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虐戀情深

　　林鳴祤再次感受到審判的惡意，每當她進入教室沒多久就一定會碰上麻煩，這次也不例外。就像是所有副本都塞進同一個空間，要她不間斷地通關打怪，沒有休息緩和的時間。

　　當眼前的黑髮男毫不猶豫地說出自己不是付小小時，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表面上卻只能充愣裝傻道：「我不是付小小的話還能是誰？」

　　希望能就此糊弄過去。

　　沒想到黑髮男卻堅持道：「我所知道的付小小，是不可能放棄藍宇桀的，而現在的妳卻放棄他轉而追求何祭淵？」

　　林鳴祤聽完這段話瞬間氣血翻湧，什麼叫做付小小不可能放棄藍宇桀轉而追求何祭淵！聽著就覺得彆扭，理由無比牽強。

　　原來黑髮男只是換一種說法嘲諷付小小，所以才說自己不是付小小，因為癡情的付小小不會做移情別戀這種事？

　　這麼一想，他似乎對付小小的評價頗高啊？
　　
　　先不論眼前是多麼棘手的人，她只希望他不要再像何祭淵那樣脫離現實常理，畢竟能戳穿她的身份的人越少，警戒防備的範圍就越小，她可不想要再多花費心思和力氣在路人身上。

　　「我已經不喜歡藍宇桀了，我也沒有追求何祭淵。如果你要以這件事去判定我是不是原來的付小小，那麼請便，愛怎麼想就怎麼想。」林鳴祤眼神銳利地眯起眼，鏗鏘道。

　　「是嗎？」黑髮男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的愉悅，「那麼妳就更沒有理由拒絕我了。」

　　……喂，這到底什麼邏輯？林鳴祤在心中吐槽。

　　「付小小，我決定站在妳這邊，從今後開始我們一起行動。」黑髮男理直氣壯，高傲地鼻孔看人，不容拒絕的模樣。

　　林鳴祤只覺得頭痛：「你有什麼毛病？」

　　「我沒有病。」黑髮男皺眉認真道。

　　「……」

　　林鳴祤無奈之下，最終敗在黑髮男的厚臉皮之下，不過這樣也好，可以藉此接近順道了解這個人的意圖，也能向他套出有關付小小過去的事。沒錯，儘管她得到了付小小部分的記憶，但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而已，這讓她非常不安。

　　假失憶是一件很好糊弄過去的辦法，所以當她說出失憶的事情時，他毫不意外地接受了事實。看起來似乎是在他預料之內，也讓她對他的疑惑更加地加深。

　　「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林鳴祤與他並肩走在走廊上，兩人正前往班級的途中。

　　「陳柚寧。」他沒有遲疑地報出自己的名字，林鳴祤聽後卻頓了一下。

　　陳柚寧？好熟悉的名字……

　　林鳴祤再度看向陳柚寧的方向，再與他的名字做連結，再稍微多加思索一下，印象中的臉蛋逐漸合一。

　　腦海裡忽地閃過曾經的對話。

　　『道歉！』

　　『就算是女人我也照打。』

　　——等等等等，他是那個金髮流氓男？！

　　林鳴祤瞬間睜大雙眼，無法置信地望向陳柚寧，他現在染回黑髮又恬靜的模樣與初見的流氓貌有相當大的差距，如今的他宛如一般好好學生，衣服也整齊的扎著。

　　看著這樣極大反差的他，林鳴祤終究還是忍不住發問：「你不是林宇喬的護花使者嗎？」

　　陳柚寧一聽林宇喬的名字，臉色陰了陰：「我不再是她的護花使者了。」

　　「我不能理解，」林鳴祤停下腳步，「為什麼你一個被我踹下體的少年可以忍受加害者在旁邊晃悠？」

　　陳柚寧嘴抽了一下，也停下步伐：「付小小，別得寸進尺，那是我讓妳的。」

　　「可你那時候的確很認真的要打我。」林鳴祤不自覺調侃著他。

　　「我是演的，演給林宇喬看，誰知道妳下這麼重手！」陳柚寧終於忍不住發脾氣，耳間染上慍色。

　　「那幹嘛還跟我交朋友，你這不是打林宇喬的臉嗎？」

　　「我就是要打她的臉。」陳柚寧憤恨道，其中的情緒不得而知，但是林鳴祤也從談話猜出個大概。

　　在付小小的印象中，陳柚寧喜歡林宇喬很久了。她大膽猜測可能之後發現她沒有他想像中的美好，只是他餘情未了，又不甘心就這樣放下，便想拿她的死對頭兼霸凌對象付小小開刀，讓林宇喬多少能注意他。

　　所以林鳴祤在這其中扮演一個導火線，隨時都可能因林宇喬嫉妒的怒火而引燃爆炸。

　　「我受傷的那陣子，她好像變了個人，完全一點關心的樣子都沒有。妳說我為什麼還要幫她？她明明喜歡藍宇桀卻又對我曖昧，這個女人我看透了！」陳柚寧越講臉色越扭曲，恨不得把某人給千刀萬剮。

　　……小小年紀玩什麼虐戀情深。林鳴祤簡直無語。

　　可是換個角度想，發現其實陳柚寧也不過十六、七歲少年，是個容易衝動且無畏的年紀，與她曾所在世界定義人的心智年齡成熟有相當大的差距。畢竟她可是十二歲就從軍，十五歲成年，二十歲就當上業國大將軍，自然比他早熟多太多。

　　以上她所經歷的根本不可能在這個現代社會發生，也不能容許這種情形上演，因此這裡的少年少女明顯晚熟許多。

　　最終，林鳴祤只嘆一口氣：「陳柚寧，你果真有病。」

　　「我沒病！」陳柚寧再次反駁抗議。

　　林鳴祤當作沒聽見，再度踩著不急不緩的步伐前進，似乎被陳柚寧娛樂到，心情難得好起來，面上帶著許久未曾掛上的輕笑。

　　由於那笑容太過閃耀逼人，陳柚寧彷彿看見另外一副陌生的精緻面容對他笑著，竟然有些絢爛奪目，擾亂心神。

　　可不過幾秒，付小小平凡臃腫的臉蛋斂起笑，取代而之的是嚴肅的神情，陳柚寧感到奇怪，便沿著她的視線看去，看見那人也是一愣。

　　－－藍宇桀怎麼在這裡？

　　林鳴祤神情緊繃地看著藍宇桀，那股詭異的情緒又再度升起，她壓抑著那份情感不讓它為所欲為，操控她的情緒。

　　沒想到這個時候，付小小的執念又跑出來作祟了。

　　藍宇桀依舊如從前般丰神俊美，只是臉上滿是蒼白，右手因骨折而打上石膏固定著，左手、脖子似乎多出幾條刺眼的紅痕。曾不可一世、高傲的雙眸如今只映出一片污濁不堪，像是被各種死絕的氣息混在一起，有些慎人。

　　林鳴祤很是困惑，她只不過以牙還牙折了他的手一次，並沒有對他增加其他傷口，怎麼他像是被凌虐千百次的可憐樣？

　　正當以為藍宇桀會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只是淡淡掃了他們一眼，與他們擦肩而過，搞得他們兩個一陣莫名其妙。

　　「藍宇桀怎麼變成這樣？」

　　陳柚寧撇了林鳴祤一眼：「這不是妳惹的禍嗎？」

　　「我沒有SM的習慣。」林鳴祤橫他一眼。

　　「是嗎？那可能是被家人給SM了。不然還有誰能把這隻花孔雀弄成這樣？」陳柚寧有些幸災樂禍，無所謂道。

　　花孔雀？林鳴祤不得不配服他取綽號的能力，的確是挺符合藍宇桀的形象的。表面上花枝招展但實際上卻『拆卸』容易，只要她想，拔幾根羽毛就拔幾根。

　　只是，付小小本尊卻不這麼想。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蔓延在林鳴祤心頭，任她怎麼甩開也無能為力。

　　看來她必須儘快解決付小小的執念，否則她哪一天失去理智，做出違心的事情可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