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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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12-20
  佛曼返回大門,走近接待櫃檯,史考特跟中年主管依舊站在廳檯前方。

  「情況就是這樣,如果有上田的消息,務必和我們聯絡。」史考特做完最後的吩咐,見佛曼回來,準備轉身離去。

  「請等一下,先生。」中年主管忽然開口,「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們,能夠到我的辦公室嗎?」他同時轉頭看著佛曼,見佛曼對他點了點頭,趕忙招呼兩位往內走,進到一處擺設相當簡單的辦公室。

  中年主管和刑警分別坐上桌子兩側的沙發,佛曼瞥見辦公桌上立著的名牌,「你叫安德森‧李?」

  「是,這是我的名字。」李笑著說;在門口當時,他已經對兩名刑警自我介紹,現在見佛曼還得瞄名牌才知曉他的姓氏,遂有種被輕忽的感受,不過一秒之後他果斷放下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問出來自心底最深沉的擔憂,「研發部門下轄多項技術,上田的失蹤,是否和電轉魔竊密事件有關連?」

  佛曼與史考特皆為李的一番問句震驚——消息是怎麼流出來的?

  史考特靜默不語,雖然目前是名義上的隊長,可還是敬重佛曼的經驗,在行動開始之前便立下共識,話語皆由佛曼主導,除了制式化的宣說。

  「李先生,你掌握了什麼情報?能否對我們透露?」佛曼神情懇切道。

  「我們這樣的大企業自然有情報交換的網路,大約今年十月底,業界陸續接到竊密傳聞,身為研發主管,老實說對這種事也見怪不怪了,一門新技術,總是會引起諸多不肖份子覬覦,聽你們談起上田失蹤,加上他在電轉魔領域是挺有名的存在,很難不聯想這兩者之間有關連。」

  十月底,離上田正式成為兩方的間諜也有段時間了,不過為什麼到這個時間點才得知消息?「竊密事件有任何人證物證嗎?」佛曼問。

  「針對這點,敝公司也有暗中調查,但沒發現公司內部有遭入侵的跡象。」

  聽聞這點,佛曼稍微寬心,至少沒有決定性證據懷疑到上田身上,「那就不用擔心了,相信我,要竊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我無法相信這不必擔心,而且我認為,你們警方也該重視這件事,不能因為犯罪未遂就當成從未發生過。」李沉著到像跟佛曼打對台,「電轉魔應用範圍極廣,近日,國防部向柏勒岡支付大筆專利費用,既然柏勒岡註冊專利,就不怕別家公司奪走研究成果,可是電轉魔技術若流通於黑市,不僅影響市場正當交易,要被地下軍火商掌控,將是國家安全一大隱憂。」

  以眾人利益包裹對於技術可能流出的不滿,太大意了,佛曼沒考量業界自有的敏銳度是那麼貼近真相,「竊密事件絕對會列入查找上田的相關線索,不過,在結果真正確定之前,請不要隨意將兩者劃上等號。」她義正嚴詞,給曾經協助國際刑警的人一點台階下,最後又說:「還有想到什麼,請務必和我們說明。」

  李有些失落,但他也知道,竊密的重點在於舉證,而目前僅止於謠傳,這種程度沒辦法獲得警方出動偵查,「目前沒有了,我只想說這件事。」

  佛曼點頭,向著史考特示意離開,轉首跨步走出辦公室。

  他倆離開大樓,越過柏勒岡綠地,外頭是契合寒冬蕭索黯淡的景象,佛曼探查空氣中魔力的紛擾程度,走往前方,一面對史考特說:「駐守柏勒岡的探員發現上田蹤影,不過給他逃了,現在我另外派人前往現場。」她拿起通訊機交還給史考特,這種只需輸入文字不必親眼見著人影人聲的設備,即便越俎代庖也不會引人質疑,「劫走上田的人,是我們至今追尋的目標,烈日馬戲團團長。」

  另一家公司的入口處,外頭站立兩名保全人員正說著悄悄話。

  剛剛那什麼啊?……車開超快,還有人受傷……

  幾個關鍵字引起佛曼注意,魔力連上聲波傳至身側,遠距離的小小音量變成附耳呢喃般清晰,一字一句毫不漏聽。由那些對話,佛曼知道他們沒看見上田悠生,對前因後果也一無所知。上田來了又跑出柏勒岡的行徑有誰知曉?柏勒岡不知情,這兩名保全也不知情,但監視器絕對拍下畫面了。

  在這魔法與科技蓬勃發展的年代,居然有不少公司聘請保全員;佛曼對於他們碎嘴的行為太反感,若被人發覺異樣調出監視器查看,上田被兩名探員追著跑的畫面該如何解釋?不過,或許不該把責任全推到保全身上,柏勒岡難道不會定時查看監視器畫面?

  「妳認為上田有可能背叛我們嗎?」史考特看著通訊畫面問道。

  「這件事,必須找到上田以後才能知曉。」佛曼說得含糊,她心想:也不該認定上田完全無罪,否則為什麼不敢面對國際刑警?疑點實在太多了。

  「佛曼,這是回傳訊息。」

  耳際忽然冒出史考特急促的低語,佛曼低頭,螢幕顯示幾行字體,已見不到休旅車的身影,利用殘存的魔力追蹤也斷了線索。佛曼微露慍色,怒氣一下子被克制熄滅,彷彿看見曙光般,竟流露十足愜意的微笑。

  那傢伙是號稱撒旦的其中之一?真如上田所說,不只一人擁有那外貌?

  聖人節之役的不死軍團,其相關文件全數焚毀,逮捕的科學家也沒有一人擁有設計原理的概念,縱然查明涉入人員記憶遭受扭曲,也因無力解術不了了之,最後,為避免野心家挑起戰事,國際將人造人魔法列為嚴禁發展項目,各大國簽署協議,國際刑警於此同時成立一個新部門,負責監控各地魔法研究有無踰矩。

  佛曼於部門創立之初加入,當國際刑警得知科學界投入電轉魔研究,以電力創造魔力驅動機器人的概念油然而生,國際刑警甚至為此辯論,為避免重蹈覆轍而禁止科學發展真的好嗎?該提防的應該是利用魔力傷人的危險思想,何不順其自然不過務必隨時警惕,防範科技給應用至險惡的一面。

  爭執之後,這全球性組織派遣探員前往伊尤克洲最高學府深入了解,令各位停止爭辯,有志一同批准研究可以繼續的原由,是因為理解了一點——沒有元素鉎,製造出來的魔法怎樣都不可能和人類一樣精密,是以,在戰場上代替人類士兵的想法遂成了空談。

  會注意那男人,要由烈日馬戲團弄到一隻戰役產物開始,戰敗後聯合軍接手兩隻亞密斯,從來沒人知道這世界還有一隻漏網之魚,為查明是否與大戰有關,進而發現馬戲團竟有竊取電轉魔設計的盤算,那一瞬間,傳來馬戲團解散的消息,成員隨之鳥獸散,也同鳥獸般,不懂供給所需的男人內心深處有何野望。

  撒旦究竟是不是人類?今天的事或許能當成證明。

  返回勃勒岡、走向停車場,佛曼以魔力推動電流,免去按下遙控鈕的步驟,電磁波感應相對車輛,在佛曼與史考特走至座車之前,車門已然開啟像恭迎他倆歸來。

  魔力可以牽動各式能量,卻難以從其他能量引出魔力,現在有辦法逆向反應可真了不起。

  一個發明牽連出如此龐大的人、事、時、地、物,以此為中心颳起了颶風,風眼是無聲無息,帶來狂風席捲日常,掀起遮蓋住的真相;方興未艾的氣旋中,那男人以為能繼續躲藏,殊不知早已吹偏原本的位置。

  史考特打開通訊機開關,直接聯繫組織內部成員,「調出監視器,查得出車往哪裡走嗎?」

  『回報,方才車禍現場的監視器全被電磁波干擾失去效能,我們正從附近監視器擷取畫面……目前沒見到同樣的車子,要改以比對每個車輛的進出,這個時段接近中午車流量較多,必須等上一段時間……』

  監控分析人員不斷回覆最新進度,史考特開口道:「收到,回報到這裡就行了。」

  通訊機完全散了聲音,史考特坐上主駕駛座,對向佛曼說:「我們馬上到現場查看狀況。」

  「沒問題。」佛曼應答。

  史考特兩手握住方向盤,沿著通道行駛出園區,街道再往前,正與一條大馬路交會成十字路口,車水馬龍的路口因為一起交通意外秩序大亂,目前在交通警察的指揮之下,已經恢復通行。

  沃克開來的公務車車頭全毀被拖吊至一旁,接連幾輛毀損程度不一的車子也通通移往路邊;救護車閃爍強光,將傷患抬進車內再趕忙前往附近醫院,警車停在馬路邊旁,兩名員警正對目擊證人作筆錄。

  越過大馬路抵達對街,原本可以探察到的魔力擾動降至幾乎感應不到的水平,就是因為這樣才追丟的吧?縱使有幻術師,不曉得目標前後左右也無用武之地。

  「該回去了,搜尋工作交給下面處理就行。」佛曼說。

  即便進入迷途,喪失接下來目的地,佛曼臉上若有似無的微笑沒有一分一秒垂落,要找到那名男人無庸置疑是件難事,但要找到上田悠生可就容易多了呢。