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歐洲面積第二大的喀爾八阡山脈穿過羅馬尼亞中心最後再往右彎，在廣大的羅馬尼亞平原中間築起一道高牆，特別隔開了外西凡尼亞這座淨土。
　　山間相對於平原來說人數更少，不太容易被發現，也有更多空間去創造一座地下宮殿，以賽亞宮也正是建在群群山巒之中，按照以賽亞宮的先例，亞伯拉罕推測戴斯特口中米哈伊的城堡有可能坐落在喀爾巴阡山脈的北部和或是西部。
　　而西部和北部比起來西部的可能性又稍多一些，因為喀爾巴阡山西部屬於原外西凡尼亞以集瓦拉幾亞的交界帶，那處山脈更高，地緣因素也使得城堡更為繁多，因此亞伯拉罕推斷先往西邊尋找或許會早點找到那座埋在地底的城堡。
　　先往北至勒什諾夫城堡，隨後再駕車一路往西走，亞伯拉罕拍板定案。
　　「都去勒什諾夫了難道我們不去布蘭城堡嗎？」聽完亞伯拉罕的任務解說後露絲娜率先發問。「或許吸血鬼就住在吸血鬼城堡裡呢！」
　　露絲娜口中的布朗城堡亦稱吸血鬼城堡或是德古拉城堡，人類世界中有名作家布萊恩．史托克筆下小說「德古拉」中的主角吸血鬼德古拉伯爵正是住在此處，因為這本書，布蘭城堡成為一個世界著名的觀光景點，每日皆有成千上萬的觀光客造訪此處。
　　「德古拉事實上根本就不住在那座城堡。」聽完露絲娜異想天開的念頭史帝分忍不住吐槽她。
　　史帝分沒有說錯，歷史記載中佛拉德三世的確沒有住在布朗城堡內。
　　「而且德古拉也不是吸血鬼。」史帝分身旁的馬賽爾罕見的也跟著笑著打趣露絲娜，他平時可不是這麼不正經的人。
　　「不過就是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呢！我隨便說說罷了。」露絲娜翻了個白眼，不滿的回應二人。
　　「我聽進去了，也放入參考中，」亞伯拉罕出乎大家預料的說出這句，從他的神情中露絲娜可以看出──亞伯拉罕不是在開玩笑。「不過那裡觀光客太多了，也曾經被大肆改建，所以還是被我從名單上剔除了。」
　　停頓了一秒鐘後，亞伯拉罕多補了一句。
　　視線掃了坐在自己眼前的三人一圈後，亞伯拉罕自顧自地繼續講述任務行程。
　　除了北方的勒什諾夫城堡外亞伯拉罕還列了幾個他和史帝分推估高機率會是血族堡壘的地方，包括達契亞、梭伊摩、喀爾特以及德瓦堡壘遺址。
　　這幾個地點大多數都有著以下幾個共通點──位於山上、四周皆無居民每日只會有少數觀光客來此、四周有大片樹林環繞，最後，這些遺址在未毀於戰火之下前皆是中世紀古堡。
　　「道了各個鎖定地點後我們會先沿著外圍仔細搜索，並且逐步往外擴大搜索範圍，只要發現地窖的門板或是任何連通到地底的地方就立刻回報給我。」報告完會前往的地點，亞伯拉罕接下去報告的是注意事項。「絕對不要自己進入地底，血族的速度可不是我們可以對付的！」
　　「還有一點專屬於妳的──請遵守指令！」亞伯拉罕盯著露絲娜，表情十分凝重。「再違反規定一次一切便就此作罷，我會叫人把你送回以賽亞宮，就算要五花大綁才能制伏妳我也會把妳扭送回去。」
　　亞伯拉罕是認真的。
　　接下來的行動不同於以往，他們正式進入了野外實戰的部分，再任由露絲娜這樣肆意妄為極有可能因此而害她在此趟任務中命喪黃泉。
　　「好啦，我知道了，不會在有下次。」露絲娜回應，接下去的任務皆處於敵暗我明的處境，她是絕對不會隨便拿自己生命開玩笑的。
　　「那今天就先告一段落，時間也不早了，大家早點解散吧。好好休息，明天晚上十點在車上集合。」亞伯拉罕沒給大家多餘的時間發問，宣佈好後續事情後便快速地結束了這場短暫的會議。
　　大家都很累了，他們今天不僅去會面了這位深不可測的古老血族，回來後更是大吵了一番，雖然都不是體力活，但對於兩件事對於精神上來說也是一大消耗，況且離開這裡後可能又會是連續數日的露宿野外，也不知道到底何時才能再睡在床上，因此大家都想早點休息，睡上飽滿的一覺，養好精神。
　　然而就在大家接續離開亞伯拉罕的房間時，亞伯拉罕忽然叫住露絲娜，讓她留在原地。
　　「有什麼事嗎，亞伯拉罕？」露絲娜問他。
　　「別不守規矩。」亞伯拉罕還是那樣老話一句。
　　「我說了不會就是不會！」這下露絲娜真的有些不高興了，亞伯拉罕是不相信自己嗎？說了不會就是真的不會再犯了，露絲娜很少出爾反爾的！
　　「還有，你之後的行動都跟我一組。」亞伯拉罕淡淡地看了露絲娜一眼，接續他剛剛還未說完的話。
　　「你！」可惡，你是不是還是不相信我！露絲娜瞪著亞伯拉罕，氣得牙癢癢的。
　　「這裡你只有沒有學過如何自衛，我怕你受傷。」亞伯拉罕抬起頭來皺著眉頭解釋他這樣做的行為，不大理解露絲娜為何又生氣了。
　　噢，原來是這樣啊。
　　「我以為你還再生我的氣。」露絲娜喃喃自語。
　　「我是很生氣，」亞伯拉罕毫不避諱地承認。「但最讓我生氣的點是因為你總是將自己扔進危險中。」
　　不是因為違反命令，而是擔心她的安危。
　　露絲娜每每做出亞伯拉罕預料之外的舉動時都嚇得亞伯拉罕一身冷汗，接近血族本來就是一項危險的事，血族向來隨心所欲不怎麼管理自己的脾氣，動作以及體能各方面能力更是皆在夜行者之上，若血族真的生氣起來，生出殺心，亞伯拉罕就是想阻止悲劇發生也快步過那閃電般的速度。
　　「我很抱歉，下次不會這樣了。」露絲娜低下頭，誠心道歉。
　　很多時候露絲娜也沒想這麼多，情緒一來話便脫口而出了。
　　「嗯。」
　　亞伯拉罕淡淡應了聲，轉頭走到他的行李袋拿起一個只提袋給露絲娜。
　　「諾，這個給你。」亞伯拉罕說道。
　　打開來一看，裡面裝的是三條嶄新的黑色褲子，露絲娜感覺不出那是以什麼材質製成的，但摸起來十分柔軟，彈性極好，非常適合出任務這種時刻穿。
　　「我注意到你這件牛仔褲的彈性不大好，所以休息那天我才請史帝分去幫你買了幾件新的褲子替換。」亞伯拉罕解釋。「接下來剛好都是山中行走的行程，換上這幾件你也比較方便走路。」
　　原來亞伯拉罕連這麼小的細節也有發現啊。
　　一股熱流穿過露絲娜的身體，她覺得自己心中暖暖的，幸福得像是倘佯在一池冒著白煙的溫泉中。
　　露絲娜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了，吵架時亞伯拉罕遞給路絲娜瓶裝水並且替她扭開瓶蓋的時貼心的的舉動也讓露絲那心頭一暖，只是她那時忙著和大家理論自己的行為，連聲謝謝都忘了說。
　　不過回到自己的房間又送走馬賽爾後露絲娜第一件想起的就是這件事，亞伯拉罕關心自己那幕一次又一次的在她腦中回放，每每想到亞伯拉罕對自己的好露絲娜都會不自覺得雙頰脹紅。
　　還有在布加勒斯特的好幾個夜晚，只要是露絲娜和亞伯拉罕搭配出去調查時她都會感覺到亞伯拉罕的格外照顧。
　　或許好感就是由那時開始的吧。
　　「謝謝。」露絲娜輕聲呢喃。
　　露絲娜摸了摸自己雙頰以及額頭，滾燙的不可思議。
　　敬愛的上帝啊！
　　我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亞伯拉罕了吧！露絲娜雙眼朦朧，慌亂的想道。過去也有幾次露絲娜覺得自己對亞伯拉罕持有好感，不過那樣的念頭很快就因為其他事而被打斷了，事後露絲娜也把這樣的感覺拋到腦後。
　　直到現在。
　　好把，遇到事情就該解決，露絲娜在心中默默腹腓。一次次讓這樣的感覺石沉大海可不是我露絲娜會做的事，有愛就應該勇敢去追！
　　「那你再走靠近一點，我也有個東西要送給你。」露絲娜對亞伯拉罕招招手，要亞伯拉罕再貼近自己一點。
　　亞伯拉罕往前跨一步，等著看露絲娜要做什麼，縮短的那步距離幾乎是讓露絲娜貼在亞伯拉罕胸前。
　　踮起腳尖，露絲娜雙手抱住亞伯拉罕的臉頰然後快速往下拉，接著毫不猶豫的貼上那兩片薄唇。
　　暖暖的，很舒服，就跟預想中的差不多。
　　我果然是喜歡上亞伯拉罕了，露絲娜從扶著臉頰轉為環住亞伯拉罕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那種心情美妙她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只能說，很好，非常好，如果可以她還想再來一次。
　　人物視角轉移到亞伯拉罕身上，他千算萬算也沒想道露絲娜會這麼大喇喇地往自己的嘴唇親下去，初起亞伯拉罕很震驚，甚至是有些不之所措，不過他很快得便回過神來，摟住露絲娜的腰輕輕回吻，技巧性的奪回主動權成為主動的那方。
　　亞伯拉罕語露絲娜之間的吻不是充滿激情的那般激烈火熱，而是蜻蜓點水般不帶任何情慾的交流。
　　「怎麼辦，我愛上你了。」兩人分開後，露絲娜額抵著亞伯拉罕的胸膛，喃喃對他說道。
　　「我知道。」亞伯拉罕淡淡表示，抱著露絲娜，輕輕撫摸著露絲娜的後腦勺。
　　或許露絲娜自己從未注意過，但亞伯拉罕卻是看得一清二楚，露絲娜和自己說話時臉上時常會帶著淺淺粉紅，眼神還不時左右飄乎，分明就是戀愛的象徵。
　　「我之前就注意到這件事了。」亞伯拉罕雖然長期待在軍中，但這不代表他不清楚當女生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有什麼反映。
　　「是嗎？有這麼明顯嗎？」露絲娜顯然有些懊惱，她自己都還沒那麼確定的時後亞伯拉罕怎麼就注意到了。
　　「嗯。」亞伯拉罕簡單的應了聲，儘管他懷中多了一個人，情緒依然是相當平淡。
　　好害躁，真是尷尬。
　　露絲娜輕輕推開亞伯拉罕，雙手交叉在背後，十根手指頭糾結在一塊，親下去之前她只想著今天絕對要弄清出自己對亞伯拉罕的情感，卻沒想到親下去後會有什麼結果，現在只能傻愣愣的站在亞伯拉罕面前，不知道該如何和亞伯拉罕相處。
　　就當露絲娜終於想到該如何破解現在的尷尬準備說出口時，亞伯拉罕伸出食指壓在露絲娜唇上，阻止她開口。
　　「我們現在正在任務途中，沒人能確定我們到底會不會活著回去。」亞伯拉罕以平淡的口吻告訴露絲娜，藏在她眼眸中的是滿滿的無奈和認命。「所以我從不在任務中談未來，也不牽扯任何關係。」
　　「那樣對你我都好，若真有事也不會增加那些不必要的傷心難過。」
　　從來沒有得到我的許諾，那麼失去時或許你也不會那麼難過。
　　只專注於當下就好，不留下任何寄託，不留下任何承諾，那麼真的出事必須走上黃泉這條路時也是孑然一身，不必擔心有人會因為自己的逝世而疼得撕心裂肺。
　　亞伯拉罕再次抱住露絲娜，不同於上次的輕柔，這次亞伯拉罕強勢地把露絲娜按進懷裡，這個舉動也帶給了露絲娜滿滿的安全感。
　　「我還是會照顧你的安全的，你只要知道我永遠在你身邊就好。」

　　§

　　位在勒什諾夫鎮山丘上的勒什諾夫城堡就在錫納亞北方，距離不遠，兩三個小時的時間便可以抵達。
　　勒什諾夫城堡建於十三世紀，由條頓人為了抵擋韃靼人而建造，是這附近幾座城堡中最古老的一座。勒什諾夫城堡有著寬厚的圍牆，最厚層可達一點五公尺，然而城堡內部卻不像其他古堡那樣修葺一新，城牆之內多半是古代的住宅廢墟, 也多了幾分時間走過的滄桑感。
　　事不宜遲，抵達勒什諾夫城堡亞伯拉罕馬上下令要一行人塗上防曬乳，他們要趁著天還未亮以及清晨遊客還未造訪的時間進行第一次初步偵查。
　　「史帝分，你先搜北側三百公尺以內的土地，由東而西，馬賽爾，你從東側開始。」亞伯拉罕快速下達指令。「我和露絲娜會先搜尋城堡內部，結束後我們會由西往南去協助馬賽爾。」
　　史帝分是亞伯拉罕最信任的老戰友，亞伯拉罕清楚他的實力到底有多堅強，因此毫不猶豫地將整個北邊單獨交給他負責。
　　「只要發現疑似有人經常行走也可以容納下一個人的洞口或是地窖門就立刻回報給我，所有人就回到車旁集合，切勿擅自行動。」對於重要的注意事項亞伯拉罕再三叮囑。「最後集合時間，九點，大家各自小心。」
　　語畢，史帝分和馬賽爾快速消失在樹林中。
　　勒什諾夫城堡是觀光景點，門口警衛職守，所以亞伯拉罕領著露絲娜走到城牆比較矮的一處，帶著露絲娜翻牆進入勒什諾夫城堡。　
　　這是目前計畫的路線中唯一一座保存尚可的古堡，古堡內部的景觀雖然破舊但還是可以辨識出那邊是教堂哪邊是民宅。
　　古堡的四周圍繞著濃厚的中世紀氣息，從城堡外仰望那道城牆時露絲娜便覺得自己穿越了時空限制，回到了美麗的十五世紀，翻過那道城牆之後她更是覺得自己彷彿套上了重重鎧甲，手持長劍，騎著馬兒在城中奔馳。
　　「開一個手電筒就好，別照出太大亮光驚動到守衛。」亞伯拉罕從背包中拿出一個手電筒交給露絲娜掌管。
　　夜行者的夜視能力本就比一般人好上兩三倍，加上月色在駝色的石磚上，一台手電筒便足以看清亞伯拉罕要檢查的細節。
　　「這裡日日都有遊客，應該不大可能會有通道開在此處吧，若是有人誤闖了吸血鬼也會覺得麻煩。」露絲娜用手電筒照射著地板和牆面，尋找著那些能讓他們更往前一步的蛛絲馬跡。
　　「機率是不大。」亞伯拉罕簡潔回應。
　　通道開在人來人往的地方的確有一定風險，但如果血族反其道而行呢？凡事還是檢查個透徹較為來得保險。
　　亞伯拉罕在工作的時候很專注，幾句話之後露絲娜便安靜下來不再打擾亞伯拉罕工作，她靜靜走在亞伯拉罕身邊，拿著手電筒輔助亞伯拉罕。
　　「看！是那口傳說中的『血井』！」彎過一個轉角，露絲娜忽然將手電筒照往遠方，手指著光圈中的那口古老水井。
　　「血井？那口井有什麼特別嗎？」這下亞伯拉罕疑惑了，那不就是城堡裡一口普通的井，井在城堡中比比皆是啊。
　　「你一定是沒做好文化及歷史這方面的調查。」難得抓到亞伯拉罕對於任務地點有不清楚的地方，露絲娜忍不住奚落亞伯拉罕一下，帶著些微挑釁意味的向亞伯拉罕挑眉。
　　亞伯拉罕長期亞來在工作上都是完美無瑕的，他謹慎小心，步步為營，在他的工作紀錄中幾乎看不到出錯的紀錄。這樣漂亮的成績單背後他所付出的辛勞絕對不少，俗話說一分錢一分獲，平時任務開始前的亞伯拉罕總會將任務目標的所有資料盡可能的熟悉，以降低任務風險。
　　如此嚴謹的亞伯拉罕竟然也有被問倒的一天，這實在是太難得了，露絲娜才不會放過這個難得可以打趣亞伯拉罕的機會。
　　睨了眼露絲娜，亞伯拉罕在井邊停下腳步，默默地盯著露絲娜，等著她跟自己解釋這口井到底是什麼回事。
　　中世紀晚期瓦拉幾亞和外西凡尼亞交界征戰頻繁，鄂圖曼圖耳其人屢屢入侵，那時勒什諾夫的農民在林中俘虜了兩位鄂圖曼土耳其士兵，令那兩位土耳其士兵挖一口井，完成之後便可恢復自由之身。
　　這兩位士兵足足挖了十七年才將井完成，中世紀的人們不比現代人長壽，十七年，那幾乎是花了自己半輩子的時間在這口井上。
　　在挖井的同時，因為信仰兩位土耳其人還在井的旁邊還有內部刻上古蘭經經文，不僅如此傳說中他們還在井內挖了個地下通道用來逃生，為了避免地下泉水全都流入那個通道裡他們還特別找了個大石板堵住通道，只不過最後這條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派上用場。
　　通道？
　　亞伯拉罕拿過露絲娜手上的手電筒，照著那口井中深處，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發愣不語。
　　地下水位下降之後這口井早已乾枯，在手電筒的照射下亞伯拉罕只看的到地底乾固龜裂的土塊，仔細一看，水井壁某處，隱約還真的有個傳說中的大石板。
　　「拿著。」思索了下後亞伯拉罕交還手電筒給，將自己脖子上的對講機套到露絲娜的脖子上。
　　卸下背包，亞伯拉罕從行李中拿出一綑麻繩和一個手電筒。他將一端繩頭交在露絲娜手上，拿著另一端的繩子在自己身上綁了一個牢固的撐人結。
　　從背包中拿出另一個鐵灰盒子，亞伯拉罕拿過露絲娜手上的麻繩，穿過那個鐵灰盒子中的細縫，接著轉動上面的旋轉輪盤將繩子讓灰盒卡在繩子約四分之三處，距離亞伯拉罕身體約只有三個手臂長。
　　整理好線後，亞伯拉罕將整組器具重新交回到露絲娜手上。
　　「拿好它，等我通知你後你就開始轉這個旋轉輪盤。」亞伯拉罕一邊示範操作器具一邊教導露絲娜該如何使用。
　　往右順時針旋轉是放長麻繩，往左是收回，使用上並不難，露絲娜一下就學會了。
　　「把這個鐵板拉出來扣在石縫裡它就不容易滑動。」注意到露絲娜的力氣可能不足以撐住自己的重量，亞伯拉罕貼心的幫露絲娜整理好鐵灰盒子，敲進石縫中，讓露絲娜只需要轉動輪盤就好。
　　「你真的要下去？」露絲娜到現在還是感到十分不可思議。「你不是說不可以單獨進入地底嗎？」
　　亞伯拉罕默默凝望露絲娜，兩人對視著。
　　你現在是真的要和我討論這個蠢問題嗎？亞伯拉罕以無聲的方式傳遞這條訊息給露絲娜。
　　「我不會下去太久，守好這個機器，掉下去我就上不來了，有事的話用對講機找史帝分。」
　　說完，亞伯拉罕毫不猶豫地跳下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