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可憐哪
本章節 2921 字
更新於: 2020-01-28
在安置了包含父親在內的旅團成員遺體之後，我親手利用役角術淨化並解放了所有人的殘餘意念與靈力。
化為英靈戰士的前旅團兵，捨棄了殘破的肉身皮囊，成為了純淨的存在。
「謝謝你們捨身爭取時間，我不會讓各位的努力白白犧牲的。」我收起了自身的情緒，平靜地說，「也謝謝你，臭老爸……」
擁有相同樣貌的英靈戰士無法區分樣貌，接收到解散命令之後，就會化為純淨的靈力，在意念的世界裡回歸萬靈之源頭——靈力太陽的懷抱。
在他們逐漸散去的靈魂光華當中，也有父親曾經的身影在其中。儘管英靈戰士們全都長得一樣，但我總感覺在其中能夠看見父親。無論是真實還是幻想，我都願意相信此時此刻，屬於父子之間的牽絆都是毫無虛假的。
良久之後，我回頭望向我的忠貞僕人，以及深藏不露的瑪法夫人。
「讓你們看到軟弱的一面了，真是抱歉。包含靈力的失控在內，我的表現真是不夠資格做主人啊。」我面帶苦澀的笑容說道。
「別這麼說，真神閣下。」歷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隨即面色凝重起來，「就在真神閣下施術淨化旅團兵與神父大人的遺體時，神母大人已經透過念傳與我們。」
「喔？狀況如何？」
我整理好情緒，回身望著歷鏡。
「似乎因為真神閣下的靈力內質發生改變，英祭團的念傳術無法直接與您取得聯繫，所以由我代傳：『我們已追上術神，與戍衛三團的主要兵力發生交戰，在對全艦進行壓制的同時，成功進逼沉默戰艦的爐心區域。』」
「好的，看來我們在這裡耗費的時間大概也不短了。」我皺起了眉頭，「本來希望在術神返回爐心區域之前搶佔先機，沒想到因為我的無能，一切又順了術神的意啊。」
「真神先生，還不到絕望的時候吧。」
瑪法夫人走上前來，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
「事情也大概聽我的夫君說過了，多虧了你，萬塔伊王國脫離了幽世旅團——實質上是術神在背後進行的操弄。你推翻了化奇鎮的無良領主，拯救了異神席月，又北伐巴塔，讓印虺在大義之旗下，成就光榮捐軀的名聲，甚至將化為傀儡王的萬塔伊王，真正意義地帶回到到我的身邊。」
「這麼一想來，還真是做了不少誇張的事情呢。」我苦笑著說。
「所以，不要妄自菲薄。你沒有猶豫的時間，不是嗎？你的父親為你取的名字，難道就是為了讓你成為一個不能果決的人嗎？」
「總覺得，好像從光界的時候，就老是被大家用名字來笑話我呢。不過，妳說得對。」
我撓了撓頭，轉身望向「初始的三人」。
「抱歉，我好像老毛病又犯了，現在確實並不是傷感的時候，我們立刻朝爐心區域前進吧。」
「謹遵真神大人諭命，願祖神與真神的凝望永在。」
劍星、歷鏡與當維恭敬地彎身行禮，一如我們從前在光神殿相處的時候一般。
英靈戰士散逝的靈力之光，在我的身旁縈繞不去。像是螢火蟲一般的溫柔光芒，在面前忽明忽滅地閃爍著柔和的生命餘暉。這當中，是不是也有父親的英靈在對我投予最後的不捨與祝福呢？
「我走了，臭老爸。」我暗暗地說，「等時候到了，我們在真正的幽世相見吧。」
————————————————————————
影響神道眾的領域再也不能阻擋奇印神國與永夜之國聯軍的攻勢，在經驗老道的鬥爭神倫坡納，以及我的母親——永夜之國領袖白祈的帶領之下，神道眾與永夜兵在潛艇前突破幽世兵的阻礙之後，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
雖然戍衛三團擁有在光界最高科技國「加利美亞」所留下的光界遺產，但他們所使用突擊步槍以及護具，說到底在夜界也是千年以前的老古董了。
儘管保養得宜，這些不能夠有效運用靈力予以強化的裝備，也只不過是在術神的領域特許之下，得以使用超位武者靈術的強化兵們再多裝上幾件玩具而已。
武器性能比起萬塔伊土造的「夜二式突擊步槍」優秀的光界步槍，在神道眾與永夜兵面前，並不算是太大的威脅。因此戍衛三團也只是單純以數量優勢，防止我一個人壓制全艦的措施而已，只要我一定程度上集結兵力，他們就算不上真正的威脅。
聰明如術神，我不相信他沒有察覺這件事。
在重重憂思之下，我與初始的三人在沉默戰艦當中，跟隨熟知戰艦內部的瑪法快速前進。
在歷經無數個記都記不清的轉彎之後，我們一行人的周遭開始聽得到槍聲與吶喊。
交戰的區域已經十分靠近，爐心恐怕也不遠了。
調整了我的靈力波頻之後，我重新以念傳術和白祈取得了聯繫。
「媽媽，我們在附近了。」
「總算啊！」腦中浮現白祈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剛開始似乎因為『領域』的干擾，大家都沒能發揮實力，多虧你解除了術神的領域，我們已經把爐心室的前方淨空了。可是術神那傢伙已經進入爐心室有一段時間了，我們都很擔心……」
「我馬上到，堅持住。」
「小莫，距離夠嗎？幫我定位交戰雙方的訊息以及爐心室的座標。」
電子音從我的戰術額甲上傳來，下降到眼前的顯示螢幕上，綠色的我軍與紅色的敵軍靈力被清楚地標示出來。
「檢測到極高能源反應，判斷為爐心，已將座標位置更新。」
「太好了。」我右手暗暗握拳，「各位，靠近接戰點了，我已經取得空間座標。大家抓緊我，要直接傳送了。」
「謹遵真神大人諭命！」
以我為四方陣，初始的三人與瑪法夫人靠在我的身上，讓我精準地用傳送術包圍起來。
自身的存在短暫地進入量子場域，隨即在爐心室的門口再度重組起來。像是拼圖拼接一樣的視野當中，出現了大概有五個成年人高的巨大鋼門，寬大而厚重的門片在身著純白護甲的永夜兵及黑袍的神道眾祭司包圍之下，已經納入了我軍的掌握。
「小豫！」白祈驚喜地大喊，「太好了，你們都沒事！」
母親的表情看起來喜出望外，但我的心口卻揪得比平時都緊。
「雖然我不覺得算得上是沒事，但現在沒時間細說了。」我望著眼前亮著警告字樣與紅色管制燈號的鋼門，「沒人進得去，是嗎？」
「可惡至極呢，這個術神。」雪風滿臉疲憊地向我走來，「真神大人，跟您匯報：在大約十分鐘之前，我們在術神的妨礙之下追著他和異神席月小姐來到這裡，只見他施展了某種神性，並說了一句話，此後任誰都無法靠近這道門了。」
「他說了什麼嗎？」我眉頭緊皺，這聽起來是他擅長的「領域」。
「他說：『讓你們的笨蛋主子一個人進來。』」雪風咬牙切齒地說，緊握的劍柄簡直就快要被她給擰斷，「那張輕蔑的嘴臉，以及對真神大人的污衊，我簡直……！」
「哈哈……哎呀，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針對我。不過，雪風妳也真是的，在朱印大森林的時候，妳還曾經教訓過我不夠資格作主人呢，今天妳竟然也會為我被輕視而憤怒了。」
「那……那個是！」雪風的臉上掛上了慌張與羞愧的紅霞，「是……屬下識人不清。」
「真是的，過度認真的個性倒是完全沒變啊。」我拍了拍雪風的頭，「不是責備妳，只是有點感懷罷了。時光流逝了，我們也都變了，而有些人的恨意與執念，卻千年以來不曾有所改變。這個術神，也是可憐啊。」
「可憐哪。」倫坡納從戰團當中退出來，一身血污的他卻看起來精神奕奕，「既然他指名單挑了，身為主帥，真神先生你恐怕也難以避戰吧？將相本無種……」
「男兒當自強。」我微笑著接道，倫坡納伸出他有我三個腦袋大的巨大拳頭，和我使了使眼色。
「去解決一切吧，『真神』，給那個術神一點顏色瞧瞧！」
「喔，交給我吧。」我伸出小了兩號的拳頭和他一個爽快的碰拳，「我的後方，就拜託你們了。」
化為英靈戰士的前旅團兵，捨棄了殘破的肉身皮囊，成為了純淨的存在。
「謝謝你們捨身爭取時間，我不會讓各位的努力白白犧牲的。」我收起了自身的情緒，平靜地說，「也謝謝你，臭老爸……」
擁有相同樣貌的英靈戰士無法區分樣貌，接收到解散命令之後，就會化為純淨的靈力，在意念的世界裡回歸萬靈之源頭——靈力太陽的懷抱。
在他們逐漸散去的靈魂光華當中，也有父親曾經的身影在其中。儘管英靈戰士們全都長得一樣，但我總感覺在其中能夠看見父親。無論是真實還是幻想，我都願意相信此時此刻，屬於父子之間的牽絆都是毫無虛假的。
良久之後，我回頭望向我的忠貞僕人，以及深藏不露的瑪法夫人。
「讓你們看到軟弱的一面了，真是抱歉。包含靈力的失控在內，我的表現真是不夠資格做主人啊。」我面帶苦澀的笑容說道。
「別這麼說，真神閣下。」歷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隨即面色凝重起來，「就在真神閣下施術淨化旅團兵與神父大人的遺體時，神母大人已經透過念傳與我們。」
「喔？狀況如何？」
我整理好情緒，回身望著歷鏡。
「似乎因為真神閣下的靈力內質發生改變，英祭團的念傳術無法直接與您取得聯繫，所以由我代傳：『我們已追上術神，與戍衛三團的主要兵力發生交戰，在對全艦進行壓制的同時，成功進逼沉默戰艦的爐心區域。』」
「好的，看來我們在這裡耗費的時間大概也不短了。」我皺起了眉頭，「本來希望在術神返回爐心區域之前搶佔先機，沒想到因為我的無能，一切又順了術神的意啊。」
「真神先生，還不到絕望的時候吧。」
瑪法夫人走上前來，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
「事情也大概聽我的夫君說過了，多虧了你，萬塔伊王國脫離了幽世旅團——實質上是術神在背後進行的操弄。你推翻了化奇鎮的無良領主，拯救了異神席月，又北伐巴塔，讓印虺在大義之旗下，成就光榮捐軀的名聲，甚至將化為傀儡王的萬塔伊王，真正意義地帶回到到我的身邊。」
「這麼一想來，還真是做了不少誇張的事情呢。」我苦笑著說。
「所以，不要妄自菲薄。你沒有猶豫的時間，不是嗎？你的父親為你取的名字，難道就是為了讓你成為一個不能果決的人嗎？」
「總覺得，好像從光界的時候，就老是被大家用名字來笑話我呢。不過，妳說得對。」
我撓了撓頭，轉身望向「初始的三人」。
「抱歉，我好像老毛病又犯了，現在確實並不是傷感的時候，我們立刻朝爐心區域前進吧。」
「謹遵真神大人諭命，願祖神與真神的凝望永在。」
劍星、歷鏡與當維恭敬地彎身行禮，一如我們從前在光神殿相處的時候一般。
英靈戰士散逝的靈力之光，在我的身旁縈繞不去。像是螢火蟲一般的溫柔光芒，在面前忽明忽滅地閃爍著柔和的生命餘暉。這當中，是不是也有父親的英靈在對我投予最後的不捨與祝福呢？
「我走了，臭老爸。」我暗暗地說，「等時候到了，我們在真正的幽世相見吧。」
————————————————————————
影響神道眾的領域再也不能阻擋奇印神國與永夜之國聯軍的攻勢，在經驗老道的鬥爭神倫坡納，以及我的母親——永夜之國領袖白祈的帶領之下，神道眾與永夜兵在潛艇前突破幽世兵的阻礙之後，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
雖然戍衛三團擁有在光界最高科技國「加利美亞」所留下的光界遺產，但他們所使用突擊步槍以及護具，說到底在夜界也是千年以前的老古董了。
儘管保養得宜，這些不能夠有效運用靈力予以強化的裝備，也只不過是在術神的領域特許之下，得以使用超位武者靈術的強化兵們再多裝上幾件玩具而已。
武器性能比起萬塔伊土造的「夜二式突擊步槍」優秀的光界步槍，在神道眾與永夜兵面前，並不算是太大的威脅。因此戍衛三團也只是單純以數量優勢，防止我一個人壓制全艦的措施而已，只要我一定程度上集結兵力，他們就算不上真正的威脅。
聰明如術神，我不相信他沒有察覺這件事。
在重重憂思之下，我與初始的三人在沉默戰艦當中，跟隨熟知戰艦內部的瑪法快速前進。
在歷經無數個記都記不清的轉彎之後，我們一行人的周遭開始聽得到槍聲與吶喊。
交戰的區域已經十分靠近，爐心恐怕也不遠了。
調整了我的靈力波頻之後，我重新以念傳術和白祈取得了聯繫。
「媽媽，我們在附近了。」
「總算啊！」腦中浮現白祈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剛開始似乎因為『領域』的干擾，大家都沒能發揮實力，多虧你解除了術神的領域，我們已經把爐心室的前方淨空了。可是術神那傢伙已經進入爐心室有一段時間了，我們都很擔心……」
「我馬上到，堅持住。」
「小莫，距離夠嗎？幫我定位交戰雙方的訊息以及爐心室的座標。」
電子音從我的戰術額甲上傳來，下降到眼前的顯示螢幕上，綠色的我軍與紅色的敵軍靈力被清楚地標示出來。
「檢測到極高能源反應，判斷為爐心，已將座標位置更新。」
「太好了。」我右手暗暗握拳，「各位，靠近接戰點了，我已經取得空間座標。大家抓緊我，要直接傳送了。」
「謹遵真神大人諭命！」
以我為四方陣，初始的三人與瑪法夫人靠在我的身上，讓我精準地用傳送術包圍起來。
自身的存在短暫地進入量子場域，隨即在爐心室的門口再度重組起來。像是拼圖拼接一樣的視野當中，出現了大概有五個成年人高的巨大鋼門，寬大而厚重的門片在身著純白護甲的永夜兵及黑袍的神道眾祭司包圍之下，已經納入了我軍的掌握。
「小豫！」白祈驚喜地大喊，「太好了，你們都沒事！」
母親的表情看起來喜出望外，但我的心口卻揪得比平時都緊。
「雖然我不覺得算得上是沒事，但現在沒時間細說了。」我望著眼前亮著警告字樣與紅色管制燈號的鋼門，「沒人進得去，是嗎？」
「可惡至極呢，這個術神。」雪風滿臉疲憊地向我走來，「真神大人，跟您匯報：在大約十分鐘之前，我們在術神的妨礙之下追著他和異神席月小姐來到這裡，只見他施展了某種神性，並說了一句話，此後任誰都無法靠近這道門了。」
「他說了什麼嗎？」我眉頭緊皺，這聽起來是他擅長的「領域」。
「他說：『讓你們的笨蛋主子一個人進來。』」雪風咬牙切齒地說，緊握的劍柄簡直就快要被她給擰斷，「那張輕蔑的嘴臉，以及對真神大人的污衊，我簡直……！」
「哈哈……哎呀，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針對我。不過，雪風妳也真是的，在朱印大森林的時候，妳還曾經教訓過我不夠資格作主人呢，今天妳竟然也會為我被輕視而憤怒了。」
「那……那個是！」雪風的臉上掛上了慌張與羞愧的紅霞，「是……屬下識人不清。」
「真是的，過度認真的個性倒是完全沒變啊。」我拍了拍雪風的頭，「不是責備妳，只是有點感懷罷了。時光流逝了，我們也都變了，而有些人的恨意與執念，卻千年以來不曾有所改變。這個術神，也是可憐啊。」
「可憐哪。」倫坡納從戰團當中退出來，一身血污的他卻看起來精神奕奕，「既然他指名單挑了，身為主帥，真神先生你恐怕也難以避戰吧？將相本無種……」
「男兒當自強。」我微笑著接道，倫坡納伸出他有我三個腦袋大的巨大拳頭，和我使了使眼色。
「去解決一切吧，『真神』，給那個術神一點顏色瞧瞧！」
「喔，交給我吧。」我伸出小了兩號的拳頭和他一個爽快的碰拳，「我的後方，就拜託你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