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實現願望的日記

到了早上，奏還沒有回來。

一個晚上基本上都在淺眠的我當陽光刺進窗戶時很快就醒了過來。

「....」

奏不在身邊好不安啊。

我啪了啪自己的臉。

就像奏有奏她的任務，我也有自己要完成的事情。

因為奏不在的原因，我自己下廚了。

在早餐快做好的時候叫了還在睡覺的蕾珞和落華起床。

「嗚嗚....爸爸.....早上好?」

「殺手先生，太早了吧，現在才五點半耶...」

洗完臉刷完牙換好衣服的兩人坐在飯桌前。

不同睡眼惺忪揉著眼睛的落華，蕾珞清楚的用眼神描繪著不滿。

「睡眠不足可是皮膚的大忌。」

八天後就要死的傢伙還擔心皮膚呢...

「現在可沒有時間睡覺了。」翻著荷包蛋的我刻意用購物頻道主持人的口吻說著「從今天開始，鏘鏘鏘，夢想實現大作戰!」

「那啥...?」蕾珞用宛如發現白癡的眼神看著我。

「落華，幫我鼓掌一下。」

「嗚喵?摁!」

雖然仍然一臉疑惑，但落華還是乖巧的用力拍起掌心。

我把焦的剛剛好的荷包蛋鏟上盤子，關上瓦斯爐「我呢，昨天在落華的願望日記上施了寫在上頭的願望都會成真的魔法。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和蕾珞都會陪著落華看著妳的願望完成。」

「欸!!?真、真的嗎!?爸爸!?」

「等等!我還沒有答——」儘管蕾珞激烈的反駁，但我在她說完前就打斷了她的發言。

我闔上一隻眼、擺出意味深長的淺笑說道「落華能跟姊姊一起去完成夢想，真是太好了對吧。」

「嗯!」落華用力點了點頭「但是、但是姊姊她平時工作很忙，應該沒有空吧...」

接著小小的女孩不安的用眼角的餘光看著蕾珞。

「嘛，這個不用擔心。蕾珞妳不是已經決定好加入了嗎?吶。」

「我才—」蕾珞準備拍桌抗議但在中途就注意到落華閃亮亮的雙瞳。

「真的嗎!姊姊!」

「嗚.....沒、沒錯喔。」蕾珞撇過臉，僵硬的開口。

這個罩門真好用呢。

無視著蕾珞抗議的目光，我舀起一杓鹽開始為荷包蛋調味。

「爸爸，對了，奏姊姊呢?還沒有回來嗎...」

「....沒問題的，不用擔心奏。」

雖然這樣說。

但是一個晚上的時間也太久了吧。

難不成是出了什麼意外的狀況嗎....

—!!?

是不是該放下手邊的事，先去找奏呢。

雖然連奏都處理不好的事情我去了大概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吧。

但是如果有了什麼萬一的話....

「爸爸....爸爸、爸爸?」

「啊!抱、抱歉，荷包蛋好了喔。」

回過神來的我倉皇的把荷包蛋和已經完成的火腿和烤土司分成三盤，遞上了桌子。

煎的剛剛好的色澤和微微焦掉的香味勾引著食慾。

「哇呼～!爸爸做的荷包蛋看起來好好吃的說。」

「謝謝誇獎了。」

坐在位置上的兩人迫不及待地開始享用，而我倒好牛奶後也坐了下來。

小嘗了一口荷包蛋。

糟糕，太鹹了...

是剛剛恍神時撒了太多鹽了吧。

但是坐在我對面的兩人卻依舊享用著料理。

「...妳們不會覺得太鹹了嗎?」

但是我說完後，落華卻依舊笑容滿面地看著我「不會呦，爸爸做的很好吃喔!」

「是啊是啊。」蕾珞點著頭尖酸刻薄的接過話「除了是殺手先生你做的外，毫無缺點呢。」

...。

總之先別在意了。

***

吃過早餐後，落華興奮的問著我。

「爸爸!爸爸!那麼現在要做什麼?」

「我想落華的『最漂亮的花』的夢想會實現呢—」

我煞有介事的停頓了數秒才開口。

「落華記得昨天晚上念的那個故事嗎?」

「摁!那個、那個神奇的女孩子到了奇幻國度尋找秘寶的故事。」

「對，我們今天也要開始冒險了。咳咳，其實這個世界有一朵最漂亮最漂亮的花，人們相傳的只要看過這朵花的人就會永遠得到幸福，但是有一天花卻消失了，連同開著花的森林也一併枯萎。」

「嗚喵!?發生了什麼!真的嗎?爸爸。」

「真的，所以現在我們要踏上尋找花的旅程。落華準備好出發了嗎?」

「摁!」

看見落華認真的點了點頭後，我露出笑容回應她。

「這時原本守護花的妖精聽到了落華的願望便決定出現在落華的面前。」

順手拿起一旁的鍋鏟，用起了稍微尖銳的聲線。

「『妳就是傳說中現在依然相信花存在的孩子嗎?我就是傳說中守護花的妖精。』」

「嗚喵喵?妖精先生在哪裡?」

「『就是我啦!』」

我刻意誇張的搖擺了鍋鏟，氣鼓鼓的開口。

「『我就是傳說中活了五千年的大妖精哦!』」

「可是....妖精先生是鍋鏟?」

「『切!這是因為魔王的詛咒。妳知道為什麼花會消失嗎?就是因為魔王奪走了花藏在了魔王城裡，我試圖保護花卻落得如此下場，連我居住的森林都被魔王毀滅了!』」

「妖精先生...好可憐的說....那個、那個!落華可以幫你做什麼嗎?」

「『就、就算妳這樣說，我也不會感激妳呢。我只是需要妳的力量幫我把花奪回來，就讓我給妳魔法的力量吧!』」

說完，我輕輕用鏟柄敲了落華的額頭一下。

「『現在妳已經學會魔法了，第一階的風屬性魔法—風刃，試著念念看吧。』」

「那個、那個，魔法魔法出現吧!」

我悄悄的伸出腳把廚房的門打開。

「『看樣子落華妳成功了。雖然完全比不上全盛時期的我，但妳的資質也還算是可以。現在就出門去幫我找到花吧。』」

「嗯!是的!妖精先生!」

「.....」

蕾珞把對我的鄙視完全寫在了臉上，最後歎了口氣跟了上來。

只是走到大門時我停下，用原本的口吻繼續旁白。

「鏘鏘鏘，正當落華和妖精先生要出門時，突然落華的姊姊擋在了門口...那個，蕾珞，配合一下。」

「欸!?.....切，給我記住。」

蕾珞不滿說小聲對我說出最後一句後、心不甘情不願的擋在了門口。

「這樣就行了嗎?」

「嗯，謝啦。」

我繼續用著旁白的口吻說著「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姊姊似乎不希望落華出門呢。」

「啊嗚...爸爸，為什麼?」

「不知道，落華問問看姊姊吧。」

「那個..姊姊，為什麼不想讓落華出去呢?落華想要找到世界上最漂亮最漂亮的花喔。」

「呼.....喂，殺手先生，我要怎麼回答?」

「別問我，妳才是落華的『姊姊』，妳的答案應該比任何人更清楚吧。不希望落華到外頭的『妳的理由』。」

「.....」

面對我刻意挑釁的口氣，蕾珞不滿地瞪了我一眼後才歎了口氣的接下話題。

「外面對落華太危險了，妳昨天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嗎?所以我希望妳能乖乖在家裡...外面的事我會想辦法，落華妳擔心妳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可是、可是...不出去的話就找不到最漂亮最漂亮的花了，我想要送給姊姊呢。」

「!!?。.....那種事情怎麼都好!我的事情怎麼都好!」

察覺到自己口氣的蕾珞停下了說教、自責地緊握了拳，沉默了片刻才恢復了平時的口吻。

「反、反正妳照顧好自己就好了，身體不好就給我多休息，萬一妳在外頭出了什麼事情、萬一......」

在氣氛即將陷入尷尬時，我又再次搖起鍋鏟。

「『—總之就是姊姊她似乎還不知道落華的力量呢，真是的，可悲的凡人啊。落華，用妳剛剛得到的魔法打敗姊姊吧，這樣她就知道妳已經有能力保護自己了吧，都給妳我的力量了，別輸了讓我丟臉啊。』」

「嗯!」

「『那麼這個是魔法骰子，可以看出落華妳的魔法打出多少傷害，因為落華妳掌握了風的能力所以絕對先攻，試著說風刃看看吧。』」

我拿出一個骰子，等待著落華回應。

「嗚喵?...風刃。」

我拋出骰子然後在半空中接住。

「點數六點，一階風屬性魔法，命中了姊姊，造成六點傷害。.....喂，蕾珞，做一個被打中的表情。」

「唔...」

聽到我的小聲提醒，蕾珞喉嚨裡咕嚕著不滿的聲音，但還是僅將憤怒上揚至眉毛。

「啊啊啊，好痛啊。」

用刻意的生硬演技和棒讀的音色說著。

「好了，換妳了，蕾珞，隨便喊出一個招式吧。」

「喔...那麼就普通攻擊。」

蕾珞隨便的答覆。

我再次拋出骰子。

「點數二點，一階物理攻擊，傷害兩點，落華預計初始生命值為十點，剩餘生命值八點。落華，換妳了喔，發動魔法吧。」

「風刃!」

「點數四點，一階風屬性魔法，成功命中姊姊，蕾珞被擊退。鏘鏘鏘!戰鬥成功，落華贏了喔!」

「哇呼!我贏了!」

而此時蕾珞直接趴在地上。

如果有人路過肯定會以為看到屍體而報警吧。

「啊啊，由於受到剛剛的風刃，姊姊我一命嗚呼了，接下來的冒險就交給落華和鏟子先生了。」

「欸!?姊姊死了嗎!?對不起...嗚...對不起....」

「不用道歉，沒關係，姊姊我會在天堂好好看著落華的冒險了，就這樣掰掰，我的故事就這麼結束了。」

我倒認為妳這傢伙會下地獄啊...

但是說起下地獄的資格，我大概也不惶多讓吧。

「鏘鏘鏘!」

我又發出慣例的系統音。

「經歷了與姊姊的戰鬥後落華升級了，等級二，血量增加至二十點，學會魔法—復活術!可以把姊姊復活了呢。」

「是嗎!爸爸!太好了，復活—」

「欸欸!?等等!」

但還沒有等蕾珞暫停，落華就舉起了小手喊出最後一個字。

「—術。」

蕾珞宛如喪師般的站了起來，我不禁懷疑起她是不是把復活術和死靈法術搞混了。

「......呵呵呵，殺手先生，到目前為止所有的恥辱我都會記在帳上。」

而且還是一隻怨靈呢。

我又舉起了鍋鏟。

「『真是的，渺小的人類還試圖擊敗精靈啊，真是太可笑了，既然都復活了。落華，我們就把她當作奴隸使用吧。』」

落華用力搖著頭。

「不行喔!妖精先生，這是落華最重要的姊姊!」

「『呿....真是的，那麼這樣吧，既然妳的姊姊擔心妳會發生意外，那就讓姊姊跟著我們一起冒險吧。落華妳要不要邀請看看呢?』」

「嗯!那、那個姊姊—」

「唉，好啦，我知道了。」

沒等落華說完，蕾珞就按著額頭、放棄似的歎息著。

「那麼，爸爸，接下來要去哪裡呢?」

「嘛，就問問看妖精先生吧——」

我刻意換了鍋鏟的語調繼續說著。

「『新手城喔。那裡駐紮了魔王的手下，也許我們可以從牠的口中知道魔王城的位置。』」

「嗯嗯!落華知道了!落華要去新手城找到魔王的位置!」

***

走出了大門，外頭的陽光毫不吝嗇的撒在大街上。

「啊啊，太陽好大啊，好熱啊，到底是哪個傢伙強迫我出來的。」蕾落不滿地用手扇著風。

比著某個抱怨著的預言師，落華閃亮亮的雙瞳轉向了我。

「爸爸!爸爸!新手城在哪裡呢?」

「我想想...」

剛陷入思考時，我就看到遠處推著摩托車走來的一二三。

有辦法了呢。

「等我一下。」

我走了上前跟一二三攀談了起來。

解釋了一下目前的狀況。

「所以現在曦你在陪落華玩遊戲啊。」

她眺望著也正往這裡走過來的蕾珞和落華。

「哦哦，看來你們找到預言師小姐了呢。我因為油箱沒有油了，正要去雜貨店買一些。」

「一二三，我有一個提案。我幫妳推車到雜貨店，所以妳可以加入我們的遊戲嗎?」

「那個..不用說的那麼正式啦，有點怪怪的。不用幫我了，我自願幫忙喔。」

「是啊，不過還是讓我推吧，畢竟我應該比妳有力氣而且我們也準備去雜貨店一趟。」

「是嗎?那就謝謝了。」

我們達成交易後，我簡單的跟一二三講解規則。

差不多說完時，蕾珞和落華也到了跟前。

「啊!是一二三姊姊，早安的說。」

「嗯，也早安了，落華。」

「那個、那個!前天謝謝一二三姊姊幫落華找到姊姊了喔。」

「不用客氣，不過現在的我可不是一二三。而是冒險者一二三，我聽說了喔，妳在尋找世界上最漂亮的花對吧!」

「嗚喵!?一二三姊姊妳怎麼知道。」

「哼哼哼，秘密，但是這趟旅途很危險，就讓我見識見識妳有沒有這個實力吧。」

我在一旁扮演著系統提示。

「敵人出現了，冒險者一二三，落華要戰鬥了，準備好了嗎?」

「嗯!」

「那麼判定開始，由於風元素的祝福的關係，落華先攻。施放魔法吧!」

「風刃!」

「點數五點，一階風屬性魔法，成功命中冒險者一二三，造成五點傷害—」

但我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二三打斷。

「哼哼、這可對我無效!」

一二三插著腰一甩束髮、自得意滿的把雙臂交叉在胸前有一種小孩在裝大人的感覺。

「哼哼哼，只有這種實力也想冒險嗎?落華，妳對戰鬥的覺悟太低了!這種毫無覺悟的攻擊是對我造成不了傷害的!」

「...。等等，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忍不住插嘴中斷了遊戲。

跟剛剛說好的不一樣。

「因為我的隱藏設定是其實是等級九十九、從世紀末的終局之戰活下來的傳說中的勇者。一出生就擁有妖精艾露菲的祝福可以無效一切的物理攻擊和魔法攻擊，左邊的眼睛其實是真龍王滅世瞳一旦睜眼就能燒盡世界上的一切，右手則是用隱形能吸收任何招式的繃帶封印著我體內的至高惡魔路西菲爾的血脈，而我的騎乘遺骸其實只是偽裝，它的真正三段解放是滅世的破魔劍擁有開天闢地毀時滅空的能力。現在的我只是假裝自己是平凡的冒險者而已。」

這個設定怎麼感覺可以跟行走在陸地上的傳說的那位精靈打成五五波。

一二三傲慢的前傾著身子。

「哦呦哦呦，你們的覺悟僅此而已嗎?連蒼白的王者都——不，就憑你們力量哪怕是拂曉的伊羅薩斯都不如吧。這種實力是阻止不了那漆黑的夜火與黑影之王。在真正的我沉睡的這段時間，看起來整個世界都弱化了啊，這該不會是異邦的神教為了復活魔王的伎倆吧。」

「....」

怎麼又多出來一堆詭異的角色。

現在我拋出骰子，只會胡亂的被乘上一百倍然後滅團吧。

「嗚嗚!爸爸，怎麼辦!?」

「哼哼，怎麼辦?」一二三搶過話語權「回答我吧，稚嫩的魔法師啊，為什麼妳要踏上這段旅途?」

「為了尋找到最漂亮最漂亮的花喔!」

「是嗎?哼，真是太天真了。我看過無數被稱為天才的冒險者一個個死在最不起眼的哥布林身上，這可不是扮家家酒的遊戲，是會死人的啊!除非妳有像我一樣以犧牲情感為代價乖離出時之紡，取回過去....」

喂喂，設定是不是又增加了。

她滔滔不絕的說著，總感覺已經無法阻止了。

「哼哼，總之似乎透漏太多了呢。我就簡簡單單問落華醬一個問題吧。假設妳是火車的司機，在妳行駛的軌道上有五個小孩在玩石頭完全沒注意到火車來，這時妳有一個選擇，就是改變軌道，但這樣子另一個軌道上的兩個小孩會遭殃，妳會怎麼選擇呢?」

「....」

落華苦惱了起來。

「爸爸會怎麼辦呢?」

(...)

真是個麻煩的問題啊...

「火車繼續開，管它會不會死人，要是誤點的話就不好了。」

我微笑的豎起食指。

「等等!你在意的是會不會誤點嗎!?」、「嗚喵!?爸爸!這樣子的話不是會有人受傷嗎!?」

一二三和落華瞪大了雙瞳，只有蕾珞像理解什麼般嗯嗯嗯的點頭，給了我意外的支持。

「確實呢，如果誤點的話，吃飯時間會被耽誤呢。」

「等等等!吃飯有比人命重要嗎!?」

「欸!?不重要嗎!?」

「為什麼預言師小姐反而妳一臉吃驚地問我啊!」

啪啪啪。

我贊同的輕輕鼓掌。

「有道理，如果列車員因為沒吃上飯注意力不集中導致翻車的話可是大災難?會有更多火車因此誤點。」

「為什麼曦還在糾結誤點的問題啊!?」

蕾珞把手往兩旁一攤。

「我說一二三，這個問題本來就很奇怪吧。不管死哪邊，該負責的都是無視危險的那些小孩吧。就算如此想依然把意外的責任全推給駕駛身上的社會才是我們該檢討的問題不是嗎!」

「的確...不對不對!為什麼我感覺好像話題的走向被帶偏了!?」

蕾珞不滿的揪起眼瞼回應一二三。

「而且說到底這種事根本是對智商不足的人的自然淘汰嘛。不是有一個故事是這樣說嗎?小時候是個小偷長大就會變成強暴犯，那種無視法律的孩子長大隻會對這個已經千瘡百孔的社會給予更沉重的一擊吧，到時候已經不是火車事故可以解決了他們。為了我的午餐..不，為了大家你們就安心的死去吧!阿門。」

「放棄治療了是嗎!?還有根本是為了自己吧!?」

發現自己吼的太大聲的一二三連忙用咳嗽掩飾失態。

「唔...雖然我無法反駁，但這一定是錯的，這種思想太危險了吧!」

「是嗎?那正確是什麼呢，一二三。」我刻意微低著頭，銳利的看向一二三「為了一百人犧牲九十九人，再為了五十人犧牲四十九人，這樣犧牲下去難道就是正確的嗎?」

「嗚....」

「不論犧牲多犧牲少，我們都被背負上被犧牲的一方的罪孽不是嗎?」

「....」

一二三沉默了。

「....。不對!等等!明明是我在問問題，為什麼我反而變成了被詢問的一方啊!?」

切，被發現了嗎?

原本還想說什麼『於是冒險者開始沉思，而落華一行人接著踏上旅程』來結束這詭異的劇情。

我的右手再次被搖起。

「爸爸、爸爸，落華該怎麼做呢?什麼答案才是正確的?」

(...)

嘛。

我蹲了下來，直到視線和落華平行時才露出笑容。

「落華的希望是什麼呢?如果真的遇上這個事故時。」

「我的希望??」

「嗯，如果出現這個情況，妳真正希望的答案是什麼?妳第一個念頭是什麼呢?」

「我啊，希望所有人都不要受傷喔...因為不管是誰如果死掉一定會讓他的家人傷心呢。」

嘛。

我摸了摸落華的頭。

「那麼這就是落華的答案。」

接著，我站了起來轉頭看向一二三。

「除了拯救所有人外，我們沒有其他的答案。」

「....但、但是這不算是答案吧。這題明明只有兩個選擇，又不可能讓火車停下來拯救所有的人。」

不，這裡的確有人做得到，不如說是曾經做過吧。雖然本人現在大概不記得了。

我不由得將餘光撇向那一頭雜亂銀髮的蕾珞。

—曾經被冠以怪物之名的少女。

但後者卻依然一臉無所謂的挑釁表情，就像一隻正在玩老鼠的貓一般。

「嘛嘛，反正事到如今只能戰鬥了對吧。」蕾珞插著腰微微把頭撇向我「殺手先生，我先攻可以吧。」

嘛，是想到辦法了吧，這傢伙。

「嗯，本來這回合行動就是妳的，但是如果這一擊沒打敗一二三的話，輪到她時我們就會團滅了。」

「哦哦，是不相信我嗎?」

「不，就是因為太相信妳了，怕妳把我一起捲進去。」

「嘛，總之交給我吧。」

蕾珞突然一甩斗篷，發出了刷的帥氣聲響。

「我還沒有介紹身分對吧，我除了是落華的姊姊以外，我的真實身分是預言師。我要使用能力預言。」

「欸?哼哼哼，預言師小姐，沒用的，區區的命運在我的真龍王滅世瞳中都是無聊的東西，任何的力量都對我無效，包括妳的預言!」

「那麼這樣如何呢—」

蕾珞湊上一二三的耳邊私語著。

雖然無意偷聽，但是內容大概就是關於一二三過去中二病的黑歷史。

看起來過去的中二病在設定角色強度上發揮了優異的效果呢。

「夠了夠了!!別說了啊!預言師小姐!別說了啊!!!」

臉紅到像是想鑽進路邊的水溝裡。

「是嗎?但是我還想聊聊一二三妳親自寫的那本『傳說‧最強‧森之大魔導師一二三‧機密法術』呢。」

「唔!那個我不是丟掉了嗎!?為什麼預言師小姐妳會知道啊!?」

「因為這是預言。那麼不聊那個了，我們繼續說說一二三小姐數年前...嗯，作為孤高的最終勇者、得到了森之魔導書的日子吧?順帶一提上輩子好像還是吸血鬼的真祖，為了保護世界而自我犧牲直到遇見破滅的黑龍才覺醒了記憶。」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二三，崩潰。

看起來就算擁有對物理和魔法的絕對防禦，心靈的防禦力上依舊充滿著漏洞。

「『趁現在!落華，對她發動攻擊吧!』」我用鍋鏟的聲音下著指示。

「嗯!嘿咻!風刃!!」

「點數六點，一階風屬性魔法，成功命中冒險者一二三，由於冒險者一二三負面狀態的加成造成六十點傷害。冒險者一二三陷入羞恥狀態，無法行動，再攻擊一次吧，落華。」

「是的，爸爸，風刃!」

「點數六點，一階風屬性魔法，成功命中冒險者一二三，由於冒險者一二三負面狀態的加成造成六十點傷害。鏘鏘鏘!擊敗了冒險者一二三。」

「贏了嗎!哇呼～」

「落華隊伍勝利，落華等級提升，學會一階風屬性魔法，狂風，可以對多名敵人造成傷害，風刃升級為二階風屬性魔法。」

「又升級了!落華變的更強了!對吧!爸爸!」

「嗯，那我們繼續旅程吧。」

***

擊敗一二三後我們繼續朝著新手城前進。

我按照約定推著摩托車。

一二三似乎成功抹滅了剛剛的記憶，裝作沒事的用笑容掩蓋著。

「不過預言師小姐妳真的是落華醬的姊姊啊，前天知道時我還有一些懷疑呢。」

落華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是啊...我是她的姊姊呢。」

然後她逕自用加快的步伐離了我們一段距離。

「姊姊等我一下!」落華也慌慌張張地跟了上去。

「...」

「曦，我是說錯什麼話讓預言師不開心了嗎?」

「沒有，這只是她遇見自己不擅長的話題的反應而已。」

「嗯....」一二三沉思了一會「曦你跟預言師似乎很熟呢，以前就認識嗎?」

「是啊。」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

「孽緣呢。不過她的態度就是這樣，以前也惹得不少人對她火大，但是她絕對不會因此不討厭一二三妳，這點我可以保證。」

「...是嗎?仔細想想我一點都不瞭解預言師小姐，明明都跟她認識兩年了，卻連她有妹妹都不知道。除了我跟她第一次見面時她哭了出來，不然好像都沒見過她特別開心或難過的樣子。」

嗯?

「哭了出來?」

「是的，那天我的印象很深呢。我們家是開簡餐店的，因為下著大雨要提早關門時，她就全身濕透透的跑了進來，求我們給她一些食物和感冒藥。雖然我和老爸是想直接叫醫生，但是她拒絕了，拿了感冒藥和食物就離開了，過了幾天後就在我們這邊開始幫們占卜。雖說是占卜但更像萬事屋和相談室的感覺吧，不過她真的很認真的解決那些有煩惱的人的問題，所以周圍的大家都很信賴預言師小姐。」

一二三繼續說著。

「但預言師小姐她一直以來都不怎麼跟人親近，有時候會覺得有些寂寞呢...」

一二三的歎息聲還未落，在前方趕路的落華就被自己的腳絆了一下，幸好及時反應過來的蕾珞轉過身扶住了她。

但這反而讓蕾珞自己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嗚...痛。」

我和一二三加快了腳步。

「預言師小姐，沒事吧!?」

「嘛，還行啦。」

「那個....姊姊，對、對不起.....」

「沒注意妳跟不上我是我的問題。」

蕾珞斬釘截鐵的反駁，逕自用手撐在地面上站了起來，然而右膝很明顯在流著血。

但她依舊輕輕咬著牙、強忍著痛，裝作沒事的墊了墊腳。

「欸!?預言師小姐!妳不是受傷了嗎!」

「小傷而已，放著不管自然就會好了。」

「...」

氣氛有點糟糕啊，一邊是自責的落華、一邊是正苦惱的一二三，還有不知怎麼辦的蕾珞。

嘛。

「總之，先去雜貨店買消毒用的東西吧。雜貨店有賣嗎?一二三。」我提議著。

「啊!?..有、有的，就這麼辦吧。」

接著我轉向落華「還有落華，身體不舒服要說。」

用稍微有點嚴厲的語氣，微微的彎下腰把手背放在她的額頭上。

....溫度有點高啊，而且都是汗。

剛剛完全沒有注意到。

「爸爸....對不起.....」

「早上就不舒服了嗎?那麼等等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那個、那個今天沒問題!只是有點累了而已.....因為落華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所以才這樣子，休息一下就會好了...大概。.....落華還不想回去。」

落華的目光不安的低了下去，小聲地吐出最後一句，指尖在胸前互戳著。

是嗎?

「總之落華妳先坐在摩托車上吧，等等在雜貨店休息一下，如果還是不舒服的話，就真的要回去了喔。」

「嗯!是吧，爸爸。」

落華乖巧的坐在摩托上上後，我繼續前進。

接著她好奇地看著摩托車上的構造，於是一二三開始自豪的介紹各種功能。

真是一副溫馨的畫面啊。

「哦哦，殺手先生真的對小孩子特別好呢。」

蕾珞用著我擋著她不懷好意的笑容。

不，除了妳以外，我想我對其他人都算不錯的。

「那麼我也要，嗚嗚嗚，好痛喔，走不動了，殺手先生背我。」

「不要，在腳沒斷之前自己想辦法。」

「殺手先生這個變態、鬼處、廢物!連看到受傷的女孩子都不願意伸出援手!」

「那也要前提是對方是女孩子呢。」

我們小聲地拌嘴著。

正當我以為這場拌嘴會繼續時，蕾珞歎了口氣改變了話題。

「剛剛殺手先生你說的不是真心話吧?」

嗯?

「哪一句?」

「嘿嘿，你的意思是你不止一句說謊了對嗎?」

刻意捉弄人似的笑容打撈我的真心，如壞貓的雙瞳像是捉住我的弱點般雀躍不已。

「彼此彼此吧，不過妳到底是想問我那一句話不是真心的?」

「剛剛一二三提出的問題，如果殺手先生真的碰見這種火車的意外會怎麼做呢?不會那麼傻的真的說要拯救所有人吧。」

「...。我的答案曾經是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選項就對了。」

「曾經?」

「現在我希望的是做出不讓以後的人面臨跟我一樣的抉擇的選項。」

—曦，我覺得這個世界上真的要區分的話沒有什麼絕對的正確或錯誤，只有高興的事情和悲傷的事情，如果不管怎麼選擇都有悲傷的結局的話，我們能做的只有不要別人歷經同樣的悲傷而已。

這就是奏的答案、我的約束。

「唔...我沒想到殺手先生你會回答我這麼正經的答案，還以為你會隨便敷衍一下我。」

「那麼妳的答案呢?妳剛剛不是也說謊了嗎?」

「..........。我的答案是命運喔，我相信命運。」

沉默了良久，蕾珞才輕輕歎出吐息，露出的是和燦爛陽光截然相反的笑顏。

「所以不管誰生誰死我都不在意，因為這就是命運，會發生就是會發生、不會發生就是不會發生。這就是我擁有的力量告訴我的答案。」

是嗎.....

她，依舊在冰雪之中。

***

到了雜貨店。

「『終於到了，你們走得太慢了，真是的!這裡就是新手城喔!』」

我舉起鍋鏟宣示著。

「這裡就是新手城啊，妖精先生。喵嗚?那邊有鐵男哥哥和之前看過的另外一個哥哥呢。」

是哥倫布和鐵男啊。

只見他們兩人不知道為什麼正在對峙著。

好像在爭論著竹筍形狀的巧克力餅乾跟蘑菇形狀的巧克力餅乾哪個比較好吃。

「所以說要選竹筍啊啊!竹筍派的才是王道!沒想到鐵男你這傢伙竟然是蘑菇派呢!」、「才不是!蘑菇才是正統的!什麼都比不上先咀嚼巧克力再把餅乾入口的美味!」、「你竟然要分開吃!?就像米飯要配菜才好吃，誰會把巧克力跟餅乾分開!這兩個從一開始就是要一起吃下去啊!」、「什麼!?我真沒想到哥倫布你會說出這種話!一起吃?誰會做這麼糟蹋食物的事情!只有蘑菇有辦法把巧克力跟餅乾的部分分開享用，品嘗各自的美味!這才能體會到製作巧克力和餅乾的匠人各自的用心!」

兩人的戰火似乎一觸即發。

一旁發現我們的雜貨店的婆婆不安的喃喃「都已經一個小時了，他們還在吵架，第一次看見他們炒的那麼凶呢，明明平時是關係很好的孩子啊...」

「讓我來吧!」一二三走上了前「喂!哥倫布和鐵男，你們兩個在這裡妨礙到別人了。」

「啊...真的呢。可惡!今天只能到此為止了嗎?但別以為我會放棄!我以我爺爺之名發誓會守護蘑菇山的尊嚴!」、「切，暫時休戰吧!鐵男，就算今天沒有結果，我遲早有一天會把蘑菇消滅的!哼哼哼哈哈哈哈!」

「.....真是的，不就是一塊巧克力餅乾嗎?有差嗎?」

但一二三的這句抱怨又再次點燃了戰火。

「什麼沒差!?蘑菇簡直是邪道啊!到底是那種心態才會把巧克力和餅乾分開吃。」「才不是!失去了先吃巧克力甜味再用餅乾中和味道的話!這個零食還剩下了什麼!」

接著他們倆同時注意到了我。

「師傅!你是竹筍派的吧?」、「大師才不會是那麼膚淺的人!他肯定支持蘑菇啊!」

其實我也覺得沒差。

不過我還是乖乖閉嘴吧。

見到我沒有反應，他們把目標轉向了落華。

「嘿、嘿嘿嘿，小妹妹，要不要吃哥哥的大竹筍呢?很好吃的喔，吃下去成為我竹筍鄉的一員吧，呵呵呵。」、「哼!我才不會輸!快點吃掉我的蘑菇!比起那邊軟弱的竹筍我的蘑菇明顯比他的更大更硬啊!」

「嗚喵!?」

我轉頭看向一二三。

「那個，一二三妳似乎認識——」

「只是小時候的青梅竹馬而已!我今後的人生不打算跟他們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

幾乎我才剛提問，她就已經回答完了我。

「...」

「呵...呵呵，來舔一舔大哥哥的竹筍吧!」、「不，嘗嘗看我的黑蘑菇吧。」

「啊嗚...這、這個、那個...嗚嗚喵...」

「.....嘻嘻。」蕾珞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表情就像在說『一開始因為落華在要維持形象懶得理你們，你們卻這麼得寸進尺，那麼就去死吧』。

接著蕾珞就以一個受傷的人不該有的速度往哥倫布胯下用力一踢、順便自下往上戳了鐵男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嗚哇哇嗚啊哇!?」

「欸!?姊、姊姊..他們沒事吧?」

「落華，他們兩個其實不是人類而是偽裝成人類的一號眼鏡怪人和二號雜毛怪人!看到新手村的那個婆婆那麼苦惱了嗎?這就是要幫助婆婆的任務。喂!殺手先生，快點做你旁白該做的工作。」

嘛。

「瞭解了，鏘鏘鏘，一號眼鏡怪人和二號雜毛怪人出現，魔師使落華去幫助新手村的婆婆擊敗他們吧!」

「嗯!我知道了!那對那個金髮的哥哥使用風刃!」

「點數四點，二階風屬性魔法，成功命中二號雜毛怪人，造成八點傷害。」

看著落華高舉著手努力施法的模樣，哥倫布也扶著額頭哼哼哼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太天真了，竟然這樣就想擊敗我。我原本是不想使用這一招了，就讓妳看看我最強的絕招——死亡‧閃電‧最終死神破壞龍衝擊波!」

「二號雜毛怪人攻擊了，點數一點，成功命中落華，造成一點傷害。」

「等等!師傅!我的最終招式不該是秒殺嗎?」

「因為就算是最終招式，你的設定還是新手村的小怪，你有看過主角連新手村的小怪都打不過的嗎?」

「什、什麼!?可惡!我還有援軍啊!鐵男!這裡就交給你了!怪人也有怪人的驕傲啊!見識一下邪惡組織的友情的力量啊!去吧!鐵男!」

然而此時鐵男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他聽完後臉色一白。

「大師!對不起了!國光學長他為了拯救路上快被卡車輾過去的小貓、老奶奶和小學生所以出車禍了!我要立刻去醫院!醫生說再不去的話，等國光學長轉生到異世界我就再也見不到國光學長了!」

鐵男，逃跑了。

「哼哼，友情的力量?看上去真是個十分強大的力量呢。」蕾珞毫不留情的說著。

「不!我、我還有終極的武器啊!就、就是—」

哥倫布情急之下，把衣服脫了下來。

「我的第二型態啊!如今的我解開了束縛，就算打倒了這個我—」

「落華，輪到妳的回合了喔。」

「是的!爸爸，風刃!」

「點數六點，二階風屬性魔法，成功命中二號雜毛怪人，造成十二點傷害，擊敗二號雜毛怪人。」

「哇呼～落華贏了嗎!」

「嗯，是的。」

經過一二三事件後，我決定速戰速決。

但是哥倫布依舊不放棄的冷笑了起來。

「這是你們逼我的，我就在解放我的黑暗之力這裡開啟我的第三型態吧!」他把手放在了褲腰帶上「就算解決了沒有褲子的我，還會有沒穿內褲的我復活的!」

「哦?」蕾珞冷冷著注視著「一二三，槍借我一下。」

碰!

子彈已削過哥倫布的臉頰打死了一隻趴在雜貨店牆上的蒼蠅。

「需不需要你現在就脫光光讓我更好瞄準你的子孫袋啊?呵呵。」

「.....不用了不用了!剛剛擊敗的就是我的最終型態了!」

就這樣，在蕾珞進去接受老婆婆的包紮和一二三加汽油時，我簡單的對哥倫布說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原來如此，師傅你們在冒險啊....啊!對了!」

喂喂，你在『啊!對了!』之後露出的笑容充滿著邪念喔。

「請讓我幫忙吧!師傅。不!應該說務必讓我幫忙吧!交給我就好了!」

一旁的一二三投來懷疑的目光「...好可疑。哥倫布，你不會在想什麼糟糕的事情吧!」

「哈、哈哈，我們都認識多久了，妳認為我是這種人嗎?」

「嗯，是的。」

「可惡!那、那個師傅你應該是相信我的，對吧!」

...。

反正之後也沒有特別的預定，就順起自然發展吧。

「那交給哥倫布你了，謝謝。」說完後我轉頭問一旁再喝著汽水的落華「落華的身體舒服一點了嗎?」

「嗯!是的呦!爸爸!」

為了證明她的活力，落華用力的舉起了雙手並且露出燦爛的笑容。

「嘛，那麼冒險繼續吧!」

我拿出了鍋鏟。

「『打贏了霸佔新手村的怪人，真是厲害呢，落華。啊!...我、我可不是在讚美妳喔，哼，只是姑且給妳一點鼓勵而已。總之去跟這個怪人打聽一下有關魔王城的訊息吧。』」

「知道了，妖精先生。那個那個—」

落華探出身子看向哥倫布。

「金髮的哥哥你可以跟我說一下魔王城在哪裡嗎?」

「唔!剛剛是發生了什麼事?啊!我想起來了，我其實不是怪人而是鼎鼎有名的冒險家哥倫布!我是被魔王詛咒了才變成這副模樣，既然妳們救了我我就帶妳們去魔王城吧!」

「是嗎!那麼哥倫布哥哥可以帶我們去嗎?」

「妳們運氣真好，平常我可是要收費的啊。來吧!就讓我們踏上征途!哇哈哈哈哈!」

只是加著油的一二三依舊投來懷疑的目光。

「你真的沒有在打什麼壞主意吧，哥倫布?」

「怎麼可能呢!哈哈哈，一二三妳就放心保養妳的遺骸吧，剩下就交給我吧!」

於是....

我、蕾珞和落華跟著哥倫布到了一棟建築物的後院，一隻兇狠的大狗正守在後院的門口、待在自家的狗屋內睡覺著。

哥倫布一指門口。

「前往魔王城的道路就是那邊，但是要先打敗那隻魔王的獵犬!」

接著哥倫布湊上了我的耳旁。

「師傅，等等的攻擊判定也交給我了!拜託了!這是我一生一世的請求!」

呃...好吧。

我點了點頭。

確認我的回答後，哥倫布煽動起了落華。

「落華妹妹，使用妳的風魔法消滅那隻邪惡的魔物吧!」

「嗯!風刃!」

「現在是要判定是嗎?啊啊，落華妹妹，真是糟糕，攻擊無效呢。」

「攻擊無效..?」

跟落華的疑問一樣，現實中的大狗也絲毫不受影響，應該說反而被我們的聲響吵醒，一臉不耐煩的站了起來，齜牙咧嘴的向我們沖了過來。

「汪汪!!汪汪汪!!!」

系在牠脖子上的鐵鍊被拉著筆直。

「哇嗚!?」、「欸欸欸!?」

落華和哥倫布一齊躲在了我和蕾珞的身後。

「...」

落華害怕的只探出一個小腦袋。

「爸爸、爸爸!?為什麼會攻擊無效?」

「哼哼，就讓我大冒險家哥倫布告訴妳吧。妳看到那隻惡犬屋子上的『風呂』兩字了嗎?正因為牠也是風屬性的，所以落華妹妹妳的風屬性攻擊對牠無效。」

雖然你現在的語氣無比帥氣，但還是改變不了你躲在別人身後的事實喔。

「嗚...那麼爸爸現在該怎麼辦呢?」

「去修練吧。」

如背後靈一般，哥倫布繼續代替我回答。

「現在落華妹妹只能用風屬性的魔法而已對吧，去學火屬性的魔法吧。」哥倫布提議著「我正好認識一個傢伙，他可是鬥可夢的被訓練家，一定能讓妳學會火屬性的魔法。」

「....那個人該不會是鐵男吧?」

我吐出幾乎確信的疑問。

「對!就是鐵男!我們現在就過去騙他解決這只狗...不、請他教會落華妹妹火屬性的招式吧!」

「但是剛剛鐵男不是有事嗎?接下來的冒險，我們明天再繼續吧，落華。」

考慮落華的身體狀況，正好在這邊做一個結束。

「...嗯!明天一定要繼續喔，爸爸。」

「如果今天落華乖乖吃飯乖乖睡覺、明天身體沒問題的話，就繼續吧。」

「嗯!落華知道了!一定會乖乖吃飯睡覺的!」

於是我們跟哥倫布約好明天在同樣的地方集合後，便折返回家的道路上。

***

吃完晚飯後，奏依然沒有回來。

為了緩解不安，我開始整理起影子裡的東西，把需要的材料放在一旁。

此時外頭傳來小巧的腳步聲，然後門被敲了敲。

「門沒鎖，請進。」

進來的是落華。

「爸爸...那個....爸爸今天可以再念故事給我聽嗎?」

「可以啊，那去落華的房間吧。」

「嗯!爸爸，謝謝了。」

等落華上了床、我幫她蓋好棉被後，我隨意的從書櫃裡抽出一本繪本。

「...妖精與魔王的神話，這本可以嗎?」

「嗯!可以喔!欸嘿嘿～」

「說起來落華她跟妳是睡同一間房沒錯吧?」

畢竟早上叫她們起床時是睡在同一張床上。

「嗯....只是姊姊晚上幾乎都有很多工作要做，所以落華都會乖乖的先睡覺，不然會讓姊姊擔心。」

...。

第三次進這個房間，不像這屋子的其他地方，這裡倒是打掃的十分乾淨。

玩偶、童話故事—任何小孩子會喜歡的東西都整齊地擺放在各自的角落。

「這些都是落華買給妳的嗎?」

「嗯!是的說。這些都是姊姊買給落華的喔...雖然姊姊時常不在家，但有了這些落華就不會寂寞了。」

小小的手握住了傳來花香味的棉被，彷若說給自己聽一般。

「...」

「總之故事開始了喔。」

我像是誇獎般摸了摸落華的小腦袋，隨即翻開繪本的扉頁。

「從前從前，世界曾經遭到毀滅，妖精為了拯救人類尋找各種方法，這時有一名漆黑的魔王出現了，他十分十分的邪惡，希望著這個世界就這樣被黑暗毀滅，所以想盡各種方式阻止妖精。

妖精想用淚水化為海洋時，他就故意用瓶子接住妖精的淚水。妖精想用衣服化為大地時，他就故意撕破妖精的衣服。妖精想剪下自己的頭髮化作植物時，他就故意藏起妖精的剪刀——魔王為了阻止妖精做了各式各樣邪惡的事情。

妖精只好打破了瓶子、縫好了衣服、找回了剪刀，繼續拯救世界。眼見計畫被阻止的魔王卻毫不死心，他想『既然我阻止不了妖精創造世界的話，那我就毀滅她創造的世界吧。』，於是魔王在黑暗裡潛伏等待機會。

就在妖精創造完世界後消失時，魔王再次現身了，向新世界伸出魔爪。眼見世界又要再一次被毀滅，人們只能向消失的妖精乞求她再拯救人類一次，此時奇跡發生了，原本消失的妖精身體中誕生了精靈。精靈和人類聯手抵禦了魔王並且永遠的將他逐出邊境。」

我翻開了最後一頁。

「然而被放逐的魔王雖然已經無法回到這個世界，但他仍然對這個世界恨之入骨，從自己的影子裡創造出了來自地平線的惡魔想要消滅這個由妖精創造的光明的世界。於是人類和精靈達成了契約，為了保護世界阻止來自地平線的惡魔而互相幫助，故事結束。」

聽完的落華若有所思地露出悲傷的表情。

「這個故事以前落華聽過喔，妖精好可憐的說，明明想幫助大家卻一直被魔王阻止。」

「是啊，落華喜歡妖精嗎?」

「嗯!落華非常非常喜歡妖精喔，因為妖精拯救了大家的說!」

「是這樣沒錯，爸爸我也非常的喜歡妖精呢。」

「嗚..但是魔王很可怕呢。爸爸，為什麼魔王會想毀滅這個世界呢?明明大家都幸福的生活在這裡，為什麼魔王要傷害那麼多的人呢?為什麼魔王會討厭光明呢?」

.....。

我露出無奈的笑容輕輕的歎了口氣，將蓋在落華身上的棉被拉高至她的肩膀。

「或許是因為那個魔王不希望妖精死去吧，與其跟著其他人寂寞的活在光明的世界，寧願跟妖精待在永無止境的冰天雪地。」

「欸?」

看著落華疑惑的歪著腦袋，我裝作沒事的恢復一如既往的笑容、摸了摸她的頭。

「總之明天還要冒險對吧?落華趕快睡飽明天才會有力氣喔。」

「嗯!落華會努力趕快睡著的。」

跟落華互道晚安後，我也回到了房間。

此時裡頭已經有了一個雪白的小小少女正疑惑的看著我在地面上一字排開的道具。

嘛，看來妖精已經回來了呢。

「晚安了，奏，辛苦了。」

「欸?」漂亮的赤色雙瞳回過身「嗯!!也晚安了唷，曦。曦也辛苦了呢。」

熟悉的笑靨綻放在眼前，至今的不安就像玩笑般消失。

一股快哭出來的衝動洋溢在心頭。

只要跟她在一起好像什麼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不客氣。話說奏，昨天晚上感覺妳有在使用盧恩，發生了什麼嗎?」

「因為我失誤了，所以需要用到盧恩消除痕跡和治療傷口.....曦，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

等、等等!?

「欸!!?受傷了!在哪裡!現在還有怎麼樣嗎—!?」

「大腿這邊，已經治療好了喔。不用擔心。」

掛著對我完全信賴的笑容，奏拉了她和服的衣襬起來露出白皙的大腿——

(...)

噗嗚!!!?

咳咳、咳咳咳咳!!!

「呼喵?曦怎麼了嗎?突然扭過頭?」

「那、那個，只是覺得今天的月亮十分的漂亮啊。」我壓著快噴出來的鼻血，裝作若無其事的開口。

「嗯，是呢。詠雪季那天應該會是滿月呢。話說回來，我的調查結果跟曦預料的一樣，情況不太樂觀，新世界的秩序他們似乎在計畫著湮滅掉這座城市。」

湮滅...?

注意到了我眼中的問號，奏點了點頭。

「他們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取得到了可以收集黑暗的容器，所以我為了處理所以幾乎花了一天的時間，但是我認為自己處理的並不是很好呢....」

「嗯?」

「因為我選擇直接破壞掉那些容器了，但最正確的選項應該是製造木馬程式注入進那個容器裡，然後繼續觀察等有需要時再進行干涉。希望不會因此出什麼差錯....」

奏不安的喃喃。

....。

「他們是在人祭對吧?用人類的感情去滋養著黑暗。」

不然想不到其他可能讓奏選擇直接破壞的選項。

「...嗯，是的。另外一件事，笑臉兔出現了，曦還記得我們來永晝時碰見的那個綁著繃帶的人嗎?就是他，他就是笑臉兔。變數又增加了一條。」

笑臉兔啊...

被稱為深淵最兇惡的罪犯，犯下無數如同惡魔一般的暴行而被關入深淵。

像是以聖戰的名義引誘孩子們手刃了自己的父母、讓一群士兵為了食物自相殘殺、給予奴隸武器煽動起殺戮式的革命等等。

「奏認為他是人型精靈或是人型精靈的精靈使嗎?」

奏點了點頭。

「很有可能，雖然對他的能力毫無頭緒，或許先調查蕾珞為何失去能力比較好呢。」

「嗯。」

的確，如果有辦法讓蕾珞恢復能力幫我們預言的話是更加安全的方式。

「話說回來，曦拿出來的這些是想製作炸彈嗎?都是跟爆炸有關的武器呢。」

「要說是炸彈也沒錯，不過——嘛，敬請期待吧。」

把豎起的食指放在輕輕勾勒起嘴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