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那些人不願被捲入爭鬥

然後，剛工作完，經過走廊的主廚，被窗外的『某個人』看見了。

『某個人』是誰並不是很重要，別說有什麼新仇舊恨，他與育幼院甚至沒有關係，只是個超過十五歲的成人。

『某個人』並沒有生病，無論是一絲外傷或是輕微咳嗽，甚至他的精神也與他的歲數和性別相符，也有正常的工作。

要說他有什麼特別的話，那就是他在下班回家的時候，經過這間屋子，並單純從眼角餘光，越過育幼院庭院的玻璃，看到裡面『超過十五歲』的主廚小姐。

『某個人』不認識她，甚至往後也不會去接觸她。

但是她『超過十五歲』。

就因為這一視線捕捉到她，行動的板機被扣下了。

他粗暴的打碎玻璃，襲擊了裡面的女孩。

所有孩子都在遊戲室與書房，或許是好事，這種暴力舉動絕不能入還在練習走出暴力陰霾的孩子眼裡。

女孩被碎玻璃割傷不少地方，『某個人』並不等待他反應過來，便將一片黑色的膠布，重壓在女孩的鎖骨上。

僅是這樣的舉動，女孩變成了『某個人』。

她也變得，只要有『超過十五歲』的人入她的眼簾，也會做出相同動作的『某個人』

她依舊保有與主廚稱號相應的廚藝，也擁有與育幼院第二母親，最年長者相襯的表現。

但同時也會讓她破壞掉自己的幸福，讓她變成破壞他人幸福的『某個人』

所以，請記住，就算要送禮物，送禮方也該檢視看看內容物有沒有危險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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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該死的，發生甚麼事啊？」

在育幼院不遠處的某汽車中，青年戰戰兢兢的偷瞄窗外。

街上變得很奇怪，青年尋思自己並沒有做出甚麼招人怨的事情，為什麼自己一到街上就有詭異的人直直朝自己衝過來。要不是自己有一定程度在鍛鍊身體，恐怕不被追上也會先累癱。

照這個樣子，別說是去找technician了，自己恐怕今天出不出這鎮上都是問題。就像是整個地球只剩下自己正常般…這狀況變遷也要遵守基本法才對吧。

好在只要不進入他們眼睛裡，那種突然衝刺的動作就會消失，只是那只是現階段如此而已，會不會進一步惡化還不清楚。

青年姑且先將車子停到暗巷，隨後打開自己的筆電，先從自己的人際關係觀察變異，約若有半數的人在自己的社群網路上表示遭遇到同樣的狀況。

「分佈…目擊到的狀況都在國內，果然目標不是只有我，這樣的話比較每個人對話前後…最近國內重大事件…」

受影響的人數實在太多，而且雜亂無序，目擊言論也彷彿在兩種世界般，一說完全沒有被襲擊，另一說則是被看到就慘了。

某種危險的念頭在青年心中萌生，在這狀況下要知道自己和外面的人有甚麼差別的話，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放倒一個衝向自己的人，檢查他到底發生甚麼事。

但是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因為並不知道對方會發狂到甚麼程度，要是一不小心反被襲擊成功可就本末倒置。但雖說會讓人發狂的原因總是有無數個，依舊能用一些方法把可能的原因找出來。

青年又找了個十分多鐘的消息，心中大致有個答案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

Text-talk的最新產品tt-plus，今天是上市後第七天。

宣稱能藉由生體電流偵測身體狀況，進而僅用簡單的肢體動作達成操控手機程式的功能，能僅僅只動一隻手指便撥出電話，對於那些憧憬奇幻小說中電腦戰士類的人而言是十足十的正中他們喜好紅心。

青年手上自然有一份樣品，本來要等這次事件過後再好好研究研究，現在只能慶幸自己判斷正確沒戴上去，在聲稱能偵測生物資訊的時間點，這產品就註定得不到青年青睞。

「時間是晚上，如果只是看到我才會發狂的話，只能趁凌晨的時候走了吧。」

只是這終究是以那些人還保持正常作息時所制的策略，在連路人都有可能絆自己一腳的狀況下，尋人的事情又必須要在緩一緩。

一般來說，會這樣覺得吧。

「開什麼玩笑，我為什麼要配合那些莫名其妙攻擊我的人？」

計畫變更。

既然有惡意環伺四周，那就沒有理由要乖乖配合，相稱於青年彬彬有禮的另一面就是如此的冰冷，不留情面。

他放下手剎車，踏滿油門後緊接著又拉一次手剎車，做出一個瘋狂大膽的出巷甩尾。又行駛不久後，青年更是大膽，像是挑釁般把窗戶搖下，左手臂整個貼在外車門上，那些發現青年並準備襲擊的人就算再怎麼瘋狂，也不可用雙腳跑出車子馬力的速度。

「不會跑到車道上送死啊…看來還是有以保護住生命為優先的吧。」

要說威脅性的話似乎很低，就算被襲擊，受害者好像除了多了那種看人就衝的衝動外，也沒什麼生命危險。

但是青年能從那舉動，知道這是在增加自己同伴的手段。而且既然能給予那種衝動，那就有會被給予其他命令的可能，青年可最討厭這種被命令的事情。

青年始終讓車子保持駛動，最後經過了自己這兩天最熟悉的地點。

過去曾經有照顧與自己有一段歲數的妹妹，因此就算院裡孩子經歷特殊，這兩日的工作也不是做不下去，事實上也多虧年長的三人組幫助才撐過去。

無論內行外行，讓自己知道哪裡不足，無疑是不錯的經驗，青年車子緩緩經過，現在育幼院依舊燈火明亮。

只是…

「快十點了…怎麼還沒熄燈？」

有點反常，這狀況使得青年留意育幼院的外觀。

碎玻璃。

血。

微微敞開的外門。

還沒熄燈的育幼院。

加上今天發生的事情。

「我去，」青年想到這臉色一變：「這麼明目張膽的嗎？」

要是別的地點也就算了，畢竟國內每個地點都可能發生一樣的事，但這可是育幼院，還專收從家庭暴力背景下出來的孩童。

只要想到這點，當了兩天家長的青年也顧不著是否違停，直接用車子堵住育幼院院子出入口。

「…大哥哥？」

聲音是從二樓窗戶傳下來的，青年向上望去，只見雙辮子女孩拿著顯然是重物的金屬物，似乎只要自己在慢半拍反應，腦袋就會被砸出血。

「果然發生什麼了？」青年對雙辮女孩說：「能讓我進去嗎？」

雙辮女孩收回自己的身體，似乎與身後的人稍微談談，不過沒有讓青年等太久，大門隨即發出解鎖聲。

「…先等一下！」正要走入院裡時，阿正從門另一面出來：「大哥…你能把胸膛讓我檢查一下嗎？」

「放心吧，我就是因為還沒發瘋，才到現在還出不去這鎮上。」青年將自己的外衣衣扣扯下，露出上半身的肌膚：「tt-plus是要裝在脖子下方，這樣一來就知道我沒事了吧？」

「嗯。」阿正的警戒心態下降數分，但依舊保持敵意說：「再來，讓我綁住雙手，事關弟妹們的安全，至少要再做一項確認。」

「但是，大哥哥一路過來，應該看到很多成人才對，要是發瘋的話，剛剛衣衫不會那麼整齊。」雙辮女孩在樓上說：「而且當時姐姐掙扎力道那麼大，像他那樣的大人如果做姐姐一樣的事，旁邊的孩子會受傷。」

「嗚…」

阿正就算比同年齡的人早熟，面對這樣的抉擇依舊判斷經驗不足，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姊姊？難道說主廚小姐怎麼了…」

青年話還沒說完，從遠處有兩三人的腳步聲讓青年轉移注意，他們好像視線捕捉到青年，正以跑百米的速度全力向育幼院衝刺，。

「阿正！」雙辮女孩叱道：「已經很明顯了。」

「知道了，大哥快點！」

院子前的正大門被青年用車堵住出入口，就算那些發狂的人要進入育幼院大樓裡，至少還要越過院子外圍牆或車頂，時間已經夠讓青年進屋子內避亂了。

而外面的人也很識相，一旦沒有人出現在自己眼前，他們便緩住自己的腳步，彷若沒有自己奔跑記憶時的樣子一面喘氣，一面感到疑惑。

「你們果然知道一點事情，而且是用很慘烈的代價去換的。」青年蹲下，扶著阿正的臉，溫柔的說：「能告訴我怎麼回事嗎？如果很嚴重的話，我會暫時留下來幫忙。」

「姊姊…姊她被襲擊，就在走廊上昏倒。現在在二樓休息。」阿正強忍著自身慌張的情緒說：「然後，她睜眼時又看到院長…要不是她躺著，我們差點制不住她。」

「阿正！」雙辮女孩此時走下樓梯，出現在兩人面前，她的額頭貼著一塊紗布，顯然是剛剛壓制主廚時受了一點傷，她輕聲說：「弟妹都先睡了，姊姊也暫時沒事。」

「嗯，對，大哥你也別和姐見面比較好。」阿正嚴肅說：「貼上黑布的人，似乎只會對成年人攻擊而已，姐就是在走廊被外人看到身影而受到攻擊的。」

「對象有被限定為成年人嗎？」青年喃喃唸道，隨後輕輕一笑：「這樣的話，果然那東西不是甚麼不能精密控制的東西啊。是啊，那原本就是做為科技產物生產的，我本該試試看才對。」

「不行！大哥哥你用的話會變得不正常，會襲擊媽媽的。那樣的話憑我們擋不下啊。」雙辮女孩急道：「媽媽要是也變成那樣，她身體受不住那樣突然的激烈運動啊。」

「只要不讓小姐看到就好了吧，謝謝你的擔心，辮子姑娘。」青年又蹲得更低，面對雙辮女孩說：「但是妳誤會了，我保證不用這種東西。」

「…真的？」

「我對小孩不撒謊的，絕對不會。」青年說出沒什麼根據，卻又在這種時候極為有鎮定情緒的話，那一定是心中的正念所醞釀出來的力量吧，他對兩小說：「所以安心去睡覺吧，明天醒來再說。」

語畢，青年撫摸兩人頭後，直接走向二樓。

兩小遲疑一下，他們從照顧姐姐到制止發瘋的她，實際上已經超支自己體力很久了，是處於隨時睡著都不意外的狀態。

「阿正…一起回房間吧。」

「嗯，妳也得養傷才行。」

阿正挽起雙辮女孩顫抖的左手，肩頭相互輕觸，對兩人而言騷亂的一天就此畫下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