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本章節 21181 字
更新於: 2020-02-16


  隔天早上,小黃是最後一個起床的。昨天晚上一直有直升機從頭上飛過去讓他沒有睡的很好,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雪下大了,直升機的聲音才不再出現。

  她醒來的時候,其他人正吃著早餐的三明治,除此之外沒在幹嘛。既沒有報紙也沒有電視也沒有收音機,也因為突然受到襲擊而沒有帶書來消遣,要說真的有在放鬆的大概只有喝著伏特加的盧梅娜。

  早餐是莉迪亞和靜去外面買來的,還因為貧民窟沒什麼好買的跑遠了一點,對面的葬聖隊和三名平民也因為有乾糧以外的東西可以吃,正在狼吞虎嚥中。


  「大家早安……我睡太久了嗎?」

  「比平常晚一點,還不到太久的哼哼。」

  莉迪亞一邊吃掉第三個三明治一邊回答。小黃大概知道她想說什麼,點了點頭,走去廁所用買來的水洗臉,然後回來吃早餐。她一邊吃著早飯,一邊觀察窗外景色,雪勢相當猛烈,是讓人看不清楚二十公尺外的那種大雪。

  路面上的積雪慢慢變高,就算是大神官,應該也不想在這種天氣裡發動攻勢吧,不用靠郭聖德,只要轉身向後跑,就連隔壁的艾伯特都有機會把大神官甩掉,要是不考慮多於的因素的話,某種程度上應該是夠安全。

  小黃用了三分鐘把早餐解決,同時莉迪亞正在吃第四個。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

  「現在?總之先等等吧。這裡也沒有電話,時間差不多了小靜再去聯絡本部,然後回來再討論。在那之前沒什麼事情可以做的。」

  「嗯……」

  小黃不安的點了點頭,她就是想做點什麼,但是現在又沒事可做。瓦列斯趁大家起來的時候小睡片刻去了,能在流動的時間內睡覺果然還是比較舒服。莉迪亞還在吃東西,盧梅娜還在喝酒,郭聖德因為過去的職業病正在警戒中,而靜不在現場。


  「嗯……我去對面看看喔?」

  「慢走。」

  盧梅娜和莉迪亞揮手,小黃就來到葬聖隊正在休息的對面,他們似乎滿意的吃完早餐,現在正在享受早餐後的咖啡。

  「嗯,小黃啊,有什麼事?要開會?」

  由於其他人都和小黃不太熟,頂多就是知道名字的程度,就由摩林開口問。

  「不,開會聽起來好像還有一段時間的樣子,我是因為不知道要做什麼所以才過來看看的。」

  「也就是說休息時間卻閒著不知道要幹嘛對吧,那要來決鬥嗎?」

  「給我住手。」


  敬一從旁邊吐槽。

  「啊哈哈哈,開玩笑的啦。就算是我也不會在這種場合實戰練習的,之後還有大神官要打耶。」

  「就是看不出來才阻止妳……」

  「對了,小黃,這麼閒的話,來講講和大神官戰鬥的經驗怎麼樣?對我們很有幫助,對妳應該也有幫助才對。」

  「嗯……」

  教別人點什麼東西,小黃不常做這種事,有也頂多是野外旅行時的小訣竅一類的事情。忽然被請教這麼重要的問題,她一時之間有股無法理解的感覺,揮之不去。



  「不要嗎?」

  「不,只是從來沒有教導過人……而已。」

  「沒那麼嚴肅,就只是講講以前戰鬥的過程。我們也思考一下自己遇到要怎麼應對,之類的事情。妳搞不好也可以想到些什麼。」

  「嗯……好。」

  小黃還是有點不安地說。相對的,葬聖隊的人們則是圍過來,雖然他們一個個長的凶神惡煞的樣子,不過面對小黃,表情中帶了某種慈愛。


  (即使外表長大了,大家還是把我當小孩子啊……)

  小黃在內心苦笑,讓人覺得是小孩子的是表現出來的態度而不是外表,她還沒理解這件事。

  「我……通常和我戰鬥的大神官都是托西流斯。那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大神官。與其說我找他戰鬥,不如說他非常痛恨我。然後情緒激昂可以讓大神官的力量超越極限,你們知道吧?」

  「嗯哼,與其說大神官限定。不如說大家都差不多?有時候幹架幹得很爽的時候,把整片土地硬化刨起來也不是沒幹過。」

  「那是因為妳只要有架打就會high,我們可不一樣。」

  「不過確實,聽完史徒爾同志的演講,精神一整個來了之後戰鬥會比較順利。」

  葬聖隊的成員們各自點頭稱是。基本上有相當戰鬥經驗的人都會有過這種體驗,不過這麼確實的被講出來還是第一次。


  「也就是說,基本上托西流斯找上我的時候,會變很強,感覺上來說大概是平常的三倍強。唯一的例外是在教皇國的時候,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不生我氣了。」

  「他為什麼要生妳氣?」

  「這個……」

  小黃猶豫了一下,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可以面對了。


  「大概是因為,他覺得不公平吧。」

  「不公平?」

  「他還沒有當大神官的時候,是在柴弗手下做事的;那個時候我已經是碎片了。他一直都是聽命令行事,我有從來就沒有什麼主見。我們其實沒有兩樣,都只是工具而已。

  然而因為我是世界之敵,很多人喜歡我;因為他是大神官的隨從,他被害怕又痛恨著。他似乎……覺得這樣不公平。」

  「嗯……原來如此。雖然說人生本來就不公平,不過他要把這個不公平化為力量也是了不起的事。」

  摩林點點頭。



  「所以最好不讓沃爾梭和妳對決。」

  「最好看到都不要。昨天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我一直沒有加入戰局。不過既然要大規模戰鬥,可能沒辦法吧。」

  「嗯,然後那個托西流斯的實力怎麼樣?」

  「很厲害。和電力有關的應用,他什麼都辦得到。基本的閃電就已經很致命了,順著閃電移動,乘著電磁波移動,落雷啊,電磁砲啊──」

  小黃將托西流斯的能力仔細解釋了一遍。其他人聽著聽著臉色也變得嚴肅。

  「要和這種怪物對戰啊……我興奮起來了。」

  「只有妳。」

  敬一繼續吐槽。



  「總之,最大的威脅是強大的機動力。還有機動力帶來的威脅,放出閃電之後幾乎可以瞬間抵達戰場的任何一個位置,蘇芬小姐就是這樣被殺害的。」

  「也就是說在混亂之中打游擊戰超強,反過來說,單挑就沒有那麼厲害對吧,他總是要停下來攻擊我們的。」

  「光是那個迴避也很厲害喔。至少瓦列斯先生昨天都抓不到他,還是摩林小姐妳有自信?」

  「完全沒有。不過大神官本來也不是一個人對付的對像吧,我們這邊人這麼多,總會想到辦法的。」

  而且越沒辦法對付越興奮,這就是摩林。



  「那其他大神官呢?」

  「嗯,西納大神官。就是你們應該也聽說過了,派出各種神祕的機器,我也不知道這次會有什麼跑出來。我們還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什麼。」

  「嗯嗯。」

  「尼傑路思大神官,火力很強。火啊水啊風啊都可以操控,而且都是能力者中的最強等級。最常用的是火焰,而且和瓦列斯先生一樣,明明是火焰卻因為規格外的超高溫常常拿來防禦。風的操控大部分是輔助,可以飛。還有絕對不要在海邊跟她作戰。」

  「那個水很危險?」

  「聽說是可以掀起海嘯的程度……」

  「挖操。之前已經覺得很扯了沒想到更誇張啊。」

  「嗯,不過缺點是機動力不強。火焰很猛烈,但是多少有犧牲的覺悟的話,是有可能突破。」

  曾經突破過的人講著對一般人難以辦到的事情。



  「不然就是靠某些……防禦手段,吧?總之突破一次之後,應該就能找到空隙一路鑽到她身邊,當然要夠快不能給她反應時間。近身戰開始之後她分散注意力應該就比較輕鬆。」

  「嗯,例如說一次的消耗性結界?」

  「別看我,我可沒把握做出擋的下那個火焰的結界。」

  「結界應該可以,另外就是特殊的飛行道具也可以,王子先生以前用反物資步槍穿過火焰傷到她。我也有趁火焰比較小的時候丟過飛刀傷她,不過她應該也有想過對策吧。」

  「嗯,我們打的這麼辛苦,但是聽起來意外的好對付。」

  「比較正統吧?要說的話。不過正統之所以是正統就是因為在多數場合都普遍的強大,還是不要小看比較好喔。」

  摩林看起來想要出奇招把拉布勒娜殺掉的樣子,小黃以防萬一警告了一下。再怎麼說,設想不夠周到的奇招讓自己被幹掉的可能性大多了。



  「啊,還有一件事也許該提一下。用實力壓倒尼傑路思大神官的時候,她會和托西流斯一樣變強。不過只有兩個人辦的到這件事而已。」

  「哪兩個?」

  「老爺子和瓦列斯先生。」

  「聽起來我們一輩子也辦不到。」

  摩林苦笑,讓小黃繼續說下去:

  「然後就是烈古魯斯大神官。我……和他們不是很熟,只有昨天早上正式交手過。不過聽說是手段很多的人,不管是什麼樣的情況,他們都可以找到手段應對。就連瓦列斯先生和靜小姐都沒辦法輕鬆對付他們。」

  「嗯,好吧,這就比較神秘了。謝啦,小黃,妳幫大忙了。」

  「不客氣。」

  難得有這種教學經驗,小黃也很愉快。


  聖葬隊就這樣開始討論起他們的對大神官戰略,小黃看著他們嚴肅的樣子,決定不打擾他們。找上旁邊的一般人。三人沒什麼交流,各自沉默著。而在壓力大的狀況下保持沉默只會讓壓力更大,她決定也找他們講講話。

  「艾伯特先生,你們還好嗎?」

  「嗯,不能做實驗實在不能說好。被這樣追殺,點子卻從腦袋裡面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啊。」

  「哈哈哈,請先把點子記下來吧。搞不好就是要不能做實驗才會有一大堆點子喔。」

  「妳說的有道理,不過我還是想動手。」

  艾伯特頑皮的說,並在心裡想像著把AR放到這種破爛環境裡會有什麼樣的刺激。某種意義上來說,平常生活優渥的他和AR一樣是需要各種刺激的傢伙。

  不過相對的,他孫子就沒有這麼享受這種生活了。


  「好想回家……」

  早上起床到現在還坐在床上,雙手抱頭,不想接受現實。

  「忍耐點,康納。沒有腳沒關係,沒有骨氣就不行了。這不是你自己一直說的嗎?還拿這句話在學校嗆人。」

  「欸?現在拿這個出來說嗎?」

  被艾伯特這麼一講,康納尷尬地說。


  「而且現在是隨時被殺也不奇怪的狀態,已經跟骨氣沒什麼關係了。」

  「當然有關係,世界之敵的各位會帶我們離開。他們不是第一次打倒大神官了,這次也沒問題。但是我們可不能扯後腿,一般人要有一般人的骨氣。」

  「……」

  康納看了看自己的祖父,但是又看了看自己不能動的腳。

  「但是我就算再有骨氣,也只能當拖油瓶啊。搞不好我所能做的最有骨氣的事,就是放棄逃跑了。」

  「不,康納先生,那就只是逃避而已。真正有骨氣的話把兩腳切了也要逃跑,在地上匍匐也要逃跑,應該要做到這種程度才對。不過不會到那種程度啦,每個人做完份內工作應該就沒問題了,我們會保護你們,你們只要行動的時候繃緊精神就可以了,行動以外的時候就好好放鬆吧。」

  「雖然實在不像是辦得到的樣子,我努力試試。」

  被小黃安撫了一陣子,康納的壓力看起來減輕一點。不過下次被大神官追殺的時候還是會繼續累積的。



  「然後是……安納托利亞小姐?妳還好嗎?」

  「……我還好。」

  安納托利亞的反應很小,但是只是表現方向和康納相反而已,內心仍然很害怕。

  「真的嗎?妳好像很緊張的樣子。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都可以跟我說喔。」

  「……不,我真的沒問題。不過,我可以問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嗎?」

  「還沒決定,之後才要和總部聯絡、開會,應該就算是今天也是下午……吧。」

  「這種狀況你們還有辦法對外聯絡嗎?」

  安納托利亞又看了一遍四周,沒有什麼像是電話線的東西。


  「啊,沒有這麼方便喔,我們也是要出去打電話,再回來和大家討論的。」

  「原來如此,這種區域也有電話亭啊。」

  「姑且還是有啦。」

  小黃搔了搔臉頰。


  「但是這個天氣很難出去吧。」

  「習慣了,而且聽莉迪亞小姐說,由於大雪還滿安全的。沒什麼其他人,只要注意自己不被雪埋了就可以了。」

  「原來如此。」

  安納托利亞的狀況看起來十分穩定,小黃也安心了,回到碎片所在的房間。



  剛好,靜已經去聯絡了本部回來,準備開會,瓦列斯也被盧梅娜叫醒,所有人進入神隱中,開始討論接下來的計畫:

  「嗯……誰先講?大家都知道現在狀況嗎?知道我們為什麼要用神隱開會?」


  被叫起來的瓦列斯甩了甩頭,看著靜說。

  「不,郭聖德只跟我們說要用神隱,說詳細問你。」

  「啊,OK。」

  進入狀況的瓦列斯將昨天晚上察覺的新事實跟大家講了一遍,不意外的,碎片們聽到安納托利亞的遭遇,義憤填膺。


  「西納……又用一樣的手段嗎?」

  「太惡劣了。」

  「但我看她的家人已經死了吧。」

  「我們昨天晚上和她討論過一樣的問題了,就算已經死了也不能光憑我們的猜測說服她。最好還是找個機會調查一下她的家人,只是現在還有別的間諜的住況下,輕舉妄動可能反而害了他們,也許等風頭過去會比較好一點。」

  「嗯,那接下來,你打算反過來利用這一點?」

  「對,假裝上鉤似乎是個轉移大神官注意力的好方法,同時我們可以計畫我們真正的逃脫路線。」

  「但是啊。」

  盧梅娜以懷疑的口氣說。



  「要弄得像樣也滿困難的吧,你看我們在這邊用神隱開會,基本上就是告訴大神官『我知道你們在竊聽了喔』。這樣如果特地解除神隱講一些中計的話,不會聽起來很假嗎?」

  「也不用講給他們聽,用行動的就好了,請拉斐拉準備一下假的偷渡行程,然後相信大神官一定會察覺這點。至於我們,就照高標準行動就行。」

  「也對,他們那麼神通廣大,這點小事應該會發現吧。」

  盧梅娜哼笑了兩聲,瓦列斯也笑著把主持還給靜:



  「那靜,本部那邊呢?」

  「我和舒爾曼討論了一下,有了個暫訂計畫。從結論來說,KGB這幾天可能難以行動。如果我們願意冒點險的話,他們是可以利用這點抓內奸。不過我覺得太危險,就拒絕了。

  然後是逃脫路線。先前預定的航路因為間諜的關係,舒爾曼決定換一個。說是換一個,也就是叫船去另外一個港口載我們而已,沒有太多差別。」

  新的目的地叫做阿瓦圭,比原本要去的地方還要西南邊的港口,也理所當然地花的時間會更多一點。


  「用拉福特港來當掩護的事情我會再和舒爾曼講,看她覺得怎麼樣比較瞞得過大神官。不過我們要做的事大概不會有什麼差別,就是避開大神官耳目往阿瓦圭港過去。我和舒爾曼約的時間是兩天後,應該還有餘裕,只是這次KGB不能出手,我們幾乎沒有協助。」

  「OK……」

  「所以大家有什麼想法?路程不短,用走的總之是不可能的。開車?客運?火車?」

  「我們要一起行動嗎?」

  莉迪亞疑惑地說。



  「我是說,我們和葬聖隊、還有艾伯特他們。」

  「這也是個問題。你們怎麼想?」

  「如果要專心戰鬥就肯定是要分頭行動的吧,就算有郭聖德在,要顧著保護的對象一邊戰鬥還是不太實際。就跟瓦列斯昨天逼托西流斯是一樣的……雖然由幫不上什麼忙的我來說有點那個啦。」

  盧梅娜有點心虛的抓頭髮。


  「嗯,是沒有錯。但是昨天已經分頭過一次了,結果沒有很好。」

  靜看起來十分苦惱。

  「主要是我們也不能控制大神官追擊哪一邊,就算分開我們還是要跑去救的。」

  「那就跑去救如何?」

  郭聖德做了個提案。


  「當保鑣常有的事。不是說當誘餌,就我們兩組人分開行動,他們走逃跑路線,我們在附近,只要有麻煩就出來攔截,同時讓他們先走。戰鬥的歸戰鬥,逃跑的歸逃跑,大家都能安心做事。缺點一是聯絡,二是逃跑組也要有一定實力,才能應付對方的分批追擊。」

  「例如說對方派兩個大神官來對付我們,一個大神官對付他們。」

  「葬聖隊就要撐到我們擊退兩名大神官這樣,不然就是要在種狀況下逃掉。」

  「差不多,他們昨天都成功一次了,我想再一次應該沒問題。所以怎麼樣?這個方法。」

  郭聖德看著其他人,而其他人也覺得這十分合適,不過只是理論上。


  瓦列斯皺起眉頭,在腦中模擬了一下:

  「但是怎麼進行?」

  「怎麼進行是指?」

  「例如說火車,我們要搭兩班不同的車?還是同一班車在不同車廂?不管是哪一種,好像都沒辦法達到我們要的效果。」

  「那是你考慮太多了,你可以想像成分成護衛組和戰鬥組就行,然後多少分開讓行動沒有這麼明顯,互相不用顧慮。火車的場合,同一班車的不同車廂就沒有問題了。」

  「嗯……好吧,那麼這樣分組我沒有意見,戰鬥的時候也可以放手打。雖然說實在沒辦法確保他們安全。」

  「總是沒辦法確保的。」

  「……是啊。」

  打從一開始講求護送人員的絕對安全,這個想法就錯了,所以他們昨天的計畫才會失敗。集中戰力的同時盡可能隱匿行蹤才是正解。


  「那麼,逃跑的方法……客運應該不可能吧。」

  所有人肯定會擠在同一班車上,然後一定會很顯眼,被發現的時候也是一發彈道飛彈所有人都會被炸飛。


  「自己開車嗎……」

  「我們有誰會開車嗎?」

  說到這個話題,所有人都露出了茫然的眼神。瓦列斯對莉迪亞眨了眨眼,莉迪亞則是堅持裝傻。


  「莉迪亞會開車。」

  「欸、靠北、瓦列斯你!」

  莉迪亞跳起來打他。


  「嗯?莉迪亞妳考了駕照?什麼時候?」

  「……沒有駕照。」

  「啊,那種會開車啊。」

  盧梅娜笑了一笑,看起來不是很在意。相對的靜和郭聖德和小黃的笑容看起來就很在意。


  「那還是……不要比較好吧?」

  「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我至少開的比隊長好!」

  「跟隊長比幹嘛呢……」

  仔細想想還真是一點安慰性都沒有的說詞,莉迪亞決定這次任務結束之後去考個駕照。

  無論如何,其他人看起來不同意的樣子。KGB也不可能出駕駛,這樣要開車就只能從葬聖隊那邊借人了。


  「要是搭火車呢?」

  「搭火車就沒這麼麻煩。火車夠大,應該可以做到看起來像是兩個無關團體的地步。除了買票以外,我們得請葬聖隊的幫忙買,然後想辦法轉交給我們,不過有郭聖德在,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嗯……」

  一行人討論了一陣子,最後還是決定採用火車路線。碎片們就在早上先行偵查,將能觀察到的波森軍和聖戰士暗中放倒,沒辦法暗中放倒的就放著。以便下午正式移動的時候,葬聖隊更不容易被抓出來。

    

  不過他們想太多了,大神官現在還在修機器。

//

  圖倫港海軍基地,在瓦列斯他們死命逃跑的時候,托西流斯等人還在這裡。倒不是要幫忙善後,而是瓦列斯突襲確實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列車和鐵道被毀,史蒂芬尼烏姆的各種兵器無法運輸,最重要的機器也被破壞大半。雖然藏起來的手牌還有好幾張,但是以現在的狀況,就算幾個大神官堵到碎片的行動,他們也沒有把握把瓦列斯殺掉。

  所以他們決定先穩住腳步,牽制的同時試著恢復過來。


  「怎麼樣,修得好嗎?史蒂芬。」

  托西流斯站在幾乎是廢鐵的機器旁邊,問著動手中的史蒂芬尼烏姆。本來他是不怎麼出門的,不過這次的裝備不是光靠助手來就可以解決的東西,他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自己飛一趟,帶著六個助手。



  「嗯……」

  史蒂芬尼烏姆看著旁邊的測量數據。

  「沒辦法完全修好了,至少電磁機砲的部分沒辦法用。」

  「嘖嘖,早知道昨天就先搭上去射他個一百發。」

  托西流斯半開玩笑的說,要是他真的做了,就等於是自己放棄了自己的高機動力。雖然電磁砲連射極具威脅性,對瓦列斯來說反而比較好對付也不一定。


  「那退到最低限度,最重要的那個呢?」

  「不是修不好,但是需要三天。材料不只貴,還需要調度,我想他們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毀了億等級的精密機械。」

  「三天嗎……」

  「先前的計畫沒辦法馬上實行,需要再拖延一下世界之敵的時間。」

  「嗯……」

  托西流斯苦惱了起來。需要拖延世界之敵的時間,講起來簡單,實行可沒這麼容易。所謂拖延可不是什麼去和人家打個平分秋色之類的,那樣一點拖延的效果都沒有。要成功拖住世界之敵的腳步,就必須佔據優勢,把他們的道路封死,讓對方必須採取迂迴的策略。

  只是以目前的情報戰狀況看來,這並不是很簡單。


  「我來想想辦法吧。你就專心修機器?」

  「我也這麼打算,不過你沒問題吧。」

  「我想沒問題。我記得先前的計畫有可以用的部分,湊一湊應該就可以了。」

  托西流斯一手插著腰,另一手扶著自己的腦袋,心思運轉起來。不過才沒過多久,就有聖戰士找上他。


  「沃爾梭大人,世界之敵似乎有所行動了。」

  「怎麼說。」

  「有五名聖戰士沒有定時聯絡,恐怕是被幹掉了,而且不是分隊,是碎片下的手。」

  「原來如此,應該是準備跑了吧。拉布勒娜知道這個消息了嗎?」

  「已經報告過了,尼傑路思大神官說她會試著嚇嚇他們,不過不樂觀。」

  「我也覺得不樂觀。就算真的打,她一個人也打不過。知道他們要往哪邊去嗎?」

  「碎片本身的動向我們沒有辦法察覺,但是從組織內部的動作看來,似乎是打算在拉福特偷渡。」

  「喔……」



  托西流斯露出笑容,往史蒂芬尼烏姆看去:

  「你什麼時候也會預言了啊,史蒂芬?」

  「這叫計算。」

  「哼。好,那就拉福特。偵查網分一半,戰力分四分之三過去,不急著把他們幹掉,總之先想辦法掌握他們行動,在拉福特一次動手。啊,不過拉布勒娜繼續待在圖爾,我等等過去和她會合。」

  「是。」

  聖戰士退到一邊,托西流斯也找到旁邊的電線,要列古魯斯兄妹前往拉福特會合。


  (嗯,就算知道他們目的地,我們還沒有他們確切的行蹤也是事實,會不會還是要波森政府協助封城比較保險一點?但是辦得到嗎?應該要現在要求他們嗎?)

  托西流斯皺著眉頭,他也知道逼太緊會遭到反抗,所以沒打算什麼事都使喚亨利。不過一直藏招藏到對方跑了也沒意義,他得做出取捨。



  (不,該用的時候就用吧。只要保留最低限度的手牌就行了,要是保守過頭結果放人跑了就本末倒置。)

  托西流斯下定決心。

  「那,史蒂芬,我等等直接到南邊和拉布勒娜會合,把碎片趕到拉福特去,要是有什麼新進展就跟我聯絡。然後有空可以幫我盯著鐵路的維修進度就更感謝了。」

  「嗯,就交給我吧。動動嘴還辦得到。」


  史蒂芬尼烏姆頭也不回地揮手,托西流斯就再次走到旁邊的電線處。



  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幾百公里以外。

    

//

  「咬餌了。」

  可惜,托西流斯開始行動的時候,瓦列斯等人早就已經出城了,而且他們根本沒有要去什麼拉福特。一行人搭著火車,走完全不同的路線往阿瓦圭去。

  「旁白說的?」

  莉迪亞馬上就反應過來,切了聽力和視力各掃了一遍,沒發現什麼追擊的跡象。


  「嗯。不過對方的反應也很快,托西流斯正在協調波森政府把把圖爾城封了。如果我們晚一個小時離開應該就會被察覺了,等等車掌過來查票應該也會警戒一點。」

  「應該沒問題吧。他頂多就是知道要找人,但是也沒有我們照片。」

  靜盯著就在他們前面的車掌室,車掌看起來和平常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


  「以防萬一,郭聖德和……克拉科夫,你們兩個神隱如何?兩個人的話應該可以一路神隱到下車吧。」

  「那沒問題。」

  「喝酒囉!」

  「酒味還是會飄到現實的。」

  「嘖。」

  「我們順便偷偷和葬聖隊那邊說一聲。」


  郭聖德和盧梅娜從他們視線消失了。反正這是工作日的中午,列車還不到滿座,多空兩個位子也不至於引人懷疑。這樣子就只剩下瓦列斯、靜、莉迪亞和小黃。雖然靜和小黃看起來是東方人面孔,不過這組合還算常見。他們就帶著平常心,接著問瓦列斯其他情報:

  「那,旁白還說了什麼?不會只有我們跑路的事情吧?」

  「啊,還有一些。」

  瓦列斯把剛剛聽到的事情,簡單地整理了一下和其他人說。



  「原來如此,所以這三天都不用擔心會遭到襲擊嗎?」

  「正確地說是不用擔心大神官真的想過來把我們殺了的襲擊。恐怕還是會有,就是以拖延為目的的戰鬥。」

  「拖延啊……單純來找我們打架?」

  「不如說更像是會來把鐵路炸了讓我們沒辦法繼續搭車得換個辦法。」

  「……」

  「……」

  所有人看了一下周圍,擔心鐵路真的被炸了。


  「冷靜、冷靜。命令才剛剛下來,應該沒有這麼快就炸鐵路的……大概。」

  「嗚呃……」

  要是事情變成那樣還真的會十分麻煩,不過幸好,對方連他們搭哪個線路的火車都不知道,要炸也無從炸起。

    「……聽起來要是辦得到的話大神官真的會炸的樣子。」

  「真的會喔……」

  靜開始覺得頭痛了,反過來說,大神官就是這麼想逮到他們。

  一行人帶著緊張的心情,沉默下來。現在他們還有優勢,沒有什麼可以做的,只要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抵達港口,走人就可以。

  查票進行的很順利,車掌的表情看起來帶了幾分緊張,瓦列斯幾乎可以確定他接到了逃亡的情報。不過同時也很順利的,他們的身分沒有暴露。火車一路向前開,他們就在幾乎沒有遭到阻攔的狀況下,前往阿瓦圭。 //

  十二小時後,一點收穫都沒有的四名大神官聚在一起。十二小時,從圖爾到拉福特騎腳踏車都不用十二小時,而在這個拉福特周圍的偵查網被佈得比卡賽邊境還嚴密的狀況下沒有消息,就只有一個可能。

  「這是被他們耍了吧?」

  「大概是被他們耍了。」

  「啊,被他們耍了啊。」

  「耶,被他們耍了。」

  好吧,也許煩惱的只有兩位。托西流斯瞇著眼看向明顯就很愉快的賈碧妮雅和愛佩迪修斯。

  「你們到底有沒有認真啊……不,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怎麼辦到的,不過我很清楚你們根本沒有認真。不過能不能請你們至少裝得像一點?」

  「喔喔,好可怕好可怕。」

  「我們又沒有不認真,只是認不認真和感情是兩回事而已。」

  「問題是感情和認真程度是同一回事。」

  托西流斯不愉快的說,同時拉布勒娜在旁邊看地圖。上面密密麻麻的畫著封鎖線,現在一點意義都沒有。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的間諜沒有回應,世界之敵跑了。這下不說拖延時間了,他們還可能直接閃人。要怎麼做?」

  「想個辦法吧,兩個號稱有認真的傢伙。」

  「不是不可以,但要是成功的話……嗯,果然還是沒什麼興趣。」

  賈碧妮雅垃圾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托西流斯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自己是個複製人讓賈碧妮雅沒有性趣,至少可以頭少痛一點。


  「好吧,那首先是世界之敵打算怎麼做。」

  「怎麼做,逃跑啊。」

  托西流斯一臉妳認真一點好不好啊。


  「往哪邊逃?」

  「……海上吧,就算不是拉福特,應該也是從別的地方出海才對。再怎麼說,只要船開出去,我們在沒有機器的狀況下也差不多束手無策。」

  一是他們查不到世界之敵會躲在哪艘船上。二是搜船這件事情只要船的規模大一點,根本不切實際。波森可不是什麼小國,就算自古以來以陸權為主,海運的進出量也有世界第四。


  「真的束手無策嗎?沒有什麼辦法海上封鎖?」

  「停止海運的損失太大了,除了太大以外牽連的人還太多。要是政府屈服在我們手下的事情暴露,我們做事也很難辦。」

  尤其是對這個剛穩定下來的政府來說。連他們自己內閣都對總統失望了,要是全國性的暴露,倒台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一個搞不好還會暴動。


  「嗯,好吧。」

  「還是你們有什麼神秘招式可以用?確實要是能夠封鎖海上的話可以直接逼死他們。」

  「嗯?」

  「嗯~~」

  「嗯!」

  「沒有呢。」

  「沒有還嗯!個屁阿幹!」

  托西流斯怒摔手上的筆。


  「但是嘛,雖然沒有,不過不是沒有辦法。」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聽好了,托西流斯,要相信瓦列斯。雖然你和史蒂芬大概會痛恨這種玩法,不過真的,要相信瓦列斯。瓦列斯的能力很強的,那個能力我們親眼見識過。雖然你們說不是預言,但這只讓我覺得更可怕。」

  「講重點。」

  「重點是。只要我們很可能會放他們跑過,他們就會走這條路。」

  「然後只要我們很可能抓到他們,他們就會轉換路線。瓦列斯的能力大概神通廣大到這個地步。」

  「然後這又代表什麼?」

  「這代表著,我們可以調多少人海上檢查?只要有三成的機會抓到人,我跟你賭他們就不敢走海運。」

  「海上交戰可沒有地方可逃,BBA又超強,雖然史蒂芬的兵器派不上用場,但一旦開戰,優勢還是偏向我們這邊的。」

  「我燒了妳喔。」

  「……」

  托西流斯眉頭猛皺。愛佩迪修斯和賈碧妮雅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反過來說他們也是一樣。如果只有三成的機會可以抓到人,托西流斯根本不想賭這個。


  「如果讓波森的海軍全體出動,加上史蒂芬的力量,應該可以徹底搜索四成的船隻。」

  「那勝算挺大的啊!」

  「大什麼。原本我們的計畫可是九成啊!」

  托西流斯拍桌子,大口喘氣。他就這樣沉默了好一段時間,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確認。



  「真的這樣就可以阻止瓦列斯嗎?」

  「可以。你自己想想好了,要是你趕時間出國,但是搭個飛機就有百分之四十的機會死掉,那你會搭嗎?還是想想也沒有火車或船會到?」

  「是這樣沒有錯,但是感覺好像還是不太對。」

  托西流斯無可奈何地說。

  「好吧,那就這麼做吧。我等等去找布朗總統聊聊,我想他雖然不怎麼願意延遲自己國家的貨船進出,最終還是會配合的。」

  「嗯。」

  「好乖好乖。」

  「殺了你們喔。」

  賈碧妮雅和愛佩迪修斯聽到自己的方案被採用,十分滿意。他們不再認真,轉為閒聊:

  「但是,那個間諜又怎麼了?你和史蒂芬之前不是還超有自信這次的間諜沒有問題嗎?怎麼這麼快就沒聲沒息?」

  「間諜還在。雖然還在但現在沒辦法提供情報……」

  托西流斯看起來十分不甘心。


  「之後要是找到機會應該還是有辦法的,但是還得潛伏一下。」

  「到底可不可靠啊。」

  「就算不可靠計畫還是可以進行,當初就是這樣規劃的。」

  「你還是沒有說到底可不可靠。」

  「……我現在也沒把握。」

  「爛透啦。」

  終於把托西流斯逼到走投無路,賈碧妮雅笑得很開心的樣子,托西流斯不爽地看他們兩個一眼。


  「之前拒絕我們提案的人不知道是誰喔,要是你們兩個親自以間諜的身分潛入不就方便多了,也沒有信賴問題。」

  「這沒辦法,不夠正,硬不起來。」

  「隨你們吧。」

  托西流斯放棄和兩人溝通。同時拉布勒娜看方案確認下來,沒有自己的事,就準備離開。


  「這裡看起來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你要去哪?」

  「反正我幫不上忙,就假設你們會成功吧。我就先去埋伏地點待命了。有必要我再趕回來。」

  「OK,麻煩妳了。順便幫我跟部下說一聲,圖爾城不用封鎖了,浪費力氣也沒甚麼意義。」

  拉布勒娜點點頭離開,看了她的樣子,愛佩迪修斯好奇的評論:

  「嗯,看起來BBA沒有什麼餘裕的樣子啊,她這麼緊張嗎。以前的話應該會抽著煙大搖大擺地出去吧。」

  「要是你們有集合討論的習慣就不會有這個問題了,她最近都這個樣子。」

  托西流斯沒有看他們,盯著眼前的地圖回答。


  「我們這是自重有教養好嗎?不然你想看我們在你們面前修幹嗎?」

  「自重有教養那現在就不要做啊!」

  托西流斯不禁指著把手伸進對方衣服下面的兩兄妹大罵,隨後嘆了口氣。

  「自從和瓦列斯戰鬥回來,拉布勒娜大概就是這樣。你們也知道她的願望是擁有不輸給任何人的力量,大概是實力差距太大讓她沒了餘裕吧。」

  「是喔。」

  「果然慾望還是輕鬆一點的東西好。」

  「也太輕鬆拉!」

  托西流斯吐槽到自己快心臟病了。這樣下去不行,得快點脫離這個空間。


  「算了,你們要幹嘛隨你們。我要走了,你們自己鎖門,你們自己鎖門。」

  「只要顏值夠高,我們隨時歡迎路人加入。」

  「別搶別人的部下啊。」

  「你知道,聖戰士本人的意願也是要尊重一下的。」

  「你那不叫本人的意願吧,真的,拜託,別搶別人的部下。我可不想這個時候內亂。」

  托西流斯最後再跟他們講了一次,一臉擔心的拿起手邊的電話,沿著線路,前往遠方。


//

  「你好,總統先生,過得還好嗎?」

  「嗚啊!」

  波森總統府內,忽然出現的托西流斯讓座位上的總統亨利嚇了一跳,差點從座椅摔到地上。


  「你、你你,忽然出現也看場合啊!」

  「我有神令在手上,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要是被什麼記者拍到我還是可以幫你解決他的,應該或多或少有一兩個吧,想殺掉的記者。」

  「……不想殺掉的有一兩個。」

  亨利努力忍住自己的膽怯,試著以穩健的態度回答。


  「哈哈哈哈哈,說得好。」

  托西流斯愉快的自己拉張椅子坐,亨利也不安的坐正,唯一可以慶幸的是部下不在旁邊,自己就算出醜不至於給人看到。


  「那麼,有什麼事嗎?大神官大人。」

  「嗯,事情是這樣。我需要你幫我封鎖波森沿海。」

  「什麼?不可能!就算神令再怎麼說這也太胡來了,我們願意協助,但是這會嚴重打擊到我國的經濟啊!」

  「啊,冷靜一下,我的用詞不太精確。正確地說,我不是要封鎖。只是要檢查每一艘開出去的船,以目前的狀況來看,他們很可能會乘船偷渡。我要檢查船的每一個角落。」

  「這不能在港口檢查就成了嗎?」

  「偷偷開小船和大船會合的可能性很高吧?」

  「唔……」

  雖然說這手法十分傳統,不過確實可行,亨利只能勉強認了這點。


  「這樣就必須讓海軍進行搜索。但很難搜索每一艘船啊?」

  「放掉一些也沒關係,盡量就行了,我就是要這個盡量而已。」

  「……原來如此,讓他們不想冒險嗎?」

  「你懂就好。但我可不接受妥協,我要你盡量就是盡量。」

  不愧是當上總統的人,沒兩下就理解了大神官的真正目的,托西流斯只好再威嚇一下。


  「但是,就算只是檢查。耽擱貨運還是會造成損失吧,我還是需要評估狀況。」

  「沒時間評估了,世界之敵可能會在幾個小時內離開。海運總不會運什麼生鮮的東西吧,耽誤幾個小時的搜索時間不會損失太多的,商品的損失由我們出錢賠償。」

  「……既然大神官大人這麼說,那」

  「不包括海軍燃料費。」

  「要派出整支艦隊,再怎麼說都是億級的預算,不能通融一下嗎?」

  「那是你們軍方的事。不然我還要順便付你們士兵薪水嗎?」

  「唔。」

  開船也是要錢的,而是還要不少。但是托西流斯身上散發出一股不容交涉的氣氛,讓亨利咬牙退縮。


  「我明白了,我向海軍傳達指示。」

  「嗯,動作快點啊,能不能攔到人就看你了。」

  托西流斯看著亨利開始動作,滿意的再次消失,只留下亨利帶著憎恨的眼神打電話。

    

//

  「你們覺得40%怎麼樣?」

  「什麼東西40%?」

  「搭上船之後死掉的機會。」

  「呃。」

  靜發出淑女不會發出的聲音。


  「怎麼死法?」

  「波森政府被大神官逼著出動全部的海軍,要搜查經過海域的每一艘船。被抓到大概就是死,海上也不知道怎麼逃。」

  「這麼兇狠?」

  「那40%從哪裡出現的?」

  靜看起來有點狼狽,莉迪亞則是對其他的地方好奇。

  「我們的船被攔下來的機率。愛佩迪修斯和賈碧妮雅賭有這個風險我們就不敢搭船,現在想想還真的不怎麼敢。」

  「Oh……」

  「這樣聽起來,還是打消這個念頭,比較好,嗎?」

  「或是想辦法在船隻被搜查的時候裝作沒這回事。如果能逃過搜查,我們應該就安全了才對。」

  「『沒那麼容易。』啊,這個字這麼醜的是郭聖德的。」

  莉迪亞念著忽然掉下來的紙條。


  「『我們人太多了,生活會留下痕跡,幾乎肯定是會被發現的。這還是沒有把偵查考慮進去的情況,只要偵查是可以解除神隱的類型,就會瞬間被找出來。』然後郭聖德這次有努力寫好看了一點的樣子。」

  「好吧,那沒辦法了,轉向吧。」

  靜苦澀的做出決定。


  「郭聖德麻煩你連絡一下葬聖隊,我們在下一站下車,找間旅館安定下來再考慮怎麼辦。」

  「『明白。還有莉迪亞妳給我記著。』哼哼哼,放馬過來。」

  就這樣隱形的兩人沒消沒息,過了五分鐘,才又有新的紙條掉出來。


  「『好了』。」

  「OK,那就等等下車吧。」

  「是說昨天在那種地方睡得實在不好,可以住旅館的話我還想先在床上躺一下。」

  「再說吧,搞不好有機會也說不定,決定接下來的行動也需要時間。只是我們的時間只有三天,希望不要拖太久了。」

  他們準備下車。四十分鐘後,他們在最近的小鎮找了間身分驗證做得很隨便的旅館,要了兩間房間。好不容易才有個像樣的地方可以住,不管是碎片還是葬聖隊還是護送人員全部迫不及待的排隊洗澡。他們就這樣享受溫暖的空氣和舒適的床,等到下午五點左右才開始討論。


  「總之,晚餐要吃什麼?」

  「不是要討論這個吧,勉強叫客房服務湊合著吃吧。」

  「伏特加喝完了。」

  「我叫旅館酒吧送兩瓶上來,我們可以討論怎麼出境了嗎?」

  「五瓶。」

  「好,五瓶。我們可以開會了嗎?」

  靜不耐煩地打電話去樓下點了餐,他們才開始討論。他們和本部的拉斐拉聯絡,保持隨時可以說話的狀況:


  「好吧,那麼,海路被封了。我們要在三天內離開波森,不然就準備吃西納的秘密武器,現在開放出主意。」

  「既然卡賽那邊走不通,海路也走不通,西斯班也走不通。那隻能走最後一條路了吧。」

  盧梅娜趴在床上說,感覺沒什麼精神,可能是缺燃料。


  「哪一條?」

  「從薩德地區陸路離境,到卡賽或托斯亞都可以。照之前的說法,有重兵把守的是北邊的邊境吧,這一帶有嗎,拉斐拉?」

  《嗯。有可能是有可能……可是,這裡也是山路,雖然沒有那瓦拉山脈那麼險峻,以康納.萊利的身體狀況要登山還是十分困難。》

  「也只能背他了,有我和莉迪亞在應該多少有辦法吧,問題是這條路好不好走。還有波森軍會不會在那之前抵達那個區域,又攔截我們一次。」

  《路確實也是一個問題。薩德地區的東北邊開發程度相當低。首先是鐵路數量很少,大部分由汽車運輸。然後是因為下雪的關係,大部分的路也會無法通行。詳細狀況我可能要聯絡一下當地的朋友。稍等我一下。》

  「OK。」

  拉斐拉掛了電話,十五分鐘之後,他們又打了一次,讓拉斐拉報告得到的消息:

  《如我所擔心的,雪崩了。兩條公路被雪掩蓋,鐵路也被雪崩沖斷。現在正在搶修中。》

  「這樣怎麼過去比較好?」

  《我還不確定,可能需要規劃一下,最糟的狀況可能需要徒步走過中間的路段,然後再搭最後一程到邊境。》

  「嗯……等等,拉斐拉,你剛剛是說東北邊吧?是叫維尼西亞的地方嗎?」

  《瓦列斯先生你知道這裡?》

  拉斐拉訝異的說,薩德地區在被波森征服之前曾經是十幾個獨立的國家,互相仇視的歷史和複雜的民族情感通常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卡蘭德拉說過她是維尼西亞人。」

  《喔?有維尼西亞的野──本地人的話,確實可以提供幫助。薩德地區,當地的事當地人最懂。可以請她過來討論嗎?》

  「我叫她過來。」

  「我去。」

  小黃先瓦列斯一步跳起來,沒過三分鐘,就帶著安納托利亞過來。


  「各位,有什麼事嗎?」

  「海路被封鎖了,我們打算從薩德地區進入南卡賽,妳是那邊的在地人吧,能給點什麼意見嗎?」

  「走維西尼亞……」

  安納托利亞驚訝的睜開眼睛,沒有馬上回答,反而猶豫了一下。


  「如果要前往南卡賽,最近的城市應該是羅曼加,但是這個季節到羅曼加……」

  「拉斐拉妳剛剛是說雪崩對吧。」

  《對,第五十八公路和第九十二公路被雪掩蓋,東西向的唯一鐵路也被雪崩沖斷。雖然說現在正在搶修中,但我們沒有太多時間等他。》

  「聽起來就有股家鄉味,是500號左右的路段?」

  《沒錯,具體來說就是──》

  拉斐拉和安納托利亞以複雜的道路名討論了一下,就在其他碎片完全跟不上的狀況下,確定了崩塌的位置。


  「嗯……真是熟悉的位置。這裡大概每兩年會坍塌一次,就算搶修也得花上十幾天。」

  「十幾天嗎,這樣子我們要在大神官準備好之前通過會很困難。」

  「也沒有那麼嚴重,當地人有當地的門路,不然每年下雪都要失聯一次實在太搞事了。雖然說,真正的解法應該是政府把基礎建設打好一點啦。」

  安納托利亞很熟悉的在地圖上畫線。


  「大概從摩德拿這裡,不要直接搭車往羅曼加,而是往北搭車到提特羅。這邊有一條山路很好走,如果大家都會滑雪的話就更快,一路走就可以直接跨過坍塌的地方抵達羅曼加,路程不超過一天。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當地人,幾乎不會知道有這種捷徑。」

  「嗯……舒爾曼,妳覺得怎麼樣?」

  《聽起來可行,至少是手邊最有機會的路線了。走這個路線的話就算被軍隊追擊,規模也能限縮在可應付的範圍。》

  「好,那就──」

  「等一下!」

  「怎麼了?」

  安納托利亞忽然大聲起來,讓準備做結論的靜停下動作。


  「……我知道你們有你們的考量,但我還是非提不可。我的家人,就住在提特羅。拜託你們,順便救救他們吧。」

  「家人,這麼剛好嗎……」

  靜緩緩地看向其他人,他們心裡想的都是同一件事情。



  「可以的話,我想幫助他們,有人反對嗎?」

  「本來就有這個打算。」

  「當然。」

  「很好。」

  所有人同意,他們就以救出為前提開始計畫接下來的行動。    

//

  隔天,在世界之敵搭著火車,前往薩德地區的同時,托西流斯和列古魯斯兄妹仍然以圖瓦城為據點,持續搜索他們的蹤跡。他們沒有多少成果,因為世界之敵根本就不在這一帶。

  不過他們也沒有花很多力氣,因為他們已經得知後勤人員還在加班,既然世界之敵還需要更多的支援,就代表自己已經阻止他們出海。剩下的就只有把它們找出來,不過說實話在這點上面,比起下一堆成本,還不如向神祈禱。

  不過史蒂芬尼烏姆不向神祈禱,他只信自己。


  鈴鈴鈴。



  「嗯?」

  身邊的電話突然響起,讓沙發上休息的托西流斯探出去接。


  「喂?」

  《托西流斯,是我,史蒂芬尼烏姆。》

  「史蒂芬,怎麼了嗎?」

  《都準備好了,就差你們,直接過來薩羅的預備地點,開始作戰。》

  「什麼?什麼好了?」

  《過來就是了。》

  史帝芬尼烏姆將電話掛上,托西流斯還沒有反應過來,愣在原地。看了他的樣子,賈碧妮雅和愛佩迪修斯也察覺到不對勁。


  「怎麼了?」

  「史帝芬說準備好了,要我們直接過去薩羅。」

  「準備好了?」

  「……那隻老狐狸!」

  愛佩迪修斯從沙發上跳起來,滿臉驚訝,而托西流斯還沒搞清楚。


  「什麼?什麼意思?我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你過去就知道了。以你的能力大概只要一瞬間吧。」

  「哈?好吧,那我先過去。」

  托西流斯的手伸向話筒,放出電流。整個世界在他的周圍扭曲,一眨眼間,他面前已經是戶外雪景,還有大量的人員與器材。


  「嗨。」

  史蒂芬尼烏姆就在旁邊和他打招呼,他順著聲音轉過頭去,就看到那個黑色的龐然大物就在他旁邊,已經進行了最低限度的修復,到可以使用的狀態。

  看到這個畫面,托西流斯終於理解過來。


  「你……你連我們都騙?讓我們去吸引注意力,自己暗地指揮?」

  「正確。」

  史蒂芬尼烏姆露出愉快的笑容。托西流斯張大嘴巴,一邊笑著一邊搖頭,不知道生氣還是佩服的成分多一點。


  「雖然說這個計畫複雜到前所未見,但是連我們都是備案?了不起,史蒂芬,我還沒發現。」

  「這沒辦法,世界上只有一個地方安全。」

  史帝芬指指自己的腦袋。托西流斯仍然笑著搖頭,本來想多抱怨一些,不過看來狀況進行得很順利,他沒什麼好批評的。

    

  「好吧,狀況進行到哪一步了?」

  「我們的間諜得手了……或是說沒有得手,但不管怎麼樣,世界之敵的行動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坐火車往薩德地區前進。」

  「薩德,那麼剛好?」

  「他們本來也只有這裡可行,不管怎麼樣,部隊已經在戰場待命,和計畫有異的是大部分的聖戰士不在,不過不是無法彌補的戰力差。」

  「聽起來剩下的只有開戰而已了。」

  「對,我已經確認世界之敵在列車上,但不知道是哪一班,不過有了這東西,你要找到他們應該是輕而易舉。」

  史蒂芬尼烏姆指了指身後的黑色機器。


  「這個也修好了?只花了兩天?」

  「兩天還是我放慢步調在修。要是早早修好了,搞不好就會漏餡也說不定。」

  「你這傢伙。」

  托西流斯笑著拍史蒂芬尼烏姆的肩膀。


  「好吧,既然你都指揮到這個地步了,就給你發號司令吧。」

  「我也是這麼打算的。你準備好了嗎?」

  「隨時可以。」

  「那麼」

  史蒂芬尼烏姆拿起腰間的對講機。


  「通告所有人員,W計畫的第三階段現在開始。托西流斯,去吧。」

  「沒問題。」

  托西流斯爬進那個黑色的機器中,周圍的助手則是啟動電源,風扇全速運轉,讓整個營地都聽得見。


  而史蒂芬尼烏姆自己一個人來到寂靜的遠處,心滿意足地看著面前的景象。

  「好了。」

    

  他對著空無一人的遠方開口:



  「你聽得見吧。」



  「就像我猜的一樣。你並不是全知全能的,對吧?至少,你無法理解太過高深的科學,你看不出機器的修復進度究竟如何,所以才對我的說詞全盤接受。」



  「你的能力也有限,至少,你無法看穿我的內心。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人怎麼可能看穿別人的思考呢?」



  「第三,你的觀察力也不是無窮無盡的。設想世界數量級的基本粒子,根本塞不進人腦中,這點就不言自明。也因此,當我假裝維修而實際上在傳遞指令的時候,你也沒有發現,只以為是例行公事。對吧?」



  「這三點,讓你和你的夥伴完美的落入我的計畫中。」



  「那麼,你的能力究竟是什麼呢,瓦列斯.羅梅洛?」



  史蒂芬尼烏姆面帶微笑,看著面前的景色。




  一個黑色的圓球從機器的上方升起,開始旋轉。坐在裡面的托西流斯以全力放出電流,功率超出了一個核電廠的輸出,巨大的電流在機器中流轉,再以同等複雜的電力系統加以控制,最後全部導入到圓球之中。

  這個畫面持續了十秒,純黑的圓球纏繞閃電,漸漸明亮,最後耀眼的無法直視。所有工作人員避難,十秒之後,纏繞的電荷一口氣向外放出,形成超大規模的電磁脈衝,橫掃兩百五十公里內的所有範圍,涵蓋了整個北薩德區,當然也涵蓋了瓦列斯他們搭乘的車輛。



  『找到你們了!諾瓦拉東北東七十七公里,車號ASX-3!』

  托西流斯說話的同時從機器內消失。他乘著電磁脈衝飛行,橫跨一百五十公里,直接出現在瓦列斯他們所在的列車,最前頭的駕駛室。



  「欸?你是誰!?」

  列車駕駛還沒有電磁脈衝的異常之中恢復,自己的身邊就莫名其妙多出一個人。然而托西流斯沒有跟他浪費唇舌,左手掏槍把他打死,同時右手伸向駕駛盤,以電流探進複雜的電車系統。

  「這個簡單。」

  很快的,托西流斯就理解了他該怎麼做。他放出電流,將系統超載。列車開始加速,再也不會停下來。

  然後他拿出自己的短刀。

  「好啦,世界之敵,在終點站到之前,我就陪你們玩玩吧。」


  他踹開通往客車的門,聽到槍聲的乘客們已經亂成一團,想要往後面的車廂逃跑,所有人擠成一團,裡面沒有世界之敵。

  「別擋路。」

  電流沿著地面向前流去,將路上的人全部電死。托西流斯踩著人們的屍體前進,走過一二車廂的連接通道。

  第二車廂也沒有世界之敵的蹤影,有的只是看到托西流斯踩著一堆屍體走過來的人。有些人尖叫,而看到那個畫面的人抑制住自己的尖叫,往旁邊退。托西流斯完全不在乎他們,只把擋路的人排除,然後以同樣的方法穿過第三車廂,來到第四車廂。

  第四車廂的乘客已經全部避難,只有六名碎片在等他。


  「托西流斯!」

  在他進入的同時,火球迎面而來。而托西流斯輕易閃到一邊,火球只炸到車廂壁,將牆壁連同車頂炸出一個大洞,還波及到第三車廂的尾端,雪花立刻飄進來。


  「哈哈哈哈哈!真的嗎?正義使者,在這種地方用大範圍攻擊?」

  托西流斯將腳邊被炸毀的座椅踹下列車,那個座椅不到一秒就成為一坨扭曲的鐵塊。第三車廂的乘客們則是驚恐地看著這個畫面,以全身之力遠離這個破洞。

  瓦列斯看了這個畫面,畏縮了一點,手中的火焰也隨之減小。


  「順帶一提我則是一點都不在意。」

  托西流斯將右手按在地板上,電流就沿著四周往碎片的方向竄出。所有的電器爆破,電源也爆破,電線也爆破,六名碎片集中在靜和瓦列斯身後,受弒神和障壁的保護,眼睜睜的看著第四車廂被變成露天的形式。大塊的破片受高速影響向後飛去,砸進第五車廂,引起尖叫。


  「你這傢伙。濫殺無辜也要有個限度。不是大神官嗎?」

  不能用火焰,瓦列斯開槍射擊,眼中帶著血絲,完全沒有半點溫情。

  「沒差吧,早點死晚點死,反正這輛列車上的人都是要死的。至於理由,我想你也猜到了。」

  托西流斯隨手用超高壓電將子彈粉碎,指了指外面,列車還在加速,這下他們搞不好會比預定早兩個小時抵達目的地。


  「下一站就是終點站,在到站之前,我就陪你們玩玩。」

  「王八蛋!打了喔,場地狹窄,小心別出去了!」

  掉出去車廂就是死,就算是碎片,也不可能承受時速超過六百的衝擊。瓦列斯被封了火焰,子彈又不通用,他只能選擇近戰。他用簡易障壁保護全身,免得瞬間被電死,然後以強光試圖封住托西流斯的視力。

  托西流斯笑了一聲,閉著眼睛和他打。和瓦列斯相反,地形越狹窄對他可沒有壞處。細小的電流與微弱的電荷充滿了整節車廂,他不用看也能感覺到大部分的行動。瓦列斯的短刀瞄準托西流斯的胸口連刺三刀,托西流斯架開其中兩刀,躲開最後一刀,還有刀上附帶的烈火。

  隨後他壓低身體,讓魔彈打進身後的牆壁內,舉槍牽制從左邊繞過來的靜,在她閃躲的時候用閃電追擊,再在她不得不用長刀阻擋的時候上前,朝著左腰的空檔猛攻。瓦列斯快他一步攔截,讓他不但沒有得手,反而讓自己陷入危險,左有消除能力的刀鋒,右有瞬間昏迷的白火焰。而托西流斯靠著地面的電流閃人,移動到瓦列斯背後。


  「瓦列斯!靜!別打了!去和葬聖隊會合!我用我的能力往上飛。就算速度再快,用空氣阻力慢慢減速總會停下來!」

  「妳以為我為什麼在這裡跟你們打?可不是為了保護什麼機器喔。」

  托西流斯像是嘲笑似的說,閃電沿往盧梅娜竄去,被靜從旁切斷。小黃厚重的彎刀瞄準托西流斯的頸子招呼,托西流斯的笑容變得殘忍,用手槍槍身抵住刀鋒,右手的短刀突破音障往小黃的臉上猛刺,畫出一道鮮紅的軌跡。


  「讓我來。」

  郭聖德使用了神隱,光靠托西流斯,是沒有辦法解除神隱的,他們很清楚這點。


  「欸,我也不是笨蛋,你覺得有這麼輕鬆嗎。」

  然而神隱立刻被解除了,沒有什麼高深的學問,只是因為『你一定在這節車廂上』。雷擊規模的電流從牆壁之間竄過,將已經足夠殘破不堪的車廂炸到只剩下一塊破爛的地板。靜跳過托西流斯衝回去才來得及保護郭聖德他們,而瓦列斯則負責保護小黃,魔力如流水一般蒸發。


  「不行了,這場地有夠爛,往後!往後!」

  腳下只剩零落的車廂殘渣,承載最基本的動力裝置,其他的地方幾乎都被托西流斯毀掉,而他移動只需要靠電流,幾乎沒有掉下去的風險。這個戰場對世界之敵壓倒性的不利,他們只能退到第五車廂,希望有個更好的地點可以戰鬥。


  幸好乘客們都夠機靈,第五車廂的乘客已經全部撤離,碎片們一口氣衝到車廂中間。而托西流斯緊跟在後,一進門就開始拆車廂。


  「來點開放感。」

  車廂的上方立刻又被炸毀,同時一陣強勁的衝擊將整個車廂往右甩,是列車準備進站的弧度。小黃和郭聖德被甩到牆壁上,差點就飛出去,被盧梅娜和莉迪亞救回來。而瓦列斯和靜順著這個勢頭,以車廂壁為施力點往托西流斯襲去,一口氣拉近距離。

  只是托西流斯根本就沒有必要跟他們打。只要摧毀車輛,就能逼他們繼續逃到下一節車廂。車廂只有十三節,而他的體力還多著。

  轟,列車過站,他們連車站月台上的驚叫都沒有聽清楚,只感到擦撞產生的無數砂礫從眼前飛來。其他車輛已經全部切到備用軌道避難,然而史蒂芬尼烏姆可不是憑良心做事,沒有在這裡撞毀另一輛車是不是好事,實在說不太準。


  「唔……」

  瓦列斯的攻勢減緩了。這樣下去不行,托西流斯的地利優勢太大,在這裡正面對抗只會著了他的道。眼前最需要的是讓列車慢下來,但是他沒有好辦法,任何破壞性的方法都有可能讓列車直接出軌,所有人立刻死翹翹。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將目標放在減緩托西流斯的破壞上。

  瓦列斯的障壁連發,將破壞車廂的電流擋下,很快就被托西流斯發現了。他先是遺憾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找回平常心。


  「嗯。算了,本來也沒有太期待直接在這裡就把你們幹掉。」

  托西流斯也不急,站穩腳步穩扎穩打。沒了瓦列斯,威脅只有小黃和靜,他帶著餘裕閃躲兩人的聯手攻擊,繼續拆車廂。車廂的破壞速度緩了下來,但車速仍然以超過標準速度的五倍進行著,他們從第五車廂退到第六車廂,第七車廂,第八車廂。後面的車廂已經擠滿了人,葬聖隊的人們也在第八車廂的最前端,看著激烈的戰鬥,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過就在第八車廂,托西流斯看了看旁邊飛逝的景色,停下了動作。



  「可惜,還差一點。」

  他退了開來,裝模作樣的鞠了個躬。


  「不過,本來就沒預計輕鬆得手──我們稍後再見。」

  說完,他的身影隨著閃電從車廂中消失,剛剛的戰鬥就像假的一樣嘎然而止。但是瓦列斯沒有放下心來,托西流斯會離開只可能是因為他不需要繼續待著,也就是時間快到了。

  「盧梅娜!現在脫離,妳的能力幫得上忙嗎?」

  「來不及了!提特羅車站就在前面,飛起來也會撞到大樓!」

  盧梅娜指著旁邊,景色從郊區的山景變成水泥叢林,他們已經進入了提特羅市區,距離到站還有六公里。


  「該死,所有人到我旁邊,聖葬隊快點過來,抓緊!」

  瓦列斯已經顧不了其他乘客了,將所有的精神都放在詠唱。葬聖隊的成員抓著三個護送對象衝出車廂,靠到瓦列斯旁邊,和碎片們緊緊抓著。其他乘客雖然不知道要做什麼但是也有樣學樣,瓦列斯沒有餘裕跟他們說這沒有意義,只能集中在手上的障壁魔法。



  三公里、兩公里、一公里、列車到站,整輛龐然大物衝破鐵路的終點,飛出鐵軌,撞上正面車站的大樓。




  衝擊傳來,列車撞成一團廢鐵,而十五層樓高的大樓被攔腰撞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