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幽冥小夜曲（9）
本章節 3368 字
更新於: 2020-05-30
「喂⋯⋯那是什麼⋯⋯」
好像有人那麼說了句。
我回過神來，視線掃了圈，那些僅餘的法師們都聚集到了我身旁，但一眼望去，和原先相比已經只剩寥寥數人，而且大家看起來都十分狼狽。
遠方，山腳下一陣塵土飛揚，黃沙滾滾綿延數公里，竟彷彿看不到盡頭。而那之中，隱隱約約可見繡著人族徽章的旗織飄揚——不知是誰洩露了消息，人族居然趁這時候率領大軍包圍了帕斯特山！
碰——碰——一發發砲彈被攔在半空，本已殘破不堪的隔絕魔法陣愈發顯得風雨飄渺。
里維最先反應過來，面色凝重地問，「小路，空間魔法還能用嗎？」
路克好像沒聽到，依舊看著天空，一旁的傑森當機立斷地說：「大家先撤回城堡裡面，城堡還可以再使用最後一次空間魔法，雖然啟動需要一點預備時間，但應該還來得及。」
即使看不到外面的情況，憑聲音也能約略知曉發生什麼事，但城內的其他人在大家進來後都沒有多問，依舊默默地待在大廳中，沒有任何人有騷動。
即使有，在這樣的氛圍中或許也會不敢開口吧。
不得不說，大哥他們真的將城堡中的僕人們整頓挺棒的。
進到城中後，傑森、路克和里維三人連忙到了啟動魔法陣的密室，可當看到裡面的情況後，三人的臉色卻都在瞬間沉了下來，而我的臉也感到一片火辣辣。
刻著魔法陣的石台上，出現了數道深陷入石中的刀痕，電光躍動在石縫間，而魔法陣的紋路被人改成大大的鬼臉。
唯一慶幸的是，那儲藏魔力的裝置不知是還來不及破壞，又或是那人毀不了，仍是完好無損。
「破壞者一定不是普通人，居然有辦法竄改上古魔法陣。」里維道。
傑森點頭，「而且內奸一定還在裡面。但這不是現在的重點，如果空間魔法不行⋯⋯」
「我應該能稍微改寫弄出類似功能的，但沒辦法將整個城堡轉移。」里維沉思道。
「能讓大家離開就⋯⋯」
轟的一聲巨響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三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望向上方，他們知道，那是隔絕魔法陣被破壞的聲音。
「等等你們兩個先走，我留下來斷後。」一直沒有說話的路克突然開口，他的語氣十分平靜。
「大哥！」傑森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不擋一下他們就會踏破皇城了。你應該也很清楚，這裡有辦法擋住他們還有機會全身而退的沒幾個人吧？」路克頓了頓，嘴角微微上揚，「傑森，如果我出了什麼事，接下來就靠你了，我們兩個不能都折在這裡。」
「不，讓我留吧。你要是怎麼了大嫂怎麼辦？我沒有⋯⋯」
路克將手放在傑森的肩膀上，打斷了他的話，臉上的表情是難得一見的柔和，「二弟，你能做的比我好的。」說完他便不等傑森回應地轉身離去，那背影似乎透著一股決絕。只是在他與我擦肩而過時，我好像聽到了他的低喃，「沒能保護好她，至少⋯⋯」
「要是有萬一，記得幫我和她說對不起。」在他快到門口時，又丟下了這麼句。
大哥是真的很喜歡凱薩琳啊⋯⋯可是她卻⋯⋯
還有大哥前面那句⋯⋯
地面的顫動愈來愈大，城外的兵馬聲也愈來愈近。
也許人族的作法讓人不敢苟同，但大多人沒有多說什麼——這只是戰爭血淋淋的事實。
真要說的話，更令人厭惡的是那通敵之人。
我現在可以確定整件事絕對不尋常了，但他們之後究竟有沒有查出什麼？是在我還來不及看完的資料中，還是這件事就沒有了下文？
里維就地引出儲藏瓶的魔力畫了新的魔法陣，傑森則將大夥們帶到此處。
碰的一聲，似乎是大砲轟進了皇城，伴隨建築物傾倒的巨響。
「大軍已經進來了嗎⋯⋯」
「我們、我們逃得掉嗎？」
有幾個人開始慌了，那股不安蔓延開來，沒人能給出明確的答案。
「請大家冷靜⋯⋯」這句話莫名的只有開頭，也許是因為里維沒在聽？不過傑森溫和的聲音好像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騷動很快平息。
陣起後，傑森在自己周身設下了魔法，首當其衝進入其中。
「太好了，成功了！」不久，通訊器中傳來傑森的聲音，里維看著黯淡不少的魔法陣，眉頭微鎖地下了個指示並表明自己墊後，就將視線放回簡單設置的、能即時看到外頭發展的裝置上。
路克隻身一人上了城牆，從牆上一躍而下，陸續又有幾個人跟著他的腳步。
「你們？」路克問。
「我們願意追隨您的腳步。」那幾個人說。
路克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他對著距離城堡只有十公里遠的大軍道：「呵，原來這就是人族的『誠意』。」
「這不，您倆可是我們奉為上賓的對象，今日特地帶著百萬大軍前來迎接。只是⋯⋯迎去哪就不好說了！哈哈哈哈！」那領頭的人族軍官狂妄地大笑，後方的士兵們被他的話鼓舞，發出震聾欲耳的呼喝聲。
路克的眼中閃過一道紅光，烈焰纏上他的寶劍，火龍隨著他的動作直衝向人族士兵的後方襲向那些大砲，數十座移動砲台頃刻間毀於一旦。
人族大軍展開了人海攻勢全數向前衝，每個聯軍的人都被數百個人族包圍，幾乎不到十五分鐘，就只剩路克一個人還在負隅頑抗，他身上的銀鎧早已被鮮血染成了紅色，但我還是能確定那有百分之九十九不是他的血。
人族雖然沒有魔法，可是他們卻勝於人多，又發明了許多武器，甚至還從他族偷渡能抵禦魔力的防禦裝備，所以才能夠在魔法絕對的優勢下尋出屬於他們的生機。
路克一劍抵十劍，熊熊烈火頓時將與他碰上的人燒成一根根木炭，他一個跳躍避過攻擊，卻沒注意到後方的偷襲。
我的心臟差點從嗓子裡跑出來，跑到他的後方想幫他擋住，那箭卻穿過我的身體，鏘——我回頭一看，發現里維擋下了那隻箭，他丟出一道法球解決掉偷襲的人，提劍攻擊的同時道：「小路，我來幫你。」
路克先是一愣後，嘴上毫不留情，「你怎麼？！如果你是來殉情的就趕緊走，別來脫累我。」
「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我會活下去的，我們都會。」里維燦爛的笑了：「我還要替她守護住她想守護的東西，所以我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取我的性命。」
「你是傻瓜嗎⋯⋯」
「彼此彼此。」里維眉一挑，嘴角勾起了抹略顯玩味的笑意，那一刻，他與百年後初見時他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另外還有一點，這樣臨時畫的魔法陣果然無法很完善，如果是小、」他微不可見地一頓，秒改口：「魔力太強的人進去會對魔法陣產生共鳴而削弱，要是我進去，其他人都不用進去了，而且可能也負荷不了。」
我聽到「小」字猜想該不會是我，因為他會那樣稱呼的只有我和大哥，但對於這點我只能苦笑。
在這種情況下我還真的不行。可以的大概只有姐姐，她才是真正這方面的天才。
「我怎麼覺得你那句的重點一定不是一般人以為的。不過，我們也很久沒並肩作戰了吧？」路克在城堡後方召出巨大的火龍捲，試圖偷偷攻入城堡的敵軍全被那高聳入雲的烈焰捲入天際化為灰燼。
「上次好像是一年多前了呢。」里維憑空擬出數百道黑劍，那一道道劍影紛紛帶著破竹之勢沒入敵人體內。
紅與黑的光芒閃爍在清一色鐵色鎧甲的人族士兵裡，似宣洩又似低吼，交織成沾染鮮血與亡靈的戰魂曲。
「大哥，我回到皇城了。那附近被人下了限制，現在傳送魔法陣已經被強制中斷了⋯⋯」路克的耳環發出聲音。
「還有多少人沒離開？」
「五十幾人，還有里維也是⋯⋯」
「嗯，我知道了。」
「大哥⋯⋯我⋯⋯整軍⋯⋯嚓。」通訊好像也跟著被影響，後面幾句話變得斷斷續續，最後直接斷了訊號。
路克眉頭一皺，一道火牆熊熊燃起，將整個城堡隔絕在其中。但和高起的牆相反，我的心卻一點一滴下沉。
兩人隔空對看了一眼，有默契地邊打邊聚到了一處，背對背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士兵。
同樣的兩個人，同樣三天三夜，多年前是兩人對打，如今是並肩作戰。不是毫無保留地想要試出對方的極限，而是拼盡全力想要殺出重圍；不是各留一步的挑戰，而是刀刀致命直取要害。
「帕斯特一役中，現今魔王與精靈王傾二人之力對抗人族百萬大軍，浴血沙場，血戰三日。」竟然是這般情景！多麼希望這個傳聞只是別人加改後的，可是我連自己都欺騙不了。
想起里維在古堡時笑著對我說他也不信，明明知道他們不會喪命在這裡，淚水還是止不住的掉落，視線覆上了一層霧氣，眼前的景物都變得模糊不清。
敵軍倒下的人數越來越多，卻彷彿源源不絕，隨著體力和魔力的消耗，他們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我不斷地想替他們擋住沒辦法反應的刀刃，每一次刀刃卻都穿過我的身體砍到他們身上。
近在眼前的他們和我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我卻不想明白我根本什麼也做不了。在那一片混亂中，忽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我揉了揉眼睛轉過去，然後慢慢睜大了眼睛。
「小艾？」
那是我，既陌生又熟悉的念想。
好像有人那麼說了句。
我回過神來，視線掃了圈，那些僅餘的法師們都聚集到了我身旁，但一眼望去，和原先相比已經只剩寥寥數人，而且大家看起來都十分狼狽。
遠方，山腳下一陣塵土飛揚，黃沙滾滾綿延數公里，竟彷彿看不到盡頭。而那之中，隱隱約約可見繡著人族徽章的旗織飄揚——不知是誰洩露了消息，人族居然趁這時候率領大軍包圍了帕斯特山！
碰——碰——一發發砲彈被攔在半空，本已殘破不堪的隔絕魔法陣愈發顯得風雨飄渺。
里維最先反應過來，面色凝重地問，「小路，空間魔法還能用嗎？」
路克好像沒聽到，依舊看著天空，一旁的傑森當機立斷地說：「大家先撤回城堡裡面，城堡還可以再使用最後一次空間魔法，雖然啟動需要一點預備時間，但應該還來得及。」
即使看不到外面的情況，憑聲音也能約略知曉發生什麼事，但城內的其他人在大家進來後都沒有多問，依舊默默地待在大廳中，沒有任何人有騷動。
即使有，在這樣的氛圍中或許也會不敢開口吧。
不得不說，大哥他們真的將城堡中的僕人們整頓挺棒的。
進到城中後，傑森、路克和里維三人連忙到了啟動魔法陣的密室，可當看到裡面的情況後，三人的臉色卻都在瞬間沉了下來，而我的臉也感到一片火辣辣。
刻著魔法陣的石台上，出現了數道深陷入石中的刀痕，電光躍動在石縫間，而魔法陣的紋路被人改成大大的鬼臉。
唯一慶幸的是，那儲藏魔力的裝置不知是還來不及破壞，又或是那人毀不了，仍是完好無損。
「破壞者一定不是普通人，居然有辦法竄改上古魔法陣。」里維道。
傑森點頭，「而且內奸一定還在裡面。但這不是現在的重點，如果空間魔法不行⋯⋯」
「我應該能稍微改寫弄出類似功能的，但沒辦法將整個城堡轉移。」里維沉思道。
「能讓大家離開就⋯⋯」
轟的一聲巨響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三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望向上方，他們知道，那是隔絕魔法陣被破壞的聲音。
「等等你們兩個先走，我留下來斷後。」一直沒有說話的路克突然開口，他的語氣十分平靜。
「大哥！」傑森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不擋一下他們就會踏破皇城了。你應該也很清楚，這裡有辦法擋住他們還有機會全身而退的沒幾個人吧？」路克頓了頓，嘴角微微上揚，「傑森，如果我出了什麼事，接下來就靠你了，我們兩個不能都折在這裡。」
「不，讓我留吧。你要是怎麼了大嫂怎麼辦？我沒有⋯⋯」
路克將手放在傑森的肩膀上，打斷了他的話，臉上的表情是難得一見的柔和，「二弟，你能做的比我好的。」說完他便不等傑森回應地轉身離去，那背影似乎透著一股決絕。只是在他與我擦肩而過時，我好像聽到了他的低喃，「沒能保護好她，至少⋯⋯」
「要是有萬一，記得幫我和她說對不起。」在他快到門口時，又丟下了這麼句。
大哥是真的很喜歡凱薩琳啊⋯⋯可是她卻⋯⋯
還有大哥前面那句⋯⋯
地面的顫動愈來愈大，城外的兵馬聲也愈來愈近。
也許人族的作法讓人不敢苟同，但大多人沒有多說什麼——這只是戰爭血淋淋的事實。
真要說的話，更令人厭惡的是那通敵之人。
我現在可以確定整件事絕對不尋常了，但他們之後究竟有沒有查出什麼？是在我還來不及看完的資料中，還是這件事就沒有了下文？
里維就地引出儲藏瓶的魔力畫了新的魔法陣，傑森則將大夥們帶到此處。
碰的一聲，似乎是大砲轟進了皇城，伴隨建築物傾倒的巨響。
「大軍已經進來了嗎⋯⋯」
「我們、我們逃得掉嗎？」
有幾個人開始慌了，那股不安蔓延開來，沒人能給出明確的答案。
「請大家冷靜⋯⋯」這句話莫名的只有開頭，也許是因為里維沒在聽？不過傑森溫和的聲音好像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騷動很快平息。
陣起後，傑森在自己周身設下了魔法，首當其衝進入其中。
「太好了，成功了！」不久，通訊器中傳來傑森的聲音，里維看著黯淡不少的魔法陣，眉頭微鎖地下了個指示並表明自己墊後，就將視線放回簡單設置的、能即時看到外頭發展的裝置上。
路克隻身一人上了城牆，從牆上一躍而下，陸續又有幾個人跟著他的腳步。
「你們？」路克問。
「我們願意追隨您的腳步。」那幾個人說。
路克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他對著距離城堡只有十公里遠的大軍道：「呵，原來這就是人族的『誠意』。」
「這不，您倆可是我們奉為上賓的對象，今日特地帶著百萬大軍前來迎接。只是⋯⋯迎去哪就不好說了！哈哈哈哈！」那領頭的人族軍官狂妄地大笑，後方的士兵們被他的話鼓舞，發出震聾欲耳的呼喝聲。
路克的眼中閃過一道紅光，烈焰纏上他的寶劍，火龍隨著他的動作直衝向人族士兵的後方襲向那些大砲，數十座移動砲台頃刻間毀於一旦。
人族大軍展開了人海攻勢全數向前衝，每個聯軍的人都被數百個人族包圍，幾乎不到十五分鐘，就只剩路克一個人還在負隅頑抗，他身上的銀鎧早已被鮮血染成了紅色，但我還是能確定那有百分之九十九不是他的血。
人族雖然沒有魔法，可是他們卻勝於人多，又發明了許多武器，甚至還從他族偷渡能抵禦魔力的防禦裝備，所以才能夠在魔法絕對的優勢下尋出屬於他們的生機。
路克一劍抵十劍，熊熊烈火頓時將與他碰上的人燒成一根根木炭，他一個跳躍避過攻擊，卻沒注意到後方的偷襲。
我的心臟差點從嗓子裡跑出來，跑到他的後方想幫他擋住，那箭卻穿過我的身體，鏘——我回頭一看，發現里維擋下了那隻箭，他丟出一道法球解決掉偷襲的人，提劍攻擊的同時道：「小路，我來幫你。」
路克先是一愣後，嘴上毫不留情，「你怎麼？！如果你是來殉情的就趕緊走，別來脫累我。」
「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我會活下去的，我們都會。」里維燦爛的笑了：「我還要替她守護住她想守護的東西，所以我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取我的性命。」
「你是傻瓜嗎⋯⋯」
「彼此彼此。」里維眉一挑，嘴角勾起了抹略顯玩味的笑意，那一刻，他與百年後初見時他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另外還有一點，這樣臨時畫的魔法陣果然無法很完善，如果是小、」他微不可見地一頓，秒改口：「魔力太強的人進去會對魔法陣產生共鳴而削弱，要是我進去，其他人都不用進去了，而且可能也負荷不了。」
我聽到「小」字猜想該不會是我，因為他會那樣稱呼的只有我和大哥，但對於這點我只能苦笑。
在這種情況下我還真的不行。可以的大概只有姐姐，她才是真正這方面的天才。
「我怎麼覺得你那句的重點一定不是一般人以為的。不過，我們也很久沒並肩作戰了吧？」路克在城堡後方召出巨大的火龍捲，試圖偷偷攻入城堡的敵軍全被那高聳入雲的烈焰捲入天際化為灰燼。
「上次好像是一年多前了呢。」里維憑空擬出數百道黑劍，那一道道劍影紛紛帶著破竹之勢沒入敵人體內。
紅與黑的光芒閃爍在清一色鐵色鎧甲的人族士兵裡，似宣洩又似低吼，交織成沾染鮮血與亡靈的戰魂曲。
「大哥，我回到皇城了。那附近被人下了限制，現在傳送魔法陣已經被強制中斷了⋯⋯」路克的耳環發出聲音。
「還有多少人沒離開？」
「五十幾人，還有里維也是⋯⋯」
「嗯，我知道了。」
「大哥⋯⋯我⋯⋯整軍⋯⋯嚓。」通訊好像也跟著被影響，後面幾句話變得斷斷續續，最後直接斷了訊號。
路克眉頭一皺，一道火牆熊熊燃起，將整個城堡隔絕在其中。但和高起的牆相反，我的心卻一點一滴下沉。
兩人隔空對看了一眼，有默契地邊打邊聚到了一處，背對背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士兵。
同樣的兩個人，同樣三天三夜，多年前是兩人對打，如今是並肩作戰。不是毫無保留地想要試出對方的極限，而是拼盡全力想要殺出重圍；不是各留一步的挑戰，而是刀刀致命直取要害。
「帕斯特一役中，現今魔王與精靈王傾二人之力對抗人族百萬大軍，浴血沙場，血戰三日。」竟然是這般情景！多麼希望這個傳聞只是別人加改後的，可是我連自己都欺騙不了。
想起里維在古堡時笑著對我說他也不信，明明知道他們不會喪命在這裡，淚水還是止不住的掉落，視線覆上了一層霧氣，眼前的景物都變得模糊不清。
敵軍倒下的人數越來越多，卻彷彿源源不絕，隨著體力和魔力的消耗，他們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我不斷地想替他們擋住沒辦法反應的刀刃，每一次刀刃卻都穿過我的身體砍到他們身上。
近在眼前的他們和我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的遙遠，我卻不想明白我根本什麼也做不了。在那一片混亂中，忽然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我揉了揉眼睛轉過去，然後慢慢睜大了眼睛。
「小艾？」
那是我，既陌生又熟悉的念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