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家父子同人.魔女之家(中)

本章節 8465 字
更新於: 2020-05-05
  
  殷紅的薔薇,於身下怒放,冰涼得像水,柔軟得像棉花。這個夢境很舒服,身體很痛,所以他不急著醒過來。
  
  像是水滴落在水面的漣漪,響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聽聞的,父親的話語。
  
  「是海蓮娜說想要個孩子,不然我根本不想要孩子。」
  
  自有記憶以來,對他總是冷冷淡淡的父親,某次在母親的要求下帶他一同外出狩獵時,這麼說了:「是女孩子還好,至少我還知道怎麼疼你,偏偏你是個男的,我為什麼要養一個臭小鬼來瓜分海蓮娜的愛?」
  
  屈身檢查早先設下的陷阱,父親咬緊菸嘴,那力道就像是恨不得將菸嘴咬斷似的。
  
  「幸好養你個小鬼沒啥負擔,否則我真想動手處理掉你。」
  
  當時,對父親的話,他也只是聽著,心裡沒多少波瀾。父親本來就沒投注多少心力在他身上,父親想怎麼看待他那都是無所謂的事,父親不會無緣無故打罵他,負起責任養活他,已經算是個合格的父親了。而母親也總是會摸摸他的頭、擁抱他時,一直說著「爸爸很愛你」之類的……「他只是不擅長表達自己對你的愛罷了」如此作結,只是母親這些話他沒怎麼當真過。
  
  抱緊了父親拋給他保管的獵槍,父愛什麼的他沒想要過,至少他還有母親愛他,只要有母親在,對他而言其實也就夠了……
  
  母親就是他的全部世界,儘管母親廚藝不精,幾乎什麼家事也不做,但她是這個家裡的幸福泉源,給予他和父親以無盡的愛與關懷……他愛他的母親,然而,她對他而言有多重要,卻是在她倒下之時,他才發覺到的。
  
  「小熙……媽媽不在了,爸爸一定會很難過的……答應媽媽,代替媽媽好好照顧他……媽媽只有小熙能拜託了……」
  
  幸福殞落成天邊的流星,從這世上消失了。自那一天起,世界失去原本的光彩,鳥兒不再歌唱,花兒不再綻放,觸目所及,只有塵埃般灰白骯髒的顏色。
  
  黑白的世界,又從什麼時候,染上腥紅呢?
  
  於熙睜開了雙眼,上方是木質的天花板,身下躺的是熟悉的單人床……這裡是他自己的臥房。
  
  他想起了昨夜,父親抱著他往浴室清洗身子、為他換好一套絲質睡衣後,把他抱回這個房裡,憐惜地撫著他的頭髮,輕聲低語:「那個房間我再收拾收拾,今晚先讓妳在這房間委屈一下了。」
  
  不,不委屈,一點也不委屈,可以的話他想一直留在自己的房間裡,他並不想去睡那張大床……那張他必須忍受許多噁心事的大床。
  
  在父親發瘋之後,只要一發現有誰闖進屋裡,都會被殺掉。一想到那些人的死相,於熙就會忍不住顫抖,而那些屍體和血跡,他從來不知道父親是怎麼著手處理的?父親總喜歡在殺人之後和他進行激烈的性愛,把他折騰到無法動彈才自己一人去清理所有東西。
  
  勉強撐起疼痛的身子,在他把雙腿挪下床時,一雙漂亮的粉白色高跟鞋已經在床腳等著他了,和床邊擱著的一襲粉白色洋裝同一色系……他不想穿,被折騰到無力的下肢哪還禁得起高跟鞋的摧殘?他肯定是走不好路的。
  
  不由得想起,父親把他當成母親後,要他穿高跟鞋的事……當時,他的腳尖要硬塞進母親的鞋是有點困難的,但父親原先的微笑,一轉為深思後,冷冷低吟了句:「把腳切掉一點好了,小趾頭吧?切了小趾就能穿得進去了。」
  
  神經不正常的父親,那時是很認真這麼說的……他不敢反抗,硬是穿下了不合腳的高跟鞋,但對於他踉踉蹌蹌一個不小心就跌進他懷裡,父親似乎相當滿意,不會嫌他笨手笨腳,把這樣的舉動當作是調情。
  
  雖然不懂,但是他很慶幸父親沒有把他胯下要比母親多出來的東西給切掉,只是他到現在也很害怕哪天父親會把他給切了……他完全不懂現在的父親啊。
  
  腳尖發出銳利的刺痛,但他還是,把腳套進那雙鞋裡,乍看之下很合腳,但是……
  
  爸爸很喜歡他穿著高跟鞋,包括在床上都不想他脫。
  
  視線自鞋上往一旁書桌上擺著的無五官假人頭,母親的金色長髮正在那木質假人頭上披散開來,放著自然風乾清洗過後的水份。
  
  距離母親過世後也快兩年了,這段時間裡他一直沒剪過自己的頭髮,從當時的短髮到現在,也已經長過鎖骨了。
  
  起身,踏著艱難的步伐,每一步都像踩著刀片似地疼痛,他往桌邊去,輕撫著那頭微卷的金色長髮,自髮稍到髮根都已經全乾了。
  
  回憶起,是母親在生命最後時,動手剪了自己的美麗長髮,交給父親。
  
  『對不起……我想一直陪著你一輩子……希望你把這束頭髮當成我……想我的時候,就讓它陪陪你……不要忘記,我一直會在你身旁的……我最親愛的……』
  
  她這麼說著,泣不成聲。
  
  只是她不會想到,在父親發瘋之後,父親還記得她剪了頭髮這件事,把這束頭髮請人做成了假髮,親手將它戴在他誤以為是復活回來的母親--也就是自己的頭上。
  
  回過身去,褪下身上睡衣,換上父親擱在他床邊的那件粉白洋裝,裙襬正好及膝,在內裡加一件襯裙,膨起的裙子相當好看,由母親穿著的時候,她就像青春俏麗的花樣少女,而自己……則是……
  
  自己和母親該有多像?他根本不敢看鏡子裡的自己一眼,多看一眼,彷彿就聽到母親恨恨地咬牙……說道:『讓你照顧他……不是讓你取代我在他心裡的位置……你怎麼能……』
  
  理好衣領、以白色布質寬腰帶於腰後繫好一個大蝴蝶結後,捧起那頂金色假髮,將它安在自己頭上,以同色的髮夾固定好,今天依舊必須假扮母親。
  
  他已經許久許久,沒有正常地和別人說過話了。父親取走他的手機,也收走電視和收音機,他不只無法和外界有任何連繫,就連聽到別人的聲音,都相當困難。所以當有歹徒闖進來時,他雖然有些驚慌,但更多的是能和人交談的愉快,和一絲絲希冀他們能把他從這當中扯出去的渴望。
  
  只是一想到母親的遺言和父親的恐怖,他便不敢開口了……開口求誰把他救出去之類的,想都不該想。暗自祈禱著在父親發現他們之前,他們就能乖乖離開這間屋子,畢竟還是他太天真了。
  
  挪動不甚靈活的腳步,往房門口去。
  
  過去,被父親封閉在這間宅子裡的剛開始時,他曾經偶然在垃圾桶裡發現一封署名要給自己的信件,拆開來看,發現那是鎮上好友寄給他的關切信,內容不外乎是安慰他的喪母之痛,還有詢問為何兩三個月了一直沒見他出現在鎮上?教會和學校都不去了,沒人知道他現在怎麼了?打電話到他家裡,接電話的男人總說,「這裡沒有叫做於熙的人,打錯了。」……到後來,甚至電話被直接掛斷或撥不通……
  
  他家的位置在郵差覺得很麻煩的地方,所以他們的郵箱是設在主幹道旁的路邊電線桿下,媽媽還在的時候,他常常會騎著腳踏車去收信,但在父親不正常後,他的腳踏車也不知何時起便失蹤了,信件全仰賴父親偶爾想起才會去收一下,而現在,他心裡很肯定了,父親正在抹去他的痕跡……
  
  關於他的相關物件,在這家裡,一件一件地消失。全家福的相片被換成了父母兩人的合照,相簿打開來,一家三口的合照總有一個人會被剪掉,他上學時用的書本和圖畫,也和他衣櫃裡的服裝、鞋櫃裡的球鞋,一併消失了。
  
  對於父親來說,『於熙』不存在,過去不存在,未來也……他要的一直只有『海蓮娜』。
  
  接著往浴室去做一番簡單的盥洗,父親不太介意他要不要塗口紅,而他並不喜歡那覆在嘴唇上的感覺,只有把自己理得乾淨清爽,而沒有再回房去化妝。
  
  在下樓之前,他先往主臥室去看一眼。敞著的門板之後,床空了,消失的不僅僅是染血的被單和紗帳,連床墊也沒了……想必那血量也滲透床墊了吧……剩下的床板和地板被擦拭得相當乾淨,倒映著窗外透入的陽光,光潔地一塵不染。
  
  曾經,他想靠寫信向好友求救,但他害怕父親會偷看信件裡的內容,所以拙劣地模仿起母親的口吻,拜託父親為他寄信,寄一封只是回應好友關心的信……內容只有他很好不用擔心,還有就是,請求好友回信時署上母親的名字。
  
  父親以著寵溺的笑容,答應幫他寄了,而在一個月之後,他也的確自父親手上收到,署名給海蓮娜的信件。他曾因此雀躍不已,他有許久許久,沒有和人交流過了,只是書信來往也好,這樣他就滿足了。
  
  回信的時候他會提及的,大概只有他種下的青菜與鮮花長得如何、這裡天氣是晴是雨了,除此之外,他只能對好友告知的學校生活景況表示欣羨,在好友的信件裡,禁不住地回憶起他曾進過的教室、聽過的課程、去過的露營和教會活動。
  
  他只能在這裡羨慕著一切他曾擁有過的平凡。
  
  所以,有一次……也不過就今年春天吧?他心存僥倖地,在回信裡寫下【我希望有人能夠找到我】這發自心底殷切的期盼。
  
  在那之後,他再也沒收到過好友的來信。信件往來原本就是很花時間的事,在他發現到異樣時,是夏天時候的事。他再試著請父親投了一封信,但稍晚,便在書房外偷窺到了,父親拿著張白紙又是打濕又是火燒地折騰……這次他想寄的信,就僅僅只是張白紙罷了。
  
  他也知道,他的父親不會再為他寄信了。
  
  之後,他寫了很多很多信,寫滿了一張、一張又一張,被父親扼殺的孤寂與悲傷、見著某人被殺時的無力與恐懼、對母親沉重到快窒息的思念,以他的筆填滿信紙每寸角落;以他的淚打濕紙上的每一筆每一劃,再將它們一張又一張地焚燒成絕望,任風吹散這些灰燼,把它們吹去他所去不了的地方,飛得遠遠的,不讓父親看見。
  
  他試過刀片,吞下家裡能找到的任何藥物,試著打上一個牢固的繩結……但當他每次回過神、醒過來、睜開雙眼時,只有他一個人,靜靜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像是做了一場惡夢似的。
  
  是割得淺了吧?是吃得不夠多吧?也許他還想活下去吧?像是中了一個不會死去的詛咒,他依舊在這間宅子裡,徘徊得像個幽靈……
  
  看見一次又一次自殺失敗幽幽轉醒的他,父親並未露出擔憂的神色,彷彿什麼也沒有過地噓寒問暖,為他添衣,為他梳髮,為他擦口紅,他揣測不了父親在想什麼……那溫柔的笑容,是毫不在乎他的死活,還是陶醉於一次又一次從死神手上搶回『海蓮娜』的勝利?
  
  『啊……明明是個男孩子,尋死覓活哭哭啼啼想討誰可憐你?如果是個女孩也就算了。』
  
  如果父親的精神還正常,大概會這麼說著,巴不得一掌劈死他吧?
  
  三次之後,他就放棄尋死的念頭,每次醒來看見父親的臉,都感覺到自己自殺的行為像是在尋求對方的關注、討要對方更多的愛,這種噁心感讓他不想繼續,在冷靜下來後,更多地反省要是真讓『母親』再度死去,父親又會變得如何呢?
  
  他答應過媽媽要代替她,好好照顧爸爸的。
  
  自回憶裡抽離,他的視線回到當下,倚著牆挪動步伐,往一樓慢慢步下。他的動作因痛楚而無法張揚,卻正巧是男人眼中的嬌柔旑旎,則是他從未意識過的事情,當他離地只剩五階,他的父親便以著滿是憐愛的神情,跨步上前扶住他的腰與手臂,像對待一尊易碎的玻璃人偶,小心翼翼護著他下樓。
  
  宛如旁白般地,他在心底輕哼:『硬是穿上不合腳的玻璃鞋,忍著腳尖刀割般的痛楚,佔著不屬於自己的主角位,搶了不屬於自己的愛人,總是得付出點代價的,對吧?《灰姑娘》裡醜陋又貪婪的姐姐。』
  
  「我親愛的寶貝,妳來得正好,我剛燉好一鍋肉,餓了吧?快來嚐嚐。」父親溫柔的笑容裡透著一抹得意,而他也的確聞到了一股鹹香混有中藥材的燉肉氣味。母親還在世時,他是常訂白米和蔥蒜等要從國外進口的農產品,從何時起他開始喜歡燉藥湯呢?大概是從……他殺了第一個闖入屋裡的人開始吧?他下訂的食品裡開始有了中藥材,總是哄他睡後才出門去取貨。
  
  運氣好時父親可能一整天都不在家,到那時他就可以換上父親的衣服、穿上父親的鞋,雖然對他過於寬鬆、走起路來相當不便,但在那麼短短的幾小時裡他可以暫時找回自己的身份,只有那段時間裡,他是開心的,他知道自己還是『自己』。
  
  以著輕軟的女性假音,他略微扯揚嘴角,開口:「昨晚你幾乎一夜沒睡吧?一早起來煮湯,會不會太累了?」
  
  「也沒一早,現在已經中午了。嗯……是蠻累的,我幹了不少活,妳可要好好的……嗯?」父親意有所指地撩起一縷金髮貼上他略薄的嘴唇……他全身上下,真正屬於母親的一部份。
  
  「嗯……」輕輕點頭,現在的他,完全明白父親的性暗示。
  
  父親攙著他往長桌邊伺候他坐下,轉身往廚房去盛取湯食。
  
  在父親的記憶裡,母親相當不擅廚藝,原本會請廚師來家裡煮食,但在母親離開後,他就資遣掉廚師,只是簡單的把食物煮熟這種事,父子兩人都做得來,請人煮飯只是為了善待母親,她一不在,很多事都免了。
  
  但在『她回來』之後,父親也沒再聘僱廚師,像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似地,不再讓人進屋,幾乎和外界斷絕連繫,訂購物品似乎也不再向熟悉的商家訂……父親靠什麼收入?向誰買東西?他一無所知。
  
  總之,他再怎麼想表現出體貼的一面,也不敢貿然說要下廚幫忙,尤其是偶然撞見父親切割某人肢體、清洗內臟冰存後……忍不住回想起初次父親燉了藥湯讓他試嚐時,那一臉既期待又興奮的俊朗笑容,他就有幾分反胃。
  
  而現在,當父親再度端了一碗燉肉湯出來,擺在他面前桌上時,他仍然有很強的抵觸,儘管也被逼著吃了不少次,這些剛開始時他分不出是豬還是羊的肉。
  
  餓個幾餐對他來說是好事,他怕自己長得太快、太胖,穿不下母親的衣裳與鞋子。
  
  「……想我餵妳?」見他遲遲不動,父親面帶壞笑地詢問。
  
  「我自己來。」如果是母親的話,肯定甜膩膩地張嘴給父親餵食吧?但這種事,他怎麼也辦不到……喪氣地略垂著頭,他捧起熱燙著的瓷湯碗,以湯匙輕攪深褐近黑的濃郁湯汁,除了馬鈴薯、胡蘿蔔和洋蔥等根莖類食材外,不時能翻攪到幾塊看似豬肉的肉塊……
  
  父親只是拉開他身旁的椅子坐下,一手拄著臉頰,在他勺起一匙湯吹了吹,飲入口裡時,才揚起一抹相當幸福的微笑,彷彿他辛苦了大半輩子就只為了這一刻。被這樣的表情看著,他也無法只喝個三口就說要減肥不喝了,只得硬著頭皮多飲上幾口。
  
  「肉呢?怎麼不吃?」見他擱下只剩半碗的湯,但食材似乎完全沒少,父親不改微笑地關切。
  
  「呃嗯……我整天待家裡,吃多了要長肉,我不想變胖……」他的音量壓得極小。
  
  「有什麼好怕的?養胖了才好吃不是嗎?我想把妳養得白白胖胖的。」牽過他的手,父親頗調皮地將他的手指輕輕咬進嘴裡,儘管他咬得並不疼,但舌瓣纏上指尖的涼軟觸感,搔得他渾身不對勁。在他癢得受不了試圖抽回去時,父親才放了他,稍斂了笑:「說到白白胖胖……妳現在還會想要個孩子嗎?」
  
  聞言,他愣了半晌,撐起一個要笑不笑地,輕聲反問:「孩、孩子嗎?我們不是……有一個了?」
  
  「哪有?妳想要孩子想到大白天的還在發夢啊?」父親笑了起來,笑咧了嘴的笑容,有如十八少年的稚氣無邪。
  
  時至今日,他對父親,已經生不了氣,也沒有怨恨了,只有像是靈魂被抽空了似地,呆然、沉默、垂眸,舀起碗中一塊肉,含入口裡,慢慢咀嚼後嚥下。也許,瘋掉的人不只是父親,還包括了他……比起食人這件事,他更執著的是父親記不記得他這件事,豈不可笑?
  
  「在笑什麼呢?」父親好奇地帶笑詢問。
  
  探身,以指尖勾上父親胸口衣襟,以著笑容,為盈滿眼眶的淚做掩飾,靠上他的肩頭,語調微揚地輕聲問:「那……你想要孩子嗎?」
  
  「我最親愛的女王,妳想要什麼我都會答應,這妳該知道的。」
  
  父親寬大的手掌撫上他的臉頰,頜首輕輕吻上他的嘴唇,他忍著不眨眼,在唇瓣分開一刻,才藉著低頭蹭上父親胸前的舉動,甩開眼中的模糊,那淚漬是沾到父親的衣裳上了吧?但是,他應該不會發現的。
  
  因為他的胯下,已經直白地挺起了獸慾,如此昂然,像急欲被他發現似地,撐得高漲。
  
  略為遲疑地,他探了手撫上,而父親很喜歡他這麼做,以著笑意咬上他的耳廓,這一刻,連那吐出的醉人低嗓都能酥麻進他的大腦裡:「想馬上來做孩子嗎?」
  
  抿唇不語,他身子一低,離開父親的懷抱,躲進長桌底下,狗爬似地鑽進父親的兩腿之間,而父親也像知道他想幹嘛,很配合地打開兩條腿,任他攀著膝蓋跪起,著手解開他的褲頭鈕扣與拉鏈,勾下內褲,釋放出已熾熱堅硬的壯碩陽具,吐舌輕舐,張口勉強自己含入那巨物。
  
  父親的……很大……撐得他的下顎發痠、多少口水也不夠潤滑那青筋浮現的肉莖,他再怎麼努力讓這東西進到嘴裡,也只能進到一半而已。雖然他自覺很笨拙,但父親也只會說:「……做得好,親愛的寶貝,這樣很舒服。」
  
  這種事,學校的老師沒教過,他也沒從任何書上讀到過……學校老師給他們看的圖畫書有畫出男女之間怎麼做小孩的,但是,也只有那樣而已。他沒見過爸媽怎麼做這種事情,他不知道媽媽是怎麼做的?只是確定自己做得很差勁而已……因為,父親的表情雖然還帶著笑,但咬著牙、緊蹙著眉頭,有幾分猙獰……
  
  那看起來像是忍耐得很難受的表情,肯定是因為他做得不夠好吧。他也只能很賣力地按照父親要求過他的那樣,收好牙努力吞吐吸吮著,以舌舔舐著。爸爸要他像舔棒棒糖似地舔,但他嚐到的不是甜味,而是淡淡的鹹味。
  
  「啊……這樣就夠了,寶貝。」
  
  愛憐般地,父親探手輕撫著他的頭,父親要他停下,他就會乖乖停下,放開了那被他的口水弄得濕漉漉的熾熱巨柱,只是,像眷戀似地自他嘴裡牽過一絲銀沫。
  
  自口袋裡掏出一條軟膏,父親挪退了座椅,牽起他的手臂,以著溫柔的語調:「來,坐到我身上,寶貝。」
  
  應著父親的要求,在父親再度略併起的大腿上,他雙腿大開地坐了上去,把仍著高跟鞋的足踝交疊於父親臀後,讓極細的鞋跟踩進舖棉的椅背裡。雙臂則環過父親的頸後,這樣的姿勢雖然困難而感到辛苦,但他和父親,也這樣過無數次了……
  
  被撩開臀後的裙襬,感覺到父親的手指勾開他的底褲,沾著微涼的膏狀物探入他的體內……在父親對他做這種事之前,他沒想過那裡還能被用來做這種事的。緊緊摟住父親的脖子,身體不自主地顫抖,感覺體內變得好熱,呼吸也變得困難了。
  
  「嗯……」咬著父親的衣領,忍不住發出低吟。
  
  幾度難忍的進出後,父親扶起他的臀部,讓他極度熟悉的『某物』抵上,就算早有心理準備,在這時候,那貫穿進來的疼痛還是令他抑不住一聲:「啊……」
  
  急喘著、淚花紛落著,父親緊緊擁著他,不時在他耳畔安撫著:「做得很好……寶貝……深呼吸,不要緊張……」
  
  咬緊牙關,迫著習慣現在在他體內停留的巨物,靜了快一分鐘,當父親問「寶貝,能動嗎?」時,他才以雙足為支撐、以雙臂為攀附,極勉強地上下挪動起軀幹,如果是自己動,他的速度就會變得極緩,但至少他不會那麼的疼,在緩慢的進出間,習慣著那內臟被磨娑著的痛。
  
  父親曾在他會喊痛的時候,說過:「這是因為愛妳才會這麼做,忍忍吧……這代表我很愛妳啊。」
  
  如果,自己開始主動對父親做這種事,是不是也是因為『愛』呢?
  
  『要像媽媽一樣的……愛著爸爸……』
  
  如果認同這是愛,就不能表現出抗拒或是哭喊『很疼』之類的話吧?
  
  『……如果我能忘記我是你兒子、你是我爸爸就好了。』
  
  禁不住的喘息,吐在父親的頸畔與耳後,挪動著身軀時,嘴唇就像親吻似地,在父親的頸上輕掃游移……少年無知,並不懂得他的一舉一動,在有心的男子心上,盛開了一朵又一朵世間最美好的芳華。
  
  精瘦有力的手臂往他腿下挪去,發覺父親似乎是想起身時,他嚇得僵止了動作,雙臂緊緊勾著父親的頸子、雙足緊緊纏上父親的腰。他的確是被抱起了,支撐著他全身重量的手掌扣得他大腿生疼,驚慌之下,聽不進父親的調侃:「說什麼怕胖,瞧妳,不只是小鳥胃,連體重都要比小鳥輕了啊。」
  
  「等、等等……!」
  
  一轉眼,背部就貼上了牆,雖然背後有了倚靠讓他得到少許的安全感,但在父親提醒他「要抓牢」後,父親的雙掌撐於他身後的牆,也同時硬是把他的雙腿大開,在父親使勁朝他撞入時,他的雙腿只能騰空擱在父親的手臂上,隨著他進出的動作晃盪。
  
  比起被猛烈撞入的痛苦,他更懼怕於隨時墜地的可能,他只能死死纏著父親的脖頸與肩膀,緊咬著牙關沒有絲毫可用於呻吟的多餘力氣……體內被父親碰過的所有地方,不僅是疼,也同時熾熱起來,自內而外地灼燒著他,很快地就把被晃得暈的腦漿,一併燒融了。
  
  命懸一線的時候,只有他的父親會救他;搖搖欲墜的時候,只有他的父親會抱他……
  
  在父親把一股暖流洩進他的體內後,他的體力也隨著一道無力阻止的熱液一洩千里,濡濕了在父親的性器滑出後歸於原位的蕾絲底褲。此時的他,只能癱軟在父親的懷裡,滾落著止不住的淚,因過度疲憊而大口喘息。
  
  「我愛妳……我的小寶貝……」重重喘著溫熱的吐息,父親摟著他在地板坐下,任他依偎著、不時撫著他的頭,語帶甜膩地:「但是,我好久都沒聽妳說一句愛我了……能說給我聽嗎?看在我這麼辛勞的份上?」
  
  「嗯……我愛你……」不聽使喚的十指指尖,仍然想奮力地,揪緊父親胸口的衣料:『我愛你……爸爸。』
  
  在放棄思考、順應了感情的時候,反而看清了一些東西,比如說,為何他痛苦了這麼久,考慮過自殺,卻不曾考慮過殺死父親這件事?就算父親嘗試抹殺他、消滅他,到了不知是否算是成功了的現在……他也未曾恨過他。
  
  手中的利刃一向是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而不是試圖捅進父親的心臟。
  
  『就算不像媽媽,我也確實是愛著爸爸的……所以才會如此痛苦……』
  
  下肢無力地癱開在父親的大腿上狂打著顫,儘管是這麼狼狽的模樣,也只有他的父親會溫柔的抱起他,毫不嫌棄、極盡愛憐地安撫:「親愛的公主殿下,我們一起洗個澡吧。」
  
  他無法忘記,『父親眼中的公主殿下,並不是他』這件事。
  
  『我只能仰賴你而呼吸、而存在……』
  
  就算除去媽媽這個因素,他也不會變成爸爸的公主,他天生就不是個女孩。
  
  『但我永遠不會被你所愛。』
  
  男子在少年身上索取他需要的愛情,少年卻得不到最渴望的親情。
  
  故事,仍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