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接下來要把頭埋土裡
本章節 2283 字
更新於: 2020-05-05
「嘿咻！嘿咻！」
日光下，金髮的男孩，我們的拉格呼帕尼尼，正辛勤的勞動。
「嘿咻！嘿咻！」
他在做什麼呢？他正在挖土，一鏟又一鏟的挖，令平地出現坑洞，讓一旁出現土堆，平日走在這的螞蟻們要襖惱了，他們經常走的路沒了。
「用頭煮湯結束後，接下來是活埋嗎？」只要看到就能懂拉格在想什麼，蕭瀟心如死灰，眼神沒有神采，如黑色的焦木不接受光澤。
「你很懂嘛！嘿咻！好！」挖土告一段落，拉格將鏟子往土堆上一插，滿意的注視眼前的坑洞。
一旁，燕抱著蕭瀟默默地看著拉格的行動。
「這是第二個儀式，第一個儀式讓你以人類的靈魂成為我們這邊的一份子，接下來，你要開始重新取得回去的門票。」拉格拍了拍手，揮去手上沾到的塵土，如一位幽默的教師開始解說，蕭瀟要回去所需要的條件。
「門票？」
「是的，門票，你的靈魂成為我們的一份子，但你的肉體已經屬於我們這邊，否則你不可能以僅剩下頭的身分活著，現在的你就像用騎牛的方法去騎馬，把酒當成油來燒。確實能動，但並不是沒風險，之所以能活動還是因為我賜與你的祝福。」
「祝福？神話中那種？」
「你可以想成是一種權利，我讓你活著的權利，現在你有人的靈魂，卻有我們這邊的身體，但依舊在我的默許下活著。然後是第二個儀式，首先讓你可以接觸你原本的身體。」拉格指了指坑洞，那裏有著被蕭瀟落下的東西。
「我原本的……身體。」蕭瀟望向地面，這時他才想起來，這個地方是他四分五裂的身體殘骸所在。
原先支離破碎的身體已然不在，他們已然歸於草木，化作塵土，本是無緣再見的事物。
「他們已然成為土壤、變作草木又或是頑石，你必須把他們找回來，否則你也無力返回現世。」拉格灑然說道，失去的東西必須取回，回頭的並不好走，人類並非是一種能隨意丟棄自己身上事物，還能自在活著的生物。
「……我該怎麼做？」
「你剛剛不是已經說了？」拉格笑盈盈的反問，看起來很像在開玩笑，但如今的蕭瀟，多少能看出他笑容中的認真。
「唉……」蕭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用放棄的語氣問道：「現在開始？」
「現在開始。」拉格點點頭。
「好吧……讓我準備一下，等等……燕！求你等～一～下！」雷厲風行這個成語蕭瀟想必很熟悉，從今以後想必對此有深刻的體悟，只不過他現在就只是一顆，像球一般被高高拋起，在半空中劃過優美弧線的人頭。
咚的一聲悶響，蕭瀟咬著牙落至洞中，土壤意外的鬆軟，他沒有品嘗太多的痛苦，但那份心裡的鬱悶還是必須十分不悅地去咀嚼。
拉格開始鏟土，土壤開始落至蕭瀟頭上，有過一次被煮湯的經驗，蕭瀟已經能用很平淡的心情面對這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
現在的他不用呼吸，沒有生命危險的顧慮，這只是又一次必須經歷的考驗。
蕭瀟，緩緩地闔上眼。
當蕭瀟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發現燕就在自己的旁邊，穿著短袖布衣的小姑娘此時正蹲在地上，低著頭不知在做些什麼。
「結束了？」蕭瀟有些疑惑，雖說煮湯的時候也是這麼眼睛一閉一張，儀式就瞬間結束了，但醒來後，好歹多少有些時間的流逝感，自己的意識部分應該是清楚的，明白光陰的流動。
「還沒……」這時燕才抬起頭，一臉嫌棄地看著蕭瀟，蕭瀟是頭一次知道，原來那張看似面無表情的小臉，原來也可以表現出如此生動的不耐煩，像一個等人等到陰氣可見的年輕女子。
「你根本還沒開始……」燕冷冷說道，失望與厭煩不必多說，更重要的是接下來還得勞心勞力的帶孩子。
「還沒開始……吚？這是……我的身體？」蕭瀟看著自己失而復得的雙手，視線往下望去，竟還套著那身頭被砍下前的衣衫。
但不值得的喜悅的是，自己的身體似乎忽明忽滅，就像一閃一閃的燈泡，又或者快出問題的電子螢幕，下一秒失去光芒，喪失形體是即將到來的結局。
「你卡住了，你停下了，你發呆了。」燕緩緩起身，身後長髮也隨之飛揚，那動作如被風托起的精靈，輕渺而虛幻。
「……什麼意思？」神明與妖精的箴言總是充滿謎團而詩意，但可以的話蕭瀟還是希望對方能用現代人能聽懂得的白話用語。
「……我不想解釋。」這貌似是一個地雷，燕嘟起嘴巴，像隻膨脹起來的河豚，她又蹲了下來，這次燕不說蕭瀟也懂，她生氣了，而且相當生氣的那種生氣。
蕭瀟的言語停滯了，他本就不是能言善道的類型，對話的藝術與氣氛的連結，他都未曾真正體會過，無意間把對話的成長強行掐斷，這是他經常做到也十分不想做到的事。
他無奈，他嘆氣，然後他開始觀察四周。
雲中幻境，用四個字簡述自己所身處的地方，蕭瀟腳下踩著白霧，但用手去摸的時候又能感覺到類似土壤的東西，但眼睛卻只能看到白茫茫的霧氣。
天上有光，而天空中的雲比想像中的近，感覺只有兩三樓的距離，而光就從雲間的細縫鑽入，照亮此方天地。
前後左右也都是白茫茫的霧氣，能見到可能不超過十公尺，接下來如果真的要行動，可能與燕的距離不能離太遠。
就當他想嘗試性的邁出第一步的時候，燕突然開口了。
「不想死就別亂走。」
「呃！」蕭瀟錯愕的望向燕，可是燕沒打算解開蕭瀟的疑惑，顯然她的氣還沒消。
燕就這樣蹲著，手中似乎就在把玩那些雲氣，沒打算把正事繼續辦下去的打算。
「請問？」
「閉嘴，我氣還沒消。」
蕭瀟閉嘴了，他來這裡有段時間，他學到了一件事，就是他們叫你閉嘴的時候，就乖乖閉嘴。
就過了一段時間，燕似乎終於氣消了，她的語氣冷意依舊的開口道：「你知道你在這裡多久了嗎？」
「嗯……多久？」蕭瀟自然不會說他沒有體會時間的流逝，從燕的語氣聽來，他待在這裡的時間似乎不短。
看著蕭瀟完全沒有自覺的樣子，燕常常地嘆了一口氣，那口氣還將眼前的雲霧吹了出去，在眼前劈開無色的道路。
「三天，整整三天，我們那裏的三天，大人說你第一天就該出來了，結果最後還要勞煩我來帶你出去。」
日光下，金髮的男孩，我們的拉格呼帕尼尼，正辛勤的勞動。
「嘿咻！嘿咻！」
他在做什麼呢？他正在挖土，一鏟又一鏟的挖，令平地出現坑洞，讓一旁出現土堆，平日走在這的螞蟻們要襖惱了，他們經常走的路沒了。
「用頭煮湯結束後，接下來是活埋嗎？」只要看到就能懂拉格在想什麼，蕭瀟心如死灰，眼神沒有神采，如黑色的焦木不接受光澤。
「你很懂嘛！嘿咻！好！」挖土告一段落，拉格將鏟子往土堆上一插，滿意的注視眼前的坑洞。
一旁，燕抱著蕭瀟默默地看著拉格的行動。
「這是第二個儀式，第一個儀式讓你以人類的靈魂成為我們這邊的一份子，接下來，你要開始重新取得回去的門票。」拉格拍了拍手，揮去手上沾到的塵土，如一位幽默的教師開始解說，蕭瀟要回去所需要的條件。
「門票？」
「是的，門票，你的靈魂成為我們的一份子，但你的肉體已經屬於我們這邊，否則你不可能以僅剩下頭的身分活著，現在的你就像用騎牛的方法去騎馬，把酒當成油來燒。確實能動，但並不是沒風險，之所以能活動還是因為我賜與你的祝福。」
「祝福？神話中那種？」
「你可以想成是一種權利，我讓你活著的權利，現在你有人的靈魂，卻有我們這邊的身體，但依舊在我的默許下活著。然後是第二個儀式，首先讓你可以接觸你原本的身體。」拉格指了指坑洞，那裏有著被蕭瀟落下的東西。
「我原本的……身體。」蕭瀟望向地面，這時他才想起來，這個地方是他四分五裂的身體殘骸所在。
原先支離破碎的身體已然不在，他們已然歸於草木，化作塵土，本是無緣再見的事物。
「他們已然成為土壤、變作草木又或是頑石，你必須把他們找回來，否則你也無力返回現世。」拉格灑然說道，失去的東西必須取回，回頭的並不好走，人類並非是一種能隨意丟棄自己身上事物，還能自在活著的生物。
「……我該怎麼做？」
「你剛剛不是已經說了？」拉格笑盈盈的反問，看起來很像在開玩笑，但如今的蕭瀟，多少能看出他笑容中的認真。
「唉……」蕭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用放棄的語氣問道：「現在開始？」
「現在開始。」拉格點點頭。
「好吧……讓我準備一下，等等……燕！求你等～一～下！」雷厲風行這個成語蕭瀟想必很熟悉，從今以後想必對此有深刻的體悟，只不過他現在就只是一顆，像球一般被高高拋起，在半空中劃過優美弧線的人頭。
咚的一聲悶響，蕭瀟咬著牙落至洞中，土壤意外的鬆軟，他沒有品嘗太多的痛苦，但那份心裡的鬱悶還是必須十分不悅地去咀嚼。
拉格開始鏟土，土壤開始落至蕭瀟頭上，有過一次被煮湯的經驗，蕭瀟已經能用很平淡的心情面對這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
現在的他不用呼吸，沒有生命危險的顧慮，這只是又一次必須經歷的考驗。
蕭瀟，緩緩地闔上眼。
當蕭瀟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發現燕就在自己的旁邊，穿著短袖布衣的小姑娘此時正蹲在地上，低著頭不知在做些什麼。
「結束了？」蕭瀟有些疑惑，雖說煮湯的時候也是這麼眼睛一閉一張，儀式就瞬間結束了，但醒來後，好歹多少有些時間的流逝感，自己的意識部分應該是清楚的，明白光陰的流動。
「還沒……」這時燕才抬起頭，一臉嫌棄地看著蕭瀟，蕭瀟是頭一次知道，原來那張看似面無表情的小臉，原來也可以表現出如此生動的不耐煩，像一個等人等到陰氣可見的年輕女子。
「你根本還沒開始……」燕冷冷說道，失望與厭煩不必多說，更重要的是接下來還得勞心勞力的帶孩子。
「還沒開始……吚？這是……我的身體？」蕭瀟看著自己失而復得的雙手，視線往下望去，竟還套著那身頭被砍下前的衣衫。
但不值得的喜悅的是，自己的身體似乎忽明忽滅，就像一閃一閃的燈泡，又或者快出問題的電子螢幕，下一秒失去光芒，喪失形體是即將到來的結局。
「你卡住了，你停下了，你發呆了。」燕緩緩起身，身後長髮也隨之飛揚，那動作如被風托起的精靈，輕渺而虛幻。
「……什麼意思？」神明與妖精的箴言總是充滿謎團而詩意，但可以的話蕭瀟還是希望對方能用現代人能聽懂得的白話用語。
「……我不想解釋。」這貌似是一個地雷，燕嘟起嘴巴，像隻膨脹起來的河豚，她又蹲了下來，這次燕不說蕭瀟也懂，她生氣了，而且相當生氣的那種生氣。
蕭瀟的言語停滯了，他本就不是能言善道的類型，對話的藝術與氣氛的連結，他都未曾真正體會過，無意間把對話的成長強行掐斷，這是他經常做到也十分不想做到的事。
他無奈，他嘆氣，然後他開始觀察四周。
雲中幻境，用四個字簡述自己所身處的地方，蕭瀟腳下踩著白霧，但用手去摸的時候又能感覺到類似土壤的東西，但眼睛卻只能看到白茫茫的霧氣。
天上有光，而天空中的雲比想像中的近，感覺只有兩三樓的距離，而光就從雲間的細縫鑽入，照亮此方天地。
前後左右也都是白茫茫的霧氣，能見到可能不超過十公尺，接下來如果真的要行動，可能與燕的距離不能離太遠。
就當他想嘗試性的邁出第一步的時候，燕突然開口了。
「不想死就別亂走。」
「呃！」蕭瀟錯愕的望向燕，可是燕沒打算解開蕭瀟的疑惑，顯然她的氣還沒消。
燕就這樣蹲著，手中似乎就在把玩那些雲氣，沒打算把正事繼續辦下去的打算。
「請問？」
「閉嘴，我氣還沒消。」
蕭瀟閉嘴了，他來這裡有段時間，他學到了一件事，就是他們叫你閉嘴的時候，就乖乖閉嘴。
就過了一段時間，燕似乎終於氣消了，她的語氣冷意依舊的開口道：「你知道你在這裡多久了嗎？」
「嗯……多久？」蕭瀟自然不會說他沒有體會時間的流逝，從燕的語氣聽來，他待在這裡的時間似乎不短。
看著蕭瀟完全沒有自覺的樣子，燕常常地嘆了一口氣，那口氣還將眼前的雲霧吹了出去，在眼前劈開無色的道路。
「三天，整整三天，我們那裏的三天，大人說你第一天就該出來了，結果最後還要勞煩我來帶你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