說罷便緊緊盯著場上、似乎對接下來的比試相當期待。

　　【確實，他們之間的差距只有一個等級，而決定勝負的關鍵不是只有實力高低，有時候運氣的因素佔有相當大的成分。而劍術比武考驗的是用劍技巧，與騎士職業的技能雖然相關，卻又不完全一樣。】



　　「你就是帕瑪爾騎士堡的少堡主嗎？」吉坦森挑了挑那對粗眉。

　　「而你就是伊莉達帝國的英雄嗎？」里昂冷冷地問道。那淺灰色的眼睛像是隻大貓般，他透出幾許冷冽。吉坦森知道，那眼神是對獲勝的執著和對戰鬥的意志。

　　「英雄嗎……？這麼叫真是難為情！」吉坦森爵士搔了搔臉，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頓了頓、吉坦森續道「那讓我看看，名響西大陸的帕瑪爾騎士堡是怎樣的實力吧！」

　　聽見後里昂王子先是冷哼了一聲、接著便擺了擺手「如你所願！」

　　那裡昂全身漆黑，不僅鎧甲紅黑配色，就連罩袍也是黑色底並帶著紅色馬頭。他頭盔上的紋飾十分複雜、在陽光下閃著金光。

　　只見里昂一把將面甲拉下，他持著黑色細劍直直的指著吉坦森。二人站在圓圈範圍內，周遭聲音彷彿安靜了下來……

　　銅管樂器一響，里昂右腳先是一沉，他踏了個弓步後便發動了一輪快攻。

　　「黯鐵騎之劍！」里昂喊了一聲。他用一柄細劍運使類似刺客的劍招。那柄劍靈活的猛烈突刺，突刺的劍鋒散發出陣陣黑霧。

　　那黑霧讓此時的吉坦森更加看不清劍的走勢。他似乎聽到來自地獄的咆哮。

　　霧氣散發出一股黑暗的氣息，而快劍在那濃霧的加持下又更快了。就算吉坦森的眼力在好，因為速度，那劍只能瞥見一些黑影。

　　此刻密集的金屬聲在場上迴盪──

　　倏然，一陣黑影掠過。吉坦森在心裡吃驚了一下，只見他用那把巨劍護住周身，但是顯然已經受到了傷害。他胸口一緊，在一瞬間便被刺中了三劍。

　　「你的職業是甚麼？」吉坦森挑著眉毛。他在西大陸其它地區並沒見過類似招式。

　　「帕瑪爾騎士堡不傳之密，恕我無可奉告！」里昂說罷又是幾輪狂刺。他右腳踩著地面黃沙，一個旋身又是數劍，但是都被吉坦森完美擋住。

　　一粗一細，此刻兩柄劍正在場上激烈交鋒。

　　就在黯鐵騎之劍快發動完之時、吉坦森用巨劍革擋的瞬間，只見那壯漢右腳使力往地上一踩，吉坦森使出「狂戰之不屈」

　　待提升攻擊和暴擊能力後吉坦森接著便使用「騎者之矛」增加攻擊速度以及命中率。兩個招式連環使用，讓人沒有喘息、反應的機會。

　　里昂雖速度較快，但在招式剛發動完的瞬間閃避不及被刺中兩劍。他退了幾步，心焦的同時迅速的望了一眼。只見鎧甲有些破損、血正慢慢地湧出。還沒回過神來，吉坦森便立刻近身與他又是一番快打。


　　【雖然里昂擊中對方的次數較多，但是很明顯他的傷勢比較嚴重。】梧桐在心裡分析著。

　　【看來里昂王子職業是『黑暗騎士』⋯⋯而吉坦森雖是騎士，但有學習一些狂戰士的招式……就看接下來是鹿死誰手了。】


　　在兩方五五波的攻勢中，一來一往又糾纏近三十分鐘。他們互相進攻又全力格擋，想盡辦法擊中對方、卻又不想被對方擊中。

　　「里昂王子的速度變慢了……看來要分出勝負了！」梧桐對公主分析道。

　　「可是現在兩方各被擊中八次，我覺得勝負依然很難預料！」

　　「不，里昂王子雖然被擊中的次數與吉坦森相當，但是吉坦森爵士攻擊力與血量都佔優勢，也就是說里昂王子受到的傷害更大，他快沒力了，接下來只會越來越落入下風。」

　　「攻擊力……？血量……？」卡拉麗絲露出一臉困惑神情。

　　「啊……沒有，嗯⋯⋯怎麼說呢……」梧桐摸著下巴。

　　「意思就是，吉坦森的攻擊力道比較強，而且他能承受的攻擊更多。現在里昂王子已經大量失血，接下來動作只會越來越慢，這場比試是吉坦森爵士贏了！」梧桐試著換個說法讓她聽懂。

　　「原來是這樣，沃爾同爵士你懂得可真多！」卡拉麗絲此時的雙眼瞇成了半月、那淺灰色的眸子宛如星空。

　　【啊……真不知道這女人每次這麼說，到底是真心稱讚還是想試探我……】



　　在木頭圍成的圓圈內，只見一道黑色身影在場上翻騰。里昂現在動作已經慢到就連躲避吉坦森都相當吃力的程度。

　　「衝鋒劍刃！」吉坦森大吼一聲。他一個踏步後便向前急刺。里昂原本想用「幽影加速」躲開，待右腳落地後卻發現自己似乎已經躲避不及。

　　【可惡……】里昂在心裡不斷咒罵。 他因為失血過多導致速度變慢，吉坦森那巨劍在他身旁掃蕩。

　　耳畔聽見「咻咻咻！」的破風聲。在空中的里昂感到一陣巨力襲來，雖然自己早有預感。

　　只見閃避不及的里昂右肩被擊中一次，身子一傾後緊接著便是重心不穩。

　　「砰！」的一聲，身驅在半空中高速撞擊地面。膝蓋重重著地、黃沙飛揚。

　　正當大家以為里昂站不起來的時候，他緊接著翻手便是一招「黑暗標槍」
　　。只見那蒼白的掌心瞬間聚集大量黯黑能量、並凝聚成一把長槍。它倏然筆直的貫穿了吉坦森的左肩，就連肩甲也被捅出了窟窿。

　　「真是沒想到啊……還有這一招！」那血液正從吉坦森肩上不斷湧出。鮮血染紅滾燙砂礫──

　　只見吉坦森皺著眉，不顧肩膀傷勢。他掄起巨劍轉身便是一砍，兩公尺的巨劍旋身而過直襲里昂而去。

　　雖然緊緊盯著劍鋒，但卻無能為力。灰色瞳孔因不甘而顫動【膝蓋碎了嗎⋯⋯？】里昂發現此時已經沒有力氣移動自己。

　　在「砰！」的一聲過後，他被吉坦森那柄巨劍重重的擊中胸口。漆黑鎧甲猛烈震盪，一陣心血上湧後他不禁吐出一口鮮血。

　　場外的帕瑪爾騎士見狀紛紛發出怒吼。有的皺著眉頭捶胸頓足，有的低聲咒罵伊莉達帝國。那帕瑪爾營區發出的失望氣息，就連遠在第三層席位的梧桐都能感受到。

　　【看來勝負分曉了，里昂雖然輸了，但是表現得很好……】

　　【吉坦森爵士戰術靈活，可以發揮出超越等級四十九的威力，這場里昂敗的不冤枉……】

　　【一開始吉坦森便算計好了，打算先犧牲點分數、抓準空檔全力一擊。先讓對方大失血，再用自己的優勢「血量」跟對方硬嗑……】

　　梧桐望向跪在場上的里昂。主持人一宣布結果，那場外的侍從便飛奔而去並將里昂拉起。

　　【如果沒猜錯的話，最後一戰將是伊凡諾對上吉坦森爵士。】梧桐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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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圖是「歐利．漢汀頓」
註.>>約莫13~14世紀時期的著鎧甲順序
四腳襯褲>>吊帶長襪>>鏈甲護腿>>棉甲
>>鎖子鎧>>鏈甲手套>>板甲衣>>桶盔【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