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邊長草
本章節 2349 字
更新於: 2020-05-07
「我躺了三天？」驚愕吧！感嘆吧！這個男人尚未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簡單的一句話……」燕飄了起來，像顆氣球般浮了起來，恰巧停在能讓她用手按住蕭瀟的頭的位置上，燕的語氣看似平淡，但蕭瀟感覺到她話語中的幸災樂禍，她說：「你快死了。」
「我快死了？怎麼突然又要死了，我記得我的頭被你們埋進土裡，說是要找回自己的身體。」啊！又快要掛了，本來以為這個儀式挺簡單的，就像只是躺在船上等靠岸的悠哉之事，可現在船似乎要翻了？
「我怎麼知道？」燕的雙手在胸前交叉，理很直，氣很壯的反問，現在的狀況似乎連拉格都不清楚。
記憶回溯中。
「有點慢啊……應該一個小時就該起來的，算了先等等吧！」拉格嘴邊咬著餅乾，毫無緊張的道。
「到了晚上都沒起來，哈……就等到明天吧！明天應該就沒問題了。」看著天空中正在值班的繁星，拉格打了哈欠就回去睡覺了。
「都過了一天都還沒起來，情況好像不太對……啊！燕你這傢伙，那是我的雞腿，別拿！」拉格追著自家貪吃的小僕人，某個人的事已經被他忘了。
「都過了兩天還沒動靜……看來真的出事了，唉……要不要乾脆不管呢？」察覺到事情變麻煩，我們偉大的拉格呼帕尼尼大神有意放手不管了。
「躺了三天，這可真的不太妙，要是在地下變成什麼怪東西也不好……燕你過來一下，對！站這邊……不不不！這不是什麼危險的工作……確實麻煩了一點，但你看嘛！我們不應該就把人放在那丟著……丟著也沒關係？確實出事的可能性頗低，但我們能現在能處理就處理，有什麼不好呢……唉呀！廢話少說，總之你給我去把他拖出來就對了。」苦口婆心得不到成果，我們尊貴的拉格呼帕尼尼大神，直接使用暴力手段，用一支不知哪來的木錘子，將燕給敲昏過去了。
記憶回溯結束。
「拉格大人，也不是很靠譜啊……」蕭瀟發出難以形容的感嘆，某個人的偉大形象瞬間崩塌，就像黃金的神像被人觸碰後，化沙一般倒落，落在地上的沙子難以重鑄神像，也難以拾起。
「他從來都不靠譜。」燕氣鼓鼓的說道，人類很不靠譜，主人也非常不靠譜，被主人強行打暈以進入他人夢境，這讓我們可愛的小僕人心底非常委屈。
「說起來，你怎麼看得到？」這時燕才想起這回事，她可沒對蕭瀟說半點拉格的事，怎麼蕭瀟突然就說出了拉格的問題。
「ㄟ？奇怪，這些畫面？我怎麼看得到？」這時蕭瀟也才注意到異樣，他方才竟是看到拉格與燕的對話，這些是……燕的記憶？
燕皺起眉頭，開始像隻蝴蝶上下飛舞，繞著蕭瀟飛行，顯然這時她才注意到蕭瀟身體的變化。
「你……不打算當人了？」
「ㄟ？」
「你的身體只剩下部分還是人類，絕大部分都妖精化了。」燕說出很殘酷的事實，但此時的蕭瀟除了驚愕，卻沒有恐懼。
「我變成……妖精了？」
一說出「妖精」這兩個字，蕭瀟忽地覺得內心有所明悟，他的身體明滅不定，一下透明一下又有實體，這種存在不切實的體驗應是這邊的生命才有。
「我們之間能互相讀取彼此的記憶，當然只有淺層的一部分，那些藏在深的猶如無光洞穴裡的珍寶，那種記憶哪怕是自己有意分享都不見得能給別人看。」燕的身體飄來飄去，可解釋也沒停，雖說依舊是面無表情，但蕭瀟可以看得出燕的興致被挑撥起來，如被引發好奇心的貓。
「那我現在這樣……沒問題？」
「當然有問題，你快要變成我們這邊的了。」
「ㄟㄟㄟ！？」
「事實上我還在奇怪你為什麼處在這種中間的狀態，就像水結一半的冰……不對！應該說染色只有染一半的墨水。」燕很興奮地看著蕭瀟的變化，待在山中的日子固然閒適，但依舊缺少變化與新奇，蕭瀟特殊的情況顯然誘發燕的興致，可以想見這足以成為她日後重要的談資。
「墨水……只染一半？」蕭瀟看著自己的身體，他有些理解燕的意思，因為他發現自己身體中的一些，不會產生忽然透明的狀態，而是一直保持存在，可那些地方蕭瀟看了覺得又像是土壤或是草一樣的東西。
現在他的身體有些地方會變透明，有些地方不會變透明，如同墨水有一部分保持著透明，不被染色那般刺眼。
好比說他現在看自己的手指頭，其中有個指節不會變透明，但蕭瀟總是覺得那個指節看起來像顆小石子。而他的大腿肌肉摸上去傳來土壤的觸感，至於他那邊的毛，不好意思，現在看起來真的像草，青翠新綠的草葉。
「你可以不要盯著那邊嗎？看起來很猥褻。」燕冷冷地看著蕭瀟，這個蠢貨是不是沒意識到眼前有個女孩子啊？
「抱、抱歉！請問我現在該怎麼辦？」突發狀況連連，蕭瀟很是手足無措。
「這不應該問我啊！應該問你才對。」似乎是從蕭瀟身上察覺到某種更加不妙的東西，燕倏地飛近，面龐極度貼近蕭瀟的臉，面露陰森，語氣冰冷的問道：「你真的還打算當人嗎？」
「我……」
「真的有想法不至於變成這樣，哪怕是想讓自己身體動一動這種念頭，你都應該會回復自己身體才對，而真的不打算回去，你也應該直接化作土壤，我有點理解主人的意思了，你這傢伙很奇怪，非為善類，也不循常理，正法無依，你……是什麼東西？」蕭瀟頭一次知道那張清秀的小臉也可以給出恐怖的壓力，她雙目此時有如深淵，無光而可怖，她以蕭瀟反應不及的速度伸出手，抓住蕭瀟的臉，用冷到不能再冷的語氣發問。
死亡危機，這是第幾次了？看來自己真的不適合這裡，有生以來蕭瀟第一次體會到何為殺意……不！說殺意不太對，這不是人對人之間的那種殺意，是人對野獸或蟲子的那種，居高臨下的撲殺。
啊！是啊！自己在他們眼中終究只是那樣而已。
就在蕭瀟打算閉目待死的時候，一個悠遠的聲音傳來。
「真是的，我不是叫你把他帶出來嗎？你在那裏呆著是打算幹嗎？」沒錯，是拉格那充滿稚氣卻又尊貴無比的聲音。
「大人，這東西有問題。」燕顯然沒打算鬆手，從言語上來看也沒把蕭瀟當成人了。
「就說了你處理不了，殺了他也沒有用。」拉格很是無奈的道，怎麼自家的小僕人就是不聽話呢？
「沒有用？」燕的手微微收緊，下一秒，蕭瀟的頭如同被握爛的番茄一樣爆了開來。
「簡單的一句話……」燕飄了起來，像顆氣球般浮了起來，恰巧停在能讓她用手按住蕭瀟的頭的位置上，燕的語氣看似平淡，但蕭瀟感覺到她話語中的幸災樂禍，她說：「你快死了。」
「我快死了？怎麼突然又要死了，我記得我的頭被你們埋進土裡，說是要找回自己的身體。」啊！又快要掛了，本來以為這個儀式挺簡單的，就像只是躺在船上等靠岸的悠哉之事，可現在船似乎要翻了？
「我怎麼知道？」燕的雙手在胸前交叉，理很直，氣很壯的反問，現在的狀況似乎連拉格都不清楚。
記憶回溯中。
「有點慢啊……應該一個小時就該起來的，算了先等等吧！」拉格嘴邊咬著餅乾，毫無緊張的道。
「到了晚上都沒起來，哈……就等到明天吧！明天應該就沒問題了。」看著天空中正在值班的繁星，拉格打了哈欠就回去睡覺了。
「都過了一天都還沒起來，情況好像不太對……啊！燕你這傢伙，那是我的雞腿，別拿！」拉格追著自家貪吃的小僕人，某個人的事已經被他忘了。
「都過了兩天還沒動靜……看來真的出事了，唉……要不要乾脆不管呢？」察覺到事情變麻煩，我們偉大的拉格呼帕尼尼大神有意放手不管了。
「躺了三天，這可真的不太妙，要是在地下變成什麼怪東西也不好……燕你過來一下，對！站這邊……不不不！這不是什麼危險的工作……確實麻煩了一點，但你看嘛！我們不應該就把人放在那丟著……丟著也沒關係？確實出事的可能性頗低，但我們能現在能處理就處理，有什麼不好呢……唉呀！廢話少說，總之你給我去把他拖出來就對了。」苦口婆心得不到成果，我們尊貴的拉格呼帕尼尼大神，直接使用暴力手段，用一支不知哪來的木錘子，將燕給敲昏過去了。
記憶回溯結束。
「拉格大人，也不是很靠譜啊……」蕭瀟發出難以形容的感嘆，某個人的偉大形象瞬間崩塌，就像黃金的神像被人觸碰後，化沙一般倒落，落在地上的沙子難以重鑄神像，也難以拾起。
「他從來都不靠譜。」燕氣鼓鼓的說道，人類很不靠譜，主人也非常不靠譜，被主人強行打暈以進入他人夢境，這讓我們可愛的小僕人心底非常委屈。
「說起來，你怎麼看得到？」這時燕才想起這回事，她可沒對蕭瀟說半點拉格的事，怎麼蕭瀟突然就說出了拉格的問題。
「ㄟ？奇怪，這些畫面？我怎麼看得到？」這時蕭瀟也才注意到異樣，他方才竟是看到拉格與燕的對話，這些是……燕的記憶？
燕皺起眉頭，開始像隻蝴蝶上下飛舞，繞著蕭瀟飛行，顯然這時她才注意到蕭瀟身體的變化。
「你……不打算當人了？」
「ㄟ？」
「你的身體只剩下部分還是人類，絕大部分都妖精化了。」燕說出很殘酷的事實，但此時的蕭瀟除了驚愕，卻沒有恐懼。
「我變成……妖精了？」
一說出「妖精」這兩個字，蕭瀟忽地覺得內心有所明悟，他的身體明滅不定，一下透明一下又有實體，這種存在不切實的體驗應是這邊的生命才有。
「我們之間能互相讀取彼此的記憶，當然只有淺層的一部分，那些藏在深的猶如無光洞穴裡的珍寶，那種記憶哪怕是自己有意分享都不見得能給別人看。」燕的身體飄來飄去，可解釋也沒停，雖說依舊是面無表情，但蕭瀟可以看得出燕的興致被挑撥起來，如被引發好奇心的貓。
「那我現在這樣……沒問題？」
「當然有問題，你快要變成我們這邊的了。」
「ㄟㄟㄟ！？」
「事實上我還在奇怪你為什麼處在這種中間的狀態，就像水結一半的冰……不對！應該說染色只有染一半的墨水。」燕很興奮地看著蕭瀟的變化，待在山中的日子固然閒適，但依舊缺少變化與新奇，蕭瀟特殊的情況顯然誘發燕的興致，可以想見這足以成為她日後重要的談資。
「墨水……只染一半？」蕭瀟看著自己的身體，他有些理解燕的意思，因為他發現自己身體中的一些，不會產生忽然透明的狀態，而是一直保持存在，可那些地方蕭瀟看了覺得又像是土壤或是草一樣的東西。
現在他的身體有些地方會變透明，有些地方不會變透明，如同墨水有一部分保持著透明，不被染色那般刺眼。
好比說他現在看自己的手指頭，其中有個指節不會變透明，但蕭瀟總是覺得那個指節看起來像顆小石子。而他的大腿肌肉摸上去傳來土壤的觸感，至於他那邊的毛，不好意思，現在看起來真的像草，青翠新綠的草葉。
「你可以不要盯著那邊嗎？看起來很猥褻。」燕冷冷地看著蕭瀟，這個蠢貨是不是沒意識到眼前有個女孩子啊？
「抱、抱歉！請問我現在該怎麼辦？」突發狀況連連，蕭瀟很是手足無措。
「這不應該問我啊！應該問你才對。」似乎是從蕭瀟身上察覺到某種更加不妙的東西，燕倏地飛近，面龐極度貼近蕭瀟的臉，面露陰森，語氣冰冷的問道：「你真的還打算當人嗎？」
「我……」
「真的有想法不至於變成這樣，哪怕是想讓自己身體動一動這種念頭，你都應該會回復自己身體才對，而真的不打算回去，你也應該直接化作土壤，我有點理解主人的意思了，你這傢伙很奇怪，非為善類，也不循常理，正法無依，你……是什麼東西？」蕭瀟頭一次知道那張清秀的小臉也可以給出恐怖的壓力，她雙目此時有如深淵，無光而可怖，她以蕭瀟反應不及的速度伸出手，抓住蕭瀟的臉，用冷到不能再冷的語氣發問。
死亡危機，這是第幾次了？看來自己真的不適合這裡，有生以來蕭瀟第一次體會到何為殺意……不！說殺意不太對，這不是人對人之間的那種殺意，是人對野獸或蟲子的那種，居高臨下的撲殺。
啊！是啊！自己在他們眼中終究只是那樣而已。
就在蕭瀟打算閉目待死的時候，一個悠遠的聲音傳來。
「真是的，我不是叫你把他帶出來嗎？你在那裏呆著是打算幹嗎？」沒錯，是拉格那充滿稚氣卻又尊貴無比的聲音。
「大人，這東西有問題。」燕顯然沒打算鬆手，從言語上來看也沒把蕭瀟當成人了。
「就說了你處理不了，殺了他也沒有用。」拉格很是無奈的道，怎麼自家的小僕人就是不聽話呢？
「沒有用？」燕的手微微收緊，下一秒，蕭瀟的頭如同被握爛的番茄一樣爆了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