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0-4
本章節 3350 字
更新於: 2018-06-30
雖然內心用力咆哮著，梅耶臉上仍然維持淡定的表情，這一招面上功夫是他旅程中被驚嚇了無數次，最終不知不覺鍛鍊起來的。「你都自薦到這份上了，我不接受似乎說不過去不是嗎？」
「非常感謝！賽妮，拿紙筆印泥來登記吧！」
名喚賽妮的少女聽令走向店鋪深處的吧檯，她穿著一襲輕便樸素的洋裝，步伐穩健得彷彿經受過特殊訓練，梅耶驀然感覺有點眼熟，仔細回想後才發現，那種走路方式他也曾在守衛大叔身上看過。
每次進行劍術對練時，守衛大叔走位的姿勢就跟她一模一樣。
不過他以前從來不會去注意那種小地方，怎麼現在開始留意起來了呢？
「恕我冒昧，請問梅耶先生懂得讀寫嗎？」接過契書與沾了墨水的鵝毛筆，赫莫彬彬有禮地詢問。
「嗯，我會。」梅耶並沒有被冒犯的感覺。這個時期雖然已經有了進步的造紙工藝，但印刷技術尚未有突破性發展，在書籍大部分是珍貴的手抄本的情形下，很多平民百姓目不識丁是非常正常的。
若非有來自城市的老教士提倡教育，利里諾的村民大概一輩子都是個文盲。
「好極啦，親自簽上你的名字吧。」將兩份契書放到旁邊桌子攤開，上面以端整字跡寫了幾行契約，赫莫指著紙張下方的空白處解說：「一般旅店沒有這道手續，但我們黃金豎琴為了避免日後發生難解的糾紛，因而要求簽約，等退房確認一切無虞便會銷毀。老闆與房客各執一份，簽名蓋手印後代表你我都必須確實遵守，任誰違規都可以拿契書當證據訴諸法律程序。」
「就算只住一天，你們也照樣要求對方簽契書？」
「是的。」
黃金豎琴嚴謹的程度讓梅耶吃了一驚，他從沒在旅行商人口中聽說過有旅店會要求房客簽約的。
契約的內容不外乎價位、物品損壞賠付、店內衛生擔保等等，需要填寫的則有投宿幾日、老闆開多少折扣，以及房客姓名跟手印。
確定統統沒問題後，梅耶大筆一揮簽上名字。
賽妮嘴角翹起，眼中流露出興味。「你的字挺好看的，會寫花體嗎？」
「不，我只是看得懂而已。」
應該是出於聖職者教育薰陶的緣故，老教士有時會以花體字來書寫，抄錄書籍時更是大量使用，梅耶因為向他借閱過書籍而學得辨識字體。
「想學花體的話我可以教你呦。你要住……半個月是吧？可以的可以的，半個月夠學一點皮毛了。」赫莫那雙和賽妮一模一樣的灰眸興致高昂地注視梅耶。他的談吐時而口語時而文雅，相當柔緩的聲音能在有意無意間降低他人的戒心。
「讓我考慮會兒。」感受到兩人有意和他結交，梅耶微微一笑，沒有斬釘截鐵地拒絕。
「學來也不吃虧呀。」由於梅耶帶給人溫和又冷靜的印象，赫莫對梅耶格外感興趣。
「雖然衣衫破舊，但縫補的手法卻相當細膩，而且不只識字，一手字也帶有飄逸的美感，顯然受過一番良好教育。」賽妮露出颯爽的笑容。「我們看人很準的。」
不，一點也不準，衣服根本不是我縫的啊……
梅耶正考慮著該怎麼回應兩人，猝然碰一聲巨響，兩扇實木大門被粗魯地推開，撞上了牆壁。
「賽妮！妳今天一定要給我個交代！」一句蠻橫的話闖入旅店，來者氣勢洶洶，咬牙切齒地指名要找的對象。
「查克，大白天的，不許你在店裡大聲嚷嚷。」聽見這聲音賽妮臉色立刻變冷，她收起桌上的簽字工具，看都不看對方一眼。刻意的漠視讓查克更加暴跳如雷，這名男子快步走過來扣住賽妮的臂膀。
「喂！妳要逃避到哪時候！」
「我從來沒有『逃避』。」查克下手不知輕重，而他的話語更充斥自以為是的跋扈，使得賽妮十分不悅。
赫莫也搭上查克的肩膀，眼神滲出絲絲冷意。「閣下，請別再糾纏舍妹了。」
附近坐著的客人見此紛紛聲援。
「就是就是！幹麼對個女孩子動手動腳！」
「喂喂，你讓不讓人家難得的假期好好休息啊？真沒分寸。」
「你小子誰啊？瞎鬧什麼勁。」
他們全一面倒支持赫莫和賽妮，其中幾位也許是因為常來這住宿所以混熟了，另外有人可能想趁機刷好感度獲取折扣。梅耶試圖釐清這段神展開，他站在一旁規勸也不是，動手幫賽妮掙脫也不是。
「你們少囉嗦，我想討到答案而已，憑什麼妨礙我！賽妮，妳不準再避而不談了！」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你沒有資格左右我決定要做的事。」
所以這是一齣痴漢糾纏鮮花的爛戲囉？納涼的梅耶認為他的猜測無限接近真相。
「我有哪裡不好？妳非得要離開不可嗎？原本的崗位又沒虧待妳──」查克依舊不依不饒。
「我說，你會不會太自我了，我從來沒有答應你任何事……」
「妳一直都這樣打馬虎眼！」
「閣下！」赫莫加重語氣，欲阻止查克緊掐賽妮雙臂的行為。
「你很吵欸！閉嘴啦！」不料查克怒吼著揮動手臂，把他打到一旁去。赫莫踉蹌倒退，摀著被重擊的臉頰跌坐於地。
「哥！」賽妮一張俏臉隨即轉黑。「你這傢伙──」
她終於不再忍讓，霍地送給查克下巴一記強而有力的上勾拳。當查克因慣性向後仰時，賽妮又屈起身抓住他的雙肩，膝擊毫不留情撞向他肚腹中央。
最終賽妮抬高手肘再重重下落，後頸受到無情攻擊後，嘔出酸水的查克隨即仆倒，就這麼兩眼一翻昏迷過去了。
目睹旅店老闆的助手俐落地撂倒鬧事者，梅耶霎時間呆若木雞，他可沒法把徒手博擊使得這麼漂亮──應該說，他完全沒做過。至於旁人似乎深諳賽妮的能耐，歡呼讚揚聲此起彼落，甚至有人當表演落幕一樣鼓著掌。
「哥，沒事吧？」賽妮繞過躺在地板上的人形路障，伸手拉起赫莫。
「沒事沒事，別擔心。」
「沒事才怪，你臉頰紅腫了。」
「查克閣下的傷勢肯定比我嚴重得多，必須醫治一下才行。」
「哼，這種人別多管，拖到外面扔掉就好。」賽妮雙手抱胸，眼神冰冷得讓人不敢接近。
經由這起事件，梅耶清楚明瞭了兩件事：第一，賽妮身手非常不簡單；第二，赫莫是賽妮的逆鱗，招惹不得。
「……你難道沒有什麼想問的嗎？」吩咐完待命的服務員處理查克，賽妮發現梅耶神色不具好奇的成分，青年從頭到尾都表現得沉穩鎮靜，令她不禁疑惑挑起眉。
這起鬧劇連她這位事主都覺得很扯，常人的反應更不該如此吧？好歹也會問一下「那男的是誰」之類的不是嗎？
梅耶收起他那份契書，嘴角微勾。「我應該要問嗎？畢竟那是你們的私事吧？」
「呃，這麼說也對……」
「我們不介意你提問，讓你見笑了。」赫莫苦笑著撓撓他灰褐色的頭髮，主動說明。「你應該看得出我們是兄妹吧？賽妮的本職是領主宅邸的侍衛，她只有輪休才會回旅店搭把手。查克閣下是賽妮的同事，因為一直對賽妮心存愛慕，偶爾會糾纏她。」
「打不死的蟑螂！明明我早就嚴正拒絕，他還老是要求我先跟他在一起試試，以為那樣我就會喜歡上他？作夢。最近他得知我可能要辭職後，更是變本加厲，有事沒事就來煩我。」賽妮沒好氣的說。
既然賽妮是擔任侍衛的人，梅耶便能瞭解她身懷優秀武技的緣故了。
「為何要辭職？」
「半個月後那塔將舉行見習騎士的考核大會，我好不容易終於獲得應試資格，一旦成為見習騎士，侍衛的工作自然也不能繼續下去了。」
……見習騎士考核大會。
眼前這位看起來強悍的少女，竟是他的競爭對手──不，或者可以把她當成相互砥礪的夥伴對待？
「那個，如果你們清楚的話……」梅耶決定豁出去，猛然朝賽妮和赫莫彎下腰。「能不能請告訴我，見習騎士考核的相關事宜！像是確切的應試時間、地點、考試規範……」
梅耶本身擁有的資訊量嚴重不足，比較詳細的東西守衛大叔統統隻字未提，這些缺乏的訊息一直讓梅耶深感困擾，如今眼前出現解決的機會，他當然要好好把握。
梅耶驟變的態度讓兄妹倆一時不知所措，他們面面相覷幾秒，接著赫莫才含笑上前輕拍梅耶肩頭。「請抬起頭來，我們會幫你的。」
＊
半個月後。
位於那塔城東邊的騎士培訓所，考核大會如火如荼的展開。根據測驗類型不同，考場有分成室內與室外，偌大廣場上排著人龍，金碧輝煌的建築物大門前設置三個報名處，只要上繳用作通行證的徽章並填寫個人資料後，便可分發到應試號碼。
據傑杜兄妹所述，每個人應試只需一天，但大會會舉辦整整一週，如果對自己信心不夠的話，還有時間臨陣磨槍。不過梅耶主張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早早在第一日便揣著通行證前往應試了。
半個月內他勤練劍技，只要賽妮有暇餘便會與他切磋，同時他也遵循兄妹倆的指導狠狠惡補禮儀以及筆試考題；聽說還有其他測驗，但因命題幾乎年年不同，所以無法提供大致的練習方向。
梅耶自認準備已充足，剩下來的便交給命運，所以他怎麼都不可能料到，自己會在最初就栽了一個不能翻身的跟頭。
眼前這名辦理報名的工作人員接過金屬徽章，卻沒將其收下，而是只看一眼就搖頭還給梅耶。
男子的一句話讓梅耶心臟為之凍結。
「很抱歉，你這個徽章是無效的，不能作考核證明。請回吧。」
他連第一項測試都沒能摸到邊，便被刷下來了。
──To Be Continued──
「非常感謝！賽妮，拿紙筆印泥來登記吧！」
名喚賽妮的少女聽令走向店鋪深處的吧檯，她穿著一襲輕便樸素的洋裝，步伐穩健得彷彿經受過特殊訓練，梅耶驀然感覺有點眼熟，仔細回想後才發現，那種走路方式他也曾在守衛大叔身上看過。
每次進行劍術對練時，守衛大叔走位的姿勢就跟她一模一樣。
不過他以前從來不會去注意那種小地方，怎麼現在開始留意起來了呢？
「恕我冒昧，請問梅耶先生懂得讀寫嗎？」接過契書與沾了墨水的鵝毛筆，赫莫彬彬有禮地詢問。
「嗯，我會。」梅耶並沒有被冒犯的感覺。這個時期雖然已經有了進步的造紙工藝，但印刷技術尚未有突破性發展，在書籍大部分是珍貴的手抄本的情形下，很多平民百姓目不識丁是非常正常的。
若非有來自城市的老教士提倡教育，利里諾的村民大概一輩子都是個文盲。
「好極啦，親自簽上你的名字吧。」將兩份契書放到旁邊桌子攤開，上面以端整字跡寫了幾行契約，赫莫指著紙張下方的空白處解說：「一般旅店沒有這道手續，但我們黃金豎琴為了避免日後發生難解的糾紛，因而要求簽約，等退房確認一切無虞便會銷毀。老闆與房客各執一份，簽名蓋手印後代表你我都必須確實遵守，任誰違規都可以拿契書當證據訴諸法律程序。」
「就算只住一天，你們也照樣要求對方簽契書？」
「是的。」
黃金豎琴嚴謹的程度讓梅耶吃了一驚，他從沒在旅行商人口中聽說過有旅店會要求房客簽約的。
契約的內容不外乎價位、物品損壞賠付、店內衛生擔保等等，需要填寫的則有投宿幾日、老闆開多少折扣，以及房客姓名跟手印。
確定統統沒問題後，梅耶大筆一揮簽上名字。
賽妮嘴角翹起，眼中流露出興味。「你的字挺好看的，會寫花體嗎？」
「不，我只是看得懂而已。」
應該是出於聖職者教育薰陶的緣故，老教士有時會以花體字來書寫，抄錄書籍時更是大量使用，梅耶因為向他借閱過書籍而學得辨識字體。
「想學花體的話我可以教你呦。你要住……半個月是吧？可以的可以的，半個月夠學一點皮毛了。」赫莫那雙和賽妮一模一樣的灰眸興致高昂地注視梅耶。他的談吐時而口語時而文雅，相當柔緩的聲音能在有意無意間降低他人的戒心。
「讓我考慮會兒。」感受到兩人有意和他結交，梅耶微微一笑，沒有斬釘截鐵地拒絕。
「學來也不吃虧呀。」由於梅耶帶給人溫和又冷靜的印象，赫莫對梅耶格外感興趣。
「雖然衣衫破舊，但縫補的手法卻相當細膩，而且不只識字，一手字也帶有飄逸的美感，顯然受過一番良好教育。」賽妮露出颯爽的笑容。「我們看人很準的。」
不，一點也不準，衣服根本不是我縫的啊……
梅耶正考慮著該怎麼回應兩人，猝然碰一聲巨響，兩扇實木大門被粗魯地推開，撞上了牆壁。
「賽妮！妳今天一定要給我個交代！」一句蠻橫的話闖入旅店，來者氣勢洶洶，咬牙切齒地指名要找的對象。
「查克，大白天的，不許你在店裡大聲嚷嚷。」聽見這聲音賽妮臉色立刻變冷，她收起桌上的簽字工具，看都不看對方一眼。刻意的漠視讓查克更加暴跳如雷，這名男子快步走過來扣住賽妮的臂膀。
「喂！妳要逃避到哪時候！」
「我從來沒有『逃避』。」查克下手不知輕重，而他的話語更充斥自以為是的跋扈，使得賽妮十分不悅。
赫莫也搭上查克的肩膀，眼神滲出絲絲冷意。「閣下，請別再糾纏舍妹了。」
附近坐著的客人見此紛紛聲援。
「就是就是！幹麼對個女孩子動手動腳！」
「喂喂，你讓不讓人家難得的假期好好休息啊？真沒分寸。」
「你小子誰啊？瞎鬧什麼勁。」
他們全一面倒支持赫莫和賽妮，其中幾位也許是因為常來這住宿所以混熟了，另外有人可能想趁機刷好感度獲取折扣。梅耶試圖釐清這段神展開，他站在一旁規勸也不是，動手幫賽妮掙脫也不是。
「你們少囉嗦，我想討到答案而已，憑什麼妨礙我！賽妮，妳不準再避而不談了！」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你沒有資格左右我決定要做的事。」
所以這是一齣痴漢糾纏鮮花的爛戲囉？納涼的梅耶認為他的猜測無限接近真相。
「我有哪裡不好？妳非得要離開不可嗎？原本的崗位又沒虧待妳──」查克依舊不依不饒。
「我說，你會不會太自我了，我從來沒有答應你任何事……」
「妳一直都這樣打馬虎眼！」
「閣下！」赫莫加重語氣，欲阻止查克緊掐賽妮雙臂的行為。
「你很吵欸！閉嘴啦！」不料查克怒吼著揮動手臂，把他打到一旁去。赫莫踉蹌倒退，摀著被重擊的臉頰跌坐於地。
「哥！」賽妮一張俏臉隨即轉黑。「你這傢伙──」
她終於不再忍讓，霍地送給查克下巴一記強而有力的上勾拳。當查克因慣性向後仰時，賽妮又屈起身抓住他的雙肩，膝擊毫不留情撞向他肚腹中央。
最終賽妮抬高手肘再重重下落，後頸受到無情攻擊後，嘔出酸水的查克隨即仆倒，就這麼兩眼一翻昏迷過去了。
目睹旅店老闆的助手俐落地撂倒鬧事者，梅耶霎時間呆若木雞，他可沒法把徒手博擊使得這麼漂亮──應該說，他完全沒做過。至於旁人似乎深諳賽妮的能耐，歡呼讚揚聲此起彼落，甚至有人當表演落幕一樣鼓著掌。
「哥，沒事吧？」賽妮繞過躺在地板上的人形路障，伸手拉起赫莫。
「沒事沒事，別擔心。」
「沒事才怪，你臉頰紅腫了。」
「查克閣下的傷勢肯定比我嚴重得多，必須醫治一下才行。」
「哼，這種人別多管，拖到外面扔掉就好。」賽妮雙手抱胸，眼神冰冷得讓人不敢接近。
經由這起事件，梅耶清楚明瞭了兩件事：第一，賽妮身手非常不簡單；第二，赫莫是賽妮的逆鱗，招惹不得。
「……你難道沒有什麼想問的嗎？」吩咐完待命的服務員處理查克，賽妮發現梅耶神色不具好奇的成分，青年從頭到尾都表現得沉穩鎮靜，令她不禁疑惑挑起眉。
這起鬧劇連她這位事主都覺得很扯，常人的反應更不該如此吧？好歹也會問一下「那男的是誰」之類的不是嗎？
梅耶收起他那份契書，嘴角微勾。「我應該要問嗎？畢竟那是你們的私事吧？」
「呃，這麼說也對……」
「我們不介意你提問，讓你見笑了。」赫莫苦笑著撓撓他灰褐色的頭髮，主動說明。「你應該看得出我們是兄妹吧？賽妮的本職是領主宅邸的侍衛，她只有輪休才會回旅店搭把手。查克閣下是賽妮的同事，因為一直對賽妮心存愛慕，偶爾會糾纏她。」
「打不死的蟑螂！明明我早就嚴正拒絕，他還老是要求我先跟他在一起試試，以為那樣我就會喜歡上他？作夢。最近他得知我可能要辭職後，更是變本加厲，有事沒事就來煩我。」賽妮沒好氣的說。
既然賽妮是擔任侍衛的人，梅耶便能瞭解她身懷優秀武技的緣故了。
「為何要辭職？」
「半個月後那塔將舉行見習騎士的考核大會，我好不容易終於獲得應試資格，一旦成為見習騎士，侍衛的工作自然也不能繼續下去了。」
……見習騎士考核大會。
眼前這位看起來強悍的少女，竟是他的競爭對手──不，或者可以把她當成相互砥礪的夥伴對待？
「那個，如果你們清楚的話……」梅耶決定豁出去，猛然朝賽妮和赫莫彎下腰。「能不能請告訴我，見習騎士考核的相關事宜！像是確切的應試時間、地點、考試規範……」
梅耶本身擁有的資訊量嚴重不足，比較詳細的東西守衛大叔統統隻字未提，這些缺乏的訊息一直讓梅耶深感困擾，如今眼前出現解決的機會，他當然要好好把握。
梅耶驟變的態度讓兄妹倆一時不知所措，他們面面相覷幾秒，接著赫莫才含笑上前輕拍梅耶肩頭。「請抬起頭來，我們會幫你的。」
＊
半個月後。
位於那塔城東邊的騎士培訓所，考核大會如火如荼的展開。根據測驗類型不同，考場有分成室內與室外，偌大廣場上排著人龍，金碧輝煌的建築物大門前設置三個報名處，只要上繳用作通行證的徽章並填寫個人資料後，便可分發到應試號碼。
據傑杜兄妹所述，每個人應試只需一天，但大會會舉辦整整一週，如果對自己信心不夠的話，還有時間臨陣磨槍。不過梅耶主張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早早在第一日便揣著通行證前往應試了。
半個月內他勤練劍技，只要賽妮有暇餘便會與他切磋，同時他也遵循兄妹倆的指導狠狠惡補禮儀以及筆試考題；聽說還有其他測驗，但因命題幾乎年年不同，所以無法提供大致的練習方向。
梅耶自認準備已充足，剩下來的便交給命運，所以他怎麼都不可能料到，自己會在最初就栽了一個不能翻身的跟頭。
眼前這名辦理報名的工作人員接過金屬徽章，卻沒將其收下，而是只看一眼就搖頭還給梅耶。
男子的一句話讓梅耶心臟為之凍結。
「很抱歉，你這個徽章是無效的，不能作考核證明。請回吧。」
他連第一項測試都沒能摸到邊，便被刷下來了。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