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重獲新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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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1-21
  世界有分三種。一種是存於世間的人界;一種是存於與世間鏡面相反的靈界;最後一種則是什麼都沒有的虛無界。

  人死後不過就這兩種選擇,一則是前往靈界等待轉生,二則是化為渣渣墮入虛無,最基本的自我意識也會被剝奪。

  死者歿後統稱『生靈』,死亡的那一刻將立刻被分配至兩個世界其一。也有例外的生靈無法歸類,則須給予人間重生機會,通過三個審判決定去處。

  見證三個審判的守門人,將會為通過試煉的生靈開啟轉生盤,成為靈界的轉生者。

  何祭淵就是那個所謂的守門人。

  「所以啊,妳來到這個世界的緣由就是這樣啦!有沒有很神奇呢!」何祭淵頂著剛剛被林鳴祤爆揍的腫包,曾帥氣的臉蛋如今鼻青臉腫,看起來怪可憐的,現下似乎非常期盼有人能誇獎他,求安慰。

  結果相當硬派的林大將軍嗤了聲,鄙夷地看他一眼:「……中二病。」

  何祭淵聽後簡直委屈得要哭了。

  「要怎麼樣妳才能相信啊?我連我的老底都透漏給妳了耶!想再嚐一次我的劍指嗎!」何祭淵氣得擺出劍指姿勢,林鳴祤眼神悠悠掃過去,威脅意味濃厚,何祭淵很沒用地收回手指。

  嗚嗚,都這樣欺負人!何祭淵默默抹一把不存在的眼淚,眼神控訴著林鳴祤的惡行。

  林鳴祤沒理他,收回眼神,平靜地開口:「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我所看到的是飽受欺凌與痛苦的女孩,直到最終選擇自殺這條路的悲劇。我至今所做的,不過是幫付小小討回公道,守護她僅有的尊嚴。」

  是的,從一開始她就只是這麼打算的,從接受這個軀體,與付小小共享記憶開始,她便不是局外人的身份。她沒辦法從中抽身離開、坐視不管,只因為付小小觸碰了她心中最柔軟的一塊。

  ——她們都曾被人不屑一顧,踩在腳下過。

  「你卻突然跳出來說,這些都是安排,為審判鋪好的路,讓我在這期間所作所為似乎都成為笑話。說什麼審判,你們可曾尊重過死者的意願?」林鳴祤看著何祭淵逐漸蒼白的臉,勾起嘴角。

  假如她的穿越是一件意外,那麼林鳴祤可以心安理得地撫平付小小死前的怨念,為她報仇。可是當這件事情變成某人有意操縱,那麼付小小的死,就變得複雜了。

  林鳴祤忽地想起臨死前付小小的記憶之中幫兇也有何祭淵的存在,種種環節越來越清晰,對於審判這件事情更加感到不齒。

  「可是妳沒有選擇的餘地,從妳死去的一開始就沒有,包括付小小也是。如果妳不通過審判,那就等於放棄轉生的機會!」何祭淵激動起來,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開玩笑,要是她放棄這個機會,他怎麼進行審判?好不容易找到大將軍的生靈,如今要功虧一簣了嗎?何祭淵很不甘心。

  「轉生?呵,這種強硬施加在他人身上的做法真讓我覺得噁心。」林鳴祤一字一句充滿力量,反問著他。

  何祭淵一聽便睜大雙眼,一時忘了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怒氣騰升脫口而出:「放肆!膽敢惡意曲解我神……」

  「抓到了。」林鳴祤打斷他,露出邪惡的笑容。

  何祭淵似乎意識到自己脫口說出什麼,面色鐵青地閉嘴。

  「守門人,請解釋一下『我神』到底是誰吧?」林鳴祤像隻狐狸似地彎起眼,何祭淵這才感受到什麼是困在陷阱出不來的感覺。

  這、這這這女人會成為大將軍,絕對不是沒有原因的啊!一不小心會被她給套話啊!何祭淵一臉苦逼,很想要落跑。
  
  實際上,他也這麼做了。

  林鳴祤看著他倉皇逃跑,也不急著追,眼神黯了黯,心想這個臭小子絕對還在隱瞞著什麼,否則一言一行之間,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差異?

  尤其是他說過的終於找到自己、轉生論、以及他口中提到的我神,這些疑點讓她覺得整個事件光怪離奇。

  但她也差點全信了,光憑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這點。

  所有線索拼湊起來,對何祭淵的可信度低到她都搖頭。他說的一切也許是穿越的真相,那麼,為何他不一開始就幫助她,反而等藍宇桀出手後才突然插入她的生活?這不是很奇怪嗎?

  林鳴祤想了又想決定還是先把何祭淵這人放一邊,畢竟不確定因素太多,還不能急著下結論。

  不過唯一慶幸的是,幸好何祭淵的出現,讓她可以洩恨似地爆揍他一頓,這突如其來的發展也不挺好的嗎?想到這裡,林鳴祤歡快地向前連走了幾步,卻發現雙腳麻得她很想崩潰,抖著腳緩慢步行。

  那個什麼奇怪的劍指,今後不管怎樣都得盡全力避開!林鳴祤悲催地想著。

  ……

  經過何祭淵的事件之後,班上開始熱烈起來……不,換個方式說,是所有人開始對付小小殷勤起來。

  「小小,妳上次昏倒還好嗎?」這是來自同學A的問候。

  「小小,妳最近是不是瘦啦?」這是來自同學B的問候。

  「小小,很抱歉之前我的行為傷害到你,請跟我做個朋友!」這是來自同學C的問候。

  「小小,我們放學一起回家吧!」這是來自同學……不對,這個人是隔壁班的,湊什麼熱鬧?

  全部都給我去吃屎……之類的,雖然林鳴祤很想就這樣爆粗口,因為她依舊沒有多餘心思去應付他們的無聊行為。對這種詭異的狀況,她選擇沉默以對。

  可思緒千迴路轉,腦海裡忽地閃過何祭淵欠揍的臉,不由得一氣。

  安排是吧?審判是吧?全部給本將軍見鬼去吧!

  於是,林鳴祤盡量語氣溫和,面帶微笑道:「我很忙,可以請你們滾開嗎?」

  接著,她聽見各種玻璃心碎掉的聲音。

  人們不敢置信付小小的態度絲毫沒有軟下,眯著眼像是隨時要開打似的,對付小小印象又更差了。只是儘管被如此對待,他們卻還是怒氣憋著沒有發作,面帶不悅地走開。

  剩下一位沉默許久的黑髮男愣在原地不動,林鳴祤奇怪地看著他,那面容真是說不出來的熟悉,只是那瀏海很礙眼,雙眼幾乎都被擋了去。

  「真的不能做朋友嗎?」黑髮男看起來有些低落,不甘心就這樣被拒絕的樣子。

  林鳴祤眉一挑,覺得事情不單純,聲音稍大試探道:「你覺得現在的我,有資格當班上任何一個人的朋友嗎?」

  眾人聞言,無一不是轉頭看好戲。

  雖然搞不清楚這個黑髮男的目的,不過這樣做就會知難而退了吧?畢竟她可沒時間玩朋友遊戲。林鳴祤心想。

  預料之外的是,黑髮男眼神裡沒有一絲動搖,反而動作俐落地抓住林鳴祤的手臂,忽地強行把她給拽出教室。

  「喂!你做什……」人們還未聽見林鳴祤的語尾,兩人便雙雙消失在門口。

  待她回過神之後,兩人已經在樓梯間。

  林鳴祤看著被捏得通紅的手腕,似乎還在思考那人究竟是誰,可付小小的記憶有限,似乎都只有藍宇桀的事她最清楚,對其他人的記憶像是被打上馬賽克,越是努力回想,就越是模糊。對此,林鳴祤產生一種不尋常的預感。

  搜尋記憶無果後,林鳴祤無力抬眼,想詢問他究竟有何貴幹,不料,那人卻搶先開口道:「妳不是付小小。」

  如此肯定的語氣讓她一愣,那熟悉感卻來越強烈,黑髮男與誰的臉逐漸重疊,卻想不起他的姓名與初見的場合。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