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學日
本章節 2689 字
更新於: 2020-02-21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震耳欲聾的鬧鈴聲打斷了早晨的安寧，也打破了學生們甜美快樂的美夢。
現在是早上6點半，窗外的太陽眨著睡欲未消的晨光，懶洋洋的緩緩爬上自己的崗位。樹梢的鳥兒輕哼不知名的曲調，歌頌新一天的開始。
今天是開學日，也是漫長暑假的終結點，所有學生不管暑假作業是否完成、睡眠作息是否調好，都要面臨一學期的新開始，甚至還有些新生要迎接新校園生活，一切都是如此充滿活力，除了這裡……。
「吵死了……再多睡五分鐘……。」
俐落的出手、關掉鬧鐘、再回到棉被裡，短短10秒便完成所有動作。
床鋪裡的人並不在意今天是充滿朝氣的開學日，只知道今天很適合……不，是每天都很適合睡懶覺，不過床鋪旁的人可不這麼想了。
「小譯，起床了，再不起床會遲到的。」
溫柔的嗓音怎麼可能比得過鬧鐘如雷灌耳的響聲，因此理所當然的被忽視了。
「小譯，我、說、起、床、了！」
「哥你好吵……再睡五分鐘又不會怎麼樣，反正我去開學典禮也是睡覺，在家睡哪裡有差了……」
棉被裡的少年像是受不了外面人的叫喊，右手一抓一丟，順勢把頭下的枕頭往聲音方向猛力甩去。
如果對方是人的話一定會被這突如其來的枕頭攻擊命中紅心，可惜他的對手是……
枕頭直直穿過床邊人的身體，落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沉重的碰聲。
而聲音的發出者依然盡責的叫人，完全無視剛剛飛過他身體的無辜枕頭。
「小譯別鬧了，再不快點就會錯過開學典禮的。」
「啊……我知道了啦！」
被煩到受不了的少年終於不情願的從床上坐起。
一頭黑髮因糟糕的睡姿弄成爆炸頭加雞窩頭的二重奏組合，再搭上尚未清醒的死魚眼，整個厭世少年的形象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床邊人的面前。
「起床就不能回去睡囉，趕快去刷牙洗臉，爸爸已經出門了。」
而叫人聲音的主人也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半透明的身子飄在半空中，透過他的身體還能看到他後方地上的白色枕頭。
「哦，早餐呢？」
「他沒做就出門了，因為要趕出差啊。」
「是哦……」
少年似乎無意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下繼續話題，慵懶的站起身，赤腳走在原木鋪成的地板上，一邊打哈欠一邊來到浴室，而另一名少年也跟在他後方叮嚀他。
擠上牙膏刷牙、捧水起來洗臉再擦乾。當毛巾拿下的那一刻，鏡子裡的少年同樣也在看著鏡子外的少年。
明明是兩個人，光潔的鏡面上只映照出一人的身影。
「再不快點會來不及哦。」
另一人不明白少年在發什麼呆，只是再一次催促。
「哦，來了。」
少年收起心思，走到廚房開始烤吐司做三明治，而旁邊的少年安靜的微笑注視著動作熟練的少年。
透明的蛋白一接觸到煎鍋熱度立即轉白，中間的金黃色部分在翻面後依然完整，細火慢煎成香氣誘人的半熟蛋。培根也等在一邊，鍋鏟下壓逼出的油脂滋滋作響，為這安靜的廚房多了些生氣。
他把三明治做成三份，一份當早餐，兩份則是今天的午餐。把早餐那份配上牛奶啃完，他回到臥室換上新高中的制服。
白色襯衫的釦子一顆不漏的扣上，黑色的西裝褲合身筆直，右耳垂戴上銀色耳釘，耳尖部分則有兩個黑色耳環隱匿在梳理後的黑髮下。
「走啦！」
少年俐落背起單肩包，踏上黑色運動鞋後離開了熟悉的家中。
「等等我啊！」
身後人急忙越過關好的鐵門，飄進關上門的電梯裡。
初秋的明陽頂著夏日未退的燦光照在人行道邊的樹頂上，穿越重重樹層墜落人間，也掉落在來往的學生肩上。
少年踩著慵懶的步調走在路上，時不時抱怨今天的陽光是多麼晴朗，一點都不適合睡覺。
飄在一旁的靈魂笑了笑，好奇的看著跟少年身著同樣制服的學生們，心中充滿朝氣，跟旁邊的少年成了最大的對比。
「小譯你看，他們都是你同學欸，說不定會有人跟你同班哦！」
「小譯小譯，你說這裡會不會有人看得到我啊？如果有我一定要去打招呼。」
「小譯社團要參加什麼，我記得下午是社團展覽吧？一起去逛逛吧！」
「小譯……」
「同班到時候就知道了。看得到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容易遇上。我不想逛你自己去。」
小譯，正名為謝譯，終於受不了一直在自己耳邊興奮過度的飄浮幽靈，小聲的一口氣回答完問題後停下腳步，連帶旁邊的幽靈也疑惑的停下。
他們面前是一塊標示方向的新生指引立牌，向左是開學典禮所在的大禮堂，向右則是通往各年級教室的教學大樓。而我們的謝譯同學當然是選擇……
「小譯，你怎麼往右邊走，左邊才是大禮堂啦！」
「我要去教室睡覺。」
「啊？可是高一開學典禮一生只有一次，錯過太可惜了。」
「你國中的時候也是這麼騙我的，我不會再上當的。」
被揭露尷尬往事，即使是最聒噪的幽靈也只能摸摸鼻子自認無奈，默默跟上謝譯的腳步。
平常熱鬧的走廊此時杳無人煙，一樓的走廊裡迴盪著一個人的腳步聲，外面三三兩兩的同學都朝大禮堂走去，就算出聲提醒謝譯也被他隨口打發，其他人也為了趕時間而不願多顧陌生人行蹤逕自離去。
正以為自己能直接找到被學校開好門的教室好好睡上一覺時，走廊旁的門被打開了，走出來的少女與正要走過去的謝譯對上了眼。
謝譯本想直接繞過少女，但意料之外被少女叫住而停下。
「學弟等等，禮堂在另一頭哦。」
少女的聲線像是春風拂過樹梢最柔嫩的新芽，又似山間清河流經森林，闖入謝譯耳裡。
「我知道，等我去教室放個書包就會過去了。」
「這樣會來不及的。」
只可惜謝譯不是聲控，對學姐依然保持著能呼攏就呼攏的想法，側頭撞見少女溫柔的黑眼睛裡。
陽光從外面撒進走廊，秋風撩起少女垂在肩上的髮稍，深棕色的髮絲像是外面樹上細軟的枝條，發出耀眼的光澤。
看到這幕的人或許會認為是年少戀愛的開端，是浪漫愛情的最美起點，但對此時的謝譯只有一個字的形容：「煩。」
「我等等跑過去就好。」
「但……」
「謝謝學姐好心提醒，但妳再不去也會遲到吧？」
「可是你……」
「學姐再見。」
少女還想說什麼，但被一意孤行的謝譯不停打斷，最後直接打出一張「三十六計走位上策」的魔法卡強制結束此回合。
「小譯，這樣直接丟下學姐好嗎？要是她去告密怎麼辦？」
「放心，她不知道我是哪班的，而且就算她去我也有辦法脫身。」
「你總是這麼任性，真受不了你。」
「反正你每次說完還不是乖乖跟著我走。」
兩人一邊拌嘴一邊朝遠方走去，靈魂不安的朝後方看一眼，只見剛剛的少女依然遠遠的佇立在原地，右手握拳舉在胸前愣愣的朝這裡張望。
接著她竟然快步朝謝譯兩人的所在地跑來，皮鞋在走廊上敲出響亮又慌亂的節奏。
「請等等，學弟你等一下！」
「學姐妳又怎麼了？」
謝譯也裝不下「乖巧好學生」的戲，擺出死魚眼看向在他面前喘氣的學姐。
他萬萬沒想到，為了偷懶而偷跑來教室會是他高中生涯最後悔又最無可奈何接受的事情。
只見少女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吐出濁氣，明亮的黑眸直直看向兩人。
「你們好，我叫方如筠，兩位的名字是？」
震耳欲聾的鬧鈴聲打斷了早晨的安寧，也打破了學生們甜美快樂的美夢。
現在是早上6點半，窗外的太陽眨著睡欲未消的晨光，懶洋洋的緩緩爬上自己的崗位。樹梢的鳥兒輕哼不知名的曲調，歌頌新一天的開始。
今天是開學日，也是漫長暑假的終結點，所有學生不管暑假作業是否完成、睡眠作息是否調好，都要面臨一學期的新開始，甚至還有些新生要迎接新校園生活，一切都是如此充滿活力，除了這裡……。
「吵死了……再多睡五分鐘……。」
俐落的出手、關掉鬧鐘、再回到棉被裡，短短10秒便完成所有動作。
床鋪裡的人並不在意今天是充滿朝氣的開學日，只知道今天很適合……不，是每天都很適合睡懶覺，不過床鋪旁的人可不這麼想了。
「小譯，起床了，再不起床會遲到的。」
溫柔的嗓音怎麼可能比得過鬧鐘如雷灌耳的響聲，因此理所當然的被忽視了。
「小譯，我、說、起、床、了！」
「哥你好吵……再睡五分鐘又不會怎麼樣，反正我去開學典禮也是睡覺，在家睡哪裡有差了……」
棉被裡的少年像是受不了外面人的叫喊，右手一抓一丟，順勢把頭下的枕頭往聲音方向猛力甩去。
如果對方是人的話一定會被這突如其來的枕頭攻擊命中紅心，可惜他的對手是……
枕頭直直穿過床邊人的身體，落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沉重的碰聲。
而聲音的發出者依然盡責的叫人，完全無視剛剛飛過他身體的無辜枕頭。
「小譯別鬧了，再不快點就會錯過開學典禮的。」
「啊……我知道了啦！」
被煩到受不了的少年終於不情願的從床上坐起。
一頭黑髮因糟糕的睡姿弄成爆炸頭加雞窩頭的二重奏組合，再搭上尚未清醒的死魚眼，整個厭世少年的形象毫無保留的呈現在床邊人的面前。
「起床就不能回去睡囉，趕快去刷牙洗臉，爸爸已經出門了。」
而叫人聲音的主人也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半透明的身子飄在半空中，透過他的身體還能看到他後方地上的白色枕頭。
「哦，早餐呢？」
「他沒做就出門了，因為要趕出差啊。」
「是哦……」
少年似乎無意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下繼續話題，慵懶的站起身，赤腳走在原木鋪成的地板上，一邊打哈欠一邊來到浴室，而另一名少年也跟在他後方叮嚀他。
擠上牙膏刷牙、捧水起來洗臉再擦乾。當毛巾拿下的那一刻，鏡子裡的少年同樣也在看著鏡子外的少年。
明明是兩個人，光潔的鏡面上只映照出一人的身影。
「再不快點會來不及哦。」
另一人不明白少年在發什麼呆，只是再一次催促。
「哦，來了。」
少年收起心思，走到廚房開始烤吐司做三明治，而旁邊的少年安靜的微笑注視著動作熟練的少年。
透明的蛋白一接觸到煎鍋熱度立即轉白，中間的金黃色部分在翻面後依然完整，細火慢煎成香氣誘人的半熟蛋。培根也等在一邊，鍋鏟下壓逼出的油脂滋滋作響，為這安靜的廚房多了些生氣。
他把三明治做成三份，一份當早餐，兩份則是今天的午餐。把早餐那份配上牛奶啃完，他回到臥室換上新高中的制服。
白色襯衫的釦子一顆不漏的扣上，黑色的西裝褲合身筆直，右耳垂戴上銀色耳釘，耳尖部分則有兩個黑色耳環隱匿在梳理後的黑髮下。
「走啦！」
少年俐落背起單肩包，踏上黑色運動鞋後離開了熟悉的家中。
「等等我啊！」
身後人急忙越過關好的鐵門，飄進關上門的電梯裡。
初秋的明陽頂著夏日未退的燦光照在人行道邊的樹頂上，穿越重重樹層墜落人間，也掉落在來往的學生肩上。
少年踩著慵懶的步調走在路上，時不時抱怨今天的陽光是多麼晴朗，一點都不適合睡覺。
飄在一旁的靈魂笑了笑，好奇的看著跟少年身著同樣制服的學生們，心中充滿朝氣，跟旁邊的少年成了最大的對比。
「小譯你看，他們都是你同學欸，說不定會有人跟你同班哦！」
「小譯小譯，你說這裡會不會有人看得到我啊？如果有我一定要去打招呼。」
「小譯社團要參加什麼，我記得下午是社團展覽吧？一起去逛逛吧！」
「小譯……」
「同班到時候就知道了。看得到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容易遇上。我不想逛你自己去。」
小譯，正名為謝譯，終於受不了一直在自己耳邊興奮過度的飄浮幽靈，小聲的一口氣回答完問題後停下腳步，連帶旁邊的幽靈也疑惑的停下。
他們面前是一塊標示方向的新生指引立牌，向左是開學典禮所在的大禮堂，向右則是通往各年級教室的教學大樓。而我們的謝譯同學當然是選擇……
「小譯，你怎麼往右邊走，左邊才是大禮堂啦！」
「我要去教室睡覺。」
「啊？可是高一開學典禮一生只有一次，錯過太可惜了。」
「你國中的時候也是這麼騙我的，我不會再上當的。」
被揭露尷尬往事，即使是最聒噪的幽靈也只能摸摸鼻子自認無奈，默默跟上謝譯的腳步。
平常熱鬧的走廊此時杳無人煙，一樓的走廊裡迴盪著一個人的腳步聲，外面三三兩兩的同學都朝大禮堂走去，就算出聲提醒謝譯也被他隨口打發，其他人也為了趕時間而不願多顧陌生人行蹤逕自離去。
正以為自己能直接找到被學校開好門的教室好好睡上一覺時，走廊旁的門被打開了，走出來的少女與正要走過去的謝譯對上了眼。
謝譯本想直接繞過少女，但意料之外被少女叫住而停下。
「學弟等等，禮堂在另一頭哦。」
少女的聲線像是春風拂過樹梢最柔嫩的新芽，又似山間清河流經森林，闖入謝譯耳裡。
「我知道，等我去教室放個書包就會過去了。」
「這樣會來不及的。」
只可惜謝譯不是聲控，對學姐依然保持著能呼攏就呼攏的想法，側頭撞見少女溫柔的黑眼睛裡。
陽光從外面撒進走廊，秋風撩起少女垂在肩上的髮稍，深棕色的髮絲像是外面樹上細軟的枝條，發出耀眼的光澤。
看到這幕的人或許會認為是年少戀愛的開端，是浪漫愛情的最美起點，但對此時的謝譯只有一個字的形容：「煩。」
「我等等跑過去就好。」
「但……」
「謝謝學姐好心提醒，但妳再不去也會遲到吧？」
「可是你……」
「學姐再見。」
少女還想說什麼，但被一意孤行的謝譯不停打斷，最後直接打出一張「三十六計走位上策」的魔法卡強制結束此回合。
「小譯，這樣直接丟下學姐好嗎？要是她去告密怎麼辦？」
「放心，她不知道我是哪班的，而且就算她去我也有辦法脫身。」
「你總是這麼任性，真受不了你。」
「反正你每次說完還不是乖乖跟著我走。」
兩人一邊拌嘴一邊朝遠方走去，靈魂不安的朝後方看一眼，只見剛剛的少女依然遠遠的佇立在原地，右手握拳舉在胸前愣愣的朝這裡張望。
接著她竟然快步朝謝譯兩人的所在地跑來，皮鞋在走廊上敲出響亮又慌亂的節奏。
「請等等，學弟你等一下！」
「學姐妳又怎麼了？」
謝譯也裝不下「乖巧好學生」的戲，擺出死魚眼看向在他面前喘氣的學姐。
他萬萬沒想到，為了偷懶而偷跑來教室會是他高中生涯最後悔又最無可奈何接受的事情。
只見少女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吐出濁氣，明亮的黑眸直直看向兩人。
「你們好，我叫方如筠，兩位的名字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