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騎士比武大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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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著愛德琳的裙擺，梧桐和費兒來到了第三層。

　　這是視野極好的正中間位置，在這裡騎士們的動作將一覽無遺。席位中央還備有美味的牛排以及葡萄酒，他們就安放在那精雕細琢的木桌上。還有不同於平民吃的黑麵包，這裡的麵包中間呈乳白色並堆疊成了小丘狀。

　　梧桐朝四周望了望，這裡的人數可比第一層和第二層少了許多，他們不但是貴族中的貴族，還是是掌控大片領地的一方之霸。

　　【看來這層成了安哥洛最有權勢之人的聚集地】梧桐在心理想著。

　　向前方走去，只見卡拉麗絲坐在第二排，赫倫坦二世與幾名帶著王冠的君王則坐在第一排。

　　卡拉麗絲見到梧桐後便露出微笑，她微微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

　　【不愧是公主，連揮手都可以揮的那麼優雅、矜持，也是，畢竟這裡貴冑太多……一國公主的形象還是要顧。】

　　梧桐跟隨愛德琳的步伐走來。赫倫坦二世後方的僕役一見到梧桐，便微微躬身並小聲通報。在幾番交頭接耳後國王將頭轉了過來。

　　「霍華德，這位就是治好我身體的人，沃爾同男爵，來自遙遠東方的鍊金術士」赫倫坦笑著向身旁一身戎裝的君主介紹。

　　「真是年輕啊，這麼小的年紀便有這麼好的本領！」

　　「沃爾同男爵不只將我治好，僅用一瓶藥劑便讓一名騎士壓毀的雙腳長出。」

　　「這可真是不得了的事，看來陛下獲得一名優秀的人才！」霍華德讚許道。

　　梧桐仔細地端詳眼前這位「霍華德」──他回過頭的側臉溫暖和煦，雖然看起來孔武有力，但卻不讓人有壓迫感。而那下垂的眼睛更增添了幾分親切的魅力。

　　但在那友善的外表下梧桐幾乎可以肯定，裡面似乎還藏了些甚麼。

　　此時梧桐俐落的鞠了個躬「為陛下效勞是應該的！」

　　「好了，沃爾同男爵，卡拉麗絲跟我說過。你可以待在第三層觀看。」赫倫坦二世說罷便轉頭與霍華德繼續討論比武賽程。

　　卡拉麗絲在看了一眼梧桐後隨即朝遠方望了望。她向柱子旁的僕役使了使眼色、暗示僕役多拿張椅子過來。

　　「沃爾同男爵，方才那位便是帕瑪爾大公，帕瑪爾公國的君主。」卡拉麗絲小小聲地向梧桐介紹，畢竟知道對方頭銜可是社交的第一步。

　　「不知道這位是⋯⋯？」公主疑問道。

　　「為殿下介紹，這位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費兒，費兒這位便是安哥洛的公主殿下。」

　　【要說是親戚只能這樣介紹了……畢竟費兒的臉是典型的西方長相，若是『同父同母』也太匪夷所思……】

　　「原來是這樣，很榮幸認識您，費兒小姐。」卡拉麗絲朝他們笑了笑。

　　此時梧桐暗暗的拉了拉費兒的衣袖並暗示她行禮，不過她似乎不懂。

　　未免氣氛尷尬梧桐只好趕緊接著說「希冀公主仁慈，費兒她比較不懂宮廷規矩，相信公主殿下有如山一般的雅量！」

　　「哈哈哈，一起觀賞比賽吧，我想知道，若沃爾同男爵對鍊金術如此了解，是否也對其他領域擅長呢？我想聽聽沃爾同爵士對騎士比武的看法呢！」

　　此刻僕役搬了兩張華貴的椅子，梧桐以及費兒見狀便坐了下來。不久後，在台下的騎士分出了勝負，果然如同梧桐的預測般是左邊獲勝。

　　只見左方計分的地方已經插滿了小旗，那每一面小旗都代表著分數。緊接著又換了一對騎士上場，聽著它們出場的華麗介紹詞，梧桐不禁對這世界的騎士充滿好奇──

　　在這裡是否一切都和現實世界的中世紀騎士一樣？

　　梧桐望了望場上雙方便將頭轉向卡拉麗絲「公主殿下，騎士除了戰鬥技巧之外還須要學些甚麼？」

　　「騎士還必須學會禮節和文化知識，以及聲樂、口才等貴族技藝。那貴族的後代若為男子，長到七、八歲時便會被送到上級領主的城堡充當干雜活的侍童，還要侍奉和保護女主人，侍童結束後才能成為見習騎士，成為騎士的路程是很辛苦的。」卡拉麗絲朝梧桐答道。

　　這點與現實世界的中世紀一樣，身為歷史迷的梧桐知道，在侍童侍奉女主人及其女兒時，女主人會教侍童騎士禮節和文化知識。

　　這一時期，是侍童理解「愛」的時期，而現實世界中基督教鼓吹性與愛分離，他們宣揚不夾雜「邪念」的愛。因此，侍童把對女主人的「愛」轉變成對女性的崇拜，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騎士之愛」，騎士精神和騎士風度又由此演化而來。

　　「感謝殿下向在下解釋疑問，不過我尚仍有一個問題，是關於戰鬥技巧的，若是向您提出不知是否唐突？」

　　「我雖然不會戰鬥，但是從小看王兄們練習，所以還是了解不少的！」卡拉麗絲微笑道。

　　「那我跟公主打個賭，我們來賭──哪邊騎士會獲勝好了！」梧桐望著她說。

　　「喔？好啊，那沃爾同男爵，你覺得這次哪位騎士會獲勝？」卡拉麗絲那嫣紅的嘴角輕輕勾起，顯然是覺得這個遊戲十分有趣。

　　「我賭右邊的，殿下您呢？」

　　「既然你賭右邊，那我就賭左邊的彭巴頓騎士好了！」

　　在沙場上，圓形範圍內正鬥的激烈。「鏗鏗鏗！」的鎧甲撞擊聲被歡呼聲掩埋，悶熱的甲冑裡汗水淋漓。在陽光下，那是榮耀與名聲之戰。

　　在等待結果的同時，卡拉麗絲思緒卻飄到別的地方。

　　「沃爾同男爵，您的妹妹也同樣是鍊金術士嗎？」公主睜著圓眼問。她一開始見到還以為費兒是梧桐妻子。

　　費兒的長相十分漂亮，那是與梧桐截然不同的五官。費兒有著和公主一樣的圓圓臉蛋，配上大眼睛和挺鼻子，可愛中帶著幾分俏麗，但那是一番與公主不同風格的美。

　　「不是，舍妹職業是祭司，會使用一些魔法。」梧桐淡笑道。

　　梧桐一說完費兒便將手伸出，霎時指尖的地方冒出一團火焰。那白皙的指頭就像裝上了打火機、正冒出小小的煙霧，這讓卡拉麗絲看的目不轉睛。

　　「真是厲害，沃爾同爵士你們一家人都很有能力呢。不過祭司在西大陸是最少人會的職業，沒有冒犯的意思，祭司雖然同樣是九神所造，但是西大陸的人民普遍認為祭司與邪神有某種聯結！」

　　「有聯結？什麼意思？在東大陸可沒有這種說法！」梧桐那黑色眉毛挑了挑。

　　「這只是西陸人的迷思而已，西大陸的人們通常認為，要侍奉九神就必須當神官，視祭司的人為侍奉異神，是一種異端的行為。」卡拉麗絲答道。

　　「原來如此！」

　　「不過我可不相信這些無稽之談，既然九神創造了祭司這職業，就有他深遠的想法，凡人怎能善加揣測呢！」卡拉麗絲朝他笑了笑。

　　對話被突然的歡呼聲打斷，看來這場比賽分出了勝負。如同梧桐的預測般──是右方的騎士獲勝。

　　此時場上騎士的雙手正高高舉起，他滿臉笑容正接受觀眾以及國王的喝采。

　　「噢，沃爾同男爵你贏了」

　　就這樣，梧桐連續猜中九場騎士的勝負，當到第十場的時候卡拉麗絲終於忍不住了──

　　「沃爾同男爵，您真是每每讓我驚喜，先是醫治好父王，又治好阿爾傑男爵的雙腳，連對騎士的戰鬥能力都能預估的如此精準。」卡拉麗絲將那金色秀眉挑的老高並用驚嘆的語氣說道。

　　「或許我現在可以說自己眼光獨到嘍！」梧桐笑道。

　　正當兩人相談甚歡的時候有一名金髮男子步伐急促的上樓，他穿著華貴的服飾，身後還跟著一名長相秀氣的侍從。

　　「伊凡諾！」卡拉麗絲在望見男子後開心地揮手。

　　「噢，妳和父王在這啊⋯⋯」只見那男子走了過來，而那名侍從則在後方緊緊跟隨。

　　「這兩位是⋯⋯？」伊凡諾一臉疑惑的問。

　　「這位是沃爾同男爵，就是醫治好父王的那位鍊金術士，也是新任宮廷術士長。」卡拉麗絲優雅的擺手。

　　「而這位是沃爾同男爵的妹妹費兒。沃爾同男爵，這位是伊凡諾王子。」卡拉麗絲瞇著笑臉向兩人介紹。

　　「原來你就是治好父王的那位鍊金術士，因為事務繁忙一直沒去道謝。」伊凡諾禮貌的說。

　　「很榮幸見到您，尊貴的殿下，不過這是敝人該做的。」梧桐說罷便快速鞠躬。

　　在起身時梧桐接著道「殿下您的實力相當不凡呢！」

　　確實，不只伊凡諾王子，就連後面的那名侍從都是迄今為止在這世界中梧桐見過最強的。伊凡諾鑑定者之眼顯示等級為五十五，那名侍從為五十三。

　　【必須特別注意呢⋯⋯】梧桐在心裡暗暗的想著。

　　「沃爾同爵士可以只看一眼便知道實力。已經連續十場騎士間的勝負被說中了呢！」此時卡拉麗絲笑的十分燦爛。

　　「那伊凡諾王子跟我比呢？我應該可以贏他。」費兒冷不防、直勾勾的詢問梧桐。這讓梧桐此時心裡冒出一身冷汗。

　　「是嗎？」伊凡諾淡淡地回了一句。他從上往下的瞅了瞅費兒、那精緻的唇角似笑非笑。

　　【真是個有趣的女人，還沒女人敢直接和我這樣說話。】

　　「哈哈哈⋯⋯舍妹不懂宮廷規矩，希望殿下請勿見怪！」為了緩和氣氛，此刻梧桐臉上撐起一個十分尷尬的笑臉。

　　「費兒的職業是祭司呢，她可以用手指發出火焰，親眼所見，說不準伊凡諾你真的會輸她呢！」卡拉麗絲一臉壞笑的調侃伊凡諾。

　　【祭司職業嗎……真是少見的職業。】伊凡諾在心中暗暗的想。他不知該怎麼評價眼前女子，或許從東陸而來之人真的有甚麼過人之處？

　　「伊凡諾，你不是待會要比賽？」公主問道。

　　「我是比較晚的場次。我和父王打聲招呼，等一下便要去準備比賽。」伊凡諾答道。

　　「你等一下要比試？我可以去看你怎麼準備嗎？畢竟我哥說你實力堅強！」費兒看著伊凡諾說，那湛藍色的大眼相當清澈。此刻她目光直視，像隻無懼的貓。

　　【天⋯⋯雖然是要你接近伊凡諾王子，但也不是這種接近法吧？】抬了抬黑框眼鏡、梧桐趕緊打圓場。

　　「我和舍妹都是遠從東方而來，我們對西方騎士不甚了解，而舍妹對騎士大會尤感興趣……殿下晚點要比賽，如若不方便還請拒絕舍妹要求！」

　　「喔？真有趣。」伊凡諾摸了摸下巴。「好，若小姐真的好奇，待我向父王問候妳便隨我下來。」

　　他唇角微抬、續道「我也正有些遙遠東方的人、事、物想請教。」

　　【居、居然答應了。】梧桐吃驚了一下，費兒這種「單刀直入接近法」居然奏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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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伊凡諾與赫倫坦二世、諸位君主寒暄完後，費兒便隨著王子走下觀眾席。

　　他們來到賽場的後方，也就是準備場地，而歐利身為貼身侍從則緊緊跟在身後。

　　「聽說騎士阿爾傑的雙腿也是妳哥哥治好，真是多謝妳哥哥，阿爾傑爵士是一位難得的騎士，品性也是相當高貴！若失去了他，我可是會十分惋惜。」伊凡諾望著費兒道。

　　「梧……我哥他最會的就是擺弄藥劑。王子，你練習騎術以及戰士技巧多久了啊？」

　　「剛學會走路，父王便請前任騎士團團長教我，應該可以說很久了。」

　　「那騎士比武會有生命危險嗎？」費兒開口問道。

　　「還是會有，雖然身上都穿著鎧甲但是還是有致死機率。」伊凡諾邊走邊看著遠方，那高挺的鼻樑在炙熱的陽光下發光。

　　「在騎術長槍項目雖然槍頭會裝上冠狀鈍器，但是長槍是木製的。長槍有可能在比試中斷裂，一但斷裂木屑便會射進鎧甲間的縫隙──」

　　「歷史上就曾經有國王在長槍比武的項目中死亡。」伊凡諾望向費兒。

　　「國王也下場？」費兒驚訝道。

　　「哈哈，我是王子不也下場了？國王或王子下場，代表擁權者願意身先士卒、與騎士同甘共苦。可以提升士氣還有向心力，如果表現的好我相信人民更願意追隨一位這樣的領袖。」

　　「是喔？好吧，原來如此。」費兒邊說邊與伊凡諾並肩而行。

　　他們踩著草皮向前，只見眼前的營帳越來越多，他們掛著各式各樣的旗幟，但主要分成四大區，分別是三大公國和安哥洛特爾的區域。

　　「在更早一點的年代，安哥洛的歷史上曾有過團體比武最後演變成械鬥的紀錄，那時死亡人數可是相當可觀。不過近一、兩百年來團體比武都是點到為止。」

　　伊凡諾笑了笑「畢竟我想任何一名君王都不想見到辛苦栽培的騎士因一場比武喪命。」

　　「那女人可以上場嗎？」費兒一臉興奮。她現在已經開始幻想她作為騎士上場的一天。

　　「可以，但是必須先成為騎士才可以上場，而安哥洛歷史上的女騎士不超過三個。」伊凡諾老實答道。

　　「真可惜！」費兒失望的揮舞寬大綠袍，那甩動的大袖就像是蝴蝶翅膀。

　　「所以，東方人，告訴我，妳除了火焰魔法還會甚麼？」伊凡諾瞥向費兒。

　　「我會得可多了呢！」費兒說罷便蹲下並在地面隨手撿起一顆石頭。

　　「這是石頭啊？怎麼了。」

　　「幻術---移形換影」她低聲說道。那合起的拳頭發出了淡淡微光，

　　當她攤開手掌的同時，她對著伊凡諾笑道「你再看看我手上的是甚麼？」。

　　伊凡諾屈身向前查看。只見費兒手上的小碎石在眨眼的瞬間變成一枚金幣，那枚金幣此刻正閃閃發光、靜靜躺在她白皙的手心上。

　　「這是祭司職業的能力嗎？」伊凡諾先是一臉驚訝，接著便挑了挑眉。「不過這只是一種……嗯⋯⋯小戲法。」

　　其實此刻王子倒是真的挺吃驚，但他不想表現的太明顯，於是他便強制鎮定了一下。

　　「可別和我說遠從東陸而來的妳只會這麼些小戲法？」他一臉淡笑。那向上拉動的嘴角更增添他幾分英氣。

　　「來日方長，你日後就會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大師級人物。」費兒說完便把手上變成金幣的石頭丟掉，就像它是一個沒人需要的垃圾一樣。

　　「妳什麼時候要上場啊？」費兒隨口問道。

　　「一會我的侍從幫我換好鎧甲我便要上場，小姐，妳要在場外給予我喝采嗎？」

　　「這要看你的實力啦！我可是只對強者喝采！」

　　金黃眉毛微挑，伊凡諾覺得一陣新奇【這名叫做費兒的女人有一種特別的氣質⋯⋯怎麼說呢⋯⋯？是因為不怕我並且把我當作一般人看待嗎？】

　　【難道東方人都如此？】

　　步伐漸緩，現下三人已經站在一頂營帳前。那營帳大小是周遭營帳的兩倍。而在營帳的前方還有兩面旗幟，一白一紅。

　　費兒看了看，那紅色旗幟上似乎有一隻龍和一把劍。

　　「費兒小姐，妳就在這裡等吧，我要先進去著鎧甲，還是妳連我換衣服都要跟？」

　　「你換吧！」費兒說完便將頭別了過去。

　　「歐利，我們走吧！」說罷伊凡諾便與歐利一同進入騎士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