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暗流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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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1-06
這一天過去,晚上,大家又聚在了一起。至於那些趕來當打手的青年弟子們,陸云熙則讓他們自己找地方過夜了。
首先,陸云熙看向婉靈,調笑道:「婉靈,怎麼樣?和世文兄相處的還融洽吧?」
婉靈白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是啊,相處的不錯。周公子知書達理,又滿腹經綸,可比你強多了。」
詩茵頓時拍了拍陸云熙的肩膀,嘆道:「云熙哥哥,節哀順變。姐姐竟然是這樣的人我也很難過......」
「詩茵你說什麼呢!!!」婉靈差點跳起來。
陸云熙急忙哂笑道:「好了好了,別鬧了,說正事。婉靈,世文兄可給你傳達了什麼消息沒有?」
婉靈縱有一肚子牢騷,卻也不好發作,於是又白了詩茵一眼,對陸云熙說:「傳達了。周公子給了我三張紙條,還給我對了一副對聯。」
說著,她就拿出紙條,遞給了陸云熙。
陸云熙接過紙條,問道:「對聯是什麼內容?」
「上聯是:一分天地,始不知二聖三清四御神。下聯是:四角乾坤,有道是三王二帝一天尊。哦對了!他還給我念了一句詩: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他說他從沒見過黃泉,感覺那裡很神秘。」
「誰出的上聯?」
「我出的。」婉靈答。
「這上聯真不怎麼樣,下聯也很扯。婉靈一個習武的粗人不懂格律也就算了,還真是為難世文兄能陪著她胡謅下去......」陸云熙聽罷,心中不住地碎碎念,但嘴上卻立刻開始解答道:「那麼世文兄的意思就是——城裡的四座最高的樓閣,每個裡面都有2名高手坐鎮,而且在三樓。至於這『一天尊』的解釋,本來我是不懂,可是後來他不是又說了一句『上窮碧落下黃泉』嗎?意思就是說,這『天尊』指的就是黃泉樓。」
「世文兄說他從沒見過黃泉,感覺那裡很神秘,那就是說黃泉樓的情報他一無所知,而且應該很危險,所以他才會把那裡定為『天尊』。」
詩茵聽罷,不禁有些擔憂:「有八大高手坐鎮的其他三樓都沒有什麼,反倒對這個黃泉樓感覺很危險......那裡面坐鎮的人會是誰呢?」
這時,慕容毅忽然開口了:「這個你們就別管了,明天我親自去看看。」
「啊?」陸云熙頓時呆住了,「慕容前輩,一個小小的黃泉樓,還用不著您親自出馬吧?」
慕容毅卻擺了擺手,說:「不只是一個小小的黃泉樓。我一直都很奇怪一個問題——為什麼何東奎、李軍、唐飛燕他們這些原本和血煞盟毫無關係的人,卻都成為了血煞盟的高層;而且,血煞盟來揚州才不過五年,竟然已經建立起了如此龐大細緻的地下網路,走私、黑市樣樣俱全,而且都很成規模......我敢肯定,血煞盟的背後一定還有人。」
「所以,您懷疑那個背後的人就藏在黃泉樓?」
慕容毅點了點頭:「由此種種跡象可以推斷,血煞盟的背後一定有一個非常可怕的人,而且能鎮住這麼多的高手,其實力也絕對不可小覷。如果讓你們去探消息,搞不好會有危險,所以還是讓我來比較好。」
陸云熙思索了片刻,便說:「那也好,就這樣定吧。還有這三張紙,我看了看,應該是血煞盟安排在城中的所有暗哨的地點。所以,明天開始詩茵不用到處去逛了,你有一個新任務。」
詩茵好奇地問:「什麼任務啊?」
「給我當助教,一起來訓練那群愣頭青。」
「啊?又要打架啊?」詩茵的嘴一下子就撅起來了。
陸云熙嘿嘿一笑,說:「不是打架,是欺負人。順便,你也可以練習一下身手。畢竟決戰之時你也要參戰,多熱熱身沒壞處。」
張儉這時問道:「那我明天繼續跟著你練習,晚上再單獨和婉靈姑娘對練?」
陸云熙搖了搖頭:「以後是這樣,但是明天我有些事情要去做,不能保證全身而退,所以能不能繼續訓練你們還不一定。你們就先跟著詩茵練習吧,然後兩兩一組進行實戰對打。」
婉靈聽罷,不禁擔心地問:「你要去做什麼呀?很危險的話就算了吧。」
陸云熙笑了笑,說:「多謝你關心我,說明你還沒有移情別戀。」
「你就不能正經點!!!」婉靈頓時氣鼓鼓地叫了起來。
於是陸云熙笑得更開心了:「好好好,那我就正經點。明天,我要想辦法和那所謂的八大高手過過招,試出他們的實力深淺,這樣我才方便分配戰鬥力。不過,人家好歹也是高手,所以我是不可能贏的,只能說儘力施為,少受一點傷罷了。」
「又要......受傷嗎?」婉靈不由得低下了頭,「要不,還是讓我來吧。我可以通過周公子聯繫到血煞盟,然後要求嘗試切磋。」
陸云熙搖了搖頭,說:「不可能的。你是慕容前輩和秦前輩的女兒,何東奎有幾個膽子敢讓你和那些高手們切磋?再說了,論陣營,你和他們可是勢不兩立,他們也不會與你接觸。」
「在場的所有人里,只有我是沒有背景的江湖散人。而且,表面上我也剛和婉靈決裂,心中應該滿是怨恨。如果我要轉投他們的陣營也比較合理。所以,這件事只有我才能做。」
秦韻梅於是微微一笑,說:「那麼,我就等你回來以後給你療傷了。這幾天你就辛苦一點吧,男孩子多吃些苦不是壞事。」
接著,大家就各自回房睡去,這一夜也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府衙之內......
周世文早早的就起床洗漱完畢了,然後在韓心蘭的服侍下換好了一身書生模樣的便裝。
「怎麼樣,心蘭,我帥不帥?」周世文一甩頭,一邊撫著鬢角一邊輕佻道。
韓心蘭依舊傻傻地笑著:「帥!好人哥哥一直都很帥!」
於是周世文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柔聲道:「心蘭,你也該記住我的名字了吧?叫我世文不好嗎?」
韓心蘭聽罷,眼珠一轉,調皮地說:「兩串糖葫蘆!」
周世文無奈地笑了笑,答:「好好好,我給你買四串。」
「世文哥哥你真好!」韓心蘭開心地踮起腳尖,在周世文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好了心蘭,我上午要和一個人見面,說一些很重要的事,你記得不要打擾我們,好嗎?」
「再加兩個豆沙包!」
「成交。」
然後,周世文就滿面春風地走了出去,直奔府衙後院的園林,然後在一處靠著小池塘的亭子里坐了下來,並擺好了一副象棋——靜候貴客上門。
果然,沒過多久,便有一個下人來報:「大人,府衙門外有人求見。」
周世文心中一喜,說道:「帶他進來吧。」
於是,下人便退走前去大門領人了。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一名身著勁裝、面部稜角分明,看起來無比剛強的青年便趕來了,背後還背著一柄長槍。
周世文自然認得此人,立刻笑道:「原來是齊永楠,齊兄。月余未見,近來可好啊?」
齊永楠揚了揚嘴角,便一屁股坐到了周世文的對面,說:「嗨,就那樣唄!前些日子家父趕回邊關鞏固駐防了,說讓我一個人先歷練歷練,我尋思著反正也沒事幹,就找你來了。」
周世文一邊吩咐下人奉茶,一邊說道:「齊兄乃是將門虎子,又懂得一些詩書,可謂是文武全才啊,只可惜當時我急著參加殿試,沒有與你說上太多。正好這次有機會,咱們可得好好聊聊。」
齊永楠微微一笑,說:「其實我這次來呢,還有其他的事情。京城的黃三爺聽聞你就任知府了,便拜託我給你道個喜。」這麼說著,他就要從懷裡掏出一把扇子。
周世文只是看到扇柄,就知道這是御扇了,於是急忙按住了齊永楠的手,深深地念道:「普天之下非王土,率土之濱非王臣。夢醒桃胡尚猶在,零落哪般爛柯人。」
齊永楠微微一愣,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又將御扇收了回去,轉而哂笑道:「世文兄真是好雅興啊,一大早就坐在這裡下棋。」
「哪裡,我這也是剛擺好,正愁沒有棋友呢。要不咱倆來一局?」
「好啊,你是紅棋,你先走吧。」
周世文點了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他就將最右邊的「兵」向前拱了一步。
齊永楠見狀一楞,不明白這一步是要做什麼,於是也跟著拱了一步卒。
然而緊接著,周世文又將左邊的兵向前拱了一步。
齊永楠不禁皺起了眉頭,問道:「世文兄,你這是何意?」
周世文笑了笑,說:「我只要老兵,這種小兵我看不上,不如趁早丟掉。」
齊永楠聽罷,頓時恍然大悟!於是很配合地吃掉了最右邊的兵。然後嘆道:「想要老兵可不是那麼容易的,首先能不能過河就是一大問題。」
周世文卻置若罔聞繼續拱兵,說:「只要一步一步、逐次進軍,總能行的。」
「世文兄,你要知道——就算逐次進軍,可是兵始終都是兵,如何才能安全的跨過楚河漢界?」
「很簡單啊,不要兵不就行了。」
齊永楠不禁皺起了眉頭,思索了起來:「不要兵......原來是要偽裝成平民啊。然後逐次滲透進城,這樣就不會引起敵人的懷疑。」
想到這裡,齊永楠又問道:「如果不要兵,世文兄你要如何與我對弈?」
之所以這麼問,其實是想要告訴周世文——偽裝成平民的官兵,是不會攜帶武器的,如果和敵人打起來,要去哪裡搞到這麼多的武裝?
周世文嘿嘿一笑,伸手一指答:「我的兵都在你那裡啊。」
齊永楠看了看被自己吃掉的紅子,立刻如醍醐灌頂一般醒悟了——武器裝備什麼的,可以從敵人那裡搶啊!揚州城的軍械庫完全可以武裝起一支兩千人的精銳!
於是,齊永楠笑了起來:「世文兄,咱們這樣干下棋也挺無聊的,不如添些彩頭?」
周世文點了點頭,答:「正有此意。不如這樣,我們賭兩千文錢,如何?」
齊永楠一拍手,同意了:「好!就賭兩千文!」
兩千文錢,其實就是二兩銀子。但是周世文故意不這麼說,卻強調是「兩千文」,意思也就很明確了——他需要兩千名精兵。
接下來,兩人又下了幾步棋,齊永楠已然佔優。
忽然,他又開口說道:「對了,世文兄,我父親統轄的軍隊中最近有兩千人退役,正愁沒有生計。我看這揚州城風水甚好,所以想把那群兄弟們都帶來,一起琢磨個營生。你看怎麼樣?」
周世文假裝很為難地答:「這個......兩千人可不是小數目啊。你打算讓他們幹什麼?」
齊永楠嘿嘿一笑,說:「幹什麼都行呀。我那群兄弟們沒別的本書,就是身體好!可以在碼頭或者糧倉什麼的地方做個苦力,或者哪個鏢局需要打手了也可以去幫幫場。」
周世文思索了片刻,便同意了:「好,我可以幫你以官府的名義找個大些的倉庫,然後你的兄弟們就在那裡做一些苦力活吧。」
於是兩人敲定了主意,都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微笑。
與此同時,在城中一處大院子中,陸云熙剛要出門去找血煞盟的麻煩,卻正好碰到了來勢洶洶的張景懷。
「喲!云熙小兄弟,數日不見,近來可好啊?」張景懷呲咪呲咪地笑著,卻怎麼看怎麼覺得陰森。
陸云熙不由得打了個機靈,後退了兩步,警惕地問:「景懷前輩,這一大早的您要幹什麼呀?笑的這麼猥瑣......」
旁邊那三十餘名青年子弟看到這一幕,頓時都在心裡暗笑了起來——讓你囂張讓你狂,怎麼樣?來了個煞星吧?
張景懷問:「其實我也沒什麼事要做,就是想問一問——你最近是不是特別關照我的徒兒呀?」
陸云熙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前輩您的愛徒資質絕佳,知書達理,功力深厚,長得又帥,我和他拜把子還來不及呢!我們可是最鐵的兄弟!」
張儉聽到一半就氣的岔了氣兒,嚷道:「扯淡!前天你把我打得那麼慘,這麼快就忘了?」
陸云熙心中大叫糟糕!下一刻張景懷就已經飛身上前了,抬手就是一掌!陸云熙真是啞巴吃黃連,不得不匆忙擋下,結果毫無疑問——他直接被張景懷從院子中打飛到了屋裡。
「好——!」院子里的人見狀都情不自禁地叫好。
打完這一掌,張景懷扭頭便走:「哼,這一掌只是教訓!如今揚州城不太平,我也不久留了,以後不許再欺負張儉!」
張儉急忙叫道:「師傅!您這就走啊?」
張景懷擺了擺手:「走了,這裡空氣陰沉,我不喜歡。你就好好跟著陸云熙他們練吧,對你有好處。」
而此時,陸云熙卻被屋中的秦韻梅扶了起來,然後開始運功調息。原因無他——張景懷借著剛才那一掌,將一小部分的內功傳了過來,所以急需消化。只要能吸收了這些內功,陸云熙的功力就可以和張儉持平了。
秦韻梅看著張景懷漸行漸遠的身影,不禁輕輕一笑:「一把年紀的人了,臉皮還這麼薄。」
畫面一轉,另一邊,慕容毅已經來到了揚州城東南角的黃泉樓前,卻並沒有闖進去,而是久久的佇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