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潛伏的危機】

放學後，大家陸陸續續結伴回宿舍，在第一個人準備踏出教室時卻看到教室前門門口旁邊站在一個樣貌清秀的少年，穿著一身筆直西服，腰間還掛著一柄刀，面上掛著溫和又開朗的笑意，彷彿是在等甚麼。

「…那個…請問是要找誰嗎？」第一個走出門的尾白疑惑的問。

「我……」少年正準備開口時，便看到自己要等的人和一名男孩一起走了出來，兩人身後還跟著兩個少年，他不禁微微一笑，「小小姐。」

「你是…堀川君？為什麼會在這裡？」癒葉愣了一下才認出來人是誰，她疑惑的問，「是燭台切先生有甚麼事要說嗎？」

「不，並不是，燭台切先生派我過來保護小小姐的。」少年感十足的堀川活潑又不失可靠的說，「放心，關於這一點已經和校長先生和相澤先生說過了。」

「可是……」癒葉覺得應該沒必要做到這樣吧？

「事實上由於明日開始是周末，平日我們不會來打擾，但周末這幾天本丸那邊會輪流派人過來護衛。」堀川簡單說明了一下。

也就是說只有五、六、日會有護衛是吧，癒葉想了想沒有拒絕，這樣也好，周末轟要和爆豪去補課，沒辦法陪她外出，有刀劍男士們在就方便多了。

「我知道了，那麼這三天就麻煩你了。」癒葉點頭應下。

「好的。」

「癒葉。」轟走到她身邊用目光詢問。

「這位是堀川國廣先生，是我母親的夥伴，這三天他會保護我。」癒葉說到這裡，聲調突然轉小，用只有轟聽得到的聲音說，「堀川先生是歷史上有名的刀化成的付喪神。」

轟愣了一下，微微詫異地看向堀川，似是沒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來歷如此特殊。

堀川沒有說甚麼，只是回以一笑。

「我們回去吧。」癒葉拉著轟說，「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和焦凍說呢。」

「恩。」

堀川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兩人的身影，唇邊泛起一抹微笑。

回到宿舍後，癒葉也將堀川的身分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並且表示以後周末都會有人來保護她，讓大家不要太在意。

「不過這樣也好，癒葉的能力應該已經被很多人知道了，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哪天敵人突然忍不住偷襲。」八百萬從之前的神野事件後就一直擔心著好友的安全，現在知道校方有安排，就忍不住安心許多。

晚飯後，癒葉和轟照慣例到老地方，身後跟著自稱來護衛的堀川。

「這裡是？」堀川有些好奇地打量眼前的體育館。

「這是校內的體育館，我特別和老師們商討借來練習的。」癒葉解釋道，畢竟其他地方沒有這麼好的場地。

很快地就看到爆豪和綠谷出現。

「欸，綠谷？」癒葉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組合，有點意外地問，「切島君呢？」

「我告訴他今天訓練取消了。」爆豪語氣頗兇地說。

「取消？」癒葉疑惑的看向旁邊的轟，後者也是不解地搖頭。

「沒錯，今天取消！快把昨天的事情交代清楚。」爆豪很快就說出他的目的，氣勢洶洶的一副她要是不說就揍人的模樣，還真是……

「看樣子以後最像敵人排行榜上面，爆豪你一定是名列前茅不會有錯的。」癒葉沒忍住的吐槽一句，然後在他要發飆前飛快說起昨天的事情過程。

反正在場的幾個人都已經把她的底知道得清清楚楚了。

「……所以永森現在也可以算是職業英雄了嗎？」聽完所有過程後，綠谷最先吐出的卻是這句話。

「……重點好像不是這個吧？」癒葉沒想到最先被提出的問題會是這個，「嘛，的確是這樣，不過拜託你們幫忙保密啦，可以的話我還是想靠自己拿到。」

「恩，沒問題。」

「然後呢？你們不是一點問題也沒有吧？」癒葉都做好被問一堆問題的心理準備了，結果甚麼也沒有？

「癒葉妳選了寺哉的原因，是為了以後自己開事務所做準備嗎？」轟問道。

「恩，是這樣沒錯。」癒葉看向他認真的說，「焦凍要來嗎？」

「好。」轟毫不遲疑地一口答應。

反而讓開口邀請的癒葉愣住了，她遲疑地說，「我以為焦凍你會想去安德瓦的事務所工作……」

畢竟她只是一個新人開設的事務所，和已經有名氣且排行第一的英雄事務所還是相差頗大的，而且創業初期想也知道一定會特別辛苦，啊！雖然她的事務所性質有些微妙不同，但辛苦是一定的。

「就算去了老爹那裡，早晚我也是會出來自己發展的。」轟搖搖頭說，他本來就不可能一直待在安德瓦的事務所，如果癒葉沒有自己開設的話，他也會自己開一間事務所。

「喂，算我一份。」爆豪打斷他們說。

「欸？可是我這只是個新人事務所喔，你確定？」癒葉狐疑的看向他，她怎麼不知道自己的事務所這麼吃香？

爆豪憋了好一會才說，「少囉嗦！老子願意加入妳還嫌！」

癒葉凝視著他好一會後點頭，「好吧，我大概知道原因了。」

這麼火爆的脾氣，一般事務所也不願意收吧，而且以爆豪的性子而言，要他忍耐著實在是太難受了，還不如和熟悉又是他認可的同伴一起開事務所奮鬥，他沒有替切島說甚麼，畢竟他嘴上不承認，其實心裡是認可切島這個朋友的，自然也知道這個朋友有自己追求的目標，他不能替他做決定。

「綠谷呢？」既然爆豪都開口了，癒葉也順其自然地問了綠谷。

「我的話，暫時還沒有想好。」綠谷沒有答應但也沒有馬上拒絕，他有自己的目標，不過再怎麼樣，的確也需要的合適的事務所幫忙打理才行。

「嘛，綠谷的話應該可以有不錯的選擇，而且還有歐爾麥特幫忙。」癒葉想了想也老實地說，「況且要是爆豪來我這邊的話，我是不建議綠谷也來的，我不太想每天除了忙著工作還要忙著阻止吵架。」

而且……她自己也很容易和爆豪吵起來，這樣一來他們事務所不就每天都在內鬨了嗎？

「蛤！妳甚麼意思啊！」

看吧！馬上又爆脾氣了。

「說得也是。」綠谷苦笑了一下後也承認是有點心動，但是他的個性是繼承了歐爾麥特、肩負著傳承ONE‧FOR‧ALL的使命，所以就算心動他也不會加入的。

當然爆豪也算是原因之一。

話也說完了，該知道的事情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不過還剩點時間，不練習就太浪費了。

正好堀川也在，有實際體驗過戰場的人幫忙指導的話，能學到的東西就更多了。

……

隔天周末，轟和爆豪一早就去補習、綠谷也因為實習的事情出門，八百萬則替A班同學著想，安排了學習會。

「癒葉，要出門嗎？」八百萬出門時正好看見癒葉也走出房間，還背著背包。

「恩，今天開始進行英雄實習。」癒葉點頭，「小百是要幫大家輔導功課對吧？」

「恩，新學期開始，好像很多課程對大部分人而言有些困難。」八百萬點頭，「不過對癒葉你們而言一點問題也沒有。」

「哈哈，這些話可不能被其他人聽到呢。」癒葉忍不住笑了，她擺擺手說，「那我先走了，晚上見。」

「恩，路上小心。」

癒葉下樓時便看到堀川已經在大廳等著了。

「抱歉，久等了。」癒葉連忙加快腳步過去。

「不，我也是剛下來不久。」堀川這幾天暫時借住在男生區的空房間。

兩人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就按照之前空谷給的地址前往事務所。

寺哉事務所雖然位於較偏僻的郊區，但交通上也還算便利，事務所是一幢兩層高的花園別墅，不會太大卻也不會太小，從外表看一點也不像是英雄事務所，反而像是甚麼住家似的。

「打擾了，我是永森癒葉。」癒葉按了門鈴報上名字後，才進到事務所，然而……

「哦哦哦～總算來了啊，癒葉小姐。」作為負責人的空谷親自出來迎接，滿面笑容的模樣讓人不禁抖了抖。

「……那個…今天沒有其他人嗎？」癒葉發現事務所內部空蕩蕩的，一點也不像是工作日的樣子，「今天是休假嗎？」

「這個啊～」空谷露出大白牙的笑容說，「事實上寺哉事務所實際待命的就只有我一個人而已。」

「……抱歉，你剛剛說了甚麼我沒聽清楚。」癒葉面無表情地看向男人。

「我說這事務所實際上就只有我一個人，喔！以後是兩個人了，還可以加上妳。」

癒葉後退一步鞠躬，「失禮了，我先告辭。」

「欸欸欸欸，別這樣啊！」空谷連忙攔住人，「我說過了吧，嚴格說起來這個事務所是專門處理時政與日本政府的工作，因此一般的事件不會遞到這裡來。」

「喔。」癒葉冷漠的回他一聲。

「噗哧。」一直在癒葉身後默默聽著的堀川沒忍住的笑出聲。

「喂喂！堀川你這傢伙竟然嘲笑我，你不是號稱最貼心的小天使嗎？」空谷忍不住嚷嚷道。

「非常抱歉，但我只會是兼桑和主人的小天使喔。」堀川笑咪咪的說。

空谷彷彿被人用刀戳心臟般捂著胸口唉唉叫。

「……可以開始工作了嗎？雖然沒看出來有甚麼工作。」癒葉沒好氣地問，「至少將一些開事務所的注意事項和準備工作告訴我吧，好歹也學點東西。」

「當然沒問題！是說最近遡行軍的動作越來越多，甚至聽說有好幾次都拖延到檢非違使現身了，已經有不少人被偷襲成功。」空谷突然正色道，「雖然癒葉小姐這邊的重要性應該還沒高到那個地步，但是──」

空谷停頓了一下後才壓低嗓音說，「聽說審神者內部也出現了叛徒，時政正在搜查中。」

叛徒！？癒葉雖然有點驚訝，但嚴格說起來她並不是審神者，應該和她的關係並不大。

直到後來她發現自己錯了，就算和她本身關係不大，但他們都忘了，她有個能夠無意間得罪人而不自知的強者母親啊。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現在的癒葉並沒有預料到那麼後面的事情，她目前眼中就只有空蕩蕩的辦公室和堆積在辦公桌上像小山一樣高的檔案。

「……感覺從踏進來開始，幾乎每分每秒都充滿著後悔感。」癒葉一邊幫忙將能處理的文件處理了一邊忍不住對身邊也跟著幫忙的堀川吐槽抱怨。

「嘛，其實這些對大部分的審神者而言應該也是差不多呢，審神者平時因為必須使用靈力維繫刀劍男士的人型還要維護本丸，因此實際上審神者是不會和刀劍男士一同出戰的。」堀川很熟練地做著文書工作，「因此大部分的審神者都得處理一大堆書面資料和文件。」

「……真辛苦。」

「不過也有一些不擅長文書工作的審神者會培養一些刀劍男士協助。」

癒葉覺得說到後面，號稱小天使的堀川君似乎有一點點黑化跡象。

結果一天就這樣過去，癒葉因為安全問題，得趕在晚飯以前回宿舍。

回到宿舍時，基本上大家都在。

「癒葉，歡迎回來，實習怎麼樣？」八百萬正好在大廳的沙發區和其他人聊著天，看到少女進來時立刻揮手招呼她過來。

「真的是非常充實的一天。」癒葉抽著嘴角說，「基本上幹了一天的文書活，我已經不對社長抱有任何期待了。」

聽完少女的吐槽後，大家都不禁給了同情的目光，也發現到這一回的英雄實習和他們想像的頗有差距。

「不過妳比綠谷好一點。」旁邊聽完全部的切島指著另一邊餐廳說，「他好像被精神打擊得有點厲害。」

「真可憐。」癒葉沒甚麼感情地說，「我覺得大家實習的時候千萬要慎選。」

「癒葉。」轟正好也下樓，看到她便直接走過來，「今天如何？」

「感覺被坑了。」癒葉忍不住和轟抱怨。

相較於其他人的一知半解，轟知道得更多，他淺笑一下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頭，「加油。」

當事人兩個沒臉紅，倒把旁邊看著的人給弄得滿臉通紅了。

「我覺得大家以後還是離這兩傢伙遠一點吧，實在是太傷了。」上鳴捂著胸口唉叫一聲。

幸好很快就到了晚飯時間，暫時拯救了大家受傷的小心靈。

飯後，按照往常的習慣，他們固定的幾人又去訓練，這一次綠谷沒忍住的又跟來，再加上八百萬因為好奇跟來，導致這次的訓練人數是目前為止最多的。

然而當癒葉和爆豪兩人對打到一半時，癒葉卻猛地一陣心悸而倒下。

「喂！？」爆豪反應極快的停手，以免把人給打昏。

「癒葉！」

「永森！？」

轟反應最快的抱起癒葉，堀川也快步上前調動靈力檢查。

「這是……」堀川微微一詫，「羈絆線出了問題？」

「是阿道夫。」癒葉是最清楚出問題的羈絆線是連繫著誰，她喘氣著說，「阿道夫出事了。」

「阿道夫先生！」八百萬見過最多次的就是那位溫潤謙和的白色系男子，多次受人幫助而對其頗有好感，因此在知道對方出事後，神色間不禁染上幾分焦慮。

「別衝動，永森。」看出癒葉想要做甚麼，綠谷連忙開口，「那邊的狀況如果真的不太好的話，妳這樣過去太危險了。」

畢竟癒葉在異界是沒辦法使用召喚個性的，這樣也相當於削弱了她不少戰鬥力。

「這一點倒是無妨。」堀川站起來說，「小小姐現在已經是我們本丸的代理審神者，刀劍男士的召喚並不屬於小小姐的個性力量，因此可以到了那邊以後再召喚我們。」

只不過這樣一來就得隨時警惕檢非違使的出現了。

「那就麻煩你們了。」癒葉得到準話，雙手交握，目光卻落在其他人身上，「你們……」

轟沒有猶豫的直接站到她身邊明確的表示出自己的態度。

「我也去。」爆豪更是下巴一抬，傲氣十足地說，「要是難得看順眼的老闆掛在那裏我也很麻煩的。」

這個理由我給你一百分！癒葉沒好氣地給了他一個白眼，但也沒拒絕他的好意，雖然是欠揍型的好意。

「我也去，多個人幫忙總是好的。」綠谷也跟著點頭說，況且他們也都有經驗了。

「等等！所以說到底是要去哪裡啊？」切島聽得一頭霧水。

「是要去救阿道夫先生嗎？」八百萬看向好友，神情嚴肅地問，「這樣的話，難道不通知老師們？」

「不，阿道夫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英雄在那裏是行不通的。」癒葉搖搖頭說，「況且知道這份力量的人越少越好，所以……」

「我要去。」八百萬打斷她說，「阿道夫先生幫助過我不少，既然他有難，那麼我也要去。」

「……我知道了，但就只有這一次。」癒葉鄭重強調，「以後這是屬於朝日事務所的工作！」

「朝日事務所？」綠谷疑惑的看向她，「我沒聽過。」

「因為我還沒成立。」癒葉理直氣壯地回他。

「喔，了解。」就是永森自己要開的事務所打算自銷事件。

半懂半茫的切島和八百萬也沒有甚麼好說的，同時點頭答應了。

「那麼等到了那邊就麻煩你了。」癒葉對堀川點了下頭，隨後低聲念道，「傳送‧阿道夫的世界。」

堀川看著一陣光閃之後消失在眼前的幾人，目光微歛。

「祝您武運昌隆。」

少年低聲祈禱，隨後也消失在原地。

……

某處偏僻廢棄倉庫。

一個陰森的黑色裂縫憑空撕開，有些年紀的女人穿著一襲改制過的浴衣從裂縫中走出來。

「就是這裡嗎？春花生活的世界。」女人饒有興致的感受一下四周的氣息，「真是脆弱啊，這麼稀薄的靈氣虧她能忍得下去。難怪死得那麼快，連讓我出手搶奪的機會都沒有。」

「主人，約好的地點就在前面的舊倉庫之中。」突兀出現在她背後的少年周身冒著細微的黑氣，儘管面目依舊清秀，卻透著一股隨時會淪為怪物的氣息。

「知道了，好不容易找到她的後代，這次可不能再被旁人搶走了，這次我一定要將神司的血脈力量拿到手！」女人咬牙切齒地說，「甚至為此我還不惜和那些該死的歷史修正主義者聯手。」

聽著女人癲狂的話，少年沒有任何神情，彷彿像個毫無感情的娃娃般空洞。

很快地，女人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一步一步地走進那座倉庫，看著或坐或站出現在視線內的數名男女，她揚起一抹詭譎的笑容。

「唷，你們就是敵人聯合對吧？」女人無視投射過來的懷疑目光，她手輕輕一揮。

無數的黑色裂縫在她背後破空撕開，濃墨、陰森又邪惡的氣息隱隱透出，壓得甚至敵人聯合都產生了隱隱的不安與畏懼。

「憑甚麼？」死柄木憑藉著一股熊孩子的倔強勁硬生生在這樣充斥壓迫的場面上保持他作為首領的威嚴。

「哦，不錯嘛，小鬼。」女人揚唇露齒，笑容間染上濃稠血味，「看樣子不會讓我太失望。」

只見女人手又是一揮，原本的黑色裂縫紛紛消失，彷彿只是他們的錯覺一樣。

「那麼我們就來好好談談吧，如何合作殺死英雄。」女人帶著惡意的愉悅，「以及消滅最後一個神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